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占安真正的作为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他们要晓得这个人实际上是
个举世闻名的军火贩子会有何反应。
许占安在闻问身边大落落地坐下来,一手故做亲昵地抱住闻问的肩,斜眯
着眼睛说:"我们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闻问,没想到你会想我,我立马就
跑了过来。"
林誉航不动声色地把闻问往自己身边一拉,脱离许占安的魔爪:"想你的人
是我,许先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跑过来。"
许占安挑了挑眉毛,坏笑着:"哦?我是对林先生这一类是不太感兴趣。"
林誉航当时也是动了玩心,打电话给许占安说:"我和闻问在你请客的那个
茶楼等你。说不定还能给你你想要的消息。"没想到许占安这么快就跑了过
来。
林誉航当然不相信真的就是闻问的魅力有如此之大,更重要的,大概就是
那个......"想要的消息"吧。
林誉航哼地一笑:"好了。我想知道斐俊为什么会惹上那么多麻烦。而且,
你还不帮他挡着。"
许占安脸色一冷,眯着眼看着林誉航:"你有这个资格问我?"
林誉航不禁为他神色的突变所略微震撼,又说:"那个家伙在我家吃了大半
个月的白食,我想我应该能讨回一点好处。当时要不是闻问背了他跑,恐
怕你那个斐俊是要被人痛殴到半死的吧。"
许占安的脸色像蒙上了一层霜,嘴里暗暗地说了声:"该死。"又不禁流露
出担忧的神色。
林誉航此刻相信,面前这个人是不会真的伤害那个孩子的了。
闻问拍拍许占安的手臂,说:"斐......斐俊,没事。不要......担,担心
。"
许占安的神色算是缓和下来,又一把抓过闻问**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可
爱死了闻问,我怎么会为这个刺猬头担心呢!哈哈!那小鬼的命可是比钻
石还硬呢!"......也还珍贵。可是他总是不晓得。
林誉航神色自然不好,急忙把闻问给抢救下来。
许占安正了正神色说:"其实斐俊是故意气我。......呵,故意气我。"脸
色上带了点自嘲和疲倦。
"具体我不能和你说,只能说,我和斐俊的误会很大。"许占安顿了顿抬起
头来,"他现在住在你们家么?"
林誉航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他进出自由,谁也不晓得他究竟什么
时候会消失。"言下之意是,那是个不安全的定时炸弹,要是你不想又失去
他的消息,那就赶快把他带走吧。
可许占安却像放了心的神情,摸出一支烟悠然地给自己点上:"没事,没事
......让他多轻松两天吧。没事就好。"那眼神里是坦荡的柔情。
对于斐俊的感情,他许占安从来没有掩藏过,可是斐俊他却会怀疑,会疑
惑,会拒绝。然后,一个错误,就再也不能被原谅了吗?
正在众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服饰不同的正装男人上前在许占安耳边
耳语几句,许占安无奈地深深一皱眉,腾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落地窗前
,刷地拉开窗帘。
这是在四层,对面的那幢楼,大致是有十来层吧。有个人就这样定定地站
在房顶上,直直地看向这里。
许占安环顾四周,然后问那个男人:"小迪呢?怎么不在?"
那人回答:"他本来说要来,后来却突然走了。"
"打他电话。"
"电话也没有人接。"
许占安一拳砸向桌面:"这个孬种!自己善后都不晓得。"
闻问看了这一切目瞪口呆。这算是什么情况。如果不错的话,房顶那人是
要跳楼没错吧?
闻问转头看向林誉航,却发现他的神色苍白得惊人,紧闭着嘴不发一言,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房顶。
正个大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看许占安在走来走去。
"不准报警。晓得没有?不准报警!"
那男人上前又说:"这里是闹市区,恐怕围观的人也会......"
"天!"许占安是晕到了极点,这算什么状况?他好歹算是自己的左右手吧
,为了那小子把自己闹得那么狼狈不说,难道还要让整个"联邦"出丑?
