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慢热缠绕的情愫
兄弟俩之间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初三的寒假。
正在补课学习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老家那边突然传来噩耗——萧离和萧莫的大伯去世了。
萧爸萧妈火速赶回老家，留下了足够半个月的钱，和忙得天昏地暗的兄弟俩。
当然，萧离和萧莫各有各的忙处——一直处在年级前列的萧离自然是忙着学习，而萧莫则是忙着和女孩子约会，和朋友到处玩，为了所谓的“兄弟”东奔西跑两肋插刀。
“哥，我今晚不回来了。”爸妈离开的第一天，放学后萧莫就打了个电话给哥哥。
“莫，你要去哪里？”正在炒菜的萧离歪着头用肩膀夹着可移动电话，冒上来的白雾让他的脸颊有些朦胧。“我已经做好饭了。”
电话那边嗤笑一声，“你做的饭都能吃？”
萧离笑了笑，“那你吃完饭快点回来，不要玩得太晚，最近不太安全。”
“关你屁事！”萧莫在那头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萧离一个人吃过晚饭，做了作业，抬头一看时钟，已经是十点过了。
一阵冷风吹过，天空黑压压地扯了两道闪电，然后便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撒下了大雨。
即便是在湿润的水乡，较为干燥的冬天里，这样的大雨也是很少见的。
萧莫还是没有回来。
坐下又看了一会儿书，时针早就过了那个大大的11，萧离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了几个来回，终于上楼穿上厚厚的外套，拿了两把伞，走出门去。
在那个时候，手机是种奢侈品，并未普及，所以要联络到在城市里四处晃荡的萧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离顺着自己家周围的大街小巷绕了几圈后，身上的外套已经沾湿了一半，围在脖间的羊毛围巾也仿佛失去了温度，凉凉的也重重的。
一阵刺骨的风吹过，有些旧了的雨伞竟然脱开了伞柄的固定，飞了出去。
倾盆的大雨立刻浇湿了萧离的头发。
他握紧了手中剩下的伞柄，拔腿去追飞出去的雨伞。
大冬天里淋成落汤鸡的感觉肯定很不好受，萧离本来白皙的脸庞在风吹雨打中像纸一样。
甩了甩头发，水顺着脸颊流下，他撑开另一把伞，把捡起坏了的伞回了家。
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换了湿漉漉的衣服，一个人擦干头发，一个人找了些板蓝根冲剂随随便便喝下去，一个人晕晕沉沉去睡觉。
偌大的家里，只有一个人。
第二天从不缺勤的萧离破天荒的没有去补课，这着实让老师惊讶，甚至派班长到隔壁班找到了萧莫。
打了一个晚上的电子游戏的萧莫听了这个消息，恹恹欲睡的狭长双眼立刻睁大成了杏仁状。
“难道说萧离也想趁着老爸老妈不在放纵一下？”他暗自嘟囔了一句，中午放学后谢绝了朋友的邀请，早早回了家。
开门时钥匙扭转的响声特别清晰，家里安静的就像没有人一样。
“哥，你在吗？”他难得乖巧地问了一句，关起门快速跑上了二楼。
萧离的房门紧闭着。
“萧离，你躲着干什么？”他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被子微微隆起，窗户上凝结了一层白白的雾气，悄无声息。
萧莫**一笑，一脸明了的神色，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一把扯开被子，“哥，昨晚干什么了？弄得到现在都起不了床。”
被子下面萧离的身体缩成一团，像只小猫一样，脸颊绯红，细密的汗珠湿了额前的刘海，鸦羽一般柔顺的贴在脸上。
“哥，你怎么了？”萧莫说着，伸手探了探哥哥的脑门。“怎么发烧了？”
萧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萧莫，扯开嘴角一笑，干焦的嘴唇渗出血来，“莫，你回来了，昨晚上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没被雨淋吧？”
萧莫咬着下唇，咬得都失了血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哥，对不起。”
