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真多。”三更哼。“不知道爷爷有没有时间。”
“打电话了不就知道了?快点,是你打还是我打?”
“随便,我打也行。”三更拨电话,几秒后接通。那头笑问:“三儿,过年去哪儿玩了?……没去哪儿,就去公园看我老爹打拳比赛,陪他去找他朋友喝茶聊天,还跟朋友去郊外逛了几次,其他时间里就在家呆着了。爷爷您呢?”“我呀,天天忙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都过年了,不放松一下吗?”“呵呵,不能放松啊。三儿,今天打电话给我有事吗?”“呃——”三更不好意思开口了,他那么忙。
那头笑道:“三儿,你说吧,没关系。”“唔,是这样,小松他们提前来了,三天后学校才开学,所以,我们想去您的别苑看看。”“你等等,我看看我呆会儿有没有时间……三儿,你们到市中心的钟楼下等我。”“好。”
四人把部分特产带上,兴匆匆赶往钟楼。不到五分钟,阿东便驾车到了。“上车吧。”
“东哥,才几个月不见,你越来越帅了。”小松笑兮兮道。“爷爷,您也是,越来越神采奕奕。”
“呵呵,就你小子说话最没章法。你们手上拿的什么呀?”
“三地的特产啊,特地大老远挤火车带来的。老爹喜欢吃李子家的腊肠和阿奇家的鸡血糕,三儿喜欢吃我阿妈做的酿酒豆腐,我都说我阿妈做的这东西绝了,李子他们也都爱吃,所以我阿妈叫我带了好多来。爷爷,晚点您也尝尝。”
“呵呵,今天怕是不行了,呆会我还得赶回去开个会。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有空。”
“这么忙呀?之前直接叫东哥送我们去就可以了,赶来赶去的,麻烦。”
“没关系,我也想出来休息一下。”
“爷爷,您这样不得累垮!没助手吗?”
“有啊。但是,很多决定不是助手能作了。”
“听起来真让人心力交瘁!”小松感叹。“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注定当不了什么大人物。”
“哈哈,你当雕刻界的大人物就行了。”三更拍拍他安慰道。转问:“爷爷,您没有儿女子孙帮你分担一些责任吗?一个人多辛苦啊,什么事都得您来定夺。”
“有倒是有两三个,不过,他们还需要磨练。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您可真严厉。”
“那是必须的。生长在那个环境,就必须承受比同龄人更多的压力和责任。”
“爷爷,说来,我们好像从没听你说过您的子孙呢。他们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吧?”
“最大的32岁,最小的十八岁。大部分都上班了。”
“他们常来别苑吗?”
“呵呵,没有。”
卷五十三:向阳之风
开学近一周后,凌迎欢终于出现了,依然温文尔雅如旧,只是神态间有些疲惫。三更等人围着他打转,惊叫连连:“老师!你怎么瘦这么多呀!你去哪了?打你电话总关机,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就到几个古城走了一遭,要不要看看我的画本?很多速写哦。”凌迎欢从包里拿出两本画本。小松翻看了没几页便奇怪道:“老师,你怎么尽画些残垣断壁啊,而且线条粗犷也不像你的画风。”
“画技有上百种,哪一种不可以用来表现画面?”凌迎欢挑眉。
“以前见你的画都是细腻流畅的,没见过你这类风格嘛,画这种零碎的东西一向是三儿的作风。”
“哪个画家会只拘泥于一种模式?笨蛋,我也常画完整的东西啊。”三更转问凌迎欢:“老师,你现在忙吗?”
“不忙,有什么事吗?”
“没,就想去你家吃饭。”
“行啊,现在去吧,你们还没去吃饭吧?”
“还没。”
到了凌迎欢处,三更左瞧右瞄,趁几人拿食材进厨房时,偷偷摸上楼到向阳的房间,开门一看:没人。床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像酒店客房;书桌上散放着几本书;拉开衣柜看,衣物有些凌乱堆放,去哪儿了他?被老师赶走了?照向阳那癞皮狗一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说走就走呢?
“三儿!三儿!”小松在楼下叫。三更走到回廊上朝下喊:“别叫。我在这儿呢。”
“快下来!转个头就不见了,你会飞了!”
三更飞快下楼,搂着小松肩膀贼兮兮道:“你不是想看看那个向阳吗?跟老师说叫他过来一块吃饭呀。”
“你不是说他住这儿?”
