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勿施与人",而今,廖泽声这犯着自己的第三大忌和林誉航打着电话。
"到底有什么事?"林誉航的声音低哑却略带烦躁,身为好友的廖泽声一听
就知道自己是在好友的"性致"上打扰了他。
撇撇嘴,又撇了一眼嘟着嘴一脸怨气地和啤酒奋斗的小家伙,说:"本来是
有事情的,可是现在没了......那小孩儿--呐,就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个--
这在我这里喝着酒呢。本来想叫你来带他回去......"
"什么?他在你这里喝酒?"林誉航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惊讶,"你给他喝了什
么?"
切!我能给他喝什么?难道我那么无恶不作?
"只是啤酒而已。不过看起来,小家伙正下了狠劲想把自己灌醉。"真好笑
,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和喝中草药般的难受--要是这表情是在别的客人脸
上出现,他简直要怀疑这啤酒是不是已经过期。心里又想到当时灌那个条
子酒的时候,那条子闻了下Myers's的Black Rum,然后说,这是什么怪味
道?中草药?气得廖泽声差点大打出手,落下个袭警的罪名--不是事后才
知道,那人是纯粹气着他玩儿--这事暂缓不表。
"那......他现在怎么样......"林誉航犹豫了一下问。
"没怎么样啊,还没怎么醉--恩,大概才喝了七八瓶。"廖泽声张望过去数
了数酒瓶,"今天‘水声'买六送六,再喝两瓶就赚回来了--算下价格就一
百二十人民币,很便宜。"
"你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十二瓶!天哪!那小家伙的胃装得下那么多的水
吗?
"哎呀!"廖泽声突然叫了一声,"你自己忙你的吧,我挂了,小家伙被人搭
讪......"接下来就是嘟嘟的电话忙音。
"阿航,谁来的电话呀。"身边的女人靠过来,白皙的皮肤迷离的眼神很难
不引起男性的**--林誉航的眼光一向是不错的。
女人纤细的手指抚摩上林誉航的胸肌,丰满的**摩挲着林誉航的身体。
"不,没什么......"林誉航微微一笑,再次倾身向前。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半个小时后林誉航还是来到了"水声"的门口,一眼
就看到靠在廖泽声身上小睡的闻问,恩,很安详,看起来很不错--可是突
然有股不知道是怎样的气竟然直直地从胃里往头上升。
"喂!你怎么来了?"对林誉航的出现廖泽声是相当地惊讶,"你床上的美人
呢?"
"让她先回去了。"
林誉航接过赖在廖泽声身上的闻问。
"哈!阿航,你今天可真是没有绅士风度了。为了接这个小鬼让美人自己下
床回家?"廖泽声是有点不解了--他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林誉航半夜三
更来接这个小鬼过--他早就打算自己辛苦地当一个晚上的保姆的。
林誉航没有理会廖泽声,夹抱着闻问就近找了沙发坐下,轻轻地拍拍闻问
的脸:"嘿!醒过来!"
小家伙惺忪地睁开了眼睛,吃了一惊地说:"林......林,先生!"
恩,看起来除了脸色有点潮红以外基本还是神志清醒的,估计刚才是累得
睡着的。
"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跑这里来了?"林誉航温柔地问--对这个
孩子,谁也说不下狠话来吧--他这么想。
闻问一怔,然后眼眶开始泛红,却紧紧抿着嘴强忍,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林
誉航。
不得了,到底什么事情让小家伙想哭那么严重?别哭啊,我不会哄人的,
女孩我还能献个吻送朵花,何况你是个男孩子,我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林誉航这时突然发现自己总是对这个看起来很瘦小的男孩不知所措。
"来,要不......我们出去说吧。"说完拉着闻问站了起来。闻问却踉跄了
一下,林誉航急忙搂住他,向身后的廖泽声打了个手势便走了出去。
身后的廖泽声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的内容突然和刚才闻问
被男人搭讪的事情联系起来。闻问这样一副乖孩子的样子其实是很对某些
有特殊癖好的中年大叔的口味的,虽然林誉航不是什么中年大叔......
