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 by 幽幽云(上)【完结】(4)

2019-05-31  作者|标签:


  
  直到荣柯找来,阎启林才找回正常反应。
  
  这个卫生间一般都是内部高层才会使用,也是少数的监控死角,内部总需要一些空间处理内务。
  
  荣柯是听闻阎启林离开不短时间才被老邓找来,可谁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第一次来被谁的保镖挡了一回,因为没听到争吵声也不好硬闯。刚看到一个高大俊美却很有气势的男子一脸邪魅笑着走出来,荣柯才慌忙赶来寻人。难得见到阎启林与人动手后呆愣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荣柯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少爷,散去那身阴冷的噬血感,眼前的人精致而脆弱。
  
  “今晚我在流夜休息,先上去了。”简单交代完荣柯,已经有点恢复过来的阎启林难得一见的要去休息,脑中纷扰的思绪涨得有点头疼。
  
  被遗忘很久的噩梦又骚扰了一夜,梦中刺耳的尖叫,弥漫天幕的血色,影影幢幢紧紧相随的幽灵,无法呼吸孤独一人被暗色淹没,硬生生又被折腾了一晚。阎启林醒来后一阵茫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黑白配色的家具、窗帘、床被及地毯,不知如果覆上一层血红会出现什么奇观。
  
  “林哥,这是大当家送来的紧急文件。”一个得到召唤的保镖递上资料后迅速退出去了。
  
  阎启林边喝咖啡边看资料,窗外温热的阳光干净清爽,温和的微风吹起他额前褐色的刘海,他的发色并不是纯黑,少数几缕在阳光下偏深褐色,但从远处一看又像是黑色绸缎般。
  
  理清思绪的他又恢复到一副冰冷无感的状态。随着一行行资料看下去,他微微蹙眉,脸色渐渐严肃,一股不受控制的怒火横生,“哐当”一声把咖啡杯掼到桌上去。
  
  慢慢平静下来的阎启林站起身整理衣着,想了想又拿起资料从头到尾再看一遍,颇有点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有些意外既已发生只能面对,对手是个强大的人,要更加冷静。
  
  想起昨晚对方势在必得的话,言犹在耳,可不是自己会亲自送上门么,没想到会再次体味这样身不由己的耻辱。
  
  没有谁能完全掌控世界,真的都是天意,只能说人力有时穷。
  
  阎启林犹豫了几秒才让对方的保镖通报。
  
  “早餐吃了吗?一日之计在于晨,吃顿好的早餐保持一份好心情,一起吃点。”
  
  换了一身优雅Armani西服的贺东犹如君临天下般迈着悠闲的步调,每一步都踩在别人心间,霸道的把自己的印记烙印,看着他在笑,笑得恣意张狂,这笑容令人无可反抗,这笑只是恶魔的面具罢了。他看上去心情简直好得不能再好,正惬意的逗弄自己猎物的餍足神情。
  
  “作为流夜的主人,很荣幸能够陪你进餐,信业的贺东贺先生。“
  
  阎启林陪着一起入座,桌上已经备好两人份的丰盛早餐,两人心知肚明现在谁处于弱势,有求于人。
  
  阎启林没有选择。
  
  “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很希望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就当做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是阎启林,请多指教。”
  
  “NO,NO。阎启林先生,虽然今天是第一次介绍,可之前我们的交流很愉快,非常愉快。我是贺东,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就像我们第一次遇见一样。”就像面对**一样的亲昵,贺东很享受这份早餐,狭长的双眼如深潭般焕发着炫耀的吸力,眼神只盯着阎启林,每一口食物都被想象成对方的唇对方的眉眼,真香甜。
  
  真是□裸毫不遮挡的目光,偏偏这目光都是陶醉欣赏而无下流猥琐,让阎启林无法愤怒回视。一切不变应万变,接下来两人几乎沉默的吃完早餐换上咖啡才开始谈判。阎启林从一进来就认为应该是比较正式的谈判,可对面的贺东就是有办法带起**的氛围,两个人的拉锯战氛围很怪异,这种**甚至带点**的氛围阎启林很陌生。
  
  “我想买贺先生手上那对玉佩,请问怎样可以割爱?”阎启林感到很累,比与人真枪真刀来一场火拼还累人,他决定开门见山的谈。
  
  “贺东,或者叫我东也可以。”手按着台面,上半身压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对面,贺东直视阎启林,不给他丝毫逃避的机会,“我要你陪我一段时间,昨晚我说过了。那对玉佩虽是上品中的上品,我对**却更好,玉佩送你。”
  
