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出声,他任由我凌虐。
“被男人压住的味道怎样?”我咬着他腹肌,做着我一直渴望却不忍去做的
事,双手拢合他的性器,慢慢滑动,“很屈辱吧,感觉自己不像个男人——有什
么关系?因为是你怎样都可以,因为是被你压着,因为有爱的名义,我觉得像做
梦一样幸福。”
我咬着他的身体,他不断喘息,他再不能动弹或出声,再这一刻,我把他锁
在了我一个人的地方。我只是短促地做些蛮横的前戏,用我的手随便揉捏尽力使
他感受屈辱,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再碰触他的身体,曾经的柔情蜜意那是多么的
恶心——这个人,让我害怕。
“你只是不想输给先瑜扬吧,你从前不屑撒谎,现在却一直骗我,这是为什
么?因为你爱她,还是你想保护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轻轻问着我的爱,无
声的泪从我眼里涌出,多没男子气概,但眼泪在心头聚集,是那样疼痛。
好象毒脓,我要让他从心里流出来。
当他再不能说话他再也不能骗我,我进入了他,将我的性器挺进他的身体,
用狂暴的汹涌和残忍,我们像两个死人一样不出声地做爱,他的下体湿滑,我把
他弄出血,我太不熟练不如他,我只为做而做。
“这是你欠我的。”在永远的黑夜里,我对看不见的美人说话,他该多美?
他的眼睛该有多美?他的嘴角发出**该有多美?他的眼睛总是欺骗,他的嘴角
总是轻蔑,他的内心,我已经不想要了。
我把自己射在他体内,他闷哼,身体粘稠,都是汗水,我强暴了我的爱情,
正如他对我所做,我开始是很愤怒,我愤怒地咬他摸他,我憎恨他对我所做一切,
我真想毁灭他!——
但你怎能面对一个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当个人根本不在乎你的情感人去愤怒去
憎恨?只有小丑才会做这样事。
我一时没有抽离,我趴在他身上,突然伸出我的双臂将他紧紧拥抱,我们的
心贴在一起,我们的汗水、液体、我们的一切一切曾经如此接近融合,原非,我
最爱你的时候,是第一个焰火的晚上,我找到了你,你站在湖边很寂寞而孤独,
那时的我对你是真正有用的。
他的身体非常温暖,和这四个月一样,已经都结束了。
“什么倾城之恋?什么一切都会变好!原非,你的心这样坏,我宁愿自己从
来没有爱。”
我离开他,他抓着我的手指,他的力气如此微弱只够拉住我的手指,黑暗中
正是我的戒指所在——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就该还回去,已经裂开的戒指我还是将
它戴在手心,有什么用。我打开窗户,窗外湖泊宁静,我拔下他给我的戒指,远
远扔进湖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最后回过头,他静悄悄地,安详地,好象等待王子来吻的睡美人一样沉睡
在黑暗里。
已经咫尺天涯。
34
看到她的时候,我冷冷看着,她在睡着,病房里一片安静。归属原氏的大医
院,世界一流的名医,肯定要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他也曾说过来这治我的眼,
我总拖着直到说天晴的时候就去,我很怕治不好,与其治不好不如一直这样拖着,
这样消极的看待自己,我已经再回不去从前的成城。
她和原非的母亲酷似,美丽清冷的女子,娇小玲珑剔透,跟郭如玉她们真是
不一样,小小的孩童一样的脸,在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我就这样像个鬼
一样幽静伫立,太有可能我是在想该怎样亲手掐死我的小情敌——
但我,只是想看看她。我已经记不得,可能就是我推了她,我盛怒而彷徨,
我只记得手指擦过她身体,我不知道使出多大的劲道,竟想重伤一个给原非带来
慰藉的翻版,我真是疯了,这只是一个跟我人生从不交集的女孩,她拥有她光明
的人生,那是她应得的,凭什么该承担我的失控?为了一个原非,为了一个男人
而去厮咬损害对方?太不像样。
我现在略微安心,她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后背和胳膊裹上纱布,由于被注射
了止痛的镇静剂而安详睡着。
我转过身,我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当我看到面前好象鬼魅一样阴沉站立,目
光流露狠毒的人——“郭小姐……”我看到她一手背在身后,她的眼睛燃烧着与
我一般的愤怒和伤痛静静盯着床上的白衣少女,她甚至望望我透露出示好的讯息
——那是因为我们今晚的目的是一样的!至少在她以为。我隐约明白过来,这个
女人仍旧漂亮优雅,但妆扮再难以掩住逼人的消瘦忧郁,她的眼睛是直勾勾的,
让人不寒而栗地紧紧盯住她小小的猎物的——
这么容易,就能达到目的。她把手垂下来,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已灌进液
体的注射器,她几乎是带着点挑衅在我眼前晃悠这谁都看不出马脚的利器:“好
了,我们是一国的。”
我们是一国的,恩怨都抵消。同遭人弃,怨妇,真倒霉,太不走运,被人耻
笑,边笑着指戳我们的脊梁骨,傻瓜,很想让那个人也尝尝一样的痛苦,很想让
他再也不能爱上别人,很想让他爱上自己——
这不像样,郭如玉!
