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佳听了格格直笑,说:“三儿有时候特没神经,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见三更脸微红,又伸手捏两下,亲密的态度让骆桑直皱眉,借口将三更拉离十来米远外,咬耳问:“三儿,你跟她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有这么亲密的吗?她刚刚还帮你戴链子,我都看见了。”
“这又怎么了?容佳不计较这些。”三更的意思是两人关系明明白白,所以容佳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骆桑听不懂,以为他说容佳都不计较了,他更加不计较。所以,心里就恼了,揪着他的衣领问:“上次你还说喜欢骆玥,才多少天你就变卦了?”
“变什么卦?”
“你喜欢容佳?”骆桑咬牙问,见三更毫不犹豫点头时,脸上满是愤怒和一些不明的表情混杂。“艾三更,你竟然一脚踏两船!”
“你扯哪儿去了!”三更无语。两人完全鸡同鸭讲,没说到一块去。“骆玥是骆玥,容佳是容佳,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骆桑一副非要刨根问到底的表情。三更想了想,道:“容佳是我哥的同学,像我姐一样知道不?”
“噢。”骆桑恍然,随即又用那种混杂不明的表情对三更道:“三儿,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你很喜欢骆玥,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保持这份心性,我会站在你们这边。”
三更觉得骆桑话中有话,但又不是很明白。他笑道:“放心吧,我会的。”
骆桑笑了,“三儿,就这样,永远保持这样就行了。咱们过去吧。”
四人聊了一会儿便道别。容佳和三更每人拿了包零食,找了个闲椅坐着边啃边聊。“三儿,刚骆桑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他要打你了。”
“他以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生气了。”
“哦?”容佳奇怪,“他气什么呀?跟他没关系吧?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话有点奇怪,我不太明白。”三更歪头想。
“他怎么说?”
“说——”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及时收住了。三更看了容佳半晌不说话,心里在挣扎。
“三儿,不方便就不要说。”容佳笑道。
“不是。”
“嗯?”
“容佳,我——是我的问题。”三更难以启齿。
“你和骆桑?”容佳眼中有掩不住的惊讶。
“不是,是骆玥。”三更低头,扭着手上的包装袋。“我和骆玥。容佳,我喜欢骆玥。”说完便静等她说点什么。良久后,才听到她“噢”了一声。三更转头看她,只见她仰头望天,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她说:“三儿,第一次见你和骆玥时,便发觉你们之间隐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那时候以为你们是朋友,所以也没多想到那方面去。呵呵,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三儿微赧,低头不语。容佳靠近搂着他的肩膀道:“三儿,骆玥那人给我感觉,怎么说呢,有时候看上去浪荡不羁,但偶尔又显得深沉广袤,不动声色。三儿,骆玥他——怎么想的?”
三更摇头,“他有时候说话,总让我觉得还有另一层深意,但又想不透。”
“三儿,就相信骆玥不会伤害你吧。我想他不会忍心伤害你的。”容佳安慰他。三更闻言转头笑道:“我相信啊。他很好的,就有时候觉得他周身绕着一层迷雾,我看不清楚。”
“三儿,有时候眼睛看不清的东西,心却可以看清。”容佳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淡淡笑道。“三儿,耐心等待吧。”
“嗯。”三更笑应。隔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跟我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就——”三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好像本来也没怎么样。不过——“你会喜欢我哥多久?”
“怎么这么问?”
“我哥说你是很死心眼的人,喜欢的东西会用到不能再用为止。所以我就想,你喜欢我哥是不是也会喜欢到不能喜欢为止。”
容佳怔了一下,笑道:“我是死心眼没错,但只对属于我的东西死心眼,不属于我的,我不强求,对艾晨的感情,我会在我认为应该停止的时候一刀两断。”
“呃?”好冷静好干脆!
“三儿,这世上有很多人,不是谁少了谁就不行的,如果我的感情总在付出却没有回报,我也会被掏空的。那时候,我会彻底忘了艾晨这个人,会接纳别人的感情。”
“容佳,你都不告诉我哥你喜欢他,他怎么回报你?”
“呵呵,三儿,你哥一直知道啊,好几年前就知道了。”
三更瞠目,“我哥他拒绝你?”
