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发丝垂於额际,小瓶眼中的泪光速度的闪过,她强颜一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草根捡回我一条命,我做什麽都不能报答他,你这样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叫我小瓶吧,草根也是这样叫我!”
“小瓶,我不会让草根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而你……我会妥善的安排好,你今後的一切我都会为你打理,你也不用再在舞厅上班了,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真的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苦笑著摇头,小瓶的眼神投注到很远的地方,迷乱而深幽,“不用了,这几年来草根让我享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对我来说已经得到老天爷很大的眷顾,对於将来我没有更多的奢求,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环境好或不好,没有多大的意义,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滋润点,我从来没有觉得现在的工作有多丢脸,能养活自己,能让家人吃饱的工作就是好工作……以後,就再也没有家人需要我了。”
小瓶的神态中流露出对未来的绝望,失去了支撑点的无力让寒恺修想到草根,这样的神情曾经也在草根身上出现过。
忽然对这个可怜的女孩萌发出一种怜惜感,寒恺修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她摆脱过去,重新开始,“小瓶,你要记住‘痛苦永远都只能留在过去’,这个道理草根没有读过书都明白,我相信你一定也能理解。想想草根,想想自己心里有多少未完成的梦想,妥协与坚持都是一种态度,不一样的选择会让你面临不一样的人生,留下还是跟我们走,你自己好好考虑!”
一下子安静了,小瓶低著头,似乎是在琢磨著寒恺修所说的话
风轻轻的吹,河水潺潺而流,共同奏响欢乐和谐的乐章。
远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清晰,只见大人一手拧著东西一手还拖著个小家夥,速度几乎可以用龟速形容。
三宝咬著手指头,步子很小还走得不稳,口水顺著手指头一路滴到衣服上,胸前已经湿了一大块,另一只小手在草根手掌中,支撑著他摇摇欲坠的小身体。
“宝宝,我们这样走要走到什麽时候啊,抱著走好不好?”在平时草根不会这麽心急,想到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什麽东西的寒恺修他就心疼。
“……唔要,马……马马……走……走走……”说话本来就不顺溜,嘴里还含著手指头就更加模糊不清了。
铁皮屋遥摇在望,可草根还是要跟著忽然勤快起来要练走路的小家夥慢悠悠的挪回去。
皱起眉头,草根蹲下身,“宝宝,乖乖听话,马马抱回去好不好?不然……今天宝宝不能吃肉肉。”
瞬间,三宝的小眉头蹙的比草根还紧,手指头从红嘟嘟的小嘴巴里掉出来,带著银丝串串,“吃肉……肉肉,要吃……”
三宝无肉不欢,一听没有肉肉吃马上妥协,草根捏捏儿子胖乎乎的脸,无奈又郁闷。
寒恺修不是很喜欢吃油腻的肉食,草根自己也不是非肉不可,他就想不通了,三宝喜欢吃肉的嗜好是得了谁的遗传。
“还吃肉肉,你身上的肉肉都好多了!”
肚子被‘狠狠’的揉搓著,怕痒的三宝笑弯了腰,“痒,马马……”
“痒是吧,那就再挠挠……”草根跟儿子嬉闹著,完全没有留意到正向他们走来的小瓶和寒恺修,“我的小淘气蛋,什麽时候才会长大哟!”
“咯咯……马,不……不吵……咳咳……”大张的嘴巴不停流出口水,三宝被口水呛到,边笑边咳。
“哎呀,宝宝……呛到了,拍拍就好……”草根正替三宝顺著气,瞥见地上长长的影子,对著太阳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你们怎麽出来了?”
