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年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他想见见小横,他一天到晚和小横聊天,他还想见小横,他还当着你我的面说。所以既然他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会去打扰他,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删了,qq、msn、bbs上的好友都删了,这样我再也不会打扰他。我能为他做的事情都做了,我已经尽了一个作为朋友的义务,还要我怎么样?我一开始还对由爱生恨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我知道我变得有点激动,但是还是继续嚷,“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只想你们家的大黄狗,至于你哥,不是不想,我实在无以为继。拜托,你就让这段事情长眠吧。”
“好吧,别激动。我爸妈养了一条新的小狗,这次是黑色的,什么时候你可以来我家玩,看看它,说实话,它比以前的大黄狗要好看。不过它好凶,我回家的时候总是要咬我裤管。”
这是我和小梓最后一次谈小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个时候是我先想要谈他的,不过是用大黄狗的借口。时间过得很快,没想到小梓现在也这般成熟了,反而显得我没有平时那么淡然。
秋风已经渐渐的吹起,种在道路两旁的梧桐,也开始落叶,鸡哥的生日又要到了,玟仔的生日也要到了。日子逼近的时候,我总是会裹着夹克,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日,我也只能送了一句祝福,鸡哥说Eric和他吃了烛光晚餐,又送了一个小礼物给他,所以我想,这一句祝福,也不过可有可无;玟仔收到了我的祝福之后,不过是说了一句谢谢,没有再有更多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也就如此了。
十二月越来越忙,我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挥霍,整天在公司加班,然后还要填各种各样年终考核的表格。回到家,就会感觉身子快要散架,有时候洗个澡,胡乱塞一点东西入肚,就想睡觉,以便迎接第二天的冲击,打开电脑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所以只是看看有没有人给我留言,或者看看电子邮件,仅此而已。
年终考核成绩下来了之后,我们主管找我们各自谈话,我看到主管评语中给我“黄赌毒”那一项打了三分(满分是5分),我很生气的把这件事情跟同事说了:“想要给我个中评,就直说嘛!何必这么侮辱人!她哪只眼睛看到我黄赌毒了?”
周围的同事自然一阵哄笑,而有的同事则是不服从领导,我们在一起讨论,似乎我们不被抓进去,那已经是万幸,何必再纠结于给的中评之类的东西。
不过既然是公司,那肯定便有人心,而人心长得都是偏左,没有人的心长在正中;我们平时所见的寺庙和道观,其中的仙佛,自然希望你去朝拜,而不希望你去唾骂他们,故而天下只要是生灵,也无不喜欢别人拍他马屁,我们的领导也自是如此。眼见着几个平素毫无成绩、只是善于溜须拍马之人,远远走在前列,而我们这些脚踏实地、埋头工作的人却被摆在第二第三阶层,却也只有私下不服,然则所谓的“保密薪酬制度”无疑给领导们的偏心提供了全方位的保护伞,也无法再加评论或者当面斥责,只是私下诅咒谩骂这帮人面兽心的领导,顺便感叹一下民族之劣根。我们小组的人大多数都是刚进来,也是刚刚受到如此的待遇,心中很是不平,于是私下开始学起我们主管的大舌头,以为谈资。
元旦,我和我妹妹两人在八佰伴附近吃了一家非常糟糕的饭,我才拦下一辆的士,直奔住处。手机也正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开始乱叫,小师弟甚至给我打了电话,祝我新年快乐,他说估计没什么人给我打,所以主动打来了。他这句话说的我内心一阵波澜,想来自己虽然已经在情场摸爬滚打许久,末了依旧是单身,还需要一个非同道中人垂怜安慰。正在感叹之时,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接了,居然是玟仔。
“新年快乐!”玟仔在电话另一头高兴的对我说。
“你也是,新年快乐!”
“在干什么呢?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呢?”
