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窗内的能量显示还剩百分之二十二，托尼抬起了手臂，正准备发s_h_è 一枚地空导弹，系统却忽然闪过了硕大的故障提示。托尼吐了口气，正准备手动把导弹取出来投掷出去，弹仓却顺利地打开了，导弹击中了一架飞机。
“星期五遇到故障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先生。”贾维斯的语气略带着雀跃和得意，“飞行能量准备完毕。”
“好主意，没准哪天我也应该给星期五弄个身体出来，好让她在遭遇离线故障的时候仍然能顺利处理问题？”托尼讽刺了一句，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你现在是个人类，贾维斯！注意一下你自己的处境！”
“……我确信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先生。”
离此数千里的空客上，年轻漂亮的混血姑娘注意到了贾维斯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关心地坐在了他旁边：“嘿？你还好吗，小斯塔克？——西蒙斯！你快来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不，谢谢，我只是晕机而已。”贾维斯站了起来，祈求地看着她，“你能帮我找个独立的空间休息一下吗，斯凯？”
地面还在不断地下沉，终于在连续的爆炸中完全与另外一半撕裂，坠下了悬崖。托尼轰碎了玻璃，冲天而起，却刚好撞上了之前被他击中、正打着旋地向下坠落的那架飞机……钢衣表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托尼被猛力撞下了海面，头顶又好巧不巧地坠下了大块大块的建筑残骸……勉强躲避了几下之后，他被一大块楼板直接压进了海底，只剩下小半个身体还露在外面。
强烈的震荡和海水的压力让托尼陷入了昏迷之中。模糊间他似乎听到了莫里亚蒂的声音和贾维斯焦急的呼唤声，但紧接着，黑暗就涌没了一切……
“……先生？先生！……托尼？……爸爸？”
黑暗的迷雾被天光穿透，托尼猛地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如潮水般迟来的疼痛令他迅速地恢复了清醒。耳畔还响着刺耳的警报声，托尼晃了下脑袋：“……贾维斯？”
“飞行能量已经降至了警戒值下，先生，”贾维斯紧张地道，“您正在向下坠落！”
托尼这才注意到了视线内急遽接近的地面。他瞪大了眼睛，在越来越急促的警报声中发出了惊恐的大叫……事实证明危急时刻靠吼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钢铁侠先生一路从天空坠至地面，未曾完全熄火的飞行系统尽职尽责地提供着动力，又让他从公路上弹到了覆盖着白雪的黑土地，然后开始跌跌撞撞地穿林打叶、破坏了无数植被、最终浑身冒着电火花地掉在了一片雪地上。
托尼艰难地翻了个身，仰躺在了地上，面甲打开，脑袋就像糊成一团的c.ao作界面那样眩晕：“这是……哪里？纽约这时候下雪了吗？”
“不是纽约，先生——这里是田纳西州玫瑰岗外五公里处。”贾维斯回答，“我在数据里找到了一份飞行计划，而您当时又需要快点离开那里……但我对能量的消耗估计有所失误……”
“……好极了，这正是我所想的。”托尼喃喃着，冰冷的雪花落在了他染血的面孔上，透骨的寒意令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心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念头：“新闻现在怎么说？”
“——大多都在做不妙的猜测。”贾维斯道，声音开始有点断断续续，“直接冠以死亡标题的媒体大约占百分之三十六，所有媒体都在报道您失踪的消息，认为您还活着的不足百分之一……”
“——希望我们的敌人也能像媒体一样充满信心。”托尼呼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道，“方便我隐藏暗处，抓住机会给出致命一击。做好准备，贾维斯，我们要进入困难模式了。”
“我——我恐怕有点问题，先生，”贾维斯却道，“马克42号的剩余能量不足百分之一，网络信号也越来越差，我……滋滋……滋……”
贾维斯的声音倏然消失了。托尼心里出现了不祥的预感：“贾维斯？贾维斯！？”
“——星期五为您服务，先生。”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
“不要你，联系贾维斯！”托尼喊道，“把盔甲打开！”
“系统故障，无法识别指令，剩余能量已降至危险值……”
“弹s_h_è 打开！”
金红色的钢衣甲片一片片剥开，托尼翻身从盔甲中滚了出来。而与此同时，伤痕累累的钢衣终于耗尽了自己的所有能源，所有光芒都暗了下来。
