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2
“舒醒?!”
‘诺亚方舟’是个巨大的欢场,场中的客人来来往往,从最初经营开始直到现在,能让运载‘诺亚方舟’这艘欢场巨船的人记住的欢客,实在是少之又少,而舒醒,恐怕是令他一生都不能忘的男人。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偶尔会发个不冷不热的信息,现如今舒醒有了固定的**,似乎还是那种坚不可摧的那种感觉,自己完全成了多余的人,这个时候如果硬去凑热闹,那就可以说是相当的不识时务了,而且简直不是一般丢人那么简单,可对于舒醒,却总无法忘怀,不由自主的去想着他的事情,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至于看到舒醒的瞬间,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视,是想念过多的产物。
“别在那摇手指了,不是你的错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么,你这是要逐客?”
“当然不是……”被舒醒用话堵回来,云卿舟敏锐的发现,舒醒今天的心情,就是很不好:“要不要到里面坐?”
“不要,”将手中杯子里的酒灌下去,舒醒表示‘不想去’:“太安静,我现在喜欢热闹。”
“出什么事情了么?”要了杯和舒醒同样的酒,云卿舟示意酒保走远点,自己凑到了舒醒的身边,酒吧的大厅里果然很热闹,想要拿捏到不被人听到,又能让舒醒听到的程度,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当今有如此能力的高手并不多,除去酒保,恐怕只有这里的老板云卿舟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那个人的么?”
“要是知道会遇到你,我就不来了。”
“啊,都怪我不好,不应该开什么酒吧。”
两个人从最初认识开始,就习惯了这样的你来我往,但他们都懂适可而止,不会像舒辰一样非要个结果。
“其实本来回家也可以,可是舒辰也在,肯定又要被他问来问去,我现在和人类说话就觉得烦,没想到到处都是人。”
“…………”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吧,被舒醒说得不知如何回答的云卿舟,对着根本没看他的舒醒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日子,识请知趣的云卿舟,甚至在舒醒面前,收起了那种浮泛的对外作风。
舒醒很久没有过来‘诺亚方舟’,里面又来了不少的生客,很多面孔他都没有见过,一些对自己很有信心的零号,挤开人群过来和舒醒搭讪,都被云卿舟给挡了回去,这样一、两次,大家都以为,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已经被‘诺亚方舟’的老板预定了,也就只好都耸耸肩膀走开,不过有不甘心的,仍是将电话号码写在纸上留给了舒醒。
数着叠放在舒醒手旁的联系方式,云卿舟不由很感慨:“你这么久不来,还是一样受欢迎,真是没天理。”
“全都让给你,千万别客气。”
“你还真是为你家那个守身如玉啊,”其实从很久以前,云卿舟就知道舒醒的这个优点,可惜舒醒的交往对象不是自己,就因为这个,他倒是希望,舒醒千万要改掉那个非常完美的优点。
去年他过生日的那天,是他和舒醒最后一次这样面对面的说话,隔了这么久,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舒醒了,结果……却是在看到舒醒的一瞬间,仍然有被电了的感觉,如果把舒醒比作电源的话,自己就永远不会成为舒醒的绝缘体,所以在看到舒醒的瞬间,尽管知道上次自己很狼狈,却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
‘咚’的一声,外面还沁着水珠的酒杯,被大力的放到吧台上,今天又是酒吧的主题日,凌晨两点过后,被熙熙嚷嚷声音环绕的酒吧里,没有谁注意到这边的声音,只是坐在舒醒旁边的云卿舟,被舒醒这种行为吓了一大跳。
这根本就不是在喝酒,而是想让酒把自己麻醉,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伤心人,可舒醒伤心时的样子,云卿舟却并未见过,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们认识得太久了,也对彼此的性格和身体都很了解,他知道舒醒的性格很复杂,也没有那种相当了解舒醒的自信,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而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了解的契机,但舒醒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这个机会。
云卿舟见过的伤心人太多太多,寻欢的背后即是无以解忧。
即使只了解舒醒五十分,剩下的五十分全部都没有,云卿舟也非常明白,舒醒现在相当的难过,就算是抓光了头发,他也想不出来安慰舒醒的好法子,这种情况,比摸着石头过河都要困难。
“你们……吵架了?”虽然觉得吵架那种事情,完全不符合舒醒的风格,但实在想不到其它可能的云卿舟,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脸颊,舒醒转向云卿舟的方向,眉间有很多的褶皱:“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说……”
“我们分手了。”
“什么?”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自己不是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么?应该一边心里兴高采烈成不行,一边不露声色的安慰舒醒,之后把他得到手才对么?可是……看到舒醒脸上那种黯然神伤的表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确切的说,”脸上带着‘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表情,舒醒觉得解释这种东西,果然很麻烦:“我是被他甩了。”
云卿舟抬了抬头,想着看看是不是发生了奇异的天象,可是抬起头后才想起来,有着房顶的‘诺亚方舟’,根本不可能只要是抬头,就能仰望到无边的苍穹。
“不是吧,”自己也有见过那个舒醒的同居人,老老实实的样子,舒醒不把他甩个十次八次的就好了,舒醒竟然被对方给甩了?!从来没有被人甩过,只甩过别人的舒醒,居然也有被人甩的时候?!