阿航,事情不会是我想的这样的吧......
"这......是,你家。"闻问睁大眼睛,用肯定的语气说。
"进去吧。"林誉航拍拍闻问的背,让他走路。
一打开门,啤酒瓶,衣裤扔得满地都是,房间里若有若无地弥散着一阵淫
糜的气息。
"Shit!"林誉航低头骂了一声,然后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客厅。他还记得几个
小时前,他和那位认识不到十二小时的美人从健身中心转战到豪华餐厅,
然后从房间的客厅转战到卧室的激动人心的实况。
虽然这对于男性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
是不想让闻问知道,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放纵的一面。闻问一直都
是很崇拜他的吧,现在却让他知道自己竟然还十分滥交。
"你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好了。等下我们可以聊聊。"林誉航此时竟然有点
如同做错了事情被抓住的小孩一样微微脸红--真是奇怪了,要是被学长和
泽声他们看到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好。"闻问显然有点筋疲力尽,拖着脚步走到卧室前打开了门。
哐当--如果闻问由于太过单纯而看不懂客厅的潜在意义,那么那么直接的
场景就算是孩子也不会不明白了吧。
空气里靡乱的味道,床上凌乱的床单,纸巾......还有用过的安全套。
要命!林誉航难得为自己的行为有了点悔恨之意--即使程尹学长反复劝导
自己也没有取得多大效果--这是闻问带给他的独特之处,而他,却任由这
种独特在心外徘徊而不加重视--或者是有意排斥。
闻问看到这样的情况原本潮红的脸就更红了,似乎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
西似地闪烁的看了林誉航一眼,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林,林......我
......"
林誉航尴尬地笑了笑:"你先去洗澡,睡衣就先穿我的好了,我去拿。"转
身。
"林......先生。"袖口却被闻问小心翼翼地拉住,闻问眨了眨眼睛,做了
个深呼吸,"对......不起,让,让......你做到......恩......这样,就
跑,跑出来,麻......烦你了!"
说完还深深鞠了一躬。
林誉航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小东西,本来以为他不明白的,没想到,说话还真......直接。
10
林誉航拉了拉熟睡的闻问的被角,看了一眼钟,凌晨四点。
花了一个小时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没有办法,这限制于闻问
的语速。
林誉航想着,其实闻阅已经足十四周岁,要说小也不小,已经可以承担部
分刑事责任。是否要交移监护权其实大部分还是要看孩子的想法。林誉航
说,如果只是这个问题,我想你可以不用担心太多,一般先民事调解,不
成的话再仲裁,再不成再上述,一般不会到这个地步,按照现在的情况,
闻阅是不会想离开你们的,你放心好了。
没想到闻问反而皱起眉:"其实,她......还是,很,舍,舍不得......阅
阅,的。小......时侯,她总......是在,幼稚园,门口,偷偷......地
看她。不要让她们......闹矛盾......好,吗?"
闻问抬起头,一副透亮的眼睛,信任的神情。
其实这根本与林誉航无关,却似乎无论如何也要拜托他的样子。本来不是
想过,还是离闻问越远越好的吗?没想到林誉航开了口的话却是:"当然好
啊。"
闻问的眼睛里闪过光亮,似乎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想到现在的问题
是不知道闻阅跑到哪儿去了,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怎么了?"林誉航问。
"我......找不到,闻......闻阅。"闻问烦躁地站了起来,看着林誉航,"
我得去找他。"
"你出门也有五个多小时了,应该先打电话去问问家人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林誉航拿过电话机,"还有给你自己报声平安。"安抚地笑了笑。
这时候闻问才察觉到自己实在是做了些卤莽的事情。一拨电话,果然闻阅
已经到家,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当即的问题是缓和了下来。
闻问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林誉航看着他的举动实
在有趣。
"那还不快去睡觉?"林誉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手又僵了一下--他发现了
自己再次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第一,他不该把闻问带到家里来--这样岂不
是让他要再搬一次家,第二,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让闻问到家里
来的决定。
所以,林誉航看着闻问现在熟睡的样子实在是百感交集,他明白了有些事
情已经超出了预计。
果然--人有时候并不能胜过天--比如,再搬一次家就毫无意义,因为他推
测,根据自己今晚的举动,自己的行为还是会被廖泽声的一个电话牵着走
。或许,他也是相当重视这个男孩的,即使那总是由于程清引起,甚至连
自己也分不清闻问和程清的区别。
林誉航于是带着一丝愧疚看着他--或许那是程清的谴责?自己是否逃得开
呢?