“刚才是宁伟啊!他说,估计没人给我打电话,所以主动打给我,祝我新年快乐。”我私下以为,小师弟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不过经过我这么一形容,他的确不怎么会说话,而且更加让人有些不爽。
“哈哈!”玟仔在电话另外一头笑起来,“怎么可能没有人给你打电话,我这不就打了吗?希望没有妨碍到你和你男朋友的时光啊。”
“我没哦,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跟玟仔说,司机大叔好不容易从拥堵的路口驶入了隧道,于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又不是电磁铁,只要电源一开,自然就有人被吸上来。”
“刚才我和朋友在广场上看新年倒计时,看到两个女孩子热吻,真是开放啊!”玟仔开始讲八卦。
“是啊!我估计我要是在人民广场这样做,早就被人砸死了。对了,你呢?找了另一半了吗?”
“回来再说吧,电话挺贵的,你等一会儿能够上网吗?”
“好,我回去就上。”我回答他,然后挂了电话。这个电话估计用了玟仔一天的饭钱。
这里电话刚刚挂掉,又有电话过来,这次是鸡哥。他们几个人排着队伍,一个个给我打电话。鸡哥的祝福,我也不是第一年收到了,所以我们简单说了声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这个时候,司机大哥居然开口了:“十分钟不到,三个新年电话了,你和朋友的关系很好吗!”
“算是吧!都是好朋友,新年总要祝福一下。司机大哥你也新年快乐啊!”
“啊哟啊哟,谢谢谢谢!你爸估计也我差不多年纪,你还叫我大哥,我有这么显嫩嘛!”司机大哥边开车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问我是哪里人,在这里做什么,开了一路就聊了一路。
也许我对玟仔的感觉是错的,也许我对他做的事情也是错的。我随意和司机大哥聊着天,然后心里却不停的想着这件事情。他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者他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会和他分手,毕竟我还是太狠心了。
这半年走来,虽然我没有再和别的人产生任何情爱上的关系,我却依然徘徊于那么多男人之间;我没有了责任,我可以出去和任何人乱搞,但是我总觉得会背叛了谁,哪里来的负罪感!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路边滑过的一辆又一辆的车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让司机大哥停在了全家的门前,进去买了一些关东煮,寻思着估计玟仔不会很早就放我睡觉,所以又拿了一瓶咖啡。到家之后,打开电脑,玟仔早已经等在那里,不知道发了几条信息,问在没在家。我感觉今天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寻常,他犯不着这么着急的逼我,而我的第六感也告诉我,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等到玟仔开口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第六感是错的,毕竟我不是女人。
一觉过去,便又是一个新的公历年。很早的时候,我们组长就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们在人民广场的一家KTV,让我出去唱歌。到了那里,我唱歌的水准显然又被嘲笑了一番,不过康康唱歌很好听,于是我们敬称他为歌神。其实我私下不以为意,唱得好又怎么样,像杨愈唱歌不仅好听,更会弹吉他,不还是花心大少,估计这些东西,我去追求,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此便就罢了。然后某日康康私下和我说,他想要学者谈吉他。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下,想要努力从他身上看出杨愈的影子来,我甚至怀疑他不过是裹了一张古铜色的外皮,其实内里便是杨愈,我扯了扯他的脸,他痛得大呼,似乎也不像是人皮面具,我又扫了一眼他的档下,嗯,还真是有点像杨愈。不过我们组的女孩子似乎对另外那个白嫩的男孩比较感兴趣,完全对康康的性感和幽默视而不见。康康说他从大学开始,就被各种无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我脱口而出“其实我觉得你蛮有魅力的”,这一句话康康听见了,认真的看看我,说“Honey,要不要哥哥疼你……”然后扶着墙开始装呕。这种玩笑,开了很多遍,甚至闹到彼此在短信或者qq上互称宝贝,但也就这样罢了,这只能算是贫嘴,还不能算是**。他总是会和我抱怨,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女朋友之类的,每次他和我抱怨的时候,我就从上到下再打量他一遍,然后说看得出来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他就一定会生气的咬牙,然后伸出中指,以表示对我的愤慨。
元旦的时候,小林子也找我来玩,说是来玩,也不过就是出去吃顿饭,聊聊天,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情趣去KTV或者去购物,毕竟这不是我们的天性,更何况前一天吼得我嗓子都已经开始疼,今天说话都觉得有些许折磨。吃了饭,我们在诺大的人民广场转了好多圈,终于觉得有些无聊,我提议去看电影,小林子也就跟我一起去了。那天的电影是《我和狗狗的十个约定》,看得我眼泪水狂飙,小林子一边看一边打哈欠,他笑我是泪逼,我笑他是行尸走肉,借着狠狠的捏着他的大腿,誓要把他的眼泪捏出来。
