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 by 幽幽云(上)【完结】(3)

2019-05-31  作者|标签:


  
  近两年随着阎启林开始管事,隐隐有与李永强分庭抗礼之势,一些小麻烦就总是不断骚扰,这次更明目张胆直接下药以期破坏与白帮的和谐,抓不到确凿证据两方目前都还是地下运作,没有明面闹到帮里去协调。
  
  “昨天后续处理完了?”想着怎样回敬李永强这次的暗算,阎启林眼色暗沉,冷冷的说道。
  
  “都按照小少爷吩咐的处理了,老爷也打过电话去掩饰,白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想到昨晚,不知道小少爷最后怎么解了药的。
  
  接到小少爷电话才知道他被暗算了,被下药后扔到白家小姐卧房,还好只是一个人吃了药,阎启林经营流夜的关系,对各种药物颇有研究,并且常年锻炼的不仅是身体,连抵抗力意志力都是超级强悍,完全看不出那副表面单薄的身体下蕴含了多猛烈的爆发力,所以他能够提前醒来忍住药效悄悄独自离开,让荣柯去解释成有事离开的样子。
  
  为了避开众人阎启林才不得不绕过摄像头没有取车翻墙而出,本以为可以顶住药效,谁知道没有走到与荣柯约定汇合的路口就倒地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
  
  “小少爷,昨晚的人需要调查处理吗?”知道阎启林不喜欢与人交际太深,也特别厌恶别人的触碰,在流夜刚开始有不少店里的外面的男男女女都对他示好,可十年了荣柯是深知他的习惯的,谁要是敢蛮横或者无理取闹都直接被干净利落的处理掉。
  
  "不用理睬。"在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照常处理时,阎启林睁开双眼回答,语气少有的阴森,答案又截然相反。
  
  即使衣着看上去是少有的凌乱,阎启林依然风度不减,本就玉白的皮肤今天感觉到苍白,一双黝黑无波的眼看不出情绪。那阴冷的气势让荣柯背脊发凉,回应一声就不再答话。
  
  不管跟着他几年,这个老大还是让人看不懂,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谁都不能靠近,像一匹孤独的狼王。能力是绝对的强,要是他想继承帮主早就有实力了,可最近一连串的指示让人摸不着头脑,帮里的势力隐了主要的一部分,表面看上去倒是强爷那边占上风了。
  
  “林哥好。”和阎启林自己住的市区套房靠高科技防护不同,阎家大宅里保镖和小弟排成两队列在正门护卫,四周各处的安保简直滴水不漏。大家看着这个俊美的林哥,眼里都是敬佩和仰慕,林哥实在是太强了,为人也够义气,有冲突从来都是冲锋陷阵,年轻一辈都希望他能上位。不过也只有他们这些较核心的人知道实情。
  
  “来了,坐。”看着这个除了帮会也只会每月回来一次的孙子,阎单魁隐藏了所有情绪,儿子媳妇因自己保护不利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仅仅剩下的孙女得了自闭症,孙子从那以后越来越冷漠,现在估计如无必要,他是既不开口更不可能来看自己。
  
  掐着点到来就是不想和这个老人多处,每次碰面阎启林都会感觉血液在燃烧,愤怒会咆哮,恨不得直扑上去一口把对方咬死,用最直接的噬血方式消灭一切。
  
  “说吧,虽然我能安排得过来,不过擅自改变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眼前的男子,黝黑的眼底深处火焰在燃烧,全黑的衣着更显修长单薄,明明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脸型综合了他父母亲的优点,亮堂的额英气的眉梢,长睫毛下光润天成的双眼,他从来不知道当他全神贯注凝视人时给人的冲击有多强烈,笔挺的鼻完全承袭他的父亲,瘦得有点略尖的下巴,袭自母亲的细腻润白的肌肤,十年前还没完全这样长开时每每一笑都是引来爱慕一片。
  
  每多看一次现在的阎启林,那张温润如玉的俊美的脸却总是紧绷无情,散发冰冷疏离的气质,整个人都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时刻准备伤人的同时自伤。心里微微叹一口气,阎单魁忍住眼角的湿意不让他看到,同样绷着脸回答:“先吃饭,吃完饭我会告诉你理由,和你父母有点关系。”
  
  阎启林漠然的脸霎时阴霾重重,凌厉的目光刷的紧盯着这个爷爷,他还有脸提起自己的父母!
  