嘴角竟然泛起一丝冷笑。好吧,如果你乐意的话,多一个程清对我来说也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程清,你看着好了。
闻问低头亲吻了一下闻问的额头,眼角拉起一微笑--你看,你以前不就是
这样要求我的吗?好啊,现在我亲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闻问做着梦,或许并没有真正熟睡,只是陷入了某时候的回忆,就像泡在
了浴缸里--明明还是在这个世界上,看起来却是和世界隔绝了。
闻问那时候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而闻阅才上幼稚园中班--其实按照闻阅
的年级她那时是应该上大班的,可是由于学费的问题--对!是学费!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的条件相对紧张,但是即使如此,闻父闻母
也坚持要两个孩子上最好的市甲级幼儿园,当然这需要不少学费,于是闻
阅的学习就拖了一年。一年之后,闻阅顺利入学。
那时候是春天,幼儿园门口是一长排的紫藤花,闻问每天送闻阅到幼儿园
,闻阅都会在紫藤花下的滑梯玩一会儿,还完全没有嚣张的气焰。闻问就
会站在紫藤花下看着闻阅,然后就看到一个盛开得如同紫藤花美丽的女人
。这个女人总是站在幼儿园马路的对面,盯着幼儿园里进进出出的孩子,
身体却一动不动。闻问不知道她为何会站在那里,又站了多久,但是他发
现她总是在每天的七点半左右都站在那里,到八点十分左右再离开--就这
样,一个春天--而在秋天的学期开始的时候,女人失去了踪影。
闻问看不到女人的表情,却本能地觉得她似乎在等些什么,找些什么,最
后却偏偏一无所得地落寞而归。春天有时候天气乍暖还寒,可是女人这时
却像感觉不到温度似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闻问对她的印象相当深刻。
现在,闻问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找的是闻阅,可是,她不知道到
底谁才是,所以只有一直看着,她一定在想,她看了那么久,肯定看到过
了闻阅。失去了更多,得到了些许便十分满足。
闻问在"水声"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对林誉航说了这些话。因为他确定,闻
阅对那个女人来说,真的是很重要,而对闻阅的抛弃也不是故意。
闻问似乎觉得被子太热,手一挥,便将被子扯出大半。林誉航先前"激战"
许久,之后又照顾闻问彻夜长谈,也是疲惫不堪,只趴在闻问身边打着盹
。听到身边闻问又不安宁,只摇了摇头起身想帮他拉上被子,手无意中碰
上了闻问的脖颈的皮肤。
真的是很不错的皮肤,也许很多女人也及不上他。
他记得现在自己身边皮肤最好的男性就是廖泽声,尤其是手上的皮肤。其
实做调酒师还是相当伤害手的皮肤的,想想看操作台为何规定会有三个水
池就知道了,一个是用来消毒浸泡的,一个是用来冲洗杯碟,另一个是用
来洗手,洗水果和棉制品--每天有数不清的东西等着他洗,而他手上的皮
肤却异常白皙。林誉航笑言,你的手,恐怕是在福尔马林里泡白的。廖泽
声大学学的是生物工程,也不乏有什么解剖蚯蚓青蛙这样的龌龊工作,这
时候就真的是日日受那幢老楼福尔马林的"熏陶"。
不过要是在以前,程清的皮肤却是最好的,那完全是因为家里条件的优渥
。只是后来家庭变故让他不得不自己谋生,做了半年粗活,手掌关节上竟
然也出了些老茧。不过皮肤还是一如既往地通透干净,身上也不似成年男
人长得"枝繁叶茂"。
不过这闻问的皮肤却似乎比这两个男人都更加有韵味。虽然不及程清的白
皙,也没有廖泽声的光滑,却似乎更有质感。摸起来的感觉似乎更有实在
感。
他记得程清以前喜欢黏着他,连夏天也贴在他身上,和他小麦色的皮肤形
成鲜明对比。他总是使劲想把他甩开,而程清却总有理由睁着自己的无辜
的眼睛让他屈服,要是不屈服就会在他手臂上狠咬一口--真是,他有什么
好咬的。如果可以,还真想知道咬他一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呢?
