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翻云覆雨,他大方主动起来,坐在那人的阴茎上把习武男子的坚韧身躯扭得像浪骚的小倌似的,依然笑得满足。
完事后,长孙皓杰扔给他一个玉瓶,他还以为是擦在下面的,在男人道出细枝末节时,心咔嚓碎了一地。
“这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三倍的功力,到时服下它,今晚去刺杀在风满楼做客的武林盟主薛进。”
后面门主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任那人体贴地为他穿上夜行衣。
没人为他送行,一颗被丢掉的棋子,根本入不了那人的眼去,也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任何一点多情的痕迹。
夜里,长孙皓杰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披着飞雪,手中拿着的酒坛到天明也没有拍开封泥。
第二天,终于传来他等待已久的喜讯,武林盟主萧进于风满楼遇刺身死。
他哈哈大笑起来,遂召美姬歌舞升平。
有人唱: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有人唱: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有人唱:团圆如月,残缺空悲切。历尽悲欢情亦热,终得情欢心悦。神驹难得回头,天涯芳草清幽。就算真心不在,云烟迷住双眸。
有人唱……
而那个叫萧烬的男人再也没有回来。
清玄门从此不见他微微佝偻着的而又飞扬跋扈的身影。
选入清玄门的美女戏子越发多了起来,之后听说全被遣走一个不留。
夜夜歌舞,白天亦未曲终人散,依然热情似火的清玄门穷奢极侈的场面仅仅维持了几个月,便冷清得好似阴曹地府,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孤魂野鬼似地流连在那方废墟,不知疲倦。
一年后,清玄门门主自杀身亡。江湖一片沸腾。
没人知道曾经逍遥四方的清玄门何以衰败,乃至泯灭。
伊文亦不知晓。
虽然他并不热衷江湖事,但颇爱猎奇。身有残疾的他打算在圆月之夜去一探端倪,他向来拮据,能节省灯油钱也就节省。
他只身前往那传说中穷凶极恶,阴寒怨重之地。
往日喧嚣当真不复存在。
不知为何,看似与其素未平生的男子流下泪来。
殊不知,这一切都没躲过,暗中一双凌厉的眼睛。
伊文没有武功,自然没有发觉。
直到被一只手掐住喉咙,狠狠地将他身体转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张行凶的嘴脸,就落入一个炙热的似要将人融化了的怀抱里。
“萧烬……”从那个人嘴里,竟然发出一个颤抖的柔情得快要流血的声音。
这个叫萧烬的男人是谁?是我伊文,还是不是?
长孙皓杰。为什么这个呼之欲出的名字一直萦绕在他死去已久的心底?
不曾,不曾散去。
月下。两个状似懵懂的男人百感交集地抱在一起。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人生只有情难死。
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