“他沉默,不过也等于拒绝,因为他之后便跟黄春妮好了。呵,真好笑。”容佳望着天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三儿,顶多到毕业,到时候,我跟艾晨恐怕就真成陌路了,你的希望能够可能要落空了。”
“不是——”三更心里有些堵。他看着容佳说:“我不是因为想你以后能做我嫂子才跟你接触的,我是真喜欢你。”
“我知道,三儿,不管我跟艾晨怎么样,你跟我还是保持这样,好吗?”
“好。”
……
晚上关灯睡觉后,三更突然对艾晨说:“哥,我今天跟容佳闲聊时,她对我说了些话。”
房里静悄悄的,就在三更以为艾晨睡着了时,艾晨低哑的嗓音响起。“她说什么了?”
“说你几年前就知道她喜欢你。哥,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快升高三时。”
“哦~”三更两眼亮晶晶的转来转去。一会儿又说:“她还说顶多到毕业,她会把她付出没有回报的感情断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她当你是陌生人。”
沉默了十分钟左右,三更又说:“容佳这人,向来说一不二。”
继续沉默,隔了一会儿,三更再道:“容佳说她是很死心眼,但只对属于她的东西死心眼,不属于她的,她不强求。”
依然沉默。好久好久之后——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艾晨才低低吐了三个字:我知道。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三更趴在床上,望着对面暖黄的灯光,突然很想念骆玥,很想很想,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想,迫不及待想见到他,想跟他说说话,想看他嘴角勾起淡嘲的表情,可,不行,他只能在脑子里想。随后,他又想起容佳,想起她说起艾晨时那种冷然的傲气。这个时时笑容可掬的女孩,喜欢一样东西时,全心全意的投入,该放弃时,冷漠断然得让人心惊……三更越想脑子越清醒。直到拂晓时,依然没有睡意。他听见老爹起床的声响,忙轻手轻脚下床,跑下楼。
“三儿,起这么早做什么?”老爹问。
“睡不着。”三更应,到院子里洗脸刷牙。
“噢,你上去换衣服,老爹先做早饭。”
“我不吃了,我出去一会儿。”
卷三十 崭露头角
急促地按了好几下门铃后,一阵冷风吹来,三更热乎乎的脑袋被风吹醒了些。他面色酡红地暗斥自己:我这是干什么呀!一大早跑来骚扰人家......“喀”,骆玥开门了,眯着眼,沙哑着声音道:“三儿?”
三更头几乎要垂到胸口了。讷讷道不成语:“我睡不着...你...我不是故意骚扰你的...忘了现在还太早了,噢!”
人被扯进屋,差点被门槛绊倒。刚站稳就被拉进骆玥温暖的怀抱,手被他握住。
“出来怎么不先换上衣服?你看你冰成什么样了?” 骆玥放开他,蹙眉他身上单薄的白色棉布睡衣,汲着软拖鞋,也没穿袜子,脸色发白,眼窝发青。配着一身白衣,跟鬼似的。“昨晚上没睡着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嗯,一晚都没睡着。”
“上楼去睡。” 骆玥牵着了到卧房,掀开被子,两人躺下,骆玥将他搂在怀里,四肢交缠。三更一会儿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极舒服,伸手搂住他的腰身。
“昨晚做什么去了?” 骆玥抚着他的脖子问。
“没做什么,就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想什么了?”
“唔,我哥,容佳,多着呢,越想越睡不着。”三更有些乏了,闭上眼睛。
“想我了?”
“唔。”脸蛋蹭蹭,细微的呼吸声响起,骆玥低头看他安静青稚的睡颜,手指轻抚他的脸,斜飞的眉毛,眼尾上挑,眼睛是极清澄的,什么心思都从里面透出来,秀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这张脸,有无数种灵动的表情,恼怒时会瞪人,羞郝时会脸红如血,高兴时会扬嘴笑,得意时会抬着下巴看人,伤心时会沉着脸咬嘴唇,生气时逗一下又忘记前嫌,激动时会两眼泪汪汪,面对他时常不知所措,有一副极漂亮的外形,有单纯善良,乖巧孝顺的性子,平时很笨很呆,常犯傻,几年过去也没见点长进。对雕刻痴迷,还有——对他痴迷。
“三儿。”骆玥轻轻吻上三更的眼睛。“就保持这样就好了,其他的,我会扫清的。”
时间在等待中飞过,半个月后,106宿舍再次爆出狂呼——“拷,三儿,老子就说肯定会进决赛的,你们看看,进了吧!”
