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见钟情 by 飞鸟鲨鱼【完结】(11)

2019-06-08  作者|标签: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鲨鱼和经理出差的时候,一块去吃全聚德烤鸭。
要的饮料是王老吉,同桌的另俩人是经理的朋友,四人用高脚杯盛了王老吉,我们三人把饮料倒满了高脚杯,经理就只倒了一小半,貌似粉有风情地摇晃着杯子。
鲨鱼鄙视地看着经理,说:莫装逼。
经理徒劳地解释:其实我只是想少倒一点待会拿杯子可以轻松一点嘛你看你们倒得这么满举杯子多吃力啊!呵呵呵呵!
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经理,眼神在说:装逼。

29、第二十九章


  方澄把许帆送到小区楼下时,已经是晚间十一点。许帆醉醺醺地看表,皱起眉头想,邵宁或许要大发雷霆。不过他更好奇邵宁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于是他又在微醺的气味中快乐起来,朝方澄抛了个飞吻,许帆大着舌头趴在车窗上说:“好哥们……拜拜……”

  方澄皱眉:“我送你上去?”

  许帆笑着伸手,张开五指在方澄面前摇了摇,笃定道:“这是五!”

  方澄:“……”

  许帆站直身子,踢了方澄车门一脚,留下一只灰扑扑的脚印,“回去路上慢点开,你喝酒了,记得躲着交警。”

  方澄白了许帆一眼,发动汽车走了。

  许帆猴子一样蹦上楼,钥匙插进锁孔,他忐忑又兴奋地期待着邵宁愤怒的脸孔。

  谁知道打开家门,一片黑暗。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油烟味,中央空调安静地运行着,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许帆这会儿清醒了点,意识到邵宁是还没下班回来。

  好在许帆的失落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在浴室冲了个滚烫的热水澡,许帆在冷冰冰的空调房间里裹着厚重的大被子睡着了。

  邵宁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记得,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许帆睡得很沉。眼睛一闭一睁,外面阳光万丈,金色的光芒透过窗帘射进来,邵宁安静地侧卧在自己身边,脸上的汗毛被晒成浅浅的一层金色,许帆眨眨眼睛,觉得邵宁很像古画中走出来的楼兰王子,惊为天人。

  楼兰王子睁开眼睛,一副极品画作就这么被破坏了,好像温暖融融的一个人逐渐被一层冰慢慢封住。

  许帆咂了咂嘴,沙哑着嗓子道:“亲爱的,你应该给我一个早安吻,而不是一大早用目光凌迟我。”

  邵宁伸手,在被窝里将许帆搂到了自己胸前,冷冷道:“亲爱的,抱一会。”

  许帆闷在他胸前,“你说这话时,我真心的建议你换一个和蔼一点的语气,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邵宁狠狠地在许帆痒痒肉上捏了一把。

  两人起床上班,许帆宿醉之后头疼脚软,怀疑地看着正在刷牙的邵宁:“你昨晚干我了?”

  邵宁一口泡沫差点咽进嘴里,回头冷冷楸了许帆一眼。

  许帆扁嘴道:“我腰酸。”

  邵宁吐了漱口水,继续洗脸:“那待会别挤公车,跟我一块走。”

  许帆靠在墙上,盯着邵宁屁股道:“既然媳妇儿这么盛情邀请,那么我就……哎,勉为其难答应吧!”

  邵宁:“……”

  许帆乐呵呵地下楼去买早饭,分好餐具坐在饭桌上,邵宁杀气腾腾地啃着一只包子,不时瞪许帆一眼。

  许帆:“媳妇儿,你说我这个月涨工资不?”

  邵宁:“换个称呼。”

  许帆:“邵总……”

  邵宁:“换个称呼。”

  许帆:“宁宁……”

  邵宁:“换个称呼。”

  许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邵宁,你欺人太甚!”

  邵宁慢悠悠道:“你昨天跟方澄吃饭去了?”

  许帆有点软下气焰,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做贼心虚么?既然没有做贼,那千万不能心虚啊!

  所以许帆一个猴窜,骑到了邵宁的腿上。邵宁抬眉迎上许帆的目光,许帆凑上前,邵宁配合地仰起头,以为许帆是要接吻。

  许帆从下巴开始,油腻腻水淋淋的舌头把邵宁舔了个遍。

  邵宁打了个哆嗦,怒气滔天地骂道:“你干什么!都是油!疯了吧你!”

