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地拽紧了衣袖,心脏一阵紧缩。
“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SORRY THE NUMBER IS ……”
手无力地垂下,手机里冷漠的女声不断重复着。
“……老天爷,你也太会折腾我了吧……”
晚上回来的时候,许镜优已经回家了,而且还做好了晚饭。
三菜一汤,卖相还不错。
张景言吹了声口哨,“小优你可以出嫁了哦!”
许镜优瞪了他一眼:“无聊!还有那个‘小优’是怎么回事?”
“咿?你不觉得这样叫亲切一点吗?”
“……不觉得。”
坐下来吃饭,张景言一口气吃了三碗,桌上大部分食物都是他解决的。
末了打个嗝,拿着牙签剔牙,十足一副流氓相。
许镜优也放下了碗筷,准备收拾洗碗。
张景言叫住了他:“这里我来就行了,小孩子应该去做功课。”
许镜优纤细的眉微皱,“已经做完了。”
“那就去预习明天的。”
张景言挥挥手赶他过去,早餐晚餐人家都让人家小孩子包了,洗碗的事怎么还好意思让他去做?
虽然不擅长做饭,但洗个碗对他这个单身汉还不成问题的。
把厨房收拾得干净整洁,白色的瓷砖闪闪发亮后,他才满意地停手。
但抑郁的心情却丝毫也没有好转,干脆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一点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眼前却不断闪过父母的影像。
一个下午,他都不断地拨打着小时候家里的电话。
也一次一次被打碎希望。
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出现会带来改变,同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存在于一个时空中呢?
但是现实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那个不大却温馨的家……再也回不去了吗?
方振宇选择的房子视野非常的好,往下可以看到非常美丽的夜景。
绚丽的霓虹灯把城市装点得像古时童话中描述的不夜城,坐在护栏上吹着夜风,似乎连人都要随着风飘走一样。
“你在做什么?”
背后清澈的少年声音惊醒了他,回过头,许镜优一手搭在落地窗上,雪白的小脸在黑暗中不可思议地清晰。
张景言笑笑,“在看夜景,今天的星星很漂亮。”
少年不作声地看着他,张景言伸出手,“要一起吗?”
许镜优没有动作。
“……还是说,你在害怕?”
下一秒,少年细瘦的手放在了他手上。
就知道会这样……
这个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那种天性的傲慢和不服输还是不会改变呢。
张景言把少年抱在怀里,看着天上闪烁着冰冷光芒的星星。
“曾经听人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其实是几千年甚至几千万年前传送过来的样子……现在看到的光辉很可能早就已经湮灭在宇宙里了……”
6
星光来到地球固然遥远,但至少还可以用距离衡量,而他呢?
他离原来的世界又有多远……
许镜优显然是不太能适应方振宇沉思的样子,在他怀中动了两下。
张景言揉揉他脑袋。
不错不错,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当然能揉BOSS的脑袋,感觉好的不只是手而已。
“小鬼,想不想听故事?”
许镜优鄙视地看他,被张景言拍了一下──
“不准说不要。”
“…………”
看着远方的星空,张景言想起看那个故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学生,天天朝思暮想的是系里的校花。
“在很久以后的未来,人类的科技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那个未知的年代,有无数的探索其他星球的行动,其中一个是探索某个遥远星系的星球是否适宜人类居住并且在上面建立试验站的计划。”
“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全体工作人员和科学家都必须进入一种冬眠状态,一直持续到飞船到达星球上为止,因为这段旅途非常的漫长,以人类的寿命是无法支持这么久的。”
“这段本来很顺利的旅程却在中途发生了点意外,有人提前醒来了──”
看着微现诧异的少年,张景言心中不免得意。
“那个醒来的人很快发现这个错误,很可惜,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微微一笑,“当然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船上有丰富的食物和健全的维生系统,甚至还有娱乐设施,他可以过着与陆地上并无两样的生活,当然,除了没有其他人类以外。”
少年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他接着又说:“开始他并没有觉得特别难过,因为像他一样的宇航员都是通过十分严厉的训练选拔上来的,他有着超越常人的坚定意志。他在无人的飞船上读书、、绘画、写作,甚至演奏音乐,他是个兴趣十分广泛丰富的人,他很少抱怨说自己找不到有趣的事。”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写的书也一本接着一本,大型的绘画在飞船上的墙壁上随处可见。但是没有一个人能与他交谈,一个也没有……”
“世界静得几乎要让他疯掉……”
“后来有一天,他兴奋地发现有一艘宇宙飞船从他们旁边经过。”
他停了下来,许镜优急忙问道:“然后呢?”
