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捏捏矿泉水瓶子,这可恶的小东西害我连闯三回女厕所,天冷我也想添件小皮袄。
“主人,”神卷耸耸鼻子,指着一间酒吧兴奋道:“找到了,它在这里。”
我狐疑,“是不是搞错了?未成年人不能进这种地方的。”
神卷又闻一圈,“错不了,那小狐狸一定在里面!”
神卷虽然换作普通人类打扮,却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只得暂时变身为书,被我塞在裤子口袋里。
谁想前脚刚一进酒吧,就刷的迎面砸过个啤酒瓶,哐啷一声碎在脚边,白泡沫溅了我一裤脚。
待看清大厅情形后愣住,一群人面带不善的盯着我,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哪里是酒吧?!这场面……黑帮聚会?还是不良集团火拼?是不是来错时间了?那我出去休息下过会儿再来好了。
正待要走,一个彪形大汉提着小黄毛走了出来,“等等,这孩子是你的吧?”
我很想对着那张脏乎乎的小脸说不是,他却泫然欲泣的望着我,糯糯叫道:“爸爸。”
那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拉紧了绷在我心口的那根弦,一时间又紧又疼,我不得道:“把孩子放了,有话好好说。”
对方冷笑一声,恶意的将小黄毛身体在半空甩两下,“这小子偷了客人的东西不说,还将店里名酒砸了个一干二净,这话要怎么好好说?”
虽然对苗吉的闯祸能力半信半疑,但我还是下意识道:“多少钱,我赔你。”
“赔?”他上下打量衣着算是穷酸的我,“就你这样的打扮,赔得起吗?”
“那是我的事,你只负责开价就好。”
他像是被我狂妄的语气吓道,挑着眉毛将小黄毛放下,对身旁人道:“这话我说了不说,去请浩哥过来。”
小黄毛立刻跑过来,抱着我腿一下两下的轻蹭。
我按住他头,“老实点,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过不多时,一个晃着脑袋的男人前呼后拥的从包间走出来。磕了药似的一脸兴奋迷茫,臂弯里还搂个身着皮衣裤妖娆少年。
看到我后,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周围立刻有人笑着起哄,少年也不满的扁嘴,“浩哥,你同人搭讪的手段也太老套了吧?”
我摸摸鼻尖上渗出来的细汗,却明白这人绝不是胡乱搭话。
对方眼神冷了些,一旁嘘声立刻降了下去,他慢慢走近,在我两步外站住了,慢慢露出恍然得意的笑,“原来是你,小三。”
我痛恨这该死的代号,这人赫然是在看所守中曾结下梁子的成浩。原以为被保释后会老实一段时间,谁曾想会在这纸醉金迷的场所再见。
不过既然是被认出来了,我也没必要装下去,便故作自然的招呼,“你神经衰弱现在好些了么?”
他一脸嘲讽,“托你的福,我现在逍遥自在快活的很。”
眼睛转了下,视线停留在小黄毛身上,“原来这小鬼是你儿子,正好,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干笑,“新仇旧恨?没这么严重吧?”
他邪恶的摸摸脸上那道疤,“有。”
被人连推带抬的弄进包间后,我才沮丧的发现苗吉那小子居然又不见了!没良心的小混账,让老子替你擦屁股自己倒落个干净轻松,有种别让我抓到你!
成浩慵懒的倒在沙发里,脚高高翘在桌子上,将账单甩给我后歪着头上下打量,“刚才你的牛皮已经有人说给我听了,这钱你赔的起吗?”
我默数了下,十六万,压上我全部积蓄也不够个零头,只得摇头。
他语气傲慢的像个帝王大赦天下,“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跟我睡七次,这事就算完。二是跟店里客人睡,什么时候赚够了钱什么时候走人。”
“还有别的选择么?”我问。
“没有。”
“那我选第一个好了。”
他赞赏的点头,“明智的选择。”
我苦笑着认同,毕竟对付一个人要比对付一群人来说要简单的多。
“要先洗澡吗?”
他不介意的掐了烟,“我看你干净的很,先做完再洗。”
“能说下为什么看上我么?”