"我真希望自己没那个弟弟!"许占安恨恨地说,拿起外套套上,便快步走
了出去。
闻问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看着林誉航,那人似乎又是神游太空
。
闻问好好想了想,轻而易举地和"程清"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可以想象,
这对林誉航的影响,真的是相当大的。
闻问摇着林誉航的肩膀:"你......别......。林,你看,看着我!"
林誉航一震,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说:"怎么了?我们也去看看吧。"说
着就急迫地走了出去。
誉航......闻问在他身后无声地喊着。不要陷到自己的世界里,你看着我
。
许占安显然也是调来了人手维持场面,同时警方也已经到了。先是铺了大
的气垫,然后一个谈判专家模样的男人正对着上面喊话。
闻问一直抓着林誉航的手,到了如今,他是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林誉航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程清......"闻问心里感到一阵钝痛。
许占安对了那人靠了一声,一把抓过他手中的喇叭。那警察瞪着他:"你干
什么?"许占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干什么?我是他哥哥。"
许占安大声向上面喊着,带着国骂:"小全你他妈给我下来!你不要脸我们
还要!***小迪是个混蛋,不值得!你给我下来!我把他交给你,你要怎么
样都行!......"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喇叭又被那警察给抢走,说:"你这样刺激他他才真的会
跳!"
楼上的人倒是向下看了看,身体晃动了两下,下面一片惊慌。那人又从口
袋里掏出手机,过了几声,许占安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许占安看了号码,就说:"小全。你......好,你别乱动,我把他带来。你
记住了,他来了你就下来,你知道吗?"
许占安回头叫人,一看林誉航和闻问还站在那里,吃了一惊:"你们还在?
......他没事吧。"后一句话是问闻问的。他看出林誉航的表情怪异,似乎
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闻问几乎是抱着林誉航了,对许占安摇了摇头。闻问实质上感到林誉航在
颤抖,而他的颤抖,似乎连闻问在身边都不晓得。
一会儿有人来到许占安身边说:"人带来了。"
许占安说:"快带上来。"
那人犹豫了片刻,说:"可是......他在那里。"
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人似乎全身软了骨头,被人架着趴在车上,醉成一团
,衣衫不整。
许占安简直在内心唾骂,这家伙,要是给小全看到,反而被被气得跳下来
吧。
许占安的手机又响了。那头说:"他不肯来是不是。我晓得的。他不肯来。
"接着就传来隐忍的哽咽的声音。
消防队员顺着墙的侧壁往上爬,终于还是停住了。警方总结,那屋顶宽度
只有三米,从侧面救不太可能,容易被发现,然后反抗,反而会引起坠楼
。
那人站到边缘,众人又是一群惊呼。却偏偏还有人叫着:"跳啊,跳啊!"
有些人也起哄:"我还要回去烧饭呢!就等你跳了!"
那警察为人群的无情气得脸色发青。许占安两眼冒*,低声说:"要他死了
。拿你们陪葬。"
闻问这边却真的是要哭出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边所吸引,却不见
林誉航的神情几乎已经完全涣散,嘴里坚定却惶恐地低声说:"程清,你别
跳。别......"
闻问轻轻拍打林誉航的脸,想要拉他走也拉不走,林誉航的脚好象在那里
生根似的。林誉航的视线却还是紧盯着房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闻问。
闻问呜呜地哭出来,带着乞求的态度:"林,誉航......你,别......这样
......"