  “你不配提起他们!”房间里的空气简直是瞬间下降了十几度,阎启林觉得心里的野兽蠢蠢欲动,一向冷静的面孔罕见的飘起一丝愤怒的红晕。
  
  “不管你怎么认为,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儿媳。先吃饭。据说昨天你让小玉发病了?”根本不理会他的愤怒,阎单魁朝着他的手瞥了一眼。
  
  冰冷的餐桌两端各自吃各自的,再怎么难以下咽阎启林也会吃完,刚开始只要一反抗就取消一次看妹妹的时间,很快阎启林就妥协了。每月一次探望妹妹,再一次与老头吃饭,一个是极度的幸福安宁,一个是极度的愤怒绝望,如非必要,在这个没有人气的餐厅阎启林不打算开口。
  
  撤出餐厅转入书房,等送茶进来的下人出去并关好门,阎启林才抬眼盯着对面的老头,势必要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有他自己知道,能让老头这样郑重其事提出的事情,肯定和父母休戚相关,他的激动都隐藏在血液里肌肤下,实际早就沸腾了,迫切要知道是什么内容。
  
  “你看看这张图片。”阎单魁递给他一份打印的资料,声音有点低沉,伤感的气息迎面而来。
  
  薄薄的一页纸,半页图片半页说明,图片上是一对通透晶莹的碧色玉佩,左边是龙佩,右边是凤佩,平铺在一起龙凤呈祥夺人目光。
  
  阎启林的眼眸瞬间睁大,呼吸一滞像被人狠狠攫住,手劲过重甚至把纸边都抓破了。
  
  “这是,这是……”后面的话他颤颤着不成语调。
  
  “你认出来了。这是传到你父母手上的家传玉佩。就是十年前那晚从小玉手中被抢走的那对!”
  
  这玉佩他们找了十年,还派人盯着各大拍卖会关于玉器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终于出现了。
  
  “在谁手上?现在。”拿回这对玉佩是阎启林人生目的之一,这么多年过去一点头绪都没有,本以为是最难实现的竟然会是最先达到的,阎启林都要忘记他面对的是最厌恶的老头而开口询问,只希望消息确切,越详细越好。
  
  这对玉佩除了是父母留下的重要遗物之外,还是小玉最喜欢的。
  
  当年车祸时父母一人护着一个,满身是血流到他们兄妹身上,小玉受了极大的刺激,心理医生初始介入恢复效果还可以,没想到葬礼过后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到老头这边来的前一个晚上又遭突袭。当时小玉手上抚摸着的就是这对玉佩,正对着玉佩无声泪流,阎启林在边上默默陪着安慰她,作为哥哥他必须要坚强。
  
  安和帮内出了急事老头提前一天走了,留下的几个保镖累了几天,一放松竟然给人乘隙杀到兄妹两面前。
  
  为了保护妹妹,阎启林中了一枪,血又溅了妹妹一脸,小玉马上就引起连锁反应,看着哥哥倒在血泊中,自己又被没有子弹的敌人一脚踢飞到撞到床沿反弹回来再与哥哥撞到一起。两兄妹都重伤血流不止,血蔓延开来,像一朵来自地狱的妖艳的花。保镖处理完其他人赶来时,只来得及让敌人闻风而逃,杀手没有来得及补上最后灭杀的后手,但是跳窗前顺手夺走了小玉手中的玉佩。那是一个漆黑一片的黑夜,从此,阎启林心底层层叠叠压迫着浓重的黑。
  
  "今天下午有一场拍卖,不过表单上并没有出现这玉佩的信息,所以没有安排人跟进。没想到最后压轴时出现了,据我们的消息是有贵客临门,那人拍了好几块玉器,手笔很大,为了拉关系还是讨好,有人放出了这对玉佩。最后还是那人最高价拍走了,价格是一个亿。"
  
  价格不是问题,自从发现玉佩到现在,阎单魁其实已经透过关系多方面打探消息,玉佩虽属当世珍品,但只要有价都好解决,这玉佩在阎家传了十几代人,意义非同寻常。只是得主来头明显不小,到目前也只大概知道联系谁可以接洽上对方。
  
  “钱不是问题,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那是小玉的玉佩!”斩钉截铁的声音,就像濒临死亡的狼巡视着最后一点食物的凶狠,阎启林不在乎是否要用到非常手段,他会倾尽全力。
  
