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再见你一次。不管什么原因,如果能再见你一次就好了......
一眼瞥到身边的标本集,突然有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或许,就这样吧。
神哪,就一次。
所以当林誉航从远处看见站在他楼下的闻问的时候,心里实在吃惊不小。
他不明白闻问为何会出现第三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原本认为自己再
也不会和闻问有所交集。他还清楚得记得不久前自己情绪上的波动,这个
瘦小的男孩实在是功不可没--不过他实在想不通闻问为何会挑选平安夜出
现在自己的楼下--如果要找人,那还是在平时比较好吧。他就不会想到自
己很有可能会和女人约会而不在吗?难道他林誉航看起来是个那么没有时
常的人,需要一个同性在平安夜给寂寞的他以安慰?
林誉航想着好笑,驻步想了一会,然后觉得在树下看一下闻问到底要怎么
样。
可是闻问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他觉得用还标本这个说法来找林誉航实在没
有什么说服力--他很明白自己仅仅是因为"想见"这个因素而来的。所以为
了给自己的放肆一个惩罚,他特意选了平安夜。一般来看,林誉航这么个
优秀的男人是觉得不可能在平安夜乖乖窝在家里的,但是如果上天对他有
所恩赐,那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林誉航遇到了约会不成功的事情,所以
,他或许可以借用彼此同样寂寞无聊来呆一会--只是呆一会,应该不是很
过分吧。
事实证明,上天还是很喜欢这个小结巴的。如果闻问早来一会或者林誉航
迟来一会,他们都有可能失之交臂,或者林誉航会找个借口打发掉可怜的
小东西。
可是就是因为闻问和林誉航的及时,还有闻问的犹豫不绝--他足足在林誉
航楼下徘徊了四十分钟--久到让保安都会他警惕起来--而这个时候,林誉
航正在另一个地方观察他了三十分钟。
这小家伙在做什么?他到底要不要上去?
终于林誉航按耐不住了,装作正好回来的样子走上前去,然后露出惊讶的
表情:"闻问?你到这里来找我吗?什么事情?"
闻问被背后突然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有点仓皇地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
:"林,林林......先生,我来,还......还标本。"
6
标本?林誉航一楞,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他有点儿疑惑,
自己在前一阵子不是被先前有关程清的记忆折腾得够戗吗,那为什么反而
自己都快不记得有标本这么一回事了?他,不是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的吗
?
不过,我记得我没有说过要他还回来。呵呵,是的--这些都不是我所需要
的了。
林誉航心里颇为复杂地接过了标本集,暗暗做了个深呼吸,笑着开口说:"
你还特地送回来。你妹妹的比赛结束了吗?"
"结......束了,他们......是冠军。"闻问不安的脸上刹那挂上了大大的
笑容,满脸的自豪。林誉航心里有点儿嫉妒--呵!相亲相爱的家人啊!
带着有点儿劣质的想法,林誉航又开口道:"那还真不错。那么,你现在还
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闻问心里咯噔一下,颇为敏感的他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还有别的事
吗?当然没有,可是......我到底要说什么呢?我来找他干什么呢?
闻问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瞬间被全盘否定,对啊,他来干什么呢?
"没......别的事,了。"闻问垂下头,扯出个笑,"再见。"
于是拖着步子转身走去。
"等一下。"林誉航突然叫出声,皱了皱眉看着他,"今天......我请你吃饭
,上次你家的饭很好吃。"
闻问猛地转过身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光彩:"真......真的?"