我抓过她的手,她低低像困兽叫着疯狂反抗着,我毕竟是男人的力气,我大
力扭下了她的针管,我把它扔在地上,扔到粉碎,这清晰得做响覃城毫未苏醒。
“啪——”清晰地打上别人耳光的声音,也只在这室内回响,郭如玉她没有
捂着脸,她用迷茫的眼光看看碎掉的针管,再看看自己被扭红了的手,她再慢慢
地慢慢地看着我,眼神无助得像迷路的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为什么要伤害
这么多人以后才知道!
“你不比我好吗?看看我,看看我还剩下什么?你为什么不可以幸福?”我
挡住她的目光,不让她的眼神接触到床上的女孩,在狱中我见过太多人只走错这
一步再也万劫不复,我不能让郭如玉做这种事,她还年轻她还有美好的将来,我
不能眼睁睁见她为一个男人埋葬自己的一生!
“郭如玉要为了个不要你的男人去蹲大牢?我告诉你,那里面是你一辈子也
想象不出的肮脏恶心,你这种娇小姐在里面待一天你都活不下去,你以为杀人很
了不起吗?你以为杀了她就能结束吗?你以为原非会查不出来吗?他是多记仇的
人你当然知道,你就等着被人轮奸被人骑着被人活活打死吧!你是想那样吗?—
—”她的瞳孔收缩,在我的伤疤、废眼和狰狞面前,完全感受到了那份夺魂的恐
怖,我知道她害怕了,是人都害怕坐牢,除了白痴傻子神经病。
我按捺住她双肩,轻轻把她往病房外推,“你还是很漂亮你还是有整个世界,
原非不会喜欢这个女孩多久,你也知道他只是喜欢她的脸,你比她漂亮优雅多了,
你怎么会想到捏死一只对你完全构不成伤害的小蚂蚁?”
病房外也非常安静,我的额头却有冷汗,我觉得自己好聒噪我他妈神经我,
但你说要我干那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高明事我又万万不能做出,郭如玉似乎醒
了,她开始捂着被我打疼的脸,知道疼就有救,知道疼以后就不要再干这种傻事
了——
当我还这样庆幸地想着的时候,我的肩膀就一阵剧烈疼痛,我当然知道那是
刀器刺入我的身体,它瞬间扎深又瞬间抽离,我跌爬着跌爬着还是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郭如玉想要叫却被捂住嘴,我看到捂她嘴的当然是郑炎郑公子,好一副阴
险丑恶嘴脸,再不复斯文儒雅。他真是本事!