“要是想笑的话,不如笑得更热烈一点?”舒醒扬起眉尖:“你笑得这么含蓄,我都不太能够感受到你的感情。”
“咳咳,”装着清嗓子,云卿舟假装咳嗽了几声:“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不好意思好哈,太得意忘形了,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多想用眼神掐死你。”
大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干,云卿舟实在不能抑制的继续颤抖着肩膀笑,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虽然说你刚刚失恋,这么笑话你的我实在太没义气了,但是你竟然会被人甩,哈哈,舒醒,”云卿舟抬起头,严肃认真看舒醒:“你不是过来耍我玩的吧?”
“你要不要看看今天是不是四月一号?”
听舒醒没有否认,云卿舟有了危机感,还真找来了万年历,结果在发现已经过了四月一号很久后,差点想把万年历拍到舒醒脸上:“你说让我看看是不是四月一号,这句话,完全是在耍我的吧……”
“你刚才明明使用祈使句在恳求我耍你,朋友之间,这个好说。”
“…………你是怎么将一句好好的疑问句,听成了具有请求意味的祈使句?”
“疑问句?那就是代表,你还担心我对你耍的不够深刻么?”
“…………”这个可以去死的舒醒,根本就没有失恋吧,被人甩了的话,根本就是谎言吧。
“耍我是不是特别好玩?”
“怎么说呢,”杯中酒已尽,舒醒没有想要再来一杯的意思,他的酒量相当好,非常难喝醉,就算是硬要自己醉,也要许多酒才行,伤心的时候不能醉,何况现在,就算是再多的酒精,也淹不死他身体里叫嚣的难过:“已经很久没有做了,难免生疏,打算找你练练手,回去好继续陪舒辰练口才。”
…………知道舒醒已经搬到那个男人那里,听说舒醒又要和舒辰一起住,而且从刚才开始,舒醒已经不止说了一次:“你们不会……真是分手了吧?”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又有了机会呢?
自己的眼睛又没瞎,当然能够看到舒醒难过的表情,只是若非他和舒醒实在认识了太久,根本就不能够看出来,舒醒相当善于掩饰自己的感情,通常情况下,他都不会将弱点暴露给别人,任何人都不行,这样说起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颓废状态下的舒醒。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刚才大笑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忙着检讨自己的云卿舟,顺便想着,是不是要为刚才的话和笑声道歉。
“你觉得在我的伤口上多撒几次盐,就能让我少疼点?你究竟有没有点常识啊?”
…………舒醒这个魔鬼,根本就不需要人类的感情给予同情,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应该,否则每次到了最后,被同情的那个,都要变成自己。
话说那么说,云卿舟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既然你不想回去和舒辰对练,要不要到我家去睡?”
去他家里睡?舒醒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是没有神经么?他确定是让自己去睡床,而不是去睡他么?
“我不要去,”舒醒爽快的回答。
“为什么?”
