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在只剩下张席子的小床上爬来爬去,口水滴的到处都是,小屋在草根的收拾下,破旧依旧却整齐有序,草根知道,他们走了还会有别人住进来。
“时间不早了,走吧!”知道他的难过,寒恺修安抚他,“把这的一切留在记忆里,将来还会再来G城也说不定,到时还可以再来看看!”
是啊,这里是他们结束分别的句点,只是记忆里微小的一部分,某一个充满了思念与牵挂的地方,有他的男人孩子,那儿才是他应该一世眷恋的地方。
(13鲜币)性根性福 (生子) 回家,路长漫漫
返程中,寒恺修小心的把车开上水泥车道,问闭目养神的草根,“老婆,……刚才你拿的是什麽?”
草根很宝贝,塑料布包了一层又一层,再用橡皮圈扎得严严实实……瞄了几眼,寒恺修纳闷,什麽东西这麽神秘?
“……回去给你看,那是我给宝宝准备的……”
草根开了点窗户,自然风还是比空调吹著爽。三宝在草根怀里睡得像只小猪,小手紧攥著草根的手指,他也是个没安全感的孩子。
寒恺修关掉空调,车窗大开,晨露的气息扑鼻而来,凉风习习让草根昏昏欲睡。
放慢车速,不让车子的颠簸惊到他们,眸光掠过公路两旁的幽幽绿苗,心情畅爽愉悦。
终於可以回家了,草根眉稍里藏著笑,脚步轻盈像跳舞一般,谁都能感受得到他的快乐。
小李在後边放行李,寒恺修见没人注意飞快的在草根脸上亲一口,“看你,乐的跟三宝似的。”
“回家当然开心了,宝宝……你说是不是?”
三宝被草根夹在腿间,张著嘴跟著傻乐呵,其实他也不知道草根为什麽这麽兴奋。
小瓶提了大大的一袋东西过来,草根拍拍寒恺修,示意他去接小瓶。
甩甩发麻的手臂,小瓶看著草根,流露出伤感,“下次见面不知道要到什麽时候,想给你们买点东西,也不知道该买什麽好,只买了点路上吃的……希望你们别介意。”
“小瓶,不要跟我们这麽客气,你看你的手,都勒紫了,买这麽多我们也吃不完啊!”
小瓶淡淡的笑,“有三宝在,不用担心的。”
草根摸摸三宝的小脑袋,也跟著笑了,“说的也是。对了,小瓶你跟小李没事吧?昨晚你们……”
“没事!”双颊浮起红晕,小瓶凑到草根耳边,“他误会我,以为我喜欢他──”手指指向站在车外跟小李说著什麽的寒恺修,小瓶吃吃的笑。
小李是怎麽理解的,小瓶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
“没事我就放心了。”草根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小李很不错的,修说公司对他很器重,今後会有很好的前途。小瓶,你要加油,加油让自己幸福,知道吗?”
眨眨眼,积蓄许久的眼泪掉了起来,“草根,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你……要记得我啊!”
怎麽会忘记,他们一起生活这麽些年,亲如一家,相濡以沫的兄妹感情会让他们记住一辈子。
草根走了,带著三宝奔向他的幸福了,寒恺修会对他很好,小瓶知道草根不会再受苦,小瓶很欣慰。
身边的男人给她坚强的力量,“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摇头,“我不会哭了,要像草根一样,乐观坚强的生活,将来会怎麽样谁都不知道,我只想过好现在。”
豔阳高照下,强硬有力的大掌包裹住女孩白细的手,在太阳洒下的碎金中许下承诺,“小瓶,给我时间,昨晚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现实,你相信我!”
收回远眺的眼眸,小瓶用力握紧他的手……
回家的心很急切,寒恺修并没有日夜兼程的赶,他顾及著草根和孩子,为了不让他们疲累,赶上天黑之前找地方住宿。草根嘴巴上没说什麽,心里的焦灼寒恺修看得出来。
价格低廉的小旅馆设施什麽都不齐全,连最基本的热水都没有,好在现在天气热用冷水草根他们也能应付。
房间里很闷热,沾满灰尘的小风扇吹的也是热风,寒恺修刚洗完澡出来没一会儿,又是一身的汗。草根找店老板要了一个盆一瓶热水,兑好水给三宝擦身。
寒恺修赤条条蹲在一边,手里捏了张报纸给他们扇风,草根的额头上沁满汗珠,衣服都透了。
“……没别人,把外衣脱了。”酷热难当的六伏天,苦了草根还一直穿长袖。
汗津津的衣服脱了下来,草根凑近寒恺修,“给我扇扇,热死了!”
