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作者:西西弗斯。【完结】(86)

2019-06-08  作者|标签:西西弗斯。 情有独钟 强强 都市情缘 爱情战争

“……嗯,”白深看了看他,“谢谢。”

简东回头透过玻璃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接着转身向外走去,一直到走出了楼道,背影消失不见。

白深目送着他,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目光的尽处。其实年少的时光里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倾其所有去爱,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吧。

他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在遇到路浔之前,他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却会脱手放弃;可是遇见他之后,一切都被改写了。

白深说的一番话还是有作用的,过两天路浔接受了手术,过程很成功,他的眼睛缠着纱布,坐在床边等待恢复。

只是,整个过程里,他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一来,白深不知道能够跟他说些什么,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坐在他面前,安静地打量着他。

路浔的五官生得非常漂亮,既有欧美人的精致轮廓,又有东方人的优雅自然,暗沉的棕黄色头发略微带卷地耷在额前,有些挡住眼前的纱布。蒙住眼睛之后,他的鼻梁和嘴唇看起来让人觉得柔和许多,与眼睛里的英气完全是两个样子。

白深看着没忍住笑了笑,想象了一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顺便不要脸地想象了一下蒙眼做某些需要打马赛克的事情的羞耻画面。

其实路浔一直在等,等白深单独跟他解释什么,他当着那么多没脑子没良心人群说的话,说他不是同、结过婚、和他只有利益关系……这些话,他想听一个解释。

这一年过去,比起最初的不解疑惑甚至愤怒憎恨,他已经平静沉淀下来,更想要的是两个人冰释前嫌,哪怕回不到最初的关系。

可是手术后一直到拆纱布,白深什么也没有说,他们两个人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

白深从病房里进来又出去,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碰他一次。

拆纱布那天,当路浔睁开眼睛,先是一片明亮,紧接着就是站在床前各式各样的人的脸。

在这些人中,没有白深。

“看得见了没啊?”肖枭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这是几!”

路浔没理他,眼神依旧在床边的人中搜寻来了一番,确定白深不在。

“遭了,狗屁手术,还是看不见,”没得到回应的肖枭如五雷轰顶扑过来把他摇得东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词,“遭了遭了,不光看不见还傻了。”

路浔拨开他的手,对大家清浅地笑了笑:“我已经恢复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我。”

人聚,人又散。白深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无影踪。路浔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等到打车回小区,肖枭在半路下车,路浔一直坐到自己家的小区门口。

回到久违的院子面前,他摸出钥匙打开大门。

其实过去的一年,自从那次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就很少回到院子里面,总是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工作,偶尔有假期也不过是常在医院里养伤。

而此刻看到这个院子,比起怀念,更多的是诧异。

“c.ao?”他走进去,没忍住爆粗口,毕竟他的院儿真不是长这样的!

路浔退到门外,仔细把牌匾打量了一下,再装神弄鬼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就是自己家的院子,才像见了鬼似的重新走进去。

“WTF??”他没忍住再次爆粗口。

院子里已经摆了很多他根本不认识也欣赏不来的花花CaoCao,甚至还添置了秋千和摇椅。看样子院子和房屋都有精心打扫过,虽然他已经很久没回来,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都非常干净整洁。

他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旁边的石桌上竟然还放了满满一杯冰镇柠檬汁,看样子刚拿出来不久。杯子外面还有一层水雾。

路浔拿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不像记忆中的柠檬那样酸得吓人。

他想起以前白深给他泡的百分之百真·柠檬水,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

房间里响起了声音,正堂的大门被打开,白深推着箱子走了出来,看见他不由得一愣。

“你不是……下午拆纱布吗?”白深一脸茫然地问。

“啊,是,”路浔第一眼先看见了他没拉紧的外套里露出的光洁漂亮的锁骨,这会儿注意力明显不在聊天儿这上头,“上午好得快些……就拆了。”

路浔发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看得见了?”白深问。

“嗯,视力比以前还好了一点儿。”路浔的目光依旧飘忽不定地往他不经意敞开的外套里的锁骨上闪。

两人四目相看,没有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一丝尴尬。

“那个……柠檬水还挺好喝的。”路浔移开视线,没话找话地说。

“啊,是吗,”白深回答,“本来准备带到医院给你的。”

“你这些天一直住在这里?”路浔问。

“是啊,”白深应了一声,“房子卖了没地方待,肖枭就让我过来了。对不起,也没征询一下你的……”

白深话还没说完,路浔就放下手里的杯子三步并两步冲上去,一脚踢开了箱子搂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肩窝的地方。白深被这强烈的冲撞唬得猝不及防,后退了好几步把住门框才算站稳。

“不要说话,也不要动。”路浔说。

“……嗯。”白深迷茫地应了一声。

“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路浔轻声问,像低声的耳语,“那些你对我做的事情,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不是让我……不要说话吗。”白深弱弱地问。

“c.ao,”路浔笑了,“不是现在。”

“解释很复杂,说来话长,”白深说,“我想长话短说……这个成语学了吗?”

“早学了,”路浔说,“我已经把小学生版新华字典的字形字音背下来了。”

“嗯,”白深说,“那我长话短说,希望你能明白。我以前看过张小娴的一句话: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包括你。”

“我听不太懂,”路浔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兜住白深的后脑勺,吻了下去。白深于是也抱住他,更深入地亲吻他。

“你知不知道,我去出浴家里那天,”路浔离开他的唇,隔着一小段距离望着他,“我是真的要崩溃了,要撑不住了。”

“……我知道,”白深给他顺毛摸了摸,“对不起。”

“你知道个屁,你一直在整我,”路浔说,“我没打算原谅你。”

“是我的错,”白深笑了笑,“原谅我好不好?”

“再诚恳一点儿。”路浔说。

“浔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深轻叹一声,“如今赎得自由身,只想和你安于一隅细水长流。”

路浔没说话,沉默地拥紧了他的腰身。

“听懂了吗?”白深问。

“懂,”路浔的脸埋在他脖颈处,闷闷地说,“我现在中文可好了。”

“你哭了?”白深有些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问。

“没。”路浔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白深感觉自己的肩膀s-hi了一大片,他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哭吧,你们小屁孩儿就是爱哭。”

路浔无声地流了一会儿眼泪,听到这句话突然爆发出来,隐忍着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一种发泄和释放。

白深以为他只是两人重新和好觉得感慨,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或者起码不止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和好啦⊙?⊙!

第64章 64

哭,和流泪,是非常不同的两件事情。

白深能够感受得非常清楚,他以前看过的路浔流眼泪的时候,仅仅是流泪而已,并不是有什么情绪要发泄,甚至可以理x_ing地归为一种后知后觉的生理反应。

而这次不一样,是真的在哭。

路浔哑着嗓子的低吼就像积蓄了很多年之后的发泄,整个肩膀和后背都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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