“之前是,现在可能回自己家住了。”
“搞什么鬼!你去跟老师说。”
“咱们一起去。”三更把三人都叫上,进厨房对凌迎欢道:“老师,向阳呢?小松来学校第一天就闹着要见画家了呢。”
“我不知道。”凌迎欢头也不抬。三更说:“他回家住啦?那我打电话叫他来吃饭可以吗?”
“随便你。”
三更恶笑,拖三人回客厅,挤到沙发上打电话。“向阳!你在哪?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呦,三儿,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咳,今天不去了,严重感冒中。”“来嘛,我和小松特地来看你的,结果你竟然搬走了。”“你在你老师那?”“是啊,我跟老师说叫你来吃饭,他同意了。”“我考虑一下。”“那算了,我跟老师说你不来了。”“别,我去。要是你老师待会赶我,你可要帮我啊。”“好嘿……”
挂了电话,瞧见小松等人尽搓手臂,忙问怎么回事?阿奇道:“三儿,你刚那笑声让人寒毛直竖啊。”
“三儿,你被狐狸附身了。”小松严肃盯着他说,结果惨遭三更一顿暴打,嗷嗷直叫:“不听小松言,吃亏在眼前。”
十分钟不到,向阳来了。鼻子红红的朝几人打了招呼,远远站着,问:“你老师呢?在厨房?”
“嗯。向阳,坐吧,不要紧的。”三更推开李子,让个位给他。向阳笑嘻嘻上前捏了他一把道:“三儿,真让人感动啊!我先去厨房跟你老师打个招呼,待会儿再跟你们聊。”
四人目送他长腿三两步跨进厨房,“啪”一声关上门。
心痒难耐啊!三更等人的心思全跟着那道声响飞进厨房了,眼巴巴望了半晌也没见门重新开启,只听到某些类似于不锈钢碰撞的声音。小松肘顶三更,问:“他们俩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晚点你问老师或者向阳。”
“唔。”向阳歪着嘴出来时,小松真问了:“向阳,你跟老师打架了?”
向阳恶笑。“差点就打了。”
“那你们刚做什么了?还闹那么大响声。”
“呵,你们老师有些恶习,一恼火就打人。”
“他恼你了?”小松眼睁得老圆。“老师脾气很好。我从没见他发火骂人过。”
“小松啊。”向阳笑嘻嘻揽着他肩膀。转对其他三人道:“上楼去,给你们看些东西。”
“我去看看老师要不要帮忙。”三更飞奔进厨房,关上门。凌迎欢转头,笑问:“又怎么了?”
“呃,哪个,向阳……”三更吱吱唔唔。
“他又怎么了!?”凌迎欢咬牙。三更干笑:“没什么,他就想……那什么,教育一下小松他们。”
“教 ̄ ̄”凌迎欢火速冲出厨房。三更只听得几声蹬蹬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几声啪啪拍打肉体之声,最后夹杂小松等人的惊叫声和……向阳的哀嚎声。
“老师也真是的,火也没关就跑开了。”三更自言自语走到锅灶前查看锅里的鱼有没有焦。几分钟后凌迎欢忿忿走进来,突然惊叫:“呀,我竟然忘了!三儿,鱼没焦吧?”
“没有。”三更笑眯眯答。
吃饭时,小松突然问:“向阳,你还没说你做了什么事让老师气你呢。”
“哦,那个啊,就……啊!”向阳笑嘻嘻的语调变成惨叫,手颤悠悠地伸到桌下。四人眼光也顺着到桌下,见他捂着脚踝,好奇:“你的脚怎么了?”
“我估计是错筋了,向阳,你要不要到沙发上歇会儿?”凌迎欢关心问。向阳扯着笑道:“不,用。我,很,好。”
“那继续吃饭吧,今天的菜挺杂的,你们多吃点,补充多种维生素,对身体好。”
“唔。”四人捧碗继续吃。
两个月后的周末,向阳的专展开幕了。
一早八点,三更再次先打电话叫骆桑,让骆桑通知阿其子维,自己则去挖骆玥起床。“快点,今天是向阳的画展,一定不能迟到。不然他不知道怎么整我们。”
“跟老鼠见猫一样,你们就这么怕他呀?”骆玥梳洗出来换衣服。
“向阳整人的招术……”三更一回想起,倍觉心毛。最近一次,小松因为说了句:老师在学校里可受欢迎了,走在路上尽是女老师女学生笑眯眯跟他打招呼呢。结果,向阳把他压到楼上房里,整整看了半小时超A片。小松下来后直抱着他说向阳**……所以现在,他们把向阳的话当圣旨,不敢不从。
“呆什么?走了。”
到画廊时见骆桑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三儿,为什么每次你就只叫我们来?你哥容佳他们呢?”
