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名字肯定会让你想起无道刹那,但绝对和那部漫画没有关系。毕竟漫画是漫画,一滴血可以画五页,都浪漫到极限了。而无间中间是没有空隙的,即使是死亡也只能占时间的一秒。更多的每一秒是窒息,然後放松,再窒息。你想想,如果一个病人反复发病,那只能证明时间不多了,不要庆幸你所听到的风平浪静,要搞清楚,那只是说明你的棺材提前完工而已。
刺声的手机铃声把寂静划得鲜血淋淋。
躺在床上的青年震了一下,才翻身去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接听,他把耳朵往上面贴。耳朵都贴热了,也没听见人说话。
青年也没说话,只是保持著平稳的呼吸。他的眼睛转动了一圈,再随著地心引力回到原地。终於他忍无可忍,朝对面的家夥咆哮:“我他妈的知道你是谁,别给我玩无间道!”
终於,有个声音回应,阴恻恻的:“我知道你是卧底。”
青年的心抖了抖。嘴巴却恶声恶气地咕哝:“我他妈的当然是个卧底,靠你妈哪一次不是我在底下?”
电话里面爆发出哈哈大笑:“我说之明,就这麽个破事,你的怨气还真和贞子有得比。”不等那张利嘴反驳,又说:“之明,你他娘的怎麽就不是卧底呢?是卧底多好啊。我一直期待比床以外更有趣的东西。”
不等他说完,杨之明便破口大骂:“薛龙好,你他妈的是不是被****了脑子,有点不清不楚了?”
薛龙好:“之明,干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是把三字经背熟了的,你就别再卖弄了。而且我是说真的,你不是一直想我退出吗?”
之明的心动了动:“狗咬人,是主人的错,狗吃屎,那可不是主人的罪过。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麽。”
那边叹了口气:“我现在站得那麽高,谁还有本事为我修楼梯?”
之明:“搭电梯下来不就行了。”
薛龙好扑哧一笑:“之明,和你讲话真有趣。我是说,你去做个精明的卧底,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你,然後做头头的,就有借口杀掉他们,绝了可能,是不是?”
之明:“你去做梦吧,白痴,我要睡了,就这样,挂了!”不理那边‘喂,喂’的声音,一下挂断。
把手机扔到一边,杨之明长长吁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恐怖片里面,惊吓是主题。
他真的是个卧底。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个炸弹当了几年,两年,三年?他忘了。今天又杀了几个人?收了几笔高利?他忘了,麻木了。
最累的是不仅在理智上卧底,还在感情上卧底。感情上的犯罪,是找不到证据的。
如果你不需要向谁交代,证据是可有可无的。但是他必须向自己交代,让自己明白。
薛龙好究竟对自己有没有感情。
手机的震动再次打乱他的思绪,光震动没响,说明来的是短信,打开看,里面跳出几句:明天还要出货,别睡过头了。在干什麽?**没有?
手机横著飞了出去。
SHIT!之明抱著头在床上滚了几圈,终於滚进了被窝,灯也没关,就这样骂骂咧咧地睡了。
这一次的交易和每次一样,做到一半警察就来了。
“不许动,手举起。”
没有人理,各忙各的。
“再动一下,就真的开枪了。”这个估计是BOSS。
所有的人才慢悠悠地举起手,每个人手上还拿著花花绿绿的玩具。
薛龙好最後直起身,朝直嚷嚷的绿皮看了一眼,手里拽著一个毛茸茸的熊冲那堆黑洞摇了摇:“我说啊si,这几句,兄弟们耳朵都听起茧了,自然是越来越耳背,你大人可千万不要介意。”
王si持枪走过来,冷冷瞪了他一眼,再哼了一声,弯下身体去翻箱子里的东西。
这家夥的憎恶和蔑视是配套的,这一瞪一哼是每次都务必要落实的,龙早好已习以为常。他好笑地看著姓王的把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检查,再用刀子割破,好整以暇地说:“卖内衣被没收,难道我转行卖玩具也不行吗?是不是卖汤圆也得坐牢?我靠,王si,不知道是法律被哪个做动画的窜改了,还是做你们这行的非比寻常。”
周围一阵哄笑。
王si脸都气红了,记得上次是内衣,上上次上性保健品,脸都丢尽了。哪次他不是先发制人,面面俱到,但哪次不是被摆了一道?