"......恩。"犹豫了一会儿林誉航才答应道。
不知道怎么,林誉航似乎觉得自己卤莽地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闻问笑眯眯地乖乖地坐在林誉航的车上,林誉航看着身边闻问小脸上光芒
四射,不明白这样到底有什么值得那么开心的。刚才看见闻问听到自己的
拒绝后,厚厚镜片后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小脸愈发苍白,抿着嘴唇颤颤
悠悠地告诉自己没事,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什么欺负弱小的大恶人。心里泛
出莫名其妙地慌张,便急忙留住了他--真是的,难道自己连拒绝的本事都
没有了吗?这个闻问还真是不简单......恩--在某个方面肯定是。
去哪里吃晚饭呢?林誉航拿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脑子里搜寻着一家家
店名,突然灵光一现,转头道:"闻问,你满十八周岁了吧。"
闻问一脸疑惑:"我......已经......二,二十一岁了。"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
"那么,我们去一家咖啡酒吧吧,里面有套餐,味道不错。"那个地方自己
已经有好久没有去了,想必他们肯定会"想念"他吧--他们那些恶质的人总
是以捉弄人为乐,不知道看见这个小家伙会有什么反应。
"好,好啊。你决......定就好了。"闻问虽然有点儿惊讶--他从来不认为
自己会适合这样的地方。
"真乖!"林誉航伸过手满意地揉了揉这个听话的男孩的头,却又一下子僵
硬住--这是他原先最喜欢对程清做的动作吧。
该死!
"你......你是不是知法犯法诱拐未成年人?""水声"老板廖泽声穿着眩得
过头的闪亮的套装站在吧台后面,一只手指着那个刚被林誉航带进来的毛
茸茸的小家伙。小家伙有点不知所措,倚着林誉航站着。
廖泽声英俊的脸上写满无奈:"阿航,如果这个小孩儿是你工作上的当事人
的话,请不要在我的酒吧里谈公事--让那个老找我麻烦的条子抓到我就惨
了。"
林誉航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这个好友,又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小家伙,说:"泽
声,看来你的眼力是越来越差了,他已经二十一岁,足岁也到了二十,绝
对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廖泽声满脸怀疑地看了林誉航一眼,然后将头凑近闻问,吓得闻问一动一
不动,然后伸手指了指远处玩色子的一群人:"你看,那群家伙也是二十一
岁左右,我看不出他们和这个小家伙有什么共同点。"
林誉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那些是不良少年,泽声,你应该看点正常的东
西了。否则你的酒吧真的会变成酝酿犯罪的温床,那个条子找你麻烦也是
罪有应得。"
廖泽声却似乎真的在思考点什么,林誉航又摸了摸闻问的头,说:"我去和
织缘打个招呼,你好好招待他。你等我一下,我和别人去打个招呼。"--最
后一句是说给闻问听的,然后就离开。
闻问伸出手在林誉航身后的空气里抓了两抓然后颓然放下,转过头来对上
那个叫"泽声"的的酒吧老板一脸恶作剧的眼神,不由一阵哆嗦。闻问看到
这个衣着"怪异"的男人表演样的说话就略有不寒而栗,总觉得他不是什么
好人--尽管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而廖泽声则是在想,林誉航话里的"好好招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以前他
们五个兄弟无恶不作,代号也叫"好好招待",而当然,真正的好好招待也
不无可能,那么--这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带着这个见了我哆嗦得跟黍粒
一样的单纯小家伙把林誉航当成了救命稻草--如果是真的好好招待,林誉
航是不会把他带来我这里的吧。嘿嘿,还是"好好招待"一下这个可爱的孩
子好了。
廖泽声眯着眼睛尽量作出和善的样子:"嘿,你想喝点什么?"
闻问警惕地看着他,挤出两个字:"软饮。"
廖泽声一挑眉头:"不好意思,我们不经营单独软饮。你不会喝酒吗?"
才不会,你骗人。林先生说你这里是咖啡酒吧,还有套餐!不过当然没有
说出口。
廖泽声也明白这小家伙一点也不笨,却还是接着问:"你还要什么?"