  许帆笑道:“这叫相濡以沫,宝贝儿。”

  邵宁:“……”

  邵宁一直到发动汽车时,仍旧在不停地蹭自己的脸,总觉得油渍沾在了脸上,和着许帆的口水融入了皮肤里。

  许帆坐在旁边,惬意地叼着管子吸豆浆,汽车发动。

  邵宁看着路面,稳稳地踩着油门,道:“这个月你的销售成绩不太好。”

  许帆耸耸肩,“新人嘛,你要宽容。”

  邵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连续好几年的销冠。”

  许帆诧异道:“那会儿不正是我在攻克你的时候?”

  邵宁:“所以你应该学习我。”

  许帆嘿嘿一笑,道:“媳妇儿,你脸皮变厚了。”

  邵宁不置可否,继续开车。

  许帆:“如果你的老二也跟你脸皮一样厚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无法行走自如了。”

  邵宁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车子驶上马路,交通一开始尚算流畅,但是逐渐地就拥堵起来,最后成了一只挪动的蜗牛。

  邵宁墨黑的眼看着前方,习惯性地不发一言。

  许帆眺望了一下,发现前面不远处拥堵了很多人,围成一个圈,显然是发生什么事故。

  许帆从车窗探出脑袋,远远望去,就见拥堵那地儿旁边是一栋高高的写字楼,下面聚得人山人海,对着楼顶指指点点,许帆再往上看去,瞬间白了脸色。

  三十几层的楼顶,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在许帆眼中只看见一个小黑点。

  邵宁见许帆有点发抖,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瞧,也看见了那个楼顶的人。

  隐约可见,那人身边聚了一群警服人员,隔得远远的在劝说,楼下一个大大的充气垫渐渐成型。

  警车鸣笛声笼罩四方,烈日当空的秋天,凭空生出一种肃杀感,道路很快被有序清理好,车流开始缓缓复苏。

  许帆握着邵宁即将发动油门的手,看着前方道:“邵宁,我得上去,看看那人。”

  邵宁皱眉,“不要多管闲事。”

  许帆急道:“有人要跳楼!怎么能说是闲事?”

  后面有车聒噪地鸣喇叭催促,许帆执着地看着邵宁。

  邵宁漆黑的眼瞳凝视着许帆,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打着方向盘停到了那栋楼下。

  许帆一马当先狂奔出去,穿过楼下围聚的人群冲进大厅。

  邵宁皱着眉头跟上。

  顶楼拦着一条明黄的警戒线,有谈判人员正拿着喇叭向那边喊着什么,内容许帆熟悉得不得了,当年许盛名跳楼时谈判员也是这套说辞,感情这劝说词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一直从未进步的。

  许帆被警员拦在外面,邵宁跟上来,拉住许帆,警告地对他摇摇头。

  许帆无视邵宁,焦急地对警员道:“让我进去,我有话想对那人说。”

  警员疑惑地问:“是你朋友?”

  许帆还没回答,邵宁就冷冷道:“是陌生人,许帆,走,别多管闲事。”

  警员摆摆手,示意许帆快走不要添乱,许帆被挡在警戒线外。

  许帆眼看就要跨过警戒线进去,邵宁扯住他的手腕,喝道:“许帆,听话!”

  许帆猛然转过头,瞪着邵宁,一瞬间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剑。

  邵宁不自觉地松了手。

  许帆跨国警戒线,几个警员同时过来拦,为了不惊到那边情绪不稳定的男子,他们都压低声音斥责道:“快走!别添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许帆恳切地看着面前几人,道:“就是人命关天,所以让我去,我就说几句话,保证不添乱。相信我!”

  楼顶上日光灼灼,晒得人眼睛发痛,许帆越过警员,站在那男子不远处。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看样子三十岁出头,要是正常情况下,估计也是个风度还不错的白领。这会儿他的头发已经被高楼的风吹得没了型,神态癫狂而焦躁,不断地在边缘处踱步,脚边就是三十六层高,四百米的高空!不用眼看,光是想象就让人很有眩晕感。

  几乎是同时,楼顶处铁门又被推开,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一个女人带着一小男孩冲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对远处喊道:“平哥!快下来!你这是干什么!要干什么啊——”

  警员见状忙将人让了进来,邵宁趁机跟上,站到了许帆身旁。

  那女人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小男孩不过七八岁年纪,被这么一吓,也跟着嚎啕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边缘处得男人也流泪了,眼泪滴下来,很快被风吹散,又被太阳晒干,他哭得一哽一哽,沙哑着嗓子道:“阿莲,好好照顾孩子。”

  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一脚往外挪去,全身都明显的在瑟瑟发抖。

  女人顿时尖叫嚎哭:“不——”

  谈判员握紧了喇叭,“赵平先生,冷静一点,请不要冲动,你看你的妻儿还在这里……唉唉!你干什么!我的话筒!”