龙好看著他表情奇异的变化,胃都笑痛了,他再一寸一寸地板起脸:“王si,你几岁了?我没猜错的话,也快五十了吧,这个年纪也该老眼昏花了,我不怪你,但是患老年痴呆也未必太早了吧。”说著还点了根烟,就差没站著跷二郎腿:“我知道你觉得丢脸了,呵呵,你放心,这张老脸就是丢了也没人要。”
话刚说完,这姓王的就像大猩猩一样扑上去,龙好不是人猿泰山,没这麽好的身手,自然被扑在身下**。那人像疯了一样用枪指著他咆哮:“你他妈说什麽,你有种再说一句!你这个杂种!老子今天不毙了你!”
龙好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但至始至终没有还手,委屈了这双手去保持身体的平衡。这一波两折的,龙好的声音依然慢条斯理:“王si是不是觉得和我说话很烦,有话怎麽不直说,非要大动干戈,我给你换个美男不就行了吗?”勉强转过头,“之明,怎麽样,和王警官聊几句?”
这话正是对著不顾抵著太阳穴的枪,也要把猩猩从老大身上拉开的人说的。杨之明揪起那人的衣领:“听著,别以为你的鸡吧硬就不得了,你只要敢再动他一下,我会扒了你的皮!”
然後是一阵拉拉扯扯,吼来吼去的声音。刚才还严阵以待的人,大多数都放下枪看热闹,去把人分开的,挂了点彩。脸上青了一片的之明把同样狼狈不堪的龙好从地上拉起来,龙好起身,慢慢地,腰直,头抬,脸上似笑非笑地:王警官,哦,不,明天你可能就不是了,看来这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呵呵,我想你也清楚嘛,怪不得这麽珍惜。你的儿子也长成人了吧,今天好象是他的婚礼,听说新娘挺美的,我禁不住向他们祝贺,准备了点东西捎过去,是什麽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
王气喘吁吁,脚像溺水一样不停地踢动,嘴里叫嚣著脏话和诅咒,不是有五个人拉著话,他早就扑过来了。
“我们走。”龙好整了整被揉得像稀泥浆一样的衣服,往停车的方向潇洒走去。
後面那人还在声嘶力竭地骂个不停,龙好充耳不闻,一个笑在嘴角冷冷钩起,直到一声尖叫和一声枪响同时响起。
龙好转过身,看到的画面瞬间击溃了他的表情。
杨之明抚摸著自己的裹著纱布的肩膀,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的发呆。
自己为什麽当时要站在他後面?呵呵,就因为自己了解上司的脾气?
还是出卖之後硬挤出来的一点补偿?谁知道!
他了解上司的脾气,更了解枪的脾气,那玩意绝不会那麽容易走火的,况且王身边有这麽多精鹰在控制,那枪会这麽容易就像手机发短信一样发出去了?毕竟,王这个样子,谁看了都於心不忍,王也巴不得那卧底是透明人,子弹可以穿过去打死那个令人痛恨的黑社会。但是可能吗?
现在可能的是全局上下都在议论,他妈的怎麽会有这麽愚蠢的卧底和这麽低级的信任?这王是脑子灌了水,肉里灌了铅,血管里打了空气,才这麽不伦不类,失控到底!
之明觉得自己真的是该检讨一下,一个被委以重任的卧底是怎麽沦为放羊的孩子的。他妈的越想越不爽,就扯起喉咙大叫:“护士!护士!”
半天,一个胖子从门口挤了进来,嘴里不满地招呼:“叫什麽叫”“我要尿。”病人极其简短地说。那胖子:“搞不懂住这麽好的病房却不请护理,要尿自己动手,未必还要老娘帮忙。”
病人能痞就痞:“嘿,你还真他妈的说对了,我就是要你帮我捧场,怎麽,难道你还胆小?我不尿血就是了。”
“有病。”胖子撇了撇嘴,就要告退,哪知一个东西就扔过来了,在她旁边的墙壁炸开,渣子掉了满地。
“你再走一步看看。走啊,怎麽不走了!”