  贺东的手不自觉又抚上那双唇,指尖无意触碰到的脸颊显得冰凉,这个人的温度怎么这么低,贺东心底闪过念头,好在唇却柔软饱满。食指竖起不让阎启林开口,贺东接着说:“不要觉得是买卖,这样没意思。我看中的逃不掉。”
  
  阎启林没有挪开眼,开始谈就有机会,拿到资料就预计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算太意外。只是觉得这个人的执着让人无法理解,自己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美色不会是这类人的第一选择,只要钱多势众,这些显贵谁会缺绝色佳人投怀送抱。那么其他的目的?眯起眼看了一眼竖在唇上的手指,指腹有茧,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指尖细微的烟味若有若无,贴在自己唇上没有让人呕吐厌恶的触感,这是阎启林明知道结果还来谈的底气。
  
  守身26年,直到遇到他阴差阳错交合在一起,对阎启林来说,精神上的失去更重要。只因为他选择入黑道就已抛弃一切良知光明人性,然而根深蒂固的深信着父母在天堂守护,祈望谨守肉欲的纯净,留出一丝进入天堂的许可,盼着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时能够一家人团聚。阎启林知道自己有点偏执,但偏执又如何,如果不是这点祈望,要如何度过无数个残忍血腥的日子,如果不是这样守身,早已心如死灰的人要如何面对纯洁的妹妹,如果有一天策划失败,也许妹妹也无法保全,谁能带领她纯净的灵魂去天堂而不会迷路。
  
  既已舍弃一切,所有自身拥有的都可作为资本,守身已破,裂痕已开,希望已绝,再没有可以换回自我的条件,阎启林并不介意资本增加一条自身身体。
  
  何况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虚伪不屑隐藏他的掠夺,明目张胆直言他的目的,阎启林还是很佩服的,强势得唯我独尊,不会蛮横掠夺,撒下诱饵只坐等别人乖乖入套。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看来自己这个残破的身体对他真的不起反感,不像别人一碰触就会自然反击,既然这样就能换回玉佩,阎启林并不反对。
  
  “给个期限,时间不能太长。住哪里随你,但我的工作时间不能干涉,当然我尽量错开这段时间减少工作量。还有不得干涉各自隐私,我想你也清楚我的身份,查到多少那是你的本事。至于你的,我知道肯定不止表面那些,我不会过问。收尾希望干净点,合约结束各不相干,如再纠缠,我有能力给你不会很小的麻烦。”推开想要伸入嘴里来的手指,阎启林并没有考虑很久,玉佩他是势在必得,能这样解决等于把几个不确定的变化倒回正轨,他才有精力执行后面的计划。
  
  “真是爽快,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在这里预计呆半个月,那就定半个月的约定,很高兴我们有共识,合约结束互不相干。”贺东满意的笑了,倾身印上一个亲吻,舔了一圈坐回自己的位置对贺齐摆摆手,让他把准备好的两杯酒端上来。
  
  “来干一杯,这真是这次旅程的意外之喜。”
  
  “如果可以的话……”阎启林有点不知如何开口,面对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敌人,他可以手起刀落的处置回击,面对一个潇洒自如,狂妄得如此光明磊落并对自己还可以说不错的人,他却第一次局促了。
  
  “这可不像启林的作风,我们现在是**,对我有要求尽管提。”
  
  “好吧。我希望尽快把玉佩给我,我有用处。”既然已达成约定,早点拿到玉佩也是应该,想通这点阎启林也没有再执拗。即使有约定成为**,阎启林根本没打算附和什么,对方爱怎样都可以只要不触及底线,要自己去迎合他的什么施**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相信他也知道这点。
  
  “没问题。贺齐,把玉佩送给启林吧。今天我还约了人,晚上我联系你。住房就是那晚的房子,还记得路线?”
  
