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难辨 下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乔秀智的世界。玻璃墙的大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厦里的人都西装革履表情严谨。他站在他们之中,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是因为他与他们的老板睡觉。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他才不会因此感到负罪,只有耻辱一直伴随。
拥有自尊心在某些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李大军一次对他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是你吗?因为你看上去是一只鸡,但却有孔雀的心。你一进来就用眼睛告诉所有人你看不起他们。所以必须是你。”
李大军笑着露出被烟熏黄的牙。
蒋杰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他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丑陋?”香烟被按息在桌面,留下烧焦的痕迹和刺鼻的味道。
淡淡的烟雾将两个男人冷酷的脸帘幕般隔开,像是隔开两把即将相击的刀剑。
彼此嫌恶却又相互勾结。或许还有些微薄的同类相惜。
时间回到现在。在乔秀智温柔的注视中,蒋杰忍不住问他:“我看起来怎样?”
乔秀智抬手按在他的肩头,用一种绝对明朗、毫无虚伪的正紧语气回答:“你看上去好极了。相信我,以后每天你都会过得很充实。”
蒋杰只是回以微笑。笑容是最大的谎言。而他已经变得善于使用这有着美好外表的残酷谎言。罪恶感早就扔在监狱里了。更何况,对方是乔秀智,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乔秀智。谢谢你。”他如此说道,语气真诚,神态动人。
“不。不用谢。”乔秀智突然微微红了脸颊,孩子气的咬了咬嘴唇,“你喜欢就好。”被老师表扬的中学生一样不好意思起来。
狭小的电梯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奶油蛋糕一样甜蜜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秘书已经候在门口。
职业女性的优秀代表,带着专业得体的笑容对他们说道:“早上好。”
乔秀智绅士地回以早安。蒋杰亦点点头。
“你就做我的助理。”
乔秀智的办公室很大,桌子后是大片的落地玻璃墙。蒋杰忍不住走近了俯视下方的渺小。总是在身处高处时有一种想要跳下的**。身体微微倾斜,手已经贴在玻璃上。阳光下玻璃微微发热。蒋杰的手心起了淡淡的汗。
不知是热的还是
慌的。
身后意外的贴上另一个人的身子,腰也被紧紧抱住。
“喜欢这里吗?”
乔秀智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语:“我们以后就这样每天都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一起做饭。周末带着孩子一起去玩。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直到一辈子那么久。”
蒋杰闭了眼,只说了一句话:“我想起了素钟山。”
素钟山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行的地方,是一切欺骗和伤害的开始,也是乔秀智总在梦里回见的场景。
山上阳光正好,微风拂煦,他们并肩而立俯瞰山下点点苍茫大地。
他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即使抱在怀里心里还是隔着千山万水。如果不让蒋杰放下,可是他凭什么让他放下,那本就是他欠他的。
乔秀智苦笑着,“就不能放下吗?我欠你的一辈子还你好不好?”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对方身上。
蒋杰也笑笑,眉头却微微皱起,“我不用你还。你也还不了。你能给我的,我都不需要。”
他需要什么呢?被毁坏的人生已经不能得到修复。现在的温柔也只是一种补偿。但真的是为了他吗?
“你有感到过不得安宁吗?”蒋杰脱力的坐在乔秀智的办公椅上。“心里觉得煎熬。无法释怀。被痛苦,愤怒,憎恨和迷惘缠绕。被刺瞎眼睛的野狗一样无处安身。”
乔秀智跪在他的面前,谦卑宛如门徒。
“我不会认为你是只想得到宽恕的男人。太不符合你的个性了。你应该没有这么善良。”
“我想要你。”仿佛告白般的认真只换来蒋杰一声冷笑。
“你已经拥有了。我。”微妙的停顿,似乎还有什么话未尽。
冷酷的男人。乔秀智在心里默默说道,而嘴却像管不住一样去堵住那张冷言冷语的嘴。
情形兑换的两人,真真假假的相处中究竟有多少值得相信。求不得。再是真心也求不得他的原谅和爱情。
乔秀智没法告诉蒋杰自己已经是被刺瞎的兽一样。他们早已被命运联系在一起。
他把脸埋在蒋杰的腿上,闷闷地说:“我就算被你杀死,也会化作背后灵一直跟着你的。”
“那是什么?好可怕的样子。要杀掉我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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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为了杀掉那些想得到你的人。男人,女人,都不能。”
“说笑吧。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说情话给谁听?”不在乎的笑容像是刀一样刺向乔秀智的心里。
求不得三个字已经成为他的诅咒。
不禁苦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蒋杰拍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一口满足地吐掉,“不记得了。因为太恨你,已经搞不清那时是不是爱过你了。或许只是自己尽兴的一场表演。当时超想谈恋爱的,大概就是这样吧,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的意思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吗?