胖子满脸鲜血地委顿在那里扁嘴哭泣:“55,你不讲道理。”
差点把之明笑死,这是什麽造型:“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从古到今,可能只有孔子讲过道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龙好拿著一束百合走进来,看了一眼所谓的残局,冷冷地说:“不要以为你他妈的是个玻璃,这玻璃就得满地都是。”
之明冷冷看著龙好丢下几张钞票叫那厮去整容冷冷回应:“如果这束花能早点插在这里,我扔的绝对不会是花瓶。”
龙好补充:“如果你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我,你也不会这麽野蛮地**一个全身虚浮的更年期。”
之明偏著头:“知道就好。”
龙好插好花摆弄了下器皿便来逗他:“怎麽,生气了?我有事必须解决。”
佳人‘哼’了一声,仍是偏颈。
一只手软软地像水管一样缠上来:“别这样,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怎麽陪法你自己说。”
之明这才转过来,一看,扑哧一下笑出来,牙齿亮相了这是不得已,真的是太扯了,之明边笑边说:“操你,我只听说过鲜花插在牛粪上,没见过百合长在鼻毛里,哈哈……”
龙好鼻孔里顶著两朵明日黄花,在那里学猪八戒喷气:“我说,现在不是正流行物尽其用,有洞必插嘛。”
之明一下子就不笑了,用七分轻蔑三分悲愤瞪著他:“滚!”
龙好细细地看著他,看了一会,站起来,把衣服裤子内裤统统脱光,扔到窗外:“滚了。”
“我说的是人。”
“是吗?那就不叫滚,而是叫做裸奔。”那声音有点肤浅的调笑,又带点深层次的**:“你可能宁愿我被警察打死,也不舍得我裸奔。”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耳边颤颤的鼻息,让他紧张了一下。
“宝贝,还疼吗?”那人用声音轻轻地询问,好象怕声音一大就把他弄痛了。可之明的感动,马上被袭击过来的淫乱打散了。那人的手探到他的**,然後把那个装蒜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手里,对它一边说话,一边吹气:“乖乖,我的儿子,你一定要站起来。”
“**……”正想著,他儿子就被口腔覆盖。
“啊……”之明仰著头,脚趾蜷曲。射了之後,马上一把将人推开:“我靠,这是病房。”
那人将液体全数吞下,做出爽得无辜的表情:“不是你说要操我吗?”
之明又狠狠推了一下:“我他妈好久说了要操……你的?”
之後瞪大眼睛:“你真的要给我操?你确定?”那人笑呵呵的:“要不要录音做为证据?”
“不了,不了”之明仍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恩,我说,”很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那我们还等什麽。”这句话绝对连贯可比丧事一条龙。
和龙好精壮的身体相比,他的身体就窄得像海峡,瘦得像小溪。之明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举世无双的洞坐落在自己的根须。龙好自在多了,自顾自地作起活塞。
真的是佩服。沈在淫欲之下的感动重新浮上来。这麽做是为什麽?难道真的有戏?
完事之後两人一起陷在病床上,在苍白的沼泽里深情相拥。之明靠在他宽阔的怀里,聊起小天来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今天我为什麽生气,不光是因为你没陪在我身边,也不是因为……”龙好接口:“也不是因为你被压迫的体位,而是怪我瞒了你,是不是?我不骗你,上次我是有点不相信你,但这次我真的是忘了告诉你,再说,没有预告喜剧效果不是更好?”
“真的是忘了而已?”
“真的。”然後不说话了。
之明见他陷入沈思,不由好奇:“在想什麽?”
“我在想那卧底还真SB。”睁开了眼睛,“他到我这里来说不定也有很多年了,我猜测肯定有我哪个心腹罩著他,他肯定也很信任我的那个手下。”转头,发现怀里的人不眨眼的在听,那认真的样子让他说了一句心里话:“你说啊,都卧底多少年了,就是想不开啊,不过就一个小孩,长大了,这任务就像童年一样过去了,不好吗?”
之明没有表态,而是说:“龙好,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爱我吗?”
龙好笑:“你觉得呢?”
之明大言不惭:“不爱我你会让我操?”
最好笑的时候男人却不笑了:“你以为我让你操是因为我爱你,是你说,你不想做‘卧底’的。”
之明:“是因为我不想做卧底吗?”
