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父闻母又忙于工作,留下缺金少银的三个人趴在沙发上看电视
。"生活大参考"是家庭主妇的最爱,却不知道为何一直吸引着闻阅的目光
。这个好奇心与创造力十足的女孩子总是想把里面所有的生活小技巧做一
遍看看到底可不可行。
这次,她盯住了电视里面的那只烤箱。不同寻常,家里多了个斐俊,也就
多了个煽风点火的家伙。
"家......里,没有、烤箱。"闻问提醒他们事实。
斐俊突然哦了一声,两眼发光,一拍手:"谁说没有?‘我'那里不就有吗
?"
闻问不解地看着他,斐俊动作夸张,挤眉弄眼地又说了一遍:"就是在‘那
里--'啊!"
闻问明白了,这指的可不是林誉航家的那一只么!想得倒好!
闻阅第一次与斐俊站在了统一战线:"你真的有?"
斐俊慎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有。只要你哥同意让我搬过来。"
闻阅转头看着闻问:"哥,我想你还不到七老八十,有点好奇心还是好的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怎么用面粉鸡蛋和葡萄做可口的蛋糕吗?"
不想。闻问内心是这么说,可最终还是拗不过两人恳求的目光,点头答应
。
当推门进去的时候,闻问有点被吓到了。
斐俊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客厅里的女孩儿。女孩子很清秀
,穿着得体,不似一般大学女生那样轻浮。
女孩审视着两人,然后开口:"你们哪个是闻问?"
斐俊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闻问,闻问愣愣地点了点头:"我、是。"
女孩打量着闻问,略微皱着眉,嘴角一丝冷笑。
斐俊在内心估算着形势,以为女孩是林誉航外面的**,如今知道里面还
藏了一个,便找上门来了--看来外表清秀的女孩,内心不定还十分火暴?
闻问抵不住女孩攻击性的打量,内心实质上想的也是和斐俊差不多。闻问
紧张,甚至有败人一截之感。
怎么办呢?
闻问有点心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么远。他想的是,为什么女
孩会有这个家的钥匙?除非是家人......如果是家人,那么我又该怎么办
?
假设是永远都没有底线的,闻问被自己的假设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可是,这不是我的错!不是!
闻问握着手里的钥匙。对,我没有做错。我没有
闻问呼了一口气。
"你、找......林誉航、吗?"闻问微微笑着开口,想平复内心那不同寻常
的复杂感受,"需要......叫他回、回来吗?"
斐俊有点惊讶地看着闻问,讶异于他的冷静--他从来都以为闻问是个什么
都做不了的、需要照顾的男孩--甚至在躯体方面,都是略微有点缺陷。
女孩有点迷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不过不用了。他马上就会到。"
马上就会到?
斐俊耸了耸肩,默不作声,只是径直跑到厨房将烤箱般了出来。闻问和女
孩都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闻问,如果你不想继续呆着这里我们可以回去。不过当然,我们也可以休
息一下。"斐俊看着他。他有点想到自己在当时的举动-那个选择,或许当
时换一个方向,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承认自己有第点恶劣,但是他的确是想知道闻问选择面对,或者逃避。
但是并没有等到闻问做出选择,林誉航回来了。
林誉航对闻问的出现有点吃惊和惊讶。但从闻问看来,林誉航惊讶的是女
孩和闻问的同时出现。从这点看来,闻问有点心痛--看来他的猜测和事实
又进了一步。
他害怕林誉航问出的下面一句是"闻问你怎么在这里?"如果这么问,就是
说明我原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吧。
闻问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林誉航似乎看出了闻问的害怕,却是走上前靠
近闻问一步,转过身笑着说:"这是我以前的好朋友的堂妹,我们关系很好
。"然后对女孩说:"闻问。程尹学长应该和你讲过了。"
女孩看到林誉航如此介绍,脸色更加僵硬:"我是来看看那个取代了程清哥
哥的位置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林誉航一怔:"小蕴......"