  许帆抢过喇叭,上前一步,声音颤抖:“这位先生,你先听我说一点,我说完再跳,好不好?”

  警员顿时想冲上前掐死许帆。

  但是许帆的声音的确成功阻止了男人的步伐,男人转头疑惑地看着许帆。

  许帆朝男人微微笑了一笑,深吸一口气,音调恢复了平稳:“这位先生,我叫许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是一名GAY,曾经我的爸爸也是从很高的楼顶跳下去,我站在旁边看着的。”

  男人一瞬间瞳孔收缩,胸口剧烈起伏,是在用力地换气。

  许帆声音从扩音喇叭中,稳稳地传了出去,“哥们,我今年二十二,我爸五年前跳的楼。在之前,我爸给我很多钱,宠我,从不教育我,我就跟您儿子,一样,像个小孩儿一样,活得没心没肺。哥们,我跟你说说,亲眼看自己老爸跳楼的滋味吧?”

  “不太好受,”许帆看着男人,声音飘散在风中:“直到今天,我还是总做梦,梦里面都是我爸回头看我的最后一眼,想一次疼一次,心口跟螺丝钉打着旋扭进去了一样。哥们,你看,我没有爸爸,又是个GAY,同学看不起我,我妈为了养活家里,每天起早贪黑,她曾经是个漂亮的贵妇人,现在是个糟糕的农妇。哥们,我被同学摁在厕所里扒光衣服,骂死基佬,我不能跟我妈说,因为妈妈没有办法承受,我大学在外头打工时,差点被外国佬强上了,嗯,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周围人都看向许帆,眼神带着惊讶,邵宁也不例外,不过他的神情里头多了心痛。许帆继续道:“可是这些,因为我没有爸爸,我找不到人说,我妈很不容易,我不可能去增加她的负担。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爸在的话,哪怕他会废了我呢?我也得告诉他这些事,爸爸是我心里的树,遮风挡雨的树,这棵树倒了,我差点死在风雨里。”

  男人站在原地,泪如雨下。

  许帆换了只手举喇叭,道:“还有很多,比如我吸毒啊,我沉浸在那种感觉里面。冰毒进了血脉,好像老爸又回来了,一巴掌扇我身上,恨铁不成钢地骂我。可是每次清醒过来,就发现我爸真的不在了。好像是做了很长的梦,醒来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许帆向前一步,朝男人伸出手:“哥们,来,过来,陪你儿子去吃顿饭,哪怕是肯德基呢?看他在小乐园里面跟孩子闹,你看他累了,让他到你身边喝口橙汁。你要是不在,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男人慢慢地伸出手,放在了许帆手心里。

  许帆心下一松,手上用力,将男人扯了下来。

  天台上响起稀落的掌声,每个人都用力拍着手掌,惟独邵宁。

  那男人嘴唇蠕动了一下,话未出口,已经泣不成声。

  那家人似乎想道谢,报社的记者不知什么时候赶到,一个劲地对许帆拍照,似乎还想走上前采访一下。邵宁冷着脸,挡开所有人,把许帆扯走。

  两人刚走进电梯,邵宁就声如寒冰:“以后别做这种事,蠢。”

  许帆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倒影,笑道:“我就是个蠢货,你才发现咩?”

  邵宁:“……”

  许帆:“亲!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喔!”

  邵宁怒道:“不准耍宝!”

  许帆耸耸肩,两人走出电梯,下面人群犹自散去,面前一片空旷,行人表情是一概的冷漠。许帆道,“邵宁,你觉得我很傻是么?”

  邵宁冷哼一声。

  许帆笑道:“你看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好像长得都一样,我是指神似。一个个待久了,就被社会同化,变得很冷漠。刚刚在下面看热闹的,有几个人真正为那人担心过?他们多数是在起哄凑热闹,这是我们民族的劣根性。”

  邵宁打开车门,漠然道:“你打算对我讲道理?”