这个元旦,也就那么过去了。元旦过去之后,公司给我发了一个小小的酸奶机,算是我的生日礼物,我忽然想到我的生日也快来了。已经无人庆祝,我也便把它淡忘了。翻了翻日历,生日正好是周末,我想着放纵一下自己,在家里睡个一天,中午叫个麦当劳外卖,晚上吃点方便面,这就行了。生日那天早上还没有起床,就被小师弟的电话吵醒,他依然操着自己可爱的口音祝我生日快乐,让我好好当心身体;小梓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倒是没给我打电话,然后是玟仔,还有鸡哥,鸡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给我寄来了生日礼物,不过因为他不知道我新的地址,所以托小林子帮我送了过来——小林子也是一早就到了。我原本简单的生日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不过我还算高兴,毕竟自己还没有被别人忘记。
我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鸡哥寄给我的礼物,礼物有两样东西,一本是相册,里面放满了他在美国的照片,另外一个是一只很精美的鼠标。我想起某天我和鸡哥说,现在的鼠标越来越差,打dota的时候定位总是出问题,他问我为什么不去买一个,我说我有点犯懒。他却记了下来,给我寄了一个鼠标。相册里面的照片都很漂亮,可能是鸡哥出去玩的时候拍的。相册的最后一页,是一张贺卡,简简单单的写了生日快乐。
自诩孤单,其实并不尽然。就连小林子都记着我需要什么,给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储蓄罐,他说那个桌上放了一大堆硬币的盘子快要把他逼疯了,所以就买了这个储蓄罐。储蓄罐是一个可爱的、毛茸茸的维尼熊,抱了一个很大的罐子,可以往里面放硬币。小林子帮我把硬币全都到了进去,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我也拿了鸡哥给我的鼠标,恭恭敬敬的放在书橱里面。
“不用么?”小林子怪异地看着我。
“有点舍不得。”
“坏了让他给你买新的。”
我想了半天,觉得小林子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才拆了包装,开始用了。
“蛋糕买了吗?”小林子又问我。
“没有。”
“真够凑合的,去买个小的好了,生日么,蛋糕和面总要吃的。”
就这样,我被逼和小林子一起过了一个生日。想着这几年来,差不多已经把小林子的生日给忘记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对不起他,于是我暗下决心,今年四月的时候,也要为小林子好好过一次生日才好。
和小林子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无意间说起来鸡哥的读书计划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他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鸡哥的SCI已经有好几篇,估计他的老板不会太过为难他。更有他老板也有劝说他,是不是能够留在他那里,暂时不要回国。
这样的**的确很大,这就意味着鸡哥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变成美国人,这样不用在回来感受这个充满着官僚和不平的社会。
“嗯,他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时时会有的,而且也是我这种人想要也要不到的。”我边吃东西边说,顺便装出很关怀的微笑来掩饰心中巨大的悲伤。
“这样说来,你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我是实话实说,他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这不是很多人出去的原因吗?在外面做科研、写文章什么的,都要方便一些。”
听了这些,小林子显然有些不快,从他眼神上看得出来,显然对我还有些责备。吃了午饭,小林子说:“我回去了,不过你的意思,我会帮你转告鸡哥的。”说了这句话,他便气呼呼的走了。
我一个人回到家,拿了一本小说,在床上裹着被子,一页页的翻着,可是心思却总不在书上。我很想问问鸡哥到底考虑的怎么样,可是小林子这个样子,我又不太敢问,同时也怕去问鸡哥。毕竟他没有对我说过这些,我去问他,似乎要催着他放弃这种机会,回来和我厮混什么的——这种事情,我也是不会做的。
书经过这么一折腾,自然已经看不下了。我光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外面已经掉光了树叶的梧桐树,自然更加体会到了冬日的冷清。一片树叶在冬天的寒风中摇摆,却不知道它为什么没有在秋天的时候凋零而去。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孤身的打算了不是吗?为什么我还要抓着这些无所谓有又无所谓无的希望,拿来当作是河面的稻草,来安慰自己?说不想鸡哥,那是骗人的。说不想玟仔,那也是骗人的。就算说不想小鸟,也虚假的要命。可是希望,在我的眼中,不是泯灭很久了吗?