女孩似乎很乐意看到林誉航露出这样的表情,微微露出笑容:"但是既然你
可以接受男的,为什么又不接受程清哥哥呢?亏我把你让给了他,你却把
他害成这个样子。"
闻问坐在沙发上等送女孩回家的林誉航回来。斐俊不时的看着手表,终于
出口提醒到:"闻问,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等吗?该回家吃晚饭。"
闻问不知道被强行送出门的女孩会如何地和林誉航争执不休。他虽然担心
害怕,可在那时却是不想让林誉航那么坚持地将女孩送出门去,似乎刻意
地在隐藏什么。
闻问抬起头,问:"你饿了?"
斐俊看着闻问清澈却忧虑的眼睛有点心疼,为什么他们总是要不安地经历
这些,或许爱着一个人就是种折磨吧。
斐俊点点头。他想,也害怕闻问会在林誉航回来后伤心难过,因此或许将
闻问带出是非之地才是上举。
闻问笑了笑,却拿起手边的电话,告诉父母半路遇到了朋友。然后站了起
来向厨房走去,说:"我、去......做饭。"看得斐俊有点目瞪口呆。
林誉航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天空一片漆黑。闻问做了简单的咖
喱炒饭,事实上林誉航的厨房也只能让他做出这些东西来,但是斐俊很明
智地没有告诉他咖喱实在是放得太多了。
林誉航上前给了闻问一个大大的拥抱,闻问紧盯着他,似乎怕他消失了一
般。
林誉航心疼起来,亲吻着闻问的脸颊:"好了,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我一
定回答。"
闻问皱了皱眉,看着林誉航如此诚恳的态度总算是安心了许多,点了点头
:"我想......知、知道,程清是......是谁。"
不用说,所有的关键是程清。
林誉航将闻问放在自己的腿上,看了眼门口的斐俊,示意他无关人等可以
离开。斐俊耸了耸肩,拖着步子上楼。
林誉航看着闻问:"以前,我认为他和你很像。"
闻问一阵心痛。
"但是其实不是。"林誉航看着闻问的表情急忙纠正。
"然后......呢?"
"他后来死了。但是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时候他家发生了变故
,我以为他是因此而不堪重负而选择了死亡,但是很多人都告诉我,是我
害死了他。"林誉航的眼神全是困惑,"可是我忘记了。我忘记了之前的一
些事情。所以,我不确定我......"
林誉航想起了那时候喜欢拥抱住他的那个灿烂细小的身影竟然无声无息地
消失了,那是怎样的心情。唯一的记忆是他的母亲在他的葬礼对着他愤恨
地大哭着,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闻问明白了。他甚至确定明白了他是谁。
"标本的、的......主人。"闻问说,"momiji。"
林誉航有点吃惊:"你知道?"
"你......提起过。"
是的,你提起过。而且我当时以为,你们,就是情侣。
闻问没有说什么,却站了起来,微笑:"没事了。要、要......吃、炒饭吗
?"
林誉航瞬间有点恍惚,似乎那时候的事情一闪而过却又从那样的情感中清
晰地回到了现在,闻问沁人心脾的微笑把一切都稀释了。
林誉航微笑着:"当然。"
寒假过得很快。闻问两头奔波,闻父闻母虽然察觉到了闻问的怪异,得出
的却是错误的结论。时间一长,闻问开始感觉到不妥。这是欺骗吗?毫无
疑问是。然后对这个欺骗应该怎么办?闻问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不说?父
母一定很焦虑。说?天!会是个怎样的结局!
林誉航亲亲闻问,闻问笑着,转眼间又发起呆来。
林誉航十之八九已经猜到闻问心中的顾忌,可是这样的事情,除了自己想
通,还有什么方法可寻呢?同性相恋本身,就是个硬伤。林誉航不想怂恿
,怂恿后,必然会动摇,会后悔。林誉航比闻问年长,比闻问经历得多,
他想的时间长,但一旦想通了所有,自然接受,他没有父母,可以"绝对地
坚持"。可是闻问呢?当时他想好了没有?每个人都会害怕自己曾经拥有的
,再勇敢的人也会。闻问有妹妹,有父母,他的坚持,难道不是"相对的"
吗?林誉航要闻问自己想清楚,如果他选择了"绝对的坚持",林誉航自然
会坚持到底。如果他放弃了。那么......
