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饿的没力气卖萌…为毛他们有的吃我却要了饿着…我要出去觅食了……= =
谢谢6君,11君和萧何君,虫子已捉~
45
45、45 ...
下午程维帮我穿好衣服,扶着我到楼下散步。衣服是他给我买的,柔软宽松的开司米薄毛衣,款式简单大方的长裤。我从没有任何成品店里见过这套衣服,这些完全都是手工定制的。
程维现在真的是枝头上的凤凰了,但我并没有任何的妒嫉或是心理不平衡,因为我了解他,以他的能力,这些东西到手只是早晚问题。
只是现在站在他身边,常常就会感到自卑。
如果说高中时,我还有家族背景可以胜过他。那么现在,我已没有任何能在他面前抬头的筹码了。唯一让我感到慰藉的,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他还爱着我。
但是,也许有朝一日,我会连着最后的温暖也一并失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保质期有多久。
“走累了吧?”程维停下脚步,揉了揉我的头发,“坐下来歇一会儿?”
“嗯。”
他拉着我走到小区花园的音乐喷泉旁,砌石围边吸收了太阳的温度,坐在上面不会太冷。程维从袋子里拿出我爱玩的PSP,递给我:“要打一盘吗?”
我摇了摇头,昨天魔王那里打了一个下午都过不去,我士气大挫,再也不高兴玩了。
我靠在他肩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唤他:“程维。”
“嗯?”
“……我有点渴。”
“削个苹果给你?”
“……呃,不要吃。我听到嚼苹果的声音会恶寒。”
程维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你有这种怪癖?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抬起眼眸望着他,“我有很多很多奇怪的癖好,比如用铅笔在纸上划出的唦唦声会让我手脚无力,我还喜欢闻腐烂木头的味道,开电脑之后第一个动作肯定是刷新,每周五强迫性地想要换个桌面背景……”
我掰着手指头和他一件一件讲着零零碎碎的琐事,幼稚不堪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他垂下浓深平直的长睫毛,温柔地笑了起来:“真的都不知道啊。”
“是吧?”
他爱怜地捏了捏我的脸颊:“不过没关系。”
“嗯?”
“以后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一年下去,你的每一个习惯我都会了解过来的。”他顿了顿,“我啊,有些贪心,我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看着他这样专著认真的神态,我心里涌起一股酸楚的暖意。我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温热的金色太阳光照在发顶,和他掌心一样的热度。
我闭上眼睛,轻轻磨蹭他,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他就势揉着我的脖颈,力道恰到好处。
我听到他轻声问我:“困了?”
“嗯。”
“那要回家吗?”
“不……”我揪住他的衣襟,“再陪我坐一会儿。”
他便不动了,温顺地让我抱着他高大的身躯,脸颊细腻亲昵地贴着我的侧颈。这片高级住宅区是不久前新落成的,居住的人并不多,我们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就好像寻找到了伴侣的兽类,紧紧地,紧紧地靠着对方。
不知不觉就在耳鬓厮磨中懒洋洋地躺了下来,脑袋枕着程维的大腿,面朝着他紧时的腹部,眯起眼睛打着小盹。
“小霖。”他摸着我的头发。
我困倦地应了一声,周医生给我开的药副作用挺大,我这几天都特别的嗜睡。
“你头发好长。”他摸着我耳廓处的碎发,“该剪了。”
“……去哪家理发店?”
“你以前是不是都在Sabato造型店里剪的?”
“是啊。”那家意大利鬼佬开的造型店,在我爸没到台之前,的确经常光顾。
程维挑起我一缕额发,在手指上绕了个圈,淡淡道:“……那就后天吧,我打电话给他们。”
“预约?”
