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凉了?”白深转过头,拍了拍他的腿。
“嗯,冷成智障了要。”路浔朝白深身上靠紧了些。
“还需要冷成么,”白深打趣道,“热的时候不也是智障。”
路浔横了他一眼。
“怎么办,我们偷跑出来被发现了。”白深说。
“我们往大马士革西郊跑是正确的选择,”路程一边冷得瑟瑟发抖一边解释,“这里不仅比东郊安全,而且好玩一点。”
“你就这么跟李恪解释吧,”白深说,“看他用什么手法打得你舒服。”
“别怕,这位同志,”路浔说,“我扛着。”
“我不是同志,”白深很认真,“你才是。”
路浔不怀好意地往他腰间摸了一把:“谁信呢。”
“我真不是,”白深觉得这个还是有必要争辩一下,“我和你交往是因为是你,不是因为你是个男生,明白了?”
“不明白哦,”路浔突然抽风地学瑞瑞说话的腔调,“爸爸净说些屁话哦。”
怎么会这么欠揍,白深没忍住撞了他一下。
“为什么饭店老板一直在看我们,”路浔低下了头,“这里禁止谈情说爱?”
“这里禁止宠物狗进入。”白深把他的帽檐抬高了些,对他挑了挑眉。
“那儿是门。”路浔抬手指了指。
“是因为我们坐了这么久一个菜也没点,”白深说,“点个什么吃吧,我饿了。”
“别啊,”路浔惋惜地说,接着把他往外拉,“歇够了往前面走吧,到Cham Palace酒店,当地老牌五星。”
“远吗,我要饿晕了。”白深和他一起走在冷风中,那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不比流浪汉强多少了,
“不远,那儿附近有旋转餐厅,还有一家中国饭店,”路浔说,“你乖乖跟我走吧,不然就得当流浪汉。”
白深无言以对,他今天兜里忘了揣钱,路浔是对的,今早上确实是穷得没饭吃。
“好木奉哦,”白深没好气地呛他,“听说那边还有西郊音乐厅,哈梅迪耶大巴扎和儿童乐园,爸爸陪你玩到忘了姓什么好不好呀浔浔。”
“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路浔竟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主要是法国人规划的新城市中心那里,有各色的人交换情报,我们也去捞一捞。”
等到两人到了旋转餐厅,白深就开始没完没了地闷头吃东西,路浔则坐在他身边打量着大厅的每一个人。
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在这里接头,大家都互相猜测着对方是什么身份。
路浔突然碰了碰白深的胳膊,低头压着声音语速飞快地说:“见机行事。”
白深迷茫地从碗里抬起头来,一个卷发的年轻女人走过来,五官有白种人的精致,深褐色的瞳孔迷人又挑逗,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麻辣女郎的风范。
“帅哥。”她坐到路浔旁边,说着纯正好听的阿拉伯语,一双眼勾人地看着他。
“抱歉,我们讲英文。”路浔说着,悄悄拍了拍白深。
“也可以,”麻辣女郎说,“你不是当地人,是游客?”
“是,和我的老师一起来的。”路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再次埋头可劲儿吃的白深。
“你的老师?”麻辣女郎往他身旁看了看,两个人的气场天差地别,也难怪她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人是他同伴。
路浔注意到,麻辣女郎看见白深时的眼神,活像饿狼如饥似渴要吃人似的。
“中文老师。”路浔说。
“你们两位,”麻辣女郎的手绕过路浔的脖颈搭到他肩上,“要不要和我去玩一玩?我给你们做导游。”
路浔心里一惊,心想这女人何止是麻辣,起码是变态辣。
白深这才抬起头看过来:“那要看你玩些什么了。”
变态辣走到两人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两个人的肩上:“还得看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白深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耳朵的位置。
“这里的消息我都知道,”变态辣靠近亲了亲白深的耳朵,凑近了耳语道,“可不知道你们的东西值不值呢。”
路浔把变态辣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点:“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变态辣想了想,微微一笑,勾住了白深的脖子,“他。”
“那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吧。”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走过来从白深的脖颈上掰下了变态辣的手。
几人都转头看过去,一个高挑干练的女人靠着桌台,气势完全不输给变态辣,可谓是超级变态辣了。
“小秦?”白深很是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小秦说。
变态辣也惊讶而欣喜地看了看她,转头对路浔说道:“看来这朵小花儿已经被采走了,但不要紧,我更想要的是你。”
路浔往后躲了躲:“我们是不是见过?”
“什么年代了,”变态辣笑起来,“还在用这样的台词搭讪。”
路浔不理她,依旧笃定地说:“我们见过。”
变态辣一把扯住了路浔的衣领,凑近了些,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你记x_ing很好,驯鹿先生,”变态辣说着,转头看向白深,“你呢,记得我吗?”
白深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变态辣笑了笑,竟然褪去了咄咄逼人的架势,一瞬间温柔许多:“云,你拯救了我,记不记得也无所谓。”
这个女人曾在Jacob的团伙里混过,正是因为上次白深的帮助,她和她的朋友们逃离了Jacob的威胁和控制,回到家乡,并且得到了工作。
“你们想要这里的什么情报,我都可以给,”变态辣说,“就当报了恩情。”
“谢谢,”白深笑了笑,“但驯鹿不能给你。”
变态辣也笑起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吗?”白深问。
“顺利,”变态辣说,“生活很快乐,每天早上醒来什么也不用顾虑,这种感觉很爽。”
“那就好,祝你一直快乐,”白深说着,扯了扯路浔的袖子,用中文低声说,“结账。”
之后两人按照变态辣提示的走到酒吧街,形形色色的年轻人坐在路边喝酒,背后是古罗马时期的石质宫殿废墟遗迹。他们喜欢汇聚在这里,在战争中的国家里,没有人会认为虚度光y-in是一件坏事。
白深脱下外衣递给冻得发抖的小秦:“回去吧,东郊现在更需要你。”
小秦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眼光是正确的,同时也觉得很多女孩儿们的眼光都是正确的。
白深是一个理想的情人,他为你做的,不是简单的客套,却也不仅仅局限于礼貌,更不是模糊不清的暧昧。
你会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那样自然,举手投足间给你足够的尊重,不管你是否自卑不安,不管你的脾气秉x_ing如何,甚至不管你有多么糜烂腐臭的生活。
喜欢他的人,都会是仍然对生命渴望而热爱的人。
她裹着他的外衣坐车回去,窗外往里灌着风,她闻见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
“冷吗?”路浔坐在街边,拉住了白深的手。
“有点儿。”白深坐下来和他挤在一起。
路浔看着他,点了点头:“那你先冷着吧。”
白深还以为他要把衣服脱下来给自己穿上,得到这个负分答案只能无语地瞪着他。
“我也冷啊。”路浔解释道。
其实他就是喜欢白深和他靠在一起,就好像永远不会失去。
变态辣所说的原来团伙内犯案的一个人差不多这个时间也来到了酒吧街,他们来这里除了想打听一些信息,更重要的是找到Jacob曾经犯案的证据,并确保其安全且可靠。
不过,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为他们提供帮助,比起感激他们且想要回报,更多的人想要的是否认过去、逃离往昔,就当作自己重生后真正地重新开始。
他们总算等到了真正同时拥有确凿证据和信服力的人,但那人并不十分愿意给,要做人证指认曾经的老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