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咱俩谁跟谁啊。”羽清音干笑两声。“可惜白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是带伤之身……”
拜托惜白兄,请一定要想起来在你面前的是位伤患,不方便和别人睡同一个床。若是换做平时,冲穆惜白那张脸,别说睡一个床,一起洗澡,一起……那啥,羽清音都丝毫不介意。
“我睡得浅,会帮你注意翻身不要压到伤口的。”
“哈哈,惜白真是体贴。”
真真无语凝噎了。
羽清音磨磨蹭蹭地沐了个浴,换了身干净衣服便爬上床,盖了被子躺下。这趟苏府之行令许久未运动的羽清音着实锻炼了一番,虽然伤口还疼,但躺下片刻后便迷蒙着进入了梦乡。
意识迷离,似乎是梦中,有人摩挲着他的脸颊,在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那声音很熟悉,好像在许久之前,曾呼唤过羽清音真正的名字。
他早已经忘记的名字。
翌日清晨,雄鸡打鸣,旭日东升。待羽清音醒来,天已大亮。他翻身下床时发现身侧的穆惜白不见了人影。区区凡人,行迹居然比他这只凤凰还来无影去无踪。
羽清音脱下亵服,才想起昨夜受了伤中了毒。但此时伤口已敷了捣碎的草药,被人用棉布绷带包扎的十分妥帖。他嗅着缕缕清香的药味,心中的猜想得到确认,这是牧靡草。
穆惜白从哪儿弄来的解毒草?凭他一个普通人?
衣服换到一半,未央听到房内声音后便来叩门道安。
“未央你回羽轩阁去吧。”未央为羽清音梳理长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未央一愣,担忧地看着镜中倒映的羽清音:“可您受伤了……一个人……”
“毒已经解了,你在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实话,接下来要调查的事情不方便让未央知道,并非羽清音不信任他,只是难免会束手束脚。“刚好涅凰也回羽轩阁了,就算有司命在,我也不放心他照顾孩子的那两下子。”
“小少爷回家了?”
“嗯,你回去帮我看着,别让司命给那孩子灌酒,他才几百岁。”
几百岁的小凤凰,外表仅仅像凡界孩童十几岁左右的摸样。
“……遵命。”未央一脸忧虑,但还是应下了羽清音的要求。
未央的心情,羽清音能理解,毕竟他追随自己在羽轩阁一起生活了百年之久。
当年,羽清音与黎偞鬼君醉游百鬼夜行,恰好遇到孤身的未央。羽清音心生怜悯便将他带回羽轩阁。虽然未央外表是十五岁的少年模样,但实际却不知已在冥界游荡了几百年。因未央本性温和,办事稳妥,令羽清音很是中意,便一直收留他与自己作伴。羽轩阁里其实也并非只有羽清音一人,但另外那位似乎不能当做是共同居住的友伴,而是一位看守羽清音是否遵守定下的约定的监视者。出于感激,羽清音一直被未央当做主人般服侍,他倒不在意称呼与尊卑,但未央执着地尊称他为阁主,便也就应了。其实羽清音权当未央是弟弟,无亲无故的他挺喜欢这种关系。
没有涅盘前记忆的羽清音,很羡慕凡人的家族情谊。接手羽轩阁百余年,收取了不少交易的报酬,羽清音也接触了一些凡人。虽不是很理解他们愿为了血亲与挚爱之人舍弃一切,却会陡然生出一丝难以描述的心绪。
羽清音曾跟司命谈及,那家伙小抿一口酒,幽幽道:
“*情之一字,可以生而死,可以死而生。”
然后他酒还没咽下肚,便被羽清音一拍后脑勺全数喷了出去。
遣走未央后,羽清音退了客栈的住房。剩下他一人,做什么都不用忌讳了。反正因为羽轩阁的原因,跟羽清音有过接触的凡人,事后都会把他忘记,他不会世人记住。所以只要不打破凡界的秩序,羽清音想怎么干都行。
但他太过疏忽,以为没了未央,就没别人干扰他祸害苍生了。还有个总是被他遗忘的,像地府鬼差般神出鬼没的穆惜白,自从被缠上,羽清音就开始了流年不利。那夜在客栈替羽清音包扎伤口后穆惜白不告而别,羽清音也没在意,但他很快就和他重逢了,还是场一鸣惊人的相见。
羽清音花了几日在建康城里各大酒楼茶楼闲逛,打听到城内最大的一家秦楼楚馆——醉花楼,就是男人玩乐的风月场所。摸清地理位置后,他想办法弄了一身又旧又破的衣衫,在胸前塞了两大团软棉,散发去饰,装作穷苦人家的孤女。当然脸不可太脏,要让别人看清楚他长什么样。然后他就以这幅叫花子模样跑到醉花楼,卖身求活路去了。
这副样子可不能被司命撞见,否则百年内他可不会忘记羽清音这个笑点了。
至于羽清音为何要来这种地方卖身,是因这次事件之一的主角苏亦秋。他深知苏亦秋不是会逛窑子的风月子弟,但与他共事的男人可不一定。想要不让人起疑地接近苏亦秋,按如今状况,从他身边的竞争对手那里下手是最易之法,而且还会得到很多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俗活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敌人嘛。
事实不出羽清音所料,醉花楼的老鸨很爽快地收了他。不说别的,以羽清音风流倜傥(司命说是风骚倜傥)的相貌,加上他伪装处来的傲人“胸襟”,对的,就冲这丰满的身材!那老鸨绝对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苗子!若是生为雌凰,羽清音觉得自己定会不输曾经那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有时他也为自己这么无耻感到委实忧虑哈……
进了醉花楼后,婢女将羽清音领进去梳洗更衣,他乐颠颠地享受可爱丫头的(美色)服侍,暂时不去想怎接套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