“我哥对这不感兴趣,容佳说她不爱凑这种热闹。”
“三儿!”小松三人兴奋朝他们跑来。阿奇抱怨道:“你不知道小松多折腾人!六点半就把我们挖起来了,呜,三儿,借靠一下,困死我了。”
“哈哈,他得了向阳恐惧症了。”三更笑。“小松,要不散场后去精神科瞧瞧?”
“向阳呢?”小松神经过敏的左瞧右瞧。三更说:“不知道,我们一直在外面。走吧,进去看看。”
展厅里还没什么客人,三更转了一圈没见向阳和凌迎欢。奇怪道:“他们两位主角怎么不见人呀?”
“不会还窝在家没出来吧!”
“应该不会。老师不是向阳那种任性又不负责任的人。”
“你说谁任性又不负责任?”向阳阴森森的语气在三更背后响起,惊得三更下意识朝骆玥靠过去,手也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骆玥挑眉,看看三更惊怕的表情,再看看向阳一副收拾你的表情,笑道:“你这主角竟然迟到?亏三儿一大早就把我拖起来看你的画展呢。”
“呦,三儿,你这么乖真让我感动啊。”向阳调侃道。“改天去你老师家,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老师~”三更求助。凌迎欢笑笑,对向阳道:“你带他们看看吧,我上楼一下。”
“我也去。”向阳立即说。凌迎欢忍了忍,对三更说:“三儿,让向阳好好给你们解说一下每一幅画的创作背景及主题思想。”说完掉头就上楼去了。
“向阳师傅,请吧。”三更笑。
向阳收回目光,领着他们一一看画。“这画画的是江西婺源一带的居民,那房子都是呈灰瓦白墙,一栋栋老宅在暮色中像一座座纪念碑,古朴,神秘又庄严。八字门楼边的小溪上架着青石板,建筑群的下部弥漫着青灰的寒气。每当日头落到山那边时,每家每户都点上灯盏末,这时候的古村氛围最为神秘。这幅画本来有两幅成品,最后选了这副来展。因为欢说这副最能表现夜幕中古朴神秘的气氛。”
“嗯,我也觉得。”
“这张画,除了用油画棒作底再上水粉外,还用了水彩笔,圆珠笔等,嘿嘿,不择手段,实验成功了。”向阳笑得得意。“你看,地面上就着油棒和水粉的分离效果,在浅色点下,再点上深色,造成碎石效果。色彩由下部的青灰逐渐过渡到上面暖灰色,屋子外墙涂以白粉色,增强了画面的层次感。OVER。”
三更问向阳:“你不是说你对主题思想什么的不在行吗?现在听你这么一讲,我觉得很在行。”
向阳神秘兮兮附耳道:“那是官方语言,专门对付你老师用的。”
三更瞪眼。深替凌迎欢担忧。“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老师?!”
“打抱不平呀?你以为你老师是任人坑蒙拐骗的主吗?”向阳撇嘴。“都被他骗了。”
“向阳,快说下一幅。”小松扯他。
“得,过来吧。”
“这幅是在新石器遗址上画的……”
卷五十四:风起云涌
周日晚,庆祝画展举办成功,凌迎欢订了包厢叫上所有人。李澜,艾晨,容佳都来了 ̄ ̄李澜是子维带来的,艾晨是凌迎欢叫来的,而容佳,正巧那时候跟艾晨在一起。
认识的,不认识的,介绍一番后全都熟了,因为大家都有共同的朋友 ̄ ̄三儿。
李澜打一进包厢就不断朝三更抱怨:“三儿,你竟然不叫我去看画展?你把所有人都叫上,为什么不叫我?”
“呃,你们离得这么近,应该知道的啊。而且老师说他会拜帖给各个同行的。”三更解释。子维一旁道:“三儿,你别理她,她去看过了,就心里不舒服你没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幼小的心灵受伤了而已。”
三更暗笑,偷偷问艾晨:“哥,你跟容佳约会呀?”
“不是,就下班没事一起坐坐而已。”
“你们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容佳探过头来。“三儿,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说?”