"呜--!"闻问突然向床内部缩去,却仍然没有醒。
却惊得林誉航后退三尺。
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
林誉航发现自己的脚颇软,靠立在矮柜上。他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理解的
怪异事情--他在闻问熟睡的时候,在他的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该死!又把他当成程清了吗?
林誉航第二次对同一个人的身体差点失去控制。却不知道这样的不正常到
底从何而来。原本程清的记忆根本无足轻重,可是自从见到了闻问,这些
不重要的记忆片段却如同具有重要意义的象形文字一样,让他无所适从。
林誉航做了个深呼吸,走过去将闻问的被子拉好,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
下来。
11
真的?闻问对刚才听到的话惊喜地不敢相信,张着小嘴合不上。
林誉航微笑地看着他,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好了,现在,去我的办公室吧
,我们要把具体的事情安排一下。
紧紧地跟着林誉航走进Wohomm的十四层也就是清誉律师事物所,却惊奇地
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有对这两个到来的人做出一点反应,仍然各自
忙碌地做着自己原本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两人一
眼,然后继续低下头。气氛倒挺正常,查资料的有之,商量探讨的有之,
打电话的有之。好象来了两坨空气--闻问脑子里想出的是这样的比喻。
"我的办公室在角落,那边。"林誉航指了指拐角处的一个办公室,却暗暗
地一皱眉头,拉了下嘴角。
闻问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好奇,歪着脑袋问:"他们......"指了指那些员
工"干吗......不,不打......招呼?"
林誉航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这太浪费时间。打断思路的话还是免去客套
来得好。"
可是如果能每天有友好的招呼,是可以促进团队合作的呀。闻问这么想,
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或许,林先生有他自己的考虑。
林誉航带着闻问到了办公室门口,却是把他拉到一边,闻问正奇怪,却见
林誉航一脚揣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快速地将闻问拉近怀里。闻问只
听到"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耳边穿过。
林誉航保护似地将闻问按在怀里,一手安抚地摸摸他毛茸茸的头颅,说:"
别怕,有个无业游民在和我们开玩笑。"
闻问好奇地转过头,看见一个金发蓝眸的高个英挺西方人正一脸微笑地看
着他们,脸上的微笑似乎有点......恶俗。
"你来干吗?见面礼是这个......"林誉航放开闻问走到门口,拔下那个橡
皮飞骠看了一下,"玩具?你倒真是没什么进步。门卫看来很不尽责,竟然
让你这个恐怖分子进我办公室。"
口气熟谙,闻问知道他们是熟人。
那男人哈哈笑起来,说的是标准的中文:"纠正一下阿航,我是坐电梯到十
二层,然后再直接从窗口爬进来的。"
闻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天哪!他玩命吗?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
林誉航看出闻问的疑虑,呵呵笑着解释:"放心,这家伙命硬得很,读了四
年西点军校,做的都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原来是西点的高才生?闻问对着面前挺拔的男人生出一丝好感,便笑了一
笑。
男人看着闻问问林誉航:"这位是......"
"我的一个当事人。"林誉航简略地解释。
闻问不知道为何内心有一丝苦涩。
那西方人却满脸笑容地突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体压迫得闻问后退一步贴
在林誉航身上:"你好,我叫Johny.Hans,国籍是美国,不过出生地是中国
。很高兴认识你,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微微弯曲着身体,作出宫廷邀请般
的动作。
林誉航对好友长久的恶趣好无奈,只有转头对闻问说:"别理这个人,他表
演欲太强。"
闻问奇怪地转头,说:"表演......性,人格......障,障碍?"