闻问皱了眉头想了想:"好......好喝的。"
"好喝的是吗?"廖泽声眼神一亮,"好啊,肯定‘好喝'。"
说着,拿出一瓶开封不久的龙舌兰还有一瓶雪碧:"Tequila-pone很好喝。
"还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廖泽声有一双漂亮的手,拿出两只漂亮精致的Libby酒杯,分别精准地倒入
一盎司的龙舌兰,然后打开雪碧,沿着杯壁缓缓注入,气泡沿着杯壁慢慢
往上冒,实在很好看。等到水平线差不多到了杯子的中点,廖泽声又拿出
两块杯垫盖在杯上,迅速地拿起又"砰"地震在桌面上,里面的气泡刹那充
盈起来。
廖泽声将一个杯子递给闻问,一个杯子自己拿着,一昂头就一口饮完。然
后鼓励地看着闻问:"嘿!这玩意就是这样喝,很好喝!快!别让气泡没了
!"闻问虽然对这样的喝法有点儿怀疑,但是却照样鬼使神差般地那起被子
一口饮尽。
甜甜的,味道还不错--虽然好象有点儿辣。
闻问点点头。
廖泽声笑了:"要不再来一杯?"
"喂!你这家伙!给他喝了什么?"一个声音出口阻止。
当然是林誉航。
当林誉航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闻问将什么东西一口气咕噜喝完的
样子,内心大叫不好。
"林......先生。"这时候闻问才开始觉得似乎有点儿头晕。
"喝什么?他说要好喝的呀!我觉得Tequila-pone挺好喝的呀!"廖泽声无
辜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你给他喝龙舌兰!"天哪!林誉航很怀疑闻问的酒量。
"真......真的还,不,错--"闻问抬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林誉航,不过最后
一个字跟随着砰嗵一声的栽倒在吧台上。
"喂!别醉过去!"
林誉航用手臂将闻问从吧台上来起,恼火地看着嬉笑的廖泽声:"欺负一个
小孩子干吗?"
廖泽声无辜地说:"不是你说‘好好照顾'的吗?"
"我--"林誉航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话里的确有歧异,"好吧。你小心那
个条子,我带他回家。真是麻烦!"
"喂!大律师,你今年怎么那么没市场,竟然和一个小孩子到我这里来骗酒
喝。"
天哪!我竟然忘了和May的约会!林誉航一个头两个大。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林誉航把闻问夹在腋下,头也不回,潇洒地挥挥
手。
真是一个乱糟糟的平安夜!
"喂!我的酒钱!"
身后人大叫。
7
"林......林先生,你,你说,说,今天到底是不是中......中秋啊,
为......为什么,月亮,那,那么大啊......"闻问醒得倒是及时,刚被林
誉航一把扔进了车后坐,就因为头撞在玻璃上被惊醒了。
可惜在林誉航看来,这小家伙还不如一直睡下去要来得好--因为自从他醒
来,就媲美唐僧地念念不休,一点也看不出因为结巴而少言寡语的样子--
或许就是因为平时说得太少,现在才会宣泄出来的吧。林誉航看了下反光
玻璃里闻问眼神迷离地东倒西歪,不禁好笑。
"林......林,你,你在......不在?"小家伙等不到林誉航的回答,似乎
突然害怕起来,声音细细地叫着。
"我在我在。"林誉航咧嘴笑了一下,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今天不是中秋
是平安夜,你看到的那个不是月亮是路灯。"
"不......不对啊,是,是......月亮......"闻问扒着窗稳住自己晃动的
身体,脸上的红晕泛开,"因为,因为......我和林,林......吃饭,所以
......呵呵......"
什么吃饭,不过......或许给他先吃点饭,就不会醉成这个样子。不过这
小家伙......喝醉了说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肉麻,竟然连月亮这么老土的
东西都出来了。
"林......林?你在哪儿?"再次没有听到林誉航的声音,闻问又开始着急
起来。晃着手乱摸。
"我在这里。"林誉航再次开口。
"哦。"小家伙一听到林誉航的声音便立即安静下来,"我说......林,先生
......你,你,你真的是......是个好人。"
"哦?"难得有人说他是个好人。林誉航对这个赞扬喜忧参半,如果有人说
他在法庭上是个好人,那他就多半被认为这是反讽了。
"要......要是,我能,一直......都,都和你......在,在一起,就好了
。"
闻问在身体再次倒下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惊得林誉航身体僵住。林誉
航对于这句话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儿大了。他知道闻问对自己是有好感,或
许除了对自己名律师的身份外还有些介乎同**恋之类的感情--他好歹活了
二十六年,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同性对他表白过,可是,只有这一次,他
紧张得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而不能如同拒绝他人一样轻松地拒绝掉这个小
鬼--当然除了一个人外,程清,他拒绝了他,可是最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情......不,这干我什么事,都是学校!学校不好!不......不干我的事
情!
