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漆黑眼眸定定的看着相里婴。竟自在那样的目光中站立不稳。在心中一点一点坍塌。相里婴慢慢的垂下头来。他缓缓的转过身,缓缓的向门边行去............
心情如长河倾泄.........
庭院中飞花落叶,一眼望去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银杏树叶子万丈枝头忽忽悠悠的飘下来,一派悠闲惬意、洋洋大观的秋景。回廊外面有突地,安然回首望了庭园中的落英纷纷,狂风吹来红雨洒了一地,万千凋零花瓣,都随着狂风席卷着向天空上飞去
"......真美啊......活着看到此景真好............"安然轻语。
"是.........啊......"
不敢再看了,不想再听了.........
相里婴微微半阖着被阳光刺痛得眼睛。欢喜?悲愁?具因为安然未死。
生不如死?这个人就要离我而去。我却在这里感叹秋景很美。伸手推开门扉,出了此扇门转瞬为路人吧?无法参悟到自己的未来,没有底数的极端无助!我是个凡人啊............
坍塌............已碎了............
一粒飞花自门扉中扑面而来。泥土、花香、清风、落叶都在门外飞旋......相里婴豁然关住房门,他猛然转回,跑至安然面前。深臂紧紧抱住了安然。一瞬间热泪盈眶。真是对不起你啊,眼泪又把你的衣襟弄湿了。
"我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差!也绝不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人少!想和你一起走。你真的关心我的话,跟在你身边就可以躲避慕容,就可以活下去的........."真是个傻瓜!这样说话会被人轻视吧!已然已然想大哭了,没有了心的人可以活得下去,但是我却活不下去.........
终于在这个人怀中痛哭了......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在古都洛阳千年的古寺里。在明知这个人会远离,像个任性厚颜的家伙一样强行索取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太丢人了............
远方天边的流云。流云快捷的自空中翻卷着向后滑翔去。映照着彼此的脸上与心底都斑驳一片。
"不行。"安然说道。"不能带你走。"
"............"
相里婴努力的去看安然的口型。
安然一字字的对他说道:
"-----抱歉,你不适合我。"
* * *
秋风乍起,满目新凉,一年一度秋风劲,隔烟霜树几度红,当自然挥动着无形的巨笔从北向南,以斑斓的色彩覆盖塞北江南之际,黄栌、五角松、火炬、银杏、柿子、核桃、油松、龙柏等等枫叶如丹,垂实若珠,黄花遍地,层林尽染。碧水潭的碧波、洛阳故城的沧桑、满天秋霜的风情、遥望天边也会感觉到蓝蓝的天空的覆盖,自公路边的槐树下,看着那透过树叶而穿出的一丝丝斑驳阳光更似惬意。秋日古城洛阳古城在余晖中婆娑摇曳、风情万种。
自洛阳而来的群风,呼啸着远离城市,吹向山谷。远离洛阳的高速公路上,一行十余辆汽车。安然身着月白色风衣迎风肃立,望着苍茫大地上的凤兮山,不由得痴了。半晌,安然收回了目光,望向身边染取。
"自五岁起终于要远离这里,有些不舍呢。"
染取一笑:"三年之内,我稽杀慕容。然后在凤兮山为我师重建一座容容观。"
"不用了。"安然手按胸口,悠悠说道:"容容钜子指骨之毒克制忍者之剑毒性。得以死地逃生。这亦是他第二次救我的性命了。此人长存我心,已不需要建造禅寺慰籍哀思了。"望长空,心中如天般悠远。
一旁,高速公路下面的乡间小道,远远走来一人。穿着浅灰轻便外衣戴着水手帽。背上背有旅行袋。手持长柄长条物品。一步步的风尘仆仆的自他们站立的高速公路下面,走过。超越车队,走向前方。
染取"嘿............"的一笑。"张......锡......澜!!"
他故意以丹田之气一字字的吐出,"这家伙好生小气!竟为了师尊拒绝相里婴之事怪罪,却又死皮赖脸的缀着我们。简直是个天下第一的大蠢蛋!"
张锡澜压压帽沿,似乎没有听见。依然一步步往前方走去。
安然但笑不语。半晌悠然说道:"你不要小看了相里,此人通天晓地理本领通天。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就可历练成才。人世可为王为相,掌握国家命脉富甲天下。出尘则成为道、教首领,与神佛对话呼风唤雨操纵时局。现下我们只是欺负了他年幼无阅历,又无良师指点。他日长成,当好生小心对待。"
染取沉默,不解的道:"那为什么不收至身边,留为己用?今日你拒绝了他,三年后是敌是友尚在良可........."安然伸手阻挡了染取的话。
他淡然笑曰:"此人收在身边不过是宠仆,放出去却是为王为上的人中龙凤。我就是......怜惜......他的痴心.........方才,成全了他............"
长风中,空旷野地上狂风吹拂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中。张锡澜脖颈中长布巾忽的北风吹扬起。脸上微有潮湿,他抬手用布巾抹了一把脸。把布巾围好。突然,他急步跨上高速公路。向前助跑了几步,猛然间一跃而上,身旁呼啸而过的集装箱车。五米高的集装箱车上,张锡澜背对着车前方而站,疾风把他的长长围巾吹拂的向后吹去,乌发飞扬。气质昂扬粼粼英雄。他面对着高速路后,远远被抛下的一行车,抬起了右手。
"就是......这个人......吗?"安然浅笑。狂风掀起绿叶,在安然身旁周围满天飞舞。如花乱了眼。
-------"你因我受伤损命,我好生有愧。张锡澜愿此生不悔,追随钜子的身边............"
就是这个人啊..................
"知道吗?"安然手指远方:"如同张锡澜、相里婴这类人。他日若与你争夺天下,就是你凭生劲敌。可需小心应对。"
染取蔚蓝色的眼睛里碧色灿烂,金发顺风滑成万条金线。此人盅惑的一笑,眉目流光溢彩。"我是安然钜子的唯一弟子,怎会输给这两人。我墨家历代钜子,都是大英雄大豪杰!"
他伸手挽住安然,回身喝道:"走罢!张锡澜定在前面郑州等着。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