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有谋 by 人五人六【完结】(20)

2019-05-31  作者|标签:


“别舔了,一会儿就掉皮儿了,你当你长得那是两根香肠呐?”一看刘正奇无意识地不停舔着嘴唇,蒋兵就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还不敢相信,但刘正奇这反应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偷腥得逞的猫,眯着眼捋着毛在灯泡底下消化食儿。
“你不会是得手了吧?”
“怎么,嫉妒了?”也没否认,刘正奇洋洋得意地伸了个懒腰,把一只胳膊枕到了脑袋下。
“我嫉妒你个屁!”
“连这你都嫉妒?!”扭了扭腰,刘正奇心情大好地打趣道,歪头看着蒋兵手中的牙刷在嘴里进进出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坏笑,“哎,问你个事儿。你和聂老大,谁在上面?”
“……我操!”愣了一下,蒋兵忽然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一方面,一嘴的牙膏沫子“噗”的全喷了出来,怪异地盯着刘正奇。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泡沫,刘正奇撇了撇嘴,意有所指地道,“距离倒是挺远,可惜持久力不行啊,一句话就泄了?”
“靠,行不行你亲身体验一下?”
“就你?”刘正奇轻蔑地瞄了一眼蒋兵下面,挑了挑眉,“没兴趣!”
蒋兵语塞,抬腿就把拖鞋甩了过去。
蒙头躲过了这一记“小蒋飞鞋”,看着对方臊得恼羞成怒的样子,刘正奇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探出了脑袋,揶揄道:“不是吧,别说你俩还没到过那步!这都半年了,你俩赶得这是牛车吧,要按常理人家孩子都出来了!”
“你还真是费心了,我俩就是坐神九,这孩子也出不来!”单脚跳着去捡自己飞出去的拖鞋,蒋兵正好听到了电视里,主持人正带着一群小朋友唱《蜗牛和黄鹂鸟》,不禁眉梢一挑,咧嘴笑了起来。
“我俩倒是没坐牛车,不过你开的应该蜗牛车吧?用不用资助你个双气缸,省得等你爬上去,你家葡萄都熟得皱巴皮儿了!”
被戳到了痛处,刘正奇翻了个白眼,哼了哼,“谁说的,我爬上去的时候葡萄成熟刚刚好!”
“哟,你家葡萄比你熟的早,你忘了?”
“你这就是酸葡萄心理!”刘正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酸?”蒋兵推了推眼镜,笑出了一口白牙,“我家葡萄甜着呢!”
房间里莫名地静了下来,就听着电视里的主持人声音软软地跟小朋友们介绍着“葡萄富含着丰富的维生素和多种氨基酸,抗疲劳助消化,小朋友们要多吃……”,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头黑线——葡萄还是吃自己家的好了。

第35章第三十五章坑爹的内容提要
话说那天跟刘正奇扯完,蒋兵还真被撩起了火,最终到底没忍住,大半夜的跑出去“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去了。第二天,他就回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转移阵地。
“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倚着门框看着收拾东西的蒋兵,刘正奇打趣道。
刘正奇早就猜到蒋兵会搬出去,如果不是自己遇到了那么一档子事,他可能早就没影了。经过聂士佳的劝说,蒋兵终于递交了出国交流的申请,由于还要进行三个月的适应培训,他十月底就要启程远渡重洋了。仅剩的这么点时间,他当然要抓紧时间跟自家爷们好好腻歪腻歪,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出国镀金其实也未必真的就比在国内高出几个等次,但对于以尽早兑现承诺为目标的蒋兵来说,这东西就像催产剂,不管肚子里的东西质量如何,至少“生”的快。
挑眼不屑地回视了一下,蒋兵回敬道:“爷我去酿葡萄酒了,你就加油往树上爬吧!”
“葡萄酒是那颜色?”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毛,刘正奇咧开了嘴,“可别过期长毛了,你小心喝坏肚子!”
