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爱 by 夜灯(重生受/聪颖受)【完结】(8)

2019-06-08  作者|标签:


  “也许!”对张平的事,我不能确定的说。
  “这是什么话,你很不负责,要知道……”
  “下面有客人,休息吧。”我简单的说了句,离开了房间。
  “啊!”还在张口说话的肖青只来得及看见摇动的门板。

  第三十六章

  “老板,多少钱?”看着窗外出神的我被稚气的童声打断,小个子扒着柜台踮起脚看我,他身后桌上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盘子里白的发亮,他的嘴边留有一圈油,
  “好吃吗?”无意的问着,我的视线漂移到手中的帐本。
  “恩。”小个子用力点着头,抓抓头和身上,费力的说“老板,五块钱够吗?”
  “你看着给吧!”我没多大兴趣的说,
  小个子搬过后面的长凳,跪在上面,双手扶着台面,问我,“那两个大哥哥还好吗?”
  他的话在我脑子里打了个转,我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两个大哥哥?”
  “老板,你真的把我忘记了,我以前来店里吃过几次饭,你都没要我的钱,我说过一定会还你饭钱的。”男孩子拍拍胸脯,语带自豪的说道,“今天我就是特地来还你钱的。那个高点的哥哥我见过两次,那个矮点的哥哥我见过一次面,前几天,我送货路过那片树林见他们掉在陷阱里,时间很急,我还要送货,就写了个消息插在你的店门缝隙上,你找到他们了吗?”
  小个子用很单纯的眼神看我,里面包含由衷的信任我想白痴都能看明白。加上说话简洁,思路清晰,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动声色的说,“他们很好,一直说要找到那个帮他们忙的人,谢谢他呢。”
  “呵呵,是吗,我也是经过那里才看到的!”小个子不好意思了,头向下缩了一半,只能看见他灵动的一双眼睛露在柜台上面.
  送货?我没有漏听他的每一句话,相信他也不会对我说谎,他提到的那些细节都对的上号,那么他口中所谓的送货,指的是……不会吧,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东西会干这种事?
  “你叫什么名字?”想到还不知道这个小个子的来历,我不由的问。
  “人人都叫我小海,”小海笑起来,左脸上有个小酒窝。他对我问他名字所表现出来的喜悦,毫不掩饰。
  “你父母呢?”
  “他们不要我了。”小海把头搁在柜台上想了想说,
  “谁说的?”我很纯粹的问这个问题,没想过要同情谁。
  “隔壁的大婶还有买菜的王叔,小狗子也对我这么说过……”小海板着手指头一一对我数着,“老板,你要我吗?”
  “噗——!”我把刚喝的那口水喷了出来。
  “在老板这里应该每天都能吃上饱饭吧!”小海很是幻想的说着,“而且不用每天都在森林里走路,不用老是半夜叫醒去找另个地方睡觉,不用担心随时挨骂吧!”
  这个小家伙每天都在过这种日子吗?我并不是心软的人,只是张平一走,店里需要一个帮忙的,所以我这么对他说,“你可以留下来!”
  “真的吗?”小海的身子坐直,睁着大大的圆眼望我,可马上又蔫了下来。反差太明显,想不看见都难。“老板,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
  “谁给你开玩笑,不过,前提是好好给我洗个澡,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小家伙驮着脑袋问,
  “去了你就知道。”我心里盘算着说,又喝了口茶水。