今天下午从导师那得到消息,整个宿舍几乎要炸开了!多爆炸性的新闻啊!大一新生竟然打倒了无数优秀的老油条,冲进决赛了!
“三儿!说点什么表示一下吧。”小松卷起报纸成筒状,放到三更嘴边。“三儿同学,您对您这次进入决赛有什么想法?”
“先让我来发表一下。”阿奇抢过话筒,咳了两声微笑。“作为三儿同学的同学兼室友兼战略伙伴,我先代表他说两句。第一句是:咱三儿太牛X了!耶!第二句是:咱三儿太太牛X了!耶!耶!完了,谢谢!”
李子说:“阿奇,等最终结果出来,我再补第三句。”
又是一周后。
“李子,快,快补上你那第三句。”
“咳咳!”李子装模作样走到宿舍中央,微笑,接过阿奇递过来的话筒,狂吼:“咱三儿太太太牛X了!耶!耶!耶!”
“拷,我也来两句。”小松抢麦。
“排队排队!一个个来。”
……
隔天下午放学,三更刚回到宿舍便接到了李澜的电话。二十分钟后,两人在校门口碰头,李澜一脸灿烂笑容拉着三更就上公车。
“到哪儿去?”
“热闹又安静的地方。”
半小时后,在市中心下车。李澜领三更进一间小酒馆,坐下来后点了些花果茶和点心。李澜拿出一叠纸笔笑眯眯问:“说说‘筑巢’创作由来。”
“呃?”三更愣住,脑子转不过弯来。
“你是怎么构思这作品的?”
“没怎么样。看见我老爹时突然想到的。”
“这是你老爹的原像吗?”李澜抽出杂志,翻到中间登报雕刻大赛获奖作品的彩图,指着三更名为“筑巢”的雕刻作品的一部分问。整个雕塑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短木枝围起来的鸟巢,鸟巢里有两只嗷嗷待哺的雏鸟;另一部分是竖起的一块粗木雕着一张笑如菊花的老人脸,表情是慈爱温暖的,眼神爱怜地看着窝里的雏鸟。
“嗯,这是我老爹。”三更伸手解释。“这鸟巢像我家,雏鸟是我哥和我。你看看主题思想就明白了。”
“噢,是挺明白。不过你能说得更明白些吗?”李澜笑眯眯问。“把你老爹和你及你哥的感情说得详细点。”这是她的私人问题。当然,她不会告诉他的。
“唔。”单纯的三更把老爹辛苦养兄弟俩的事大概讲给她听,说着说着,就见她眼泪汪汪地盯着他,不禁紧张问:“怎,怎么了你?”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作品真的很出色。”李澜深吸了口气道。心里暗想:三儿,放心,以后学姐罩你。
“再说说你这作品的采用了什么刀法,有什么特点,为什么这么用。”
“呃,学姐,作品下都有详细解说了呀。”
“哦?”李澜一瞧,满脸黑线 ̄ ̄确实有详细说明了!眼儿一转,随即转开话题:“说说你们宿舍的趣事吧。”
“噢。”
两人闲聊到八点多钟准备回校。刚走出酒馆大门时,不巧碰上骆玥骆桑等人及三位美女。面面相觑几秒后,骆桑将三更扯到十几步开外,恶声逼问:“三儿,这女的是谁?”
“李澜,我学姐。”
“我是问你们在这干嘛?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啊,骆桑,我拿奖了,第二名。”三更一脸灿烂的笑。骆桑愣了一下,兴奋的抱住他:“哈,三儿,太牛了你!跟你老爹说了没?他们是不是乐疯了哈?”
“是乐疯了。”三更想起他老爹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骆桑乐了一下想起自己离题了,忙又恶声问:“你们来这干嘛?”
“李澜是校报的副主编,是问一些这次比赛的事。导师之前跟我说过了,不能拒绝。所以就到这儿来了。”
“噢。”骆桑放心了。随即又高兴道:“三儿,送个礼物给你,说说你要什么?”