  许帆站在车外,静静地凝视邵宁:“这个世界上热情的人不多,我常在想,有人遇到困难时,或许别人只是拉一把的力气就可以挽救一个人,但是大多数人选择漠视。邵宁,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许帆低下头,“你走吧,我去坐我的公车,那才是我的世界,平凡人善良热情的世界。”

  邵宁冷喝一声:“许帆!”

  许帆自顾自转身,往公车站走去。

  邵宁坐在驾驶座,剧烈喘息很久,才发动汽车往公司开去。许帆的身影已经被公车站的人海淹没,邵宁看不见,却还是固执地往那个方向瞥了好一会。


30、第三十章


  两人就此陷入了冷战,邵宁绝对的是处于下风。

  邵宁很忙,忙得昏天黑地面无人色,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爱巢,就见许帆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邵宁想趁他睡着占点小便宜,这刚把人下巴提起来,就迎面轰来一巴掌,把他廓得眼冒金星,差点流鼻血,而许帆咂咂嘴,翻个身,继续四仰八叉地睡。

  邵宁只好郁闷地抱着枕头去睡沙发。

  这样重复了几天,饶是铁打的邵宁也撑不住,终于生病了。

  高温天气发高烧,实在不是一件太爽的事,邵宁咬着牙刷,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青,眼圈乌黑,他终于心酸了,许帆打着小声的呼噜,对自己的憔悴完全不闻不问。

  等到许帆起床,邵宁正摇摇晃晃地在煮牛奶。

  邵宁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去刷牙,马上我出去买点带过去吃,别跟我一块,我感冒了,会传染你。”

  许帆瞥了邵宁背影一眼,见他高高瘦瘦摇摇晃晃地站着,一瞬间也就心软了。

  恋人嘛,不管有什么矛盾,都抵不过一个词:舍不得。

  许帆刷好牙,捧着毛巾用力搓脸,走到邵宁身后。

  “宝贝,你生病啦?”许帆小声地问。

  邵宁:“恩。”

  许帆:“哎呦,还有牛奶!哪来的?这几天我没弄早饭,你都吃的啥?”

  邵宁心里生气,所以语气冷冰冰:“吃草。”

  许帆乐了:“啊,你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可是奶啊!”

  邵宁:“……”

  许帆从身后环住邵宁的腰,脸颊贴着邵宁滚烫的面颊:“啊!这么烫了!吃药了吗?”

  邵宁闷闷答:“找不到药。”

  许帆蹦起来:“抽屉里不是有么?我去给你拿!”

  许帆急匆匆地奔去卧室,“哗啦”一声拉出抽屉,找出阿司匹林。早上邵宁迷迷糊糊,也没烧开水,许帆只得用电水壶又烧了壶滚烫开水,举着杯子到邵宁面前,道:“吃。”

  邵宁看了看许帆,忽然纵然地笑了笑,接过水杯,就着滚烫的水咽下药片。

  牛奶煮好,邵宁剪了荷包蛋,取出烤得温热的面包片,放到许帆面前,自己则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实在是没胃口,想吐。

  许帆可怜兮兮地看着邵宁:“媳妇,你会不会是有了?”

  邵宁抬眉,冷冷道:“滚。”

  许帆:“啊哈哈哈哈!媳妇我爱你!”

  邵宁继续吃东西,懒得看许帆。许帆继续道:“邵总,这两天你不在身边,我吃饭其实也跟吃草似的。”

  邵宁冷冷道:“你吃草,屁都挤不出来。”

  许帆“嘿嘿”直笑,“那是那是,哪像你邵总,挤奶就算了,挤得还他妈是特仑苏。”

  邵宁:“……”

  许帆一口咬下手里剩余的三明治,咕哝道:“今天别上班了,我给刘静打电话去。你在家休息,我也陪你休息,宝贝儿好不好?”

  邵宁抬头,看着许帆语态坚定:“不行。今天很忙。”

  许帆瞪着眼睛,“很忙就更不能让你去了!”

  邵宁无奈道:“这次的合作案很重要。”

  许帆呈母夜叉状叉腰,奸笑道:“媳妇,你是想我抱你上床,还是你自己走过去?”

  邵宁愤怒道:“别闹!”