  “明后天应该有具体消息,我想你希望自己拿回,查到后我把消息传给你,你自己斟酌操作。”看着风华正茂的孙子浑身都是悲伤阴冷气息,阎单魁心下闪过一丝忍痛,他的心早就碎得不能再碎了,化成了泥也只能硬挺着,只要一想到两次血泊中事故的后果,他就能硬起心肠一派镇静的对着孙子。
  
  “知道了,我自己处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不等老头答话阎启林起身就往外走,打开门迈出去一只脚就听到老头说了句白家姑娘的事情不要考虑太久,今年内要传位的。
  
  阎启林顿了下脚步,嗯了一声下楼去了。
  
  以往每次和老头碰面后他都很压抑,有时不得不回公寓去调整自己。今天他没回公寓直接和荣柯去了流夜,巡视了一番阎启林转入酒吧大厅,离舞台稍远的一个隐秘的角落是他的专位。
  
  流夜总店占地面积非常大,共分六层,一楼是夜总会和酒吧,包房格调高雅安全,很多上流小型聚会都偏爱这里,基本就是私人会所的格局,道上也有不少人把这里的包房作为解决纷争的中立之处。酒吧以较安静的驻唱为点缀,适应三三两两交流静坐;二三楼是隐秘的赌城,对外是公开的高档餐厅,四楼往上是套房,给各种需求的人安排的。不管进入哪一层,没有会员卡都不能进入,特别是赌城和四楼以上,必须更高级别的白金会员才可进入。
  
  比以往每次从阎家大宅出来更低的气压,荣柯按捺下担忧,迅速安排好保镖,关照酒吧经理老邓注意一下小少爷,看样子今天有点危险,希望不会有不识相的闹事者给小少爷出气。平时从不沾酒的阎启林,每月这一天都会少量饮酒,常常就是整晚坐在那里听歌,黎明破晓前才回到套房休息一会,天一大亮起来恢复正常,仿佛每个这样的晚上都是虚幻的梦一般。
  
  偶尔碰巧有这天闹事的,小少爷下手都特别狠,有两次遇到两人吵闹得实在厉害,凭着点道上哪里学来的小身手互殴,结果被阎启林直接打到全身血流不止,骨头破裂,有一人当晚就挂了。这是安和帮的地盘很多人心里都知道,只要不闹事反倒是最安全的,闹事的后果人命也很快就处理了,没有谁敢站出来说要报仇什么的。
  
  阎启林不仅讨厌自己身上流血,对别人身上的血同样厌恶,常常会见血更疯狂,因此最近半年来基本都没人敢在流夜里闹事了,不管是一方大佬还是虾兵虾将。
  
  


☆、04.三次巧遇

  
  “今夜我陪你一起醉,坠入的梦中与你一起看落花流水。不在意明日风向何处吹,你的悲伤我陪你一起埋藏。今夜我陪你一起醉,倒在酒中看一回美梦成真。不需要海市蜃楼成真,有些情我会慢慢放手,不再追回……”
  
  低沉略微沙哑的歌声萦绕耳旁,暗夜中有窃窃私语、盈盈笑意混杂,一群人中的欢乐都传达不到心底,冷漠的空气冷漠的人,阎启林一杯杯毫无知觉的喝酒。
  
  有多久没有醉过了?看看周围喝酒都有人陪,三五结伴也好,两两成双也罢,一个个都挂着虚伪的笑脸,阎启林冷眼看着他们,周身越加冰冷。
  
  才午夜刚过,阎启林已经喝完平时一整晚的三倍的酒,心底腾升的颤意依然未能压下,就如看到绝路尽头爆开的火花,这火花来得太及时,犹如高速**的电梯骤然停止在半空,让人又多了一口气喘息。
  
  看不出一点不对劲的阎启林,仅是动作缓慢的朝卫生间走去。他的脸色平静无波,过于激动的心绪竟然逼出一层薄汗,致幻的灯光照耀着平添一股魅惑。
  
  他捧起水泼到脸上,双手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这张脸好多年没有仔细看过,一脉相承的面相可以说是延自父亲也可以说是延自那个老头,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恶心。看着看着又好像不认识镜中的人,除了是那个罔顾亲情的老头,还是那个慈爱的父亲吧,又或者是那个一脸稚嫩的脆弱,什么都无力掌控的弱者。酒后错乱的记忆,枝枝蔓蔓交错纵横,阎启林的眼逐渐迷蒙起来,前路茫茫。
  
