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攻的养成计划 by 菊花酥(上)【完结】(18)

2019-05-31  作者|标签:


热情而灼烧的吻像是将冰雪覆盖的温度燃烧成为了灰烬,这个吻仿佛是唤醒舒醒内心的魔咒,在舒醒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或者说是刻意不去意识的关头,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究竟有多么重要。
虽然知道这样突兀的吻了下去,没有一个可以推搪的借口,没有一个**十足的氛围,十有八九就会吓到容成贤,但是这个时候,舒醒完全顾及不到那么多,现在盘旋在他心里的所有,只有怀中的男人,只有他而已。
被脖子里融化的雪水凉到,舒醒颤抖了一下身体清醒过来,看到被自己吻到眼睛里有了水痕的男人,正在低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以前不是没有吻过,就算是这次有点突兀,舒醒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让对方有了强烈的被强迫感,刚想要开口安抚看似有些惊慌的容成贤,结果他却把舒醒推向一边,自己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
在雪地里又坐了一会儿,舒醒开始检讨自己刚才的行为,可是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停止跑动的身体开始泛着凉气,尤其是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坐着,绝不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舒醒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是担心容成贤的情绪,于是从外面回到了家里。
刚才那种尴尬的事情发生后,舒醒本来以为回来需要面对容成贤保持沉默的不理不睬,结果却让他很惊讶。
容成贤的房门没有关紧,他也不在房间里面,舒醒不认为他会跑到自己房间去,找过其余的房间后,却在厨房里找到了容成贤。
“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看到舒醒还穿着刚才出去的那件大衣,容成贤的声音有些焦急:“会受凉的,快去换衣服。”
厨房里飘散着浓浓的姜糖水气味,刚才惊慌到不行的男人,此刻却在自己身后推着自己去换衣服,并说让他换完衣服出来喝姜糖水,舒醒换着衣服的时候想了又想,到了最后实在觉得思考也变成了一件麻烦的事情,于是只是脑子空空的换好了衣服,走到餐桌旁等着。
加了红糖的姜汤水很烫,舒醒将碗拿在手里,吹着水面上浮着的热气,透过容成贤不算特别自然的表情和略显僵硬的动作,舒醒能够嗅到男人试图逃避的味道,如果这个时候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会怎么样?如果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干脆顺水推舟会怎么样?舒醒将每一种可能都在心里想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得到答案,而且已经把热热的姜糖水给想凉了。
从碗边抬起头看过去,容成贤也正好望着他,四目在空气中对视,舒醒本来是想看出来点什么内容,结果容成贤却避开了,头微微侧向一旁:“水好像有些凉了,还是热水暖身,我再去给你换一碗。”
将碗交给容成贤的时候,舒醒故作无意的触碰了他的手指,结果水差点从碗中被抖了出来,看着容成贤走向厨房的背影,理智回归到差不多的舒醒,开始有点明白了容成贤的想法。
从他交往过第一个男朋友开始,舒醒就从未对任何一个执着过,可是这是第一次,他想要和一个人拉近距离,如果相爱要彼此走满一百步,无论前路是什么,他愿意先踏出艰难的九十九步,等待容成贤和他走完剩下的一步。


chapter 47
整整一个晚上,外加周日的早上,诺大的屋子里都弥散着一股令人觉得有些压抑的气氛,除了必要的交谈外,容成贤的视线就算是很偶然的和舒醒的目光相遇,也会有些别扭的将头转到别的地方。
既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那么就总有解决的办法,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积极的想要做点什么,但是想要改变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也不会快到一蹴而就,何况从冰冷的雪地里回来之后,身体变得非常沉重,虽然喝过了两碗姜糖水,但是似乎没有任何帮助。
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一向好到羡煞普通人,本以为睡上一觉就会好过一些,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身体里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酸软到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要是微微一动,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会吱嘎作响,就连骨逢间的摩擦感都变得清晰数倍,折磨着飘忽在云端的神经。
“舒醒你怎么了?”本来是想要和舒醒拉开距离,就连吃早饭的时候都很拘谨,为了避免眼神接触,一直没有抬头看舒醒,当然也就不知道他的脸色多难看,直到用眼角余光发现舒醒站起身后摇晃的身体,容成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太对劲。
“没什么事,大概没有休息好,”嘴里可以不承认自己有事,但是行动上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个时候舒醒竟然能将身心分离,身体虽然痛苦得不行,心里却在窃喜,暗想这样一来容成贤就不好对他置之不理,想到这里,舒醒的嘴角忍不住的挑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总是生病的容成贤都快久病成医了,刚才离的有些远,因此还没有看得特别清楚,现在离得这么近,舒醒的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了他的身上,在这么近的地方观察舒醒那哭中带笑,笑中含哭——哭笑不得的脸,别说是容成贤,换做任何人也不会相信舒醒没有什么事。
“还是回房休息吧,”看到舒醒苍白的脸色,容成贤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很坚决的拉住舒醒的手,把他带回房间,撵回到床上去,然后又将他完整的裹在厚被子里。
“不用盖得这么严实吧,”不喜欢身体被裹在过厚的被子里,舒醒妄图将手拿到被子外面,可两手却被容成贤抓住,没有商量余地的放回到被子里面。
“不行,有病的人不可以任性!”