林誉航的脑子混乱起来,不明白为何总是轻易地被程清的事情所控制。他
狠狠地垂了一下方向盘,加速向前开去。车子却在一个拐角处不幸和互栏
擦撞。
"Shit!"林誉航把车子停下来,不小的冲击将趴在后坐的闻问撞到了地板上
,林誉航一惊,赶紧打开后门把闻问拉出来拍醒他。
"你没事吧?"林誉航查看他是否有外伤。
"呜?"一下子闻问醒了大半,晕乎着脑袋眯着眼睛。"怎......怎么了?"
林誉航一阵苦笑:"看来今天我们要走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不......不要!我,我......去你家。"闻问睁大着眼睛似乎清醒地不得
了,像个树袋熊似的紧紧抱住他,突然又一个转身趴在地面呕吐起来。
其实到了此时却是更加坚决了林誉航送他回家的决心:"你喝醉酒现在又吹
了风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烧什么的,还是让你家人照顾你比较好。"说完伸手
拦了一辆车将闻问塞了进去。
林誉航凭着好记性找到了闻问的家敲开了门。
闻阅打开门一楞,然后转身叫:"妈妈,你来处理一下,哥哥一身酒臭。"
闻母急急地跑出来,看了昏昏沉沉的闻问似乎很吃惊:"这孩子从来都喝酒
,今天怎么......"
"对不起,是我带他去的酒吧。"林誉航将手中的闻问交还给闻母,颇有礼
貌地致歉。
闻母一笑,抬头道:"还是劳烦你送他回来。这也好,应该让他到处走走。
进来喝杯茶吗?"
"不了,我还有约。我告辞了。"林誉航一笑,转身。
"林,林......别,别丢下我......"身后闻问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林誉航
一皱眉,却仍然大步走开。
"阿航,你又换了房子?你在那里住了不到五个月!"程尹接着林誉航的电
话简直大叫出声。
"没关系,那房子我都没有怎么装修过,而且那块地方的房价最近涨地很厉
害,找到了合适的买家也可以赚不少钱。"
"哦?那你现在的房子在哪里?"
"在YOGI的B座。"
"好地方!可是你现在还有钱买那里的房子吗?"
"我买了小户型的,反正就一个人住。"
"我保证你住不到四个月,那里大富大贵,听说不少富豪用来安插**,小
心搅进莫名其妙的案子里。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一向来喜欢宽敞的环境
,上次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你都嫌小,这次怎么甘心守着五六十米的房子过
日子?"
这句话让林誉航皱了皱眉,为什么呢?因为比较温暖,有......家的感觉
。可是又为什么这么想呢?他很清楚--是因为闻问他们一家--现在,内心
的某种想法发疯似地挣扎起来,似乎急于想用什么东西把它添满。林誉航
不想在内心添加什么东西,那么,就让内心的空间变小一点吧。就是那么
幼稚的想法,林誉航找了个那么小的套房--当然,他也不能否认,搬家的
重要原因是,他不想再遇见闻问--那个总是让他想起程清的男孩。
没有听见林誉航的回答程尹也不追问,只是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阿航,
听说你的爱车被送进了修理场,是出了车祸还是怎么了?"
"没事,一不小心的擦伤。"
程尹停顿了一回:"阿航,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如果还是老是想着程清的
事情的话,我真的建议你去洗脑算了--如果可以的话。但是如果是因为其
他的事情,你应该要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无论是封闭自己的感情或者是
任由他爆发都是很不明确的。"
林誉航哈哈笑了:"尹哥,你是在揣测我的内心?说的话好象一个心理医生
!"