“什么葡萄酒?”过来帮忙搬东西的聂士佳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脸不解地问道。
蒋兵窘在当场,而刘正奇则直接笑抽了过去。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没有那么一点落寞是不可能的,不论是房子还是心里,都好像空了一块,怎么样都填不满,让人不知如何消解。
直直地盯着墙上一刻不停的表针,刘正奇在等,等待卫虎的回应,等他理清心绪说“我也是”,因为在那个吻中,他看到了对方同样压抑的强烈欲5望。
不过,想得到的回答还没有来,刘正奇却接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电话,一个是卫晓晨,一个是吕航。
吕航是同时约了他和蒋兵两个人一起出来的。
“怎么想起找我们了?”
“都是老同学,你们不联系我,还不允许我联系你们?”吕航淡淡一笑,目光从正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咖啡的刘正奇脸上扫过。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刘正奇挠了挠头,转身向旁边的蒋兵眨了眨眼,求助。
对于刘正奇,蒋兵是从来不会放过每一次落井下石的机会,特别是当对方自觉坟墓的时候,更要积极主动的加铲子土。
“认错态度不主动,你应该自罚去后厨刷杯子。”
看着掐架的两个人,吕航低下头,抿了抿嘴角,“我要结婚了。”
“什么?”激战正酣的两人同时惊愕地看了过来。
“我要结婚了,”说话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过几天就离开这里了,所以,走之前想再看看你——们。”
三个人都是一阵静默。刘正奇咽了咽口水,没憋住还是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吕航苦笑,直视着他反问:“男的能领证么?”
“可你不是……”与刘正奇和蒋兵这种单纯被某个人吸引,后知后觉反应迟钝的人不同,吕航天生就是个纯gay,除了他妈就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你的情况家里不知道?”蒋兵皱着眉。
“你觉得我突然闪婚的原因是什么?”吕航无奈扯了一下嘴角,转向蒋兵,“我很羡慕你,真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那么开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抗争下去,为了捍卫自己的幸福——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去捍卫的幸福。”
吕航曾经开玩笑地说过,要自己跟女人谈恋爱就像逼迫花粉过敏者把头埋进花束中,可如今,他却要踏进花海之中。人们总是以为只要够强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甚至有时候还能从这种自以为是的强制性手段中找到快5感,比如,强迫不擅长学习的孩子补课背书;比如,强迫处于底层的人们说他们很幸福;再比如,强5奸。
“女方知道么?”
“不知道,都是家里安排的。对方家里条件比较一般,年纪也大了些,比较着急婚事,见过两次就把事情定下了。”吕航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者却都不禁涌上了一股酸楚。
“那也得差不多才行吧,”刘正奇试图让自己看得轻松一些,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半开玩笑道,“要是太寒碜了,万一吓得不举了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根弦搭错了,冒了这么一句出来,不仅没起到缓和气氛的效果,反而还直接把气温降到了冰点。悔得他恨不得跳杯子里,被咖啡淹死算了。
“别介意,我是开玩笑的……”
“没事儿,”吕航仰头把杯中剩余的咖啡都喝了下去,抬起头又扫了一下刘正奇,垂下了眼睛指尖在杯口滑动,“我闭着眼睛想别人。”
分开时,吕航提出想要跟他们来个离别的拥抱。拍了拍蒋兵的后背,祝福了两句,他就紧紧地揽住刘正奇的肩膀一动不动。直到刘正奇肩头的那片温热渐渐转凉,他才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盯着远远离去的那个落寞无助的身影,刘正奇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刚刚就在那个地方,一个一触即离的柔软物体轻轻滑过。
接到卫晓晨的电话是在吕航离开的两天后,而刘正奇并不知道,这次见面把他自信满满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应对方的邀约,刘正奇早早地就来到了卫晓晨工作的酒吧。原色的木质桌椅,在昏黄的吊灯掩映下,洒下**的浓重阴影,笼得身在其中的人不觉产生了一丝微醺的醉意。随意地悬在墙壁四周的七八十年代名人贴画则恰当地磨去了酒吧整体上过分凸显的狂野和张扬,透出了那么一点隐隐约约的文艺范儿。
看着卫晓晨因刚刚开店而忙碌的身影,刘正奇挑了挑眉,要了一杯低度鸡尾酒,四周看了一圈,径自找个空座坐了下来,冲着对面挂着的牛头人做起了鬼脸。
随着一声悠扬舒缓的萨克斯曲调打破宁静,今晚的驻唱表演也开始了。穿着斜肩高开叉黑色小礼服的歌手坐在钢琴前,指尖轻动,一连串清脆悦动的音符跳将出来,配上其慵懒而又略带沙哑的成熟嗓音,顿时引出台下一阵掌声。
刘正奇斜眯着眼,轻敲手指,享受着这一段让人倍感放松的闲适。旁边的椅子一身轻响,卫晓晨坐了过来。勾了勾嘴角,刘正奇贱兮兮地凑了过去,“听说你当上经理了?恭喜啊,成大忙人了,什么时候办个酒桌庆祝一下啊?”
