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与小结巴 by 秋之红叶【完结】(7)

2019-05-31  作者|标签:

你的事情。"然后再闻问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

闻问抬起头,眨着眼睛犹豫了一下,迅速而轻快地在林誉航脸颊上印下一

记轻吻,微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晚安。"林誉航吃惊得很,看着纯

真地笑着的闻问,压制下深吻的冲动,便下楼料理那两个"不受欢迎的人物

"。
闻问看着林誉航的背影,回想混乱而甜蜜的一天,感受到一切似乎如此不

真实,抓了抓发头,便向浴室走去。
可别再乱想了。刚才打电话给母亲,家人都着急得要报警。明天回家还要

好好抚慰他们呢。

"你们两个定好客房了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去?"林誉航坐在沙发上,

给自己点了支烟,老实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Johny惊讶地睁大眼睛:"阿航,你是不是太过分!美人抱在怀,媒人拆桥

去。你好忘恩负义!"
林誉航一扯嘴角,邪邪地笑:"你算哪门子的媒人。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来

救人,竟然到现在才飞过来,你差点见到的就是我和闻问的尸体,还好意

思说!"
Johny懊恼地挠着一头金发,看了一眼玩弄着打火机视若无睹的Willian:"

还不是Willian......"
可话还没说完,下半句就被Willian狠狠的一瞪给逼了回去。耸了耸肩示意

无奈。
林誉航呵呵笑:"有时候还真想不通,你们到底谁才是学长。你这嚣张的家

伙竟然被Willian压榨得如此厉害。西点不是只有学长欺负学弟的份的么。

"
林誉航没有注意到,他说这话时,Johny一直盯着Willian看,眼神无奈,

而Willian则极力回避着他的目光。
"你们要睡这里我不反对。可这里只有两间客房。我的卧室先让给了闻问。

你们两个一起睡么?"
"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好了。"Willian站起身径直往房间走去,留下林誉航一