他看了我一眼:“不,你的伤还没好,来回不方便。”
“那你……”
“可以叫Sabato的总店长到家里来。”
他平静的样子会让人误以为他不过是在说“明天请个家政公司的钟点工来打扫卫生”,而不是一个电话把身价不菲专门负责给国际顶级明星大腕设计发型据说目前人在欧洲忙着折腾奥X卡影帝头发的总店长揪到家中上门服务。
我确定这种事情即使是我老爸如日中天时都办不到,但却被程维理所当然地轻易说出了口。
我转过头,仰望着程维逆光之下晦暗不清的脸,突然有股凉飕飕的寒意从脊椎一路窜了上来。
两天后,Sabato的总店长果然如约而至。他到楼下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程维,那是程维正在给我拌水果沙拉。我看到他在厨房戴着耳机通话,切火龙果的动作平稳优雅,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来了句:“我现在有些要紧事,请你在楼下稍等一会儿。“
而他说的“要紧事”,竟然只是“等我吃完水果沙拉”,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当初连五角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程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凌驾于名流之上的冷傲男人。
他的权势似乎太大了,大的远远超出了我预想,这让我隐约有些不安起来,颇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可能真的,想的太简单了些。
晚上洗完澡,程维帮我吹干净头发,和我一起到床上,让我靠着他的肩膀看电视。
这是我一天中最放松,感觉最温馨的时光。洗过药浴之后,身上是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药香,骨子里的疲惫好像都被温水泡化了似的,由内及外焕然一新。
程维还会附赠按摩,他的力气很大,按摩指法也相当娴熟灵活,按的我又痛又酥,常常趴在床上受不了地低声哼出来。
不过这个后果……算了,不说也罢,妈的免得丢人。
我小时候常常看见老爸老妈洗漱完毕后一起上床看电视,就像现在的我和程维一样。这让我很有种置身于平稳安宁的婚姻中的错觉。两个人拌拌嘴抢抢遥控器,虽然幼稚不堪,却很有家的幸福暖意。
很多人习以为常的家庭生活,却是我们这类人求而不得的奢望。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和程维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和他谈谈新闻联播男主持的领带肯德基的最新广告,或者别的什么,随便什么都好。
靠在他怀里,即使看的是最枯燥无聊的金融分析,我也一样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我知道这不现实。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个没有理想和野心的人,他不会犯傻,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事业,更不会满足于一张双人床,一台电视机,一杯热茶,一个伴侣,类似于中年夫妇般平淡安静的人生。
我看不到他身后的水有多深。
“头发剪短之后,看起来果然精神了很多。”放广告的时候,程维把他宽大的手掌埋进我的头发中,亲昵地搅动,“等你伤好了,我们去买些衣服吧,我的衣服你穿着有些大了。”
“……”你不就想证明自己比我高大么你?一米八七怎么了?我加上一毫米也到一米八了好不好?
程维这个少根神经的家伙还在说:“脱凡手工店的新设计师很有水准,我让他帮你量身定制几套吧。休闲装和正装都要,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穿西装,但万一要用到的,有一件合身的会比较好。”
我没吭声,脱凡的一条领带都可以烧掉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更何况是手工定制的衣服。
程维见我没反应,又说:“不喜欢的话,换意大利的L’ora也可以,但那家店只是名气比较好而已,水平其实不如脱凡和红纱……”
“程维。”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停下来,看着我:“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你能不能……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交易?”
我家是从太爷爷那辈发家的,听说他当初从事那些灰色职业长达十余年,才在三十五岁那年爬到了T城的上流社会。但程维却只花了短短四年,就把大多数上流人士踩在了脚下。
我实在不敢想象,他鞋底粘着的,会是怎样污脏罪恶的血色。
果然,程维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望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我有些透不过气,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勉强笑了起来:“……不是什么……昧着良心的事吧?”
其实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我已经可以拼凑出一个大概的真相。可是我一直相信程维不是个残忍的人,相信到无可救药。哪怕证据确凿,被他杀死的人就横在我面前,只要他摇摇头,跟我说:“这不是我干的。”我也会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他从来不对我说谎。
程维转过头,深邃的浅褐色眼眸望向壁钟,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笑了起来:“昧着良心?”
他的笑容有一丝很诡异的寒碜,看的我心里一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突然显得很陌生。
“……当然不会昧着良心。”程维的表情在暖黄色的床头灯映照下,逐渐又显得温柔起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应该做的,并没有害过无辜的人。……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我几乎是大大松了口气,把头埋进他怀里,闭上眼睛磨蹭着他柔软的薄毛衣:“……没什么。”
我已经见过我爸是怎样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最后沟里翻船的。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再重蹈覆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乖的霸王票~
模拟人生的贴图很苦逼,poco试过了还是无法显示……我默默地内牛了……
46
46、46 ...
戒毒原本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我身上还有别的创伤。
瘾头发作时,一整夜都会翻来覆去无法合眼,胃里直犯恶心,眼前也一阵一阵发晕。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些模糊的错觉,折腾到最后,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程维也根本无法睡觉,他必须看住举止失控的我,任由我痛苦地拧掐他抱住我的双臂,对他又咬又踢,任由我在他怀里哽咽哭泣,或是趴在洗手台边吐的天昏地暗,直到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
望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颓废男人时,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我甚至,不想承认这个人是我。
这天又犯了毒瘾,对那撮小小粉末的强烈渴望再一次烧昏了我的头脑,我从晚上九点多时就无法控制自己,折腾到了半夜,虽然还想挣扎着渴求,但体力却已经跟不上了。
我只能蜷在程维怀里哭,颠颠倒倒反反复复地求他放过我,求他把白粉给我。哭到最后连气都喘不过来,瑟缩在他臂膀中颤抖着:“程维……程维我受不了的……程维,你给我好不好?求你……求求你……”
“……”他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的和纸一样。
“程维……”
他把无助的我搂的更紧更用力,臂膀仿佛要把我的骨头都勒碎:“小霖,你再忍忍,嗯?很快就会好的,会没事的,你再忍一忍……”
我的脸已经完全哭潮了,摇着头:“我忍不下去了,我会死的,程维,我会死的。”
他一把按住我的后脑,把我摁在他结实宽厚的怀里:“别胡说,马上就好了。我陪着你,小霖,我陪你说话好不好?你想听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想听……”我哽咽着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我什么都不想听,我……我只想那些东西,求求你,程维,我知道你对我好……求你给我……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不说话,紧紧咬着嘴唇,望着我的眼睛逐渐有些发红。
“程维……”我几近哀求地抓着他的衣服,“程维……”
“……”
“你给我好不好?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他红着眼眶低下头来,嘴唇贴在我冷汗涔涔的额头,不断地反复亲吻着,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我不能……你再忍一忍,难受的话打我咬我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霖,你再忍一忍……”
我绝望悲惨地摇着头,在他怀里被那种疯狂的渴求感折磨得泣不成声。
程维紧紧抱着我,用力抚摸着我颤抖的背脊,好像想要把力量借给我,像要分担我沉重的痛苦似的。
过了好久,我稍稍平复下来,不再瑟抖得那么厉害了,他就抵着我的下巴,牢牢抱着我虚弱的身子,开始和我说话。
“小霖……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学校食堂买的土豆饼卷?”
