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别怕。”路浔抱着她走到门口。
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活了二十五年,竟然一丁点儿哄小姑娘的招数和经验都没有,除了说些徒劳的安慰,什么也说不出口。
门突然被拧开,女孩儿紧紧地抱住了她。
路浔侧身躲到一边,迅速掏出了腰间的枪。
门缝打开的那一瞬,来人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枪,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要是打死我了,你下半辈子就哭吧。”肖枭显然被吓了一跳,反手关上了门,把枪捡起来重新别到路浔腰上,“你果然在这儿。”
“那两个送出去了?”路浔问。
“送到窗户了,自己爬下去自求多福吧,要是这都跑不了,辞职算了。”肖枭说。
“把她救出去,”路浔说,“你再去这栋楼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别的孩子。”
“哎哟我不行,”肖枭装模作样地捂着腰间靠向墙,把路浔怀里的小姑娘抱到自己身上,“我受伤了。”
路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会说阿拉伯语么?”
“会会会,”肖枭抱着女孩坐到一边,用不太标准的口音说着阿拉伯语,“你好,谢谢,我爱你,神经病。”
小姑娘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说得不标准,但是能听懂。
“告诉哥哥,这里还有其他被绑架的人吗?”路浔问道。
“有,可是我不知道在哪儿。”女孩儿回答。
路浔点点头,顺便踢了肖枭一脚,走出了房间。
肖枭是有道理的,路浔语言更通,和小姑娘交流是小事,要救更多的人才是大事。
也可以确定,这个帮派绑架人是随机的,很有可能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抓,也不为了钱,就刚刚那样的小姑娘,家里能有多少钱?无非是用来威胁当地政府的,好让他们在为非作歹的时候能走走捷径。
这层楼,说不定关着不少人。
路浔回到他们最开始爬窗户上楼的那间屋子,来的时候以为里面没有人,但现在,他很是怀疑自己当时的判断。
里面还是床桌椅沙发,满满生活气息,要是人质能住这样的屋子,就有点儿奇怪了。
软禁?嗯,很有道理。他想。
“出来吧,别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他轻声说道。
声音落下去,屋里没有任何回答。
他仔细找,翻了衣柜桌布,最后往床底下望了一眼。
一个身影缩在床角,捂着嘴不敢出声。
底下太昏黑,他甚至分不清那个人是男孩女孩。
“出来,乖,我救你出去。”他放慢了语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亲和力。
那个蜷缩的身影似乎害怕到了极点:“滚!你又骗我,我不出去...”
路浔顿时心累,要是白深在就好了,两三句话就能让人信服。
不过听出来似乎是个女生,由声线大概能判断出可能十六七岁的样子。
“滚,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激动,仿佛就在崩溃的边缘。
原来是被看上了,怪不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路浔只好起身,翻箱倒柜找了个破手电筒,再次趴在床底,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脸:“看见了吗,我不是当地人,我是国际警察,来自中国。”
说完他又把自己的警察证掏出来照给她看。
女生还是发着抖死死地盯住他。
门把突然按了下去,门被拧开,不管这次是不是肖枭,路浔迅速起身,依旧掏出了腰间的枪对准门缝。
“美人……”门外戏谑的声音钻了进来。
不是肖枭,是个当地人,路浔把他扯进来,一把按倒在地上,顺便伸腿踢上了门。
“你是谁?”男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路浔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心想这么小的姑娘也想玩弄一番,猥不猥琐啊。
他用力把猥琐男翻了个面,扯下床上单薄的床单把他捆了起来,顺便撕了蚊帐的一角塞进他嘴里,最后友好地挥了两拳把他打晕。
“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女生从床下探出一个头。
“真的,”路浔把猥琐男踢到一边,“先别爬出来,看看我警察证是不是掉里面了。”
女生乖乖捡起了落在床底的警察证,脏兮兮的手伸出来递给他。
“你要不看看吧,别又该不信了,”路浔没有立即接过来,双手抱在胸前玩笑道,“公厕小广告那儿办的证。”
女孩爬出来坐在地上,翻开证件看了一眼,再抬头看了看他,再低头看了看。
“确定了吗?”他又问。
“确定了,”女生说,“你很帅,看起来不像中国人。”
这话就说得没道理了,路浔不服气地说:“中国人也帅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把警察证还给他,“我是说,你的样貌不像中国人。”
路浔点点头,把她拉起来走到门口:“混血。”
他打开门,确认楼道里没有人才说:“跑到尽头那间,那儿有个正宗中国人,够你欣赏了,去吧。”
“不,”女生直往后退,再次露出那样无助哀求的表情,“我不敢……”
路浔叹了口气,果然是被看上要做压寨夫人的姑娘,长得楚楚可怜的,偏脾气还挺刚烈。
“听话,我们在救你出去,好吗?你知道,被绑架的不止你一个人,”他轻轻说道,“跑,我看着你。”
路浔随即拉开门推了她一把,一边看着她,一边反复盯着楼梯口。
姑娘迅速向前跑,转过头来看了他好几眼。
一直到她打开门跑进那间屋子,路浔才继续去检查其它的房间。
现在要一个个送出去可能是有难度了,迟早会被发现,只能先把人救出来,再寻找时机。
他找到了被关在二楼的其他几个孩子,等全部送进尽头那间屋子,他才到了一楼。
一楼非常干燥闷热,楼道里没有人。听见了什么动静,路浔立即打开一间房门。
房里的人十分讶异地盯着他:“你没走?”
路浔定睛一看,白深在房里,拉着两个小孩。
“先不说这个,”路浔说,“你觉不觉得很奇怪,每间屋子都没有锁门。”
“对,窗户也没封,竟然不怕孩子逃出去了吗?”白深说。
路浔想了想:“可能不是真的要绑架,就是做给政府看。”
“我看了一楼的房间,基本都是未成年小孩。”白深说。
“楼上也是,”路浔说,“那他们确实只是做个样子,很多国家都对战场实施人道主义援助,孩子受了伤是最受谴责的。他们这样做是在威胁当地政府。”
“先把他们带出去吧。”白深说。
“嗯,有谁来了?”路浔问。
“我和李恪进来了,老原带人守在外面。”白深回答。
他们带着被找到的其他孩子去楼上和肖枭会合。
李恪也在二楼尽头的那间屋里,四个人带着好些个小孩坐在里面。
“你们带着孩子出去,我们掩护你俩。”李恪对路浔和白深说道,
他俩一个会说阿拉伯语,一个有亲和力,着实更让这群孩子信服。
“一楼有人时不时来巡察,下去比较麻烦。这里安全些,是这一排楼房的尽头,还能看见老原。”白深说。不远处,老原带着一些人等待着,活像黑社会打群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