“可是也不能这么不顾病人的感受呀,”刚才没有发现,说了几句话之后,舒醒才觉察到自己的嗓子竟然沙哑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像是破了的风箱,难怪嗓子里就像是被锯条反复的割来割去,疼到鼻尖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不顾舒醒的反抗,容成贤只是交代了一句‘躺好别动’,人就走了出去,舒醒以为他是尽完了义务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有一点点伤感的蜷缩在被子里,没想到过了不到五分钟,容成贤竟然重新走回房间里。
“拿来的时候没以为会用到,所以找了一会儿,”容成贤手中拿着一个电子体温器,递到舒醒手边:“测一下体温。”
“我胳膊酸……”
“啊?”
忍着火辣辣的嗓子,就算是病倒这种状况,舒醒还能没有压力的说谎:“大概是昨天丢多了雪球,所以今天觉得胳膊特别的酸。”
如果不是舒醒提到丢雪球的事情,容成贤还不会这么快就联想到雪中玩耍和舒醒生病之间的关系,认识了这么久,容成贤也多少知道舒醒的身体很好,这么突然的生病,除了想到是昨天在雪地上玩得太疯了,真是不能让容成贤做它想,而且在自己并没有生病的前提下,容成贤更是想到了自己撒到舒醒脖颈里的那个雪团,还有让舒醒一个人在雪地里坐了那么久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得出了‘错在自己’的结论,容成贤的内疚就如黄河决堤一般完全不可控:“都是我不好……”
“没有关系,”就算是该装虚弱的时候,舒醒也不会忘记在别人的内疚上多踩一脚:“你又不是故意的。”
话绕到这里,舒醒的病已经完全成了容成贤的责任,纠结着自己不好的时候,容成贤的手指也行动起来,掀起了被子和舒醒的上衣,将电子体温计放到了舒醒的腋下,按下on键开始测量体温。
“为什么不放到嘴里测量呢?”
“嘴里……”搞不清楚状况的容成贤,根本不会了解舒醒话中的深层含义,思想洁白的解说:“觉得不太干净啊,不是都说病从口入么。”
“可是如果是你的话,就完全没有关系了,”舒醒用非常小的声音说完这句话。
没有听清楚的容成贤自然疑惑:“啊?”
“没什么……”话还没有说完,红肿的咽喉传出几声咳嗽。
“要不要喝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大概一分钟后才会得到体温的数字,看到舒醒的状态有点糟糕,容成贤有了带他去医院的想法。
“水……”在这种嗓子已经火烧火燎的时候,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能多说,像是这种情况下,就是要越简洁越好,这样才能不至于在该说的时候因为嗓子疼而说不出来话。
在电影和电视剧里,但凡女主角或是男主角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都会来上这么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水,所以即使舒醒将对话简洁到这个份上,具备常识的容成贤也立刻会意的走出去拿水。
水被拿回来的时候,电子体温计发出了‘嘀嘀’的提示音,容成贤将体温计从舒醒的腋下拿了出来,自己在一旁看上面的示数,舒醒则是根本不担心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天啊,我们去医院吧。”
“不要。”
“可是你的体温有39.5啊,不去医院的话怎么行?”