辛苦的吞著口水,寒恺修的汗越淌越急,手里的报纸掉进水盆,全湿了。
“你怎麽了?干嘛这麽看我?”
灯光下,密密的汗珠缀满白莹莹的肌肤,恍若雨露洗刷後的白莲花,两点红蕊点缀其中……深浅不一的**痕迹从脖子一路往下延伸,消失在引人遐思的腹间,寒恺修知道在裤子掩盖的腿部有更加惹人喷血的风景。
忽然间……头有点晕。
“你……你流血了?”
腥腥的味道,手一摸,果然……想什麽来什麽,真的喷血了。
草根急忙用毛巾给他堵住,“好好的怎麽会流鼻血,肯定是天气热的,赶紧躺下……头是不是很晕?我、我出去买点药……”
没穿衣服跟草根挨这麽近,寒恺修的头更晕了,不明白情况的草根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往下身涌去。
身下的席子也是热烫的,远没有寒恺修的心热,他抓著草根的手,“老婆,我难受了怎麽办?”
好孱弱的语调,好可怜的寒恺修,草根要哭了,“你别有事啊,我、我现在就去找医生,你忍著……”
“不……嗯哼不用,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真的吗?你哪里不痛快了,告诉我……”
把草根的手放在胸口,“……这儿难受,用点力揉,嗯……舒服,再大力点揉……往下边点,再下边点……”要是再下点就更美好了。
子弹裤鼓了起来,虽然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可还是被粗枝大叶的草根无视了,他边揉著边心疼不已的关怀爽到忘乎所以的男人,“现在有没有好点?”
小腹囤积的火在草根的揉搓下,一点点的向四肢百骸扩散,全身都爽麻麻的,好舒服,“貌似好些了,还是难受……再揉多一会。”
咸猪手不著痕迹的伸长,覆在草根的臀丘上,十指稍稍的用力,揉捏……
三宝坐在床上,不满的盯著瘫在那里装可怜耍流氓的大灰狼,“坏……蛋蛋,马马……不要……”。
两张床隔得有点远,余光瞄到三宝要爬过来,草根惊呼,“宝宝别动,爸爸不舒服,你乖点不要闹!”
充耳不闻,三宝爬到床沿也不看有多高就要往下滚,那头粘一起的两人都吓坏了,寒恺修顾不上别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险险的在三宝撞上地板的前一秒抓住他。
“小王八蛋,你怎麽就这麽本事,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灰……灰灰,不要……”被架在空中,三宝两条小短腿胡乱的踢,“马……马马……”
一大一小闹的欢,半天没听到草根发点声音,寒恺修奇怪的回头,草根看著他,笑得很古怪。
“还难受麽?”
“……”刚才被三宝这麽一搅和,竟然把这茬忘记了。
“还要揉揉麽?”
干笑,“那个……已经好了,不用揉了。”
用一种让寒恺修浑身发毛的眼神盯了他许久,草根扭过身,低头收拾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放进盆子里,涂上肥皂开始洗。
寒恺修笑不出来了,“老婆,你生气了?”
三宝破天荒老实下来,呆在寒恺修怀里,渴望的唤,“马马……”
草根没有反应,专心致志的洗衣服,那一大一小就这样可怜兮兮的蹲一边儿看著他。
怎麽办?老婆生气了,貌似气得还不轻。
怎麽办?马马不理宝宝了,宝宝要不要哭哭捏?
寒恺修抱著三宝,跟屁虫一样跟在草根後边转,不时的讲些他自己听著都起鸡皮的冷笑话,即使这样草根还是没反应。
有点痒,三宝从嘴里抽出手指,在寒恺修脸上磨蹭几下,再去搔自己的小肚皮。
寒恺修还没反应,把衣服都晾在了窗户口,草根转过身,“宝宝,你刚才做什麽了?”