爱的只是恋爱本身,而与人根本无关。
搞了半天,用尽全力去恨你,去爱你,为你挣扎的自己简直就是……
“好高兴。”
异外地听见乔秀智柔声细语的回答。蒋杰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好高兴的。
“好高兴你选了我。”
“别单方面的把事说得那么漂亮!”蒋杰把烟用力地按在乔秀智的肩上,还未来得及脱去的大衣立刻烧了一个洞。乔秀智眉头微蹙,身体只是紧了一紧,没有抗拒的承受着。
“如果可以,我穿越回过去哪怕杀死自己一万遍也不要和你开始。想得到我?呵呵。你已经得到了。但是再多就是在做梦了。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别再说这些一厢情愿的漂亮话了,恶心,恶心死我了!”
乔秀智忍不住将他的嘴捂住。蒋杰用力挣扎。两个人渐渐动起手来。乔秀智没有还手,他只是在接招后尽力制住蒋杰的动作。但是蒋杰却用尽力气反击,乔秀智被打的多了反应也慢了下来。
终于蒋杰抓住一个机会把乔秀智压在了办公桌上。他操起桌上的烟灰缸,玻璃的烟灰缸干净漂亮得犹如水晶。蒋杰没忍住体内的暴虐。
他没有犹豫的砸了下去。就像当时他没有犹豫的杀死自己一样。
阳光照得满室通亮,温暖从地上升起一样包围身体。
而他的身体却不停地颤抖。
感觉,感情,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在重遇之后,小攻已经是第二次被小受打了。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家暴组吧。因为我是新手,所以写得不是很好。之后会增加一些实质内容。有时自己也会很迷惘,小受会不会太纠结了。但是想想他之前受过的罪也就觉得如果是我的话也不能那么轻易就放下。因为我写得比较缺少实质性进展,这大概是因为自己能力的不足。所以真是太谢谢那些一直有在看的孩纸。谢谢!
☆、无可救药
越是暴戾乖僻,他的眼睛就越是湿润。越是疯狂,就越想流泪。
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要让他一直想起那些仇恨和痛苦?为什么要对他说爱?为什么现在才来爱他?
如果他不再次出现那自己大概会渐渐地一个人孤独到死。或许会含恨而终,但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疯狂。
因为在刚刚那一瞬,在挣扎与反馈的过程中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时的怒火还在身体里燃烧着,让他浑身灼热到要死了一样,究竟要怎样才能从这地狱的业火中获救。
被火焰刺激,他的动作也变得疯狂,击打在人头骨的声音闷闷的一直在耳边回响,脑子里却是那时自己被欺辱的景象。
等到自己发完疯,他无法把眼光从那堆血肉中移开了。
乔秀智……死了吗?
