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 by 小斋(叔侄灵异文)(上)【完结】(3)

2019-05-31  作者|标签:


  常在半夜被琐碎惊悚的声音吓醒,然后看到床前飘浮着一些乱七八糟莫名的人类模样,不说话也不做事只是睁着眼睛呆望着,仿佛我剥夺了他的灵魂一样,于是整夜整夜不敢入睡。
  时间久了,甚至开始怀疑一切,常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自己虚幻出来的东西之间摇摆不定,于是性格日渐沉默,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差。
  然而,这是一个秘密,就连爸爸都不曾知道的秘密。因为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自己像妖怪一样的鹤立人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它们的存在从来不会主动防碍我的生活,而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我始料未及的。
  
  正当我想的出神之时,莫旭突然凑了过来,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左看右看,仅有五厘米的间隔让我感到莫名紧张,“看什么?”
  “这张脸再加上那么弱的命格,难怪出去一趟就会被缠上……,”他端详了会儿我,薄唇吐出两个字儿论断,“麻烦。”
  我能清晰感受到他话语中的不屑和轻视,深夜失态已经让我感觉难堪,他竟还如此挑衅,便用力推他胸口,“再麻烦也不用你管,走开!”
  他力气出奇意料的大,我竟然推他不动,反倒是他后来主动退开了些,懒洋洋的看着我:“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么。”
  “什么长辈?你不就比我大了两岁么,装什么大头蒜?”愤怒快要使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他冷嗤一声,对我的凶狠态度似是不屑,最终却从裤袋里摸了个小东西递过来,“给你。”
  我伸手接了,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发现是枚很漂亮的戒指,看上去像是银制品却闪烁着钻石般的冷光,外圈刻着一轮奇怪的古典花纹。
  “做什么?”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问他。
  “辟邪。”
  “谁稀罕。”我不屑的切一声,却下意识的将东西收起来,辟邪的东西我收集多了去,不过这戒指看上去倒是个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送你两条忠告,最好永远记着,”他的瞳孔黑的不见一点亮光,“第一,戒指不要轻易离身,第二……,漂亮东西于你而言都是极危险的,切忌靠近。”
  
  我被他的话搞的有些迷糊,待他离开后房间复又沉入一片黑暗,我捏着那枚戒指,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没有秘密的感觉,真好。
  我对着戒指吹了口气,它却惊喜的发出一圈软软亮亮的光圈,看上去毛葺葺的出奇可爱。我将它套
3、邪气 ...


  到拇指上,竟然一夜无梦,只觉得这是我近十年睡过最香甜的觉。
  
  次日起床觉得神清气爽,第一反应便是将那戒指拿出来看了又看,戴手指上觉得不太合适。想了想便将串到脖子上的细链里去,那上面本来是一个朋友送的银制十字架,和那戒指串在一起竟然十分和谐,真是出人意料的收获。
  “咦?”早饭吃了一半,我才发现以面的位置居然是空的,便问阿香婆婆,“那人呢?”
  “二少爷啊,昨晚就走了,小姐正难过呢,早餐都没有胃口吃。”
  我一愣,“昨晚走的?”
  “是啊,小姐怎么挽留都不肯。”
  我支着筷子愣在那里,“昨天半夜还怎么感觉还看到他了呢。”
  天……不会昨天晚上看到的是那种东西吧?想想脖子里的戒指,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阿香婆婆道:“哦,二少爷本来是提前走的,结果半夜居然转了回来,说是有东西忘记拿了,可我看他离开时都没多拿什么东西啊。二少爷这性子,可真够沉默的,和小姐不像,跟姑爷也不像……。”
  这么说来……莫旭半夜转回来的原因,是为了我么?我小心将脖子里的戒指掏出来看,耳边又回响起他清冷的声音。
  “理论上我现在心理压力应该比你大。”
  “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么。”
  “送你两条忠告……。”
  莫旭……小叔叔?下次如果当面叫的话,他脸上表情肯定会很好看吧?


4

4、江城 ...