“你还是心软了。”他放开手,对面色苍白的她笑笑,玩弄起手上明晃晃的
匕首,染着我的血非常扎眼,他续扫眼趴在地上的我,他的成功偷袭使我的血源
源不断流出身体染红大片衣服,他接着说:“船已经在等我们,解决了这边我们
就走。”
他走进去,郭如玉呆呆看着挣扎爬起的我,她轻轻呓语:“只要原非答应分
一半财产给我们,我们就放了她,开始是这样说的。没事的。”——笨女人!你
看郑炎是会放过饵的秃鹰吗?他会得到原非的钱才放过原非的人?他才是真疯了,
疯到无恶不作!他会杀了她。
我忍痛爬起来,滴滴答答血始终不断,我推开郭如玉,“你快离开,回家去!”
我知道她只是一时糊涂,只是原非做的孽要别人替他偿。我撞开门,郑炎他正抱
起那孩子一样的少女,眼里露出露骨的贪婪,他现在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他现
在已经什么都没了,他现在欠下了八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他再不逃就要坐几十
年牢,他当然知道这都是原非做的好事!他蔑视地打量我:“从以前起,你就像
只狗一样嗅着原非的味道,他到哪你跑哪,连他耍着你玩你都觉得高兴。”
——他说的是实话。真是大实话。
“把她放下。”我平稳说着,他手里拿着那把刀,他很容易剖开这朵娇嫩的
花,我不能喊叫不能求助不能刺激他,这本不关我的事,这都是原非的报应,这
女孩,她活该!她也让我这么痛苦,她怎么不是活该!
“成城,你也恨她不是吗?别装了。”他把刀轻轻抵在覃城的脸上,划出血
口子,血渗出来,她不觉痛竟还在睡——“我帮你划破她的脸,让她跟你一样丑。”
“郑炎,你才是最丑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心——”我把大拇指和
食指捏在一起,血淋淋地捏得近近:“你的心就这么点点小,你的心被嫉妒啃得
只剩下这一点点!你永远不懂该怎样被别人尊重你永远无法别人所爱,你伤害这
个女孩就是毁掉你生命里最后那点良心!”
他露出歹毒的笑意,好象条盘曲吐信的黑蛇:“少来这些漂亮话,少来装好
人,你心里其实巴不得我杀了她,你为原非做了那么多他却要娶她,你能想得开?
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会对她存什么好心?哈哈,算了吧,成城,你光说我,你自己
呢?看看你自己,一直阴沟洞里永远见不得光的老鼠,还不如我给你一次机会,
你现在滚吧!我就保证一定会杀了她,谁都不知道你今晚来过。”
我靠在门板上,双手垂着,我沉默着,做出犹豫的姿态。
郑炎抱起覃城,他一边谨慎打量我一边尽量把匕首靠在她颈子上,一边就要
走出去——好了,很快了,我的小情敌就可以轻松消灭掉,一点都不用弄脏我的
手。
35
好了,很快了,我的小情敌就可以轻松消灭掉,一点都不用弄脏我的手。
我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却总是做出截然相反的事,我真是拿自己一点办法
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巴望别人也如同自己一样不幸,那真是再正确不过的
想法!
我一把抠住了郑炎的刀口,用我的手掌,猛然抓住了他的刀子,他吃惊地看
着怪物一样的我——手指,真疼!郑炎不停想抽离刀把在我手里如同拉起锯条,
反复在同一地方割裂深深血口,我撑着一时之勇我死劲推着郑炎我喘着粗气我终
于把公主从一时反应不及的罪犯手里一寸寸抢夺过来,我猛地拉开她把她推得远
远,她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这次终于发出微微**。我好象血汪汪的,我根本
已不能松手,我的手陷在刀刃里好象已经割断了脉络。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郑炎踹了我腿一脚,这一脚倒让我下意识放开了
刀子,我坐在地上,手无力地垂在地面,我的肩,我的手,总在不停流血,我的
人生和我的梦想,和我的爱情,我那可怜的爱情,现在只有抬起头时悬在眼前的
刀口,直冲我刺下——
假如可以选择,我也不会选这样。假如可以幸福,我真希望,我能幸福。
那么突然,郑炎的身子就僵住,他离我只几寸的匕首就永远停在那里,他面
目慢慢扭曲,仿佛不可置信,他看着自己胸膛当中那点湮开的印子,好象水印,
我却闻到血的味道,好象慢动作,我回过头,我看到门口,所站着的人——
是你啊。我最狼狈危险的时候,总与你有关。先瑜扬。
你竟然还是那么潇洒,贵族就是贵族,有风度就是有风度,杀人也是一种艺
术,你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黑色还是蓝色?我一点也看不清了,我坐在地上,浅
浅喘着气,郑炎也慢慢倒下来,他完了;而你竟又活过来,你不是已经用那种狠
毒的眼色瞄过我了吗?现在你还来这里干嘛!