一声没吭,一句救命也没喊,既不还手也不挣扎。
活该。
可是为什么眼泪却抑制不住的往下直流。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为什么会觉得悲伤。
“恩……”宛如诈尸般乔秀智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
蒋杰吓了一跳。他将手放在乔秀智的鼻前,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
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总算冷静下来。
之后的一切显得有序又极其自然。蒋杰把乔秀智搬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动手清理现场,一点血迹都不能留下。连极其细微的地方都检查了一边,但是越是冷静的做着这些,心里却越是想着应该马上就会被抓住。
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索性把一切都放下了。他搬了把椅子,和乔秀智一起并排坐着,面对那照亮满面落地窗的阳光。
时间尚早。
他侧目看那濒临死亡的男人,突然觉得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死掉也没什么不好。他再也不能伤害自己,而自己也再不会恨他。所有一切都会因为死亡而灰飞烟灭,只要当事人都不在了,谁都不会在乎那些过去。自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不用再面对耻辱、怨恨以及不断想要放下这一切的心情。
这样安静无害的男人看上去就像一座染血的艺术品。
他满意地微笑着,靠在椅子上闭上
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被发现的一刻。
阳光越来越强烈,晒得他只想睡觉。
他稍微打了个盹,在中午的时候醒来,然后从外面的女秘书那里领来了两个人的盒饭。
因为故意将自己的衬衣解开上面的两个扣子。乔秀智昨天刚刚印上去的吻痕清晰可见,精明的女秘书脸颊绯红的将饭盒递给他,眼睛都不敢正视那些□的痕迹。
估计她正在脑袋里想着这一个早上办公室里的春情旖旎吧。但是真可惜,事实正好相反,等到真相来到的时候估计会吓得她花容失色吧。
他大口吃着饭盒里的食物,有一种最后的午餐的兴奋和悲哀。
电脑打开,音乐响起,欢乐的气氛弥漫着凶案现场。
凶手正与即将成为尸体的受害者一起进餐。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吃,但是这也算是两个人同进午餐吧。肆无忌惮的欢快。
下午的时间悠闲又漫长。他一边浏览网页查找自杀的方法,一边偶尔看看身边昏迷不醒的男人。难得一见的弱势使男人看上去变得孩子般可爱。
他频繁地试探男人的鼻息和心跳。每一下缓慢微弱的呼吸和心跳都像雷电一样在耳边响亮。还没有死啊。但是他也不打算再进一步动作了。
顺其自然吧。反正以这个伤势,他总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
下班时间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秘书来敲门,蒋杰只是把电脑里的G///V声音调到最大。
果然那边的敲门声立刻停止了。
女人还真是好骗。如果自己不是同性恋的话,和女人在一起应该会容易很多吧。就像所有人都做的那样结婚生子,居家过日。但是如果是不存在的。
他在乔秀智的衣兜里找到一瓶安眠药,就是之前被他关在家里时乔秀智强迫自己吃的那种。突然觉得一切顺利得太过头了。
保安应该不会直接进到乔秀智办公室,那么离第二天上班自己还有十二个小时。
他看着乔秀智死沉的脸,昏暗中只有轮廓依旧明显。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的吻上那冰冷薄情的唇。
然后吞下药丸。
他用大衣盖住两人靠在一起的身体。房里安静得可以听见时间流过的声音。
至于明天会是什么样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握着
乔秀智的冰冷僵硬的手陷入梦想中的天国。在那里,他还是那个在纪念馆工作的怯懦男人,而他也还是那个迷路在他面前的乔小尼。
他喜欢他脑勺后的一缕卷发。喜欢他微笑的样子。
他会为了他的一个表情而喜悦,他也只牵着他的手低语只对他一人的爱意。
没有欺骗,背叛,没有之后的一切耻辱和怨恨。
他们只是谈了一场最普通的恋爱。
夜晚他们同床而眠,在彼此的呼吸中做着拥有彼此的美梦。
然后,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受彻底黑化了。因为我心情微微的有些不爽。这个算不算狗血?还有天冷了打字手都不灵活了。
☆、飞蛾扑火
他从来都是一个笨拙的人。
小时候捡到小猫,拿到家里偷偷喂养。但是还没养大,甚至还没来得及养熟,那柔软的身体就死在了硬纸箱里。
伤心的拿着纸箱想到公园埋掉,却在路上被爸妈发现,他们以为是他弄死了那只猫。
难道他不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吗?但是却因为善举要遭到父母质疑。原因是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捡回的小动物都只有死亡一个结果。
为什么他做不好呢?明明只是想将他们带回来细心照料,但是却变成了这样让人无语反驳的伤心结局。
为什么他从来做不好一件事呢?