他说:“脱了衣服我就告诉你。”
我利索的脱了外套,“说啊。”
他像豹子一样猛扑过来,用蓄满力量的粗壮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动作凶狠似要掐死我一样。
然后用冒着热气的嘴唇靠过来,“在看守所里,你背着阳光走过来,好像身后有双巨大的翅膀,脸上表情也很单纯懵懂,像个……天使。我那时就在想,不管怎样都要上你一次。”
天使?白痴还差不多吧?我皱眉,突然感到肩胛处吃痛,成浩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胛,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脸,“你说如果拿刀将这里划开,会不会隐藏着一双翅膀?”
我挑衅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你以为我做不出?”话落刚落他的笑容却僵在脸上,因为身后神卷正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顶着他脊背。
我警告他,“不想死就别回头。”
他果然不敢乱动。
该是感谢这**的房间工具齐全,鞭子绳子手铐等情趣用品无一不全。
我拿牛皮绳将成浩双手绑紧后,神卷才擦着汗变回原形,蹦跳着跃入我口袋中。
成浩小心打量自己房间,眼神警惕道:“刚才是什么人?哪去了?”
“想知道?”拿手果刀在他脖子上拭了下,他肌肉顿时紧绷,我忍不住笑起来,“自己猜啊,你不本事很大嘛。”
他冷哼了声,“外面都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我从门口转回来,道:“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能顺利离开,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如果逃不掉,我也死了心随你处置,怎么样?”
“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他抿着薄唇,眼中迸出冷酷的光芒,“但是我也想看看。”
我故作潇洒道:“那就好,我先去下洗手间。”
这是一间装饰奢侈的洗手间,一面通向房间,另一面通向狭小的独立阳台,地上摆着几珠红豆衫盆景,一截树桩做成的椅子,上面放着个洗净的烟灰缸。
谢天谢地,看来是专供吸烟的场所,所以不是封闭的。
目测了高度,大概有两层楼十几米的样子,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人吧?
只犹豫了下,我就抓着栏杆翻了出去。如果是在一年前,遇到这种情况腿怎么也要抖两下,可现在的莫丁果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绿河、几个月参风露宿的乡村生活,身体已经强壮了不是一星半点,对这种程度的小困难,着实来说不算什么。
事情果然出人意料的顺利,平安着陆时,只有手背有一点划伤,我看着灯火通明的酒吧嗤笑。
究竟是成浩太过自信还是我运气太好,我已无暇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苗吉那小子!偷了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陷害老子!
沙葛的冬天极冷,虽然很少下雪,但强劲的北风刮在脸上一刀一刀的生疼。走在外面不消两个小时,皮肤就会干裂出血,很少人能抗得住。
厚实的皮毛使得动物们热爱这个季节,但对于追踪苗吉的我们来说很不利。
宾馆房间的暖气几乎全不管用,沐室依旧滴水成冰。晚上睡觉隔着墙壁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躺在床上不敢轻易翻身,一动就察觉热气从脖子处嗖嗖流逝。
早晨起床时发现水龙头被冻了个结实,洗脸也只能用饮用水将就。
神卷将自己包裹的像个团子,厚羽绒服和棉帽子使他看起来跟寻常小孩无异。
他其实感觉不到冷,只是很享受冬天的感觉,这让我嫉妒的有点发狂。
自从在酒吧一别后,我们就再没找到苗吉的影子,虽然神卷坚信它始终留在沙葛,但是恶劣的天气使得我们寻找计划频频受阻。
沙尘暴几乎每天降临,我们除了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哪都去不了。
多数时候我是看不进去任何节目的,经常会失神的想起在江城的日子。
十六岁之前我坚信自己只是个体质奇怪的普通人,但自从青宛见到小叔叔后,好像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
肖纯的车祸,教授的离开,失火的家,还有关系微妙起来的尚阳……仿佛背后始终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破坏着我所拥有的一切,家庭、工作、难能可贵的安稳生活。
虽说走到今天都是自己的选择,但现在回头看这几年的时光还是忍不住感慨。
如今的我就像只断线的风筝,没有人爱也没有恨,无牵无挂的随意流浪,日子过的单调无聊。
也不知小叔叔现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北风迟迟不去,我跟神卷终日被困在房间,除了眺望窗外夜色外只能拿扑克牌来打发日子。
有那么一天,服务生突然送来一碟水饺,我才猛然意识到竟然已经是春节了。
吃完饭后我长时间细看自己的手,想曾经跃进掌心的那条鲤鱼,想雪地里小叔叔微笑的样子,想他拉着手时激动的心跳跟温暖。
他曾说过这世界只在乎我一个,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只是现在……应该被什么事困住脱不开身了吧?