提起地上装菜的袋,寒恺修含笑望著他,“一直在等著吃饭,五脏庙让我来问问厨师,为什麽还不开饭。”
“不好意思,我太慢了,放心吧,做饭不用多久,很快就可以吃……”说罢,草根抱著三宝站起身,“小瓶,你帮我洗菜吧,那个……你带三宝玩。”在小瓶面前草根有点不好意思,差点就叫老公了。
寒恺修朝儿子伸出手,怎料三宝抿著嘴儿,双手藏在身後,抗拒的瞪著面前的手。
草根尴尬,他急忙哄小家夥,“马马给宝宝煮肉肉吃,你跟这个……这个……”他蒙头了,该怎麽说呢。
“臭小子,我是你爸爸!”寒恺修理直气壮的喊,把倔牛一样的三宝抱进怀里。
脸蓦地红了,草根悄悄瞄了一眼小瓶,只见她正好玩的看著在寒恺修怀里扭麻花的三宝,似乎没有留意那句话。
性根性福 (生子) 爸爸,我不要别人当妈妈
“……不要不要,马马……不要……”手脚并用,又抓又踢,如果不是脸上痛,以三宝那个架势都会用嘴咬他。
“好小子,几年没见还是这麽针对我是吧,信不信爸爸会打你屁股?”寒恺修‘凶神恶煞’的竖起眉毛,手掌作势要往他屁股上招呼。
“坏蛋蛋……打你……”三宝拳头攥紧,看著很有气势,打在寒恺修身上跟弹棉花似的。
父子俩闹腾著在前边走,草根和小瓶在後边慢慢走。
“我一直都以为三宝是你的孩子!”
草根一愣,“什麽?”三宝本来就是他的孩子啊!
“你对三宝这麽好,跟亲生的一样,现在才知道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啊!”小瓶扭过头,凝视著脸颊绯红的草根,“你真是个好人,就算是爱人的孩子,也很少有人会这麽倾尽心血的照顾。草根,真遗憾我没有这个命,如果可以我真想跟你在这里过一辈子。”
“小瓶……”这麽多年的相处,草根再愚钝,对小瓶柔情的凝视不可能一点不知情,他能怎麽办?他只爱寒恺修,对小瓶只有妹妹一般的心疼,没有办法给予她想要的感情,他能给的只有亲情,“我们是家人,我到哪里都不会丢下你。”
“草根,跟他走吧,不要担心我,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女孩,我会保护自己,也一定会让将来的生活过得很好。你们走了,我也许会难过,可我会试著习惯,只是回归到孤身一人的生活而已,没有什麽大不了。”
“……我怎麽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说好的,你是我一辈子的妹妹,也是三宝的姨姨,分开了你会难过,我们也会不舍得。”
小瓶忽然扑过来抱住他,“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寒恺修来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正在一秒秒的缩短,“让我再多叫几声你好吗?老公……”
草根怔怔的,前方的寒恺修正静静的看著他,怀里哭泣的女孩让他心乱极了,手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麽动作。
“小瓶,不要哭了,我们一起走吧,他会跟我一样,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照顾。”目光与寒恺修交接,相通的心意让彼此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三宝也安静了,咬著手指头,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们。
摸摸小家夥的头,寒恺修笑著转身,“儿子,我们先回去吧!”
扭动著身体,三宝在寒恺修怀里转了个身,趴在他肩头看著草根越离越远,“唔……马……”马马为什麽不来?
“乖,马马跟姨姨说会话,三宝乖乖的,不许闹!”
三宝没有再折腾寒恺修,温顺的任他抱著,眼巴巴的盼著草根能快点追上他。一个早上都没有安静过,这会儿小家夥困了,揉揉眼睛,小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意很快的袭上来,还是强撑著眼皮嘟囔,“马马,睡……觉觉……”
“睡吧,爸爸陪著你!”寒恺修调了下手势,让三宝睡的更舒适,对於抱孩子他已经是强手,自然知道孩子在怀里怎样才睡得舒服。
比起大宝二宝,三宝这几年的成长实在是糟糕,作为父亲,寒恺修倍感痛心。
五六岁的孩子,个子比同岁的大宝二宝矮了一个头,心智各方面都要晚了几年,干净的小眸子里透著对这个世界的不解,在他的心里,草根似乎是他唯一的天地。
“以後爸爸跟马马都会陪著你,会让你有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
太阳的烘烤下,铁皮屋里热的跟蒸笼没什麽区别,根本没有办法睡,寒恺修把三宝抱进车里,昨晚的枕头和毛毯都还在,稍稍的开了点空调也不会受凉。轻轻把三宝的手指头从嘴里拔出来,抽纸巾擦干净了,刚松手就又被三宝塞回嘴里。
寒恺修莞尔,“真的还是个没长大的宝宝啊!”
