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澄涣粗声打断他,双唇泛白,“真是父爱大如海啊,为了你的好女儿不惜这麽低声下气,你可真是伟大。”
愧疚啊,宛穆林在外面再叱诧风云,现在只是个一心想要弥补的父亲。可是,这个受他冷落太久的儿子显然并不领他的情。
澄涣捂著隐隐作痛的伤口,不胜虚弱的靠在寒恺修怀里,“我说过了,别再妄想分开我跟恺修哥,恺修哥绝不会像你一样用感情作筹码交换寒氏的前程,别再让我更恨你。”一句话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气息也急促起来。
寒恺修顺抚著他的背,“医生说了你不能激动,慢慢讲,没关系。”
知道和看到不能相提并论,宛穆林被两人“浓情蜜意”的一幕给击懵了。他的儿子,堂堂七尺男儿,像个女人一样被搂在男人的怀里。
“小涣,回头吧,不能一错再错啊!你姐姐跟寒恺修结婚不止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不知道,你姐姐她……她……”
宛穆林有苦难言,堂堂宛家千金,竟然落到要乞求著别人娶她,情何以堪?
这难道就是宛家人的命吗?
(0.44鲜币) (生子) 073 宛倪珑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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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扯嗓狂呼……………………(木有银甩偶,泪奔)
***
冷酷的笑爬上澄涣的嘴角,“怎麽?说不下去了?还是让我来帮你说出来吧,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啊!你的宝贝女儿宛大小姐被人下药**了,你才不顾自己的老脸来求恺修哥娶她,我说的对不对?”
什麽?
寒恺修不敢置信的看看澄涣再看看宛穆林。
宛穆林大受打击,脸青一阵白一阵。怎麽可能,这件事他已经动用权势压了下来,甚至连嗅觉灵敏的狗仔队都没收到风声,澄涣怎麽会知道?
“澄涣,你……你……”这个儿子他越来越陌生,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这个反应似乎很合澄涣的意,他狡黠的笑,“怎麽?很吃惊?呵呵……别这样看著我,钱真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利用同样的我也可以利用,要怪只怪你收买的那些人嘴巴不牢靠。”
这个人不是他儿子,他是一条吐著毒汁的毒蛇,宛穆林哆嗦著手指向他,“你……你是不是要毁了宛家你才甘心……”
在谈判桌上遇到再强劲的对手都毫不畏惧的宛穆林,双唇颤抖著,眼睛里载满了痛惜与苦恨,手臂撑在桌沿身体正逐渐的斜倒。
看著他的神情不对,寒恺修急忙奔过去查看,“宛董,你没事吧?”
铮铮铁骨,无惧狂风巨浪,却抵不住来自亲情的深重摧折。一口浓稠的红喷洒在桌面上,宛穆林在寒恺修惊呼声中倒了下去,。
“报应啊!”这是宛穆林倒下之时想对澄涣说却没有力气说出口的话。
心,五指揪抓一样的疼。
澄涣甩头,他怎麽样关他什麽事,他干嘛要难受。
似乎,报复的快感并没有想像的那麽强烈。
*
这是第几天了,宛倪珑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她一头失了光泽的黑发,没人知道洁白的床单里还有一个人存在。
那场恶梦过去多久了,她不知道,那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眼花缭乱的彩灯,群魔乱舞的酒吧,处处迷漫著堕落的气息。
寒恺修说分手,她无法接受,她难受。酒是最好的消愁药,厚厚一叠钞票拍在桌面上,一杯杯高浓度酒精的液体冲刷著她悲凉的心。
像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单身到酒吧浇愁,自然会成为众多男人眼里的美食。边疯狂的灌著酒精边尖声狂笑,她没有看到正有人不怀好意的靠拢过来,也没有看到一粒看不清颜色的药丸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在她的酒杯里消溶无踪。
这个夜晚,很不让人安稳。
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热。
简陋的小宾馆里,惨白的灯光照在宛倪珑虽显狼狈却也不失美豔的俏脸上,而她的周围,一群闪著绿光的狼正在向她靠近……
**的喘息还有女人悲悯的**在这间隔音效果极差的廉价旅馆里响起……
门口,一对男女在探头探脑。
“我说这麽多男人,那女人会不会出事啊?”
