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唐光赢正要说什么，站他身后的跟班看到床上裹被单的人看他们像看耍猴戏的笑，终于想起在哪见过这么讨打的一张脸，指着他用了吃n_ai的力气吼：“是他，上次跟蒋冲天一起，爬树的那个！”
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惊了。唐光赢这边有幸见过的，是都想起来了。那次盛况没赶上的，也从同伴那多少听说了一些，对半夜大闹唐府的两个传奇人物由衷敬仰，就等有一天再一睹其风姿风采。却没想到这机会说来就来了，结果看来看去，就是一人裹着个被单笑得浪荡调侃，那太过精神洒脱的感觉，让人连那床单底下是什么样都没好奇心看。
都是男人，长的又不像女人。那还有什么好看的。万一看到身材比自己好，还不是得生气。
不过联系到何进刚才拽着被单摆明是要扯的动作，所有人都在想何进那时候是想看什么这个问题。想到了又一致去看何进。结果就看那两人正旁若无人的对视。一个叼着烟，一个夹着烟，一个笑容满面，一个鄙视不屑。然后何进说：“你还会上树？”
“会一点。”
“爬墙呢？”
“我强项。”
“偷东西。”
“老本行。”
“会飞吗？”何进忽然问。
“……何总你先借我俩翅膀啊。”另一人跟着笑。
轰隆隆……
所有站在门口的人这时候脑子里就能想到一个词：打情骂俏。
这两人到底有没有觉悟他们现在是在别人地盘，说不好听点是被当人质抓了。竟然还能一个比一个表情正常在这儿旁若无人谈情谈笑，这到底是什么人种？！上次蒋冲天不管见人见狗都面不改色的沉笑就已经够让他们心惊r_ou_跳，这次又加个何进，听说是一个光用眼神就能杀死人的恐怖人物，这回见了，果然冷静沉默跟他们这些混混不是一个档次。更何况还有一个好像什么事儿都能c-h-a一脚，让人一次比一次摸不着头脑人，至今也没搞清是何方神圣。
所以，早听说蒋冲天来唐人街抢位子是三人行。真把三个人都见过的人，就冲他们一个y-in险，一个冷沉，一个随x_ing的表象，都会条件反s_h_è 的感觉这三个人搞不好真能行。
因为确实不是正常人……
谁见过正常人裹着被单跟要抓他的人笑呵呵打招呼的：“辛苦了各位。好久不见。”
唐光赢也终于认出他来了。第一反应竟然是头疼。从上次蒋冲天带着过来他不幸见了这个人一面后，就觉得这个人不会真是无名小卒。后来派人查来查去，也就知道是跟中国城那个小信一起孤儿院长大的，好像没个正经名字，就一字母名儿从小叫到现在，而现在到底干什么的，还是没查着。
那时候唐光赢就知道这是蒋冲天找来助阵的高手，来他这儿一次就得把他这儿搞得j-i飞狗跳的。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知道他一直跟蒋冲天一起，唐光赢免不了要从他身上打探蒋冲天下落。
“原来是小兄弟你。人老了，眼神不太好使了。”唐光赢笑笑，先礼后兵。
“您太客气了。”乐明倒是挺有礼数，笑笑把身子往正坐了坐，烟也从嘴里拿出来，碾灭了。怎么看也不会太不雅。
“你不是一直和火箭在一起？他现在还好吧？”
“这个不太清楚。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乐明仍是笑容可掬，眼也不眨一下的说瞎话。
“真的很久没见了吗？”唐光赢笑得温度降下来不少。
“当然，您老这么德高望重，我怎么能骗您呢。”乐明还是笑，却谁也听得出他话里的嘲讽。
“小兄弟。”终于唐光赢不笑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为火箭好，就把他下落告诉我。现在外面都是要找他给辛龙报仇的。我找着，至少还能保他一条命。别人先找着，就只会把尸体拖来给我报账了。这些你懂吗？”
乐明听了只是笑：“唐先生你说的话我都明白。我也想告诉你那大哥在哪——可惜，我真的不知道。”
看他那个无谓微笑的表情，唐光赢终于发现，这个人的笑容跟何进的冷漠一样，刀枪不入。
“既然你不说，那就不能怪我不讲情面。辛龙的事，总要有一个人出来背。既然火箭不出面。那就只好委屈你了。你不要死到临头才后悔，那就晚了。”唐光赢冷着脸做了最后威胁，就是告诉已经被他捉在手里的人，反正这事儿总要有一个人抵罪，蒋冲天不出来，何进不能动，那最后，倒霉的就只有他。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蒋冲天一伙的，就算不是主凶，杀了也多少能平民愤。过一阵子，可能连蒋冲天是谁也没人追究了。
人嘛，就活得个一时冲动。
耸耸肩，乐明看唐光赢没有一点尊敬。那感觉，就好像他知道他干的一切龌龊事，所以目光深处，只有嘲笑罢了。