舒醒的体温本来就比正常人高一些,但是这样的温度也是已经达到高热的程度了,纵然在他的意识当中完全不在乎,可是身体的反应来得直接得多,其实不用体温计,光是用手指触碰,他就知道自己的脸上有多红,对比身体里传来的严寒,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舒醒仍是非常不想去医院。
“就算是41.5度,我也不要去医院!”
即使是平常状态的舒醒,容成贤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不要提这种非平常状态下的舒醒,病人最大,容成贤看到舒醒的反应,只好转走讲道理说事实的柔和路线。
“为什么呢?”容成贤微笑着坐到床上舒醒的身旁:“有病就要去看医生哦,如果你不喜欢别的医生,那我们可以去看谢医生,谢医生连打针的手法都很轻,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不想去医院,是因为舒醒相当讨厌医院的味道和给他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这要不是劝说他的人是容成贤,舒醒早就把敢要劝他去医院的人给踹出去了,而且现又听到了‘谢医生’三个字,舒醒的心里又多了十八分的排斥:“他给你打过针?”
“什么?”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舒醒不善的脸色,容成贤才弄明白舒醒问的是什么,于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回答舒醒:“是啊。”
竟然还敢说‘是啊’,舒醒没好气:“打在哪里?”
“啊?当然是手上啊,扎点滴的话,大人不都是扎在手上么,”像是想到了什么,容成贤温语宽慰舒醒:“放心吧,不会让你打肌肉针的,你怕那个很疼是不是?”
才不是!听说那个谢医生没有看过容成贤的屁股,舒醒的心情好过了一些,可是仍然不肯去医院的心情却完全不会有改变:“不行,就算是不扎针我也不要去!”
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舒醒生病的时候会这么孩子气,容成贤苦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听凭舒醒的话不去医院,发烧烧到39.5,已经不是可以睡上一觉就好的小问题,可是舒醒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依着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自己说得天花乱坠,舒醒也肯定不会老实的跟着自己去看医生。
“那药总能吃吧?”虽然去医院不行,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好吧,”考虑到自己真的生病的事实,挺不愿意的舒醒总算点了头。
将盛水的水瓶拿到床头柜上,容成贤嘱咐舒醒,在自己回来之前不要乱动,这才拿着钥匙和钱离开家里去买药,小区的配套设施很好,楼下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药房。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舒醒才将将已经快要裂开的头放到枕头上,脸上也换上了反应身体痛苦的面部表情。
不轻易生病的人就有这点不好,一旦真的生了病,一时间适应不了不说,身体的敏感度还比常常生病的人更细致,舒醒现在迫切的希望这个躯壳不是自己的,毕竟从头发丝疼到脚趾甲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了。
差不多已经将水瓶里的水全部喝光了,可是喉咙里热辣辣的感觉还是没有缓解,不只是喉咙难过得不行,身体也开始有了轻飘飘的感觉,而舒醒在这种时候,还能冷静的想到,这应该是炎症产生的反应。
听到大门响动的声音,即将沉睡的舒醒又来了精神,将已经降临的睡眠感驱除出大脑,开始等待容成贤,没有想到等了又等,只是听到了厨房中传来的声音。
就当舒醒快要失去耐心而自己下地看看的时候,容成贤端着托盘进来了,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容成贤端起放在托盘上的碗:“先把粥喝了,喝完再吃药。”
早上因为身体难受,舒醒确实没有吃多少东西,只是他现在没有一点胃口喝粥,不过想到毕竟可以延缓吃药的时间,而且还有额外的好处……
用因为发热而湿漉漉的眼睛盯紧容成贤,舒醒的嗓音沙哑而痛苦:“我胳膊酸。”


chapter 48