张景言笑笑,“他像发狂了般想要那艘船上的人注意到他,甚至想掉转船头,但飞船的路线是早就设好了的,没有密码谁都无法改变它的飞行轨道,自然也包括他。”
“……后面呢?”
“后面?”张景言眼睛左右飘动,“后面的……呃,我忘记了……”
少年脸上红红的,像极水嫩香甜的大苹果,让人想上去咬上一口。
可惜,这可怜可爱的红晕却是被人气出来的……
“你……不会讲就不要学别人说故事!”
跳下阳台,许镜优气呼呼地回了屋子。
张景言呵呵直笑。
那个故事的结局他是知道的,那个人忍受不了无止境的孤寂,跳下了飞船。
人是种不能脱离别人而存在的生物,一味地拒绝别人并不能真正地防止自己被伤害。
“亏我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有点搭边的故事,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可爱啊。”
打了个哈欠,慢慢晃悠到卧室,睡觉。
另一边的房里,裹在被子里的少年睁着眼睛,很久也睡不着。
久久地,房间里久久地响起一声──
“笨蛋……”
7
早晨,准时在六点醒来的许镜优在厨房看见忙碌的张景言。
看着还穿着睡衣眼睛还有点朦胧的少年,张景言笑着对他说:“起来了?去洗洗马上就可以吃了。”
早上起来脑细胞还未处于活跃状态的许景优迷迷糊糊地到浴室洗漱干净,再换上了校服。
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放着热腾腾的煎蛋和火腿,他的这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多喝牛奶才长得高哦。”
误以为他的皱眉是不喜欢牛奶,张景言一本正经地道。
少年拿起了牛奶,皮肤的色泽几乎与牛奶的颜色一样。
没有立刻喝下去,少年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你要把我赶出去了吗?”
张景言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
难道他脸上就写着“坏人”两个字吗?
“为什么这么说?”
即使说着认为自己会被干出去的话,少年的脸上还是缺乏应有的表情。
张景言想也许BOSS的冰山脸就是从这时候打下基础的。
“不让我陪你上床,也不用我做家务,那还要我做什么呢?”
这个孩子……
难道这就是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另一种运用吗?
“你不用做什么的。”
看见少年毫不掩饰的不信任,张景言无奈地苦笑。
世界上没有不付出就得到的东西,这个道理许镜优大概比谁都清楚吧。
他过早地懂得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而其他的孩子都还生活在父母为他们勾织的世界里。
“好吧,那就卖给我吧。”
“恩……?”
“把你自己卖给我,从今天算起我在你身上花费的一切费用,在你工作后都必须加倍地还我。”
放高利贷的感觉果然不错。
“真的吗?”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张景言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少年平静的外表下的激动。
“当然不只这样,要不还能叫卖吗?在此期间里,一天中我对你提出的一个要求你不能拒绝。”
少年沉思了一下,“好,成交!”
张景言满意地笑了:“好了,快吃吧,你上学要迟到了哦。”
看着少年默默吃完剩下的早餐。
张景言得意地说:“怎么样?好吃吧?”
少年优雅地擦了擦嘴,背上书包。
冷淡地望他一眼。
“鸡蛋炸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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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言也在想,为什么要对这个少年那么好呢?
是因为他以后会是堪比侏罗纪还恐怖的BOSS?因为清楚知道他的恐怖,所以不敢对他怎么样?