“你啊,”尽管现在的心脏,已经被割成一片一片,痛得溃不成军,舒醒却也不能允许自己随意的转嫁负面情绪给别人:“还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我可是好心收留你!”没有立刻明白舒醒的意思,云卿舟差点气得呕血:“你竟然这么说我!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说得没错,”将酒杯放到吧台上,舒醒走得那叫一个不留下一片云彩,连头都没有回:“我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更不要提良心。”
chapter 103
没有心,就不会有心痛的感觉,就像是由罕见基因变异而引发的无痛感病症,即便是满身伤痕,身体没有一处完好无损,但却都不会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可相应的,虽然是没有痛感,却并不代表,身体不会由此而被毁掉,该受的伤害,仍会一件不缺的加诸在身上,所不同的是,直到被毁坏前,都不会产生知觉罢了。
看清了自己对贤的感情,并没有花费舒醒太多的时间,他是一个行动派,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都会立刻着手去做,这样的结局,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仍是感觉到了无法消弭的内心挣扎。
这个时候,大概找个人来暖暖床更好,起码身体上不会冷到,会有一时的温度,可以用那种方式寻求到暂时的温暖,在那些过来搭讪的人中,也有几个看上去很顺眼的类型,不仅是以往,就算是现在看到,也会觉得‘可爱’,但身体却没有那种想要抱住对方的感觉,就连云卿舟直白主动的邀请,舒醒也一并利索的拒绝了。
无论有再大的事情发生,也总有解决的方法,自暴自弃可能是最简单的一种,但副作用就是会带来一系列麻烦,不仅是会给对方带去困扰,就连本人恐怕也难以逃脱,找一个身体相互取暖?还是敬谢不敏了,即使身体的温度可以恢复,他可没有那个信心,能让自己心的温度也一并恢复过来。
他是不是一个真的没有心的人?这个问题,连舒醒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为了帮那个心理学研究狂完成数据,舒醒被迫所做的那些测试,都显示出了他比常人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不是一点点的程度,真是非常大的程度,以至于,那位心理学研究狂人很想研究一下舒醒的心脏,那种承压的抵抗力,恐怕应该可以说明,舒醒根本不是人类的事实吧。
果真没有心么?还是感受不到寻常人的感情?可是自己也会有‘喜欢’、‘厌恶’这类人类的感情,对于确实非常喜欢,乃至于到了‘爱’的阶段的贤,也实在是很珍惜,所以才会觉得难受吧,虽说‘难受’这样的感觉,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体验。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三十分,舒辰破天荒的没有在熬夜,这也是难得的一件事,最近怪事还真是接二连,舒辰就是那种只要是睡下,任你刮风下雨打雷地震山崩海啸都不会醒来的人,所以舒醒没有刻意放低声音,而事实也验证了之前的话,没有惊动素有‘睡猪’美誉的舒辰。
洗过澡躺在床上,舒醒却一直没有入睡,想要夜会周公不是问题,可他却不想闭上眼睛,只要是闭上眼睛,看不到周围放置的具体物件后,头脑就会变得更加清晰,酒精的麻醉效用,对舒醒来说毫无用处,躺在床上后,被稍微低温的冷水澡刺激过后的大脑,简直有了更加快速的运作进程,别说是别人不会相信舒醒喝了不少酒,即使是舒醒自己,都在怀疑‘诺亚方舟’是不是只是在买水而已。
头脑里清晰描摹出来的那个剪影,怎么也挥之不去,越是想要忘记,便更是清晰到无法如愿,最后的对话,是自己向他提出的问题,舒醒很想知道,在贤的心中,究竟自己能够排在第几位。
安琼肚子里的孩子?
容成礼?
容成集团?
果然不能为他设定那么多的选项,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自己找虐的行为,沉默的结果,是不出意料的没有答案,不能直接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做不到第一时间选择自己的答案,舒醒知道,容成贤所看重的,永远都不唯一。
问出问题的那刻,舒醒早就清醒的知道了答案,即便如此,却仍然想问,他只是想要他们的分离,多一点决绝,这样一来,贤也能更快的恢复过来。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多为自己考虑才对?