  “记得。今天我会搬过去。那现在不打扰了。”玉佩到手阎启林随即匆匆走回自己的套房。
  
  沁人的细腻触感,相隔十年又再次触摸到的玉佩,玉佩相连的记忆没有消散,阎启林只看了一下就收到盒子内保存好,等着荣柯拿去送到妹妹那里。
  
  真是可笑,明明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却被控制着一月看一次,现在送玉佩这么重要的物品也只能由旁人转交,每次一想到这里阎启林就越恨那个老头,甚至对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脉而厌恶,对于他满心期待要与白帮联姻,阎启林明白不会任何有结果,他根本就是要从源头断去阎家血脉,再说现在的他更是男人女人都不会接受,那个老头不会知道这些。
  
  


☆、第六章

  
  第六章
  
  阎启林再次看到白莲和萧锐还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什么两情相悦,完全信任对方,性命都可交付,这种情感他没遇到过。这两个人,一个表面是与他约会的女朋友,一个表面是保护她的保镖,可实际阎启林和他们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他们两个自身才是货真价实的男女朋友,恨不得谈婚论嫁白头偕老。
  
  阎启林暗中调查了很久,才选出两方合作者,其一就是这白莲和萧锐。白莲是附带,就是个身份特殊占便宜,萧锐才是主要的,虽然他的身份仅仅是白家安全方面的保镖头目,能力目的都很符合阎启林的要求。
  
  阎启林的线人正好有个是白莲的贴身女佣的朋友,偶然间得知清秀柔弱的白莲早年曾救过萧锐一命,萧锐是报她的恩情才进入的白家。作为白当家的保镖护卫,常年保护他和白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互许终身了。可白当家是老派人物的典型,讲究按照老规矩办事,把自家宝贝许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下人这种事情是肯定不允许的,被发现的话最有可能是直接处理掉萧锐。所以这么多年,萧锐一直暗中发展,早期还有机会出去自立门户,竟然意外发现白当家的二弟心怀不轨,竟然像是曾经给白当家下过慢性毒药,而这种毒药无从查起,是在饮食中利用相克之理生成的,致使本就体弱多病的白当家更是摧残得厉害。
  
  萧锐生怕他一离开保护不了白莲,并且自己的势力还不够强大到与白科敬硬碰硬,只能放弃大好机会留下,慢慢从白家下手,只有成为白家下一代当家才能和白莲相携一生。偏偏白当家从小体弱,头脑很好却刚愎自大,嫡子身份顺利继承的白家,私生子身份长大接进来的白科敬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愣是没有给白当家抓到把柄。
  
  因着双方当家都有意撮合,形势比人强,安和帮有李永强虎视眈眈,白家有白科敬暗通款曲,小辈中一个是资历不足的阎启林,一个是女孩白莲,黑道没有那么多良心道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一辈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
  
  阎启林问起上次在白家聚会有无发现谁有异常,然后简单的说了他在白家被下药放入白莲卧房的细节,好在及时醒转避过风头。
  
  白莲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扭着餐巾,连家里也不安全了,道:“那天我就是宴会前喝了一杯水,之后开始昏沉。等宴会开始没多久就有点站不稳,我想先上楼休息一下再下来,只和我爸、萧锐打过招呼。只是很奇怪躺下去再醒来就是第二天了。”说着看向萧锐,萧锐整晚都在楼下作陪,第二天早上两人还通过话。
  
  萧锐脸色很黑,听到有人这样设计白莲,而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为白科敬的大胆而狂飙,为白当家的愚笨而怒火中烧,暴躁的怒火简直都要喷出来一样。他的脾气并不是太好,如果不是遇到白莲,并且为了白莲呆在白家,生生磨去了不少戾气,也许早就和白科敬硬碰硬了。
  
  知道现在迁怒也没有用,再说并不是阎启林的错,更庆幸阎启林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即使这样,他的语气也非常不好的说:“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荣柯找来才知道的,然后我让佣人查过白莲的房间,确实没有任何异常。能够躲过我安排的保护,除了白科敬也没有别人了。”
  
  想起什么,萧锐转向白莲担忧的说:“阿莲,枪一定要随身带,即使在白家也要警惕,到了现在当家更不可能相信我们说的话,你可要坚持住了。”快两米块头的萧锐,一身彪悍的气息,刚毅的面孔此时流露出少见的柔和。
  
  “阎先生,你我都明白不能再拖了,我同意你提出的方案。就定在下个月初八,有个缓冲做好各自的安排。”萧锐一脸愤怒却无能为力,只能痛苦的同意心爱之人暂时与其他男人订婚。这是他最后一次妥协,抓住这次机会除去白科敬,他有信心凭借之后的势力让当家亲自把女儿交到自己手上,而不是借助外力来压制。
  
  对于讲究门当户对这种老规矩的当家,碍于白莲的孝心善良,萧锐一直隐忍至今,现在他培植了一批忠诚的下属,白科敬有所发现,已经开始打压他的人,所以才急着破坏白莲与安和帮的联姻,特别是如果能够毁了白莲的名声,让当家没有盼头,无子继承又身体孱弱的当家总有不得不尽快放手的那天。
  