先瑜扬微微地笑了,不能与原非的笑媲美,原非是转瞬即逝的花,先瑜扬又
是什么?该是和缓的风,假如这笑不是假装,他可以让多少人内心沉静,其实他
真傻,他也是个傻瓜,风是该飞在天上的,困死在这方寸他也不嫌委屈?
我已不知道是他开的枪还是他身后的手下,轮我看到的时候,早已没有丝毫
痕迹,就像他今晚从没出现在这里一样。
他走过来,弯下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我的血把他的下摆
弄脏,当他摸着我的脸,我尽是大滴汗的脸,用一种怕弄伤我的小气,原本还是
冷冰冰阴森森的绿色眸子刹那就清清楚楚显现出疼——好象我能疼到他的心里去,
真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贵族大人,他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他掐着我的脸逼我
抬起我的眼睛正对他,“我怎么会输给这样的傻瓜?”他这样问自己,这样笑,
笑得好无辜,笑得好象最骄傲的困兽。
在先瑜扬的眼前,罪犯、公主、小丑一应俱全,这确实好笑。我眼睛睁得大
大,我蜷着我手蜷着我的肩膀,现在我都要伸直,因为我虽然渺小虽然没钱没势
没貌但我也是骄傲的,我看着贵族我以为用了很大声却还是蚊子哼:“你来早了,
阴谋家,你的狗还没替你扫走垃圾……”我想滔滔不绝却“哇”地却嘴里吐出什
么稀稀的一大口,这么腥,这么红,真可怕,我呛着了,我剧烈咳嗽着无用挣扎,
“我就要被你杀死了,你快满意吧,就停止你可怕的报复吧。”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跟郑炎是一伙的!真正借刀杀人的就是你!是你
预谋了这一切!没有你在后面撑腰,郑炎他怎么敢?就像当年,你就是大阴谋家!
他抹着我的嘴,弄到双手全是,好象他只会做这件事,但当听到我这样说的
时候,他就停止,他烦躁地看着我这些血我这些污渍我这半死不活,他简直被我
逼到绝境一样,他嘲笑:“你以为我不想?只要你不死在我面前,随便你死到哪
里,我都一样无所谓,只要别让我知道你现在被人用刀刺着,那我就还是我——
你以为我不想变回原来的我?”
他站起来,搂我起来,抱我出去:“但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就要杀死所有想
对你不利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对我都无所谓。”
他是那样冷酷,和动容,他说的是真的。
女孩尖锐的叫声,割裂了所有害人阴谋和假装宁静——当她惊恐尖叫,她太
害怕了,刚刚苏醒的她只看见面前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抓起她一把长发,将刀口
送进她的身体——可能就在一刹那吧。
我回过头,我看到了,我看见郑炎就要杀死原非的爱情,他们离我最近,那
时候的我都在想些什么呢?虽然只有那么一瞬,其实也可以想到很多事,可以想
到,我爱过一个人,我用了很多年我用了很多力气到我发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的
时候,我终于可以不爱。但我不能让任何人杀死那个人的爱情。之前我救她不是
一时心软或糊涂,这些都是我的借口,我太羞于承认直到此时我仍然希望那个人
得到幸福,就算不是我,就算他其实真是很坏,就算他一直在骗我,就算我再也
不会再见到他了,就算她就要为他披上新娘的白纱……但我希望那个人得到幸福。
这次,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我已经一点幸运也没有了。祝你幸福,原非。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我扑在了那女孩身上,我扭住了郑炎持刀的胳膊,他失
了准头,他用最后的力气把刀子扎进了我的眼睛——我的左眼。
我痛昏过去。或我就此痛死过去。
36但还是马上、立刻就醒过来!我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我忽然明白发生了什
么了,我哆哆嗦嗦才能拔下刀,我抽着嗓子“啊啊啊”地尖叫,好象丢在滚油里
的烫老鼠在地上发狂打滚,潮湿的滑滑的东西从眼睛里流下,我用手堵着,我不
知道这是什么,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我打着滚,我只有这样发狂一样声嘶力竭
吵醒整个医院人我才能不那么疼!好想杀人,好想杀死自己,好想放弃,好想去
死,好想不这么疼。
全世界现在都没有滚在地上,和叫重要。
我揪住眼前这个人,“先瑜扬,你害死我!我疼、我疼死了!”我哭着,继
续抽着嗓子哭,想找到能停止滚爬的支持点,但没有用,这个抱住我的人不是我
想要的,他是怎么了!他不总是有办法,那现在为什么傻看着我傻抱着我,为什
么不能让我千万别这么疼!