不行,千万不要跳,不要。
闻问也望着房顶。
人群喧闹着。又有人报告给警方:"背面墙上正后方有个通风口,但是很窄
小。要是有人从后面扑倒他,消防队员立即上前,可能性比较大。但是现
在队员中没有个子够瘦小的。"
许占安皱了皱眉,回头招来人:"叫JAM来,要多久。"
那男人回答:"二十分钟。"
"太久了......"许占安听到身后那个温柔却坚定的声音,"让我......去。
"
闻问松开抱着林誉航的手,定定地看着许占安:"让我去。"
让一个没有受给任何训练的人上房顶救人,这显然违反了警方的原则。许
占安却不由得为闻问的眼神所说服。点了点头。那警察被抵在腰被的枪所
惊愕,无奈放闻问上楼。
从八楼到是十一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闻问爬到楼梯最高处,有两个消防
队员正等着他,为他周身系上安全带。
闻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通风口往外爬了出去。出口处的风很大,呼
呼地把闻问的头发打在他的脸颊上。
闻问脱下鞋子,悄悄地站在后面。那人站在前面,不安而且焦躁。
闻问考量着自己该用多的力气扑倒他,那人比自己要高得多。刚才那警察
说,最好是勒住他的脖子向后倒,不行的话也是要往侧面。要是不能把握
,就回来。
闻问看着那人大约离那边缘有七八十公分,离自己两米多。他又看了看下
面。还看不见人群,看不见林誉航,却看得见那离地面三四十公尺高的距
离。
闻问镇定了一下呼吸,知道自己不能多想了。他只是不想看林誉航这么难
过,对,这么......难过。
闻问一步冲了上去,微微靠到侧面,勒过那人的脖颈,使劲往地面上倒去
。那人不料有此一招,硬生生被摔在地面上,却挣扎着想要脱开,于是对
趴在身上的的闻问拳打脚踢。闻问死死地按在他身上。两侧的消防队员也
冲了上来,把他按在地上。
在下面观望的人见到一人冲了出来先是惊叫起来,看到两个人一起倒在地
上心也被揪紧。等到看到消防队员终于把人制伏的时候,众人的心也松了
下来。
林誉航回过神来,还略带了点糊涂地说:"闻问?他......怎么会
在......"说着又一惊,就要往楼上跑去。
许占安一把抓住了他,说:"我是不晓得你刚才在失神点什么。你看好了,
你们闻问可是为了你才上去救人的。"
林誉航内心一紧,明白了缘由。对不起,闻问。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没事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闻问却突然向后一倒,斜斜
地挂在笔直的墙面上。人群大叫起来,林誉航看得心脏都已经暂停。
那人最后一挣扎,往闻问身上一踢,闻问没有预料,就差点被踢下了楼,
幸好身上绑了安全带,才幸免于难。这下那人不敢乱动,任由别人把闻问
拉了上来。
闻问站在房顶上,感到两条腿都在抖。那人看着闻问说:"为什么要救我。
"闻问想了想说:"我,没想要......救,救你。我救......别人。"想起还
在楼下的林誉航,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清醒,又不知为何,觉得林誉航也
是有这种庆幸的。于是,匆匆向楼下跑去。
林誉航看到闻问被人拉了上来,心跳终于缓和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楼上
跑去。他没想到会遇见这一幕。闻问,对不起。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
林誉航刚将电梯坐到八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闻问站在自己的面前。
闻问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臂,摸了摸林誉航的脸,灿烂一笑说:"你
......没事,了?"
林誉航一把握着闻问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胸前紧抱着:"我没事了。对不起
,对不起......"
林誉航似乎要说千万句的对不起,或者有一部分是对着那已经死去的程清
说的。
闻问轻轻拍着林誉航的背,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成熟厉害的男人,其实也
有特别容易受伤的地方。
闻问说:"不要......担心。"
林誉航顾不上走下楼惊讶地看着他们的消防队员,把一个深吻烙在闻问的
唇上。
此刻,他们还是忽略了那个在电梯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28
对于这个救人英勇,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小个子又孩子气的男人,地方媒
体自然是闻风而动,等林誉航闻问一下楼,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摄象机和话
筒。林誉航脸色一沉,闻问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
是不能扩大,只能缩小的。做个什么英雄,根本是在计划外。而且林誉航
还是颇有名望,要是因此而连累到闻问......