  “可以,我没有意见。新的联络人荣柯已经安排好了,你们身边最好重新排查,希望不要再在眼皮子底下发生意外。这批货他们会更谨慎,不要被反咬一口。”对于萧锐的怒火,阎启林没有任何感受,他只需要强有力的合作者完成计划,感情纠缠他看不懂,也不觉得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很快冷静下来的萧锐,隐藏了眼底的怒火,恢复谈判时的强势,他知道找这个人合作是最有利的,大家各取所需。萧锐放开轻抚白莲的手,搭在桌面上,后背轻松的靠着,道:“阎先生放心,这次出这种意外也算好事,白科敬泄露出的人我们很容易找出,他肯定没想到陷害白莲失败后当家的怒火,这次白莲会出面和当家的沟通。借此机会我们可以重新部署人员安排,当家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但这次直接关系白莲,当家那里不会轻易过关。”
  
  三人初步谈完后各自找个角落休息,其他的交给心腹们进来交流细节。
  
  阎启林闭目养神,倾听着他们谈论的细节,思维放空,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他柔顺的刘海轻轻的搭着,苍白的脸上有着未休息好的浅青黑眼圈,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一下,如精致的白瓷,高贵清雅不令人亲近。他修长的双腿交叠伸出,双手交握搭在腹部,侧面看去像极了慵懒的神祗,不容人亵渎。
  
  好几个讨论细节的手下总是忍不住偷瞄几眼阎启林,这样冰冷俊雅的贵公子真不像黑道上的人,见识过他出手的眼中满是敬佩,只听说过名字的更是好奇心强烈,恨不得把人盯出个窟窿,瞧瞧这人怎么长成这样的。除了这样的碰面会,很少有机会见到阎启林,他就像个行走在暗夜中的王,强势存在,出手狠辣,少与人交往,简直是只闻其人不见其身。即使是他的心腹,也多是通过荣柯沟通,保镖多数也都隐身相随。头一年立规矩时阎启林风头很劲,收了一批人,流夜上轨后他又销声匿迹极少出面,即使安和帮跃跃欲试想拜山头都很难找到机会。
  
  心腹们也不知道阎启林的想法,反正跟着他生活好过就行,老大能力强,手下做事也放心,按规矩办事也就不考虑太多。阎启林出道两年多,后面这一年多基本就发展了流夜,在帮里简直是昙花一现,稍稍显出少帮主的苗头又熄灭了。近期帮里李永强的呼声又高起来,再说老帮主总归是老了,早十年前就说要交权因儿子的死一拖拖到现在孙子看上去也不行,李永强一脉频繁的制造矛盾逼迫,终于松口放出今年交权。
  
  至于交给谁,每个人心底都有小九九,最基层的跟着各自老大混着不太在乎。安和帮算很安稳的,老帮主在位几十年的功绩就是造就这批人的稳妥和衷心,甚至难得一见的黑道人成家的现象在安和帮也不少见。对于是老帮主的养子李永强当权,还是老帮主的孙子当权,只要维持好生计,他们认为都能接受。中高层心思广泛的就不少,毕竟阎启林出道太晚,帮里利益交错。近年李永强掌管的走私渠道越发做大,收入猛增,利益纠结更深,拉得一些老帮主的忠实拥护都难以撇干净,早年大家都认为肯定是李永强接位,收红包收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可两年多前横空出世的阎启林跌破大家的眼镜,偏偏老帮主又不明确说明,弄得有了小心思的由明转暗,背地里愈发说不清谁是谁的拥护。
  
  阎启林出道后,最重要的走私线路还在李永强手上,片区管理也在一些老的人手上没动,他跟着从底层开始打拼,然后接手娱乐行业的流夜,带着一批年轻一代开创他自己的领域。他不运作,在帮中话语权慢慢就散落了,惊鸿一瞥后好多人只记得那是个冷煞俊美的主,都快忘记长什么样了,于是一些气焰嚣张的李永强派更是时不时出面挑衅,气势仿佛不可阻挡。
  
  老帮主帮忙牵线搭桥与白家联姻,大家都看在眼里,弄不清老帮主既不明确表明支持谁,又提出壮大阎启林派的做法是什么意图。这令李永强愤怒异常,关键时刻来这一刀,私下聚会他们这批人不止一次谈到要铤而走险,让老帮主早日退位早日尘埃落定。何况走私线明确规定不做毒品,但耐不住利益巨大,李永强与白科敬一拍即合,两人合并了一条线路,合作起来。随着尝到甜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都希望自己尽快做上一把手再出手把对方灭了独吞这条线。这两人都是表面虚伪带笑的对外,心里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这次联姻,他们商量了很久如何借此机会好好收拾掉一些人。
  