"切!你别忘记我去年考出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少来!听说现在国内的心理咨询师多半良莠不齐,鱼目混珠素质低下。"
"阿航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对我指桑骂槐!"
......
挂下了电话,林誉航用手搓着脸。其他的事情?有吗?那个闻问,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总是混在一块儿出现呢?
那个喝醉了酒,脸上带着红晕的,嘴唇小小红红的,眼睛大大的闻问,是
吗?
他记得自己最后在出租车上,似乎差点做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
闻问?你是那个"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是,那我搬了家,的确是明智的决
定。
8
其实在林誉航急于搬家的这段时间里,闻问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这样的情
况,虽然闻问多少有点猜测到,但一直都以为这或许没有真正发生的一天
。
闻阅的生母找上门了。
她要闻阅的监护权。
闻阅气愤地一走了之。
好几天了,闻问都发现闻阅不太对劲,晚上回家比平时早,脸色比原先阴
沉得多。问她是为什么,却只是说最近老师说不用训练了--其实闻问并不
知道这个厉害的小妹在学校里到底是训练些什么,不过他一直认为闻阅每
天受"训练"才是件正常的事情。于是,在情况在若有若无的不对劲下持续
了一个星期的时候,闻问终于鼓起勇气,打算为最爱的妹妹豁出去一回,
到她的学校和班主任谈一次。
"我......老师,我,我想问,闻阅,我,我妹妹,她最近有,有什么不对
劲,的,的地方。"闻问坐在闻阅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憋足气问出这么一句
。
严肃的中年女老师皱了皱眉:"其实我本来也想和你们家人联系的。闻问最
近几乎每天下午都不上课,只说是有个外校的补习班。可是我看着也不像
--她上课最近走神的厉害。"
闻问心兀的紧张起来,睁大眼睛听着。
"本来还以为是早恋--因为最近一次闻阅连年级第一的名次都没有保住--其
实我们都知道,这对于她这个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老师喝
了口茶,抬起头看着闻问,"但是后来学生和其他老师都发现闻阅不止一次
地在附近的饭店,咖啡吧出现,而和她在一起的都好象是一个女性--具体
她们是不是一个人我们当然不知道。出于谨慎,我本来就应该和你联系的
。"
老师看见皱着眉头紧张的闻问,做了个安慰的笑容给他:"虽然不知道闻阅
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那么聪明,而且又有你那么细心的哥哥
,相信不久闻阅就会没事的。"
是真的会没事吗?
闻问走在闻阅学校的路上,瞥了一眼没有闻阅在的教室,心里不知深浅地
担忧着。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阅阅,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闻问硕大的风衣外套在冬天的冷风里微微颤抖着,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地蓬
散开来,很臃懒的样子。
闻问叹了口气又迈开了脚步--却有了意外的发现--他看见了闻阅,和那个
女人--那个女人......
闻问深吸了一口气,使劲跑过去,大叫:"闻阅!阅阅!"
女孩正在和那个女人争论些什么,却不料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哥哥,不免惊
慌失措。
"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闻问的目光却已经被那个中年女性吸引住了,衣服华贵,仪态端庄。
更重要的是--很像,真的很像--和闻阅。丹凤眼,瓜子脸,一模一样。
是的,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闻问的手轻轻抖着。
"你......当时,在,在......幼,幼稚园门口......"闻问喃喃地说出这
句话。
女人显得有点儿惊讶,笑了笑:"你的记性真好,当时你也不过就十一二岁
。你就是闻家的那个孩子,闻问?"
"我,我是,是的。"闻问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是,闻阅,
的......的生母?"
"是的......"女人仍然温和地笑着,闻问的心里却如同出现了一颗炸弹。
"哥哥!"闻阅大叫起来,睁大眼睛惊恐地扯着瘦小的闻问的受臂,"你在说
什么!你在说什么!"
"阅阅......"闻问抓住闻阅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像个大哥的样子,
却又被突如其来的责任感弄得恐惧起来--虽然闻问要比闻阅大六岁,不过
很久了,都是闻阅关心闻问的不是吗?