睡得正香的三宝咋吧著嘴,似乎正在品尝著什麽美味。
“儿子,做个好梦!”
找到扔在车上的手机,几个小时里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察看记录就看到二宝噘著嘴巴的控拆模样。
这几天都没有打电话回去,两个小家夥一定是天天在念了。
说话不算数的爸爸!
起到儿女忿懑的责备,寒恺修还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大宝蹙著小眉头的严肃表情,唇角抑制不住的飞扬,寒恺修接通电话,“儿子,怎麽了?”
大宝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好意思问我怎麽了,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这麽久也不回来,你都不想我们吗?”
“乱讲,爸爸哪有这麽坏,我的宝宝这麽乖,怎麽舍得啊!”
“爸爸,你很忙吗?为什麽不接电话也不打电话?”
“恩,爸爸很忙。”真的很忙著,忙著把老婆儿子带回家,“儿子,爸爸回去给你带礼物好不好,你告诉爸爸,想要什麽礼物?”
大宝安静了一会才说,“可以用礼物换爸爸早点回来吗?”
寒恺修心里那个甜啊,被儿子牵挂的感觉真是好好,“可以,不过……你想好了吗?不要别的礼物?”
“不要!”大宝很肯定,“我只要爸爸回来!”
很坏心的想要戏弄下儿子,寒恺修语气很快转变,十分认真的问道,“爸爸给你带个妈妈回去,好不好?”
“不好!”摔东西的声音伴著大宝强烈的反对一起传进耳里,“爸爸你说过的,只要我们乖乖的,金锁上的妈妈就会回来,我们有很乖,爸爸……不要带别的妈妈回来,我不要……”
心热哄哄的,寒恺修想落泪。
草根,你知道吗,你生的孩子,都一心只认你,有他们这麽殷切的期盼著,你还能狠下心不回家吗?
张妈在哄大宝,念予接过了电话,“寒叔叔,你究竟在忙什麽?大宝说你要给他找新妈妈,真的假的?”
回头看一眼睡得正香的三宝,寒恺修蓦地笑逐颜开,“念予,叔叔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跟三宝一般大,很机灵可爱的孩子,你愿意接纳他吗?”
“寒叔叔!”念予义正言辞,“你怎麽可以这样,三宝也是你的孩子,怎麽能说出这种话。你可以忘掉草叔叔娶别人,我都不会忘记小媳妇,谁都不能取代他的位置。”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笑越发的张扬,慈爱满满的看著三宝,寒恺修的心被一种为人父的骄傲充满。
他的三宝,将来也会是幸福的!
“念予,我会尽快回去,期间你要好好照看好家里,等著……我给你带回来的惊喜!”
惊喜?
念予有些愣怔,回过神来想要细问时寒恺修已经挂了电话。
大宝哭得好伤心,明白过来怎麽回事的二宝也加入了嚎哭的阵营,寒爷爷寒奶奶的安抚都无济於事。
念予觉察出不寻常。
难道,他真的要让别人代替草叔叔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吗?
性根性福 (生子) 通往幸福的路还有多长
晌午的太阳很烈,草丛里的虫鸣声拉得老长,有气无力的垂死模样,好在关严的车窗把一切杂音都拦在外面,不会吵耳扰心。
车内开了点冷气,温度正好,不冷不热,骨节分明的长指敲击著键盘,微微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很久,寒恺修揉揉泛酸的脖子,膝上的笔记本移到一边,按下身後的隔板……只见三宝吮著手指,两颊漾著两汪浅浅的泉窝。
重新把隔板升起来,正想拿过电脑继续工作,紧闭的车窗外响起‘咚咚’的敲击声。
窗子上贴了车膜,草根以手挡著光,使著劲往里边瞧。
等了一会里边没有动静,以为里边没有人准备离开时,车窗忽然降了下来,惊呼被男人飞快堵上来的唇给封上了。
“……唔……会被看到的……唔……”这里是通往镇子的必经之路,说不准什麽时候会有人经过。
说什麽来什麽,隐绰的对话顺著风传入耳中,草根推著寒恺修,想从虎嘴脱离出来,男人按住他的头,柔滑的舌纠缠著,让彼此吻得更深。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草根急了,舌头拼命往後缩,“有人……不要了。”
寒恺修不舍的咬咬他的软舌,“真不过瘾,老公真的好饿啊,饿惨了!”
