我不满意。
“出来。”我哑着嗓子,一脸苍白。
“你不满意我怎么敢满足自己?李端康,我就错在把你伺候得太好,轮到你回头嫌我只会玩技术,这次怎么样?味道好受吗?你还要几次才够?——你就这么想逼我发疯?逼我这样痛快上你?——你就是傻子也该明白我究竟为什么要该死地只顾着先让你这没心肝的混蛋舒坦吧!”
他说得森冷,骂得流畅,威胁到危险。
我闭上眼,我不看他。
“你拿出来吧。”我动都不能动,他还在我身体里脉动,强烈的感情揪扯我的心,“你原谅我吧。”
他不拿。
“你就是这样爱我?我跟你说过你再敢跑我就瘸断你手脚,你就一点也记不住?你当我只是说个笑话逗你玩!”
我立刻张开眼,大大看他,“不要!我不要变瘸子残废。我没想跑,我没有跑。我去追你了。”
他不听。或他根本听不到。
他看我的眼神好象真有废掉我的打算安排,他甚至已经扭着我活蹦乱跳的那条腿,把它真当成麻花能转过个弯,他是要给我颜色看!
他真发作我就完蛋了。
我忍着疼,大大吸气,收缩腹腔,缩紧自己容下他的那里,我知道这样会给他带过快感,我辛苦地讨好他,指望他能看在这个份上就再放我一马。
他冷笑:“怎么?使用杀手锏了。你就会这点本事。”
我坚持,我肚子都抽痛,我还拼命拉过他的左手,狂乱疯癫,我亲吻他掌心,上面斑驳伤痕,只为我而留;我知道错了,冷静、忍耐、克制,就算无比占有,也是无比温柔的爱,我怎么会想他没有与我一样的疯狂?
我是个没心没肝的怪物,我是个大混蛋,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我知道他总不会舍得伤我,而总会有恃无恐,直到自以为是去伤害到他,我才满意才高兴才放心!
“我本来就会这点本事。”我抓进他的手,用两手使劲包着,怕他抢走:“你去找你的法国妞吧!我不要你伺候,你让别人伺候你吧!你心里其实是根本不想抱我!其实你一直是想抱女人吧?”
努力瞪大被折腾到红通通的眼,义正严词说出的谴责,却软绵绵形同撒娇讨饶;他绝不原谅笨蛋的李端康,就请原谅吃醋的李端康吧!
他眨了下眼,“是啊。”
边是,边狠狠往我里面一挺,我没叫唤;他好象这才感觉不对,他手摸下去,抬起来,我也勾头看,手上真的都是红红的血!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他又不看我,把自己抽出来,慢慢出来。
我张开双手,死死搂着他脖子,粘着他,不让他最后离开,
“我没想跑,我真的没想跑,我真的羞愧,我对你说那样的话,我没脸见你了。”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肯慢慢哼出两个字:
“笨蛋。”
天底下大概再也没有被咬牙切齿大骂做笨蛋的人,能有我这么欢腾开心。
走动的时候要跳着走,翻翻日历,还要等一个月才能拆石膏。昨天小青带菁菁来看我,还给我煨了一锅鸡汤,她在厨房里忙,我就安生坐在沙发上,带菁菁玩。
中间,雷耀打来电话,我说小青来看我了,还带菁菁来玩,让他订个巧克力大蛋糕回家。
他还是维持这一个星期里对我的态度,冷淡,敷衍,连打电话都是责任性质。
哪像那天为我流眼泪的深情痛苦!
小青把鸡汤端给我,我半半拉拉都喂了菁菁。
“你们吵架了?”小青单刀直入,事关雷耀,她警觉一流:“你们俩会吵架还真是稀奇——端康,我不准你再欺负雷耀!”
一口鸡汤差没喷出来,我不吭声。
“表面上雷耀是把端康你吃得死死,其实呢?就我两年来的观察,端康对雷耀很不好!”