本来阴沉的天,忽然飘下了雪花。算算从我开始知道“生日”的含义那天,我的生日少有阳光,这可能也是我有如此个性的原因吧?或者,这根本就是我一生的写照吧?看着这飘落而下的雪花,我心中的感慨,却已经扫清了许多。更多的雪花,从这片灰色的天空中洒落下来,我呆呆地看着,期望这雪下得更久一点,下得更大一点。我忽然祈祷,自己能够如那雪花一般,从圣洁的天堂,落到这布满灰尘的人间,洒落在树干上,化成一点水,最后挥发在空气中,就如这世界不曾有过我一般,那样,牵挂我的人,就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吧?我微微一笑,就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雪,下了一个下午。晚上,我坐在窗口,借着路灯的灯光,看着这个已经微微变白的世界,再吃一口我不是很喜欢的方便面。被面中的辣油呛了一下,肺都快要咳出来了,我锤着胸口,灌下了不少的凉水,这才好了一些。囫囵的吃了剩下来的面,把碗往水槽一丢,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抱着大狗,居然微微有点困了。
我在msn上谢过了鸡哥给我的生日礼物,然后就关了电脑,接着关了灯,就睡过去了。掐指算来,我这个生日,也算是最凄惨的生日之一了吧?和以前大学时候生日有的拼了。暗恋小横那些日子,我生日也大多都是这样过的。我一直天真的以为,小横会敲响我的们,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出于什么原因都好,就算是他为了蹭我的奥利奥,进来跟我说生日快乐,然后再拿奥利奥吃,也可以,可是他那三年,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生日快乐这句话。更有一次,也是我生日那天,他跑到我的屋子,自顾自的拿了很多饼干就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那三个生日,晚上熄灯之后,我迟迟不愿意睡觉,坐在凳子上,开着应急灯呆呆的看着书,希望小横能够在十二点之前和我说那句话,但我从没有收到过。十二点过了之后,我会如行尸走肉一般,爬回床上,一个人在冰冷的被窝里面落泪。
我又想起,小鸟去了西安之后,也没有和我说过生日快乐这句话,虽然我每年都会殷勤的去祝福他的生日。
再回想,又觉得这二十六年来,留在我生命上的烙印,唯独就是“失败”二字。可又能如何?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低下头去接受,抗争这种事情,性格如我这般软弱的人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就这样胡思胡乱想着,越想却越是睡不着,翻身起来,又写了一篇长长的日记,这才把所有的心事都丢了,缓缓的睡了过去。
大半夜我又被鸡哥的电话吵醒,他说他收到了msn上我的留言,然后说,他想要在我生日未过的时候,再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接着又跟我说,希望这是这一辈子,他用电话跟我说的最后一句生日快乐,以后我的每个生日,他都会陪在我身边,亲口对我说这句话。我举着电话,发呆了很久。这算是鸡哥决心吗?
“我听小林子说,你导师邀请你留下?”我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嗯……我让小林子不要说的,这种事情还要考虑吗?孰轻孰重,还用问?”鸡哥用很不在乎的语气和我说,“你别乱想啊。”
“我倒觉得你留在外面,做做科研,也是很不错。”
“你乱说什么呢?自从喜欢上了你,我可以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放弃。不就是科研吗?在国内一样能做,当个海归也不错。把你和科研摆在天平上,显然天平是向你那一边倒下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重呗?”我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心里好舒服,但是我觉得心里还是很对不起他,“真的不想留下吗?”