  莫旭离开后,我们又在青宛留了一天。虽然祖母表现的依依不舍,爸爸却开始催促我收拾东西了。
  “阿香婆婆,那个莫旭真是祖母生的么?”
  正在替我将东西打包的老太太惊奇的望着我,“当然了,当年还是我亲手接手的呢,小少爷怎么会这样问呢?”
  “如果是祖母生的,为什么他不在祖母身边?还有爸爸为什么从来都没提过他?”
  她愣了下,脸上笑容淡了去,有些慌张的掩饰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有些事不是我们下人该乱讲的。”
  
  爸爸从外面走了回来,看着满满的行李箱皱眉:“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这里的东西全部都拿下来。”
  阿香婆婆为难道:“可是少爷……。”
  “一件都不要,母亲那边我会亲自去说。”
  她摇着头叹气,只好将装好的东西又一件件往外掏,我拿出一盒点心拆开,边吃边问爸爸,“为什么不能带走在路上吃?”
  “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没有为什么。”教授独断的说。
  爸爸虽有他的坚持,却大概忘记了他有个同样坚持骄傲的母亲。当她精心为我准备的礼物通通遭到拒绝后,她赌气似捧来了一个奇怪的丝绸包,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爸爸脸色瞬间大变。
  
  “果果你过来。”祖母冲我招手。
  爸爸将我拉到身后,喝斥道:“不准去!。”
  祖母冷笑,“莫家祖传下来的东西,你自己不要也就罢了,难道还不让我孙子要?”
  爸爸脸色很难看,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情绪,却依旧坚持道:“您应该明白,我是不会让他接这个东西,否则当年我也不会从这里走出去。”
  祖母大怒:“你们都不要,难道要它陪我这个老东西一块去见你的父亲么!”
  
  气氛尴尬极了,我却一句插话的本事都没有。
  沉默了很久,爸爸沉声说:“丁果,你出去,我和你祖母有话要说。”
  我看了看两人,小心翼翼退出去。当我刚踏上走廊,房间里便传来辟啪乱响摔东西的声音,仿佛碟子花瓶都被人狠狠给摔碎了,声音尖锐的刺耳。
  我蹲在花园里看蚂蚁,约过了半个小时,祖母约是最终占了上风,心满意足的唤我重回房间,走路昂首挺胸的模样像个得意的小孩。
  爸爸则是站在一旁抽烟,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浓重的白烟在自己脸前盘了一圈又一圈。
  
  祖母将桌子上的红绸布打开,里面是一个斑驳的黑漆木盒,锁头两侧周围长满了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且极慢,这个让他们争吵许久的神秘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我的好奇心被吊到了
4、江城 ...


  最高点。
  盒子终于被打开了,祖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捧到手心里,那是一个雕刻有繁琐花纹的深紫双耳器皿,圆腹矮巧,有点类似于普通香炉,做工却又精巧细致出许多。
  “喜欢么?”她问我。
  我茫然的看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实话我并不懂得欣赏古玩,虽然这个东西很漂亮,但是我好像从爸爸的眼神中读到了某种抗拒的东西。
  
  触手温润,捧起来也比看着要厚重许多,我几乎在接住它的刹那就喜欢上了。
  它安静的坐在我的手掌中,仿佛在做一个古老而沉重的梦,温润的暗紫色显得厚重而古朴。
  “祖母年纪大了,你帮我保管着好不好?”
  我下意识的点头后,恍惚间不知道听到谁的一声叹息,爸爸将烟头重重的捻灭在烟灰缸里。
  
  离开青宛是在早上,天空飘浮薄薄的白雾气,太阳像个鸡蛋黄一样挂在树梢。
  我和爸爸拖着行李离开莫府,祖母送了又送,直到我们上了渡船还站在岸边冲我挥手。
  想起这些天她的好,我眼角突然就湿润了,“爸爸。”
  “嗯?”他的侧脸让我想起那个那个清冷的少年。
  “明年……还回来吗?”
  他漫不经心道:“不知道。”
  路上,我小心翼翼护着行礼,生怕伤到了祖母送给我的礼物,爸爸看着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一入江城,便感觉到喧嚣沸腾的忙碌气息扑面而来,的士飞快的行驶,愣将我在青宛残留的那点悠闲冲击的半点不剩。
  刚到家门口,肖纯便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奈何教授一声不吭的绕开她进了屋,她只好将热情全加到我身上,搂着我抱了又抱,倘若不是我别扭着,几乎都要亲上来。
  肖纯在我们家是个奇怪的存在,她曾经是我爸爸最喜欢的得意门生,不过是曾经。
  