“嘻……马马。”真高兴,马马跟宝宝说话,不理大灰狼。
性根性福 (生子) 幸福的归点
不介意脸上的口水,寒恺修忙著认错,“老婆,我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甩甩手上的手,草根点点三宝的小额头,“不可以对爸爸那样子,天上的雷公公会发脾气的,以後不能这样对待爸爸,要记清楚。”
“唔……马马……”三宝委屈。
“老婆!”
“还有你呀。”草根详恕,“什麽玩笑不开,拿自己的身体使什麽坏嘛,最讨厌这样了。”
原来草根是心疼他,寒恺修高兴死了,“我听老婆的话,以後再也不会了。”
三宝扑进草根怀里,小爪子在光溜溜的肚皮使劲抓,“马马……”好痒啊。
白嫩的肌肤上布满的红色的点点,抓过的地方通红一片,草根抓都著三宝乱抓的手,“三宝的皮肤很敏感,可能是被虫子给咬了。”
幸好草根有准备,上次三宝海鲜过敏的药还有剩下的,细心的草根都带上了。涂了药後三宝很快就安静下来。
这里的环境也真是糟糕,寒恺修也开始觉得身上痒了,“老婆,洗了澡我们到车上休息吧。”那里有空调,不然这一晚别想睡了。
“也好!”
黎明时分,寒恺修被一阵风雨声惊醒了,车顶被雨水冲刷的哗哗响,因为下雨天地苍茫一片,混沌不清。
草根搂著三宝睡在另一边,寒恺修从後座翻出件外套盖住他们,再把空调也关了。
没有了睡意,寒恺修拿出手机,有念予的短信。
寒叔叔,我在等小媳妇回家,你们要快点回来!
寒恺修失笑,“凌晨3点还没睡……这个小家夥,估计是等不急了。”
开了车顶的灯,用手机拍下他们的睡姿,手指一按发送出去。
很快的,念予有回复了。
什麽时候到家?
真是心急啊,寒恺修望望漫天的雨幕,心忖:这种天气怎麽赶路?估计天亮了这雨也停不了。
这天都要亮了,念予还在等,明天怎麽上学……寒恺修叹息,这念予还真的执著,这股痴劲还真是随了他父亲;有他在,三宝的将来真的是无忧了。
行程被大雨耽搁了,小瓶准备的吃食也正好派上了用场,三宝独立坐在後座,吭哧哼哧吃得不亦乐乎。
草根从副驾驶座回身,擦去小家夥嘴角的食物屑沫,“宝宝,你吃很多了,该停一会了,不然牙齿长不出来的噢。”
回给草根一个甜甜的笑容,胖手抓了块饼干喂给草根。
张嘴咬了一口,草根担忧的望向一直没消停过的大雨,“爸爸去收衣服了,怎麽还不回来?”这麽大雨,什麽时候才可以回到家?妈跟孩子是不是等得很著急……
车门开了,寒恺修收伞关了车门,“这雨下的真大,希望能早点停。呶,这是昨晚洗的衣服,没干好,还有点润。”
“头发湿了,赶紧擦擦。”草根递了条毛巾给他,把衣服从沾满雨水的袋子里腾出来,“衣服会发臭,要快点晾起来才行。”
“那就丢了吧,省了很多麻烦。”
草根责备的睇他一眼,“好好的衣服老是说丢掉,臭了回家再洗洗不就可以了,真是的!还有,那个房间退了没有?”
“老公办事,你放一百个心,”摸摸他的头,寒恺修没再多说什麽。
只要草根高兴就好,他都无所谓。
“儿子,吃什麽吃这麽香,给爸爸吃一口。”
停止了吭哧,三宝戒备的睁大眼,小短手拼命把东西圈到自己怀里,“灰灰,不要……”这是马马的,也是宝宝的。
护食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个时候的草根。
寒恺修慵懒的靠著草根,下巴支在他肩头,“老婆,三宝真的很像你。”
“我生的宝宝,当然像我。”
“你怀孕的时候也是这麽贪吃,而且……你的牛脾气也都遗传给他了。”
诶?
草根敲敲他的头,忿忿反驳他,“你的意思就是说像我的地方都是不好的罗,哼!”
“怎麽会,我们三宝是世界上最可爱可漂亮的宝宝,就是因为有老婆你的优良基因!”