“没有事。”三更矢口否认。
“来,敬大伙一杯。”向阳端起酒杯跟众人碰,轮到三更时 ̄ ̄“三儿,你怎么可以喝茶!不行,换上酒。”
“我不喝酒。”三更说。向阳可不管,拿起一支小苏打就往他面前推去。“这酒像饮料,喝吧。”
“你强迫他喝酒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喝酒!”凌迎欢把酒瓶拿回来,谁知向阳又推过去:“三儿,不要紧的,喝一点就可以了。”
“三儿,喝一点吧。”骆桑笑嘻嘻道,其他人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三更皱眉:“你们想干嘛?”
“没干嘛呀,这酒跟其他酒不一样,度数很低,口感就像葡萄饮料。”
“真的吗?”三更询问骆玥。骆玥点头:“紫星苏打是这样的,你喝一点没关系。”
三更听言啜了一小口,惊讶道:“真的像饮料一样。”
向阳笑道:“我没骗你吧,这种酒小孩子都能喝。”
所以,三更就一边跟众人聊天一边喝那种孩子都能喝的酒,结果 ̄ ̄醉了!最先发现他醉的是身边的骆玥,因为三更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呼吸有些急促。骆玥拍拍他:“三儿?三儿?”
“别~吵。”三更咕哝。两手攀上他的脖子,酡红的脸埋在他肩窝处,亲密无间。在场除了凌迎欢吃惊外,其他人面色如常,尽自喝酒聊天。骆玥示意骆桑坐到另一边沙发,空出外面半截沙发让三更睡躺下来,头枕在他腿上,见他睡得很安稳,遂端起酒杯来对向阳道:“恭喜你画展成功。”
“谢谢。”向阳嘻嘻笑。
近十一点时,骆玥拍醒三更:“三儿,醒醒,走了。”
“唔。”三更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珠子茫然转了一圈后又闭上,继续睡。骆玥好笑,半搂半掺地将人带起,跟众人道别。一路安稳回到家,侍候他洗澡上床。
“小祖宗,别闹了。”骆玥叹。制住他无意识胡乱磨蹭的手脚,心想以后即便是有婴儿喝的酒,也决不能让他喝,太折腾人了!
“骆玥。”本以为睡着了的三更突然叫他。骆玥愣了一下,扭开台灯,见他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笑问:“酒醒了?”
“头昏。”三更蹙眉,费力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脑门上,闭上眼,哼哼:头疼……昏……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骆玥恼自己没看好他,让他喝过头了。
“呜……骆玥……头疼……”三更又胡乱蹭起来。折腾啊!骆玥大叹,翻身吻他,葡萄苏打的味道还漫在他口腔里,跟他的表情一样,甜甜的,从舌尖从眼波传达到他心里。三儿……骆玥眼神幽暗,修长十指在他漂亮的躯体上弹起DoReMiFaSoLaXi,听他唇边溢出的熏人音律……
第二天早上的课没去上成 ̄ ̄中午的时候才醒。三更懊恼不已的吼骆玥:“为什么不叫醒我?呜……我竟然旷课了!”
“我让小松帮你请假了。”骆玥慢条斯理的吃午餐。“坐下吃饭吧,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唔。”顿了一下惊吓道:“你不用上班?!”
“请了半天假。”
一点多钟到学校,进宿舍时发现凌迎欢也在。小松笑道:“三儿,你知道我今天跟班导说什么理由请假吗?我说三儿昨晚喝饮料拉肚子了。”
三更瞪眼,骆玥摸摸他苍白疲倦的脸道:“三儿,再睡一会儿,起来再喝点牛奶,嗯?”
“嗯。”
“小松,下午没有雕刻课吧?”骆玥问。小松摇头。
“那好,今天不要拿刀知道吗?”
“知道了。你上班去吧。”三更走到床边躺下。骆玥走后,小松跑过来问:“三儿,你不要紧吧?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三更苦着脸道。转问凌迎欢:“老师,你怎么有空来?”
“呃,来看看你,不知道你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吗?”