脸愕然,和Johny一脸无奈。
林誉航转过头看着那颓然的家伙:"你们一定是发生过了什么,我和

Willian已经有近一年没见,到底是怎么了。原先那家伙脾气再坏也不至于

如此。"
Johny扯动嘴角:"好了,别问了,兄弟。再等一段时间吧。你迟早会知道

。"
闻问以为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将一夜无眠,不料睡得什么安坦。第二天早

上起床已经是八点,而九点自己就又一场考试,看着闹钟实在是有点胆战

心惊。
到了楼下看到桌上已经放好了面包牛奶,三个男人似乎啃得津津有味。
林誉航看见闻问下来,帮闻问拉开椅子:"我刚想上来叫你。考试开车去差

不多要十五分钟,又怕路上堵车。昨天晚上睡得好么?"伸手捋捋闻问一头

乱发。
闻问笑着,说:"很......好。早安。"
于是就在桌子边上坐下。但是却惊讶地发现昨天有声有色的两个人今天竟

然沉默地不发一言,神游太虚。
闻问看着林誉航好奇地眨眨眼睛,林誉航也是一笑。两人相当默契。

其实林誉航这个早上也是一脸哑然。
林誉航一向睡象不好,与Villian同床而眠不知不觉就把整个人向温暖的源

头靠近过去。到了早上,甚至将自己一条腿压在Villian身上。迷糊中只听

见Villian软软地说了一声:"不要闹,Johny。睡觉。"轻柔的一句,却听

得林誉航毛骨悚然。
虽然他知道在西点的时候,Johny也常到Villian的营房去同床共枕,为的

是避开室友和女学员的亲热镜头。自己本该不要多想,可脑子里似乎无论

如何都觉得似乎有异样的地方。Johny在四年级的时候"晚节不保",终于被

学校扫地出门,之后两年Villian独自在学校度过。Villian进西点原本是

有"将来当西点校长"的宏大愿望的--当时,十八九岁的孩子总是踌躇满志

,可是后来似乎经历了一些事情,而让Villian不再留恋荣耀的步兵头衔--

那些事情的直接后果就是Johny被开除。当一年半后Villian毕业后,便进

了某个野战炮兵部队--野战炮兵部队只需要服役两年就能让他获得自由之

身。到现在,时间还剩下大半年。
Johny在离开西点的这三年里,去了牛津读书,林誉航也没有听说过Johny

与Villian私下有什么频繁的来往,可如今看来似乎......
林誉航十分好奇,可是又不能明问。

闻问喝着牛奶皱了皱眉头,却依然小口抿着往下咽。林誉航看到,问:"怎

么了?不喜欢喝牛奶吗?"
闻问抬起头,有点意外。自己是一向不喜欢吃牛奶的。以前妈妈为了保证

营养甚至会让闻阅捏着自己的鼻子往下灌,于是终于有一天,闻问的胃终

于不堪忍受。将胃里的东西统统呕吐出来,让妈妈惨白了脸。为此,闻问

足足一个礼拜没有胃口吃东西。
Johny和Villian终于从太虚中回过神来。
Johny看着闻问的样子哈哈笑:"不好吃的话就不要吃了吧。你这样子和

Villian真像,看他多诚实,现在正捧着咖啡,也多亏如此练习得我泡咖啡

的手艺如此精湛。"
Johny似乎故意对着Villian越来越冰冷的脸色视而不见。林誉航和闻问看

着面前诡异的情形毛骨悚然。
Villian用右手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Johny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桌子上的碗具打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英

俊的脸上青经突起,眼睛喷火:"够了Villian!我受够了!我们到底做了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要我这样窝三躲四!我的演技都能拿奥斯卡金项

奖了!谁都要瞒,谁都要骗,连最好的朋友也要!你累不累!四年多了!

原来你说阿航因为程清的事情对同性恋有排斥,所以我乐意听这个借口,

就瞒了,可是现在呢?Villian,求求你再给我个借口吧。Villian,我累

了。或许我们还是分开一阵子比较好。"
Villian不发一言地盯着他,眼睛里有愤怒,有苦痛,有哀伤。
Johny看不得Villian如此难过的样子,可最终还是忍下了。他像要将

Villian的容貌紧记入脑海似地盯着他看了十几秒。转身拿了衣服开门走了

客厅里是一片狼籍,狼籍的不仅是地板和桌面,也有客厅里三个人的内心


Villian低着头不说话,漆黑的头发也挡住了他漆黑的眸子。或许是在隐藏

自己的情感。
闻问小心地呼吸着,气息微弱地连自己都要感受不到。
林誉航怔了许久--被从Johny口中爆出来的那个人的名字,程清。
"闻问,吃好了吗?我们走了。"
闻问眼神迷惑,终于张了张嘴,说,好的。
林誉航转过身:"Villian,我送闻问去学校,你自己看着办。我等下直接

去事务所,晚上再回来。"
闻问转过头也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林誉航迈出了屋子。

在林誉航的车上,尴尬冰冷的气氛也没有再热起来,两人各有所思。
林誉航知道自己遗漏了一部分的记忆。什么记忆呢?林誉航知道程清喜欢

自己,然后自己拒绝了。之后他就死了?因为生活压力和学习压力而死?

林誉航一直不去回忆着些事实,一直到遇见了闻问。可是,他现在疑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遗忘的半个学期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问在车上一直拨弄着书包上的钥匙环。昨天晚上林誉航将一串钥匙交给

了自己,自己是止不住地欣喜,感觉自己就像是入住了林家的主人。可

是......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他看到了Villian。四年多。Villian和

Johny在一起四年多,还是没有办法公开彼此身份,就像是两个地下工作者

。自己呢?父亲怎么办,母亲怎么办?他能躲在林誉航的身边不去管不去

想吗?父母又将如何面对四邻八舍?还有那个叫"程清"的人,到底是怎么

回事?林誉航原先是排斥同性恋的,可是现在为何又......?
......
问题像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闻问转头看着仍旧沉思的林誉航英挺的侧脸,内心是迷恋,是担忧。

车子停在了校停车场。
"林......,"闻问仍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昨日才确定关系的男朋友,"

我,今天......晚,晚上回家。拿......东西。"
闻问挤出微笑看着他。
林誉航转过头来,看到的是闻问一脸伤感的微笑:"好的。让你父母放心。

要搬东西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闻问点点头。林誉航拉过闻问,将他小小的脑袋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轻轻