  五岁那年,我独自一人在家玩积木,忽然听到有人在按门铃,隔着防盗门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子。这人一手拿棒棒糖一手持变型金刚,并用人贩子有独特的语气哄我,“小朋友,替姐姐将门打开好不好?”
  当时我还天真年少,不懂世事险恶,置教授平素叮嘱于不顾,单冲着此人手中的礼物就把门开的大大的,于是肖纯就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闯了进来。
  最后……她十二年如一日的住下来,竟也再未提起过离开之事。教授开始还不冷不热的劝,结果她倒越来越粘。好在家还算大,教授就直接将她无视。平常无事闲话也甚少说,只拿她当路人。
  庆幸的是肖纯年轻,活力四射从不沮丧,这么多年竟也不曾向我抱怨过教授一句,只会冲我
4、江城 ...


  星星的眼的炫耀那谁谁好帅好有个性……
  她会织漂亮的围巾和毛衣,又烧得一手好菜,每天早起都会将爸爸的衣服熨的整整齐齐,除了喜欢打麻将之外再无缺点,如果不是有心理阴影,只要教授同意我觉得管她叫一声妈妈也未尝不可。
  
  “唉呀,怎么回趟老家反而瘦了?”她捏着我的下巴,满脸心疼,“先坐下,我煲的汤马上就好,我去厨房看看。”
  我丢了行李歪在沙发上,不经意发现一旁垃圾桶里丢着几张泡面包装纸,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竟然是靠吃这个度日的?
  教授换了衣服,见我歪在那里懒散的不成样子,蹙了蹙眉刚要训话,肖纯端着汤小跑出来,“唉呀,快,趁热喝了它。”
  “以后不用这样惯着他!”教授似受不了她对我太好。
  肖纯偏了偏头,装没听见,偷偷冲我做了个鬼脸。
  
  电话铃声便响了,肖纯去接,不多时便转了回来,“我的天!这半个月我接电话都要忙死了,你的那个同学真能坚持,每天都在问你回来的时间。”
  说着将手机也递了过来,“你看看吧。”
  一大堆未接电话和短信提示,我一边喝汤一边翻看,手机此刻又响了起来,我按了免提键,尚阳活力四射的声音响了起来,“唉呀,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可把哥哥给想死了。”
  “去死。”我含着汤匙吱唔道。
  “丁果,你小子有点人性好不好?莫名其妙的失踪,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也算了,你竟然还不带手机!”
  “走的急,忘了,有事么?”其实是教授不让带,回趟老家还搞的神秘神秘兮兮。
  “你个没良心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出来出来!我去接你!”
  “不去,我累了,要休息。”
  “哎,莫丁果,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被教授听到了,黑着脸瞟了我一眼,他对尚阳一直有严重歧视。我连忙关掉免提走向阳台,“嚷什么呢,找死。我真累,路上都没睡好,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电话那边静了会儿,又蓦然拨高了一个音,“你小子就装吧你!”
  
  我笑着靠在阳台上,用五指去分开灿烂的阳光,听他在电话那边暴燥的发着牢骚。虽然说青宛有青宛的好,可是还是熟悉的江城让人感觉安心有归宿感啊。
  “喂!怎么没声音,睡着了吗?”他咬牙切齿的问我。
  “还没……。”
  “莫丁果你……。”
  “别骂,我听到尚平的声音了,她还好吧……。”尚平是尚阳的双胞胎妹妹,全家人都拿她当宝贝放手里宠着。
  “好个屁,天天跟老子打架,还跟尾巴似的缠
4、江城 ...