“你管那麽多闲事干嘛,有钱收就好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干这行的,一个晚上赚的比我们一个星期的营业额还多。”
“可也不能这麽干吧,万一死在宾馆了怎麽办?可别钱没赚到反而吃上了官司。”
老板模样的男人低头想了想,也是噢,进去的男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万一真出点什麽事他们可背不起。
“那你说怎麽办?”
女人低头沈吟一会,“报警吧,前几天不是还说举报黄赌毒有奖励吗,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呢。”
“好,听你的!”
呼啸的警车连带著肮脏的罪孽驰向夜深人静的大街,宛倪珑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处在意识不清的状态,有护士认出了她,第一时间通知了宛家,救护车还没有到达医院,已经接到院长亲自下的死令,守口如瓶。
那些男人,没有全部得逞,可是一个跟几个有什麽区别,她已经脏了,从里到外都脏了。
以前再怎麽游戏感情,**再怎麽走马灯式的换,可是心态却跟现在截然不同。这样的她更加配不上寒恺修了。
眼泪已经流干了,谁在她耳边说话,她听不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她也听不到了。
寒恺修已经不要你了,你的名声已经彻底的毁了,现在的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路,跟著我来吧,没有痛苦没有失望,更加没有背弃……
这是死神的召唤,也是宛倪珑心底唯一的声音。
当镜子的碎片划在手腕的大动脉,宛倪珑笑了,现在可以解脱了。
谁在大叫?吵死了,别防碍她向快乐前进的脚步。
漂荡的灵魂看到了苍白的病房里,白雪般的床单上怵目惊心的红,面如死灰的自己,还有站在她床前老泪纵横的爸爸。
爸爸……爸爸……
轻盈的身体变得沈重,她舍不得了。
醒来後她被转移到了现在的隔离病房,她不动不代表她没有意识,她不哭不代表她的思维停止了。
“她就是宛倪珑啊,模特界的红人。”
“现在变成这样真是可怜啊,她的娱乐事业看来是没指望了,不过也没什麽,寒氏的寒恺修是她的未婚夫,再加上宛家本身的实力,真是好命啊!”
“切,你以为这样了寒家还会承认她吗,破鞋一只寒恺修同意他家人都不会答应啦。”
“也是啊,唉,真是可怜啊,曾经那麽风光……”
嘴碎的小护士们以为她睡著了,或者是已经傻了,其实她的都听在耳里,记在了心里,她愤怒,她怨恨,可她没有办法,因为她没有力气去计较。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干燥的唇哆嗦著吐出一个字,“修……”
寒恺修是女儿的希望啊,宛穆林看著女儿泪如雨下。
“爸爸没用啊,爸爸劝服不了寒恺修。老天爷,难道你就这麽眼睁睁的看著我女儿这样受折磨,你要报应就应到我身上好了,她是无辜的啊!”
身上同样穿著病号服的宛穆林不顾医生再三的叮嘱,毅然拖著带病的身体守在女儿床前。
最名贵的药治愈不了心灵的疮口,不吃不喝的宛倪珑俨然已经放弃了自己。宛穆林试过强制性喂她进食,她的反应大的差点把在场的人都吓死。呕吐,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样,不要命的呕吐,甚至有一次还呕出血来。
行将就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国际名模宛倪珑的样子。
寒恺修去过一次医院,他没有进去病房,只是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著宛倪珑手捧著他托人送去的鲜花喜笑颜开,惨白如纸的脸颊终於有了一抹红霞。
对不起,你要的我不能给你!
***
宛千金似乎虐得太过火了哟
唉,谁让她那麽嚣张呢,源莱本来还想手下留情滴说
这也算是替草根儿出了口鸟气吧
吼吼……
(0.6鲜币) (生子) 074 草根的梦
张妈照例给草根进行一天一次的擦洗,对於草根,张妈俨然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全心全力的照顾著,每每想到那样被邪魔附了身的少爷张妈就禁不住的泪涌如泉。明知道草根现在处於昏睡状态,她还是不忍在他面前落泪,每次都避到一旁去。
湿润著眼睛,替草根收拾好衣服,张妈轻轻的给他揉按著四肢,这样躺著筋脉不通草根会不舒服吧。
老天,希望你长长眼,多多庇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回想起那天的惊心动魄,张妈就感觉到周身不寒而栗。
如果,没有汪先生。
如果,汪先生晚到十分锺。
草根儿跟宝宝就全没了。shu xiang men di 为您整。理
想到这个如果,张妈一次又一次的膜拜苍天;那麽危急的关头都能让草根挺了过来,求老天爷再发次善心,让他们母子平安吧。
草根的情况基本稳定,张妈不由的担心起手骨骨折的蔚以然。本来蔚以然也是要跟著一起来的,辛诺看他因为疼痛而脸色发青,所以建议他先到医院去看看。
蔚以然只是稍稍的一思索,便点头应承下来。手可是身体上的紧要部位,马虎不得啊!