即使被怀疑被责骂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想保护他们而已。
那谁应该为那些死去的动物负责呢?
即使被乔秀智恶意背叛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那谁又应该为叶菁英的死负责?
……
谁还应该为乔秀智的死负责?
睁开眼只看见周身纯白的房间,阳光直射让他瞬间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活着了。因为他犯下了太多的罪。他怎么能负担那么多的生命和那么多的责罚。但他连自己都杀不死。被留下的人生就好比一座废弃的躯壳,将要面对的是丑陋不堪的现实。他再也逃不掉了。
当他看到那个仿佛从地狱里回来的男人时,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也无法从他身边逃走。
“你睡了好久。”男人坐在他的身边,低眼看他,手指拂过他的脸颊,“我每天都来看你。吻你。说爱你。看来真的有用。”
“你感觉还好吗?想坐起来吗?我推你到外面晒晒太阳吧。”男人自说自话的把他抱起来,放在一早就准备在旁的轮椅上。
“只是暂时的,好好锻炼和调理的话你很快就能自己走路。一切都会恢复的,就像以前一样。”
男人笑容灿烂如阳光。他刚刚苏醒的身体和大脑都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动作。被深秋的阳光沐浴,他觉得温暖无比。院子里乔娉婷和永年早就在草地上野餐一样坐在蓝色格子布的上面大快朵颐。
那微笑招手的女孩就像是天使一样有着金色的头发。
他想要冲破僵硬的表情却无法做到。而且声音也发布出来。着急的看着男人,男人也只是安慰的把手按在他的膝盖,“你需要时间。慢慢来。别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此许诺的男人表情温和,眼神澄清,只是额角的伤疤突兀、丑陋,狰狞的像只嘶哑咧嘴的怪兽。那些深刻的纹理,凹凸的表面都诉说着曾经的暴戾。
“没有关系的。”感受到他眼神里的颤动,男人更加温柔的对他说道:“我已经痊愈了。”说着将头枕在那摊在轮椅上的双腿上。
他颤抖的将手摸上那伤疤。犹如触电一般颤抖的更加厉害。
这就是乔秀智“还”给他的证据。他渐渐感觉到温度的流失,真相,所谓真相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圈套。
明知他会不忍心看见,他会心软会动摇,会不再继续憎恨,所以才这样吗。
“真的差一点就死了。但是,还没有听到你的回应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所以我又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不要再恨我了可以吗?我们一起过吧。会有很多美好的事在等着,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
甜美的话语却像是诅咒一样将他彻底打入绝望的境地。
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
他欠自己的都被自己那砸下凶器的凶行给抹杀了。可是他是被设计的。所以他不会承认这被迫中奖的还款。
“爸爸,去再拿条毯子来吧,叔叔都冷得发抖呢。”
乔秀智起身离去,他女儿立刻扑到蒋杰身边。
“叔叔在生气吧。我也觉得一定会生气的。”小姑娘一脸明白的样子径自说道:“爸爸虽然很聪明。但是一遇上叔叔的事情就全都变成白痴了。虽然是设计的戏码却是没有一点来虚的哦。爸爸真的差点死了。叔叔可以去问医生。不管是叔叔下手的狠劲还是失血过多,都差点让他真的死掉。办公室里虽然有摄像头可以看见里面,但是爸爸却没料到叔叔会一起赴死。原本以为你会逃走的。所以叔叔,你也心软了吧,那就原谅爸爸好吗。他真的好可怜。”
“你真是聪明到什么都知道呢。”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是有些苦涩的赞美。
女孩被称赞了也没有高兴的表情。只是靠在他的轮椅上继续请求,“是因为遗传吧。聪明的人没什么好。笨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大
家都是一样会哭会笑的人。”
可是聪明的人笑的更多。
他是一个笨拙的人。无法做到更聪明的方法。所以他用怨恨来报复乔秀智,用伤害自己来惩罚别人。他放不下的,不甘心的,都被自己给砸破在了乔秀智的脑门上。
他就是这样一个笨拙的人。但是却不甘心。不认命。最后还是一样只能这样笨拙的活着。被乔秀智庇护,占有。他们之间究竟为什么要绕这样一个圈子呢?