林誉航忍住笑。看来这个人今天是表演过头了。
捉弄似地说:"的确,可以这么说。"
那大个子脸色一僵,然后大叫起来:"喂喂!我的人格可健全的很。阿航,
当了律师之后你的嘴真是越来越恶毒了。"
闻问听了终于"扑哧"笑了出来,林誉航怔了一会才发现闻问其实也是在开
玩笑。没想到......这个男孩也是会捉弄人的。
那个Johny转头向闻问,又一脸绅士微笑地问:"你是......"
"闻问。"林誉航代替闻问回答道,"听闻的闻,问题的问。现在你没问题了
吧?好了,你先去休息室待着,我还闻问有事情商量。"说完开门送客。
Jonhny脸色正经起来,抱着双臂看着林誉航:"我一个小时后还要赶去法国
的飞机,我是特意来这里的,很紧急,与你那个案子有关。"
林誉航思量片刻,转头和闻问说:"看来要让你等一会了。你待会有考试吗
?可以等吗?"
闻问先摇头后点头,小脑袋上眼睛眨了两下:"没,没事。"
"好。"林誉航摸了下闻问的头--习惯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了这么一
个习惯,然后拿电话拨了内线,"卜妮,你来我办公室带一个朋友去休息事
休息。"不到几秒,闻问就微张着最跟着一个迷人的成**性出去了。林誉
航抽动了下嘴角。
"到底那个案子怎么了?"林誉航给好友点了支烟,"我知道我是惹上了麻烦
。"
Johny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真是不得了,没想到林大律师也终于知道什么
是麻烦了!"
林誉航有点苦涩的一笑。麻烦,何止一点。
"听着,如果能推掉那个案子就尽量推掉。你知道Villian正在调查那个外
号‘联邦'的黑社会组织,结果是你接的这个案子直接和‘联邦'的高层相
关。而且你的案主实际上也有不少黑手,你做这个案子捞不到多少好处。"
林誉航一怔:"和‘联邦'有关?"
"千真万确。"
"可是我觉得我对付这个案子还有余力。"林誉航摊开双手,自信满满地微
笑。
Johny无奈地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的余力可别全用在女人
身上啊。哦,对了,你那个秘书不错啊。你不会和她有一腿吧。"
"拜托,你以为我会白痴到搞办公室恋情吗?"林誉航嗤之以鼻。闻问对陌
生人都相当拘束,不知道卜妮有没有让他放松点。
这样,思维不知不觉又向隔壁房间飘去,脸上却不觉露出个笑容。
而在隔壁,卜妮却像对待孩子一样对闻问呵护备至,反而让闻问有点尴尬
。
卜妮甚至问出了:"要吃糖吗?要喝果汁吗?"这样的问题。虽然说闻问这
样的男孩的确很容易引起女人的母性,但是能让这个精明的秘书没有意识
到自己行为的偏差倒真是很少见。
闻问微笑地说谢谢,不用。
闻问有点儿不明白,一样的举动--林誉航不是也这样做吗?可是,为什么
别人就不行,会觉得不舒服,不合适,而林誉航做起来却似乎能安心接受
,理所当然呢?
不过林先生有答应帮我呢。想到这里,闻问又露出温暖的笑容。
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闻问抬头,看见一个长相俊秀微笑的男子
。
"程尹先生,林律师正在会客,请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您要和平常一样要
茶吗?"卜妮微笑着迎上去。
"麻烦你了卜妮。"程尹向卜妮招了招手,目送卜妮离开。
视线落在正好奇打量着他的闻问身上,本来出于职业原因,案主之间还是
少接触的好,没想到程尹看着这个瘦小娃娃脸的无害男孩却还是问出了口
:"你好,能知道你是谁吗?"
真是温柔的声音。闻问惊了一下,微红了下脸,回答:"闻......闻问。"
"啊,原来是你。"程尹挑了下眉头,"我有从林誉航那里听到过你哦。"
真的吗?闻问有点儿惊喜。灿烂地笑开了。
什么啊!根本就不像嘛!程尹搞不懂林誉航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为什么
会引起他这样的想法呢?