她夺过我手上的碗,把她女儿赶一边去,好好数落我:
“什么时候见过你在外面对雷耀撒撒娇?什么时候他给你夹菜,你也给他夹回去?什么时候那些女人盯他不放,连绯闻闹翻天了,你不是笑嘻嘻就跟没事人?什么时候都是雷耀给你扣安全带!什么时候都是雷耀先去拉你的手!——你有当人家另一半的觉悟吗?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雷耀!太过分了,雷耀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跟他吵架?”
她气得抽出纸巾,呜呜咽咽,为她的超级偶像大大不值。
我开始还不明白赵芩那个流浪汗怎么舍得定下来,看来碰上这么个既敏感好动又有丰富想象力的女人,确实难以招架。
我和雷耀的过去,只有我和雷耀知道。
我给她递过整盒纸巾,被小自己快一旬的年轻人教训数落,虽然味道不好受,但的确需要反思。
“雷耀,雷耀……”她声声念着偶像的名字,为他情圣般所为难过不已。
我提醒她:“我是男人,你见过两个男人没事粘乎粘乎?”
“你不是跟他结婚了?你跟他粘乎是天经地义。”她瞪我,雷耀做的总是对的,雷耀想做的也都是对的,哪怕最后跟男人在一起,雷耀还是对的。
“我以后会注意改,我很在乎雷耀,只是我不太会表达。小青,谢谢你。”我笑,很安分守己的老家伙一样。
大人总要哄小孩的。虽然对雷耀是要倒过来,但对其他人,我还是喜欢去哄哄,小青是赵芩的妻子,就等于是我的妹子了。
“好吧。”她考虑半天,决定再给我个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她又把鸡汤塞回我手里,麻利地把我晚上吃的药煎好,嘱咐我怎样怎样休养,不要吃这个不要吃那个,还勒令我不要没事躺着,要到处走走,做恢复锻炼,最后她想想还是说,明天得再炖补品过来,替雷耀好好看着我[自由自在]。
晚上,雷耀快回来了,她才走,边一脸甜蜜说赵芩今晚要带她去哪儿哪儿游车河。
梦幻与生活,她分得挺开。我就不行了,所以才走到今天这步。
雷耀很晚才回来,头发凌乱,还喝酒,身上还有女人香水,明显像跟女人鬼混完了才肯回家。
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洗完澡,一片黑漆漆,他睡到床上,隔我远远,我摸摸索索爬过去。
“我那边好了。”我凑到他耳朵边,歪歪扭扭,说得不好意思,手伸进他第二个扣子与第三个口子之间,摸啊摸。
他不甩我,侧过身。
我攀上他后背,粘着,蹭来蹭去,他冷冷说:“我累了。”
我把手伸到他下面,还没摸到,他闪电一样拍过,我疼得一缩手。
我揉手,他真能下重手。
我嘀嘀咕咕,恨恨又爬啊爬爬回去,正面躺好,我也动都不动,盯着黑黑的天花板望,望穿一个洞。
望了一刻钟,我叹气,我自作孽不可饶,我还是爬到明显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他旁边。
“我要你。”
我也冷冷说。
他坐起来,要下床,可能还要走人。
我扑上去,趁他来不及跑。
他推我,我半拉半拽,翻来倒去,终于给我趴到他身上了,石膏悬在床外面。
“你还想往哪边跑?”我压住你了。
他不说话,每个棱角每寸眉目就算在昏暗里也看得出可怕的英俊。
我亲他眼睛,亲他眉毛,亲他鼻子,像雨点一样执着打下。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平常,一般,他都会接手,不要我操心费力——只要交给他就好,只要我交出自己,他就给我快乐,真简单,真纯粹,真是一个一点都不平等的交易,非要我把自己全部交出,他才会给我最后的天堂。
他却在两年里,让我吸鸦片一样吸上了瘾,让我什么都忘记只有记得他,这个坏心眼的诱导罪犯,**了我所有感官,所有心志,把我牢牢攥在手心;没有他,就没有交易,就再没有快乐,就再没有天堂。
“我不是端康,我只是你的。”
在太早太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忘记我是谁了,我跟他是一体,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
“是吗?”他很轻薄,就笑,不把我当回事。
“你到底要为那车祸气到什么时候?”我皱眉头,两手撑着他胸膛,捧住他美丽的头颅,细细亲吻他的双唇,好甜,非常甜,我愤愤:“我也不知道汽车会撞过来,我又不是神仙!你看我运气不是很好?没有被撞死——”
他打了我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惊呆掉。
“住嘴!你这没心没肝的东西!”