“不用了,什么都不缺。”三更笑。骆桑听了撇嘴:“你什么时候又觉得自己缺什么过了?!得,我自己想,过去吧。”
两人走近,骆玥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问:“三儿,拿奖了?”手上扬着杂志。
“嗯。”三更估计是李澜给他看的。“我们先回学校了。”
“不急。晚些时候再回。” 骆玥转向李澜。“一起坐会儿吧,晚点我送你们。”
“唔~”李澜是很想,可明天的校报上要登三儿的报道啊!无奈笑笑:“我还有事得回去处理,你们玩吧。三儿,别喝太多酒哦。”
“我不喝酒。”三更脸微红。李澜眼一亮,手往他脸上捏捏,笑眯眯道:“乖小孩,我先走了。”
“你小心点啊。”三更叫。李澜潇洒朝他挥挥手,走了。
几人进酒馆里喝喝酒聊聊天,一派乐融融。三更喝花果茶,剥花生 ̄ ̄剥好的花生全放骆桑手里。骆桑无奈叫道:“三儿,你嫌我花生油吃少了是不?怎么尽往我手里塞呀?”
“呃,习惯了。”三更干笑。放下手中未剥开的花生,改剥白瓜子。骆桑又叫:“三儿,先警告你,我不吃这玩意儿。”
“我自己吃行了吧。”三更睨了他一眼,啃了两颗后又入下。他也不喜欢吃这玩意儿。骆玥等人一旁看了好笑,阿其说:“三儿,要不你也喝酒算了,免得每次来都得喝花果茶剥花生壳。”
“我不喜欢喝酒。”三更转着桌上的杯子道。骆桑哈哈笑:“三儿喜欢花果茶和剥花生。”
“难怪皮肤这么好。”某女艳羡不已。白嫩光滑的肌肤毫无瑕疵,比化妆品广告上的模特还要吸引人。骆桑调侃道:“那当然,咱三儿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颔如蝤蛴,齿如瓠犀。”
“呵呵,女人跟你站一块都觉得惭愧了,以后你女朋友怎么办呀。”
三更和骆桑脸对脸愣了一下,随即眨眨眼,干笑,阿其扯到其他话题上。
三更闲着无事又开始剥花生,剥着剥着,他身子往前挪了挪,然后又往左挪了挪,最后怒瞪一脸无辜样的骆玥。这混蛋,竟然探手进他衣服里,在他背上摸来摸去!骆玥笑笑,收回手,继续和其他人喝酒聊天。
快十二点时,三更趴在桌上差点睡着,于是骆玥便带他先离开了,自然是没回学校。半搂半拖地将昏昏欲睡的三更带进浴室洗了澡,出来一沾床三更便睡过去了。骆玥本想让他好好睡一觉,可,美色当前,且他又不是柳下惠。所以,他唇舌吻,双手摸,三更气息微急,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骆玥好笑,将他如木偶般弄来弄去。
隔天早上骆玥送他去学校上课,进教室后,小松兴匆匆拿校报给他看头版:全国大学生雕刻...三更推开,说没什么好看的。小松怪叫:“怎么会?三儿!你出名了知道不?你看见这登你的照片没?咱学校估计有一半女孩是你的粉...三儿,你的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三更不解。拉开衣领,低头,自己又看不到。
小松不知比哪儿弄来一面镜子递给他,三更拿过来一照,当下脸红如关公,又羞又怒。他要剁了骆玥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呜~这么显眼的地方,还不止一个,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小松又问。
“我也不知道,被什么叮了,然后过敏了吧。”三更这么回答。将衣领拉高,盖住那几个淡红印。
“回头拿花露水喷一下。”
“唔。”
卷三十一:海阔天空
拿奖后,经过校报的渲染加宣传,三更成了学院的新星。
响亮的名气加上漂亮的外形使他走在路上,取得超高回头率。每次跟他去食堂打饭的小松等人身心极受损,直嚷着要远离发光体,不然他们没有出头的机会。刻薄四们的毕业作品展览会上,三更的那座获奖雕塑也一起参展了。
这天,市文化艺术馆诺大的展览厅里,布置得极有富神秘感。大厅被分割成两部分,一大部分空间被漆上暗纹的塑模板将隔离成回字型的迷宫样,作品悬拦在墙上展出。另一小部分则类似于多媒体教室,设有桌椅,讲台和大幕布。
三更等人十点钟过来时,展厅里已经是人头攒动,硬挤不进去,只好跟着人流慢慢移动。
“三儿,你的作品在哪个位置?”小松引颈探望。
“不知道。”三更也不感兴趣。他兴致勃勃的看着师兄姐们的毕业作品赞叹:“小松,你们看,这些作品都很出色啊,千奇百怪的构思,变化莫测的刀法,深浅不一的表现形式。”
“三儿,以后咱们也可以啊。”阿奇不以为然。三更笑笑:“也是,以后咱们比他们更好。”
在一道迷宫转角处,三更的作品异常显眼的摆在那儿。小松等人兴奋围观上去:“三儿,看了这么多,还是觉得你这刀功最牛。”大块面的地方深浅厚薄几刀带过,细节的地方纤毫必现,主次分明,粗犷与细致糅合。
“三儿,待会儿拍卖会上,你说这能卖什么价?”