揉着。
闻问抬着头,用圆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惶恐,似乎这个昨天他才拥

有的男人不久就会不再属于他。
林誉航看着闻问的鼻子泛着红,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干什么呢?"
闻问不说话,眼眶却红了。大大的眼睛里开始凝聚泪水。死抿嘴唇,不让

自己流眼泪,却仍就盯着他。
林誉航心里一疼,把小东西拥到怀里轻轻拍着,闻问不说话。
林誉航抬起了他的脸,唇轻点在他的脸颊,最后终于便成了一个**的深

吻。

喘息过后,闻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打开了车门。
"好好考试。"林誉航在身后叮嘱,最后又加了一句,"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
不知道最后一句是对谁说的。
闻问走到门口,再转身,林誉航的车子已经离开。有点颓然地转过头,只

见班长正跑过来。
班长是个矮个子的女孩,其貌不扬,工作起来却极有手段。闻问有些畏惧

这样个性的人,极少与她交往。
"闻问,你前天晚上还有昨天都到哪里去了?你父母很着急,昨天找了你一

天,现在都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女孩望了一下门口,"刚才你从那辆车

上下来?"
闻问心一惊,恩了一声,然后说:"我们,走。"

等闻问到了教师办公室,父母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连闻阅也是。
班主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对班级实在不甚关心,平时总是神龙见首

不见尾,可是此刻竟然出现在办公室中,可见这件事情也是引起了相当重

视。
不就是一天没有消息吗?闻问有点惶惶然。
闻问以为自己会受到父母的质问,没想到母亲只是展开了紧皱的眉头,说

:"你这孩子真是,去朋友家玩的话也该打电话过来。"
班主任笑着说:"闻问一向来十分有纪律,连上课都很少迟到。恐怕也正是

因为太有纪律了,偶尔的不规整才让父母大惊失色吧。"
"对不......起。"闻问抱歉。
闻父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闻问,你前天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闻问一怔,眨了眨眼睛,着实不知道要怎么说。在昨天以前,他大可说是

去林先生家住了,可是现在做贼心虚,反而不敢明言。想着,惨白着脸。
闻母悄悄用手肘推了一下闻父,笑了笑:"没关系。那么闻问,今天晚上回

来住还是住在朋友家?"
闻问突然恍然大悟,竟然有想笑的冲动。秘密。这个家庭秘而不宣的另外

一个"秘密"。就是这样,家庭才保持了平和的状态。
现在,彼此都有了一个所谓的"秘密",于是,母亲才会是这么一个态度。
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但是如果母亲父亲这么认为的话,也没有关

系......就当做不知道吧。

"我,不......不回家了。但是,回家拿......拿东西。"
"好。"闻母点了点头,"快去考试吧。时间不早了。"

考试结束是在中午的十一点,闻问走出了教室,一个人沿着路逛荡着。现

在是冬天,刚过了元旦和圣诞,街道店铺的玻璃橱窗上还粘着些白色的字

迹花纹。
有一个店铺名称叫做"小布舞曲",专门买进口的各种娃娃,在这个城市相

当有名。店铺里的娃娃十分昂贵,便宜的是国产的珍妮,美国的芭比,有

些只要一百左右。贵的有日本的Blithe,还有SD娃娃,都在千元以上。
在自己初中的时候,刚上小学的闻阅偶尔发现了这个店铺,便总是往里面

张望。闻问看着就知道闻阅有多想买一个。在那年冬天的时候,闻问发现

闻阅的书皮包的就是Blithe的样式,于是自己便将所有的压岁钱拿出来,

加上卖掉的单车,去给闻阅买了一只。拿回来的时候放在闻阅的床头,早

上起来闻阅高兴得难得放下酷酷的形象抱着闻问打转。闻问却显得比她更

高兴。只是后来父母奇怪怎么会少了单车,这才又好气又好笑,说,要买

的话,可以跟我们讲呀!干吗把车子卖了呢?闻问笑着摇头,即使父母再

说要给他买车,他也不愿意。从此也就再也没有买过车子了。

闻问看着橱窗,微微笑着,风吹过来,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
闻问叹了口气,转过身,想往前走。
"砰!"的一声,竟然有个人从天而将落在了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
闻问一抬头,看见二楼的窗户开着,便想这人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吧。男孩