我将碗筷摆好,闭着眼许下新年愿望。
一愿肖纯尽快康复,同教授早日修成正果。
二愿我尽快找到苗吉,拿回丢失的妖鼎,尽早封印百妖。
三愿小叔叔知我所思,隧我所愿,不敢奢求抵足缱绻,只望伴他左右,暮暮朝朝!
北风一直延迟至三月才姗姗离去,沙葛终于安静下来,明媚的春城完全看不出被烈风肆虐过的痕迹。
我同神卷从窝居生活中解放出来,却不得不在这个唯一美丽的季节离开沙葛,前往丽川。
几百里山峦连绵不绝,放眼望去四周皆黑压压犹如数头巨兽屹立,丽川果然名不虚传,除了山还是山。
神卷掏出书,翻出地图给我看,气呼呼道:“这小狐狸可真会找地方,我看他纯粹是拖延时间想耗死我们!”
我皱眉,“不管怎么着,妖鼎一定要找回来。”
神卷哀嚎,“我也知道啊,可是要怎么找?这地形别说找只狡猾的小东西,就算是找头大象也难如登天啊!我脚都痛死了!”
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又想不出别的方法,只有摸摸他头安慰,“累的话就休息下。”
熊孩子转转眼珠,张开手,居然还撒娇,“背背。”
我警告他,“别太过份。”
本来路就难走,还要再背一个肉墩儿,想我死的太慢吗?
进入丽川前一晚,我们在山脚处小旅馆住下。
风景漂亮环境也算不错,只是饭菜难吃服务又差,整个店连个菜单都没有,随便你点什么都是信口开价。
刚好碰到有人向老板投诉,谁想对方一翻白眼,充耳不闻做自己的事,我也见识了回老板上帝的嘴脸。
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洗过澡后出来转,看到隔壁门开着,桌子上还摆着个蛋糕,脚步立刻就走不动了。
难怪一路上不断看到有卖花卖香的,没记错的话明天是清明节吧?我二十四岁生日。
“发什么愣呢?”房间有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件外套看着我微笑。
眼睛花了?还是出现了幻觉?谁能上来掐我一把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小叔叔?”
“嗯。”
确定是千真万确的存在了,我却咬着唇调头就走,他快一步从后面揽住我,声音温和道:“闹什么别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说:“可是鼎丢了。”
“我知道。”
“你知道我已经封印了五十个妖怪吗?”
他沉默了会儿,说:“没关系,我帮你把它找回来。”
我艰涩道:“你知道这半年我有多想你吗?”
“嗯,”他用下巴磨蹭下我头发,“所以赶在你生日前过来了。”
我转过脸看他,对上一双略带疲惫的细眼,心蓦然软下来,“小叔叔,你很累么?”
他搂着我,微微点下头。
我赶快将他推到房间去,“那你快休息。”
他促狭道:“不气了么?”
我闷闷的说:“我没生气。”
我趴在一旁看他,细长的眉眼,密而弯曲的睫毛,下面笼了层淡淡的阴影……胸口微微疼了下,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看起来这么累呢?
小叔叔睡的很浅,稍微弄出点声响他就会立刻醒,睁开眼睛看我一会儿又慢慢合上。吓的我再不敢轻易动,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竟也慢慢睡着了。
黎明时听到房间有声响,小叔叔已经换过了衣服,竟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对我道:“你继续睡吧。”
我揉着眼坐起来,“你要去哪儿啊?”
“去找妖鼎。”
“我也去!”
“那你先吃点东西吧,蛋糕是我在路上买的。”
“嗯,”我跑去切两块,一块给他,一块自己吃。
小叔叔闻了下就直接拒绝,我则美滋滋的将那粘糊糊的东西全吃了下去。
他表情有些怪,问:“好吃么?”
“你尝尝,”我灵光一闪,趁他不备在他嘴上偷袭了下,然后诡笑着看他出糗。
“太甜了。”他说。
我继续期待,“然后呢?”