  着我,烦死了。你问她什么?”他声音突然警惕起来。
  我忍不住翘起嘴角,“叫她来接电话么,哥哥我想她了。”
  “莫丁果!”他果然发起飙来,“你找死不是?王八蛋*&……%¥#@……。”
  我笑着挂机,然后取出电池。楼上好像在装修,电钻的声音嘎吱嘎吱吵的人头皮生疼,不过没关系,前两天火车上我都能睡得着,躺回自己的床我一定能睡的更香。
  
  七月,我如愿考入燕大。把我摆到眼皮底下约束着,教授也算松了口气。
  给我惊喜的还有尚阳,他居然抛弃了念念不望的附大。在我得到录取消息的第一时间,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话还未说就得意的笑起来。
  我默了几秒道:“你不会是……?”
  手机里传来他无耻的炫耀,“不就是燕大么,哥哥有钱也能上,出来玩,我请客。”
  我一边感慨现实腐败一边对着手机里呲牙咧嘴的大头照笑。


5

5、青春 ...


  尚阳是我的发小哥们,最铁的那种。耍帅、有钱、玩世不恭似乎是他的特色标签,换女友如同衣服一样,保质期短的几乎可以全数忽略,却不怎么招人烦。
  客观说这小子道德指数基本上是负的,有时真搞不懂那些喜欢他的女生是抱着怎样的心理前赴后继。
  
  “这是男人的魅力。”他故做潇洒的冲我吐了个烟圈。
  男人的魅力?我将他散发的孔雀气息自动屏蔽,说起这几个字我怕只会想到一个人,我老爸。
  四十男人一枝花,洁身自好有车有房有固定高薪职业,美中不足有个儿子但是没有老婆可以弥补一些缺点。虽然脸经常板着没什么表情,不过正符合现代小女生追求的酷帅冷峻风格。就像肖纯,对着教授了十几年,被他不经意多瞟一眼还是会半天脸红羞涩。
  于是将眼前这人和教授做了下对比:尚阳除了花心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缺点,教授唯一的劣势就是年纪太大,如果……将那人和尚阳比……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尚阳,将他看的发毛吐烟圈的嘴角隐隐抽搐。OK,定力不足再加上思想行为弱智,莫旭明显极品一筹。
  
  “喂,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他终于开始不满的抱怨。
  “鄙视。”
  他愣了片刻,愤怒的冲我扬扬拳头,“真受不了你这性格分裂症,人前木讷的跟个呆子一人,实则一肚子坏水比我奸诈多了。”
  “六点,我要回家了。”
  “喂,你都一成年人了,不要搞的像小学生一样好不好?好歹有点夜生活吧,晚上去泡吧?”
  “没兴趣。”
  “吃饭?”
  “不饿。”
  “打牌?”
  “不会。”
  “……真他妈难侍候。”他一脸愤愤不平。
  “你自己玩么,反正有的是人陪。”我冲他点点下巴,一个窈窕可爱的女生正款款走来。
  
  “尚阳,你也在这里啊,好巧。”
  尚阳看看她,勾起嘴角笑:“嗯,好巧。”
  “我方便坐会儿么?”她微笑着向我进行多此一问的征询。
  我起身:“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尚阳说:“等等,我送你。”
  “不用。”
  “我把你带出来的,自然要把你送回去。”他固执的坚持。
  女生善解人意的笑,“那尚阳就先送果果回去吧,我们晚上再联系。”
  “方冰你刚刚叫他什么?”尚阳颇带玩味的挑起眉毛,手指戳着我的太阳穴。
  女生故做可爱:“果果啊,好可爱的名字!丁果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爸一直这么叫我。”我笑笑说,不顾她的尴尬伸手搭上尚阳肩膀,“走了。
5、青春 ...


  ”
  尚阳伏在我的耳边说:“果果……莫丁果你一个男的被女人这么叫,恶不恶心?”
  “还好,总比叫做阳阳感觉要好得多。”
  他瞪了我足足有一分钟,张口在我脖子上狠咬了下,引来周围人的注目。我忍了又忍,最终没叫出声来,这家伙是属狗的么,疼死我了!
  