26
闻问坐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林誉航回来。终于耐不住疲倦昏昏睡去。奇
怪的是,原先斐俊总爱跟着他来林誉航这里,今天却一定说要出门而消失
了人影。闻问觉得斐俊在身边,其实真的是件不错的事情。他是自己难得
的朋友。
林誉航回来的时候,看到邮箱的报纸已经被取走,便知闻问已经来了,一
开门,看到闻问这样歪斜地在沙发上打瞌睡,微微掠过心疼。他想到第一
次见到闻问的时候他就是来看自己的讲座,或许当他工作了能把他安排在
自己的身边,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久等得那么辛苦。
随即,林誉航对自己一笑,摇摇头否定这样的想法。
林誉航把闻问轻抱起来,闻问就已经醒了。所以当林至俊要把他放在床上
的时候,闻问就抓住他胸口的衣襟不让他离开。林誉航一疑惑,低头一看
就见到闻问满是笑意的眼。闻问把手臂环在林誉航身上一拉,林誉航站立
不稳一下子跌在闻问上上,闻问笑起来。
林誉航把头埋在闻问颈间,笑说:"真是不得了。和斐俊在一起变得那么狡
猾。"
闻问皱起眉头,对这个说法不满意。林誉航看到他的表情,便接着
说:"......不过我喜欢。"
闻问顿时笑起来,露出白色的齿。林誉航心中一动,一下吻住他的唇,放
任手肆虐着。闻问回应得却不热烈,一下子从床上挣脱跳出去,笑着站在
床边说:"先......吃饭。"
林誉航觉得闻问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吃饭的时候,林誉航总觉得闻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虽说饭间的气氛总是
比较安静,可是今天,却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特殊感觉。林誉航止不住不安
的感觉,开口问:"闻问,究竟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呀。你这样不说话,
我觉得很奇怪。"
闻问一愣,抬起头,抿着嘴看着他,脸上突然出现一点红晕。想了想终于
说:"明天......是......二月,月......十四号。"
林誉航听了明白过来,想自己的确是忙过了头。难怪最近以前的女友打来
给助手的电话多了不少,忙得他常跟自己抱怨。原来如此!
林誉航终于记得明天是难得的周末,笑着一口答应说:"我真的把日子过得
颠三倒四。明天去哪里?你说好了。"
闻问笑着脱口而出:"早上名越展馆,下午喝茶,晚上电影。"看来是已经
预谋了好久。
林誉航却是因为别的事情惊得差点把勺子吞下去:"闻问,你这话说得很顺
口!"
名越展馆在这一天开幕,展出的是一些有名的当代艺术家字画。还有誊印
的作品,有些作家就此签售。
高雅文化也走大众路线,果然是消受互渗。
林誉航走在闻问边上,说:"原来你还喜欢字画?我是一窍不通。"
闻问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说:"我也不,不了解。但是......展馆,很,漂亮
。"
林誉航差点笑出声来:"因为展馆才来。不晓得这些艺术家会不会被气死。
"
闻问拉着林誉航走到一块大的墙面前,上面是有两个男孩,背对着一颗参
天古木,各自在一边画画。
林誉航不知道闻问的用意,问:"怎么啦?"
闻问转头看着他:"这个是......我,我们班画的。这个,"
闻问拿手指着画上的这两个人,又拉了林誉航到墙的一角,只见墙角有A4
大小的一副原画,"原来,是这......这个样的。"
林誉航定睛一看,原来那小的画和壁画不一样,服装的颜色和款式做了略
微的改变,而两个人的发型......分明就是自己和闻问的发型么!
"衣服......"闻问歪了头笑,"也一样!"
林誉航这才想起为什么今早闻问非要他穿那一套衣服不可!他觉得闻问,
或者是最浪漫的人了。
林誉航握住闻问的手放在身后,说:"让我猜一下......你和同学在这里做
义工,然后,闻问就说:‘啊,就让我来画这两个人吧!'然后闻问就一边
想我和你的样子一边画,然后就把这画画下来了?"