“没事。”萧离从床上坐起来，揉揉额角下了床，“去上学吧，不然要迟到了。”
萧莫一把将萧离按倒在床上，“生病了就不要去了，睡觉。”
然后满脸懊丧，笨手笨脚地翻箱倒柜找出退烧药，烧了开水，又端了一盆水，回到床边。
萧离又沉沉睡去了，双眼闭得很紧，睫毛微微翕动着，双颊殷红，可与之相对的嘴唇却是苍白色。
将水杯轻轻放在一边的书桌上，萧莫放柔了声音，“哥，起来，吃了药再睡。”
萧离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接过水杯和药，胡乱吞下去之后，又接着倒下就睡。
萧莫把毛巾放在水里浸湿，拧干后放在哥哥的头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有点发红。
然后他就一直坐在哥哥的床边，低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漆黑的发丝在阴霾遍布的白色天空反射下来的光下微微发亮，长睫低敛，像个不会动的玩具娃娃。
难得这么闹腾的孩子能有个安静的时候啊。
好在萧离的烧到了晚上就退了，看守了他一下午的萧莫长舒一口气，出门买了两份炒饭两碗汤。
接着，萧莫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拼命学习，和以往的那群朋友几乎断了联系，女朋友也分了。
在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里，萧莫每次月考都是一次突破，从年级的中后一直爬升。到了中考时，竟挤进了年级前八十。加上他数学曾得过奥赛奖项，有20分加分，又打得一手好篮球，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了市重点。
而萧离自然不用说，轻轻松松和弟弟进了一所学校。
萧家上下欢天喜地，爸爸妈妈把四位老人请来，一同庆祝。
外婆高兴地连喝了3杯平日里一滴不沾的可乐，向萧莫竖起大拇指：“莫莫好样的，不愧是我的乖外孙。”
萧莫也挺高兴，一高兴就咕嘟嘟喝了几小杯啤酒，再接着，脸就红了。
萧离夹了些萧莫喜欢吃的菜给他，一副好兄长的样子：“莫莫很厉害啊，我要刮目相看了呢。”
萧莫当下就一把勾住哥哥的脖子，狠狠往自己怀里一带，哈哈一笑：“托你的福。”
萧离的脑袋重重撞在萧莫不算宽阔的胸膛上，脸憋成了猪肝色，晕乎乎的不大懂弟弟是什么意思。
爸妈出去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时，萧莫才喷着酒气，双眼迷离地看着哥哥：“哥，还记得上次你发烧吗？”
萧离一怔，扶着弟弟在沙发上坐下，点头，然后说：“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会变笨的。”
萧莫嘿嘿一笑，继续说：“见你发烧的时候，我突然就有点不想和你分开了。虽然你平时婆婆妈妈的很啰嗦，乖宝宝的样子也让我很不爽……不过，我还是觉得能随时看见你比较好。哈，你不知道，你弱起来就像个猫似的……叫你哥挺丢脸的，你说是吧，哥？”
萧离愣愣地看着弟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令人惊讶的季节。
那年秋季，萧家一家四口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了距家五公里以外的市重点高中。
由于距家较远，父母给他们申请了住校。兄弟两人和另外两个男生一间。
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萧离干净的乌黑短发，干净的面孔，一身干净的纯白衬衫，一下便吸引了几乎全班女生的目光。
当着这么多的陌生面孔，难免有些紧张，可是目光扫过座位正对着自己的弟弟后，他吸了口气，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睛弯了弯，“我叫萧离，今年16岁，来自……”
下面有女生小声说：“好帅啊，像王子一样。”
萧莫看着讲台上如小太阳般的萧离，微微偏着脑袋，唇边挂了淡淡的笑意。
萧离之后便是萧莫，踏上讲台时，下面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前那个女生压抑的尖叫声传来：“怎么会有那么象又都那么帅的人呢？他们是双胞胎兄弟诶！”