林誉航把闻问背后的帽子给他戴上,然后挤过人群要走出去。
林誉航的举动让众人不解,他只微笑地说:"对不起,有急事。"
许占安自然不容许这事出一点疏忽,一见林誉航和闻问出来,就让人把车
开过去,一下子把两人拥上车。
于是仅仅在当天的晚报上,有刊登出了只有林誉航正面照片的报纸新闻--"
救人英雄不留名,被救男人亦无踪。""英雄身边的男性已证实是知名律师
林誉航,神秘男性身份有待查证。"
或者是"无牌照奔驰带走两人,身份背景耐人寻味。"等等。
不过,还没等他们想出对这件事情的应对之策,闻问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哥,老爸老妈要你回去。"
闻问不晓得父母突然叫他回去究竟有什么事情。闻问看着许占安把耳光狠
狠扇在许占全脸上有一些胆战心惊,他觉得,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
的耳光或许也会落到自己脸上。
许占全鼻子里的血滴落下来,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林誉航和闻问被带
到这里就没受过什么招待,一时间都是如坐针毡。
闻问不忍心,开口说:"别,别打了。疼。"
许占安愣了愣,转身说:"不好意思,献丑了。阿今,带两位客人到客房休
息。"
闻问说:"我......要回去。妈妈,找我。"
许占安看了一眼林誉航,林誉航点了点头。其实许占安这个时候,的确也
不适合招待客人。
许占安让人开车送他们回去,最后说:"帮我照顾下斐俊。"
闻问进了家门,顿时察觉出气氛的不一样。
闻问说:"我回来了。"
看报的父亲,烧菜的母亲,还有写作业的小妹都跑了出来。
温柔的闻母说:"回来得这么急。快,坐坐,等下吃晚饭了。"
那满面笑容的父亲也说:"阅阅的功课你辅导一下。这段时间你都没再帮她
弄过了,上次学校要的昆虫标本,你帮她一下吧。"
再看向闻阅,却见闻阅的神情有点闪烁,不觉皱了皱眉。怪异。不管怎么
说,都是很怪异的。
闻问坐下来:"你们......没,事吗?"
闻母笑着说:"我们很好啊?叫儿子回来吃晚饭不行吗?"
闻问脑子里突然闪出白天在展馆看到闻阅的事情,便不由得向闻阅看去。
闻阅没有于闻问直视,侧转了头故做镇定。
闻父把碗筷放上桌子,笑着说:"闻问,吃饭吧。今天就别出去了,晚上一
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吧。"
闻问内心的不安彻底爆发出来。他晓得父母突然的转变是有原因的,这个
原因难道就是......
闻问让自己不要多想,站了起来说:"我......去打个,电,电话。"回家
住的话,也是要说清楚的。
闻母竟然反应剧烈,声音高了不少地说:"打给谁?"然后突然又软下了声
音说:"好好。打吧。过天把东西搬回来。老是住在别人那里不好的。"
闻问听出来。是的。父母这样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了,我
们不说破,要是你乖乖回来,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闻问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的确事先没有考虑太多。那不是因为他不想面对
不想考虑,只是因为他不晓得自己这么快就要面对。
闻问说:"不,不行......我,我要去的。"
闻父的神色相当不好了,勉强地拿筷子夹了菜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
下去:"闻问,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闻问,我不相信闻阅说的话是真的
。来,乖孩子坐这里,跟我说。"
闻父拿手拍拍闻问的位置,示意闻问坐下。
而此刻,闻问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充满。他摇摇头,说:"不要。我要去的。
我,我要去的。"
闻父"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闻问吓了一跳,赶紧坐了下来。
"说。"闻父言简意赅。闻阅独自吃了菜,母亲注视着他。
闻问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闻阅,说的,是,是真的。"
闻父腾得站起来,一巴掌甩在闻问脸上,打得闻问耳朵嗡嗡响。闻问想到