  人生何处不相逢。一个很隐秘的角落,要不是正好有waiter端酒进去,身在流夜包厢的贺东也看不清那里面坐着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尽管灯光昏暗,他的身影浑然不清,但逃不过贺东野兽般的直觉:这就是连续三天都遇到的男子。三天三个样子,第一晚的禁欲与妖艳,第二日的颓废和劲爆,今夜却是躲在角落疗伤的幽灵,倒酒、喝酒,机械般一直重复的动作,他只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贺东再次确认的感觉。
  
  拍卖会上如愿以偿得到几块玉器,又经陆宇庞从中周旋,晚上就自然聚到一起聊一聊。贺家在欧美白道的信业集团一直交给长老团打理,对外贺东贺齐的身份就是总部派遣过来的高层。更多时候都是贺齐应酬,贺东只是无所事事的陪着,并不直接出面。在座的都是H市各大行业的佼佼者,都希望能够搭上这条线,没有谁会嫌资金多。
  
  于是,贺东确定自己是偶然决定到这里来,确定与那个男子是偶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对他们这种身份来说很重要,很多征兆都是看是否直觉灵敏,千钧一发时的判决往往能决定命运。
  
  三次巧遇,古话说事不过三,这巧遇就变成了偶然中的必然。想着不是有心人的特意安排,贺东感觉自己捕猎的兴趣更凶猛浓厚了。
  
  看着那酒杯不停碰触的嘴唇,贺东忆起那红艳的色彩,在满布□粉色十足的脸上鲜艳欲滴,柔软的情不自禁的**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流转,最忘不了的那一晚抵死**,真令人回味无穷。昨天才决定遗忘放下的人,今天又遇到了。贺东不是亏待自己的人,追寻本我一直是件快乐的事。
  
  很快就拿到贺齐收集到的资料,打了个招呼贺东换个位置翻看了一翻。高明的猎人一旦看中了猎物,总会做足准备去捕获,贺东一直认为捕获的过程是最高级的享受,结果反倒是其次了,有时候反倒是一场结束的盛宴而已。
  
  “他的资料中间有三年会有出入,有两条线显示。看这里,这是明面上的记录,而这个三年的学习记录像凭空冒出来似地,暂时没有找到其他对应的资料。按理我们的调查不会出错,这里肯定是两个人,但身份来说都表示一个,更详细的资料需要发更高级任务,还在调查中。”
  
  像这类贺东感兴趣的**,贺齐都会调查很仔细。前几位都相对简单,有些是世家子弟知根知底,很快就能查清。今天遇到的这个,调查了才发现竟然就是前晚和贺东过夜的人,而且经历不是一般的复杂,贺齐不得不谨慎对待。老大的**爱选择什么都随意,贺齐只希望不出现任何意外发生,不让任何人伤害到贺东。
  
  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贺东闭目靠在背后舒适的沙发上。双腿交叉重叠,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细细思量了一遍得到的资料,破天荒的品味出心底冒出的怜惜的嫩芽。混黑道的,没有人会心软善良,那样是给自己找死路。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先看到那个人脆弱的一面,多少有点犹豫,不过转眼间同情就被抛开,贺东开始思忖用什么办法圈住这样一个人,最多过程挑选温和点的手段好了。资料上显示不出他的**和野心,一个强悍的人无欲无求表现不突出,目的是什么?
  
  看着贺东认真冥想的样子,贺齐想起刚聚会时陆宇庞提到的阎家,说道:“还有一条消息未证实,陆总裁刚提起过有人托关系到他这里,希望能接触拍下最后出现的那对玉佩的主人。陆宇庞说是本市老牌道上世家阎家,也就是安和帮的人,本打算明天正式回绝的。不知道和这个阎启林有没有关系。”
  
  贺东坐直身体看向贺齐,这消息简直犹如及时雨,眼中亮光一闪,似笑非笑答道:“是吗。明天答复接触一下。如果是这个人直接转到我这里来。不是的话你知道怎么处理,找个理由让他来见我。”
  
  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阎启林起身,一身贴合修身的黑衣,贺东可是知道衣物下强劲的爆发力,那修长的双腿迈着缓慢的步子,每一步间距相同,脚步轻灵稍有点飘渺,除了酒意应该还有多年形成的习惯才会是这种步法,随时随地无声潜伏。
  
  “我去会会他,注意不要让人打扰。另外,今晚住这里。”
  
  “是。”贺齐跟着一起出门安排保镖注意站位和保护。
  
  一直看着阎启林直到他眼角泛红,醉意横生,双眼波光粼粼,这么近距离这么亮的暖光,那面容如玉,简直比那对玉佩还通透诱人。明明没有什么表情,有过一番共赴云雨的贺东知道染上色彩后会是多么销魂蚀骨。
  
  贺东轻轻地走到他后面,伸手搭上阎启林的肩膀,稍稍用力按住,呼吸轻柔的吹着他的耳垂问:“需要帮忙吗?”
  