  第三十七章

  晚上十二点,小家伙被我叫醒,睡眼惺忪的见我帮他穿新鞋子,这是双胶底蹬山鞋,黑白鞋面,大小有稍许偏差,
  小家伙伏我背上,探头打量脚上的新鞋,歪着头打了个哈欠,
  “怕不怕黑?”我小声的问他,将他带离床,
  “不怕,”小家伙握着我的手,在黑暗的房间里很清脆的回答,又打了个哈欠。
  我无声的笑了一下,熟悉的出了房间,引领他向无边的黑暗走去,通道里如每个夜晚那样安静,没一点声音。
  楼下桌上留有一盏灯,柜台上是我早放好要带走的东西,我身上已经穿戴整齐,就等小家伙下楼带他一起走,
  背上东西,我吹灭了灯,小家伙的手自动牵上我,“不用怕,我会看着你。”我说道。
  出屋,关门,上锁,我们向屋后的山上进发。
  走了有五分钟,我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家伙的腿力很好,能跟的上我的速度,方向感也很好,知道我一直向南走,还会出声给我带路,
  “这里很偏的,老板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小家伙糊涂了,见我带他到一棵巨树前停下,问道。
  “小海,会爬树吗?”我拍拍那棵树,放开他的手,
  “会的,我可会爬树了。”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小海,回答道。
  我用手上的手电筒向天上照了照,光线落在那棵树的树叉上,有个外型如小屋一样的黑体牢牢绑在上面,
  “你上去,帮我把一个布包拿下来。”
  “哦,”小海倒不含糊,不知是不是听人吩咐干活这种事做多了,问也不问,手上开始脱鞋。
  我目送着他手脚利落的向上攀爬,这里才是我真正的秘密所在,重要的东西我都放在这里,小店里的东西不过只是个幌子。
  “好重啊,”转眼,小海就爬了下来,那黑布包着的东西背在他身后,鼓鼓囊囊长长还露出一截,
  我接过,点点头,放在地上打开,小海穿好鞋,也过来看,里面是两把火把,一个小瓶子,一排弹夹,三把枪,其中有一把是长枪,两个手雷。
  我拿了瓶子倒出点液体,涂抹在衣服,裤子,皮肤上,气味怪怪的,小海看到这正一步步后退远离我的视线,
  “不用害怕,小海,这个药是驱虫的,”我转身对他解释道.
  “老板,一定要带那些枪吗?”小海的眼里有着灰暗,不敢看那些地上的枪。
  “那些枪是用来防身的,我不会随便用它。”我向他保证,走近他,洒了药水到他身上,关了手电筒,拿了地上的火把,点着,分了支给他,他犹豫的接过,
  光亮骤起,我把手雷和短枪藏在身上,长枪包好埋在树底,
  “好了,走吧。”干好这一切,我没回头,说道,凭直觉我知道小海他会跟上来的,果然,走过一个山坡,后面的光就融入到我的火光中紧跟着我。
  后面的路,我转了个方向向北走,白天很幽雅的树林,在晚上反而显得阴森恐怖起来。林子里的叫声阵阵,如娃娃在哭,第一次走夜路的人肯定会被弄的神经兮兮,草木皆兵,我和小海却越走越快,如同白天,我想赶在火把烧完前到终点,而小海是纯在后追赶我,小孩的体力毕竟有限,我听到了小海的喘气声,
  “到了!”
  “到了吗?”不停哈气的小海站停,手撑在膝盖处,火把上的火苗冒起青色的光,
  “走!”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停留,我抓他的手肘处,拖到推杂草堆前,把我那把也在冒青光的火把交给他,开始在草堆里搬东西,小海的手抖的厉害,体力快到了极限,
  摸索了一阵,一个小门的形状现了出来,
  “老,老板,我,拿不住了。”后面的小海手里的火把低举着就要掉了,我赶紧过去,接过,抛在地上将它们踩灭,拿远了,埋进土里,取出手电筒打开,走了回来,见坐草地上的小海,一把拉起,抱着他的腰,事先声明,“进里面,看,但不要说话。”
  摸出把钥匙,开了门,进入这个从外表看像个土堆的洞穴。
  洞里狭窄,闷热,地上留有积水漫过我的脚踝处,可能前几天下雨,外面的水流进了洞里,这样走了有半个小时,地势向上,洞穴也变的宽大了,尽头是另道门,木门变成了石门,笨重体积庞大,只能从里边打开。
  一长两短,敲了第三遍,门动了。
  开出一条缝隙,一点点微光从里面照出来,我把手上一张五十钞票递了进去,门才彻底打开,
  一个小房间里一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站在门后,屋里只有一把椅子,一根蜡烛,两扇面对面的门,等我们都进了房间里,他用力推上了石门,走到对面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很快开了,我和小海闪身进去,身后的门碰的一声关上。
  “找谁?”一个清瘦的男人,在桌子后面冷冷的问道,另个没有善意的彪形大汉站我们身后,堵住我们的去路,
  我没说话,从裤子里取出张百圆钞票当他面撕掉一半递给他,他面色一变,笑嘻嘻的站起来,替我开房间里三个门里的一个,“于爷在右手第二间房,请。”
  我也不答,提着小海,走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