男人:“你不做‘卧底’,我就让你在上面。”
之明一怔,抬起头,小心大胆地望进那眼睛里面,那收缩的瞳孔看起来就像个诡异的圈套。之明感到莫名的心慌,他知道了吗?他在暗示还是在拆穿我?然後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容忍你和任何一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但我决不允许在厉害关系上面的**不明。薛龙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怀疑我是卧底?”
男人白他一眼:“神经病,你明知道从我嘴里出来的东西从没有正经的意思。”
之明不依不饶:“如果我真的是那个正经意思的卧底呢?”
龙好:“我不打算回答这麽愚蠢的问题。”
之明:“什麽才叫做愚蠢?”
龙好:“你真的想知道?就是一头驴以为他可以像一匹马一样穷追不舍,一个鸡蛋以为他可以像石头一样打破沙锅,明白了吗?”
“靠!”之明坐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骂道。
“怎麽样,还不错吧?”
蓝天白云下,耸立著一座皇宫般灿烂的别墅,别墅前,站著两个钩肩搭背的带著墨镜的高大男子。
“那边还有一部车,也是送给你的。”
之明挑了挑眉:“我记得最近你是个无业游民,哪来这麽多钱破费?”
“吃老本啊。”那人笑:“既然你知道我用心良苦,就多担当点,别打击我的爱心。”
之明声音稍稍放柔和了点:“我不是不喜欢,我知道,我要的你一定给得起,但你也应该了解,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龙好弯下腰,孩子气地戳了戳他的墨镜:“我了解。我当然了解。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我上了这船,要让我半路下去,岂不是会淹死。再说,一条船,要使过江湖,才能到达大海。”
之明拨开他的手:“哼,恐怕等你到达,大海已经干枯了。我看你还不如死在江上,还节约路费。”
这时,一个同样穿黑衣的男人走上来,在龙好耳边嘀咕里两句,再离开龙好的面无表情,转眼就退了下去走得不见人影。
摘下墨镜,之明调侃似地试探:“薛老大,什麽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
老大露齿一笑,指著自己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白了他一眼,之明重新戴上墨镜。
“好好好,我说。”一个鼻息漫不经心地靠近,那人谨慎小心地低语:“那家夥说他阳痿,得去看医生,要我放他一天假,外加保密。”
之明不由分说,给了他一拳:“你给我滚。”
“哈哈哈哈。”龙好开心地大笑,拉出别扭的**转过来,声音也正儿八经了起来:“今天晚上有笔生意。”
“时间地点?”是很随意,理所当然的询问。
“赵氏码头,晚上十点。”
之明点点头,“你饿了没有,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龙好:“哪需劳烦你,随便叫个小弟去。”
之明懊恼地笑:“你是白痴?他们可不知道我喜欢哪一种避孕套。”狠狠掐了那呆子一把。
龙好一声痛叫,心花露放地:“好好,记得快去快回。”
之明几乎是立刻就逃,後面传来拿人远远的调笑:“亲爱的,多买几个,千万不要财迷!”
“靠!”
走出范围,之明快速掏出手机,拨号,听著里面似乎一声长过一声的等待音,手心的冷汗顿时汹涌了起来。
终於接通,之明迫不及待地证明身份:“是我。今晚十点,赵氏码头,有货。”
那边却是让人心急的沈默。
卧底没好气地:“你他妈听懂没有?”
那边才放个懒懒的屁:“哦?哦。几点锺?”
“十点十点,靠你妈的猪头一个,还要我说几遍?”之明抓著电话低吼。
那人声音愤怒严肃:“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这句话彻底把之明惹火了:“你不他妈的快去准备,却在研究我的嘴巴干不干净,有没有搞错!我操,就是婴儿生出来都是带血的,更别提我这种在人渣里滚爬的东西!你嫌我烂,让你不舒服,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另请高明,我日你妈受够了!”