抬头看了看窗口,眼神慌张。想爬起来,却扯着嘴,似乎伤了腿。
闻问想问他是不是还好,却看见楼上窗口有个男人探出了个头来,狠狠低

沉地对身边的人说:"把他抓回来。我要这小兔崽子好看!"
闻问一听大惊失色,没考虑多少一把拉起那个男孩就往前跑。
"你慢点!"男孩瘸着双腿还喊着。从声音看来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吧。
再慢你就倒霉了!闻问转过身,将男孩的一只手臂架在脖子上,向前跑去


闻问打量着这个男孩,染得一头金灿灿又红彤彤的头发,根根倒立,也不

知道用了多少发胶。左耳从上到下穿了三个耳钉,一身漆黑闪亮的皮衣皮

裤,似乎身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不良少年。
肯定是惹了麻烦别人追吧。
闻问内心暗暗叹气。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没有追来。或许是觉得光天化日下会被警察干预,
等到闻问停了下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林誉航家的小区里。
"喂!你带我去哪里?"少年问道,眼睛骨碌转溜着巡视这个小区。
闻问对他笑了笑,便拉着他进了那幢楼,按下了电梯按钮。
也许是因为少年过分的奇装异服,门口的报案还很是不安地打量了两人一

番,直到少年狠狠地递过去一个白眼。

门"哐铛"被打开。
闻问把少年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奔跑了许久,兀自喘着

气。
客厅还是一片狼籍,Villian离开时并没有好心将这里打扫一下。
少年扯着嘴角笑:"你家?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难道发生了美伊战争?"
闻问没有说话,站起来将碎碗捡在一起。
少年瘸着腿站起来,眼睛忽闪着灵气:"你家真大。"
闻问拿过垃圾桶,抬头问:"你......叫什么,名,名字?"
少年惊奇地瞪大眼睛:"怎么?你会说话?刚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哑巴!"
闻问笑了笑,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认为了。
"你叫......什么?"闻问又问。
"斐俊。"男孩回答倒,又嗵地坐了下去,皱着眉头抱着右腿膝盖嘟囔,"好

痛!那个该死的!"
闻问看着这个男孩觉得十分有趣,明明是个长相清秀漂亮的少年,偏偏要

装扮成这个样子,难道是青春叛逆期吗?
"我......去拿,拿药箱。"

闻问并不知道药箱放在哪里,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找出来回到客厅的时候

,正看见斐俊正拿着林至俊的照片。看见闻问回来了,就指着照片上的人

问:"他是谁?怎么都是他的照片没有你的照片?"
闻问皱了皱眉头,这个男孩太没有礼貌。
"房子的,的......主人。"
男孩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那你怎么会有他的钥匙?"
闻问脸红了红,没有说话。男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是**,你们

同居!"
闻问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这男孩实在是太不客气!
"我知道啦,你们今天早上吵架,所以才乱七八糟!......"
闻问不理会男孩的聒噪。将药箱打开:"你,坐好。"
男孩倒还听话,坐好。闻问想把男孩的裤腿卷高,无奈却无济于事。那黑

色骚包皮裤太贴身。斐俊的伤口被扯到,疼得咧牙扯嘴。
闻问想了想,说:"脱......脱掉裤子。"只有这样才能触及膝盖。
斐竣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也"噢"了一声,就乖乖脱了长裤。

这一脱,却是闻问第二次被吓到。
他......他竟然穿着条黑色**的丁字裤,里面的分身若隐若现。
那......那是情趣内裤吧......这能称做裤子么?
这个男孩......
闻问呆傻地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或许,这

样的男孩还是让他自生自灭比较好。
林誉航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一个陌生的男孩儿左在沙发上吊儿郎