  门的另边,气氛立刻改变,本是安静凝重的独间变成闹哄哄的弄堂,头顶上嘲杂的讨价还价的声音,隔着一层石墙,清晰入耳。
  那些独霸一方的大枭总有点与常人不一样的怪癖。比如这个于爷在这里算是个人物了,偏偏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环境里谈生意。
  门没有关,老于和个女人在里面谈笑风生的喝着酒,门外是两个男人面朝外站着,黑衣肃面,很像那么回事。
  “小郑,快来,快来。”房里的老于一见到我笑呵呵的对我招招手,我放下小海,让他在门口等,小海贴住墙壁,眼里惊慌失措,却没有向我求救,固执的站着离门不远的地方等着,古怪的孩子。里面的女人和老于笑谈了几句推了老于一把,摇伊着多娜的身姿,走了出来,
  “云姨!”见面打了个招呼,这是个三十末快四十的女人,穿着高叉旗袍,一头披肩卷发,靠近时满身浓烈的香水味,长的大眼,高鼻梁,别有番味道,
  “小郑,很久没看见你了,怎么没来找云姨玩?”云姨眨了眨眼,眼底波光流动,
  “云姨,别开我玩笑了,我哪去的起你那里。”云姨是家夜总会的领班,也是老于的众多**里最喜爱的一个,年纪大但风韵犹存,人脉很广,听说年轻的时候很多老大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小鬼,找死呢,对我哭穷,你来这一趟可是我好一阵的收入,当我不知道恩?”云姨拧了我胳膊一把,我没躲,笑了笑,知道瞒她不了。
  “你也快十六了吧,我那的客人比你更小的我都见过,到时候,姨替你物色个好的帮你开开苞,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女人的温柔香,咯咯!”云姨的手摸上了我身上,东捏捏西捏捏,笑个不停。
  “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也去捧棒场,小云,不漂亮的姑娘你可不能介绍给我这小兄弟,”老于挺着他那发福的啤酒肚,仰靠在沙发上看向我们这里,笑说道。
  “小郑去可以,你去可不行,不然被哪个骚狐狸勾搭走了,我可没地方哭去。”云姨抛了个魅眼给老于,扭着腰从我身边过去,我后让了一步。
  “哈哈,这个小云还是那个辣脾气。”老于色迷迷的盯着云姨的水蛇腰出了门,唏吁不已。
  放下背上的筐,我坐沙发的另头,“于叔!”声音映衬着门外的吵闹平缓清亮,
  老于大剌剌的点上根烟,打火机抛到了桌几上,一根烟丢了过来,我接住,伸手拿起打火机,也点上。
  “哈哈!”老于突然笑了起来,“越看你越觉的你有点我当初的派头了。”
  弹了下手里的烟灰,对他点点手腕上的表,他坐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急什么,才几点啊,我这好戏刚开始呢,等下有好东西出来,要不要上楼看看。”
  我兴趣缺缺的摇头,他用力拍我的肩,“干嘛,很少看你这样没精神。”
  我笑笑,“最近店里有点事,忙的。”
  老于夹着烟吞云吐雾一阵,嚷道,“来人。”
  门外的黑衣人走进来一个,弯腰要说话,被老于从筐里取出来的东西砸中,差点没摔倒,“让狗子他爹先兑换这些,其他的先放放。是要现金吗?”后句话,老于问我,我点头,“都是些什么?”
  “药,值个十万,八万的。”我回答,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黑市里的价位我也能大概估计下。
  “那就这样吧,给我关门出去。”老于大手一挥。
  “是,老大。”那个黑衣人狼狈的退出了门,关上。
  “小郑啊,真不过来帮帮于叔。”老于的脸一转立刻变的和蔼许多,
  我听后好笑的说道,“于叔,逗我呢吧,我这种人放到于叔这还不是随手一把抓,谁不知道于叔你手下能人众多。”
  老于拿起酒杯喝了口说道,“我承认我手下有那么帮闲人,忠心是没话说,可要说能人还谈不上,你是不知道你叔的苦啊,办点事身边都没个出主意的,我看了这么多人里就你脑子转的特快,滑的更泥鳅似的,偏你还不吃我这套,依我以前的性子早跟你较上劲了还容你小子在我面前打哈哈,耍花枪。”
  “于叔,人人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有几人是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会愿意进入这个所谓的江湖的呢?”
  “原来你是不想入黑道。”于叔晃然大悟,随即大怒,我波澜不惊的抽着手里的烟。
  于叔稍稍调整了下情绪,说道,“小子,进黑道有什么不好,你今晚赚的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你还太小,还不懂得什么是权利,什么是力量,什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那份寂寞,是多少英雄好汉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一切常人想都不敢想,但在这里,一切都可能发生。”
  “于叔,人各有志,别逼我。”我隐忍着抽完手里的烟。
  “你做事成熟老练,心思缜密,手段圆滑,又有野心,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最难得的是你还这么年轻,哎,于叔老了,手上这一大摊子事不想管,只想陪着你云姨好好过完下辈子,你是我最看好的接班人,别让我失望。”老于递给我烟盒,语重心长的说道。
  期望越高,失望时越痛苦,我明白老于这么割据一方的人物很少听见别人对他说不,基本上能让他开口的事已经不多了,何况还这么多次提同样的问题,老于这次摆明是来真的,
  “你好好考虑考虑。”门开了,穿中山装的老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刚才的黑衣人,老于松开手,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直身体。
  “什么事?”对下属喜形不于色的老于朝那个老者说道,并没问他为什么没敲门就进来,老者的地位可见一斑。