“我不像你们这么聪明。我只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
“一只鸡如果想要避免成为别人嘴里的食物,就只能委身在强者的庇护下。这没什么好放不下架子的。你何必一直纠结于此。做一只无忧无虑的Happy鸡不好吗?”
他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这个人。这个四年前只见过两次面的齐司能出现在乔秀智的家里,说着局内人的见解,只能是因为他从来就没离开过乔秀智。
其实谁是谁的飞蛾,谁又为谁扑火,都不过是因为爱罢了。
“你以为只有你是受害者吗?在显示屏上看见你用烟灰缸砸他时,你以为你比他好在哪里,你也不过是被自己弱点驱使的野兽罢了。只是因为他爱你,你才能活到现在。”
高大英俊的男人俯□,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对他耳边低语,“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进去。只能等你决定抛弃他时我才能行动。因为你必须是局外人。可是你看你已经知道了。你该怎么办呢?不用怀疑他的用心。没有人会拿命给你发泄,除了那个白痴。别浪费了一场好戏。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你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就算他对不起你在先,他也都还清了。”
男人说完,不再看他一眼,离开和出现时一样干脆。
乔秀智在二楼的窗户看见齐司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没有告诉过蒋杰,齐司是他的孤儿院的第二个好朋友。过去有叶菁英,现在有蒋杰,他从来没有把齐司放在心上那个特殊的位置。但是齐司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这场戏已经要完美收场时他默默离去只因为主角的幸福里没有他的那一份。
至于他要在哪里收获自己的幸福,乔秀智不知道,他只能默默地祝福这位老朋友。
给了一个人就必得欠另一个人。
他没法对着朋友说爱情,也没法对着蒋杰说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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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谁万劫不复都是一场缘分。
被称之为孽缘也无妨。他会为了将这痛苦导入快乐的轨道而努力。蒋杰注定会因此心软。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坏人不适合他。所以就由自己来,强迫也好,设计也罢,总之他都一并承担。
只有这样,蒋杰才能放下过去。
就让自己匍匐在他的脚步又如何?如果他把自尊看得那么高,自己就放□段。
飞蛾只有在扑火的一刻才是生命最灿烂的时刻。他愿意做他的飞蛾,只为将他生命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
蒋杰看着那缓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却瘦削,神情温柔又坚定,额角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他在与男人的对视中无法转移视线。
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放弃。其实他也盼望着这个结局吧。幸福因人而异。不是他像齐司那样黯然离去,也不用再担心孤独终老郁郁而终,一切都变得如被洪水冲刷过的土地一样干净。
“天冷了。再坐一回我们回屋去。”男人把永年抱到蒋杰怀里,“它都想你了。”
“叔叔,我也想你。其实我很喜欢叔叔的。”娉婷在蒋杰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是女孩第一次亲他。他竟然也有种被女儿讨好的感动。
不想被他们看见自己眼睛湿润的样子,他只是低头摸着猫咪的背脊。男人也没勉强他抬头或者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一起晒着太阳。
蒋杰不会知道,乔秀智有多么珍惜那段可以被称之为证据的视频。从他坐在自己身边面对太阳开始,到他从自己口袋掏出药物服下。蒋杰没有逃走弃他不顾,而是选择在他身边一起赴死。这就是他心里还有自己的希望的证明。
他不愿承认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会很长很长的。
即使扭曲、即使乖僻,即使带着丑陋无比的伤疤,但是两个人一起就总能走到冰雪融化的那一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添番外会有娉婷的故事。好吧。作为第一次发长文的我真是不好意思就这样结尾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