萧离回座位时，前排的女生看看台上又看看他，在他好奇的目光中冲他诡异一笑。
萧离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孩子，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我记得你们哦。”女孩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圆圆的酒窝，笑容就像晴天一样让人舒心。“萧离和萧莫，你弟弟踢了我的屁股好多脚呢！忘了？”
萧离恍然大悟，一下子喊了出来：“晴晴？！”
四周视线汇聚到他俩身上，徐晴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得上下睫毛合在了一起，她说：“对。”
讲台上的萧莫看向两人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面兽心等等词汇，萧离觉得，用在徐晴的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由于有幼儿园三年贴的像铅球一样的关系，萧离和徐晴很快在此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混熟了以后才知道徐晴这妮子的性格和她可爱中带点温柔的斯文外表完全不符，一肚子的坏水和鬼点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比方说，她一看见萧离顶着俩黑眼圈，精神不济地来到教室里，就会问：“是不是昨晚看见弟弟的裸体了，然后亢奋了一夜没睡好？”
再说某天兄弟俩一块上街买东西给徐晴撞见了，第二天她就会问萧离：“你们多久一次？一次用几个？出门一次买几盒？”
萧离以为她是问一起上街的事，就回答：“不经常。”不过后面两个问题他不是很懂，再要问时，那丫头已经猖狂大笑着去了。
更绝的在下面。
一天体育课，老师要求跑五组100米，基本没有课外的体育活动的萧离爆发过后只觉得浑身无力，动一下就痛得要死。第二天上学时脚步虚浮，几近摔倒，特别在坐下的时候，拉扯了酸疼的大腿肌肉，他长长地“嘶——”了一声。
于是坐前排的徐晴深吸一口气，转过来极其激动地快速说：“天哪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谁上谁下看这样子一定是你下吧怎么样感觉好不好是不是很疼你弟弟一定很猛吧不然你也不会虚弱成这个样子。”说完，特无辜地眨了眨眼。
听完她这一长串没有停顿的句子，萧离极其茫然地摇头：“你在说什么？”
“不要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我的小心肝会乱颤的~”徐晴笑得**，“我问你，你是不是全身无力？”
萧离点头。
“腰很酸？”
再点头。
“腿很痛？”
还是点头。
……
“那个……PP中间最痛？”
萧离点头，又马上摇头，“屁股不怎么疼。”
徐晴没有管他，窃笑着下了结论：“你们太操劳了，要注意身体。”
萧离只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那惊悚的笑容激起来了，他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一整天，徐晴都像喝了黑狗血一样兴奋，特别是萧莫来找萧离时，她更是激动的浑身一哆嗦。
☆、part5.慢热缠绕的情愫（2）
后来相处得久了，萧离渐渐懂得了徐晴一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每次涉及这方面的问题，萧离就会先皱眉，接着笑笑，摇头。
可另一方面，萧莫和徐晴之间的关系却一直紧张，并有恶化的趋势，两人单独相见时，常发生的情况如下：
徐晴：哟，萧莫，你哥呢？
萧莫：有事？
徐晴：没事，就想他了，问问。
萧莫皱眉：再见！
徐晴：哈哈哈哈哈哈
转眼日子就过了一年，高二分科，性格迥异的兄弟俩终究还是分开了。
两栋楼，一个校园，两间教室，一段路。
不到百米的直线距离，却硬生生地让繁重的功课阻挡得像是忘川的两岸，看得见想得到，却一直……到不了。
是谁说的血浓于水？放在这兄弟俩身上，却好似失了效。虽住的是同一间宿舍，可大多数时间呆在各自的教室里，回来后说不了几句话就倒头大睡。
舍友胖哥开玩笑地说：你俩小子不像兄弟，倒像是上辈子积了什么仇一样，嘿嘿。