想想当时那一只骨头蹦断的声音,张妈都感觉到疼死了。
车子愈行愈远,蔚以然寂寥的身影在原地怔然,他眼里的忧心让张妈难受。这个男人也是真心待草根的吧。可是,张妈终究是偏向少爷的,希望少爷跟草根可以尽释前嫌,长长久久……
抚摸著草根清瘦不少的脸颊,张妈喟叹,“孩子啊,少爷只是一时糊涂,我相信他会回头的。你可一定要等著少爷啊,小然虽好,可是……”
世间最理不清的就是情债啊!
蔚以然的好相信草根也深有体会,草根如果选择要跟蔚以然在一起,谁都阻止不了,只能说是少爷没有这个福气。
*
宛穆林日夜在医院守护著女儿,公司的事务差不多都抛下不理,几笔重要的合约需要他的亲自审批,可急坏了那些项目的负责人,因为宛穆林表明谢绝所有人来访。
如此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宛氏的声誉严重受挫,再加上有人从中恶意挑拨,撮使商家群起而哄,纷纷要求宛氏解除合约,并且希望宛氏对违约事件造成的经济损失进行赔偿。
与此同时,宛氏除了手里有百分之四十六股权的最大股东宛穆林,其他的股东都接收到了神秘人的邀请……黑暗交易正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著。
宛倪珑住院事件按理说早就传了个满城风雨了,然而除了宛氏董事长忽然不理公司政务,及合作企业纷纷出声谴责其不负责任的行为外,没有半点宛倪珑负面的消息。宛倪珑的经济人代她发了声明,从此退出娱乐界;狗仔队用尽各种手段都打听不到一丝线索,便纷纷猜测是不是宛倪珑嫁入寒家有望,为讨夫家欢心退出娱乐圈。
八卦流言满天飞,寒恺修一贯的沈著冷静。
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宛家现在的变故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谋划还在後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暗地里,他悄悄的替宛倪珑解决了来自媒体方面的搔扰。
也许是因为愧疚,也有可能是因为其它。
日本的横木一反常态,主动的跟寒恺修进行了视频会面,不仅一口应允了董事选举力荐寒恺修,并且当即拍板签下了与寒氏未来十年的合作。
寒恺修几次相约,横木的秘书尽显赖皮本色,而现在的横木不仅极力讨好还让利两个百分点给寒氏,这之间的转变寒恺修哪有看不懂的道理。他冷冷一笑,电脑里显示的资料正是横木的命脉,而他之所以能拿到手,除了安格冶的全力搏夺,还有一个人功不可没。
接通的电话里,依旧是中气十足的怒吼,寒恺修微微一笑,“爷爷,谢谢你!”
花园里,爷爷一手挥著修剪花草的大剪刀,一手托著电话,“臭小子,嘴巴说谢谢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的有意义。什麽时候带我的曾孙子来给我看看啊?”爷爷说著微愠的话,眼里却微微泛起水雾,他的孙子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失望。
寒家有孙如此,幸不辱祖先啊。
挂上电话,寒恺修久久触摸著指上的戒指,唇角扬起恬静的笑花。
老婆,我想你了!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窗外摇曳不定的树影在窗帘上左摇右摆。
一点点莹莹之光,幽幽泄漏在黑暗中,“一切照原定计划进行,散股全部吃进……没错,那些老家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手里的股权变成钞票,价钱只管往下压,我保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卖出……”
性能很好的手机听不到一丝对方的声音,好听的男声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量,在寂静的空间里还是清晰入耳。
“还有……所有的部署都给我盯紧了,寒氏董事选举那天不能给我出半点差池!至於宛倪珑……”稍微的停顿後,他悠悠开口,“她也算是功臣吧,看她现在这麽可怜,行了……照片不用发给狗仔队,直接快递给宛穆林!”