忍不住看仿佛早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所以没有任何意外表情的何进一眼，唐光赢忽然觉得手心发凉。他拿不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跟何进到底是什么关系，更拿不准他到底知道他们的事多少。虽然对何进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是按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挑不出一点问题，但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何进那个平静无波的表情，就觉得心慌。
他不相信何进会把他们同谋的事儿说出去。因为到时候追究起来，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可有时候看何进那个表情，就感觉他好像看什么都无所谓。无所谓利益，无所谓威胁，看重的，只是他觉得重要的那些东西。
话说到这儿，已经是死局。唐光赢只好留下一句：“路是你自己选的，不要后悔。”转头向何进道了别，要领人走。虽然多了一个人，但看那样子，也不用麻烦另安排房间了。这两人过得挺好。
不待转身，先被何进叫住。就见何进起身进浴室，拿出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来，交给唐光赢身边的人，跟吩咐自家庸人一样吩咐：“这个洗了。明天早上拿过来。”
嗯？那人下意识的接过来，接过来才问自己为什么要接。可再扔了也不好看，只好转头看唐光赢。唐光赢看看何进又看看那身明显被烟灰染成一片一片的衣服，告诉旁边人：“送去洗。”又吩咐另一边的人：“把这屋烟囱堵上。”
明显是故意给唐光赢提示告诉人家他是从哪儿下来的，乐明只能看着何进后背影摇头笑。
果然跟他们何总谈感情没用。感情和利益，精明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作者有话要说：玩命赶出来的一章啊，都凌晨一点了= =
近期有要务在身，所以，更新会比较困难。大家体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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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光赢领着人走了，何进把门关了，转身回来又在床上坐下来，看乐明一眼，把床头的烟灰缸拿过来摆两人中间。
乐明笑笑，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不言声地坐了半天，最后何进把烟一掐，伸手拽乐明身上裹得被单。
嗯？
乐明吓一跳，本能的拽住身上唯一的行头，问何进：“何总你干吗？”结果就看何进更用力的拽，怒道：“你裹着它我怎么睡？！”
这才发现自己一个人占了俩人的铺盖，乐明也忍不住笑，顺手把烟摁灭了，低头解床单。何进看着他解，跟突袭似的问了一句：“辛龙谁杀的？”
乐明抬头看他一眼，笑得一点不惊讶：“何总，这你不应该去问唐光赢吗？”问问唐光赢到底派谁下得手。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身份地位先不说了，那年纪也不饶人啊。
“问你也一样。”显然何进跟唐光赢也不是什么太无间的关系，认定问姓唐的还不如问不知道姓的。
“那何总你恐怕要失望了。辛龙谁干掉的我不知道。也许真是蒋冲天呢。”乐明看似不经意地说笑，干脆地把被单拿起来一抖，然后问何进：“何总，睡里睡外？”
屋里就这一张床，谁要说去睡地板睡沙发那不是把对方不当男人，是把自己不当男人。所以乐明问的正常，何进也答得痛快：“外。”
乐明就点点头，自己挪到了里面，也不好先躺下，就曲起一条膝盖靠墙坐着等何进。床单还是盖住腰以下。就当对得起俩人的身份，多少注意点形象，裸个差不多也就行了。
何进还坐在原处，这会儿也不急着睡了，从床头的烟盒又拿了根烟出来，半转身侧对着乐明，低头点完烟转头看他，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辛龙谁杀得？”
看来一时半会是睡不了了……乐明耸耸眉，回答还是：“不知道。”
“辛龙房间里搜出来监视器。别说不是你装的。”何进继续不温不火地问，脸色也就是个一般，看不出是好是坏。
“是我的人装的，那又怎么样？”乐明表情也一样，说得漫不经心。他是24小时监视辛龙的房子，何进的推测合情合理。
“别跟我说辛龙死的时候你们机器正好坏了，什么也没看到？”何进掸烟灰，转脸盯住他看。
“说对了何总，那天停电。”乐明迎着何进的目光，说得绝对是瞎话。
“……”何进沉默了一下，又低头去抽烟，半晌叼着烟含混的开口，“别跟我装。要多少钱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