“……”
我知道他是在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我悲观地觉得并不会奏效。
“那么小一个饼,厚厚一层炸面粉,里面的土豆少的可怜。”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还在里面吃到过一只虫子。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每天早上都会插队冲到窗口去抢。你插队的次数真多,我们班的纪律分都被扣光了,你知不知道?”
“……”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你可以在宿舍多睡一会儿,我会帮你买回来。”我顿了顿,苦涩地笑了一下,“……可你总是嫌我挑的土豆饼不够大,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
“……”
笨蛋,谁叫你每天晚上都复习到那么那么迟,我又不是地主周扒皮,怎么忍心再盘剥你?
他低下头磨蹭着我的脸颊,肌肤光滑湿热的触感。
“小霖,还有啊,你记不记得高一报道的那天,你被选进了开学典礼的方阵队,但却忘了穿校服?”
“……”好像还记得呢,但印象不是太清楚了。
“后来你是不是在路上随便拖了个同学就去问他借了一套?”
我愣了愣,抬起头来,哭红的眼睛呆呆望着他。
程维笑了一下,轻声告诉我:“……傻瓜,那套校服,一直到毕业……你都没有还给我。”
如果有一面镜子给我照一下,我相信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可笑的。
“那、那个人是……”我磕磕巴巴,几乎言语不能。震惊地瞪着他,努力从脑袋中搜索出当初那个冤大头模糊的形象。
那个家伙,他、他好像是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低低的,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脸。
他垂下烟雨般朦胧的眼睫毛,看着我呆愣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小霖,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难道不是和我成为同桌之后,被我天天倒贴着追给打动的吗?
“高一下学期,运动会上。”他垂着眼帘就会显得特别温柔,“你在一千五田径决赛的最后一圈超过了我。”
顿了顿:“……顺便还刷新了校历史记录。”
“……有吗?”
“嗯。”他认真地看着我,抬手擦去我脸颊的泪痕,“这些你从来都没有记住的事情,我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我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但并不是因为毒瘾发作的痛苦。
“……程维。”
过了很久,我才小声叫他。
“嗯。”
“我可能……再也跑不了步了。”就算周医生怎么医术了得,有些隐患还是留了下来,腿受过这么重的伤,后面调养的再好,也恢复不到从前那种状态了。
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会的。”程维紧紧抱着我,下巴抵着我的肩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做复健。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美国找你的家人,我们还可以去安第斯山看宽阔的牧场,去休伦湖钓鱼,去看尼亚加拉大瀑布……”
他描述的未来很美很美,但我却摇了摇头:“可是程维,我……我不想再去找他们了。”
他微怔:“那你想去哪里?”
“我……”我顿了顿,垂下睫毛,“我想回西高。回去看看……以前的教室,看看咱俩的课桌有没有被换掉,桌子侧面是不是还有我偷偷刻下的……你的名字。”
他沉静了片刻,褐色的眼眸逐渐变得很暖:“……那你还想去操场上跑一圈吗?或者,我们再来一场球赛?当年那场你的脚扭了,我们俩还没比完呢。”
我靠在他怀里安静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那万一,我的腿跑不来了呢?我不是白白输给了你?亏大了。”
我的斤斤计较让他笑了起来,他的鼻尖点着我的鼻尖,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万一你跑不起来了,我就背着你,八百米也好,一千五也好,我都陪你一起跑完,大不了最后一起到终点,算我们打了平手。”
我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忙狼狈地吸了吸,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半晌才道:“程维,你这个傻瓜。”
顿了顿,我又叹息着轻声说:“程维……”
“嗯?”
“我那么没用,那么任性……一定……一定会成为你的负担吧?”
他一时没有响应。
我隐约知道了答案,苦涩地笑了笑,合上眼睛不再说话。他却在这时突然对我说:“小霖。如果你再任性一点,再自私一点,成为一个谁都不想要的包袱,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