斜睨了他一眼,卫晓晨叫服务生给自己递了一杯苏打水,转身开始看台上的表演。自讨了个没趣,刘正奇撇了撇嘴,开始琢磨对方叫自己来的目的。
“唱歌那个女孩怎么样?”卫晓晨突然问道。
“恩?”不明所以的刘正奇又重新从上到下打量了那人一遍,“不错啊!盘儿靓,条儿顺,国色天香啊!连小声儿都那么带感,瞧那手指头扑棱得,跟电动痒痒挠似的!”到了人家地盘上,他自然可劲儿地忽悠,往她们脸上贴金,至于电动痒痒挠到底长什么样,反正他也没见过。
看到卫晓晨凝着眉没有回答,他弯起食指放在嘴边,打了个长长的唿哨,引来周围人的一阵轻笑。唱歌的那个姑娘也循声望了过来,莞尔一笑,冲他抛了个媚眼。
“怎么样,看我多支持你们工作,她往那儿一坐我就开始捧场。”刘正奇洋洋得意地邀功。
卫晓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突然问道:“喜欢么?”
“啊?”堆了一脸笑的刘正奇一愣,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卫晓晨,转而邪气地一笑,“怎么,你们店里还有这服务?”别告诉我,你所谓的升职是从“姐姐”升到了“妈妈”?
“对啊,”卫晓晨也哼了哼,回敬道,“看在咱俩关系这么铁的份上,把我们店里的头牌先介绍给你。怎么,你还没相中?”
轻笑着摇了摇头,刘正奇浅饮了一口酒,“还是不劳‘卫妈妈’你费心了,小生我眼拙,您老就放我自生自灭吧。”看到对方仍旧静静地盯着自己,刘正奇浑身有些不自在,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准备别过脸去。
“那么……那一型呢?”
循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在歌者的身后,隐匿在幕布的阴影中的,正是那个吹萨克斯的人。刘正奇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警惕地瞪向卫晓晨——那个吹萨克斯的是个实打实的穿着笔挺西裤衬衫的纯爷们。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卫晓晨的面色也冷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反问道,“你不是就好这一口么?”圆睁的杏眼中,怒意呼之欲出。
或许是出于女人神奇的第六感,刘正奇意图不轨的小心思卫晓晨早就有所察觉,虽然仍仅限于怀疑的程度,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才有了她一次又一次旁敲侧击的提醒警告。而自从发现了蒋兵和聂士佳的事情之后,她对刘正奇的监视就更严密了,生怕自己的哥哥受欺负。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动心的并不是只有刘正奇一个。在听说动车出事后,看到卫虎那失魂落魄般的样子,卫晓晨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后院已经起火了。而前几天,卫虎嘴上莫名多出来的那一圈伤痕则直接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启蒙,是生理需求还是精神安慰我不管,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对你们有什么歧视,该是朋友咱们还一样是朋友,”见刘正奇没有反驳,卫晓晨继续道,“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是你离我哥远点!很久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找别人去!”