  被人侵犯领域的阎启林本能手肘一顶,右手擒向搭在肩上的手。
  
  早有准备的贺东双腿收紧卡位,手顺势下滑改为拥抱,将对方整个搂入怀中。
  
  “嗨,别动手,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失去先机,使劲挣扎了一番毫无效果,阎启林有点差异对方的身手,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微喘着暗暗蓄力,阎启林在寻找反击的契机。对方没有下重手,可见不是寻仇,再说这里是流夜,只要不是一击毙命,总有机会逃生。只从镜子中看到对方的侧面,刀削的立体感,比自己高半个头,一身优雅贵气不像杀手。
  
  一声轻笑传来,“你真的忘记了?提示一下,前晚……”
  
  贺东下巴搁在阎启林的肩看着镜中的他,特意眨了眨双眼,眼眸中笑意满满,**横流,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深处分明是冷漠无情。他的□还微微摩擦过阎启林的臀部,一时间贺东觉得软玉满怀,坚定拿下的决心。
  
  似有若无的幽香暗袭,来自臀后的异样,那瞬间传来的轻颤,还有那张记忆中模糊不清的脸一点点重叠。
  
  “是你!”
  本有一点控制住的醉意,被记忆冲破,一股燥热由心底传出,酒意反倒更上头,偏偏五感好似更敏锐,连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心跳都感受得到。那个沉浸在迷乱**中的自己就是在这个人身下展现的,那条通往天堂的路就是这个人切断的,想到这不知是羞恼多一些,还是绝望仇恨多一些。
  
  阎启林蓄起的力量就如找不到缺口的野兽在横冲直撞,头部猛地超前一冲致使贺东的封锁松动,借势向侧面一滑反手就击向对方腹部。
  
  贺东诧异的回击着,还以为被认出来可以聊一聊,毕竟昨天阎启林醒来后也没有过激行为,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什么,感觉像是在拿自己来发泄?
  
  贺东有意识留手,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过大,很容易击伤人,他可不想还没享受到就把猎物给弄坏了。
  
  酒醉而又连续两三天没有休息好,神经一刻不得松懈的阎启林此时根本不在状态,洗手间地方也不大没法大开大合拆招,几十招后又被贺东掌握了主动权并锁住有点发软的阎启林。
  
  “我们好好谈谈。”顶着背向墙面的阎启林,贺东与他面对面交流。
  
  贺东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弄伤他,何况看过他的过往资料,不知怎的贺东再面对时手脚好像自主的就会放轻一些。
  
  而且贺东知道这个人是个从里到外都冰冷无情的人,有点心里洁癖,也是从十年前开始的,最严重时不能与人有任何接触,强行接触者非死即伤。现在按照医学角度是治愈了,但他依然保持习惯性的避免。要想攻入他的心房,制造接触机会是必不可少的,贺东从来没有趁人之危是坏习惯的想法,只要认为合理,用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一直是他的好习惯。
  
  “你别再挣扎,起码现在的你打不过我,我也不会伤害你,就和平的聊一聊,聊点亲密的令人愉快的事,你说呢?”勾起他的下巴,手指扫过他的唇,贺东很满意这饱满的手感,并在对方有点凶狠的眼光中抽离,其实我也不想谈,我更想直接咬住你,直接狠狠地进入。这是贺东这一刻的想法,并且越来越强烈。
  
  沉默的逼退唇上的手指,盯着眼前这张脸,冲头的酒意燥热的气息还有对方侵略的雄性气味,周身被包围的温度在这个清冷的洗手间愈发对比强烈,阎启林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个人到底是谁,在**自己吗?
  