不过......程尹微笑着打量了闻问一翻--竟然把人带到这里来了,看来那
个搬家计划是失败了?阿航,没想到你也有载在某人手心里的时候。程尹
突然感到有一点好笑。
12
等闻问和林誉航谈论好了大致的细节问题,桌上的电子钟指针正划向下午
两点。
林誉航看了一下钟,说:"大致就是这样。既然你的妹妹一直和生母有接触
,那就说服她让你和她生母具体谈一下。如果能够彼此调解成功的话,那
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令妹情绪看来不是很稳定,所以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
好。你说你的父母对这件事情还不知情,我觉得还是要让他们知道好了,
毕竟收养这件事情是和你父母有直接关系的。"
"不......不要。"闻问皱了皱眉头,犹豫着开口,"不......要让,父
母......知,知道。"目光却是坚定的。
林誉航一怔,对闻问这样坚持的想法感到有点困惑。
"因为......这是种......平衡。"闻问的目光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并歪
着头尽力想用合适的词语表达出来。
平衡?林誉航对这样的想法很好奇。
"不......不是法律上的胜利......就,就是最好的。"闻问继续表达,"将
来,如果要......要继续,生活,让彼此......都对处理感到,舒适,
才......才是最合适,的。"
不知道到底林誉航有没有听懂,闻问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尽量说出来--他内
心其实带着一丝渴望--那种被理解的渴望。是的,如果习惯在法律上斤斤
计较的林誉航能在社工人文主义的思维方式里理解他的意思,那到底
是......闻问对自己的想法却又不肯定起来。
伴着期待的情绪,闻问睁大眼睛等着林誉航的回答--他不明白这其实是种
几乎本能的试探。
林誉航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你想怎么做,但
是我支持你。"说完,摸了摸闻问的头。
果然还是不知道啊。
闻问有点沮丧地微微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林誉航看着闻问表情变化的模
样,不明所以却又好笑地又摸摸他的脑袋:"好了啦,送你去上课了。"
"不,不用了。"闻问皱起小小的眉头,有点焦躁地说,"刚才......休息室
有人,找你呢。我自己......回去。"
林誉航虽然对闻问突然态度上的变化感到有点儿奇怪,不张了张嘴却过也
没有追问--这是人和人之间应有的距离吧。于是便目送闻问离开。
也许,价值观的磨合是相处中的两人必须面对看似隐蔽却又重要的问题--
这次价值观统一的失败,显然给将来带来了不少麻烦。
"学长?"林誉航看着微笑着看在门口的程尹说,"看来你这段时间真是空得
没法没天。"
程尹笑了笑关上门径直在林誉航的桌子上坐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盯着林誉
航说:"我看到咯!那个小家伙。"
林誉航身体一僵,表情也略带僵硬地说:"是吗?原来他先前说的找我的人
是学长你啊。"
程尹顿了顿看着他问:"怎么把他带来事务所?你的神经衰弱好了吗?"
突然脑子里轰了一声。呵!刚才竟然把这些问题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到现
在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还亲吻了这个熟睡中的小家伙--啊!这哪是神
经衰弱,大概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吧。
林誉航扯了下嘴角,佩服自己现在竟然还能如此幽默。
"喂--你脸红了吗?"程尹突然眯着眼睛问。
"恩?"林誉航从回忆中惊醒,回过神不动声色地说,"是有点。今天早上有
点发烧。闻问现在有点麻烦,我在帮他。"
"哦。"程尹挑了挑眉,又皱起了眉看着他,"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有什么闲工
夫还是帮自己的忙比较好。那个案子很麻烦吧。好象和黑社会扯上关系了
。"
林誉航坐回自己的椅子里,耸了耸肩,潇洒地微笑说:"我已经做好迎战的
心理准备,Johny刚才也来过了,你们的人脉还真不错--我看我大概要裁员
换人。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恩。放心。"
看着林誉航颇自信的样子,程尹虽还有点担心,不过也放心了不少,笑了
笑说:"凡事还是细心点好。我先走了。"
林誉航目送他出门。
程尹又突然转过头来,颇有意味地看着他:"哦对了。我根本没有觉得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