“很想,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比你让我牵挂更多了。卿卿,这些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是我的决定。”鸡哥的预期,就算是在电话里面,依然如此坚决无畏。
“可别让Eric听到了。”
“他听不懂,他在旁边泡咖啡呢,我告诉他我打电话回家,他一点怀疑都没。”
“你就尽量欺负他吧,说不定人家偷偷的去学了中文,算计着什么时候把你的丑事都宣扬出去。”
“我整天和他呆在一起,他学不学中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鸡哥毫不在乎的说,“好了,很晚了,你早点睡觉吧,要不然明天要有黑眼圈了。”
“熊猫不是很可爱吗?”
“熊猫是很可爱,但你不是熊猫。好了,今天我和Eric去骑车去玩,不说了,我要准备了,晚安。”
“嗯。”说着,另外一头的电话就断了。
生活就是不断的选择,这句话我已经忘记从哪里听来的了,不过我却牢牢地记载了心里。鸡哥说,在我和一切之间,他选择了我,我自然已经不需要再去劝说什么。到时候如果他后悔,他可以甩了我,相信以他的实力,再出去也不见得是难事。很后悔为什么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的学习,要不然,我也用不着拖鸡哥的后腿,让他到现在如此的为难。然而这世界上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只有默默的接受。
我抱着大狗,兴奋的再也睡不着。又翻开了日记本,写了很多感激的话,和前一篇的苦水完全不同:前一篇苦得如龟苓膏,后一篇甜得如双皮奶。
这也许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了吧!
第18章 随遇而安
更新时间:2011-11-26 12:43:00 字数:10217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兴奋的睡不着了,听到昨天鸡哥说Eric在泡咖啡,不禁也有点馋,我做了黄油煎吐司,也泡了一杯鸟窝咖啡——当然没有他们的咖啡那么好喝,不过也足够可以凑合了,更何况,我是用牛奶泡出来的,怎么也算得上是香浓。我坐在窗前,看着黄色路灯下,已经微微堆起的雪,居然觉得这雪景,似乎有些温暖。其时雪还在飘着,给这个原本只有寒风的冬天,加上了一丝圣洁的色彩。咖啡和吐司的味道,不住在我的嘴巴里面融化开来,就如生活的美好一般,让人无法舍弃。
又过了两个小时,便到了上班的时间。这一天因为特别的兴奋,脑子又特别有条理,一下子坐了半个星期应该做好的工作。也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就算是做这份无聊且无钱的工作,也还是一份享受。我忽然有种感觉,鸡哥昨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不能称作电话,应该是叫鸡血。
同事们显然被我这种高度的工作热情给吓得不轻,连组长都不住的劝说我,说现在工作的份量已经是很重,我这么干下去,迟早主管要加重工作的份量。现在,我已经心无旁骛,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需要去想,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等待;但是光光等待,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无奈,自然要做点事情去分散一下精力,那便想着把自己多余的经历,分散在工作上。
自己的工作做完之后,我又帮同一组手上比较慢的同事开始做,或者帮我们组长处理一些数据,我们组长见我这么主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工作完之后,聊天之余,要注意点,不要让主管看到我们太闲,甚至自愿去把风。
我们组一共八个人,三个男生,五个女生。女生,大多关系都停留在同事的层面,而另外我和两个男生,一个康康,一个睿睿,三人已经发展成了“哥们”。睿睿本来是长发,原因是他的额头有点宽,头发太短了不怎么好看——这是他本人说的,每天他的头发都打理地非常精彩,额外凸显他白嫩的一面,我们组的女生也是交口称赞。这一天是周一,我们本来都坐在工作区,吃着早饭——那个时候,已经将近春节,工作这种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外面忽然走来一个人。这个人我们怎么看着怎么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眼见他坐在睿睿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我走过去,咬着手里的煎饼,折过头来仔仔细细看着他。
这个人被我盯的有些发毛,转过头来,不爽的吼了一句:“妈的!理了个发,有必要这样看吗!比你帅,有意见?”