他像终于强烈爆发的火山,愤怒地揪了满手我的头发,突然就抬起头,张开嘴,使力咬住我颈子,掠过一片火烧活燎的剧疼,好象与其看其他东西随随便便弄死我,还不如他现在一口咬死我来得干脆。
他的手摸我的身体,急切和狂乱,摸我全身的筋骨、皮肤,我生命的迹象。
“我怎么会扔下你走掉?我看到你追我了,我看到你就在我面前被汽车轧倒,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我——”
我才明白,到现在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我结结巴巴,手足无措,我已经惯于为他生死,我什么都不怕,我都能自暴自弃喝酒喝到胃穿孔,我都能大晚上游过零下十度的大海就为关上他的一扇窗户,我都能陪一个瘫子一个一点都不记得我的人陪一辈子,我怎么会被这点小车祸给轧死?
这安慰不能说出口,我怕他又打我一巴掌。
我只有用力抱他,算是我活生生的证明。
他久久抚摩我的身体,用冗长的爱抚和前戏代替他其实非常想暴打我这少根筋的笨蛋狠狠一顿的真心[自由自在]。
还好,最后终于敌不过我生拉硬拽,最后终于等到他不情不愿,还好,没有像咬我脖子那样的狂热,不然我估计我这辈子都别想活着站起来,嗯,还算温柔,还算细致,还算神魂颠倒,还算,还算……
送他去飞机场的前,先整理了一遍房子,当我走进那个房间,我发现更变本加厉了,连橱门都没关,我的电影四处洒落一地。
雷耀可以排除嫌疑了。他没有作案动机作案工具,以及作案时间,我们从昨晚闹腾到现在。
一个小小的人影蓦然出现在我排查名单内。
我坐在候机大厅里,雷耀坐在我身边。连外国人都要回头看他。
我在计数,有多少老外认得他。我成就感十足,当年我可真是火眼金睛,一击即中。
“你去巴黎拍哪部戏?一个星期就够了?”我随口问。
“不是拍戏,是跟法国人谈拍片,我短时间内打算息影。”
翻着报纸,随口答。
“嗯。”我点点头,抽他报纸看。
我看完一页,我一激灵,大声:“你不演电影了?”
他放下报纸,看我,眼神洞穿我:“你不愿意?”
只是很突然,反应不过来。
“你想拍电影,真的想吗?”
他思考了一会,肯定。
我也思考了一会,权衡利弊,最重要是他想做的,“好吧,那我同意了。”
他摆出一副你同意不同意我都泰然处之的酷模样,我想你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
——“飞往法国巴黎的4353航班,将于10点准时到达。请各位乘客做好登机准备。”
广播里在催促。
还有半个小时。
我伸出手,把他手上的双幅报纸拉开,我挨过去,50×32.5cm的面积足够挡住我下面要对他做的事。
轻轻地,轻轻地吻他的嘴角,“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雷耀擒住我下巴,摇摇:“别太想我,我在那还有法国新欢等着。”
呵呵一笑,伪装成熟状,“好了好了,不要闹了。”
他把头靠过来,给我一个离别的吻。
报纸拿下后,我面红耳赤,手脚发软。
他把手伸过来,环着我的肩膀,轻轻摩挲。
旅客川流不息,我抬头看看时刻表,再看着周围——
我恍惚站起来,我前面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拎着行李,就走在我前面。
背影很熟悉,小男孩穿着以前的运动鞋,因为他爸爸买给他的时候,特意多给他要大了一码,他长得太快了。
我低头看雷耀,激动地说不出话,雷耀看我,非常平静。
我才想起来,他绝不会像我这么激动。
我跑过去,颠着我的破脚,我喊:“馨兰,小飞——”
她回头,小男孩也回头。
真的是她,真的是馨兰!