按住狂跳的心脏,草根亲亲他,“就知道你饿了,赶紧去吃饭吧!”
“我不是肚子饿,是这里饿……”手指著跨间,寒恺修蹭蹭草根的鼻子,“快要饿到断气了,老婆,什麽时候才让老公饱餐一顿啊!”
脸红似血,草根拍拍他的脸,“你啊,不要整天想著这些好不好?让别人听到多不好。好了,饭菜要趁热吃,饿坏了胃就麻烦了!”
不爽的扭扭鼻头,寒恺修正想再亲两口,草根已经站直身体,有人在向他打招呼。
“草根,吃饭没有?今天怎麽没有看到孩子?”
“……你们收工了啊,正准备回去吃呢,嘿嘿……”
寒喧几句,都要赶著回家吃午饭便都离开了,嘴巴上没有明说,离开後免不了会讨论这名车从哪来的,草根为什麽会在这里……
“好了,快点下车吃饭了,你还不饿啊,我都好饿了!”草根揉揉空瘪瘪的肚子,“三宝在哪呢?”
隔板徐徐降下来,三宝刚睁开眼,视线自动忽视寒恺修落在草根身上,笑得见牙不见眼,“……马马……”
“来,宝贝,回去吃饭了。”草根张开手,“今天有很多肉肉吃噢!”
“唔……马马,抱……”太胖了,三宝挣了几次才爬起来起来,“吃肉肉……肉肉……”
“哈哈……”寒恺修乐死了,把三宝抱起来,“都是个小胖墩了,还要吃肉,再胖下去爸爸都抱不动你罗!”
三宝不爽快了,脚丫子在寒恺修胸口踩来踩去,“坏……坏蛋蛋,吃肉……肉肉长……长大……”
寒恺修更乐了,把三宝高高举过头顶,“谁告诉你吃肉肉会长大的?你可真是个贪吃鬼!”
草根把车里收拾好,站在一边,看著父子俩,“不要玩了,回去吧,小瓶估计都等急了!”
三宝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草根身上载,“马马,抱……”寒恺修差点失手把他摔地上。
回到草根怀里,三宝笑成一朵花。
锁好车,寒恺修护在他们身边,一家三口慢慢朝著铁皮屋走。
四菜一汤,都是家常小菜,颜色搭配的很好,没有油腻,爽清的视觉看著很有口感。
这也许是寒恺修吃的最普通的一顿饭,却也是他吃得最香的一顿。
做完饭以後小铁皮屋里更加闷热,草根把饭桌放到了屋前的空地里,寒恺修默默吃著饭,小瓶也很安静,只有三宝边吃著饭边跟草根东一句西一句的扯著话。
草根喂著孩子的饭,不时的抬头看看其他两人,这样的安静让他心里浮动出丝丝的隐忧。
“……肉肉……”嫌弃的撇过头,三宝指著碗里的肉。
“这是鸡蛋,宝宝吃了会很乖,会快快长大……”
嘴巴嘟起,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肉肉长……长肉……肉……”
用毛巾给小家夥擦擦嘴,草根摸摸他的小肚皮,“宝宝,长太多肉肉就不漂亮了,要吃点别的才行噢,马马夹青菜给宝宝吃,好不好?”
“唔……小兔兔才吃青……青菜,我……我要肉肉……”
草根敲敲他的头,“谁告诉你吃青菜的是兔兔……不吃青菜怎麽补充维生素,营养不协调怎麽长高长大啊。”心里莫名的烦燥,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二分。
“爱马马……宝宝吃肉肉……”红嘟嘟的小嘴唇讨好的在草根脸上印上香吻。
“小马屁精!”草根把碗递给坐饭桌旁的小瓶,“姨姨给肉肉吃,宝宝要说什麽?”
滑到地上,三宝抓著草根的手,要拉他起来,“……不要坏姨姨,吃……吃马……马马……肉……”
寒恺修吃完了饭,支起下巴看著,眼中布满戏谑,“马马的肉肉是爸爸吃的,你不能吃噢!”