我这才一拍脑袋,原来是睿睿。不知道为什么,睿睿弄成这一幅样子,说实话,他真的还是长发的时候好看。
“怎么想到要理发?”我问他。
睿睿很久没说话,只是埋头开始了工作,我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现在才八点四十分,距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看来睿睿被我的工作热情给打动了——我在心里给自己讲着冷笑话。睿睿这种异形的出现,显然给我们组里面带来一丝诡异的气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康康会自诩为他的哥们,但是他却没有把这件心事告诉我们,我们组的女同事告诉我,睿睿失恋了,“痛到骨髓”。所以他才剪了头发,算是明志。
削发明志这种事情,我觉得勾践做了之后,显然已经有点老套,这些东西放下且不说,这是明的哪门子的志?我和康康商量着,是不是让睿睿一起出来吃个饭聊聊天。康康觉得这样不好,他说毕竟分手的事情没有和我们说,所以我们也不太方便,没想到睿睿居然自己约了我们出去。
“你们大概也知道我为什么要理发理成这样了吧,我们组女生的嘴巴是靠不住的。”睿睿大灌了一口啤酒,然后跟我们说,“我想,我可能还是需要离开情情爱爱一段时间,等到我自己再成熟一点再说。分手真是意想不到的痛,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我觉得他说的话未免有些幼稚。于是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臂膀。睿睿大号一声,不停的用手搓揉刚才被我掐住的那一块,对我说:“干嘛,你虐待癖啊!”
“初恋?”我问睿睿。
“看样子就是。”康康接了一句。
“是。就算是我初恋,你也不应该掐我不是。”
“初恋,三年,你已经很幸运了。初恋最终结婚的,那太少了,这一关谁都要过的。你说意想不到的痛,我掐了你一下也算吧。年轻人,坚强一点。”面对着睿睿,我就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这种感情经历,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孩童学走路,总没有太多让我惊讶的东西。于是睿睿分手的风波,随着他头发一点点的长长而慢慢的消逝。情爱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谈的必要。工作之余,我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摘下我手上的戒指,看看里面刻着的那句话,似乎能够听见鸡哥那诱人的嗓音,对我说这一句话。
过年之前的那个星期,我们都沉浸在长假的喜悦中,阿菜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自从我离开南京以后,阿菜每次和我聊天也就那么几句,我觉得也许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所以才会这样,没想到,阿菜告诉我,他心情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因为董敏和他分手了。至于怎么分手的,他说董敏在上海保税区找了一个工作,而阿菜无法离开南京,两个人分开之后,本来小吵吵变成了大吵吵,而因为距离的原因,终于还是说出了分手。
“我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至少以前是,而且你看过我上一次分手的样子,我想,和你谈谈最好了。董敏九月就去报道了,他有没有和你联系?”阿菜问我。
“没有,怎么你还是很喜欢他?”
“算是吧,在你眼里,他和小鸟一样的个性,对人也一样好,不过更聪明,更帅,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欢他?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说不想他,是假的。”阿菜毫无掩饰,其实我们毕竟是最好的朋友,更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不过,如果他回心转意,我却不一定会再接受他,你懂的。”
“我懂。你心情不好了很久了?”
“半年了吧。”
“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我觉得这种事情,自然应该尽快说,虽然我能够帮他走出失恋阴影的几率很小,但有人帮安慰,总比没有人安慰强。
“那个时候,你自己情绪不也不稳定吗,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不是也刚分手吗?”
“那个什么来着,叫章玟,人家有名字。”我纠正他,“董敏没有和我联系,估计也是怕我问起你吧?听你说的,似乎是他提出的分手?”
“嗯,是。我知道我这个人很蛮不讲理,有些时候也有点神经质,董敏可能已经表现了最大的耐心了,当时他准备去上海的时候,我的确也狠狠的和他吵来着,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不对。”
“那你说,就算他回心转意,你也不接受,是因为愧疚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可真够分裂的。”
回头草到底要不要吃?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次,鸡哥算回头草吗?算吧?不算吧?算吧?不算吧?这个该死的问题,滚蛋去!这个道理我自己都想不清,所以我没有办法跟阿菜阐述,所以,我会很尊重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