她很好,气色比最后一次见她要好得多,她还是以前的模样,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会像两个月牙,她看上去,看上去,还是漂亮,还是温柔的馨兰。
她也很吃惊,她定定看着我,一点没有想到。
我弯下身,去抱小飞,他愣愣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我抱起他,是满手扎扎实实的重量和热度,“小猪,小猪,你又沉了,你又高了——”
抱紧我乱蹦乱跳的七岁小儿子,头埋在他小脑袋上,顶着,哽咽。
馨兰看着我和儿子,拍拍小飞的背,“叫叔叔。”
我一窒,我嘴里苦极了。
“你现在好吗?你要去哪里?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她避开我的追问,她轻轻说:“你早知道我回来看亲戚?我已经回来一个星期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星期!如果我早知道,我早就去看你们!”
她摇摇头,笑出苦涩:“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我抱紧小飞,小飞难得听话,乖乖让抱,“馨兰,你好吗?你在外国还过得惯吗?小飞上学了?他成绩好吗?他一切都好吧。”
她终于肯回答我:“都好,我们都很好。端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要每个月再寄来那么多钱,我们够用了。我也不想用那个人的钱。”
“不多啊,不是他的,都是我赚的,真的!”我奇怪,我的收入我都给了她们,但还是算不上很多吧。
馨兰笑了一下,笑话我的谎言,她报了个数字。
我吓了一跳,这么多,把我加起来卖掉我都赚不到。
我刚想问个究竟,身边却靠过来一个人。
我眼一黑,想他怎么跟过来!他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给馨兰难看!我会揍他。
馨兰根本不看他,深刻的厌恶,不用她说,也清楚明白。
我瞪雷耀,看他还是文风不动的老样子。
雷耀说:“谢谢你能成全我们。”
——他是讽刺吧?馨兰不肯离,他能让馨兰好过?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有意让馨兰不舒服。我赶紧跟馨兰解释:“我是来送他的,他一点不知道你们在;你不要在意,他说话就是这个样,馨兰,你不要理他,对不起,对不起——”
馨兰淡淡说:“我只是成全端康。你害他一次又一次,他还是选你,我无话可说。”
“馨兰……”
馨兰看我,是坚强的眼神,她绝不要在我面前被雷耀所伤,这是她为人妻的坚持。
“端康现在过得很好。你愿意,可以让这小家伙到我们家玩,端康很想他。”
——这是雷耀说的话吗?我耳朵出毛病了吧?这么有爱心有包容!真的是雷耀?难道我误会他了?但他确实很有风度地在征求馨兰意见。
馨兰说好。
她竟说好!
这两个人都不对头,他们脑袋里面好象都转得不正常了。
我抱着小飞,看雷耀的平静,馨兰的冷淡。
但很快,雷耀就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好象是说自己。
馨兰把我手中的小飞接过来,“跟叔叔再见。我们要走了。”
我拖着小飞,想认不能认,痛苦至极。
最后丢手的刹那,小飞在我耳朵边上,说:“爸爸。”
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我的儿子在喊我爸爸。
我张开手,但雷耀按住我的肩,他被他妈妈牵在手里了,他就像陌生小孩一样随他妈妈跟我摆摆手了。七岁的小孩,有些事懵懂,却也懂。
我看她们离开,消失在过道,没有留下地址音讯,只有登机临别前的几句话,但感谢老天,我已经太感谢老天。
雷耀抱住我,我激动得手抖,我说小飞认得我,他知道我是他爸爸。
他抚我背,不出声安慰。
送雷耀登机的时候,我还在兴奋,像个小孩子拉着雷耀。
“你真愿意小飞过来?你愿意?”