“不然呢?”撩起了眼皮,刘正奇盯着她,面露讥讽。
“不然,我……”卫晓晨一噎,她其实也真没想好她要怎么样,她还真能把他电话写治病小广告旁,还能真把他个人信息贴同性交友网站上,还能真在报纸上刊登“刘正奇是同性恋”,或者下了药拍裸5照?她做不出来,就算真做到这地步,她也有种感觉,对方不怕。
深吸了一口气,卫晓晨的语气软了下来,既像劝诱又像央求,“看在我哥一直都真心真意对你的份上,你就不能放过他么?你就狠心恩将仇报地把他拖进泥潭么?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找别人不行么?我哥跟你不一样,他玩不起!”
“我,没玩!”坚定地盯着卫晓晨的眼睛,刘正奇一字一顿地说。看到对方身子颤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蹭了蹭杯沿,苦笑了一下,“晓晨,我是认真的。”
“你那次说的话我没忘,甚至比你记得还多。你说我根本就没遇到过喜欢的人,不知道什么叫爱,你说我空虚,你说我可悲……我承认,你当时说的都是实话。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也以为自己会一直一个人,不知道爱情到底特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期盼知道。可后来不一样了,后来我遇到了你哥,头一次有这么个人让我想要一辈子全心全意守护,头一次有这么个人让我怎么看都不够,怎么呆都不烦,睁开眼睛闭上眼睛想的念的都是他,恨不得攥着抱着搂着,恨不得塞进肚子里,这都不算爱还特么的算什么!你说我没有的,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又蹦出来阻止?就因为他是你哥就不行?!”
看着卫晓晨绞着手指,垂眼别开了脸去,刘正奇绷住了嘴角,有些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是卫虎亲口跟我说不行,我认了。一个连亲小姨子都算不上的人让我放手?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老子的爱没那么廉价,老子喜欢的人也没那么廉价!”
刘正奇脸上突现出这种戾气,是卫晓晨从没见过的,惊得她不禁身子一抖,眼中神色复杂,有失望,有无助,还有绝望。其实,如果不是发现在卫虎那里找不到突破口,她也不会跑来和刘正奇摊牌。盯着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翻看短信——一看就一整晚,莫名其妙地就对着窗户、沙发发呆——还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还有每天早上晾衣架上突然增加的男士内裤……卫虎这一阵的怪异举动,让卫晓晨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一个外人,被排在了一个外人之外。
抬头对上了刘正奇坚定的目光,卫晓晨面色有些发白,紧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要不我们结婚吧。”

第36章第三十六章特么的life
就算现在孙猴子跑出来声称他其实是从桃核里蹦出来的,唐长老双手合十说自己平生最大的愿望是有一头自来卷,刘正奇也不会觉得比这更让人惊悚。这话是随便就能说的么?你当这是电视台相亲节目的宣传口号么,拿个话筒就:大家跟我一起喊?
审视着卫晓晨一脸的严肃认真,惊愕万分的刘正奇咽了咽口水,无意识地端起了酒杯,却差点把吸管插5进了鼻子里。
“那个……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揉了揉戳疼的鼻子,他慌忙解释,“我说喜欢你哥是真的,半点假没掺,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借机跟你重修旧好的打算。”至于左拥右抱什么的……没听说古代皇上都死得早么。
卫晓晨也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睫毛抖动了一下,“你也别会错意了,我不是为了你。”
恩?刘正奇一愣,把这句话在脑子里又仔细回味了一遍。一个个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片段渐渐串联在了一起——“互撸”七兄弟终于合体成为了金刚“胡撸”娃。
为什么卫晓晨宁可放弃那些一线城市大公司的offer也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一向潮流时尚的人会把一双土的掉渣的平底鞋当成宝贝一样穿着赴宴,还有,张嘴三句话不离“我哥……”,明明只是堂兄妹的关系却看得比亲娘还紧……
刘正奇眼角一阵抽搐,他不敢再往下想,可真相却压抑不住地往外冒:尼玛,这是情敌啊!
“晓晨……你是他妹妹!”
卫晓晨被戳破心事般的颤了一下,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抬眼回视对方。
“刘正奇,你是男的!”