  第三十九章

  老人说出的话很快,一串连续的声音过后,我听出那不是普通话,是边境那边缅甸一带的方言,老于接下来和老人的对话只能用不愉快这三个字来形容,慢条斯理的老于用哦,恩等词回答着那位老人越来越快的问话,
  一脸无聊的老于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手上抽烟的频率变快了,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们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东西,我起身想去看看那批货物,等他们谈完了再过来,
  老人的目光直接看向我,转眼犀利无比,我的毛孔瞬间战栗,几乎同时目光迎视他。
  老于大喝一声,打断我和老者的对视,这时的老于不再只是哼哈着打发对面的人而是开始用缅甸话怒喝那名老者,
  老者看着我像是几天没吃饱饭的饿鬼,眼神没刚才那份犀利,但还是很炙热。他转头对老于说了句话,老于更是大声呵斥着他,连说了几个,不,不,不。我听不懂缅甸话但一些简单的词还是能听出来的,何况老于还是边摇头边说的,很是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去看看那批货。”对老于我这么说道,想脱离这怪异的气氛。
  出门只有几步路,老者黝黑,瘦小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我想我肯定见过他,一阵风扑向我的面门,老于不满的吼叫声又响了起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侧身躲过。
  老者正脱着身上的中山装,宽大的衣服里面是具干瘦的身体,我脑袋里一个画面出现,“是你。”
  在森林里,我从菜园回来的路上碰到过这个小老头,他当时穿着大褂,又蹲在地上戴着斗笠,所以一时没认出来,直到他刚刚用那么犀利的目光看我,我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老者并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又扑了过来,照我的面门就是一拳,外表如此干瘪的老人力气却大的惊人,拳风刮过我的脸生疼,不敢大意,我身形挪后,呼的便是反手一招,取他心脏部位,
  功夫,我练的时间比较晚,是在我23岁接回主家两年后,身体调理到正常人状态下才开始练的,重生真的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每一招我都比以前练的更纯熟了,一些虽然能领悟但无法做到的事情也能轻易做到,身体很自然会作出反应。
  老者脚下不动,避招扭手又是一抓抓下,拿捏时候,恰到好处,他这招举重若轻,看的我心中很是佩服,
  “都给我住手!”老于说话开口的那刻挡在了我与老者的中间,老者被迫收回了手,对着老于怪声怪调的说了句中国话,“你,说,给,他……”
  老于见话已说白,很不情愿的说道,“凭什么我看中的人要白白给你,”
  老者一脸煞气,回了句缅甸话,老于脸色变黑,“我到哪里去给你找这种医生。”
  “他,给,我。明天……”老者想了下,可能是想不起用中国话如何表达他下面的意思,只好转而用缅甸语开口,老于听的是头上冒火,但还是强忍着送老人离开。
  “等等,”我想也没想,开口拦住老人,
  老人倒是好脾气的停下来等我,态度前后判若两人,“于叔,请帮我问问他,为何半月前深夜到我小店里一游?”
  “什么?有这种事?”老于惊讶的问道。
  “恩”从身手来看,那夜摸进楼上走廊里的人,应该就是他,我不会看错。
  老人听我问话哦了一声,那种炙热的眼神又回来了,令得纵横黑道的老于看着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找……东,西。”他一字字的说完,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推门出去,后面是那离远远的不敢近身的黑衣人。
  送走了老者,老于就在屋里开始来回踱步,
  “到底怎么回事?”看不下去的我,问道。
  “你今天不该来的,不该啊。”老于那紧着眉头说道,“你要是在我这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老队长交代。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不管出了什么事,那总是跟我有关吧,于叔你先别着急,对我说说。”帮老于和自己点上了根烟,我尽量平心静气的劝道。
  “唉,你这样说,我更不放心了,别看你有时聪明,但有的方面真的是很慢一拍。”老于坐我身边说道,“刚才那是什么人啊,别人见了他哪个不是头都不敢抬气都不带喘的主,你当我愿意搭理他,不过就是惹不起嘛,你倒好不但不躲着,还对上了,现在甩都甩不掉,人家直接向我要你,你不是不要入黑道吗,现在是你想不入都不行了,”