  许帆一副猴样蹦到邵宁身旁,搓了搓手,勾着他的脖颈和腿弯,一个使力将人抱了起来。

  邵宁一口三明治被吓得呛在喉咙里,恨不得一拳头过去勾得许帆下巴变形。但是他在生病,手腕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

  许帆把邵宁放置安稳了,压了四条大棉被在他身上,又替他擦了擦嘴,“你吃了药,睡一觉,我出去给你买粥。发烧还喝特仑苏,我都替你奶子痛!”

  邵宁喘息道:“被子……太多了,要……压死我了……”

  许帆拍拍邵宁胸口:“这样保暖,等我回来,今天借生病的名义,我们给自己放假!”

  许帆回来时,邵宁闷在被子里睡的满头大汗,额发一律乖巧地贴在皮肤上,许帆舔舔嘴唇,觉得邵宁这个样子十分诱人。

  好吧,他真的不是**,只是邵宁的确是秀色可餐啊!

  给邵宁把粥准备着,许帆连了网络电视,坐在客厅里翘着长腿看恐怖片,顺便给刘静打了个电话。

  刘静声音甜美:“喂,亲爱的,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整,你和邵总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我就要在公司公布你们携款私奔的消息了。”

  电视机里的女人发出震耳欲聋尖叫:“啊——不要啊——”

  刘静顿了一顿,敏感地问:“你和谁在一起?”

  许帆虚弱地吐了口气,“亲爱的,邵总在床上,昨晚我雄风昂扬,把他干傻了,今天我帮他请假。”

  电视机里的女人抓狂痛苦地嘶吼:“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不——!!!”

  刘静压低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邵总人呢?”

  许帆无奈道:“你的想法能不能不这么猥琐?”

  刘静怒了:“我猥琐什么?我怎么着了?我什么都没说成吧?”

  许帆用肩膀夹住电话,一手扒着脚底板上的死皮,嘴里喃喃道:“今天邵总请假,跟你说下,你去方方那儿报备下呗?喔,我也请,一道的。”

  刘静冷冷道:“邵总不用请假,他爱放几天放几天,待会我去方澄那帮你说声。”

  许帆真诚道:“谢谢你,宝贝,亲一个。”

  刘静直接挂了电话。

  许帆喃喃一句“不解风情”,扔了电话,听着超级音响里的超级女声尖叫,走去卧室看邵宁。

  邵宁还在睡,眼睫毛稳稳地搭在眼皮上,浓密得像一把蒲扇,凭空添了一丝荏弱感。

  许帆不知不觉,就坐在床边看呆了。

  邵宁醒来的时候,电视里的恐怖尖叫还在持续,邵宁皱了皱眉,沙哑着嗓子开口:“几点了?什么声音?”

  许帆回神,盯着邵宁答:“估计快中午了,好点了么?外面在放恐怖片。”

  邵宁疲惫地笑了笑:“你一直都是这么无聊,身上很疼。”

  许帆伸手在邵宁头上试了下温度,“乖,发烧是要疼的,你不知道么?”

  邵宁撇了撇嘴,似乎是对自己的虚弱很厌烦,“我好几年没生过病了。”

  许帆将手伸进被子,摸索到邵宁光洁的胸膛,眨巴眼睛道:“媳妇,你心跳很快。”

  邵宁无奈道:“我在发烧,心率快很正常。”

  房间里温度很适宜,被我里温暖而且带着邵宁淡淡的汗味。许帆顿觉很动情。

  邵宁看向许帆动情的眼光,忽然也感动了。

  现代社会,注重于工作而导致自己亚健康的人群一大把,他们漠视生活,漠视感情,勾心斗角,手段那是变着花样儿的玩,沉浸在这种失去本性的生活里,奋斗得丧心病狂。然后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撑不住了,要病倒了,手机上电话簿子翻翻,却发现一个能交心能托付的人都没有。

  邵宁其实也是这样的,所以这一刻,有许帆坐在床边,他是真的,真的很感动。

  最起码在这个冷漠的、尔虞我诈的世界里,他拥有一份真情。

  邵宁张了张嘴,难得地想要表达一次自己浓烈而澎湃的情感。

  许帆深情地看着邵宁,一时气氛甜蜜旖旎。

  邵宁一句“我爱你”哽在喉咙里,挣扎了半晌,正准备开口,却听许帆道:“做一场吧?烫烫的,肯定很舒服。你今天累了,让我来做,好不好啊?媳妇?嘿嘿嘿嘿。”

  邵宁:“……”

  傍晚时分,许帆筋疲力尽地爬起床,睡眼惺忪地煮已经烂透了的粥。浑身开始逐渐酸痛起来,他终于知道贪色的后果了。

  邵宁倒是面色红润起来,穿着一身真丝睡衣,一副老爷派头趴在床上看报纸。

  许帆端着个托盘靠在房门口,用力地吸鼻涕:“媳妇,我生病了。”

  邵宁懒懒地瞥许帆一眼,“看出来了。”

  许帆很委屈很冤枉:“我压根没着凉啊!连干你的时候都是裹着被子的!”

