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热心的路人,借了个打火机点燃人生第一根烟,味道不算呛人,想试试是不是人们所说的那样神奇,能短暂忘记烦恼。
“诶……”
透过薄薄的烟雾,纪隶正慢悠悠的从医院大门往这边走。
严驭快步迎上,嘴里的烟被纪隶抽走。
“抽什么烟呢?本病人闻不得烟味。”纪隶把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骨骼凸显的手,背面青肿,新的输液贴提醒着第二次化疗的完成。
第一次化疗结束时,严驭是被卢思月的电话叫上去的。
“晕过去了,化疗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卢思月难过地说,“劝不动他,就是不住院。不过住院如果让心情y-in郁反而对治疗不好,在你身边他能开心些。”
严驭横抱起轻飘飘的纪隶:“情况还好吗?”
“刚结束哪里能看得出来。”卢思月说,“不知道怎么形容纪隶了,固执狂,你们分手那阵啊,他身体就被自己折磨的很差劲,不好好爱惜身体的后果!”
“可这个后果太严重了……”卢思月在上班期间,不是私下喜欢摄影的可爱女孩。而是个见惯人间冷暖的女医生。此时她忍不住眼底发红,强忍着眼泪。
严驭低头看着纪隶静谧的睡颜:“对不起。”
“你们都没错吧,我这个旁观者能看清,”卢思月坐回椅子上,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照片,“纪隶太苦了,外婆去世后你就是他的全部。他害怕失去你,更害怕耽误你。”
那张照片是他和纪隶的合照,洗成照片后,更加立体美好。
“好好对他吧,”卢思月帮他把照片放进兜里,“不管未来怎么样,我尽量帮忙。”
第二次化疗,纪隶的状态挺好,惨白脸色恢复了些精神,晚上的饭都吃了两碗。
“我觉得我快好了,”纪隶放下碗筷,满足地说,“驭哥,你看我吃了两碗饭,厉害吗。”
“厉害,要保持。”严驭勉强的轻笑。
“嘿嘿嘿。”纪隶凑近他,“我就说我会没事的。”
这个晚上,纪隶有精神了,变得肆无忌惮,抱着严驭索取更多,怎么样都不够,两人默契的融为一体,酣畅淋漓的忘却烦恼。
“驭哥,我还要。”纪隶窝在他怀里,整个人软的不像话。
“快睡了,已经很晚了。”严驭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担心过于激烈会让纪隶吃不消。
“我男朋友技术好。”纪隶说。
“嗯,睡了。”纪隶把被子拉上来盖好。
“嘿嘿,”纪隶低低笑了两声,蓦然止住,推开了严驭,踉跄的跌下床。
“纪隶!!!!”严驭下床,纪隶捂着嘴趴在地上。
手还没触碰到他,纪隶已经把身子往一旁侧,殷红的鲜血如水流般,伴随着咳嗽从指缝里溢出。
“纪隶……”严驭声音不敢太大,手覆在他的手背,把他克制自己呕血的手拿下来。
“咳……驭,驭,咳咳,驭哥,没事,不,不严重。”纪隶牵起一抹笑,血越冒越多,没有止住的趋势。
“纪隶,纪隶,你先别说话,我叫救护车。”严驭的动作和思维一样杂乱无章,想摸手机,却触碰了灯的开关,让卧室陷入一片黑暗。
重新按开灯。
纪隶捂着腹部,全身□□的他蜷缩在地上,出血已经减弱,他小声说:“驭哥,不用叫救护车,没事了,大半夜的……救护车,来了,我折腾不起。”
“纪隶……纪隶。”严驭想抱他,又不敢,现在的纪隶太脆弱了,像个需要小心呵护的新生儿。
纪隶支起身,背依靠着床,吃力的把床头的镜子拿起来,抹掉脸上的鲜血痕迹:“这个色号的,口红,咳咳……真丑。”
“我……我”严驭十指握成拳,恐惧的感觉让他说话断断续续,“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啊?你告诉我,求求你。”
平时强势的他,几乎是跪在了地上。
“驭哥你矫情了啊,我j-i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纪隶虚弱的微笑,胸口因为疼痛剧烈起伏,“你看着我。”
严驭虔诚的看向他。
“你一生只能向我跪一次,”纪隶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那就是向我求婚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纪隶像脱力般,用力大口呼吸,推开再次凑近的严驭,在床头柜里翻找,摸出一个丝绒盒子,不染世事般的笑意加深。
“这是……”严驭想到了盒子里的东西,愣住。
纪隶把盒子放在严驭手心:“以前你要送我的那对戒指,你出国前放在寝室的箱子里找到的。坐在地上好不舒服……”
纪隶不想显得太娇弱,但试了几次,仍没有力气爬上床,还是严驭把他抱上去的。
血腥味并没影响纪隶安稳的躺在严驭怀里:“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严驭在这患得患失间,心疼到麻木:“箱子。”
“哦,对,”纪隶调整了下睡姿,声音沙哑,“箱子里找到的戒指,还有以前你总借我的手套,公开课的书……好多回忆,你说丢就丢。”
“我错了,”严驭摸了摸他的脸,“你打我吧。”
“没力气,打不动~”纪隶困了,深夜无声的现在,荣屿还要仔细的听,才能听清他的低喃。
“想和驭哥过一辈子啊……”
眼泪又不争气的涌出,s-hi热又苦涩,严驭几乎要咬碎了牙,才没让哭打破夜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不太虐哈哈哈,满足脑洞~
第18章 求婚
2017年10月23日
“纪隶……”
“纪隶!”
……
“唔,”纪隶睁开眼,看到高丰,懵懵懂懂地说,“早,你怎么在我家。”
高丰在打瞌睡,抹了把脸:“啊啊啊?这里是医院。”
纪隶坐起,低着头看了眼身上穿的病号服,问道:“驭哥去哪儿了。”
“我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高丰看了眼手表,“呀,都快中午了。严总把你送到医院人就晕了。”
“怎么了?!”
生怕纪隶把自己激到,高丰赶紧接着说:“他没事,只是最近睡得太少,精神高度紧张,就晕倒睡大觉了。不过我挺佩服他,这种情况下还能给我打电话叫我来。”
纪隶松了口气,舔舔干涩的嘴:“我不也没什么事吗。”
“哎,听小护士说,严驭是在家里怎么都叫不醒你,送医院时肯定急死了。”高丰拿起一个苹果,“吃吗?我给你削。”
纪隶点点头。
病房门打开,纪隶下意识望过去,进来的是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女孩,高丰与她相识,热情的打了招呼。
“纪隶你好。”云馥说。
纪隶愣了愣,想明白她是谁后,松开眉头:“云馥吗?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