  “于叔,你骗我吧,他能看上我什么啊?”我半信半疑的问,
  “你这该死的冷静,小郑,”说着说着,老于对我生起气来,抓我的胳膊摇晃道,“不是于叔我说你,你以后遇事要多想想后路,这次你碰到的对手是个手底下几万人的大帮派,要对付你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可以不屈服,但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办,抓到他们后,你还能这么冷静吗?以后,在你能保护你身边的人以前,我拜托你变‘傻’一点,变‘蠢’一点,不要这么锋芒毕露行不行,”
  “我没考虑这么多,”听了老于的话,我想起以前的自己被慕长风胁迫成为他禁脔的事,一阵心慌意乱。
  “你说的对,黑道里的人没有几个是自愿入的,看见了合适的人才我们都不会心软。这样我们才能强大起来。你知道好的人选有难找吗?”
  老于停顿了下接着说,“这次三合门选在我的地盘和外地人谈生意,竟然出了事,两方死伤惨重不说,货还没了,刚才那个老家伙就是三合门的长老,他有事没去成,他的徒弟遭了殃,全靠一身从小练到大的功夫才没被炸弹炸到,但那张脸是毁了,三合门要我负责给他找医生治,老子到那里去给他找这种医生啊!这里穷乡僻壤的连个土郎中都没有,偏偏你又跳了出来,这下好了,老家伙说了,脸治不了可以,但你得交给他明天带走。你说我交不交?”
  我倒是对那个病人挺感兴趣,说道,“那个病人在哪,我想去看看。”
  “怎么,你有门路?”老于难以置信的说,
  “也许,要先看看情况。”来云南边境这么久了,和很多人打过交道,老于是唯一一个帮了这么多却很少要求回报的人,见他为我的事这么为难,我良心过意不去,
  “好,我带你去。”老于二话不说,领我出了门,门外小海还在那等着,抱着头蹲在地上,我拉他起来,他全身打颤,见是我才好了点,双手抓我胳膊死紧。
  “于叔,你最近老派人从我店门过送东西,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拖着小海的身体,我跟在老于身后,向楼道岔口走去,
  “送东西?”老于只在我抱起小海时瞥了小海一眼,没再看他,也没问有关小海的来历,那么冷漠的眼光,若不是我的缘故,老于怕是瞥都懒的瞥吧,“我不碰那种生意,只有三合门还有和盛堂的人才会干。”
  老于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那你看是哪边的人可能性更大?”老于领我过了道门,进了另条通道,这里两边的墙变厚很多,墙上饰品由劣质的墙纸变成精美的壁灯,颜色基调改为红黑为主。
  “和盛堂”老于肯定的对我说道,“他们最近换了次血,新当家的是个三十不到的小伙子,很厉害,能赚钱的生意他都要插挡手,搞的道上人对他很感冒。运白粉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走你那边的就只有他那种不知道深浅的新人才会干。”
  “和盛堂”我来回念了两句,路走到尽头,老于要我将手上的小海交给后面的两手下看着,
  放下小海,发现他已经扑我身上睡着了,我小心将他移交到黑衣人手上,小海翻过个头枕在那人肩上接着睡,没有醒。
  和老于点头,开门进了病房,病房里又是条长廊,一边是一排房间,另边是靠墙几扇窗户,浓烈血腥味欲人做呕,
  房间一排全部开着,人流穿梭其中,里面摆设全是客房模样,这个病房看样子也是临时征用的。
  “不是说那人没有生命没问题吗,这些人都在忙什么?”我好奇的问,
  “是三合门的几个手下和与三合门谈生意的那几个外地人,都受了重伤,看样子是凶多吉少,”老于冷淡的说,
  “怎么说?”
  “全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听说那些外地人里头还有个女人,爆炸后连尸体都没找到,唯一一个四肢完全的也是被人用身体挡在了下面,上面那人当场死亡,下面那人现在还在抢救呢。”
  “哦!”我听后没多大感受,这种事在以前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第一间房床上床下都是血,一个人躺在床上哀号着,我看不见他的手,下身也是血糊一片,几个人正压他肚子上不停冒出的鲜血。
  “作孽,死了算了。”老于没什么表情的说道,领我过了个伤头的病人房间,我瞄了一眼那人一半的头都没了,然后是个重伤员的房间不同的是这次房间里全是血,床上人却是哼都没哼一声,
  “这人倒是条汉子。”老于难得的露出不一样的眼神,扫了屋里一眼,
  我跟他走到第五间房时,无法再走下去,扶着墙冷汗直流,脸色雪白,老于赶紧掐我人中,我缓过气来,老于骂我没出息,这么点场面就晕了,我推开他往回走,老于无奈随我去,以为我受不了这环境想回去了,只是我走到第三间房时停了下来,喘了好久才抬起头向里看,里面三个人除了会压伤口和一盆盆往外倒血别无他法,全都等着床上的人咽气,那只是时间问题。
  看清床上那张脸我几乎晕旋,慕长风,真的是他。