闻问听了,脸涨得红红的,偏偏还纠正说:"我,早......早就有,预谋的
。"
林誉航看角落无人,忍不住亲吻闻问的额头,轻声说:"闻问,我真的很喜
欢你。真的。"闻问略微惶恐地打量着身边的人,一边忍不住地感动。
来这个展馆的人不多不少。政府为了"提高全民省美情趣"而建造了这里,
还邀请了一群名气不小的画家和书法家,还真让人有点吃惊。可惜虽然这
件"壮举"经政府授意在各大媒体广做宣传,来参观的人还是没有到达人山
人海的地步,或许,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
闻问走在前面随意浏览着看不大懂的油画和国画,林誉航跟在后面追随着
这个瘦削的背影。
"闻问?闻问!"后面先是一阵困惑的加声,随后就肯定起来,"哥!"
闻问和林誉航一转身,就见闻阅跑了上来。闻阅无法肯定这是老哥是因为
身边的这个林誉航,肯定是老哥也是因为身边这个林誉航。她实在奇怪,
哥对书法或者画画什么都都一窍不通,怎么偏偏会跑来这里,而且还跟了
另外一个人?而这个"林大哥"似乎是哥哥"唯一"的朋友吧,所以闻问要是
不和"林大哥"在一起,还会和谁在一起呢?偏偏这个看似妥当的想法总觉
出有点怪异,闻阅才跟了闻问一阵才上来叫人。
"林大哥,在这里见到你真意外。"这次闻阅显得相当有礼貌,主动向林誉
航问好。
林誉航虽然对意外出现的人有点吃惊,不过幸好还回过神来,笑着说:"我
也觉得意外,闻阅。"
闻阅笑着:"林大哥对字画有所研究?觉得怎么样?这里有我师傅的作品。
"
闻问想起来,两年前,闻阅就对自己提过,自己拜了个师傅学字,但是后
来一直没有再提起过,不想其实她一直在学。看来,闻阅来这里是必然,
我们来这里,倒是偶然了。闻问但仍觉得闻阅出现得够迟也已经是一种幸
运,否则被她看见先前的那个吻,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林誉航看见跟在闻阅身后的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对闻阅说:"不向我和你
哥介绍一下吗?是同学?"
闻阅这才觉出这个"牛皮糖"又粘了过来,不绝皱了皱眉。
那男孩长得瘦弱,戴着金边眼镜,却文质彬彬,看来受了良好的教养。看
到林誉航问起他,便上前微微鞠躬说:"你们好,我是阅阅的......朋友。
"
闻阅语气冷淡地纠正说:"是我师傅的儿子。"
闻问却觉得奇怪,能叫闻阅为"阅阅"的人,本身就没有几个。这么说来,
男孩该和闻阅关系亲近,闻阅怎么又是一副这么冷淡的深情。
林誉航看了看闻问,希望他做出点反应,不想闻问一直发呆,于是只好自
己再开口:"闻阅,那你师傅在这里吧。我想我们也应该去拜访他一下。"
咦?闻阅心中怪异的感受愈发大了,却还是不明白究竟怪异在哪里。既然
在这里,那拜访自己的师傅或许也是应该,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在这边
。"
虽说,艺术家一类的人多是怪异,偏偏闻阅的师傅却长得一副好脾气,见
到林誉航和闻问很热情,夸奖闻阅十分聪明好学。闻问倒略显拘谨,只说
了没几句话,大部分话都让林誉航占了去,弄到最后,那位老师还以为自
己弄错了人,那位个子高的才是自己学生的哥哥。
林誉航夸奖他的儿子文质彬彬,看起来学识卓人,那老师抚了脑袋看了看
儿子,调笑说:"比起闻阅来可糟糕得多。这好,为了讨闻阅开心也开始认
真学书法,终于成了你妹妹的小男朋友,这不?才不足两个礼拜又被甩了
,连什么原因都不晓得,这才追了令妹跑呢。"
闻问听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不想自己的妹妹非但早恋,还甩人,似乎这
恋爱还得到自己师傅的认可?这个是什么世道?
闻问终于开口问:"阅阅......,随......随便闹,闹别扭,不好......的
。"自己的妹妹一向脾气古怪,可是为什么待别人也不收敛一点呢?