大大的眼珠子定定的瞅著寒恺修,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麽,草根转身的时候只揪著点裤腿的三宝没防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一开便哇哇大哭起来。
“摔哪了?不哭不哭,马马呼一呼就不痛了。”
屁股上都是肉,摁在有石头的地上还是有点痛,三宝被草根揉著屁屁,抽抽噎噎,“坏……坏蛋要……要吃马马,……是坏蛋蛋……大……大灰狼……狼……”
三宝不明白那个吃的含意,不代表小瓶跟草根也不知道;小瓶的脸当时就白了,在那种地方呆了那麽多年,她当然也知道同性恋之间的**是怎麽样的。
草根剜了寒恺修一眼,“跟孩子你瞎说什麽呢。”
小瓶的不自在,草根的窘迫,寒恺修都看在眼里,衔著意味不明的笑,他拿过三宝的小碗,“三宝的理解很正确,你们乱想什麽。来儿子,爸爸喂你吃……”
睫毛上还挂著泪珠,三宝搂著草根的脖子不甩他,“坏蛋,不要大……大灰狼……”
高高扬起的手掌拍在软绵绵的小屁股上,力道不轻不重,寒恺修咬牙切齿,“小混蛋,我是大灰狼你不就是小灰狼,没有我哪里来的你啊!”
小手拨开寒恺修的手,三宝的眼泪鼻涕都蹭在草根脖子上,“……不是蛋,是……是马马的宝……宝宝……”
“老……草根,看你把这小王八蛋宠成什麽样,连老子都不认。”悄悄的跟草根咬耳朵,“老婆,三宝只粘你,大宝二宝也只认你是妈妈,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回家吧!”
三宝不爽的推他,“……马马……马马我的……”
啃著儿子肉肉的爪子,寒恺修真想大口咬下去,“什麽你的,你马马也是我的……”老婆。
“啪──”清脆的声响。
小瓶手里的筷子在桌上掉在桌上,她站起身,长长的发丝遮住了脸,“抱歉,我吃饱了,先去补眠……你们慢慢吃。”
“小瓶──”
铁皮门关上了,里边反锁的声音卡住了草根的担忧,他愁容满面,一声不吭接著喂三宝吃饭。
寒恺修安慰他,“不用担心,会没事的,我相信她会想明白,会放开的!”
脸上阴云未散,草根勉强的笑了笑,“她能想开,当然好,就怕她……”钻牛角尖,又像当年一样,走不出自己臆想的世界。
性根性福 (生子) 寒恺修震恕了
*
睡饱吃饱,三宝跟草根手拉手清闲的散著步,寒恺修摩挲著下巴,微眯著眼睛不知道在寻思著什麽。
闷热的午後,源源来断散发著高温的火球高悬於空,居高临下的向大地炫耀。
几只不怕死的青蛙从小路旁一跃而过,呱呱叫著跳进小河,三宝笑弯了嘴,喜恭恭的指著荡起水纹的河面,“嘎嘎……”
草根掏出条小毛巾给三宝擦去嘴边的口水,纠正道,“嘎嘎是鸭鸭,这是青蛙……呱呱。”
咬手指似乎是三宝的惯性动作,他咯咯笑著把手指塞进嘴里,刚换没多久的围巾上又湿了一大块,“……嘎嘎。”
没多久,小胖腿走累了,三宝耍赖的抱著草根的腿不肯动,“抱抱……”
“听话,再走会……”三宝就是懒,光吃不动怎麽行,小肚子上的一圈圈肥肉,草根都担心他会不会一直这麽胖下去。
仰著头,三宝可怜巴巴的,“……抱,马……马……”撒娇可是很有用的。
弯下腰把小家夥抱起来,草根小心的检查著他脸上的红肿,“……消了很多,那药还真有用。宝宝,以後不能淘气了知道吗?弄不好真的就破相了……老公,三宝的脸会不会留疤……”
寒恺修恍然未觉,盯著某处陷入冥想中,回神的时候只见草根正纳闷的瞅著他,三宝咬著手指,以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瞄过来……
“你刚才说什麽?”
草根看他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你怎麽了?叫你几遍都不回答,是不是你有事要忙?要不你先回去吧!”