“不知道。几千?”
“几千?”阿奇等人思索。心里没个底。
展览会接近尾声时,开始拍卖了。第一次只拍了数十件作品,价格都在万元以下。小松等人看完后说:“好像也就几千。”
第二天继续展览,继续拍卖。
第三天,这是展览会最后一天。拍卖时小松不禁有些焦急问:“三儿,你那作品好像没有参加拍卖呀,是不是漏了?”
“不参加也好,留着作纪念。”三更对拍不拍卖抱无所谓的态度。这次作品拍卖本来就是学校要求的,不是个人意愿。“筑巢”的拥有权一半属于学校。因为他是学校学生的名义参加比赛的,且拿奖后学校及比赛组委会给了他一万块钱的奖学金。
“我问一下导师。”小松拉住了正在忙活的导师。“导师,三儿的作品不参加拍卖吗?”
“嗯。”导师笑道。“三儿的作品早在第一天刚展出的时候就被人高价预定了。”
“哦?”三更等人眼睛亮晃晃地盯着导师看。“谁呀?多少钱?”
“是谁我不清楚,是直接找到院长订的。价格嘛,好像是五万吧。”
呃!几人听了,下巴几乎要掉地上。五,五万!?不是五千?面面相觑好几分钟后,跑到马路边欢呼狂吼。“三儿,你是大师级别的了,竟然卖了五万!”
展览会散场后,三更等人去菜市买了一大堆菜,浩浩荡荡往三更家进军。老爹回来见这么一大票人,着实吃惊。小松等人以前来过一次,但那次老爹不在家。后来天天看三更雕他老爹的头像,熟悉了,这回真见着面,倍感亲切,热乎乎地直喊:“老爹,您回来啦,快坐,菜马上就好。”
“老爹,这些都是我一个宿舍的,小松,阿奇,李子。”三更介绍。
“噢。”老爹笑笑,放下工具箱,进屋拿了碗筷出来。阿奇抢过,说,“老爹,你坐着,我们来弄就好了。”
“老爹,我跟你说,这次毕业作品展上,三儿的作品卖了五万块钱呢!”小松迫不及待告诉老爹这消息。三更好笑,这些家伙,怎一个个的都人来熟啊?
“五万?!”老爹瞠目,傻了。
闹闹哄哄的吃完饭,几人看老爹雕一块古典镜框。八点多钟时,回校。路上,小松感叹:“三儿,你从小就跟老爹学最传统最精细的东阳雕法,而那些老油条们现在用的大多都是创新简化过的印象派雕法。你可以将传统雕法随意的跟新思想融汇贯通,而印象派雕法要想转回传统,难。光这一点,他们就没法跟你比。以前总想着以后要怎么样创新怎么样出其不意,想来,当初刻薄四们刚入校时估计也是这想法。现在,我想还是先弄懂传统,再创新吧。”
“三儿,以后咱要跟老爹学艺。”
“行啊。他乐意着呢。”
暑假准备到了,这天放学,小松准备去订票回家时,对三更说:“三儿,放假去我家吧。我们家可美了,你去看看,弄些素材。”
三更极心动,小松家在云南怒江边,上次开学时给他们看相片,优美的景色让几人心驰神往。“暑假这么长,住你家会不会不方便吧?”
“不会。我家是个三合院,主屋有两层,多的是房间,啊,阿奇和李子他们也一起去。”
“都去?噢,等会,我打个电话。”三更打电话给老爹和艾晨,他们说:去吧三儿,你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什么地方玩过呢。挂了电话,三更说:“多买张票。”
考完试,三更回家,老爹拿了张银行卡给他。“三儿,这里面有几千块钱,你带在身上备用。”
“老爹,不用这么多钱,我们住小松家,我身上还有几百块呢。”
“拿着。上次那几万块我给存着了,留着给你交学费。”老爹把卡放进他背包内袋里,告诉他密码,又说:“三儿,注意安全,车站里扒手太多,你们几个人别只顾着玩,得看着包,别让人给摸去了。知道不?还有,别跟小松他们走散了知道不?”