我根本看不清他,我什么都要看不清了,我只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叫喊,我
咬着先瑜扬的肩膀像老鹰抓住小蛇我把他死死咬住,我乞求着救赎,谁来救救我
——
白色的衣服已经出现在面前,医生已经拿着针跑到我面前,所有人跟白痴一
样傻看我要咬死先瑜扬了!先瑜扬的血在我嘴巴里已经尝不出味道,他的骨头白
森森在我的牙齿底下,他紧紧抱住我跟傻掉疯掉坏掉一样拼命抱住我,他叫唤:
“眼睛,眼睛,眼睛……”好象他这样叫就能活过来,怎么可能!
我沐浴在鲜血里,我疯狂地掉着血泪,我的世界都是红。
医生将针头戳进我皮肤,我挥手拔下针管,我的力气狂猛凶狠我已经什么都
不怕了,子弹我也不怕,没有人可以再接近我伤害我——我把针管对向先瑜扬的
喉咙,他那些手下才醒过来都要扑过来——
我勒着先瑜扬的脖子,我迫使他背朝着我,我把注射满满药液的针管戳进去
深一些,我不断摇头,我要甩开血我才能看到我的身边有多么可怕,“让我走,
让我走,先瑜扬。”我叫着,我痛苦不堪地发抖,快放我走。
“死也不。”他轻声说他竟不怕!他的声音温柔得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他
在说:“死也不放。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还不知道。我会让你幸福的……”
“你胡说你骗人你根本做不到——哈、哈!”我短促地笑,短促地爆发我的
激痛,这就好象因为临死前的绝望而被灌入了名叫疯狂的强心针,我只想离开他,
离开所有人。但他真不动,他也不让那些靠拢过来的手下后退,我没有能力逃出!
就算我已经把他几寸的皮肤都戳透,但他稳定地呼吸稳定地谋夺我仅剩的自由!
是的,我还有自由,我没有一切但我还是我。我逐渐失去力气,我的额头僵
硬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浅浅呼吸,我发出那样绝望的声音——“我救不了自
己,谁来救救我?为什么谁都不肯来救我?”
我推开他,我摔碎针管,我跌跌撞撞后退着,我摔倒在地上,我正好摔倒在
那女孩旁边,她毫无瑕疵的容颜上刻着完全的惊吓,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
捂着左眼,我抓住她的手:“先瑜扬,你不让我走你让她走。”
你让她走吧。你不要再毁坏她。你让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她看着先瑜扬,她求救一样在叫他:“先先生?我害怕,他——他——救了
我……我不要再骗他。”
她知道他,她认识他,她是他的人。我知道了。
我做的,傻事。看我做的傻事。我救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原非你爱上的是一
个什么样的人?我真不配有眼睛,我总是有眼无珠,现在就是我的报应。
先瑜扬走过来,他那么风度翩翩与众不同,他的贵族气质让所有人相形见绌,
她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跑掉!她露出安心而绝美的笑,当他站在她面前,他一下
子就捏住她喉咙提起她脆弱小巧的身体,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看她就在那么瞪
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慢慢失去脆弱的呼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先瑜扬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你们这些医生你们这些大活
人就眼睁睁看他杀人吗!