他用若无其事的目光将我看了个大红脸,才缓缓道:“还不错。”
闹到最后不好意思的还是我,不过心里很臭美就是了。
打定主意我们的关系总不能这样**不明下去,那就事事由我主动好了。
出了旅馆,天只隐隐泛着点蓝色,远处都是黑乎的树丛和山。
小叔叔将我带到一块没人的平地,用脚在土地上划个圈儿,让我站进去,道:“忍着些。”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然而不待我问出,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像是有道无形的钢圈将我紧紧箍住,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杀气……紧张……我忍不住叫出声,“小叔叔,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树丛里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一条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冲到我面前护住,张牙舞爪的对上小叔叔。
苗吉?它怎么会在这里?
小叔叔手一摆,我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下来,苗吉却僵硬的在原地弹跳,却始终走不出小叔叔画的圈儿。
“呜喵喵……爸爸……,”它又求助的靠近我,哭喊着叫:“爸爸……。”
我明白了,它虽然偷了鼎,却是关心我的,方才以为小叔叔要伤害我,所以才跳出来保护。
小叔叔看着它长大,却对它没有什么感情,用脚尖踢踢它道:“把鼎交出来。”
苗吉地上打个滚儿,嘴上却依旧惨兮兮的叫我,“爸爸。”
小叔叔提起它的尾巴,漠然道:“给你一分钟交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我急道:“小心别伤到它。”
小叔叔瞥我一眼,“鼎藏在它嘴巴里,你可以劝它自己吐出来。”
我将苗吉接过来,心情复杂道:“苗吉,把鼎还给我,好么。”
它不再叫,圆圆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让我情不自禁想起很久不见的苗飞,不知觉放柔了声音,道:“苗飞还在里面呢,你不把鼎给我,它就再也出不来了。”
“爸爸,”它将头微微垂下去,却用尾巴讨好似的轻抚我手背,痒痒的。
这还是个孩子呢,我想。伸手抓抓它的背,道:“把鼎给我,我让你见见苗飞好不好?”
“呜喵喵。”它兴奋起来,把舌头伸出来,鼎果然被放小了卷在下面。
我将鼎取过来,把苗飞封印解了。它见我很开心,扑过来又舔又抓,却对眼巴巴的苗吉依旧冷淡。
苗吉忍不住出声试图靠近,“呜喵喵。”
苗飞突然伸出爪子在它脸上抓了下,我阻拦不及,苗吉吃痛的尖叫起来。
“苗飞你在搞什么啊。”我一面责备苗飞,一面心疼的察看苗吉,只见它被扯掉了小撮毛,额头渗出一丝血迹。
小叔叔道:“这是天性所致,怨不得它。猫狐身上有九尾的味道,小时候还很淡,以后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两人注定无法和平相处。”
苗吉好像听懂了,耷拉着脑袋不再吱声,眼睛却依旧期盼的注视着苗飞。
我只好将苗飞再次封印,蹲下来问苗吉,“是九尾让你偷妖鼎的吗?”
它乖巧的点点头。
“那你回去告诉它,别再做这种讨厌的事,不然下一个被封印的就是它。”
“爸爸。”
“回九尾身边去吧,还有,记着别调皮做坏事,不然你也会被封印到这个鼎中,知道吗?”
它学苗飞一样舔舔我手心,纵身一跃,便像道利弦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叔叔看着苗吉的身影,淡淡道:“你这次放过了它,怕以后会大麻烦。”
“那到时候再说吧,它现在还什么事都不懂呢。”我站起来拍拍手,将鼎送到他面前,“五十个了,小叔叔你答应我的第三个选择呢?”
92
92 正文 爱人
小叔叔一手放在口袋中,一手抚上我的头,“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千真万确听到了教堂的钟声,还有牧师虔诚的问话:“这一生无论健康疾病、富贵或贫穷,你是否都愿意牵着他的手?”
我着了魔似的郑重点头,“我愿意。”
小叔叔抬起我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鼓足勇气道:“我确定要跟你在一起!”
“不后悔?”
“不后悔!”