闻阅却突然放开了闻问:"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骗我,你!
你这个大坏蛋!"
说完转身就跑了。
"阅......阅阅!"闻问在身后叫着。
"对不起,我能和你谈一下吗?"女人突然叫住打算追人的闻问,"我想和你
谈一谈闻阅的抚养权的问题。"
闻问一辈子从来都没有那么有气势过,他直视那女人:"你......让闻阅,
很,很困扰。请......请你不......不要再来找,找她了。她,她是闻
家......的,的孩子。"
说完闻问转身去追闻阅,可惜闻阅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闻问回了家,等到了晚上八点还是不见闻阅的身影,这时候才真正着急
起来。
"闻问,你妹妹是不是今天又开始训练了啊?"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闻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说的是:"是......的。"
然后突然跑出房间打开了门:"妈妈,我......出去,一......一下。"
闻阅,你别出事呀!
当"水声"老板廖泽声看见那个当时被他灌酒灌得惨兮兮的小家伙颇不怕死
却可怜巴巴地再次出现在他的酒吧的时候心里颇为惊讶。
"老......老板,酒......"小家伙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吧台前的高脚凳,阴
郁的脸上开口就是这么句话。
廖泽声盯着闻问颇为幽怨的脸一会儿,然后看了下手表:"小孩儿,现在已
经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闻问抬头迷茫地看了眼廖泽声:"老......老板,真,真有趣。不......做
生......意。"
廖泽声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好狠!没想到尽管是个小结巴说话却真不
留情。他廖泽声还不是关心他,不料却好心没好报。
可怜的闻问被莫名地认成了狠角色。
"你,要喝什么。"
"好......好喝的。"一模一样的回答。
廖泽声的嘴角再度抽搐,以为闻问仗着林誉航的照顾来无辜找茬。
"上次你不是喝醉了?还要那个好喝的吗?"
这么一回答,闻问才从恍惚中清醒回来。
对哦,上次,上次和林誉航在这里喝酒,醉了以后林誉航还送我回家。最
后我还说了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话。......不过,之后就没有再见面了
。
呵呵,我说永远和他在一起诶!呵呵,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吧。自从遇见了
林誉航,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喜欢律师了呀。要不是我是个结巴,我说不
定也会是个律师呢!闻阅也说要当律师,可是现在却先陷到法律案子里去
了......但是闻阅她到底跑哪里去了呢,我已经找了她四个多小时
了......
闻问的思绪又飘得远远的。
廖泽声终于看出这个孩子的不对劲,低头问:"喂!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
休息一会?"
闻问抿着嘴巴摇摇头。
"那......要不要叫林誉航来?"看上次这小子一副黏着林誉航的样子,应
该是很信任他的吧。
闻问顿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样子像小狗似的可怜。
"那你要不要吃什么?"廖泽声摸了摸闻问的头,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东
西,"椰奶怎么样?"
闻问的眼睛里难得地冒出一鼓怒火:"你......说,没有的!"
还真记仇!
不是记仇,是恰好心情不好而已。
"今天有了。"好声好气。
"不要!"瞪着圆古古的眼睛,坚决果断。
忍耐!再忍耐!
"那你要什么。"
闻问歪着脑袋想了一回:"啤酒。"不会醉。
廖泽声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哦!原来是有不能说的心事啊!
9
有一次,程尹学长在廖泽声正美孜孜地品味顶级俄罗斯Beluga鱼子酱的时
候匆忙将其拉去参加一个学校的联谊会,]。等回过神来,廖泽声黑着脸阴
沉地一字一顿说,学长,我这辈子有三大不能容忍的事情,第一,是打断
我品味鱼子酱的美好时光;第二,是将我的成绩单给我老爸看到;第三,
是再我做爱的时候让我去干什么狗屁别的事情,学长屡次犯我第一大忌,
这次我忍无可忍,学长,看招!说完飞过去一只尚握在手里的贝壳汤勺。
可是,不知道林誉航的几大忌讳是否和自己有相似之处--别人都说"己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