“少说好听的,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像我真的不好,三宝就是像我才会这麽苦。”
“又瞎说。”张嘴咬住唇边的柔软耳垂,寒恺修低语,“你就像深山里的泉水,甘甜沌净,虽然时常会犯傻,可是傻得很可爱,老公我就是被你的傻劲给**了,总是想把世界上最好了的东西给你,天荒地老的爱著你,疼著你……”
“我真的有这麽好?”
“有,不要总是忽略了自己的优点,你的好,我没有办法用语言一一阐述,总之你要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是我永远都想要拥有的宝贝。”
“谢谢你给了我温暖的家,给了我这麽多的爱,也给了我宝宝,我也想永远都拥有你,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
幸福,是世人毕生都在追求的美满,有多少人遇见了,又有多少人擦肩而过,而他们却幸运的遇见了。
雨声渐歇,放眼望去,清晨的天空一片清爽,视野辽阔。
“雨停了。”
打开雨刷,寒恺修在草根唇上一吻,“连老天爷也想让我们早点回家,老婆,我们出发。”
後边飞来一坨,打中寒恺修的脑勺,他回头一看,三宝嘟著沾满饼干屑的小嘴,“马马……抱抱……”坏蛋大灰狼,抢走马马。
草根好笑的把三宝扔来的糖果丢出窗外,用小毛巾擦著他的小手小嘴,“宝宝,这是爸爸啊,都这麽久了还记不住吗?”
寒恺修边看著路况边把车倒出来,顺手在三宝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他不是记不住,是上辈子跟我结了仇,这辈子就来折腾我。”
“你看你就知道瞎说,我家三宝哪里是这记仇的人。”‘叭’猛亲儿子一口,草根得意的笑,“真有什麽仇的话,那肯定也是你跟三宝抢肉吃。”
“哈哈哈……”寒恺修也乐了,煞有其事的回想,“抢肉吃的经历我还真没有过,哪天真得试试。”
“你真是坏透了,怪不得宝宝叫你大灰狼。”草根在三宝脸上啃了两口,“宝宝,爸爸要跟你抢肉肉吃噢,怎麽办?”
“坏……坏坏蛋,马……马马不要……不要坏蛋……蛋蛋……”三宝的胖脸在草根的胸口擦啊擦,“马马……”。
三宝的模样伤心的不得了,不止草根乐,寒恺修也笑得趴在方向盘上猛抽。
“前边有车,你看著点啊!”
“遵命,老婆。”
每个人都有寂寞的时候,而寂寞的等待最能烧灼人心,六年的等待,寒恺修是寂寞的,然而,他无数次的感慨,幸好……幸好他把这份寂寞坚持了下来,终於,他等到了。
草根的人生,加加减减数十年,直到遇到寒恺修,幸福以速乘法飞涨。
从此,草根圆满了。
性根性福 (生子) 妈,草根回来看你了
窗外的风景一闪即逝,车子似乎长著翅膀,飞一般朝著家的方向行进。
草根脸朝窗外,很安静,寒恺修告诉他一个小时後就到家了,他就维持著这个姿势,不言不语。
“老婆,你怎麽了?”余光中的草根深锁著眉,很忧郁的模样。
许久,才见到草根摇头,“我没事,只是……只是有一点紧张。”
寒恺修握住他发颤冰凉的手,“真是个傻瓜,回家有什麽好紧张的,应该高兴才对,转过来,笑一个给老公看看……”
“不要,你让我安静会……”
“你不对劲,转过来让我看看!”
寒恺修说草根倔,他倔起来也一点没输他,蛮力将草根扭过身,看到他满脸的泪花後差点儿把车朝公路护栏撞了过去。
紧急的刹了车,草根脸色发白,“你……你……”这里是高速公路,车子真要翻过了护栏……下边可是湍急的河流啊。
眼眸中包含著千言万语,深深的刻入草根忐忑的瞳孔里,细碎的吻落在他的额头、脸颊,寒恺修用行动告诉他,不管过去种种,家人永远都不会给他压力,只要他回家就好。
“不用紧张,有老公在,你要想著大宝二宝,还有念予张妈,都在殷切盼著你,他们想你念你,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减少半分,你不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回家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啊!”