说罢一下把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胸口起伏汹涌的卧底,两只手分别揣在裤袋里,气冲冲地左顾右盼著。
走了一会,又回到小巷,把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拣出来,对著黑暗叹了口气。
没发现两只手悄悄环了过来,之明一下子被拖进了巷子。
是谁?谁?之明一阵恐惧,拼命挣扎了起来,即使被禁锢,力道不好使,他仍把在警校所学的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个人显然不是对手,或者没料到他有如此身手,一下子就被弄到地上摆平。
之明提起他的衣领就要下重手,却发觉这无耻的**如此熟悉。
“啊,宝贝,是我,我……哎哟……”
把这家夥拖到路灯下看清楚,靠,这不是龙好是谁,妈的头都大了。
之明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他妈怎麽在这里?啊?”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恶臭顿时祢慢上来,夹杂著黑暗中鼠窜的蟋蟋祟祟的声音。
“说啊,还是你跟踪我?”说到这里双眼发亮,更准确地是在放火。
这一串连珠炮打得龙好昏头昏脑,他完全楞了,木木地看著这个格外激动的家夥。
然後,他低下头,笑了:“是啊,我跟踪你,在你身上放了个跟踪器,你不知道?”
“在哪里?”
龙好呵呵地苦涩地调笑:“宝贝,昨天晚上我在你身体里放的东西,你确定已经清理干净?”
之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发泄似地用脚尖撕扯著一只蟑螂,看它在地上垂死挣扎:“对不起,刚才……我看见罗帮的人在附近出没……所以……”
罗帮是他们的死对头,龙好最近有事,正千方百计地想趁虚而入。
龙好也外露紧张,他轻轻把人拥在怀里:“我知道,我知道。”
之明是一个碰到温暖也跟温暖起来的人,他靠在龙好的怀中,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气氛起来了,两个人的脸看著就要慢慢地密合,这时电话响起。
非常非常地杀风景。
一个觉得非常扫兴,一个是被吓了一跳。那个闪亮的东西就这样在两人之间跳动吵闹著抗议。
“不接电话?”龙好的鼻子顶著他的。
之明发现手里的冷汗已经积成了水潭,不知道呆会还把东西拿不拿得稳。
他轻轻推开粘在身上的大家夥,以获取稍许个人的空间,再慢腾腾的把电话掏出来,谨慎得好象掏出来的是自己发硬的阳具。
他甚至不敢看来电号码,就盲目地按下接听键。幸好,不是刚才那把声音,但那熟悉的音线更加挑动他的神经。
“静明,是我。”知道他名字的只有那个人,一早就出门闯荡去了的哥哥,之明的牙关咬紧了。“最近你还好吗?我还好。”对方停止说话,仿佛是在等待回答,没有等著,才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还生大哥的气,大哥也是为你好,爸妈去得早,你唯一的亲人又在很远的地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约空白了几秒,“你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吗?静明,就算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大哥还是要说你,不要再混黑帮了……”
之明再也听不下去了,“你他妈的废话怎麽这麽多?少管闲事我告诉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然後像对待电话录音一样喀嚓了。
“怎麽了?”
“手下的小弟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大哥是怎麽做的?”狠狠剐了他一下。
“好,是我的错。”龙好变相求饶。然後看了一眼表,收起嬉皮笑脸:“该走了,之明,接头的时间到了。”
前段日子荒废了太多的时间,这次肯定是笔很大的生意。
果然是头大鱼。当一个外国人出现时,之明暗自兴奋。
龙好站起来,走过去,和对方握手,用简单的英文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一个穿黑西装的白种人把两个黑皮箱递给头领,同样装好的货也从後面送上来。
之明看表,十点过几分,他妈的怎麽还不来?他心里急得不行。
双方打开箱子,一边验货,一边验钞。几个老外互相琢磨琢磨了,频频点头,这边龙好也露出了笑容。
妈的,妈的!之明快急疯了。这些平时绝对准时的家夥怎麽关键时刻就中风了?!怎麽办,所有人的电话为了安全起见都没收了的。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
之明是第二把手,不像有些人无足轻重,他肯定是不能随便离开的,特别是拉肚子这类的烂借口。这时一个急切的声音激起了他的信心:“不好,有警察。”
所有的人都僵了一下。只有龙好看不出表情。
“妈的,是交警,已经打发了。”
耳边都是石头在心中放下的声音。被截断的交易继续。
之明自己没有感觉了,看著箱子互换,看著龙好sa goodbe,看著双方人马转身离去。他就这麽站著,仿佛不是自己。
这是为什麽?难道那些蠢猪以为这次又是开pat?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他肩上:“怎麽了?”