亏林誉航还以为闻问要说什么反对早恋的话,没想到竟然是劝妹妹别闹脾
气。引得林誉航差点笑出声来。
那小男孩已经是涨红了脸,看起来十分委屈。那师傅看了忍不住大笑,终
于林誉航也笑了起来。
闻问和林誉航告别了三人就出了展馆。闻问想,现在早恋都可以获得别人
的认可,偏偏同性恋还是被人排斥。还真是不公平啊。
闻阅脑子里却一直还觉得自己哥哥近来的古怪。他说他交了朋友,还住在
他那里。而自己的父母也竟不加干涉。闻问显得非常开心而且活泼,连人
也能干了起来。可要是--哥哥是住在林誉航家里,那为什么不说呢?朋友
嘛!他们关系倒真的是不错,连**节也一起出来玩。呵呵,哥哥也真是
的,难道别人就没有女朋友吗?
师傅看了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出门去,对闻阅说:"你哥真的是挺文静的。倒
是位林先生,一直说着你哥该说的话。"
身边的瘦削男孩笑着说:"他们可有趣了。竟然穿着和那壁画上人物一样的
衣服来。真是巧合!"
闻阅不知为何内心极度不安起来,随口回答:"那是我哥他们专业画
的......"随后一惊,匆忙跑去那壁画前。
这两个人的服装......果然是一样的。闻阅知道这画的原画是根据街头涂
鸦大赛的冠军作品改变,名称叫做......BELOVED!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哥哥,你越来越奇怪了。哥哥,你别吓到我,难道你们......
闻阅神色怪异地跑到师傅面前:"我要出去一趟,不好意思。"
男孩紧接着说道:"阅阅,我和你一起......"
"你给我呆这里!"闻阅口气不善,吓得男孩不敢动弹。闻阅看着林誉航还
没有完全消失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原先闻问打算去茶楼喝茶,不料特殊节日,跑了几家茶楼,竟然都是连一
张空位都没有。闻问拿拳头敲敲自己的脑袋颇自责:"我,没......安,安
排好。"
林誉航抓住他的手笑:"这有什么?我还曾经上庭忘带文件呢。"
闻问没想到林誉航对自己说这个,看着他问:"然后呢?"
林誉航说:"然后啊,全凭自己的气势咯!虽然很多东西说的七零八落,不
过好歹赢了。"
是啊,好歹赢了。我现在可还是进不去呢。
林誉航抓了闻问的手放进口袋:"你手实在太冰了。为什么不戴手套。"
闻问想了想说:"太笨。"
太笨重了。
两个人侧身靠着,大的风衣下面的手,不能被人看见,却被温暖着。
"我们,索性去小吃街吧。如何?"
街上仿古,吸引了大量中外游客。翻翘的檐角,古香古色的门面,连店小
儿的服装也是如此。青砖铺成的路面,用皮鞋踩上去铿锵做响,而几千人
的铿锵作响就连成了动听的一片。每人手上都拿了玩具或者食物。来游玩
的都是情侣,表情洋溢着幸福。
闻问抓着一只小乳鸽啃着,林誉航也毫不形象地咬着一根羊肉串。林誉航
撇头一看,闻问的嘴上全是油辘辘的东西,好象偷吃了东西的小老鼠,不
禁一笑,拿出手帕来给他嘴角擦干净。
被美食和人群冲昏了头脑,闻问任由林誉航擦拭着自己一张油腻的嘴,直
到抬起头来与林誉航的眼睛对视,才察觉出这样行为的不妥,忙拿过手帕
自己擦。眼角心虚地向四周看去,果然不少人在往这里张望。闻问只好低
下头无语。
林誉航对此当然要大度地多,拍拍闻问棕色的脑袋说:"走了。"
不过林誉航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几个年轻的男孩。似乎每次回头都能见到再
往自己这边笑着看。这究竟又是为何?
在TJ茶道门口,一群青衫的茶童在表演茶艺。长长的茶壶的脖颈,准确地
射入小小的茶杯内。一个师傅在旁边解释:"这是‘童子拜佛',是一定要
没有破身的童子才能练的。我们TJ茶道分不同等级,这位表演者被茶艺大
师称为‘小明星',他还有位哥哥,自然就是‘大明星'了......"
技艺惊人,闻问看得目不转睛。
那师傅在人群前走了一圈说:"我们想请一位朋友上来试试,要是赢得大家
鼓掌,就送上雨前龙井一壶!"
闻问正看得起劲,偏那个师傅就挡在了他的面前,问:"小兄弟,你上来试
试怎么样?"