享受着被喂粥的服务,舒醒的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这种事情让总是保持正常思考状态的容成贤相当不解,难不成舒醒已经把脑袋烧成浆糊了?嘴上虽然不说,容成贤的心里,却存在一些正常人的担心。
怕舒醒真是头脑不清楚,容成贤试探性的问道:“还好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舒醒这种人的可怕之处,就是在别人都不清醒的时候,仍然可以保持清醒,正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而后装作众人皆醉我更醉,反正他已经被对方认为小白了,亏已经吃了,不如将计就计,于是在反应慢了七、八拍后,总算趁着吞咽的间隙回答容成贤:“我很好啊,就是有一事不明,不知是不是应该问……”
这个时候还有问题要问自己?容成贤挺纳闷的看着舒醒,顺便把最后一口粥喂到他的嘴里,却惊觉自己的手被舒醒滚烫的手抓住,接着就是一股力量控制了自己的身体,要不是用力抓住了手里的碗,没有粥的空碗肯定就会掉在地板上。
侧过头去确认手里的粥碗安全无恙,容成贤还没有来得及舒一口气,下颌却被舒醒的手指霸道的捏住,向着面对舒醒的方向转过去,保持着一手拿碗一手拿勺的动作,容成贤根本就没有力气和可能去掰开舒醒的手指。
“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因为发烧而火红的面颊带着异样的光彩,舒醒的眼睛里也像同时燃烧着两把火,看得容成贤的脊背都有些发紧。
“什、什么?”不敢确定的心情被颤抖的指尖出卖,一面是害怕舒醒下面要说的话,可在内心深处,又有一点隐约的期待,两种感情被舒醒的半句话全部挑了起来,混杂到心脏像要停止跳动一般。
“就是说啊……”将另一只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抚上容成贤的肩膀,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可以将容成贤眼底的动摇一览无余,在感受到男人肩膀上传来细细颤抖的同时,舒醒用低沉的口吻说道:“为什么我会看到有三个你呢?”
‘咣啷’一声,粥碗和里面的勺子掉到了地板上,因为和地面的距离不高,碗和勺子都没有事,只是里面残余的一点粥水洒在了地板上,容成贤连忙弯下腰去捡,只是一个碗和一只勺子,他却捡了好一会儿,等从地下起身的时候,脸上的红色毫不逊色于舒醒。
“被我传染了么?是不是不知道拣哪一个碗好?”舒醒一边嘟囔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摸容成贤的额头。
像是逃跑一样的退到房门口,容成贤的声音很紧张:“我、我去给你拿药,你得吃药了。”
侧卧在床上,舒醒拄着脸颊目送容成贤的背影,难得会自我检讨的舒醒,这回也多少觉得,自己好像玩得太过火了一些。
顾虑到舒醒正在生病,虽然刚才的气氛让他觉得相当不好意思,但容成贤仍然很快的拿着药片和水回到了舒醒的房间,连看都不看舒醒,只是低声让他快些把药吃了好睡觉。
“可是我刚刚起来没有多久,”既然难得生病,就不能可惜了这次的机会,在容成贤面前,舒醒从来都没有珍惜过自己的脸皮,脸皮这种抽象的东西,一旦掉了下去,就不那么容易贴上了,虽然可以花费万难的功夫贴回去,可是难免忙中出错,都贴到了一边的脸上,结果就会造成一边脸皮厚,一边不要脸。
“可是生病就要睡觉啊,多吃饭多喝水多睡觉,这样才能快点好。”
“我不觉得我病得很严重啊,”耍赖的舒醒简直就不是人:“何况怎么才能一边睡觉的时候一边喝水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容成贤已经不想再和舒醒讲道理了:“总之现在要睡觉,你已经神志不清到视力都模糊了。”
要不是舒醒平时就擅长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恐怕就要绷不住而笑了出来,看来刚才自己的恶作剧,完全被容成贤误认为了发热的症状,根本就没有想到是自己的恶搞,这样单纯的男人,可怎么让人放心的放到满是饿狼的社会上去……
“我睡不着,”‘社会饿狼’又开始发难。
“为什么……啊,是因为刚刚醒么?”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想原因,容成贤就免费提供了一个,舒醒干脆就直接用上:“对啊。”