之明露出绝望和厌恶的微笑:“没什麽。”说完独自走了。
之明再次拨通了电话,这个令他痛恨的号码。
“我靠你妈,今天晚上你们派特种大队扫黄去了?我日你妈,老子辛辛苦苦做了这麽多年的卧底是为了什麽?为了把我的心血,我的青春让你们这麽糟蹋?!”电话刚接通就开骂。
沈默,极其轻蔑的沈默。然後一个目中无人的声音响起:“我说卧底同志,怎麽发这麽大的火,情报不是消息请你搞清楚。你的智商非常的有问题,你知道吗?”那人用跷跷板一上一下的调子来讽刺:“我说,不要以为你为国家做了贡献,国家就得兴师劳众的去帮你捉奸,明白吗?”
之明愤怒的颜色慢慢地退去了,很轻很轻地说:“你说什麽?”
“你以为薛龙好是用屁眼就能随便套牢的东西吗?”
话没等说完,手机就狠狠砸在地板上了,散了的零件像浪一样跳得老高。
“我操──”之明像疯了一样撞墙,直到撞得精疲力尽,才双手抱头颓然滑倒。
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明哥,龙哥叫你去见他。”
之明垂著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桑走过去蹲下,轻轻摇他:“兄弟,怎麽了?”
“什麽?没什麽。”之明睡眼惺忪地甩了甩头,手指搅了搅乱发,没精打采地:“哦,我知道了。”
正转身走,被拉住,转回来,对上啊桑的支支吾吾:“明哥,你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干了许多年了……甚至比你还久……後来转到你手下,你一直很照顾我……但是我想我没有资格一直都受你的庇护……”
之明拍了拍他结实的肌肉,点头:“我都知道。”
啊桑这才笑逐颜开:“谢谢,谢谢明哥。”
龙好看著那修长的身影侧著身进来,又转过背把门关上,觉得特别别扭,这人不是经常大大咧咧喜欢破门而入的吗?
进来後不但没有说话,连看也不看他,坐得也十万八千里。
龙好压著心中的不悦,屁股带动椅子转了半个圈,用烟对著外面指指点点:“刚才和谁拉拉扯扯呢?”
“你管得著。”
龙好宁愿开门‘红’,也不愿开门‘黑’。
“怎麽管不著。他是你的手下,你是我的手下,包含关系你在初中没学好麽?”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怎麽知道是我的手下?”
龙好把一大截烟了断在烟灰缸内:“如果你不想这麽多,他早就让全帮的人认识了。”没心情再抽下去,於是点了根拿著耍,“我奇怪得很,他跟你这麽久了,你也挺信任他,为什麽一次都不提拔他?”
“因为我不想失去他。这样总可以了吧?”
龙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又灰了:“今天到底怎麽了?不要离我那麽远,之明,好吗?”那是软软恳求的声音。
之明妥协了:“我推荐他做你的心腹。”
龙好笑:“呵呵,心腹?我有心肝就够了。”
之明的禁不住考验的脸红了,只好尴尬地‘咳’了一下,不见下文。
不知何时,龙好已经离开座位,来到他的身边,手还揉搓著他的耳垂:“万豪大酒店,桌子我已经定好。”
之明不理。
龙好拾起他的发颠,呵呵贼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亲爱的。”
“什麽日子?”
“傻瓜,你的生日!”
吃完饭,龙好竟然破天荒地提议去看电影。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还乖乖买票排队。
再另人受不了的在门口买了一包暴米花,等挤进去时,就剩一朵小白菊。
电影的名字叫无间行者。据说是根据香港的无间道改编的,俗称美版无间道。
虽然经典得喷,但之明总体还是反感。
反感卧底这个面具和身份。
龙好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还说哪天去买个正版放在家里。
看完了,龙好问他:“怎麽样?有什麽心得?”
之明嗤之以鼻:“能有什麽心得。无聊。”
龙好循循善诱地:“知道无间行者和无间道有什麽不同?”
之明:“我不知道有什麽不同,我只知道有什麽相同,那就是无论在哪个国家,对待卧底的方式都一样的。”
“惨死。”龙好接口,似想到什麽,嗜血地舔了甜嘴唇。“黑帮的卧底,最後背叛老大是很正常的事,警察的卧底,这麽多年还坚持底线还真他妈的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