刚才看到许占安打许占全的那个耳光,想到自己果然被打了。连鼻血流下
来的样子都一样。
闻问低着头,不说话。
闻父抓过闻问的衣领一把把他扔在沙发上:"我叫你不学好,和男人在一起
!你!"说着又是一耳光。
家里乱成一乱。闻母上前拦着闻父说:"你别这样。先好好说。"
闻阅终于吃不下饭,走进自己的房间嘭地关上房门。
林誉航到了自己的公寓,总觉得自己的眼皮跳得厉害。闻问被匆忙叫回去
,不晓得是不是闻家出了什么事情。
林誉航看着外面的天空已经布满了星辰,不晓得为什么别人说,一定要是
夏天的星辰才好看。他想到闻问的眸子,就像星一样清明可爱。
想到闻问,又不安起来。在不安下面,又透着坦然。自己白天出了丑,多
亏了闻问的帮助。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虽然还是不记得程清的事情,但是
心里却舒坦了很多,总觉得以前一直挥之不去的东西消失了。
林誉航想到白天看到的惊险,心脏差点从喉咙蹦出来,幸好没事。那时候
他以为,要是闻问出了事,自己也是无法存活。
他爱闻问,需要闻问。他确定。无论如何,他都确定。
林誉航拨了闻问的手机号码,冰冷的女生告诉他,此用户已关机。林誉航
以为闻问的手机没了点,于是打开电视边看边等。两个半小时过去,钟上
的指针指向了九点半。林誉航又拨通他的号码,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答案
。
林誉航内心的不安弥漫开来。他知道闻问不来的话一定会打电话,可是此
刻却是连电话也没有。
林誉航对于拨闻问家的宅电还是有些抗拒,毕竟,这样的感觉像是在隐瞒
和欺骗。但是林誉航不能再等,便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清澈一声:"喂?"林誉航知道接电话的是闻阅。
林誉航笑着说:"闻阅你哥回来了没有,我是......"
电话那头打断他的话直接说:"你不要打来了。我哥被老爸打得很惨。你们
的事情爸爸晓得了。是......"电话那头透出一点犹豫和歉意,"我说的。"
林誉航内心咯噔一下,抓着话筒又问:"闻问他好......"还没说完,那头
已经传出了挂断的短音。闻阅不晓得事情会如此严重,也不晓得要如何面
对林誉航。
林誉航彻底不知所措。他听到了闻问被打的消息。林誉航见过闻问的父母
两次,从来不晓得这个温柔的男人会做出打人的举动。闻问他,好吗?
林誉航不晓得事情出现得这么突然。他本想给闻问更多的时间思考,然后
两个人一起面对。林誉航不由得怨恨起闻阅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
如今闻问被迫直面,他会如何选择?坚持,或是放弃?
林誉航坐在沙发上,关了灯,烟火冒着红色火星。
等待。林誉航告诉自己。现在必须要等待。
林誉航在客厅呆坐在子夜,听见有人一边按门铃一边踢着门板。林誉航皱
眉一想,知道是斐俊回来了。
林誉航开了门,就见斐俊冲进来,一手按了开关开灯,一边急问:"闻问怎
么了?被他父母关在房间里!我进了他家门就感到气压低得吓人,到现在
才溜出来呢!"
林誉航无奈一笑:"他父母知道了。其他也没什么。"
斐俊瞪大了眼睛,挠着头叹气:"天!这个叫没什么?我也是经历过的好不
好。林誉航,你告诉你打算怎么办。"
林誉航内心烦躁得要命,只冷冷地看了他一会,说:"斐俊,你管太多了。
你要好好管自己才是,许占安已经找到我头上来了。"
斐俊一愣,林誉航已经回了卧室。
第二天林誉航工作的时候,异样之处还是无疑表露的彻底。程尹站在门口
看了发呆的誉航好一会,林誉航才抬起头吃惊地问:"学长,什么时候来的
?"
程尹径自位置上坐了下来,笑着说:"我还以为我要在门口变成望夫石了呢
。"
林誉航嗤地笑了一声:"你要望夫也请千万别在我这里望。我担当不起。"
程尹不理会他的口吻,轻轻一笑:"听说你一早就和小卡发火,把他吓到半
死。怎么了你?"
林誉航用手捂住面颊,叹了口气:"我真有失态到这个地步?学长,现在我
有些麻烦。不过......没事。"
程尹见林誉航不想说,便没有多问,只鼓励似的拍了拍林誉航的肩膀,就
走了出去。
可惜林誉航还是到了下午就被秘书卜妮赶回了家。林誉航吃惊这世道上还
有秘书赶老板的事情,卜妮笑笑说:"我只不想看你把事情越弄越糟。还是
回去调整一下吧。"
林誉航在家却坐如针毡,试图打闻问的手机却一直没有开机过。到了傍晚
,斐俊又出现,看着林誉航一副颓然却神经紧张的样子打电话叫外卖,然
后在林誉航身边的沙发翘着腿坐下来。
斐俊把一灌苏打水递到林誉航面前,说:"没吃中饭吧?不过水总得喝。听
说那个什么......人三天不喝水就要死的哎!"