黄莺般动听的声音说著冰冷的话词,邪肆仿若掌控生死的判官。
电话挂断,他手一松,手机坠入颈後,房间复入无底的黑暗中。
*
草根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许久不曾入过他梦里的父母。
泥竹湾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青的山,绿的水,红的花,白的云,还有那湛蓝如海的是遥遥无及的蓝天……
草根倘佯在云端,看著忙碌的村人,活力四射的孩童,还有上窜下跳的猫狗……
一个弱小的身影怯懦的跟在小夥伴身後,眼红的看著他们抓泥鳅,玩游戏……他也想加入进去,小孩子的天地自然有他们的玩乐方式。然而他不敢,因为他知道夥伴们都不喜欢他甚至是憎恶他。
小夥伴在丢在身上的石头,让他好痛。
是那种比闻著别人家的肉香过年更难受的痛,比别人点著脑门叫他扫把星还屈辱的痛……
他渴望,有一个朋友!
草根看著枯瘦如些的小男孩惊慌的躲避著落在身上的树枝拳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别打我,别打我,我疼……”为什麽会这样,他只是想跟他们玩而已,不是说孩子的心是最纯良的吗,为什麽他们都这麽的下手狠毒?
“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他,他是好孩子,只是想跟你们玩……”衣衫褴褛的女人扑上伤痕累累的孩子,紧紧把他护在怀里。
那是妈妈啊……
风吹雨打下面容苍老的妈妈已经看不出年轻时的花容月貌,据说当年妈妈可是泥竹湾的一枝花呢,生活的逼迫让她三十岁不到却已经有了四十岁才应有的容颜。
“妈妈……”草根大叫著想要去拥抱住她,却发现自己根本触摸不到他们,为什麽会这样,“不──”
不可以,他想妈妈,他想告诉妈妈,他有了孩子,她要做奶奶了。妈妈怎麽可以在他感受到温暖的时候离开他呢。
“草根!”
熟悉的呼唤忽远忽近,草根茫然四顾,谁在叫他?
“孩子,看这里,我们在这里……”
记忆从来不曾忘记的双亲,一如从前的温馨笑颜,草根激动的哭了起来,“爸、妈。”
妈妈摸著他的脸,欣慰的笑了,“现在我们可以放心的走了,孩子,放手去让自己幸福吧。”
走?草根迷茫,“你们要去哪里?”
爸爸一条腿艰难的挪过来,“草根啊,没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记住儿时的苦,你一定要自立自强,命就是坚强的活著。”
草根凄楚的摇头,“他们都欺骗我,都想著法子欺负我,我不想活著,我要跟你们在一起,带我一起走吧。”
妈妈抱著他,“傻孩子,说什麽傻话,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好好的活著,为了娃娃好好的活著。”
娃娃,草根猛然惊醒过来。是啊,谁说他是一个人了,他还有宝宝啊,就算寒恺修不要他,还有宝宝不会遗弃他啊!
遥远的天际响起锺声,妈妈眷恋不舍,“孩子,不要再自怨自艾,王伯和辛诺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们,他为我们做的远远超过你所看到的!”
“你要记住,能抓在手里的,才是属於自己的,千万不要强求!”
温情在指尖点点的褪去,草根大急,想要去追赶身影愈见淡薄的双亲,忽然脚下一个趄趔,他直直的朝下坠去……
***
哈哈……草根儿让大家久等了哟
谢谢这几天给源莱送礼物的亲哟
a887008675 咏芯 knitwong kiki740618 ingling willily yuonne (礼物箱源莱都是隔段时间才去看看,如果有送礼物没有出现名字的亲不要在意哟,源莱都会记在心里的噢)
以上都是近几天给源莱送礼物的亲,谢谢大家的关怀(a887008675几次送的温暖源莱感受到了哟)
天气寒冷,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噢。
(0.42鲜币) (生子)075 被退回的戒指
王伯盘膝闭目坐在软垫上,整个人收缩得厉害,辛诺忧心的站在一旁。贇予推门进来,辛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的,贇予没有了平日的活跃,神色凝重的立在辛诺身边,与他十指紧扣。
良久,王伯睁开眼睛,眼眸中的神采点点散去,“去吧,他也该醒了。”
两人都没有动,贇予眼眶红了,“王伯,你还撑得住吗?”