“那女人愿意,我就愿意。”他又回复称谓,把墨镜带上,说得不惊。
馨兰会愿意吗?
我的兴头微微冷却。是啊,馨兰很难愿意。
但刚才,雷耀又这样说。
他这样大度,馨兰当然也不能小气。
我微微还过神。
——雷耀走在玻璃那端,我挡在这边。
我猛然敲玻璃,他回头,神采奕奕看我。
隔着厚玻璃,我大喊:“她一个星期前就回来了,就是你喊我送你上飞机的那天,你那时候就知道她回来,你偏偏要等到她走,你就是不跟我说,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所有等飞机的人都在看我,我急得脸通红,我叫喊得连飞机起降声都盖不住,我大骂这个英俊的大恶棍,这个骗人的天皇巨星。
他看我发疯,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怎么查到馨兰回来的,我不知道他到最后为什么还是要让我跟她们见上一面,我不知道银行的钱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我不知道他说愿意小飞来玩是不是当真接纳小飞,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连馨兰和小飞现在去哪现在住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就存心不告诉我,我全都不知道。
很有可能他只是想在我知道这一切后,对他更加死心塌地,效忠到死。
太对了,就是的!他从来不是个好心眼的善人。
但他确实查到馨兰和小飞下落了,他还是让我和他们见了一面,他还是瞒我两年给他们加进那个庞大数字。
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人走近我,看我眼睛怒火熏天,看我对他非常生气,隔着玻璃,其实他什么也听不到,我在喊的,我在骂的,只是对他而言的哑剧。
但他站在我面前,就像很多年前那个五月,他答应我的时候,我无比期待地走近他。阳光下,他的面貌像雕刻一样惊心动魄,旁边的人都在偷偷看着他。我跟自己说,我会让这个男人快乐。因为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掩自己嘴巴,眼眶好涨,知道这时候哭很不像样,但心里澎湃,难以再开口说话。
他把手放在玻璃上,是一个完整的手印,是他留下一辈子都无法消磨的刻痕的左手,连着心脏。
我想想,又想想,那边,广播在催促。
他一点也不急,慢慢看我。
他又不是在演电影,干嘛这么潇洒得意!我又不是女主角,我干嘛抖抖索索,好象就要跟他洞房!
我还是一鼓脑把自己双手都贴上去。
虽然冷冰冰,但总算摸得到,在心的那个地方。
我嘴里骂他:“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你回来要给我解释清楚,你太混蛋了,你对我做这种事……”
他什么都听不到,可以骂得更难听一点。
他眼里看着这个很不像样唠唠叨叨的我,他说话,就一句,然后就走。
又不是真的傻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说“端康,你总会选我的,我一直都知道。”
胡说八道,我早知道要熬这么苦,打死我也不会选你!
绝对一定肯定不会选你。
“原来是你。”
我偷偷摸摸凑到她跟前,看她胖嘟嘟小手拿我精品收藏堆积木!
总算给我逮到了,我守株待兔这么久,连雷耀都被我骂过多少回,原来是你这个小内贼。
多少次,我想把你吊起来拿鞭子抽啊抽。
“要不要吃冰淇淋?”
我敲敲碗,她像小狗一样,立刻丢开黑色砖状积木,一唤就到。
我喂她——
“有个小哥哥会来我们家,他会带你一起玩,你一定会喜欢他——呵呵,你喜欢他就好,你妈怀你的时候我还说,等你生出来,要是个千金小宝贝,就把你许给我儿子——”
我自己也吃了一口。
她津津有味听着。
不算想得太远吧,虽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还是相信有希望得好。
一定会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