自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也不是圣贤,从来未曾为别人细致到这种地步,但是容成贤不是别人,而是第一次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会受伤害也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也好,无论怎么都好,在最后的一刻,舒醒仍然是不自觉的在为容成贤考虑。
可以去挽回,相当了解容成贤的舒醒,知道很多可以挽回的办法,他甚至觉得,只要是他坚持下去,容成贤就会抛下很多东西,和自己永远的牵绊下去,但结果呢?还是放手了,让贤放弃那么多,根本就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贤似乎很喜欢孩子呢,这样想的舒醒,对着黎明前的黑暗笑了笑,有些东西,他给不了,像是孩子,舒醒就算是一瓶万金油,也不能让同为男人的容成贤怀孕,自然也不能生出两个足球队那么多的孩子来。
现在的舒醒,只想安静的静下来,空出来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课也不想上,人类也不想见,压根与颓废这个词无缘的舒醒,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这种心理状态,就是颓废的一种表现了。
在床上躺了四个小时之后,舒醒被舒辰起床后弄出的声音所换回魂魄,后知后觉神经比较大条的舒辰,差不多要到出门的的时候,才警觉舒醒回来了,不用敲门便破门而入,这是舒辰的一贯风格,舒醒斜斜的靠在床头,正抱着手臂望着窗外发呆。
“你怎么回来了?”冲进来的舒辰,没有一点歉意,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风风火火的像是被飓风席卷过来。
知道不和他说话,就要用更长的时间才能让舒辰离开,舒醒只有开口:“想你了。”
‘啪’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关上,被调侃的舒辰,完全没了想要打听八卦的兴致,通常以这种话开头的舒醒,就是要变身魔鬼的前兆,可是这次舒辰完全算错了,只要他再继续坚持一会儿,舒醒就会没了力气和他说话,他也就会历史上第一次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只是可惜,舒辰永远只有被压的份。
根本没有想到舒醒会发生任何事情,舒辰也想不到舒醒会被谁甩,带着照常的心情去上学,舒辰想着今天还有舒醒的一节课,可是临上课前才被通知,舒醒请了整整两个星期的假,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半个月内,舒醒不会再来学校了。
按理说要请这么多的假,不是谁都能被批准的,何况是舒醒这种课比较多的教授,更是不能轻易的离开这么久,虽说已经升为院长,但数百名的学生可是需要被教育,总不能少了教育他们的舒教授,可自从舒醒进入学校上班后,就基本从来都没有请过长假,加之又帮别人带过很多课,就连教务处负责这件事情的人,都觉得没有立场不让舒醒休假,更何况,这事还是校长大人亲自发了话的。
这种无风无雨无前兆的突发事件,让舒辰也一时摸不着头脑,在许闲和容成礼都表示好奇而看向他的瞬间,舒辰也是一脸迷茫的回望他们,今早他和舒醒也没见多久,但却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上完最后一节课,舒辰没有多在学校逗留,舒醒突然请假这种事,从来都没发生过,确切的说,从十几年前就和舒醒住在一起开始,只要是有类似这样的事情,舒醒都会和舒辰交代一声,免得事后被舒辰烦来烦去,可是这次,舒醒不是没有时间和他说,看起来是根本就没想和他说的意图。
匆忙的回到家,舒辰却没抓到舒醒的影子,空荡荡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舒醒回来过的痕迹,今天早上自己看到的舒醒,以及和他交谈的场景,就好似一场梦,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
站在舒醒的房门前,舒辰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干净的地面,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两本专业书,和舒醒走之前,没有一点不一样,但舒辰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拿起电话想要打给舒校长,已经从通讯记录里找到了号码,却在临要拨通前停了下来,和舒醒相处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常识他还有,就算是天塌下来的事情,舒醒也不会解释给自己父母听,估计他即使是和舒校长请假离开,也并没有告诉舒校长真正的原因,借口多得是,舒醒随便找个就行了。
将书包丢在沙发上,舒辰重重的坐了下去,沙发很快便随着他的身体陷了下去,思考来思考去,舒辰却郁闷的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打给谁,好能问到舒醒的下落,就连那个容成贤,舒辰也没有他的联络方式,这也要怪舒醒把容成贤保护得太好,虽然舒辰提过和未来的嫂子正式见个面,可舒醒却以‘贤会害羞’为理由,干脆的驳回。
“那个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啊……”坐在沙发里自言自语的舒辰,完全没有丁点头绪,他和舒醒的圈子可以说是完全的绝缘,虽然知道舒醒总会去gay吧,但他是压根没有去过,大学里的人是不要指望了,那些连舒醒真正面目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关于他行踪的消息呢。
带着数不清的疑惑,舒辰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最近和挂面特别亲近的舒辰,只有从沙发上不情愿的起身,走向厨房,通往和挂面又一次亲密接触的道路上,并且一路琢磨着,要不要让鸡蛋一起凑凑趣。
chapter 104
“小贤,我最近听到了一个笑话哦,是非常非常好笑的笑话,你要不要听一听?”