“知道了。”三更应。随后打了个电话给容佳,容佳那头也嘱咐了一番,说自己可能也会出国旅游。挂完电话,三更呆站了一会,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事。想了好一会儿,拿起电话。
半小时后在江边,骆玥靠在车边等着。三更跑过去,气喘吁吁。“你翘班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快下班了。”骆玥扯松领带,将衬衫拉出来,干净利落的白领形象马上变成落拓不羁的雅痞。三更抿唇笑:“扣你全勤奖。”
“谁敢扣!”骆玥勾嘴,脸上淡淡嘲讽。伸手勾住三更的脖子,将他拉近。“三儿,别玩疯了,要想我知道吗?”
三更脸红了,眼神乱转。骆玥俯身在他唇上擦过,遂将他拉进车里,车子飞驰而去。
“去那儿?”
“吃饭。”
餐厅里,两人点了餐,三更不小心碰倒水杯,忙进洗手间洗手,一会儿骆玥进来了,看了一下反锁上门,将三更推靠墙上就是一阵狂吻。三更挣扎着推开他,喘气道:“混蛋,这,这里是公共厕所。”
骆玥笑笑,拉着他出去了。吃完饭,车子开回别墅。上楼,骆玥边扯他衣服边问:“明天几点钟的车?”
“十点,唔,别弄湿我衣服!”三更刚叫,哗啦啦的水花便洒下来了,浴缸边的衣服湿成一团。他苦着脸瞪骆玥:“我包里就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
骆玥不理,张嘴堵住他的唇,两手沾上淋浴液在他身上抚摸,海洋微风的淡香味弥漫开来,手滑到他后庭菊口,轻轻摩擦。三更扭了扭身子,眯着眼叫:“骆玥。”
“要吗三儿?”骆玥将他臀部托起,轻笑道:“吻我,三儿。”
三更学着他的样吻他,表情极其认真,小心翼翼的动作如同在啃食某种自己喜欢的食物,想吃又怕太快把它吃完。
真像只小猫眯,漂亮可爱又稍显羞涩。骆玥有些失神的想着,手滑向他菊口处,哑声道:“三儿,要进去喽。”
三更本能的抬腰配合。紧窒的内壁带着强烈的摩擦快感袭遍全身每个细胞,骆玥抽了两下,低声**道:“三儿,自己动。”
“唔。”依葫芦画瓢。
骆玥搂着他虚软的躯体,目光在他身上巡视,艳若桃花般的面容和沾染情色的身体又让他欲念奔腾,上床继续狠狠的疼爱。三更已经累得四肢发软,闭着眼睛任他摆弄他的身体,嘴里吐着深深浅浅的单音节。
“三儿,这儿有些肿了,你明天带上药膏,洗澡的时候抹上,嗯?”骆玥盯着红肿的菊口道。
那你停下来啊。三更心里想。却只是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媚绵长的单音节。骆玥眼一暗,伏到他身上,彻底纾解欲念。
良久,他往那更加红肿的后庭抹上药膏时,又说:“三儿,记得洗澡时抹上药。”
“知道了。”三更脸红道。待套上衣服时,突然想到浴室里自己湿透的衣物。苦着脸道:“怎么办?我还要回家拿衣服。要不——”三更看表,九点多。“现在送我回学校吧。”
“不回了。明天我再送你过去。”骆玥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物过来。“这给你买的。”
“嗯?”三更翻看。有牛仔裤,棉布罩衫,棉布裤子,恤衫。“你怎么知道我穿几码呀?”
“我都摸遍了,能不知道吗?”骆玥朝他眨眨眼。三更脸蛋爆红。隔天一早起来换上牛仔裤罩衫,果然很合身。下车时,骆玥又扣了顶帽子在他头上,吩咐道:“注意安全,别跟陌生人走太近,尤其是女孩子知道吗?”
“唔。”
卷三十二:青萍之末
云南之行,让三更获益匪浅,少数民族的文化艺术,美丽的自然风景,磅礴连绵的山脉让他思维更加开阔流畅。他的画,他的雕塑风格各异,如水般流动灵活。升上大二后,每逢有什么校级,市级,区级比赛,导师都点名要他参加。而他每一次的作品总会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