  往日这样的夜晚都是一个人喝酒度过,今晚的酒越喝越急,心里烧着一团火不得疏解,前晚疯狂的堕落,昨天发病的小玉,今晚的晚饭和那个老头,还有那对玉佩,父母留下的唯一的玉佩,一股脑都挤到一团,阎启林忽然就觉得慌乱了。这种慌乱不是来自生命的威胁,他不会再给任何人这个威胁的机会,而是拧在一起的这些事件并不在这段时间的计划内,十年来都是按照计划一步步行动,眼看就要完美收场跳出了这些意外,好像冥冥中引导了什么。
  
  黑暗里有种被盯住的感觉,来自十年锻炼出的敏锐,这是不可控的未知危险,阎启林正在极力避免发生。
  
  感觉到什么,喝得有点过头的阎启林才决定走一趟卫生间,如果无事发生今晚就上楼休息,近期会比较忙。
  
  只是千防万防,没想到是这个男人。
  
  “我不希望见到你。我以为你知道的。”阎启林还是开口了,低垂着双眸没有再看他。以为没记住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出现眼前,阎启林不想再多看,虽然心底开始有点知道事情的发展偏离轨迹,无法逃避。
  
  “如果我说是巧合,不知你是否相信。有缘相遇,你很对我的意,我想要你陪我一段时间,我在这个城市呆的时间不长。”贺东直接开门见山直言,他看准这个人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欲擒故纵循循善诱什么的并不合适。
  
  话音刚落,怀中已有点瘫软的身子猛然一紧,那双眼刷的大睁,焦距并不清晰,但眼眸深处怒火沸腾,一直烧到贺东心底,恨不得一把火剿灭眼前的人。
  
  贺东却更**的觉得这样怒火中烧的双眸明艳异常,比起半眯的阴冷无波更能挑动他的神经。
  
  “恕难奉赔!我劝你少打这样的心思,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染指的。”阎启林突然有点委屈,他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还知道委屈的酸涩与凄苦的酸涩是不同的。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霸道的用这个姿势搂着,生平第一次与男人纠缠到一张床上。对这个男人,那一夜的记忆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凌乱,他记得第一次有人轻柔的问是否需要帮忙,犹如天使一样纯净的善意,倒地后如果不是同意这个人抱自己,当时即使没有枪一样可以重伤对方逃逸,他学的就是如何一击制敌,蓄力突袭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流夜**过不少MB,阎启林从不染指却知道所有流程和各种玩法,有些**的客户都被他剔除。那一晚眼前这个人算得上一个好**,对第一次的自己温柔以对,即使那时估计阎启林更急色,药效一旦放弃抵抗就会更猛烈的席卷冲击,那瞬间被人轻柔呵护的感觉,才是阎启林最后的妥协。世间曾有一个肌肤相亲的人,在这个世界他与你距离最近,不分彼此贴合成一个整体,不管以后如何,不论过程如何开始,阎启林觉得人生该得到的都得到过,不再奢求。
  
  可现在这个人开口要求自己陪他一段时间,把自己当作什么,MB?以为那一晚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那一晚放弃了什么吗?阎启林的心底酸涩涌动,双眼水意更浓,就这样凶狠的瞪着他,他希望这个人不要破坏他目前的生活,这个人给过他一次温暖。如果被强制破坏了,反正他的人生完整过,目标都实现后会拖着这个人一起下地狱。
  
  


☆、05.半月**

  
  “是吗。话不要说得太早,我想要的总有办法得到。”贺东意有所指,声音也特意放低几度,对待**贺东一直自喻是温柔的,大家好聚好散,彼此享受一段美妙的好时光。
  
  “你找错人了。马上放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阎启林推他的手,两侧太阳穴一跳一跳,强行压制后已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今晚不适合做太多交流,这几日精神负荷过重,需要调整一下。
  
  看到阎启林苍白的脸一脸羞愤,其神情犹如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祗,又是这种禁欲气息让人更有破坏占有的强烈**,贺东感到非常满意,今晚已达到预期的效果。
  
  “我可不会强人所难,我会等着你来。”说着终于吻向那不停在魅惑自己的双唇,淡淡的酒味分外香甜,轻触即分在阎启林要发飙前贺东已经放开他。
  
  阎启林被突袭,这样的吻比一场激斗更让他霎时手足无措。
  
  贺东看着突的心中一跳,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心情愈发愉悦,他决定今晚就到这里,物极必反,逼太紧的话欲速则不达。
  
  “很快你会来找我的,我等着你。”贺东再次重申后,退开两步,一手斜插到裤袋,一手恋恋不舍的把阎启林耳鬓一丝乌亮的头发拨弄到而后,之后挥挥手施施然走了出去,只留给人一个优雅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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