林誉航接过水咕噜地喝了几口,却发现喉咙的确正干得骇人,冰箱里冰凉
的温度让他的大脑苏醒过来。
斐俊把手里的水罐玩儿似的抛上抛下,说:"你们倒还真有默契,闻问他老
爸逼他认输不给他饭吃,你呢又忘记吃。还是我好,吃香喝辣。"
林誉航没想到闻问的父亲竟然使这一招,可是他晓得这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毕竟,不会有父母真的忍心把儿子活活饿死。可是想到闻问因此受的苦
,内心还是揪起来。
"你有没有和闻问说话?他打算怎么办?"
斐俊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到他家大气都不敢出。他父母大致也怀疑我的
不是了。反正闻问是被缩在房间里什么话都不说。大概偶尔被他老爸打几
下是真的。看现在的情况,闻问应该,至少还能撑几天吧......"
林誉航焦躁得站了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他现在晓得,他有多么不想让
闻问放弃。以前说服自己的,告诉自己要是闻问选择了放弃他不会计较,
原来,这都是狗屁!
林誉航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闻问那个小小的头颅,那个远远叫他吃饭的
身影,那个主动要"和他睡觉"的白皙身体,那个为了他不惜爬到房顶上救
人的小英雄。他不晓得,自己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人了。他不能失去他。
他一定要让他坚持下来。
斐俊看林誉航转着头晕,说:"拜托你消停一会儿吧。你这样也无济于事,
还是再等等看吧。"
林誉航听若不闻,又拨闻问家的号码。
林誉航对电话那头的闻阅说:"别挂我电话,闻阅,能不能帮我接到你哥,
我就说几句话。"
闻阅沉默了一会:"不可能的。我哥房间没电话。"
林誉航忙又说:"那我能不能和伯父伯母说话。我......"
闻阅回答:"我可以帮你问问。"
一阵杂音之后,林誉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誉航按耐住自己的紧张和焦急,说:"伯父。我是林誉航。"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冷冷地
说出。
虽然这是预料之内的答案,林誉航还是感到内心的惶恐。
他停了停,终于不晓得自己要说什么,只能说:"不要饿到闻问。冬天太冷
,饿了会很冷。"
林誉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说完了,就径直挂了电话。
斐俊看着林誉航,说:"我叫了便当,一起吧。你倒好,一句话就把我卖了
。他爸肯定把我当内奸。"
林誉航心不在焉,随口恩了一声,便扒着筷子吃饭。
第二天林誉航没能做出任何动作,而闻问也是不好过。
闻问被关在自己的房间已经有四十八个小时,连一粒饭都没有吃过。
闻阅推门进去,进看见闻问抱着膝盖坐在床脚,扭着头看着窗外。两天没
有吃东西,那张原本就显得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只有嘴角的一块淤青
格外鲜明。棕色的头发服帖地呆在耳际,安安静静地,好象连呼吸也没有
。
闻阅轻轻叫了声"哥"。
闻问转过头看,看到是自己妹妹,温和地笑了笑:"你,来了?"
闻阅不晓得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不恨自己,不讨厌自己,不骂自己。闻阅已
经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的哥哥无非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
一起,有什么错呢?闻阅当时是震惊,不知所措,但是不晓得自己的父母
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闻阅坐在床边,忍着眼泪说:"哥,你干吗不认个错。你要饿坏的。"
闻问难得听到闻阅如此温柔的说话,眼神里闪出一丝惊讶,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不饿。而,且......我,我没有......错。"
闻阅颤抖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不怪我?不骂我?"
听到这里,闻问显得有点困惑,然后又笑了笑:"不,不怪你。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