当,只穿着条黑色的情趣内裤,长裤褪到了小腿处,右膝似乎受了伤。闻

问则一脸茫然,见林誉航进来,便转过头来看着他,神情尴尬。
这男孩看起来稍微比闻问小些,难道是同校的同学?林誉航皱了皱眉,当

今是世风日下,难道这就是L大培养出的高才生?呵呵,这到有趣。
男孩看着进来的人眨了下眼,还没等林誉航和闻问说些什么,便喳喳地开

口:"我知道你是照片上的那个,你的同居人。"
林誉航嘴角抽动了一下,哪来的怪孩子。
看在闻问的情面上,硬扯出了嘴角微笑着说了声:"你好。"便转头问闻问

道:"考试结束了?"
闻问点点头,林誉航摸摸他的头:"这位是你的同学?"
闻问尴尬地一笑:"不是。"
也幸好不是,他还不想L大沦落止此。
"朋友吗?"
闻问刚想开口。斐峻解释到:"是他救我回来的。我刚才被别人追。"
林誉航心里咯噔一下,别惹上什么麻烦。
"怎么,做了坏事了?"林誉航给自己倒水,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没什么坏事,就是赌输了没钱付帐。"男孩自己拿过酒精棉给自己消毒,

一边扯着嘴。
林誉航差点被凉水呛到。果然!这个孩子不是个好玩意。
闻问听的也是胆战心惊。怎么有这样的少年呢。
"那......你腿怎么样。"
"没事。"男孩扯嘴一笑,倒是纯真。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林誉航真是急着想赶他走。
男孩听了倒是怒气冲天,气吼吼又委屈地说:"我就住两天不行吗?是他拣

我回来的。我家可远着呢。就住两天,要是赶我出去我可就无家可归死定

了。"
林誉航听着,觉得这男孩的确不是这里的口音。心想又不能说什么,转头

看着闻问。闻问也是一脸的无奈,不想救回来的人竟然赖在了"自己"家。
男孩又眨着灵气十足的眼睛,喃喃道:"我还要保护我的救命恩人呢。你看

你们打架打得,客厅都这样了。我要保护他......"
林誉航听着原本是火冒三丈要把他逐出门外,可是一想今天早上的闹剧,

自己和闻问相处肯定尴尬,不如多个人来中和一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

句:"既然是闻问拣你回来的,那就闻问做主吧。"
斐俊马上将脸转向闻问,抓着他的肩膀,急急地说:"你肯定不会赶我走的

是不是?是不是?"
闻问半天没挤出个"不是"来,最后终于认命地点了点头。
闻问拉拉林誉航的袖口,低声道:"对......对不起......"
林誉航看着他这番神情,把他拉在怀里揉着他的脑袋:"说什么呢你。不要

说这样的话。"
之后的一个礼拜,日子倒是过得挺有规律。
因为期末考试已经结束,闻问倒可以过着悠闲日子,但是年关将近,闻问

便忙得自己家和林誉航家两头跑。林誉航忙着补上次"出逃"遗漏下的一大

堆任务,斐俊倒是过得舒爽,白天躲在屋子里被林誉航锁着,晚上见林誉

航要回来,便乖乖躲进自己屋子里不再出声--想也知道,那个律师对自己

没多大好感。
闻母闻父对闻问的彻夜未归并没有什么干涉,只不过他们很久之后才明白

,自己是完全往错误的方向里思索了去。

那天闻问回到林家的时候却突然不见了斐俊,感到奇怪得不得了。那个孩

子不是挺喜欢白吃白喝的么?难道就忍心这么离开。既然只是个翘家的孩

子,他知道有些孩子出现问题就是在养育方式,大部分是因为父母而不是

自身,这也不是一照一夕就改变得了的事情。虽然如此,内心总是希望能

让这个男孩至少不要惹上更多的恶习吧。出于这种过分"人本"的想法,闻

问竟然暗暗有点儿为自己高兴,可一思考自己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又

暗自唾弃了几声。想想有趣。
事实证明闻问的担心只是多余。不到几十分钟,那个惹祸精就兴冲冲地大

撞起门来,闻问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蹭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去开门,

门一开,却差点撞上了个大中药袋。

斐俊把高得能遮住半个人的中药袋子扔在地上,那一股中药清香的气味便

弥散开来。
闻问倒退一步瞪大眼睛:"这个......干,干吗?"
斐俊嘻嘻一笑:"这不是因为发现你手脚冰冷吗?林净堂里有一个方子,对

这个可好了。我每年都吃它,今年就特意帮你配一点来。"
闻问一惊:"你......你去,林净堂,干......干吗?"
谁都知道林净堂是这个地区"黑"得冒烟的地方,一般人哪敢进。何况,"你

,你......哪里来的......钱?"
斐俊不以为然,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说:"放心,这里林净堂的人可不认识我