  估计这两年这样一闹,有暗里消息的也知道安和帮内部矛盾不可调和。白家是选择介入,白当家欲借此东风给自己女儿找个靠山,他可是知道阎启林手段的。沈家、汤家前几年早早已经是新一代年轻人接棒,内部整合清楚后都等着机会吞吃别人的份额,暗地里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不管阎启林多么想低调处事,他的身份,他的仇恨都不容他逃避。有说他是韬光隐晦,不仅身手了得,而且老帮主早打理好一切,就等机会一飞冲天做H城新贵老大;有说他的出道表现都是假的,什么能力高强身手不凡都是捏造,甚至连流夜的打理都是暗中找人代理操作,实际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然怎么都两年多还没光明正大继承帮主;更有甚者见过面相的不知是何居心传出他靠着皮相表面正经,实际不知道靠着皮相拉拢多少权贵……
  
  别人私底下如何满城风雨的传言,阎启林一概不理,依然我行我素不见焦躁。阎老帮主曾不止一次询问过阎启林的意思,帮他出谋划策过,除了接手流夜外,其他的他一概不理睬。估计今天决定的订婚算第二次接受老头的建议,阎启林无意去猜测老头的意思,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操作。他的人生自己做主,再不会给谁机会随意横加阻拦。
  
  即使作为近期搭上线的合作者,萧锐也不得不承认阎启林是一匹狡猾老练凶猛的狼。往往他面无表情时外表文质彬彬,不说话往那一站还以为是个玉树临风的弱公子,修身玉立,面容俊朗;可近看如果他阴起脸时,眼底就如地狱一样阴冷暗黑无情,一股噬血气息像萧锐这样敏感的人最能感受。这个人几乎没有人烟气息,犹如冻土荒漠,他制定了目标只会一往无前扫尽障碍取得胜利,这种人自有一番高傲自尊,一诺千金。萧锐一向看人准确,有这个自信不会把和白莲的幸福赔进去,因此合作也是顺理成章。
  
  


☆、第七章

  第七章
  
  商谈完阎启林到流夜的健身中心锻炼了两个小时,激烈的对打有效的调整他沉闷的思绪,往往很多灵光一现都是在不计生死的格斗中产生,一种来源野兽的直觉。他脑海中仔细回想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轻重缓急顺序排演了一遍,收功时已经神清气爽。
  
  拎着荣柯派人整理好放在车后箱的小行李包,阎启林又踏入这栋以为会遗忘的别墅。别墅建在市郊,与四周的房子间隔较远,充分保护了各自的隐私,周围没有太高的灌木也没有高楼大厦做伏击,视野开阔,离公路有一小段距离,安全方面没有问题。
  
  仔细观察了别墅里的护卫,人不多但每个看上去都精干异常,行事熟练稳妥,果然不是一般人家。阎启林很肯定贺东来历不小,不过他没有在贺东身上感受到危险气息,那股雄性占有欲不在阎启林列为危险之中,这种更像小孩发现新玩具一定要占有的做法,在利益互换自愿的前提下,阎启林感觉无所谓。
  
  迅速摸透房屋格局,默记保镖位置,查看进出口等各类路况之后,不喜欢应酬交流的阎启林自然的呆在别墅里吃晚饭、喝茶、休息。
  
  贺东傍晚就接到保镖电话告知人已到,无奈处理完远程工作,还要应付当地名流,因着最近黑道动荡,宴会话题暗流涌动,贺东也很有兴味做做旁听者。一边听着议论纷纷,一边品味呆在自己别墅里的人,征服的快感令他倍感愉悦,倒觉得此行遇上一个人过程有趣很多。
  
  等宴会结束回到别墅已经快午夜,贺东走入主卧没看到人,四周一片寂静,转了几下才在客卧看到已入睡的人,阎启林侧卧着,面向门口。盯着那凹凸起伏的曲线,贺东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呼吸声有不同,贺东知道对方醒了,于是干脆打开床头灯,靠着床沿坐下,道“吵醒你了?我回晚了。”
  
  被人居高临下如此对视和接近,阎启林很不习惯的往后挪动躺平,想了想后撑起身体半靠起身。眼前这个男人还穿着宴会装,只不过领带已经卸下,笔挺的衬衫开了两粒扣子,不甚明亮的暖光铺洒在他立体感强烈的脸上,简直有点妖孽感。他喝过酒的气息灼热扑鼻而来混合着道不明的幽香,不似女人的胭脂粉香,双目深幽如一潭水的看人,这个角度与那晚异常相似,阎启林好不容易酝酿的在陌生地方的睡意一瞬间都像长了翅膀飞走了,几如惊醒,身体略微僵硬。
  
  尽管有点不习惯,按捺下少许不安,阎启林没忘记自己与这个男人时效性的目的,于是忽略自己说不清的心情,道:“现在要做吗?”
  