“那可以慢慢的睡,你现在身体这么不好,只要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啊……”看来睡觉的事情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舒醒只好接过水杯,仰头将消炎药和发烧药都吞了下去,可是水杯还没放回到托盘的时候,舒醒却又想到了另一种说法:“那个,其实是因为我做了噩梦,所以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就算是再如何老实,容成贤也开始怀疑舒醒的动机,向后退了一小步:“我不会陪你睡的。”
‘咳咳咳咳’,容成贤一脸严肃的说出那番话,差点害得舒醒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你误会了,你只要坐在床边陪着我就好了,等我睡着以后,你再离开。”
“真的只是这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因为做了噩梦睡不着觉,虽然那种只要待在舒醒身边,感情就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奇妙,令他有些不安和担忧,但是既然舒醒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另外想到造成舒醒得病的那个人又是自己,容成贤就怎么都做不到立刻转身离开。
舒醒连忙表达自己的清白:“我骗过你么?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给我唱摇篮曲。”
这句话可以让所以了解他本质的人无语,但是很显然,容成贤的无语,只是在另外一个层面上,因为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发现舒醒有欺骗过他,而就算是目前他被舒醒强吻了多次,他也始终认为舒醒是个温柔的好人。
无法对舒醒的问题回答‘有’,容成贤先去厨房将东西放回去,又拿来抹布搽干净地板,然后竟然真的如舒醒所愿的坐到旁边,打算陪他到睡着为止。
容成贤的性格很温柔,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海里漂浮的海草,柔柔的随着水波流动,不会对自己的生命做出强硬的改变,大海的流向能够决定海草的方向,所以拥有这样性格的男人,很容易被他人轻易侵入自己的生活。
就是因为看透了容成贤的这种性格,舒醒才能够很轻松的掌握他的心情,好在他是想要付出自己的真心,否则到了最后,海草一定会被大海吹得七零八散,不知道搁浅在哪片海域而死掉。
只要是让这个男人待在身边,就能觉得既温暖又幸福,完全放松的自己,这就像是在日常使用的许多面具中,偶然发现了一个真实的面具,以为这辈子都要戴着面具生活,但却突然发现,在一个特定的人身边的时候,自己能够不再做别人眼中的自己,这种感觉,是相当难能可贵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能够使用某种手段得到的,付出辛勤,就会得到很好的课业成绩,付出汗水,就会在八百米跑的比赛上拿到冠军,现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如果你愿意付出身体,就会在另一种白昼下得到畸形的尊敬,可是……感情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东西,你无法简单的陈述,你不能断言,只要是在以感情命名的容器里放上‘真情’、‘关怀’、‘爱慕’等等的情绪,就可以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们都是脆弱的个体,是被分离成了一半的天使,试图寻找另一个天使,让生命再度变得有意义。
舒醒很幸运,在无意中寻找到了他的那个他,行动派的舒醒绝对不会妥协,不会放弃,也不会放手让对方逃离。
而且,他应该感谢那些甩了容成贤的女人,如果没有她们的协助,或许在他认识容成贤的时候,命运会将他们分裂成为‘恨不相逢未娶时’。
“睡不着么?”陪在舒醒的旁边,容成贤没有事情可做,又不能真的丢脸到唱摇篮曲,只好从舒醒的书房里抽了一本书看,结果将视线扫过舒醒脸庞的时候,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笑意:“有好玩的事情?”
房间里非常温暖,下了两夜的雪还没有停止下来的趋势,没有一丝冷意的房间里有着如春天般的气息,药片开始发挥效用,舒醒觉得眼皮很重,却仍想多看看自己身旁的男人,所以强撑着没有阖上眼睛去睡觉。
“是幸福的事情,”烧红了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嗓子也没有缓解的迹象,可是舒醒的精神却有些不正常的亢奋:“想不想听?”