其实王伯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王伯本就已经到了油尽之时,为了草根他一直没把那口气缓回去,苦苦的硬撑著。草根跟宝宝的命是王伯几乎耗尽了心力才挽救回来的,现在为了让草根从封闭世界中醒过来,王伯已经快不行了。
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王伯阖眼,手指动了动当是挥手了,“去吧,让我安静的休息会……”
气若游丝的语气,贇予强忍著才没有哭出来,辛诺抱起他轻轻的开门出去,再轻轻的合上门,生怕打扰了老人。为了贇予,王伯一世操戈,这份情,比天高比海厚,甚至胜过了父母恩情。
“哇──”远离了王伯的小屋,贇予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离别,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现,真正面对远比臆想来得残酷。
辛诺喉头凝噎,更加大力的抱紧了贇予。
“别担心,王伯说过会等到宝宝出生,他现在没事的,放心吧。”
这样安慰著贇予,其实他们都清楚,王伯撑得有多痛苦,如果可以,倒希望王伯可以轻松无牵挂的走,那样至少可以少受点苦。
如果,不能亲眼见到孩子平安落地,王伯也无法安心的走吧。
草根醒了,张妈高兴的都要跳起来。贇予辛诺虽然开心,却怎麽都笑不出来,草根的安然注定了王伯的离去。
很多事情经历过来,很多事情也就会想的明白了。
身体上的痛已经散去,心理上的伤口却一直都愈合不了,时不时的痛上一痛,提醒著他那天的恶梦。
美梦易醒,恶梦难消啊!
抓不住的就不要强求……
念予托著小下巴,乖巧的坐在小凳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坐在床上的草根的大肚子。肚大如斗的草根轻轻揉著发酸的腰,跟念予轻声说道,“替叔叔把你爸爸找来好不好?叔叔有些话想跟爸爸说。”
乌黑的小葡萄溜溜转了一圈,念予有点不乐意,不去又怕让草根不开心,想了想他摸摸草根的肚子,“小媳妇,我去叫爸爸,很快就回来,你要乖乖的等我哟!”
很平常的爸爸两个字,从念予嘴里蹦出来,草根的心揪疼。
他的宝宝,最终还是只有他。
而那个人,会有别的小孩叫他爸爸吧。
**
寒恺修开车的手在抖,现在不是上班高峰期,他一路飙车连闯数个绿灯,到达目的地後拉开车门就窜了出去,车都来不及锁好。
天知道他有多激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辛诺宛如人间蒸发,他就只差没把地皮也翻了个底朝天。
天知道他有多期盼著辛诺的来电,早上电话响起时他就隐隐有预感。听著辛诺不急不徐的嗓音,寒恺修喟叹,传说中的天籁也不过如此啊。
辛诺一身舒适的运动装,手里把玩著酒杯,简单的装扮坐在小酒吧里照样鸡群鹤立,一眼即准。
等寒恺修落坐,他轻问,“喝点什麽?”
招来服务生点了杯冰啤,寒恺修急切的问,“他怎麽样?还好吗?宝宝怎麽样?”
第一个问的是草根,说明他还是很关心草根的,辛诺原本的愠色敛去几分,“他们都好,宝宝也还稳定。”
草根没事,这个消息比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要珍贵。
寒恺修大口灌下冰冷的酒水,酒入愁肠竟是这般苦。
心里的臆测得到肯定,辛诺绷紧的神经放了下来。他对草根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别的寒恺修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辛诺也不会勉强。
白天的清吧一般没什麽人,零散的坐了几张台,小巧的点歌台上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正在低吟轻唱。唱的什麽辛诺没听清楚,却听到沈默许久的寒恺修痛楚难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想他!”
他是谁,辛诺明白。
“我爱他!”
爱一定要用伤害来诠释吗?
寒恺修看著冷眼旁观的辛诺,“你不相信我爱他?”他的眼神里这样写著。
摇摇头,辛诺把一个盒子放到寒恺修手里,“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草根相不相信你。”
做工很粗糙的四方盒子,小小的像只火柴盒,推开盒盖的瞬间,寒恺修眼泪陡然滑落。
戒指,他送给草根的戒指,用洁净的一小块布料细心的包裹好,放在一看就知道出自草根之手的劣质小纸盒里。
光彩依旧,物是人非。
海滔声声,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夏日炎炎中人满为患的沙滩上人迹罕至,秋末冬初,谁都不愿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到海边来喝风受罪。
寒恺修吹了很久的海风,直到全身都冰冷麻痹。在潮湿寒冷的海沙上坐久了,站起来时腿很没出息的软了下去。他干脆就势趴在那儿,滚烫的泪水滑下脸颊与海沙溶为一体,分不出彼此。
曾经,他跟草根也是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小的戒指上仿佛还残留著草根的体温,被寒恺修冻僵的手指紧紧握住。
“啊──”
疯了一样,他朝著汹涌向岸边袭来的海浪狂奔而去,皮鞋进水了,裤子打湿了,通体彻骨的寒更加麻痹了他的感官。
除了想一个人,其他的统统都见鬼去吧!