“我……我笑不出来。”一滴泪滑进嘴里,草根品尝不出来那是什麽滋味,“他们怪我怨我都无所谓,我不能当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宝二宝还没断奶的时候我就走了,妈的眼睛也是因为我哭瞎的,还有念予,他说他恨我,三宝会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我是坏人,不能被原谅的坏人……”
“……”草根的痛苦,寒恺修感同身受,“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怔怔的望著替他拭泪的男人,草根反而哭不出来了,“修,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我?”
深深的凝视半晌,寒恺修俯头吻住他,舌钻入他的唇间,一阵大力的吮吻……一吻结束後,指尖摩挲著他嫣红的唇瓣,寒恺修气息不稳,心绪紊乱,“怎麽可能不怪你,六年来我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你一次,我还以为你真的忍心到这种地步,那个时候真的很想跟著你一起走,可我不敢,怕你会埋怨我,大宝二宝还那麽小,家总得有个人撑下去……怪你恨你,还是敌不过爱你的心,傻瓜,即使你有千错万错,你还活著就已经抵销了,老公不怪你,只想加倍的爱你。”
眼泪不争气的朝外涌,鼻涕也收不住了,草根哭得真叫人惊汗,“你总是这麽宠著我,我做了这麽多的错事你还是对我这麽好,修,对不起,我再也不糊涂了,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死一块……”
死,是个很忌讳的词,寒恺修却笑了。
“说定了,不能反悔。”
“不後悔,打死也不後悔!”
“真乖!”
“……”
草根迷迷糊糊的回吻著男人,他心忖:这算是生死相许吗?
生不能同时,愿死能同穴!
下辈子,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寒恺修的一番安抚对草根还是起到了作用,虽然他还是紧张,至少表情还算自然。
车停在露天停车场,草根先一步下车,从下往上看,高耸的大厦让他感到眩晕。
三宝被寒恺修抱下车,他扭著身子去够草根,“马……抱宝宝……”。
“到家了,发什麽呆……”。
草根把东张西望很不安份的三宝按在怀里,眨眨忽然涌起热浪的眼眸,“这些你们都住这里吗?”
“是啊,你看这周边的环境,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恩!”草根按按酸涩的眼角,点头。
寒恺修拉过他的手,抵在唇间轻吻,“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按照A市那边住的房子设计的,你看那边,还记得那个位置的树吗?”
泪花在眼眶滚啊滚,草根将滚烫的眼贴在男人的手背,“你好讨厌,总是让我哭,好丢脸!”
他记得,一辈子都会记得。
为什麽这里的树都不开花结果呢?
好青的树,如果能长果子的话一定很甜!
那个时候的草根真的是好贪吃,看到什麽都能联想到吃的东西。
如果这些树能开花结果,老婆,你最希望结什麽果?
人参果,给宝宝吃会很聪明!
……
谁说往事如烟,如果往事真的会化作烟云随风消散,为什麽他却记得那麽清楚呢?
“傻瓜!”寒恺修拉著草根站在树下,“你看这些藤蔓,已经开花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像人参果一样的小瓜。老婆,我找不到人参果,只能投机取巧……你介意吗?”
泪水涟涟,草根泪中有笑,“老公,谢谢你为我想这麽多!”感动都来不及,怎麽会介意。
“我怕,怕你这个路痴找不到家。”寒恺修笑得苦涩,“即使这样,你都没有回来过。”
“我回来了,以後再也不离开了!”
一阵微风吹过,葱葱郁郁的树植发出哗哗的响声,整齐有序的替他们的重逢奏出喜庆的乐章。
一片绿叶从枝头飘落,掉在被夹在中间的三宝身上,三宝好奇的抬头,露出没长几颗牙的粉红牙肉,咯咯笑开了怀。
“马马……香香……”
闻著绿叶清新的气息,草根笑了,“恩,真的很香。”这样的气息,似乎很久都没有闻到过了。
寒恺修看著他们,唇角扬起清清淡淡的笑。
这棵树,追溯源头,也是大有来头。
它跟草根一样,也是来自沌朴自然的泥竹湾。
“阿三,你手脚麻利点,赶紧把先生的房间收拾好。还有晚饭,我列的单子都要准备齐全了,还有什麽料没备好,利索些赶紧去弄……”张妈眼睛看不到,只能坐在客厅里干著急,“阿三,现在几点了?”
