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作者:西西弗斯。【完结】(76)

2019-06-08  作者|标签:西西弗斯。 情有独钟 强强 都市情缘 爱情战争

路浔的眼睛通红,眼神冷得骇人,他接着敲打键盘:

「那我现在正式说,我们分手,互不相干。」

白深料到他可能会这么说,可这话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捏住似的难过。

他顿了很久,才发过去:

「好。」

「其实我们也没有说过在一起。」

「那就当做没有在一起过好了。」

路浔沉默了半晌,在院儿里跑累的小白金跑过来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舒了一口气,摸摸小白金的头,接着敲键盘——

「我是不是特别好骗?」

白深不想回答这个狗屁鬼问题,但他还是写道:「我不想骗你。」

路浔不想听什么解释,他发送出最后一句话,合上了电脑。

白深愣怔地看着屏幕很久。

「如果你没有骗我,我会希望余生都只看着你的脸睡着。」

路浔拿出药箱里的照片,其它东西全都扔得一干二净。

那是两张熏香的照片,他没有见过,不过背景分别是白深的诊疗室和家里。

他初次踏进诊疗室的时候,就觉得里面有一种奇异的香,清雅而迷幻,让人沉迷。

那种香,是他一直认为白深身上最致命的迷迭。

于是他陷进去,一发不可收。

现在照片在这里,证据非常明显,熏香是白深的必要道具。路浔之所以会觉得他令人依赖信服,与熏香是有关的。它让人意识模糊,对眼前的人迅速放下警卫与防线。

这一切,从最初的相遇开始,本就是个圈套。加上现在看来,白深的世界像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跌进去是万劫不复。

路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走到刚装修好的书架旁,把摆放好的茶宠一个个抚下去。精致的陶瓷装饰落到地上摔碎,迸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院外有人在敲门,路浔越过一地陶瓷碎渣走过去,一把推开院儿门,看着门前的几个人。

“路先生,您订做的牌匾做好了,”其中一个大汉说,“我们现在给您安装上吧?”

路浔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良久,才点头:“好,谢谢。”

他不好意思说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破玩意儿打得稀巴烂。

这块匾是他前两天去订做的,上面只有两个字——“素潭”。

他觉得这两个字很适合他,也很适合他的牵挂。在古汉语中,“素”意为“白”,“潭”意为“深”。

路浔没精打采地走回正堂,凝视着屁颠屁颠跑出去凑热闹的小白金的屁股发呆。

他轻叹了口气,狗屁白深,好想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牌匾安好后,小白金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路浔蹲下来抱着他的脑袋瓜:“你为什么叫小白金啊?因为是白深的金毛吗?”

“我给你换个名字吧,”路浔想了想,轻声自言自语道,“叫什么好呢。”

他为小白金的新名字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肖枭隔三差五就来找他,东问问西讲讲,不过路浔情绪依旧不太好,仍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药呢?”肖枭坐在院儿里的石阶上把石头拍得啪啪响,“药!药!”

路浔差点儿以为他要来段说唱,没劲地瞥了他一眼:“吃光了。”

肖枭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我不信。”

路浔不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倒头就睡,小白金也跳到床上把他闻了又闻,然后温顺地趴在他身边,眯着眼睛打瞌睡。

“别在家里宅着了,”肖枭说,“哥带你去游山玩水。”

“没钱。”路浔干脆地拒绝。

“李恪请客,”肖枭说,“他卡在我手上。”

路浔没回答,过了好久才突然诈尸一般地坐起来:“我要去找他。”

“谁?”肖枭一头雾水,“李恪啊?他卡在我这儿你找他。”

“不是,”路浔说,“白深。”

“你没事儿吧,”肖枭像看智障似的打量着他,“成天又爱又恨的,现在还要千里追妻?”

“不爱也不恨,”路浔平静地说,“我只是要见他。”

白深合上电脑装进背包,打开了那封信。

上面的内容是他的新任务,那几个深海的老辣条总是能变着法儿地发挥他的用处。现在地下情报圈子里都知道云退出深海了,这正是一个以外人身份执行任务的好时机。

他的一生,就像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偏偏下棋的还是他最亲的人。

美人痣突然坐到他面前抽出他手里的信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逃的掉吗?”

白深看见他先是惊讶,之后又有些怅然:“逃不掉的。”

“别以为你们深海在地下情报就能称霸天下了,”美人痣颇有些得意地说,“实话告诉你,我拿情报的本事,还是你们深海的骨灰级长老教的。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深平静地看着他:“我累了。”

“走吧那就,”美人痣说,“跟我回九天,我们不回亏待你的。”

白深轻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又喝酒了?”美人痣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当他又在说胡话,“我今天可没那么好心送到旅店,我只会把你绑回去。”

“你还是没变,”白深没忍住笑了笑,接着补充道,“白桦。”

美人痣骤然变了脸色:“你查过我?”

白深没说话,只温和地笑着看他。

白桦突然想起白深的姓,双眼震惊又质疑地也看着他:“不对,你是……”

白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你说的那个骨灰级长老,要是知道是我表弟亲手把我送出深海,会怎么想?”

“不可能!”白桦激动地拍案而起,四周的目光全都聚拢来。

他有些尴尬地把白深拉出去,走到一个无人的巷道,一双眼红得吓人,死死盯住他:“不可能,他二十年前就……”

“就死了,是不是?”白深一把抓住白桦的衣领,狠戾地凑近了些,“所有人都觉得白老爷子的长孙在荒岛上活不下来,如果有那么一丝希望能活下来,就会是深海最合适的接班人。”

白桦瞪大了眼睛,一双震惊的瞳孔蒙上厚重的水雾。

“你恨我吗?”他问。

白深只轻笑,摇了摇头:“我应该谢谢你,我早就不想再待在深海了。”

“不是这个事,”白桦说,“当年我们在荒岛,你把我送出去让我离开,但我还是回到了这个圈子……哥,你恨我吗?”

“那是你的选择,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白深说。

“当年逃出去之后,是我对爷爷说你已经死了的,”白桦退后重重靠在墙上,“我当时……只是想赢。”

“可他们还是回去搜了不是吗?”白深笑了笑,“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很不到位。”

“你一直是他们心里最聪明可塑的人,”白桦轻声说,“所以后来,我逃出来,加入了九天。”

“逃的掉吗?”白深问道,更像是在问自己,“逃不掉的。”

“他们对我们两个人所期望的不同,分工也就不同,”白深说,“其实这些年,你让他们很骄傲。”

白桦一言不发地展开那张刚从白深手里抢来的信纸,沉默着看了看,才抬头对白深说:“我知道云的时候,觉得你很亲切,也和我哥长得挺像。不过我一直没有想过,你就是他。”

他看着白深,仔细打量了许久:“你变了太多了。”

白深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白桦问。

“我以前……没有名字,户口簿上也是上一代的人随意一填,”白深说,“他们说名字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代号就够了。这个名字是出荒岛后我自己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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