他长眉微微吊起,整张脸像生出一层莹光,乌眸似生出种从未见过的明艳妖娆气息,“莫丁果,你招惹了我,就算后悔再没有半点退路的。”
我想自己不需要退路这种东西。
我傻傻的看着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痒,又满脑想起温柔妩媚的春风、波光潋滟的湖水……一向只知道他长的好看骄傲,却不知竟也会有如此诱人的一面。
我润润嘴唇,吞吞吐吐道:“小叔叔,第三个选择……。”
他靠近了些,薄唇若有若无的散发着薄荷气息,“想我怎么待你?”
我羞涩道:“就是像普通情侣那样就好。”
“那又是哪样?”他认真的样子不像说谎。
我打量了下四周空无一人,便壮了胆子闭上眼睛,“你先亲亲我,喏。”
天知道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雀跃着跳出来了,来吧来吧小叔叔……
片刻后我得偿所愿,小叔叔吻了过来。
是很单纯干净的亲吻,嘴唇清清淡淡的碰了下,传递过来麻痹的触电感稍纵即逝。
我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勇气,两手搂住他脖子,重重的亲过去,吻他薄而性感的唇,像条濒临死亡的鱼拼命吮吸他口中津液。
他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将唇抽离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那眼神,又是潜伏体内的恶劣因子在作祟吧?我有些懊恼,“小叔叔!”
他道:“如果你不介意被人围观的话,我也无所谓。”
顺着他视线望出去,原来不远处,旅馆老板正提着鱼在看我们,神情错愕像是见了活生生的外星人。
“随他去,反正又不认识我们。”我小声嘀咕。
小叔叔听力一如既往的惊人,冲我微抬下巴,道:“那就继续。”
要不要这么拽啊,当我是什么?呼来唤去的小狗吗?主动吻我一次会死啊。
心里抱怨着,身体动作却是不敢丝毫怠慢,理智彻底**的瞬间,我觉得所有委屈都值了。
回到旅馆后被所有的人行注目礼,微肿的嘴唇和发烫的脸颊几乎是将激情放纵四个字全写在了脸上。
小叔叔拉着我的手,面不改色的穿过前台,神情坦荡像是刚带自家小朋友散步回来一样。
我则缩着头跟在后面,唯唯诺诺像只刚**的鹌鹑,有些挣扎的想将手扯回来,却被小叔叔紧紧拉住。
他头也不回道:“怎么,敢做不敢认?”
“才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
“有点什么?”他将门带上,困惑的看着我。
我埋头捏手指,“有点不好意思。”
他拍拍我头,“习惯就好。”
唉呀,这种温馨的感觉……真好,我不由自主笑起来。
吃过饭后我盘脚坐在沙发上,“小叔叔,今天我生日呢,你送我什么礼物?”
“想要什么?”
“你……你猜猜嘛。”
他表情认真的想了会儿,道:“猜不出。”
“小叔叔,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嗯。”
“你别生气啊,还有,我想听实话……。”
他靠在沙发上,即不应承也不反对,声音慵懒道:“问罢。”
我抱着枕头挪过去,“你今年也二十六了,居然连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那你,有过女人么?”
“没有。”
“那有过男人么?”
他斜瞥我一眼,竟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连忙道:“讲过了不准生气的啊,说说嘛,我想知道。”
他拿出一副懒得同我计较的神情,“没有。”
我窃喜,“那你平常有需要都是自己解决么?”
小叔叔问:“什么需要?”
“就是生理需求啊。”
“哦,”他淡淡的应一声,“我没有那种需求。”
我大惊,“小叔叔你是不举还是性冷淡?”
他说:“我禁欲。”
我有罪,感觉小叔叔说话时清冷神情很性感,只是不解道:“为什么要禁欲?”
“沉迷欲.望会让人变的贪婪缺泛自制,放纵会使人堕落。”
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修长脖颈跟一对清晰的锁骨,这么漂亮的小叔叔居然只能看不能吃,真是没道理啊……
暴殄天物是要遭雷霹的!
我吞着口水说:“不至于吧,全都学你这样,人类岂不是要灭绝了?”
“你做的到?”
我摇头,“我觉得那个感觉挺好,只要不太过频繁是不会伤害身体的。”
小叔叔淡淡道:“大多数人选择都跟你一样,所以不用担心人类会停止繁衍。”
我连忙声明,“虽然我不禁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啊。什么繁衍……遇到你我这辈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好好的禁什么欲啊,注意节制点不就好了嘛……。”
他道:“你在游说我放弃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