,这里的堂子才开了一年多时间呢,下边的人可都是嫩得不行。大夫也是

没用得很。不过还好,硬件还行。药方子还是过硬的,都是秘方呢。"
斐俊拎起那袋中药往厨房走去:"钱么,自然是赌赢回来的了。"说完转头

笑,眨眨眼睛,俏皮得很。
闻问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真的是"孺子"已经"不可教"了么,听他的口气,

似乎还"混"得不是一天两天,好象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他才

几岁呀!
至于关于斐俊是怎么从这楼房里出去的,他已经没有好奇心了。毕竟林誉

航就有两个朋友功夫都练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了。所以,最多是再加一个

蜘蛛狭之类的角色罢了。
斐俊倒是放到东西转过身来一变脸色,皱着眉,一手叉着腰佯装生气:"我

还说呢,我好心帮你去配药,你倒不感谢我,还问一大堆有的没的。看你

那林誉航都没发现你体寒呢!"

说到这里,其实闻问心里多少是温暖的。至少有好几点,他没有办法对这

个男孩产生厌恶之情。第一是他既然可以自由出入林家,他也大可把屋里

的东西一扫而光。可他没有,反而安安静静地回来了。第二,闻问身体本

来就瘦得没几两肉,在冬天是一向怕冷的。可是除了自己的妹妹,这点竟

然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发现,更别说是相处没有几天的林誉航。一到冬天

,无论多厚重的被子搁身上到了后半夜都会冷得咯咯发抖。可是,这却被

斐俊知道了,这个才认识了没几天的男孩!心里不说感动当然是骗人的。

想必,这其实也是个细心的男孩子吧。第三,斐俊,恐怕也是唯一一个自

己主动结识的同龄人吧,而且,难得能相处得自然。
闻问笑了一笑:"谢谢......你,谢谢。不过,今后,别......再去那里,

好,吗?"
斐俊扯开嘴笑,瞟了一白眼给闻问,低头叹了口气,轻声说:"我才不会那

么无聊到那里去,要是被发现了......"

闻问搓了下冰冷的手,对林誉航不知道自己怕冷这个事实多少有点儿沮丧

,心里一想,似乎觉得自己是有点贪心了。难道连这么小的一点事情都要

苛求吗?不过这几天真的鲜少有机会和林誉航接触,这个同居简直是名存

实亡。晚上他回来已经快到十一二点,闻问睡眠很浅,总是竖着耳朵听着

林誉航开门,走进客厅,然后隔壁的洗澡水的哗哗声,最后一片沉寂。他

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做什么。林誉航那么忙,而自己却好象一直游手好闲

。到了早上,闻问一开始是犹豫了一会儿,却轻轻推开林誉航卧室的门,

在他的床边站立一会,看着林誉航喜欢趴着睡觉的有趣样子。然后小心翼

翼地凑上去,在他嘴角轻亲一口,然后离开。在回去自己家之前,便留下

斐俊和林誉航的早餐。
但是即使如此,闻问也以及感到足够的温馨啦。
闻问看了看厨房的闹钟,想,电话该来了吧。果然不到几秒种,铃声准点

响起。
"喂?"
......
果然,还是会很晚回来吗?闻问有点无精打采,转过头。
斐俊眼睛一亮,说:"既然你傍晚没事,那就去打工吧。我有个朋友,一定

会很欢迎你的。"
闻问有点儿疑惑,眼睛里却闪出了好奇的火花。

林誉航挂了电话,继续面对面前两个满脸好奇的看客。
"怎么了两位大侠,还有什么要质问我的?"
程尹和廖泽声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廖泽声嘻嘻一笑:"怎么敢质问?有了爱情滋润的人有格外的爆发力,我怕

自己不小心小命休矣!倒是你,干吗还不回去陪闻问?"
程尹微微笑着:"阿航,我看你最近似乎是太忙了些。放闻问一个人在家不

太好吧。"
林誉航呵呵笑:"你真当他是个小孩子?他已经二十岁了。何况家里还有一

个拣来的小男孩为伴,我忙完这阵子就好了。"
廖泽声一拍手,作恍然大悟状:"既然我的生活也那么无趣,那我至少还还

能去找闻问玩儿吧。"
"少来,你一去只会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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