什么试试?闻问一直没有听这男人唧唧歪歪讲些什么,只觉得奇怪,歪了
头看着他。
身后的林誉噗嗤笑了出来说,说:"师傅,不用了。他破过身了。请另请高
明吧,我们还是上去喝杯茶吧。"
闻问听林誉航这么说,不明所以,脸却噌地红了。又没反应过来,就被林
誉航拉上古乡古色的茶楼。
两人凭着楼台坐了一会儿,听下面的店里都蒸出些热气腾腾的菜素,茶道
表演也终于结束。
"等下......去,哪里?"闻问问。
林誉航一时间也想不好,总不能在这个地方吃一个下午吧。
还没有想好,就听身旁有人突然插话:"到我们那里去吧。我们老大请客,
包了茶楼的大厅,一定要我们请到一百位客人。你们算行行好,也跟我们
走吧,否则我们可要遭殃。"
林誉航转头一看,就是一直跟着他们的几个男孩。
林誉航为人警惕得多,微微一笑,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
情。"
另一男孩以手覆额:"要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们大哥就是这个个性,随时要
找人玩儿嘛!"
闻问打量着三个男孩,穿得都还算规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一
个人有点像。
闻问转过头对林誉航说:"像......斐俊。"
林誉航也觉出这一点,笑着点了点头。这一下,三个男孩突然瞪大了眼睛
,齐齐叫道:"你们认识斐俊!"硬生生把两人吓了一跳,然后一个又接着
问,"他现在在哪里?"
闻问想起斐俊不久前被人追着打,不禁担心起来,抿着嘴看着他们不说话
。
林誉航说:"恐怕我们认识的斐俊和你们的斐俊不一样吧。"
那三个男孩听了使劲摇头:"不会不会,应该就是这个,这个圈子就这么大
一点嘛!"
闻问听了奇怪:"圈......子?"
"对啊对啊!GAY圈在A市总不算发达吧。斐俊在哪里?我们找他找得要死,
否则我们要被老大折磨死啦!"真是的,亏了斐俊自己才有用武之地,可没
想到这也真是够"武"的了,竟然连着两个月要他们去找人!
林誉航大致推测出是怎么回事,说:"斐俊在哪里我现在也不肯定。那找他
的到底是谁?我们是他的朋友,不可能把他交到不安全的地方。"
这下这三个男孩倒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算朋友?看来你对他可不怎么
了解。反正他和找他的人相处了四五年,那人是不会害他的。你们也该知
道他惹了不少事,要迟了反而是他倒霉。"
林誉航思考着这话的可信度,闻问脑子里突然跳出个人名:"许,占......
安?"
这个名字,让另外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林誉航急急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人?"自从他把闻问从那里带出来后,
两个人分明没有交集,而他也应该不晓得这个人的名字!
闻问疑惑地看着林誉航:"我听......你说过。也听......斐,斐俊说过。
"
果然是他!
三个男孩欣喜地几乎要跳起来:"就是我们老大。就是就是。"
林誉航上下看着三个连蹦带跳的男孩,想不同许占安会用这样的孩子来做
事。不过,斐俊这个问题,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搞清楚一点的话,否则放
着定时炸弹在身边,终归是不舒服。
林誉航看着闻问说:"跟他们去看看怎么样?"
闻问想了想,点了点头。
27
来这里喝茶的,果然都是"圈子"里的人。林誉航对他们毫不熟悉,闻问更
是看得战战兢兢。
有人上前,先是打量了林誉航和闻问一番,然后问那三个男孩:"怎么,带
新人?"
男孩一挥手:"切切,人家不出社会的。老大今天会来吗?"
那人哧了一声:"谁晓得。"
林誉航想了想说:"我想找许占安,能叫一声他吗?"
男孩把他们带到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我们又不知道老大的电话,怎么联
系他。"
林誉航打开手机,翻出个号码:"就是这个,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吧。"
男孩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会有......"
林誉航也希望自己从没和许占安扯上关系,可惜却是事与愿违。
等许占安在二十分钟后出场时,闻问的肚子已经被茶水和点心撑到要暴了
。闻问见到许占安,显然相当吃惊,他不晓得斐俊口中的那个许占安竟然
是这么个人。
许占安出场还维系相当的华丽,引起室内一阵骚动。林誉航知道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