放春假回家，俩人默默收拾好行李，萧离将两个包一前一后背着，手里还拖着个旅行箱。萧莫拖着一大摞书，默默地跟在后面。
灰白的天空下，校园小道旁的植物落了叶，光秃秃的枝桠有点丑。
“哥。”萧莫停下了脚步，撑着箱子歪着脑袋看着前面缓缓转过来的声影，“你不觉得我们俩挺不正常的？”
“嗯？没有啊。”
萧莫翻了个白眼，“兄弟哪里有像我们之间那么冷的啊？”
萧离怔忪片刻，折回来搂住萧莫的肩膀，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这不是学习太忙了吗？走吧，弟弟。”
暖是暖了些，话也热络了起来，只是纠缠着的那种淡淡的尴尬气氛，却怎么也化不开来。
都知道萧莫的数学和英语成反比，他数学有多好，英语就有多差。于是借着这个寒假，在父母的强烈要求和哥哥的支持之下，萧莫跟着萧离开始补习英语。
于是每晚七点半，萧离的房间，关门，上锁。
前三天还有模有样，可是后来，萧莫坐不住了。
笔记本上全是哥哥俊秀的字体，工工整整，花花绿绿，就像正搬家的蚂蚁，爬来爬去，晃得人心痒痒。
变声期末带着点沙哑的嗓音还在解说着一个又一个知识点，萧离修长的手指执一只红笔圈圈点点，再往上便是套了白色薄毛衣的手臂，与萧莫相比略微纤细的肩膀，被台灯昏黄的灯光晕的线条模糊的脖颈，长睫微垂，水红的嘴正在一开一合，表情分外认真。
萧莫的眼神不知不觉就停在了萧离的脸上。
“There be的过去完成时态……”萧离说着侧头，细碎的黑色刘海滑到一边，眼神还留在本子上，然后往上转，正撞进萧莫黑黝黝的眸子中，一时呆住了。
两人对视片刻，萧莫开口说了一句话，含糊不清又小声。于是萧离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太小，听不清。”
萧莫指指嗓子又勾勾手指，萧离连忙一脸担心地凑过去。
紧接着，萧莫突然就俯□子，含住了那两片微张的水红色的嘴唇。
萧离浑身一震，连忙手忙脚乱地挣扎，却被一手按住了后脑，萧莫白皙的手指插入他细软乌黑的发中，力道温柔而霸道。
唇齿分离，萧莫模糊地说了句：“哥，我想吻你。”紧接着，便又狠狠咬住了萧离的嘴唇。
萧离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眯了起来，泛起了潋滟水光。出乎意料的是，在初次挣扎后，他便放弃似地任由弟弟摆布，唇舌间交缠出一片旖旎的**。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萧莫双手轻搭在萧离的肩上，深深地注视着对方，一双墨黑的眼中只有那张微红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庞。
萧离的双唇微张，红红的还泛着些许水光。他怔愣片刻，突然扬手一巴掌打在了萧莫的脸上，然后跌跌撞撞冲出房间去。
黄色的灯光晕着萧莫姣好的侧脸，他的睫毛微垂，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唇角向上微微挑起，但却并不让人觉得愉悦。一阵风掀动了还在开着的笔记本，也挑开了萧莫垂在颊边的黑发，这才发现，他的眼泪已经布满面颊。
客厅里很快传来爸妈关切的问询声：“离离，和弟弟吵架了吗？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儿。”
“萧莫，你给我下来，给你哥哥道歉！”萧爸爸的呵斥声夹杂着怒意。
“没事儿，不怪莫……我突然想外婆了，去她那里住几天。”
“诶诶……这孩子……”
紧接着，便是“砰”的关门声。
“莫莫！你给我下来！”又是一阵吼声，不过这次是妈妈的。
外婆家并不是很远。三天后，萧离又一个人回了家，脸色也好了很多。
三天内，萧莫不知被爸爸妈妈轮番上阵盘问了多少次，最后烦了，一句“我们的事不要你们管！”给尽数挡了回去，可把爸妈气得直喊“小兔崽子”。
俩兄弟一见面，都有些不自然，一向吊儿郎当的萧莫破天荒地低了头：“哥哥，那天晚上，我错了。”
可不料萧离却是一笑，硬是把狭长狭长的眼睁圆，满脸迷茫：“哪天晚上？呵呵，莫，你怕是做梦了吧？”
于是萧莫也只得陪着笑笑，这么一件事便在尴尬中被两人选择性“遗忘”了。
开学后两个月便迎来了校庆，百年名校的校庆自然也是十分了得的。不但请动了省市教育局的领导，各大新闻媒体也纷纷来报道。
既然有大人物，那自然少不了“迎宾小童”。这不，才色双全的萧离被班主任抓住，抹了粉涂了口红，死拽着套上深黑色小礼服，又撒了大把的金粉在脑袋上，直接拉到校门口站着。