在很小的时候,卫晓晨就发现自己对这个堂兄的感情与众不同,从敬畏,到仰慕,再到爱慕,这个过程究竟是如何发生、如何转变的,她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所在的城市。虽然也试着交往过别的人,却都不是那个味儿,卫虎在她心里就像是一大块朱砂,擦不去,反而越抹越花。
卫晓晨知道自己的奢望有悖伦理,所以也从未期待过能得到任何的回应,只想在一旁默默看着,知道卫虎幸福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怎么她也没想到,拦路杀出的刘正奇竟然将人拐到了另一条邪路上。
一个比一个劲爆的真相像手榴弹似的,把刘正奇炸了个七荤八素,脑子里糊成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分不清哪块儿来自禽,哪块儿来自兽。
“那你要跟我结婚是什么意思,舍生取义?同归于尽?你得不到的我也别想碰,硕大块儿肥肉放眼皮子底下俩人一起干看着?”
话已经挑明到了这个地步,卫晓晨也没有必要继续遮遮掩掩了,轻蔑地瞟了一眼刘正奇,冷哼道:“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跟你同归于尽,我还觉得不值呢!我只不过不想让我哥为难罢了,他将来总归要娶妻生子的,你在身边说不定他能安心点儿。”
“哎呦,你当圣母周围人就得跟着一起带光圈儿怎么着?”听了对方的话,刘正奇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当这是和谐社会,大老婆小老婆亲如一家了是不是?你刚上幼儿园么,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这种事儿也能想得出来。骗婚懂不?你考虑过将来那个嫂子的感受么,你真考虑过你哥的感受么?!”
卫晓晨被他说的脸上发烧,她最近脑子也很乱,就像空转的绞肉机,嗡嗡直响却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考虑了又怎么样,就算他对你有意思又怎么样?你们还能两个男人过一辈?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哥要给老卫家续香火的,你能行么?喜欢个男人这种被同村人戳后脊梁骨的事儿,你能忍他能忍,他父母能忍么?”
稳准狠的一刀直戳刘正奇的软肋,泄了气似的低了低身子,底气有些不足地自语道:“传宗接代就这么重要?比一辈子的幸福都重要?”
有些事情他确实不知道,不知道在男女平等、计划生育实行了这么长时间的今天,仍有人为了生个男孩而四处奔波,只为躲避超生招致的惩罚;不知道在有的地方,没男孩儿的家庭会让村里人笑话,生不出儿子的媳妇不被允许上桌吃饭……
静静地听完卫晓晨的讲述,听着卫虎妈带着卫虎上面的三个姐姐走南闯北逃避罚款,听着他家里四处给他寻摸姑娘,催他结婚,盼望着趁早抱孙子……刘正奇刚刚闪过的那点愧疚一下又烟消云散。想起以孙子为借口抛弃了母亲和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的刘家人,想起被逼结婚的吕航离开时那无助而苍凉的背影,一股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那又怎么样?就为了他父母能在村子里横着走,卫虎就一定得跟个女人结婚,还必须得生出个儿子么?万一是个女儿,他也得跟父辈似的,接着生?!你们都当人是什么,播种机么,一按开关就吐籽儿!你口口声声为他好,还把他往火坑里推?”
“你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你再不放手就是在逼他不孝!”卫晓晨的声音颤抖,已经夹杂了一些湿意,有些事情她也不希望发生,可是她无能为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越是老旧的观念,越是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超越亲情、爱情。她知道卫虎做不出“家里红旗高挂,外面彩旗飘飘”这种事,可也不希望他为了刘正奇跟家里谈崩,所以私心里希望如果自己把刘正奇拴住,就可以让卫虎死心,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
“啪”,刘正奇手中的杯子突然炸裂开来,青绿色的酒水混合着鲜红的血水淌了下来,在白色的桌布上洇出了一道沟壑,惊得旁边的客人捂上了嘴巴,而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当个种马就是孝了?特么的他这辈子还能笑得出来?还是那句话,他要是讨厌我或心里有别人,我认了,转身我自己走;如果不是,他要敢结婚,我就敢抢亲!”