刚才抱着莫名的心情去听舒醒的话,结果把自己弄得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现在又被问到‘想不想听’,容成贤非常动摇的想要摇头,却又不想让病中的舒醒不开心,挣扎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打算听舒醒说话,结果却发现舒醒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而自己放在床上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舒醒的手里。
面对说到一半就睡着的男人,容成贤真是觉得有点错愕,自嘲的笑了笑,早知道就不要一个人纠结成刚才那样了,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舒醒的呼吸趋于平稳,这才想着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拿出来,发烧的时候应该给他敷一条湿冷的毛巾,刚才只顾着买药热粥,完全忘记了基本的常识。
想要起身离开,可是舒醒握住自己的手却相当的紧,虽然试着用另一只手去掰,却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反而让睡梦中的舒醒加重了力度,将自己手完全包在了他的手心里。
以前还没有注意,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容成贤才发现,舒醒的手不仅很大很有型,还非常的修整,看起来确实很美好,如果自己是女孩子,被这样的手揽在怀里,一定会觉得很温暖和安全。
“等一等……”小声自言自语的同时,容成贤用剩下的那只手捂住脸,自己刚刚竟然有那种想法……还有此刻这种紧张的心脏收缩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chapter 49
等到终于能够离开舒醒大床床边的时候,容成贤的背部已经僵硬了,睡着的舒醒完全不肯放开手指,怕将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吵醒,容成贤在试过五次之后,只好放弃挣扎,一半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
时间到了黄昏五点多的时候,舒醒在翻身的过程中好不容易放开了钳制的手,容成贤这才得以起身,舒展一下硬到不行的身体,又急忙去洗漱间拧了一条湿毛巾,放到舒醒的额头上。
不知道舒醒会睡到什么时候,为了照顾舒醒的身体,晚饭做的蔬菜粥,把自己的那份喝完之后,容成贤将剩下的粥放到保鲜盒里,打算等舒醒醒过来后热了给他吃。
每隔半个小时就要帮睡梦中的舒醒换一次毛巾,做完拿回来的工作已经八点了,拿着体温计回到舒醒的房间,又熟门熟路的帮他量了一次体温,体温计上显示的示数已经降了一度,虽然额头还是有点烫,但已经没有睡前那么滚烫了。
就算是不考虑昨晚睡的量,只是从下午开始睡觉起计算,舒醒已经睡了超过七小时,犹豫着该不该叫舒醒起来吃饭吃药,却透过微弱的台灯看到舒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已经降了一度,现在感觉好些了么?”看到舒醒想要坐起来,他连忙拿过床头的另一只枕头,放到舒醒的后背。
“好像是好了一点,”舒醒抬手揉了揉额头:“我有点饿。”
知道饿了,并且想要吃饭就是好事,起码比烧到迷糊什么都不想吃强,容成贤把水瓶里装满已经凉好的水,倒了一些在杯子里,让舒醒喝些水,然后就去厨房里热蔬菜粥去了。
迟到的晚饭很简单,营养却很齐全,除了上卫生间可以下地,舒醒连吃饭都被要求留在床上,反正只要有对方陪着自己,在哪儿吃都一样,这次不好再装胳膊酸,舒醒说是可以自己动手吃饭,只是速度快到令容成贤有点无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帮他热一热已经没有热气的蔬菜粥。
“粥不好吃么?”
“怎么会呢,很好吃啊,就是我浑身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手上使不上劲,还是慢一点得好,以防洒出来。”
“那……”虽然很犹豫,容成贤的爱心仍旧不分对象的泛滥了:“要不要我喂你吃?”
装虚弱就是有好处,既然容成贤都主动要求了,舒醒当然不好拒绝合理的请求,于是半推半就的将碗和勺子交给容成贤,又开始被喂食。
“如果还不好的话,明天就请假不要去上班了。”
压根就没有打算明天去上班,可是舒醒仍然蹙起眉心:“这个……我担心会影响学生的功课。”
“那也不能仍然发烧还去上课,”根本没有发现舒醒的话根本就没有一个字是真实的,容成贤感慨着舒醒的负责:“你还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好老师。”
‘有责任感的好老师’?这个称号和舒醒有不共戴天的疏离,可是舒醒仍然厚着脸皮笑纳了:“也没有那么好。”
不比中午时候的神智迷糊,因为睡了好久,现在的舒醒头脑更是清醒,他就是那种善于在对话中改变别人情绪的类型,和容成贤随便聊了一会儿,就很容易的打破了容成贤从昨天开始滋生的尴尬情绪。
有了容成贤喂饭,舒醒吃饭的速度好不容易快了一些,等他喝完了两碗粥,就把药吃了,大概是下午睡得太多了,舒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结果又把容成贤叫了过来看着自己睡,有他在身边,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探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只是微微的热度,身体也不像是昨天那么沉重,昨天一天几乎都在睡,搞得他半夜忽睡忽醒了几次,感觉到容成贤进来给他换了几次毛巾,湿冷的毛巾贴在额上很舒服。
走下床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容成贤留下的字条,说是早饭在冰箱里的保鲜盒里,只要放到微波炉里转转就可以吃了,公司里还有一点事情,中午他会回来给舒醒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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