我啊啊叫着,我抓着她浮起的脚跟,我已经说不出话,我血要流光,医生已
经把尖尖的什么扎进我的脉搏,我的红色世界却还在不停流血,先瑜扬他扔掉了
那个破损的少女,他用他血腥可怕的双手像搂抱小婴儿一样搂抱起我,他轻轻讲
话哄我快快入睡。
我听到他讲的话是:“没有人能再伤害你,我答应过你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附注;我要重新做人,正常发文,不熬夜不喝可乐不兴奋,碎碎念~~~
37脉搏平稳地跳动,一片白色。药物让我平静。我不知道昏迷多久,几天还
是几星期,我浑身轻飘飘的没骨头,才拔下点滴和氧气罩,就听进纷乱脚步临近,
抬起头,我看到头顶那方的监视器,不允许我有任何出轨。
果然医生们护士们都冲进来,给我打针,给我插管,压我躺好。我没有出路。
想逃走但看不到出路。
我开口说话:“先瑜扬,先瑜扬,我要见他。”这个人将是我惟一的出路。
他真的来见我。剩下的眼睛也不想看到他。但我们仍旧安静地凝望彼此,好
象过去再也没发生。我安静请求:“不如重新开始?”他哑然着,他找了张椅子
坐在我身边,他慢慢把脸放在我的手心,我摸到他眼里的湿漉,那特别不真实。
“你在骗我吧?”他吻着我的手心,轻轻握着,“我就快要上当了。”他抬
起头单手固定我的头颅,“不要用那么憎恨的眼神看我,你不知道你的手在发抖
吗?”
“不如重新开始?”
“覃城是我派去的人,原非果真爱上她背叛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报复?
我只想让你伤心,然后去接收你,像个傲慢的贵族接收一位落难公主,你已经落
难了,为什么还不快点爱上我?”他露出迷惘的眼神,脸色苍白更高贵。
“不如重新开始?”
“你愿意吻吻我吗?成城。”他把他的嘴唇贴到我嘴边上,他平静问我:
“不如重新开始?”
我,不能。做不到!可以没有自由但不能欺骗自己,不能去骗取自由,做不
到。
我沉默了。
先瑜扬离开我,站起来,“欺骗这么难吗?成城,我觉得很容易,只是你一
直没本事做到。再过五十年,你就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我没有办法理解这个人,他太古怪他的执着是这么的古怪,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呆呆躺回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好比监牢。“我有份礼物送给你。”他似乎
终于想起他来的目的,流露出鲜见的喜悦和满足,他掏出蓝丝绒的盒子,拿起里
面的东西箍住我的一根指头,指头都要腐烂!他顽强地保持住那种喜悦:“我已
经安排好了,再一个小时我们的婚礼就能举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睡着也没关
系。”他轻柔抚摸我的头发,“我还安排了一位神秘嘉宾,猜猜是谁?”
喉咙干燥,肺腔火热,干渴贫瘠的呼吸,我真想夸赞他,他真是了不起的混
蛋。
在下一个小时,牧师和公证人盛装出席我的无菌病房,我果然昏迷,完全不
记得他们说的做的,模糊间是连手印都已按过,我就像一位落难的独眼公主,落
入了先瑜扬的完整怀抱。
我敢说世上再不会有这么滑稽无耻悲凉的婚礼。我断断续续清醒,断断续续
看到不断转移的场景,我的白色病房,长长的走廊,轮椅,先瑜扬慢慢推着我,
他偶尔安慰我就快了,长长的尽头外有很大的风,空旷的地表,地表的裂缝下是
深深海沟,大飞机,保镖腰里有枪。
我要上飞机了。
先瑜扬停下了。
先瑜扬的声音好象从很远的地方才传过来,他说:“你来得真巧。”好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