还是因为他那张比众多美女明星还要漂亮的脸蛋?毕竟张景言对美人一向都是没辙的。
但他知道,上面的都不是原因。
想尽量对他好一点,如果他回到过去能改变一些什么的话,他希望那个男人的痛苦能够少一点。
以前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那人的存在充满了光芒,他一直没想到去了解那光芒下的东西。
既然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就把以前的缺憾全部补上吧。
化身为家庭煮夫的男人,哼着歌洗着盘子。
脑袋的上的绷带总算是拆掉了,不用再顶着一副木乃伊归来的造型,张景言大大松了口气。
翻出方振宇的笔记本电脑,查阅了里面的信息,他总算对工作有了点眉目。
说起来,方振宇就是个整天花天酒地,不事生产的纨!子弟。
公司里的事情他真正接手的根本不多,大概他老爹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没有接触到公司运作核心的方少爷的工作少得惊人,他的作用也就是每天到公司去打一趟,做做样子也就是了。
难怪以后会被许镜优整得那么惨。
不过这对张景言来说倒是大大的好处,免去了被拆穿的危险。
而且方大少的私生活也很混乱,在他出院的几天里,就有数个女人打电话来。
倒是没有一个朋友或者亲戚的问候过他。
想起来,这家伙的人缘还真是差到极点啊……
但从另一方面,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要是他死了,估计也没有一个会真心为他哭泣的人吧……
8
被拆穿的危机是解决了,张景言没有了不去上班的理由。
虽然只是个放着好看的花瓶,但张景言也深刻了解到花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公司中的女性职员时常对他的抛眉弄眼让他很是尴尬。
从幼儿园到工作后从来没有异性缘的他忽然感到女性的示好并不是那么令人舒服的事了。
这是种从身体内部渗出的厌恶。
不是他的问题,是这个身体自发的排斥。
该死,这方振宇不会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吧?
但那报纸上漫天的绯闻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方振宇的性向成了永远的迷,生活却还在继续。
在公司过上了整日混吃等死的梦寐以求日子的张景言似乎对现在的生活颇为满意。
虽然做出的饭菜总是不那么让人满意,洗出的衣服总像梅干菜一样,拖过的地跟没拖前也差不了多少,但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合格的爸爸了。
而多出一个十二岁大儿子的感觉似乎也满不错。
许镜优成熟懂事,完全不用人担心。
有时候张景言还希望他不要这么听话。
小孩子啊,不就是在大人的羽翼下肆意撒娇任性的生物吗?
许镜优在学校的成绩优异,表现出色。
拿回家的成绩单从没有一次考试下了九十分的。
就是当年的许镜优在兼顾模特的工作的同时成绩也是异常优异的。
为了这,张景言没少嫉妒他。
但现在却是从心里觉得骄傲。
这次的半期测验,许镜优不出意外地还是年级第一。
张景言高兴地给他张罗了一桌子好菜,要好好庆祝一下。
坐在桌前的正主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埋头就吃。
张景言甚至破天荒地开了一瓶方振宇珍藏的极品红酒。
完全无视了许镜优的年龄给他倒了半杯。
想了想,又在杯子里倒了半杯雪碧。
许镜优的脸立马黑了一半。
没注意他难看的脸色,张景言笑眯眯地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没想到小鬼看都没看他一眼,轻飘飘地说了句:“不要。”
这小鬼……
想当年他为了期末考试的奖励拼了命连续一个月挑灯夜战,熬夜K书。
还不过是为了一盘游戏带而已。
现在要什么任他开,他居然还不要?
“什么都可以哦……”
“不需要。”
“多贵的也可以。”
“不要。”
“……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
“…………”
……他果然不是人类。
张景言无比郁闷中。
“今天的饭很好吃。”
听到少年的声音,张景言低头一看,盘子里已是干干净净。
9
别扭的小孩还是在第二天收到了一双崭新的NIKE的鞋子。
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喜不喜欢,但的确看到他穿上了。
这样……应该是喜欢的意思吧?
公司里张景言仍然是个吃闲饭的,距车祸三个月后倒是接到了来自方振宇父亲的电话。
像公事化的问候,语句间的命令口吻非常明显,末了还被类似警告的叫他处理好私人关系。
想必在美国也听闻了不少关于方振宇混乱私生活的传言。
张景言甚至突发其想方振宇是否故意做出这些事情来引起他的注意。
明明是血脉相融的至亲,为什么彼此间会冷漠至此呢?