“有一点,睡一会就没事了。”三更闭眼,一会儿便睡着了。凌迎欢盯着他沉静的睡颜,伸手轻抚。昨晚上两人**般亲密的举止似乎只有他惊讶及 ̄ ̄失落,心里一直隐隐想否认,但刚才两人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承认:三儿是骆玥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临近刻薄四们的毕业展,这回不止三更一个人忙,连着小松等人也一块忙起来了。因为这次的毕业展导师要求他们全上作品。这些日子,四人晚上都窝在雕刻室里挥刀斩木,热血沸腾。
毕业展依然是在市展览馆举办。小松一早六点半就精神亢奋的把三人挖起来,吃过早餐后又催赶几人到市展览馆。人家还没开门呢!坐在门口等了近四十分钟,凌迎欢和向阳到了。“怎么这么早?”
“还不是小松!”三人抱怨不已。“他昨晚上闹得大家近十二点钟才睡也就算了,今天一早又六点半就吼了。”
“哈哈,太兴奋了他。”向阳大笑。
十来分钟后,学院展办人员全到齐了,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展览正式拉开帷幕。小松站在四人作品前眼也不眨一下,极度兴奋。“三儿,你说会有人订咱们的作品吗?”
“傻了你,三儿的作品是有人预定的。”
“不知道今天这座会不会也让人订走。”凌迎欢思索。向阳一旁问:“三儿之前的作品全让人给收了?哈,不错嘛,有雕迷了。三儿,这座主题是什么?”
“她的希望。”三更笑眯眯道。“这两株挺拔坚韧的树杆上有向上延伸的枝桠和些微叶片,是用平刀粗凿的,线条不匀称不规则,呈自然的块面,而且刀痕没有修饰过,稍微显得有些沧桑。不过,树根底部的这些藤蔓花朵,确实圆刀精心雕琢的,每一个刀线都很圆滑细腻,使花儿更显娇艳灵动,错杂的藤条尽显秀美姿态,看,连藤蔓上的小木痂都纤毫必现呢,呵呵,这是容佳心里柔软的地方。”
“漂亮的刀法!”向阳赞叹。“以前只在杂志上看你的作品,现在近看更显得完美。”
“我觉得应该可以再好点。”三更说。“自从认识老师后,绘画造型结构上比以前进步许多,但下刀的时候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不急,时间会告诉你的。”向阳朝他挤眉弄眼。
拍卖会时,三更的作品果然没参加,又被那人订了。展会后,小松叫三人放假跟他回家,三人答应了。接下来是紧张的考试,最后一科考完后,三更叫小松他们帮忙收拾刀具,自己回家当面跟老爹艾晨告别,老爹依然是那句:车上小偷多,注意包,别跟小松他们走散了。三更答应。打电话给骆玥,告诉他明天上午的车去小松家,骆玥顿了一下,说自己要加班,让他八点钟到小酒馆等他。
吃完饭三更便出门了,到酒馆时才七点四十多分,骆玥的公司隔这儿两条街,过来也就几分钟时间。他坐到角落的老位置,让侍者上了壶花茶,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的红男绿女,纸醉金迷。
“三儿。”
三更的心咚的一声猛跳一下,转头。骆远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盯着他看。“三儿,你一个人啊?”
“等人。”
“哦?上次那个朋友吗?”骆远贴近他,手在桌子下摸上他的腿。三更抖了一下挪开,骆远又贴近,手更是放肆的钻进他的衣衫里,抚弄他光滑的皮肤。三更“啪”拍下他的手想站起身,不想被骆远双手按住,身子也压上来。三更挣扎,气怒叫:“放开我……唔!”嘴唇被堵住,湿热的舌头伸进来,让他想呕,怎么使力都挣不开他,三更恼得眼泪直掉,狠狠咬了骆远一口,猛力挣扎,奈何纤弱的身子怎么也挣不开骆远的束缚。
“真是只漂亮的野猫啊!”骆远两眼放光盯着他红润的嘴唇瞧,俯身又要吻上去。三更把头左偏,他也跟着转到左边,偏右边,他也跟着转右边……突然三更叫:“骆玥!”
骆远惊了一下,转头望。三更趁机将他推倒在地,可人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跨过,就被他绊倒在地了,撞了他的手肘火辣辣的疼,下一秒,骆远已经压在他身上,手脚将他禁锢住。“真是漂亮啊!”骆远色迷迷盯着他酡红的脸颊赞叹。
“放开我!”三更转头。怎么没人呢?
“不会有人的。”骆远笑得得意,神情似是逗弄。三更这时候真惊怕了,怎么会没人呢?……“骆玥!”