任由著浪潮将他托起,载起载浮,海水进到嘴里,像草根眼泪,在他心底发醇发酸……
哗啦啦的海浪,是草根绝望的哭喊,“你怎麽可以这样,我恨你,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脚底踩著水,寒恺修朝天大吼,“老婆,我爱你!”
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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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今天的票票真是让源莱发狂啊
才30张票票(天呐,偶滴心真素瓦凉瓦凉滴……)
如果是对源莱的文有不满意滴,尽管到会客室喷喷口水(偶承受得住)
源莱说过票票达到100,会有两更哟
不知道有没有亲注意到,有两天的更新扩长了耶(偶把两更凑一起发了,米有银注意麽??)
偶撒泼打滚,涎皮赖脸讨要票票啊
嘿嘿……
(0.34鲜币) (生子) 076 两种相思,一种痛
海边简陋的看管区里,两个裹在厚重外套里的值勤人员缩著脖子往外看。
“这人有毛病吧,大冷天里跑这来自杀。”
“就是,这麽冷,我可不想下水。”
“他都想死了,你还救什麽救,大不了改天多烧两张纸,这海里死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真要救你忙得过来吗你。”
“唉,你听,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这世道啊,真没法说。不知道那些人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麽,情啊爱啊还不如钱来得实惠……”
只听到一声大吼,两人就再也没听到别的声音。互望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别是已经沈海了吧?”
“嗯,我看也差不多了,这麽冷的天,就算会水四肢都冻麻了哪里还游得动。”
两人吭吭哧哧的说著,更加拢紧了衣领,拿起手电筒准备出去看看。蓦地,水鬼一样的一个人森阴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人倒抽口凉气,手电掉在地上滑出老远。
凌厉的海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你……你是人还是鬼?”
湿漉漉的发长长的披在额前,寒恺修呼呼吐出一口白气,“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铁石心肠,这里每年才会死那麽多人。”
呆若木鸡的两人惊惧的看著这个奇言怪语的人,心想不会是没死成脑袋进水坏掉了吧。
寒恺修转身,朝著被黑夜吞噬的车子走去。
在这个充满权与势的社会,人心薄凉,相比之下,老实纯情的草根有多麽的珍贵。
手机在後座呜呜作响。
他不喜欢吵闹的铃声,把手机调成了振动,耳跟也清静了许多。这个时候不会是他等待的电话,所以他置若罔闻。
稳稳的发动小车,坚定的朝著一个方向──他跟草根的家,时间短暂,却有他们数不清的温馨回忆。
停好车,寒恺修一步步朝著家前进,他希冀著开门的瞬间能看到那张欢笑的容颜。
一室的清寂,淡薄的天光从窗户透进来,屋子里的一切如白昼般清楚明了,因为一切都深刻进了他的心底。
房间已经叫人打扫干净了,明明空了那麽久,草根存在的气息反而越来越浓烈,客厅阳台卧室……他的身影随处可见。
阳台上,草根亲手种下的蔬菜已经抽得老高,绿油油的就像是清新的草根一样让人心情放畅。
寒恺修从来没有下过厨,一盘青菜出锅黑糊糊的一团,盐放太多油太少。吃在嘴里他喉头哽咽,眼泪大滴掉在里边,心底的酸浓郁的化不开。
当草根播下种子的时候他在想什麽?在想他吗?
当草根看著绿芽冒土的时候,是不是在等待著他回家?
当草根看著绿叶抽长的时候,等待的心里是不是已经开始在埋怨他?
这是报应吧,草根挺著大肚子,朝夕盼望著他回家,那样的等待让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辛诺带走了他,草根把他们共有的戒指还回来给他,他什麽都不是,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大混蛋。
被子是草根躺过的,寒恺修把自己缩进去,探究著草根的味道。对著床的液晶电视里,宽大的屏幕里放映著草根的录像,从什麽时候开始草根变得郁郁寡欢,笑容空空的挂在脸上,眼睛里是一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