相比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个没有血缘间联系的少年,似乎更像他的亲人……
挂掉电话,张景言觉得自己被识破的危机才真正的消除。
这是他的幸运,也是方振宇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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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学生最讨厌的是什么?
要是张景言来回答,莫非于每学期至少一次的家长会了。
想当年他没少吃过开完家长会的张老爸的板子。
虽然没办法让许镜优也感受一下竹笋炒臀尖的美好滋味,张景言也一样很期待家长会的召开。
许镜友就读的一中他也有些了解,不是什么一流的学校,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它是附近离家最近的学校。
倨他所知,这所学校每个期中都会召开家长会才对。
但期中考试都已过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听到许镜优跟他提起。
终于在一天的饭桌上他装作不经意地跟他提起了此事。
“已经开过了。”
“啊?”
张景言的筷子差点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你没跟我提过?”
“以前你不是都不去的吗?”
少年奇怪地看他一眼。
“以前是以前啊……”
张景言觉得有些失望。
少年看了他一眼,“……知道了,下次会告诉你的。”
总算找回了点安慰的张景言继续吃饭。
一段的沉默后──
“……要是你觉得不合适的话,那也不用跟我说的。”
少年头也不抬。
“不觉得。”
张景言嘴角一扬,夹了块最大的红烧猪脚给他。
总是在五点准时下班的张景言像往常一样在下班后开车到超市去买菜,虽然基本上他都是直接买熟食。
在停车场停好车,抱着大袋食物出来的他却遇到了一个人。
方振宇认识的人很多,但这一个怎么也不像方大少会结识的对象。
那人身量不高,相貌普通,一双黄豆样的小眼总是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身上的衣服散发着一股长久没洗的怪异味道。
张景言直觉地不喜欢这个人,不管是他的眼神和他的举止动作。
但这人很明显认识他。
他搓着双手,微躬着背:“方少爷,好久不见。”
张景言挑眉,“你认识我?”
“方少爷真是说笑了,我们上次的交易您不是说很满意吗?”
“交易?”
“呵呵,那个小子的滋味不错吧?”
那人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淫秽,他看见张景言微微皱起了眉。
“当然那个小子有时很不安分,我怕他会扫了您的兴致,有了这些东西的话应该会让他更听话一些。”
男人从外衣的内袋里摸出一个纸袋,张景言伸手接了过来。
纸袋并不厚,打开后里面是几张照片。
张景言一张张地翻过,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情绪。
“这些东西还有吗?”
男人马上笑了,知道财路上门了的他急忙回答:“还有还有,都在家里放着呢,您要是感兴趣我下次再带些来?”
“兴趣?”
张景言笑了。
“当然,我有很大的兴趣。”
对这些照片似乎很是满意的张景言甚至等不及男人下次的拜访,直接叫男人上车到他家里拿。
跟着男人来到一所公寓里,男人像宝贝一样拿出一叠厚厚的照片,甚至还有几盘录象带。
“都在这里了吗?”
“是,是,都在这里了。”
张景言看了一眼后把它们都装在一个塑料袋里。
“呃……那个,您看这些东西怎么样啊?”
看着男人猥琐的脸,张景言轻轻笑了。
“当然,很值钱……”
男人也笑得很开心,马上就有大笔的钱到手了──
但下一刻,他的鼻梁被狠狠地打断了!
血一下喷了出来,溅在墙壁上。
张景言的腿很长,应该说方振宇的腿很长,笔直又结实。
踹起人来很疼。
男人现在就在用身体领会这一点。
他不断地在地上翻滚求饶,鼻涕和眼泪都流了出来。
等到结束时,他已经连叫都叫不出了。
擦掉皮鞋上溅到的血迹,张景言不屑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不过你不知道它们有多么珍贵不是吗?”
回到家的张景言和往常没有两样,当米饭的香味飘出来时,少年也回来了。
吃过晚饭,许镜优做完作业后直到上床睡觉也没发现张景言有什么不对。
和以往一样平凡而普通的日子。
许镜优是在半夜被吵醒的,听见客厅的异常响动后他起身去看。
张景言开着门在和什么人说话,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对他笑了笑。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留下来好好看家。”
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少年看到他身后的人帽檐上的警徽。
10
在看完照片后,张景言真的有种杀人的冲动。
那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那些男人丑陋狰狞的嘴脸……
那个时候的许镜优才多大?