回去……他哪都不想去,只想带著他们回家。
搭著他的肩,寒恺修重复著他说过数次的老话,“老婆,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家了?”
“这……”草根为难了,“吃饭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小瓶这样子我怎麽可能离开,她很可怜的,我……”
“好吧,我不逼你,你给我一个期限,你还要在这里留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多久?草根迷茫,跟寒恺修在这里重逢,出乎他的意料,激动、狂喜……各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草根来不及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很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寒恺修抓著他肩头的手紧了力道,“我不否认她是个好女孩,这些年来很照顾你们,这个我都知道,这一切我都能尽全力去回报补偿她,再大的恩情我还还她,不要因为她影响我们一家团聚,行吗?”
“不会的,小瓶不会影响到我们。”草根脸上满是恳切,“我答应你,一定会说服小瓶跟我们一起走,这件事现在先放放,不要提好不好?”
“你说的放一放是多久?小瓶要的不是一天两天,她是想跟你在这里呆上一辈子,我可以不提,我可以在这里跟你耗,可是……大宝二宝,念予张妈,你要跟著他们耗下去吗?大宝跟二宝的成长,你已经错过了六年,难道你还想再错过第二个第三个六年,让他们在别人的耻笑中长大成人,再到他们面前去後悔吗?还是说你想要等到张妈百年後再到她坟前哭?草根,你想著小瓶,你不忍心让她难过,可你……却狠著心抛家弃子六年,我这麽求著你回家,你左一个小瓶右一个小瓶,当年你走的时候就没有丁点的考虑过孩子会不会哭,我会不会痛……”
“老公……”
寒恺修语气强硬,“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回家?”
“不要……不要逼我!”草根泫然欲泣,眼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不是好好的吗,为什麽要让大家都不开心?我没有说不回去,只是想要多点时间……我走了,小瓶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够了!”暴怒的红光溢满寒恺修的瞳孔,“我现在就去找她,问问她到底想干什麽。”
“不……不要……”草根抱著三宝,吃力的拉住他,“你不要刺激小瓶,她受不了的,你别这样……”
寒恺修有二秒锺的愣怔,很快的他用尽了力气甩开草根,草根踉跄著後退好几步,身体差点儿危险的滚下河里。咬著唇看著眼前理智聚失的男人,泪水在苍白的脸颊冲刷出两道水痕,三宝被寒恺修凶恶的模样吓到了,看到草根哭他也哇哇嚎了起来。
“草根,我对你失望,彻底的寒了心。”想平静,可激动他的平静不了,寒恺修使劲吸著酸涩难忍的鼻子,“我放弃,真的放弃你了,你自由了,你愿意在这里跟小瓶怎麽生活我不管,我走……没有人会逼你,可是,我不能让我儿子继续过这种生活,所以……三宝我一定要带走!”
“不……老公……你不要这麽激动,听我说……”草根惊恐的看著步步压迫过来的寒恺修,“不要对我失望,也不要放弃我,我知道自己总是干些蠢事情,你说的我也都明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你给我点时间,处理好小瓶的事情我马上跟你回去,你……不,不要……”
几乎是用暴力,寒恺修俊美的脸庞不见了平时的柔情,阴黑的像个阎王,三宝双眼盛满了惊惧,小手圈著草根的脖子呜呜咽咽的哭叫,“……呜……怕……马马,大灰……灰灰怕怕……”
死死的护著三宝,和寒恺修进行著拉据战,草根的眼泪越流越急,“老公,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你放手,弄痛孩子了,你冷静点……冷静点啊,没听到孩子在哭啊!”
“该放手的人是你,把孩子给我,给我──”他的眼里找不到半点理性,俨然吃人的老虎。
“……呜,马马……怕……要……马马……”
小小的身体被两个大人各抱半截,三宝的胖手险险的抓著草根的衣服,泪流满面。
“马……”三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红通通的小脸蛋满是害怕与泪花。
草根的力道比寒恺修弱,眼看三宝整个都要被他抢过去,孩子凄厉的哭声刺著草根的心,别说三宝只是个孩子,草根自己都被他吓坏了。
这样的寒恺修跟猛兽有什麽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