一串轻快的音符从舞台上传出,驻唱歌手翻唱起了戴安娜﹒克劳的《charmed life》。指下欢快跳动的黑白琴键,略带俏皮的调调和歌手投入的表演,很快就将人们的注意力从刘正奇身上给转移了过去,有的人还不自觉地跟着微微晃起了身子。
然而,不知是因为对方发音不标准,还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撞进刘正奇耳朵里的,却是一声又一声真真切切的“Oh——特么的,特么的life”!

第37章第三十七章做个坚强的蛋卷
卫虎并不知道卫晓晨和刘正奇私下里的谈话,也并不知道那一晚,刘正奇抱着马桶直吐到胆囊抽空。实际上,他甚至不知道Q市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半个月的雨,潮得他家窗台上的仙人掌已经开始长毛了。
几日前,他被局里选拔参加一个几省联合组织的警务实战比武竞赛去了。一来,因为局里见他渐渐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有意提拔他,便直接点的名,所以通知下来的比较突然,他走得很急;二来,卫虎也想借着封闭集训考核的机会静一静,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有些事,只要迈出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所以,他离开的事情只有住在一起的卫晓晨知道。
从小到大,卫虎都没觉得自己是个欲5望强烈的人,至少,在感情这方面。虽然遇见漂亮姑娘也会多看一眼,可看完也就完事儿了,从未产生过什么别的想法,就好比听说动物园新来了一只大熊猫,大家都会跑过去看几眼,可没人看完后会对大熊猫产生啥想法一样。然而,刘正奇却像一匹黑马,把他原先在感情上的那些认知一脚踏了个粉碎,在他原本几乎全部奉献到工作上的心上,狠狠剜去一大块儿属于自己的空间。
那天晚上,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脸上尤为突兀的一圈牙印,在已经剥离了最初的惊愕后,此时被还原的只剩下双唇相碰时与众不同的触感,灼热的鼻息扑打在脸上的酥麻感,以及不知潜藏在何处而突然钻出的另一个人的气息……毫无预兆的,小腹上好像有一根筋突然绷紧,猛地一抽,对男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酥麻感从尾椎瞬间窜遍全身。顶着满手满脸的肥皂泡,卫虎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开始发涨并跃跃欲试的器官,窘在原地:尼玛不就盖个戳么,至于比看小黄片还迅猛么!
狠狠闭了上了眼睛,他把整个脑袋都直接埋在了水龙头下,任由冰凉的水流兜头盖脸的劈下来。然而,越是压抑越是不可自抑。就如同痒痒挠遇上了大砍刀,这个平日屡试不爽的招数却在这一次彻底失效。听着客厅里卫晓晨来回走动的声音,无奈地看着薄棉运动裤上清晰毕现遮挡不住的轮廓,卫虎喘息着抵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伴随着极力压制的一声闷哼,骨头好像从头顶开始猛然被掰成了两半,剧烈的痉挛贯穿全身,他双腿发软,粗喘着愣愣地滑坐在地上。掌心温度依旧灼热的滑腻液体将卫虎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了现实,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他一直以为,对于刘正奇,自己一直是处在一个兄长的立场上,所有的关心、挂怀、容忍,也都是源自对他经历的同情。然而,滴落在暗红色地砖上的斑斑白浊就像是罪证一样,刺得他眼底酸疼,烧得他面颊红热。他断然没想到在自己心底竟也会隐匿着这种非分之想,他竟然想着对方达到了高5潮——那时而轻挑的眉,似笑非笑狭长的眼,歪翘着略带不屑的嘴,还有在阳光下、在台上舞动时纹理清晰的漂亮的肌肉线条……所有的一切,清清楚楚地不断在他眼前闪现,挥之不去。
这把脸他洗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卫生间里的气味散尽,他才开门走了出去。
卫虎的老家在中部人口大省的一个小乡村,自打懂事时起,他每天所见的就是独揽大权的父亲,任劳任怨的母亲以及唯唯诺诺的三个姐姐,那时的他还以为,生活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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