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月光挺亮,还有蝉鸣鸟叫,算不上多恐怖的氛围,高丰讲的故事也不算鬼故事,更像聊斋怪谈。
张恬的眼眶红了一圈:“好可怜。”
“每年只有一天能相见,惊悚版的牛郎织女?”严驭说,“纪隶你觉得怎么样。”
纪隶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比平常的话少了一些。
高丰挫败道:“我讲的是鬼故事,不是感人故事。”
“得了吧,”金梁说,“根本没有鬼,只是男主精神失常,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动力,幻想女主在中元节回来。”
“我艹,”高丰惊讶道,“我把结局省略了,你怎么猜出来了?”
金梁说:“我猜你是在我借你那本书里看到的。”
向玲菲嗔怪的看着高丰:“讲个真正恐怖的故事吧。”
后面高丰讲了什么,严驭没听进去,全部心思都在失神的纪隶身上。
“怎么了?”
纪隶半边脸贴在他肩头,背对着众人,看着一弯明月:“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不信,我是无神论者。”严驭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我信,这算是我的一个信仰了。”纪隶说。
“那我也信。”严驭说。
纪隶喝了口酒,沙哑着嗓:“我信是有不得不信的原因,你有什么原因?”
严驭受到纪隶的熏陶,偶尔能吐出几句俗气的情话。
“老天让我遇见了你。”
“噗,”纪隶坐好,心情好了不少,“这个原因还算不错。”
严驭举起酒瓶,对着纪隶说了句:“感谢老天。”
高丰讲的故事挺吓人,两对情侣挨的越来越紧,纪隶偷笑道:“我是不是应该象征x_ing的挨你近点。”
严驭勾了勾嘴角:“负距离怎么样?”
“好啊,野外呢?”纪隶说。
这是他们日常的小游戏,比谁更不正经更不要脸。
严驭不认输:“我没问题,还要加料吗?”
“我认输!”
2015年9月14日
新学年开始后,纪隶整日忙的见不着人,严驭只有帮他带饭时才能见着他。
纪隶扒着饭,垂头丧气的说:“这些语法好难。”
严驭拿起书,扫了一眼,没有不认识的,但能看出难度:“英语六级要考的语法当然难。”
“你英语为什么那么厉害?”纪隶叹息。
“语言天赋吧,”严驭放下书,拿起笔圈上几个重点,“努力也是可以的。”
纪隶几下吃完饭,接着学习,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得配得上我男朋友。”
“很有觉悟,不过你男朋友并不觉得你配不上他。”
第8章 苦头
2015年10月22日
严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形色各异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他实在找不到适合纪隶的生日礼物。
犹豫一会儿后,进了家珠宝店。
“欢迎光临。”
……
“我要买一对戒指。”
“不是求婚,单纯的情侣戒。”
“一大一小,小的那一只,比我的手指小一圈。”
“需要定做吗?那我等几天再来拿。”
“在指环上刻两个字母吧,”严驭不经意的露出一个笑,“Y和J。”
2015年11月1日
纪隶举行了个小型的生日会,庆祝自己二十岁后的第一个生日,邀请的人只有他寝室室友和严驭寝室的室友。
在KTV里,酒过三巡后,大家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
游戏光碟,手表……
高丰的最绝,送了本小黄书,笑呵呵的解释:“我先看了遍,里面什么姿势都有,放心使用。”
“谢了,够实用!”纪隶眼神里布满暧昧的看着严驭。
刘力送的是内存里下载满疯狂英语的MP3,喝了酒后胆子变大了些:“好好听,很有帮助。”
“哇,你这是在折磨我。”纪隶收下。
纪隶的另一个和他同系的室友送了本专业书:“里面的服装设计原理很有用,不要只顾英语,荒废了。”
纪隶:“这哪能,我学英语就是为了自己的专业,将来没准能出国学习。”
高丰手攀在迟迟未动的严驭身上:“严总,作为家属,你怎么不送礼啊?”
“是啊,怎么的也该来份大礼。”
“会不会送房产证啊?哈哈哈?”
一片打趣声中,严驭摸摸裤兜里的丝绒盒,腹诽道:“你们送的都太正经了……”
“你的礼物不正经?”纪隶坐在他旁边,期待道,“难不成是情趣用品?”
又是一片喧哗,众人笑骂着纪隶这口无遮拦的x_ing格。
严驭拿出兜里的丝绒盒,在纪隶面前展开,包厢里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纪隶愣住了。
严驭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枚简单款式的白金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靓丽。
“我靠?!玩这么大?”高丰带头鼓掌,“求婚要单膝下跪啊!”
“求婚求婚求婚!”
严驭清冷的面庞难得露出几分羞,他本来没打算往这方面想,但这种情况下,这种念头自然而生,正打算说出口时,纪隶站了起来。
“什么啊,”纪隶笑了笑,“这么贵的东西,怎么能当生日礼物,算了算了,驭哥你拿回去退了,太浪费了。”
包厢里又静了下来,严驭捏紧了盒子,知道纪隶做出这种举动就是不会收下的意思,但不明白原因。
“唱歌!”纪隶走到点歌机面前,点了首旋律欢快的歌。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好跟着附和。
严驭感觉浑身一点点冷却下来,他自认为很了解纪隶,此时再次审视,又好像一无所知。
难道纪隶根本没有想过,和他的未来?
不会的……
2015年11月12日
那次生日会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照常经常一起吃饭散步泡图书馆。
只是不怎么去公开课了,有个熟识他们两个的教授还问了问怎么回事。
“最后一学年,太忙了。”严驭的回答无懈可击。
有些刺埋在心里,哪怕刻意遗忘,也会时不时刺的人很不舒服。
烦闷的放下笔,下楼去取来了有一两天的快递,在一堆杂乱无用的信件里,一封跨洋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了寝室,撕开后,发现是Y国名牌大学的留学申请录取书,时限为两年。
严驭从来没申请过这个学校,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母亲自作主张干的事。
不想打电话,严驭给严母发了条简洁明了的拒绝短信,关掉手机后接着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