  第四十章

  “给我弄把手术刀来,还有大量的清水,纱布,快。”我没有时间思考,心痛到极至便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就死了。
  “我到哪里给你去弄手术刀,”老于被我搞糊涂了。
  “你这不是黑市吗,弄套手术刀有什么难的,难道有比找个医生更难吗?”我的冷静,自制统统消失,只有无穷无尽的愤怒,它像一团火在我胸腔里越烧越旺。
  “你怎么了,认识他吗?”老于叫来个手下吩咐下去,瞧我神色不对,问道。
  我充耳未闻,眼里已经没有了旁人,只有他。
  摸开他脸上的血迹,我脱起他身上的衣服,红的发黑的布料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粘稠的粘有人的部分肉屑和内脏,裤子被血浸的时间太长凝固了,无法解开,只好用手撕。
  “该死,帮我把他身上的这些脏东西统统扔掉。”抱起他那些带血的衣服,裤子,被子,床单,一股脑丢出了房间,老于差点被那团东西砸中,有人端了盆清水进来,我拧了把棉布,仔细的清洁起他的身体,
  换了有三次水后,伤口很快查明,背上数不尽的碎玻璃插进身体,可能是爆炸前一刻背靠着窗口坐着,腿上一块玻璃刺穿大动脉,使的他血流不止。
  现在最首要的是先帮他止血,“这里有没有AB血型的人?”我问站边上一人,他害怕的摇摇头,“什么A……B,”要不是门外有老大‘站岗’,他早就逃之夭夭了,哪会陪着个快要死的人,在一个屋里待着。
  “把能找到的蜡烛都找来,再给我倒杯糖水来。”我推了那人一把,
  “老大你看?”那人临出门问站那冷眼旁观的老于,
  “他说的,都给他。”老于没有为难我,只是在边上高深莫测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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