阿三是寒恺修请的女佣,在家里已经有几个年头了,“还有半小时,小少爷小小姐该放学了。”
“噢!”张妈站起来,摸索拐杖,“那个里脊肉滚好了吗?我说的那几样佐料都有放进去煮吧?……唉,还是去看看才放心,我的草根可是很喜欢吃我做的这道菜,千万不能出错……”
阿三急忙扶住她,“张妈,你眼睛不好,还是好好的坐著,我端出来给你闻闻,好不好?”
推开阿三的手,张妈继续摸拐杖,“我眼睛是瞎了,心可亮堂著呢。我几年没见的儿子回来了,我哪里坐得住,只要我这颗心还在,什麽事情我都能做!”
“先生回来会怪我的!”阿三知道张妈在这里的重要性,加紧伺候都来不及,哪里敢让她进厨房。
“嘘──”张妈凝视细听,“去看看,是不是少爷回来了?”她好像听到门口有声音。
阿三去开门了,张妈朝门口支起了耳朵。
“阿三,是谁?”阿三半天没回答,张妈急了,“你怎麽不说话?不出声我就自己过去了?”
一声抽泣,张妈敏感的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没出声,什麽东西朝她扑了过来。
“妈!”
顷刻之间,张妈双眼迷上水雾,“孩子,真……真的是你回来了!”
抓著张妈干枯如柴的手,草根咬著嘴唇,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完整的吐出一句话,“我是草根,草根回来了,妈,草根回来看你了!”
性根性福 (生子) 一家老小终於相见了
“孩子,我的孩子,你真的还活著,真好……真好啊!”手一遍一遍的在草根脸上摸索,张妈布满皱纹的脸上已经是泪湿一片,“老天爷开眼啊!”
“妈,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你回来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妈就高兴!”
“妈──”
母子俩哭成一团,久别重逢的画面让阿三也不由的红了眼。
三宝坐在寒恺修的臂弯里,挣扎著要往地下溜,寒恺修刚放下他,他就歪歪扭扭的要往草根那边去。
寒恺修拖住他,“嘘,宝宝听话,马马在有事情,我们不能打扰马马。”
三宝要能听寒恺修的话就真是奇迹了,他不依不饶,“要马马。”
马马在哭哭,宝宝要给马马呼呼。
“小祖宗,什麽时候吵都行,这个时候说什麽都不能让你来搅和。”寒恺修抱起他就往房间走。
“哇──”三宝的杀手!一出,石破天惊,“灰灰……不要……呜,马马……要马马……”
要折服一个肉棕子还真是有点费劲,三宝又是踢又是扭,寒恺修差点就抓不住他。
张妈惊异的转头,“这个声音……是三宝吗?”
鼻头堵住了,草根的声音有点变音,“……抱孩子过来,给妈看看……”
伏在草根肩头,三宝把手指吮的唧唧响。
“宝宝,这是奶奶,让奶奶抱抱好不好?”草根哄著他,小家夥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往草根身上缩,“不要……马马,怕……”
怕?
张妈的手顿住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至极。
三宝怕她。
没有想过三宝会对张妈做出这种反应,寒恺修愣住了,草根也呆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小裤头被扒掉了,带著怒气的巴掌扇了过去,草根的眼泪往下掉,“谁教你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不肯叫爸爸也就算了,现在看到奶奶,也是这个样子……”
草根一点都没手软,嫩嫩的屁股肉红通通的,三宝趴在草根膝盖上哭得声撕力竭,“哇……呜马马……呜……”
三宝好伤心,马马从来没打过他。
寒恺修心疼,“好了,孩子还小,意思一下就够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张妈,认生而已……”
草根可不这麽认为,“妈是长辈,三宝现在不知道尊敬老人,以後还得了。”
张妈看不见,努力的朝他们出声的方向开口,“小孩子不懂事,不用这麽较真,那麽小的孩子,哪里知道那麽多,草根……”她老了,一个瞎眼的老太婆,样子肯定是难看得很,不然三宝怎麽会有这样的反应。想到三宝还在繈褓中时,在她怀里乖巧甜笑的小模样,张妈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