“星期五？”托尼喃喃地道，“贾维斯？”
没有回应。
托尼把冰冷的双手放在了唇边。天色昏暗，寒风呼啸，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而他在这冰天雪地之间孤独一人。
“……别丢下我，伙计……”
“——你说的肯定不是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我发过誓永远也不丢下你的，甜心。”
托尼跳了起来，愕然和惊喜占据了所有情绪：“吉姆！！”
莫里亚蒂正站在几米之外，西装革履、套着件短大衣，手里撑着一把黑伞。他对着托尼扬了扬眉，举步走了过来：“我知道你惊喜过后很快就会质问我为什么要不顾约定地c-h-a手，不过我还没想好能让你消气的回答，而且我觉得我们不一定非得要在这种环境下谈问题……”
托尼扑了上去。黑伞高高抛起，被呼啸的寒风刮进了树丛里。他们倒在了地上，身上沾满了雪。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托尼不顾一切地吻住了莫里亚蒂，随之而来的则是莫里亚蒂如野兽般的凶狠回吻……雪花不断飘落，凝结在地上的雪层被炽热的呼吸和体温融化。莫里亚蒂触摸到了托尼赤裸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宝贝，你受伤了……”他声音喑哑，目光专注地盯着托尼额角的伤口，“这时候没我怎么能行……”
“……太煽情了，这点小伤口根本算不上什么。”托尼并不领情，避开了他的手，“还记得我们约定过什么吗？嗯？——你失控了，而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为我而滥用自己的力量。”
“现在谈这个未免也太不合时宜了。”莫里亚蒂抱怨着，低头凑近了他，舔舐着从脸颊一路蜿蜒的血迹，“……我认为自己现在已经足够理智了，亲爱的，如果你把这也算作失控的话，那我为你而失控的时候还多着呢……不想看到我失控的话，就珍惜好你自己吧。”
他温柔地吻着他，以太粒子所转化的生命能量缓缓透入了他的伤口。托尼沉默着抬起了手臂，抱住了莫里亚蒂。他们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风雪又渐渐大了起来。
“我——有点过激了。”托尼说道，“我知道将来我们必定要站在一起，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托尼·斯塔克。”莫里亚蒂半开玩笑地道，“你的果断和勇气呢？”
托尼耸了耸肩：“——好吧，都是虫洞的错，在你面前我总是会失去勇气。”
莫里亚蒂郁闷地抹了把脸：“——再这样我又要忍不住吻你了，托尼。”
托尼大笑着站了起来，环顾着四周。莫里亚蒂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捡回了那把大伞：“接下来要怎么行动？”
“——先找点绳子。”托尼扬起了唇角，神采奕奕，“我们拖着马克42号去玫瑰岗。”
第70章
地处荒郊野外，绳子当然是找不到的。托尼最后从马克42背后卸开了两块甲片，找出了两个弹s_h_è 抓钩。他们背着抓钩上的绳子，拖着重达二百镑的钢衣在漫天的大雪中前进。天气很冷，不过对两个被以太粒子改造过身体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路上没有行人和监控，他们走得比平时还快一点。莫里亚蒂把手臂绕过了托尼的脖颈，举着那把大伞挡风。这反而对他们的前行造成了阻力，而且姿势也很难受……不过无论托尼还是莫里亚蒂自己都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所以并没有谁提出要把那把碍事的大伞丢掉。
托尼问起了贾维斯的事，莫里亚蒂毫无心理障碍地卖掉了自己的前队友，把一切事情和盘托出。他随身带着手机作为信号转接的媒介，和托尼汇合后就把状况告诉了贾维斯，让用脑过度的小男孩去乖乖休息。手机电量剩余不多，考虑到佩珀下飞机的时候他们不一定还能有机会联络，托尼给她留了信息，犹豫了一下，和罗迪也联系了一下。罗迪正在境外执行任务，甚至还没来得及听说托尼这边的变故。得知托尼决定去找满大人的麻烦之后，他立即表示了会去帮忙。约好了之后再进行联系，顺便从罗迪手中要了个登陆NSC的账号，托尼结束了通话，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彻底没了电量，屏幕黑了下来。莫里亚蒂揶揄道：“前面有个电话亭，你要不要再给谁打个电话？”
托尼扬了下眉：“好主意，也许我应该打个电话给寇森，谢谢他帮忙看好贾维斯——不过我们是那种会随身携带硬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