  邵宁冷冷道:“纵欲过度的人往往抵抗力下降。过来喂我,我屁股疼。”

  许帆:“……”


31、第三十一章


  顾友杰习惯性地在晚饭后,自己开着车到许帆家楼下逗留一番,再开走。可是今天,他竟然看见了李素珊。

  李素珊挽着个菜篮子,悠闲地往入口走去,顾友杰不知怎的,一个跨步就跑出了车,在李素珊背后喊道:“珊姐。”

  李素珊背影一顿,慢慢转过身。

  顾友杰并不尴尬,李素珊对他来说亦师亦母又亦友,他一直是尊重李素珊的,对于许盛名,顾友杰从自己男人的观点出发,并不认为他做错过什么,决策案泄漏,是许盛名治下不严,他出钱买盛名最后的股份,名正言顺。所以顾友杰很大方地笑道:“珊姐,是我,我想来看看……小帆。”

  李素珊只是怔愣了一瞬,慢慢地也就恢复了正常,她所谓的正常,并不再是当年雍容典雅的模样,现在的她,真真正正的不过是一个普通中年妇人,眼角眉梢都有皱纹,笑容朴实动人,手背上粗糙皱褶。

  李素珊笑道:“小帆最近住在他哥那,除了周末不怎么回来。”

  他哥?顾友杰瞬间反应过来说的是邵宁,心头一紧。

  李素珊打量了一番顾友杰,忽然笑道:“上来吃顿饭吧?我现在也能做饭,不过都是江南口味的,你不一定吃的合适。”

  顾友杰看到了李素珊的另一种豁达,这种豁达较之许帆似乎要更成熟一层,是一种对生命看透,却依旧甘当俗世人的了然。“好。”顾友杰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李素珊领着顾友杰上楼,于是顾友杰第一次踏进了这间八十平米多一点的小屋子,他有一种抬头就会撞到屋顶的憋闷感。

  令他诧异又令他觉得很正常的,是陈江海竟然穿着一身旧汗衫加围裙迎了出来。

  顾友杰的诧异一闪而逝,随即了然地一笑,对陈江海道:“陈总,我一向认为您是懂生活的,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最懂生活的!呵呵呵呵!”

  陈江海并不像他这么客气,腾出一只手拍在顾友杰肩上,笑呵呵道:“来,小顾,一块吃顿晚饭。”

  两个老来伴合作着忙活了三菜一汤,红红绿绿地放在狭窄客厅的小餐桌上。

  三人落座,顾友杰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恍惚感。

  陈江海给顾友杰面前满上一小盅茅台,笑道:“以前什么都讲究,现在年纪大了,反倒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过,这个酒,可是马虎不得的!”

  顾友杰顺从地笑笑,附和道:“陈老,今天有我陪您,尽情喝,喝酒就是要有伴儿陪着的。”

  陈江海朗声大笑,末了抿了口酒,道:“以前是这么觉着,现在想想,一个人喝,也挺有意思。”

  顾友杰:“陈叔,您这说的,像是体会到了什么?”

  陈江海意味深长地一笑,道:“生活。我老头子活了五十多年,直到现在才看清楚,生活的真正面目啊。小顾,人,要难得糊涂。”

  顾友杰没有领会他这话的意思,不过顾友杰真心佩服陈江海的气量和手腕,所以也从来都恭敬。扒了一口饭,顾友杰抬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珊姐,以后该叫您阿姨了,呵呵,不然这辈分可不对。”

  顾友杰顿了顿,换了认真的语气,对着桌上两人道:“当年我没有泄露盛名的策划案,当时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已被猎头公司的人牵引到了竞争对手那。我并不是要为自己开脱,而是珊姐……哦不,阿姨,我一直是把您和小帆当家人看待的。我们错过了五年,现在希望可以给你们照顾。这也是……一定是,许总最后的心愿。他希望你们活得好。”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1/2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