能在那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自己都挺佩服。
知道男人手上的不止这点东西,为了把这些东西彻底地销毁,他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不后悔打了那男人,要说后悔他也真的后悔,后悔没再多踹他两脚!
从那男人的口中他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少年的事情。
许镜优的母亲是个演员,那种专门演些不如流的香艳三级片的那种女主角。
不知道和谁有了许镜优,但她不是个好母亲,外表**美艳的她没什么头脑,总是在一个又一个男人间游荡。
爱慕虚荣的她没遇到什么好男人,有时候甚至要她倒贴养活,渐渐年老色衰的她能接的片子越来越少,而又不肯放弃享受奢侈生活的她在经济上也越发的窘迫,那时和他同居的男人也就是这个叫何志刚的男人见年幼的许镜优长得可爱,就跟她说现在漂亮的小孩子很有市场,颇受一些有钱人欢迎。
鬼迷了心窍的她竟同意了让小小的孩子出去卖。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认识了方振宇。
他花了大价钱把许镜优买下来,安置在外面的一幢公寓里。
对外就宣称是他的父亲。
所以许镜优在提及他母亲时显得那么冰冷……
理应保护他的母亲却成为给予他痛苦的元凶,这是谁都承受不了的吧?
张景言无法想象那个孩子单薄的身体到底承受了多少伤害……
午夜警察的拜访他并不惊讶,那个龌龊的男人一定会趁机会勒索他。
他肯定想着能捞到一大笔钱。
可惜,他难道真的认为临宇集团的大少爷是那么好被威胁的吗?
方振宇的父亲的为人在以前他就听闻了一些传言,总之,他并不像他表面所显露的光明和……无害。
果然,在他被拘留后的一小时不到就被恭敬地送出了警察局。
看到开始像豺狼虎豹一样的警察像小猫一样乖巧,他不由地感慨金钱和权势的魅力果然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啊……、
步出了警察局大门,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看清了车里坐着的人,张景言不仅**出来。
为什么来接他的人要是这个难缠的家伙啊?
无可奈何坐进车内,对上里面那人端正斯文的脸庞。
“老板知道这件事了。”
能不知道吗?都闹到警察局了……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专人上报给他那远在美国的老爸。
像这样闹上警察局的大事,他老爹肯定在他一脚踏进警察局时就知道了。
11
“老板心情很不好,他希望你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景言靠在柔软的后背上,斜睨着双眼看着那个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一样一丝不苟的男人。
“自己的东西,就算要威胁教训也应该自己来不是吗?”
男人注意到对方的看着自己的眼睛里跟以往有些不同……
是哪里不一样呢?
是因为他不同于以往的说话语气?
还是那双让他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这个不学无术的少爷跟他父亲有相似的地方。
他似乎看漏掉了什么不是吗?
张景言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男人平板面容出现的变化。
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微挑的眉头就能让一个人的面容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那副自从第一次见到就没改变过的平板端正到像机器制造出来的脸在一笑之下竟有着不自觉被他吸引的魅力……
薛铭是他父亲身边的得力助手,在一年前派到他所在的公司里任副经理。
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但其实公司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他一手把持,是真正意义上的实权人物。
大概是方振宇也知道他这个儿子靠不住,找个人来节制他。
薛铭无疑把这个工作做得很好。
本能上感到他不好惹的张景言一直刻意避开他,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次的事件打破了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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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然送到家后,张景言礼貌地邀请他上去坐一坐,薛铭委婉地拒绝了。
张景言要的就是这个,克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不巧看见了这一幕的薛铭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启动车子走了。
随后上楼的张景言打开门进屋,屋内一片漆黑。
以为许镜优已经睡了的他打开了灯,结果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
被吓了一跳的张景言在看清后长舒了口气。
“是你啊,怎么也不开灯?这么晚还不睡不怕明天起不来吗?”
张景言脱下外套,坐在了沙发上。
许镜优到厨房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递到他手上。
“谢了。”
虽然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但有热的东西暖暖胃也好。
坐在对面沙发的少年似乎一直没睡,白净的脸上可以看见下面青色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