  两年后
  “莫丁果,今天不是暑假最后一天,只上半天课么,你怎么还不回家?”教授布下的眼线定时查岗。
  “马上,马上,往家走呢,堵车……。”
  “自行车也堵?”
  我愣上两秒,“喂,喂?听得到吗?能听到吗?喂……喂……。”
  尚阳看惯我的装模装样,吹着我耳朵感慨:“啧啧,你这演技越来越如火纯清了。”
  我瞪他一眼刚要反驳,手机再次响起来,准备再次挂机却冷不丁瞄到上面的名字。
  我立刻站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按下接通键,尽量将语气放到委婉,“小叔叔……。”
  尚阳将头挤过来,耳朵和我一起贴在手上偷听,好看的双眼皮微弯出些弧度,幸灾乐祸的用嘴型说道:“克星莫旭。”
  电话那边是极清冷的声音:“你爸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
  莫旭比我大两岁,我爸的弟弟,亲的,所以在亲戚朋友甚至同学面前我都得尊称他一声……小叔叔。
  之所以对他如此客气,不是仅仅因为辈份的缘故,而是我莫名其外的惧他,此外,他于我还有救命之恩。
  
  一年前,肖纯出了车祸,昏迷了半个月才算救活过来,却因此落下了健忘的后遗症。事情记得颠三倒四不说,除了爸爸之外,有时她竟然连我也认不出。
  教授沉默着辞了工作,陪她去国外治疗,而我则是被托付给了同在江城的莫旭。
  我本来对这个生命中突如其来的小叔叔是极不赞同的,坚持固执的一人独处,最终因高烧不退晕迷在家中。后在医院中醒来,只有莫旭一语不发的守在旁边。
  
  这个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叔叔,已然和印象中的大不相同,比起两年前愈发成熟且不近人情。那时他话语虽然极少,却还是与我能说上几句的,如今的莫旭,竟是酷到了极点,人前通常只说五个字:
  “嗯。”
  “谢谢。”
  “不行。”
  拒绝搭理人都不带抬眼的,跟他走一起数回头率我都觉得自己低了个档次。自尊如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招惹他。不过或许那时发烧给迷糊了,竟然回味起两人的血缘关系,算起来他也是我的长辈,如今我一人身在江城,身边有个亲戚照顾未尝不算一件好事。不就是叫一声小叔叔么,又不会吃亏掉
5、青春 ...


  块肉。
  于是我低头了,再加上爸爸电话里命令的语气,自出院以后屡次麻烦莫旭几乎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顺便说一句,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尊称他小叔叔时莫旭的表情。
  
  虽然说一直看不惯他傲的二百八万的拽样,不过凭心而论他待我却是非常不错的,至少金钱方面是有求必应。
  教授行的勿忙,临行前居然没有给我留下一毛钱零花,到了国外后又极少同我联络,料想肖纯的治疗花费也是极高,我更加无法开口向他要钱。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开始一直跟着尚阳蹭吃蹭喝。后来有了莫旭,对金钱极度的依赖导致了我对莫旭莫名的亲近感。他大四,长我两届,一边上学一边创业,据说有自己的公司,燕大创校史上的风云人物。我花这点钱,不算什么,谁让他是我长辈呢,我时常这么厚脸皮着安慰自己。
  
  晚上回到家刚刚好六点,吃完了顺便带回来的快餐,我又开始坐在沙发上发呆,思考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并非失眠,自从从老家回来起我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也或许是因为脖子里那块奇怪戒指的缘故。期间曾找过很多人看,均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爸爸倒是看的极开,“给你你就收着么,他是你亲叔叔,又不会害你。”
  虽然莫旭人有点怪异,不过倒是感觉不出恶意,我也就欣欣然安心了。
  自从肖纯出事后,家里一直很安静,常常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房子很大,大的让我有点害怕,但是我却固执的守着这个空家,任爸爸劝了多次要我搬去和莫旭同住也不肯答应。
  我总有个可怕的念头,一旦我离开了这个家,就再也回不来了……
  除却看书和上网又没有别的娱乐,用尚阳的话说生物钟又准的可怕,所以大段时间都是坐着发呆、站着发呆、躺着发呆。
  
