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茗转头对着所有人道:“就如你们所见的那样,我和言希在一起很多年了,原本我以为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直到前不久,他移情别恋甩了我,喜欢上了纪乐心。”
言母不可抑制的尖叫起来,尽管言希的各种举动中不是没有暗示,但是真的知道的一刻她还是接受不了,言唯也惊讶的来回看看言希和简茗,显然对于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而觉得诧异又受伤。
“言先生,请和我们走一趟。”警察在一边又说了一遍。
言希狠狠的看了简茗一眼,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你应该知道的,以我们言家的势力,我就算进去了,马上也会出来的,而那时……就是你的死期。”
简茗低低的笑了:“言希,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到了明天都是生死不知,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言希微微一怔,随后才冷冷一笑:“你倒是变得有骨气了。”
简茗没有再说话,他想他确实是有些变了,大概是因为看到了李安然,因为知道了他的病。
他与他何其相似,生死却阻绝了一段爱。
看着白熵和李安然,他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一生,无论多么短暂,都是一生。
很多年前他也曾想要活下去,想要和言希一生一世。
那时想要活下去是因为“爱”。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了,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言希上了警车,简茗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他彻底挥别了这场荒唐的过去。
Chapter.120
经过一晚的急救,白熵总算是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转入了高级病房。他本来伤就没好,现在更重了,特别是腿部撕裂拉伤严重,医生对李安然大概的说了些注意事项,李安然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听着,大部分时间,他都只远远的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人。
除了白熵以外,他对大多数的人说话反应都不大,似乎整颗心都只挂在了那一个人身上,到后来医生也有些无奈了,劝他也去休息一下,Alex帮他也开了间病房,就在白熵的隔壁。但是李安然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我想陪着他。”他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陪伴他了,特别是这样还能安静的看着他的时光。
或许等他醒来后,他就得走了。
医生无法,稍微劝了几句也就由着他去了。
Alex还在处理公司的事,所以今晚并没有来探望白熵的人。
李安然坐在白熵的病床边,病房里的灯只开了一盏,光线有些昏暗,但是更显得安静。
白熵的脸上擦伤不少,还有纱布,但是这并不妨碍李安然静静地注视他,一点点的描摹他的五官。
快十年了吧,他们相识至今。白熵也从十九岁到二十八岁了,过完今年,就二十九了。他的脸已经褪去了少年时期的倔强与张扬,渐渐染上了冷冽与成熟。
李安然微微的笑起来。
能相识十年,其实也算是有缘了。人的一生会认识会遇见的人那么多,能相伴十年的人有多少?唯一可惜的是他们之间有六年的空白。
少了六年的陪伴,真的是非常可惜。但也没有关系,那六年里,至少他是记着白熵的,只要记得,那便不算辜负时光。
“我死了以后……你会记得我吗?”李安然轻声的开口问,“记得的话……会记一辈子吗?”
李安然问完后眼睛微微的湿润了,他用极轻的声音道:“算了……还是忘了吧……”
于我而言是十年,于你而言其实不过是三年多的短暂时光,想要忘记的话……也并不困难。
李安然看了看外面的夜空,轻轻的握住了白熵的手。
他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眼睛里也有一丝丝的犹豫,仿佛是用尽了这一生的勇气,他才缓缓的俯身下去,轻轻的吻了吻白熵的唇。
这样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淡得好像不存在,就仿佛李安然这个人一样,那些模糊的,不为人知的,爱过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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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了一夜,李安然自己也没有休息好,天亮时分才微微的磕上眼睛,然而很快的就被手机的振动给吵醒了,他睁开眼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简茗。
李安然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起身走到病房的外面接起了电话:“喂。”
“纪乐心找到了。”简茗说。
李安然顿时清醒了几分,此刻外面的天空也已经微微的亮起来,东方的天际有一丝蓝红交织的光芒,李安然走到窗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怎么找到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带言伯父的人去找的。”简茗说。
“你?”李安然有些吃惊,随后想起来简茗离开医院的时候确实说了会帮自己找回乐心,却没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好吗?”
“他人没什么事,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送到医院那边去了,检查一下。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了。”
李安然手握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或许该对简茗说“谢谢”,可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也是由他而起,这让李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来就不是多聪明圆滑的人,此时此刻竟然有些语塞。
不等他开口,简茗倒是继续说下去了:“除了纪乐心以外,来医院的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