刚从片场赶过来的大神,正抻着脖子,往隔着办公桌坐着的容成贤那里看,要不是惧怕‘移动的冰山’,一早听到惊人消息的大神,早就火速前往容成集团了。
“哦,”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精神的容成贤,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对于大神的贸然来访,既没有觉得突兀,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认真说起来,这一段时间来,他都是这个状态,整天提不起精神,像是窗外不肯明朗的阴霾天气,将他浑身笼罩起来了一样。
大神的眼睛那是何等的犀利,立刻就发现有情况,但即使前面是枪林弹雨,也阻挡不了他那颗玲珑的八卦心:“其实这个笑话和小贤有关哦。”
“是么?”容成贤好似没有听到‘和自己有关’一般,照样用眼睛盯着办公桌上放着的文件,不过打从大神进来以后,文件的页数,就根本没有改变过,就连放在文件上的手指,都是纹丝不动。
“他们说小贤就要结婚了,”大神总算将就几个字的‘笑话’讲完,看着容成贤低着的头做总结:“怎么可能呀,小贤总不会和那个舒醒举行婚礼,说什么结婚的话,简直就是太好笑了,小贤你说呢?”
“是啊,”听到‘舒醒’这两个字,几天以来一直情绪低落的容成贤,总算抬起了头:“说得没有错,我怎么可能和舒醒结婚呢,真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十分好笑呢。”
从刚才大神进来开始,容成贤就没有抬起头过,眼睛是坚决不肯放过那页文件,非常的执着,刚才随着说话而好不容易抬起了头,可苍白得有些过分的脸色,却吓了大神一大跳。
“小贤……”从没有见过容成贤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大神有了点‘那件事情不是玩笑’的意识:“你不会是真要结婚了吧?我听说是和安家的安琼,不会是真的吧?是不是我听错了,其实安家还有别的女儿吧。”
前些天,是他打电话给舒醒,才让舒醒能够那么快的就找到容成贤,根据自己的经验,容成贤和安琼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不能告人的事情,但自己毕竟是局外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大神觉得,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有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对方想说自然会说,若是对方不想告诉自己,问也是白问,反而是有点画蛇添足了,也就没有再问过。
因为东窗事发,大神最近也是焦头烂额,还没有彻底解决自己问题的大神,更是不可能去过问舒醒和容成贤间的私生活,要不是今天早上听到如此意外的消息,他也不会冒着危险过来找容成贤。
同性间的感情,对于大神来说完全无障碍,确切的说,男女通吃的大神,对任何种类的感情都ok,但他以前就曾和沈修表达过自己的担忧,那位容成董事长,绝对有‘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阵阵夏雨雪’的愚公移山精神,只要是山有棱、天地分、冬天下雪、夏天打雷,容成董事长就不会轻易点头同意,准确的说,如果将容成董事长比作游戏中的终极Boss,那他不去灭了舒醒就不错了,想要让他同意,那就好比一个充满神话色彩的传奇。
在这个世上,不止有打喷嚏是不可掩饰的,看到容成贤的表情,大神有了点紧张感:“那个……你父亲发现了?”
“安琼怀孕了,”已经放弃挣扎的容成贤,在完全没有了舒醒的消息后,活得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等着父亲安排的那场可笑的婚礼,至于他父亲是不是发现了这种问题,容成贤已经觉得根本不重要了:“所以我要娶她了。”
“啊?啊、啊~啊!”从大神口中发出来的四个‘啊’字,尽管是同一个字,却不同声调,生动地表达了不同的意思,先是疑虑,而后迷茫,再到恍然大悟,最后情绪激扬,大神就是大神,绝对没有辜负了最佳男主角的奖项,每说一个字,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很配合,充分的调动了他精致的五官,只是可惜观众不配合,作为大神唯一的一个观众,容成贤的视线,一直凝视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