  贺东一愣,他明明看到阎启林的不自然,在自己靠近时的僵硬,而且据他了解到的资料,眼前这个刚褪去青涩面容的青年并不是胡搞关系的人,虽说他管理的流夜的服务令人称赞,但贺东没想到碰面第一句话这么直接坦然,就像千锤百炼一般。
  
  其实经过一天的沉淀,贺东还是对自己这个半月**的约定有点莫名其妙,就像那晚看着阎启林孤单一人独饮,酒一杯杯的灌入坐得笔直的那人口中,周身冷冷清清的孤寂,他就像着了魔的想和这个人牵扯点什么关系,看看能否打破那层冰壳,瞧一瞧里面有点什么,当然第一次碰面那个夜晚如此美妙,贺东是清醒的享受过,但面前这人不是,一看就是从不疏解**的人。
  
  早上也仅仅是口头约定,贺东更多还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眼前的情况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意外,意外阎启林的干脆豪爽。贺东看着阎启林的眉眼,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平静,再看向他因起身而滑歪的睡衣领口,那里是精致的锁骨,如白玉般泛着荧光,往下看不到的风光,贺东记忆里保存着,比玉佩通透迷人。
  
  要不是看到过他出手,贺东还真不能相信,其实单纯从体形看阎启林真算单薄,此时他紧致的肌肤隐隐开始绷紧,特别是贺东缓缓靠近,呼吸渐渐吹向他的脸,那蕴含在身体其中的力量随时都可以致命。看着因自己的沉默靠近,卧室中弥漫出的紧张,贺东吐出一口气,故意伸手拍了拍阎启林的脸颊,趁机摸了一把,说道:“今晚我累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贺东半强制的压着他躺下,忽略掉阎启林放松的手臂,并且细心的,磨磨蹭蹭的给他捏好被角,在阎启林充满好奇迷茫的眼神中关灯关门,回到自己的主卧。这个人真有意思,贺东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没看到自己的笑容与平常如面具的微笑是那么不同。他只是知道近期都不会寂寞无聊了,除去应酬工作,可以好好逗逗这个人。
  
  洗了澡躺倒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贺东还在回味那人躺下时的眼睛,真是明亮诱人。这么近距离迷茫的看向自己的双眼,眼底深处是深琥珀色,完全睁开竟是一双桃花眼,真不知平时都是半开眼眸的他怎么收敛如此风光的。贺东自认经过无数的各类家主训练,对绝色早已免疫,到了他这种程度,美色早就不是**之一,即使聚会偶尔大家因兴趣玩玩他也很少参与,对这方面的**并不强烈,他只是很享受自己的人生,除了履行好贺家的责任之外,看戏一样看周围的世界让他很有成就感。所以对阎启林,贺东没有多么看重,H市这点市场不值一提,难得来的时机如此之巧,看看新老交替的把戏娱乐娱乐自己,贺东浑身都很舒爽。何况那玉佩对贺东来说可有可无,只要贺家想要都不是问题,玉佩换一场有趣的戏,真值得。他还等着放玉佩出来的人来联系呢。
  
  入睡前贺东的嘴角都还是翘着的,朦胧中他想刚才真应该回答要做的,多直接啊,禁欲的面直白的语,腹部都要热来了。
  
  “早安,早餐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贺东欣赏的打量着一身清爽的阎启林,深情款款地问道。
  
  对于不请自入的主人,阎启林没有给出更多的表情,多情也罢强硬也罢,只要这个人不威胁到他的性命,没有背后暗算他,他会尽全力履行合约,对方要半个月**,自己这半个月就由他对待,时间一到自然分道扬镳。比如昨晚那样,虽然有点诧异贺东什么也没做,但阎启林也不在意,不做更好,说起来需要强迫自己接受陌生人的碰触他还是有点抵触的。已经过去一天,还剩十四天而已。整理好上衣,阎启林淡淡的说:”早安。中西式都可以,吃这方面我没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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