当然，一路上免不了花痴小女生的尖叫连连。
于是，校庆第一天上午，萧离就在校门口站到两腿发麻，鞠躬到腰快断，脸更是笑得都发僵了。
散伙的时候，一同站在门口的徐晴一把揪住了萧离的脸，左拉右扯成各种奇怪的形状：“萧小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一笑啊，我这小心肝儿就扑通扑通乱跳一把的。”
萧离笑得颇为无奈，但也只能由着她，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可是有夫之妇，小心被你那位看见，甩了你不说，我也要遭殃。”
“不怕不怕！”徐晴说着，更加了把劲儿，看了一眼萧离身后，笑得诡异，然后马上换上一副心疼的神色，改用袖子擦他的脑门，一面擦，一面大声喊：“哎哟亲爱的，我给你擦擦~”
萧离被她变脸的速度硬是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惊悚地问：“徐晴，你是不是突然抽疯了啊？”
“去你丫的。”徐晴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又是诡谲一笑，“不过啊，你弟弟那眼神，像飞刀一样刷刷的。”
萧离的脸色突然就阴了。
剩下的两天半才是学生自由的时间。白天有师生篮球联赛、电影和各种才艺表演，到了晚上则是人气最高的项目——话剧表演。也许你会觉得奇怪，话剧这种无聊的东西怎么会有人看？
以前人气的确是不高，不过自从上上届校长开始，话剧演员一律反串。于是乎，话剧表演就成了整个校庆上最为恶搞的节目。
这一次尤为热闹，因为啊，咱们的小王子萧离是女主角。至于男主角，则由大家私下公认的校花
扮演。剧目挺传统，是《孔雀东南飞》。
萧离一上场便引起台下的一阵小小骚动，原因就一个：太美了。身穿一条丝质素色长裙，脚上穿着绸制绣鞋，头上戴着假发，插了几根簪子。就真像《孔雀东南飞》上对刘兰芝的描写：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忽视掉那一米七四的身高，倒还真像个古典美人儿。
凄凄惨惨的一部婚姻悲剧被一群不男不女的“怪物”演成了爆笑恶搞话剧，整场下来，学生印象最深的就只有萧离扮演的比“焦仲卿”高了快一个头的“刘兰芝”。
话剧结束后，匆匆换了衣服。不等卸妆一干演员便被老师以“晚了不安全”的理由赶回家去。萧莫很厚道地站在校门口等着萧离一块儿回家。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看着渐渐拉长，缩短，再拉长的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萧莫始终是比萧离高了一截，从他那个角度看去，刚好就是萧离贴了长长的假睫毛的眼以及……泛着微弱唇彩光泽的薄唇。
“哥，你那假睫毛难看死了！一脸的妆，不男不女的。”萧莫停下脚步，双手伸进牛仔裤兜里摸索着。
萧离很不好意思地一笑，看着他手上的湿纸巾，“那你帮我擦掉好了。”
“闭眼。”萧莫说着，单手捧起哥哥有些削瘦的脸颊，就着昏黄的灯光，从眼睛到双颊再到下巴，如同稀世珍宝一般仔细擦拭。这小心翼翼的动作却在嘴唇处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离张开双眼，黑瞳迎着灯光闪着点点星星一般的光芒，倒映出了萧莫失神的脸，自己也是一愣，接着不自然地拉开了距离，“走吧。”
“哥……”萧莫看着前面那个大步向前走的背影，低低的呼唤。而走在前面的萧离，却没有再转回头来。
回家后萧离便直接钻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顿时响起。
萧妈妈从萧莫身边走过，皱着眉头说：“莫莫，怎么那么臭？洗澡去！”
“妈！我今天打了篮球。”萧莫不满地瞪了妈妈一眼，自己顺着身上嗅来嗅去，“臭吗？臭吗？我也想洗啊，可是哥哥在浴室。”
“哦，对了，今天太阳能没多少热水。”妈妈说着，把萧莫推到了浴室门口，“兄弟两个怕什么啊，又不是没在一起洗过，快去快去，不然没热水了。”
打开浴室门，热气和洗发水的清淡香气扑面而来，雾气缭绕中，哥哥的身体隐隐约约，透着魅惑。
听见有人进来，他关了喷头，问：“干嘛？”
萧莫的眼睛直直黏在萧离赤`裸的身体上，低声道：“妈叫我来和你一起洗。”
萧离似乎是皱了皱眉头，却还是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