  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电话,接通却没有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喘气声。
  “喂,哪位?”
  电话毫无骤然的被挂掉了,啪的一声震的我耳膜生疼。
  真是无聊的恶作剧,我刚准备丢开,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奇怪的电话,接通仍然没人说话。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我终于厌烦了。
  “喂,再骚扰我可报警了啊。”
  “报警?你怎么了?”这次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是尚阳。
  “诶?是你啊。”我看看来电显示,“找我做什么?”
  “出来玩啊,好不好?”他发挥着牛皮糖般的坚韧不拨精神。
  “不去。”
  “别整天像待字闺中的少女一样行不?莫丁果,你是个早已成年的男人啊,出来
5、青春 ...


  玩玩又不是通宵你怕什么?”
  “……不去。”
  “不给面子是不是?莫丁果,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德性,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不到二十岁就像鸡一样早睡早起的标准作息,我跟你说,这样下去真不行,你会与社会脱节的……。”
  “……我挂了啊。”
  “你敢!”他大吼一声,电话里吵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顿了顿,他又软了下来,“丁果,今天哥们儿我生日,出来聚聚好不好?”
  
  我拒绝的话犹豫着还没说出来,他又马不停蹄的加一句,“我去接你。”不待我回应便挂了电话。
  几乎是才过五分钟,门铃便响了起来。
  这么快?我难以置信的推开门,尚阳痞笑着插口袋立在门外,“哥哥快吧?”
  “你喝酒了?”
  他冲我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一点点。”
  说罢揽过我的肩膀,啪的随手带上门,“走,今晚你归我了。”
  我手在他脖子上用力,掐的他倒抽冷气。
  
  下了楼才发现,楼下竟然停了一排车,几个打扮入时的男生扎堆在一块嘻嘻哈哈,我看了看多半面熟,大都是同系的高‘财’生。
  尚阳拥着我走到圈子里,“都认识吧?”
  几个人面面相窥,露出抑郁之色,“认识,莫丁果,莫教授的儿子,你铁哥们儿嘛。”
  “那我就不介绍了,”尚阳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大家是去飙车还是继续去酒吧喝酒?”
  “酒吧太无聊了,去飙车吧。”几个男生商量了一番后得出结论。
  尚阳敲开玻璃问我,“丁果,你说。”
  “随便。”我说,“你喝了酒吧?开车我可不坐。”
  尚阳冲那几个人说,“那就不会飙车了,去酒吧玩。”
  “切!那还问个我们做什么啊。”几人冲他唏吁。
  “让你们认清自己的地位。”尚阳靠在车门上坏笑,又引来一群人不愤的叫嚣。
  “你小子找死!”
  “等会儿去整死他。”
  “哎呀,某人仗着自己是寿星愈发欠揍了啊。”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玩……。”一个声音神秘兮兮的说。
  说话的人我认识,尚阳的班长李沐,长的有点像女生,下巴圆润眼睛大大的,在学校整天戴着一幅无框眼镜,说话斯斯文文一幅人畜无害的好学生样,出了校门却立刻变得吊儿郎当起来,说话也感觉流里流气的。尚阳曾不止一次说他患有人格分裂症,不过没我严重。
  “哦……。”那群人好像打哑谜一样彼此对视,心照不宣的露出笑意,“支持,就怕某些人不敢去啊。”
  尚阳的耳朵突然红了起来,却故作潇洒道
5、青春 ...


  :“你们说什么哪,还不上车走人。”
  “去哪里啊?”李沐问。
  尚阳瞪他一眼:“去酒吧,我已经订了包间的。”
  李沐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吹气:“丁果,你知道尚阳最怕什么吗?”
  蛇?蟑螂?老鼠?我晃晃头,记忆中好像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尚阳捏着他的脖子将人扯开,“滚,少跟女人似的胡说八道。”
  “哎,轻点,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纯情的……。”尚阳伸手捂住他的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去就去,你当我真的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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