骆远轻笑:“还想骗我呢?呵。”
“骗你什么?”骆玥沉沉的声音从几步外传来,骆远还没回过神,人已经被一脚踹到一边了。三更飞快跳起来冲向骆玥,紧抱住他,浑身轻颤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掉眼泪。骆玥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将他拉到椅子上坐好,轻声道:“乖乖坐一下。”
“别。”三更捉着他的手不放。
“一会儿就好。”骆玥这么说。扳开他的手,走近已经站起身的骆远,勾唇道:“你够胆啊骆远!竟然敢动他!”嘭!一记上勾拳打得骆远往后倒,连带一阵咣当声,椅子和桌上的杯子全被骆远带摔在地上。骆玥纠起他的衣领,朝那张烂桃花脸上又是一记狠拳,鼻血直流。骆远脸都扭曲了,甩开他的手大骂道:“你他 妈竟敢打我!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打我!?”
“我他 妈就是要打你!”骆玥一脸狠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随便找条狗都比你有节操!”上前又纠起他领子,阴阴威胁道:“以后把眼睛擦亮点,下回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你!”骆远的脸堪比川剧变脸,红白青黑丰富多彩,突然手扬起,一拳打在骆玥太阳穴处。这下彻底将骆玥惹暴了,松手退开两步,长腿一扫,将骆远踢飞向桌面,桌上热茶翻倒淋在他身上,惹得骆远一顿惨叫。骆玥两手插袋,慢悠悠靠近,抬脚,朝他下裆处 ̄ ̄
“骆玥!!”两道惊叫同时传来。骆玥顿脚,视线一转,跳过惊站起来的三更,移到骆祺骆枫还有骆宇和骆格身上,挑眉道:“原来都在啊!难怪没人出来阻止这条狗发情!三位表哥,啊,忘了还有骆枫弟弟,放心,我不会真踩下去的,再怎么说也要给你们点面子嘛,而且这面子还是要趁早给比较好,不然日后想要给时,怕你们受不住。”
“你什么意思?!”骆祺骆宇惊叫。
“就字面上的意思。”骆玥看了狼狈不堪的骆远一眼,俯身捏着他的下巴冷声道:“记着,再有下回,我头一个处理你!”
转身走向骆枫,拍拍他的脸,笑:“你让我越来越惊喜了骆枫,继续发扬。”
“大哥 ̄ ̄”骆枫眼中有害怕。
“三儿!”骆桑的叫喊声从门口传来,骆远等人又是一抖 ̄ ̄骆桑动起手来只会比骆玥更狠更残暴。
“怎么回事?你跟谁动手了?”骆桑走近问,骆玥眼神睨向骆远,遂问他:“你怎么来了?会开完了?”
“三儿打电话给我,说你跟人打架了。”骆桑将西服丢到椅背上,松开领带拉出衣摆 ̄ ̄这模样跟骆玥一模一样,他走到骆远面前,笑眯眯问:“表哥,你刚做了什么?”
骆远扶着腰背不语。骆桑看看满身狼狈的三更,再看看骆祺等人,火冒三丈,嘭!一拳打到他脑门上后又扬起手准备挥下……
“骆桑!别打了!”三更急急忙忙跳过来拉住他。“不许再打了。”
“打他你急什么呀?”洛桑无奈。“行了行了,不打了,我们走吧。”
卷五十五:夏盎风露
广场树荫下的木椅上,三人瘫坐着,三更的惊惶已经平缓下来了,把之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骆桑听后又是一肚子火。“那几个东西,老子要收拾他们。”
“我担心老头那儿。”骆玥说。他们的关系可能要曝光了。
“又不能证明什么,不用担心。”骆桑不甚在意。顶多会认为他们是好朋友吧。“哎三儿,放假了?”
“嗯,明天去小松家。咝~”痛!三更低头看向肘处,擦破皮了,浸了些血丝,骆玥捉起仔细看,阴沉着脸道:“还好没事,回去擦点消炎水就可以了。阿桑,你先回去。我待会儿送三儿回学校。”
“那行。三儿,车上注意点,嗯?”
“知道。”
骆玥开车送三更到学校门口时,突然狠狠搂住三更。“三儿,你吓到我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碰上他,而且 ̄ ̄”想到骆远的为所欲为,三更仍心有余悸,,伸手回抱他,耳鬓厮磨低声道:“他们真可恶!”
“是啊,都是些纨绔子弟,除了声色犬马外,其他无一知。”骆玥拍拍他,安慰道:“放心吧,以后他们不敢再怎么样你了,忘了这件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