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三千场 by 沿街卖字(下)【完结】(20)

2019-06-08  作者|标签:


  不知道已经滚烫硬挺的东西什么时候抵在入口。
  不知道袁显思什么时候抬起他的腰分开他双腿。
  只知道不属于自己的某个部分分开黏膜挤压着内脏冲进来的时候前端一泄如注,沸腾到极点的感觉铺天盖地淹没自己,在灭顶的快感里隐约还能记起大概就是这个时间被侵犯到彻底。
  等这一波的狂潮逐渐过去袁显奕才伏在沙发扶手上,喉咙里憋着根本叫喊不出的哀鸣随着身后大概从进入开始就没有停下过的顶动摩擦摇摆身体。
  痛,但是掺杂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整个身体都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只能攀附在身后那个人的手臂上,维持自己不要倒下去,让身体里简直已经兽性化的侵犯更深一点,更激烈一点。
  后背完全绷成弯弓的弧度,在这么激烈的动作下根本没办法继续跪在沙发上的双膝滑开,为了不摔倒只能转变成站姿。上半身好像被凌虐一样死死按在沙发里,腿上大概也已经没有知觉,在扶摇直升的热度里达到顶峰那一瞬间,他就只剩下被热流熨烫得一阵阵发抖的内壁。
  袁显思抽身出来的时候袁显奕干脆直挺挺摔进沙发里,长手长脚为了不维持一个过分诡异的姿势只好都缩到沙发上面去。袁显思站在旁边看着他笑,没有要扶一把的意思。
  “怎么样?不疼吧?”
  袁显奕大口喘着气,没有回答。
  实际上也没办法回答——当然不是完全不疼的,根本没有好好放松扩张过的地方突然被插入怎么可能不疼,只是这一点点的疼早被掩埋在让人无法自持的激情和快感里。
  如果一定要他说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怕你刚下飞机太劳累,没敢尽全力。”袁显思如是说,转身去卫生间准备洗澡水。
  袁显奕整个人瘫在沙发里本来已经憋屈的要死,听见这话更加不忿起来,“畜生!”
  从心理和生理两方面都得到极大满足的袁显思对他这种没什么道理的发泄行为不予置评,只是保持严肃表情来回搬运着毛巾和干净的热水来往于客厅和卫生间,偶尔抬头瞄一眼拉着窗帘的方向。
  之前有过宁静那一档子事,袁显奕八成已经忘得差不多,他却还心有余悸。
  这年头住在一楼,连自己家里都不那么安全。
  “回头买套房子吧,”把热水送回卫生间,心情甚佳的袁显思扶着卫生间大门,计划起在袁显奕看起来几乎遥不可及的未来顺便转移一个比较和谐的话题,“买套离你医院近点,楼层稍微高点的……”
  “再回头之前,你能先把来福带出去溜了吗?”袁显奕全身凌乱地歪在那,他现在的梦想其实只是换个大一点的沙发。
  把袁显奕洗洗干净送回床上,袁显思心情相当不错地拎着来福出门散步,一路上满脸都是食髓知味的满足笑容。回到家不过是短短四十分钟之后,袁大夫已经把自己埋在枕头和棉被里睡得天昏地暗。
  刚刚洗净吹干的头发毛毛躁躁糊在额头和脸颊,怎么看怎么勾人,今晚开了荤的袁显思想也没想拨开发丝吻上去。袁显奕光洁的额头上还沾着点洗发水的清凉味道,吻上去之后很自然地一发不可收拾。
  袁显奕原本睡得安稳,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随后是覆上嘴唇的温热还有顶开他牙关侵入口腔里的濡湿柔软。
  等他从酣睡里清醒,意识到自己大约是被吻了,袁显思已经在他身边把衣服脱得差不多。
  “……哥?”这时候脱得精光你要干嘛你想干嘛你这是为了干嘛?
  几乎是惊醒过来,袁显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就被身体内部还有腰背上传来的闷痛酸麻震得僵在那,任凭袁显思慢慢欺近。
  袁显思开口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算计,“我记得你说过,明天不上班是吧?”
  袁显奕愣了愣,“我现在收回这句话还来得及吗?”
  这种问题当然不可能等来答案。袁显思哼笑两声直接把吻压下来,濡湿的吮吻贴着脸颊下颌一直到锁骨和胸前的皮肤滑下去,嘴唇接触到的位置滚烫,嘴唇离开之后是一片空虚冰凉。袁显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已经腰肢脱力软瘫成一片,感觉神经完全跟着袁显思嘴唇和手指的动作移动,从额头到胸前,从胸前到双腿之间。
  被含住的时候袁显奕的身体猛地弹起来,又在一片难耐的刺激还有不能忽视的闷痛里僵在半空。僵住的腰被人扶住慢慢放回床铺,在温热口腔包裹里的部分随着袁显思吞吐积压的动作搏动,一直到最后发泄出来,袁显奕咬着下唇揪着身下的床单硬是一声没吭。
  稍微被呛到的袁显思轻咳几声把他全数泄在自己嘴里的液体用舌尖涂在入口跟手指,正醉心于扩张工作的时候被他几乎是哀声的呼叫吸引去注意力。
  在他面前全然没有反抗能力的袁显奕斜着眼睛看他,“这不公平。”
  袁显思挑着眉毛等他下一句话。
  “公平起见应该一人一次的对吧?”
  袁显思不置可否地点头,“没错。”声音顿了顿,带来个更令人绝望的回答,“你先让我算算之前我被你上过多少次。”
  袁大夫翻着白眼,这玩意不应该秋后算账吧?
  抗争归抗争,应该干的事情一件也少不了。
  袁显思压抑着呼吸,沾了液体的手指贴着被迫舒展开的黏膜滑进袁显奕身体里。刚刚被开发不久的地方温热柔软,甚至还带点**的粘腻。指节慢慢滑进去,没有刚入夜时候的紧张抵抗,明显已经升温的身体包裹着不怀好意的手指,随着指尖的缓慢入侵轻颤。
  袁显思的声音就贴在他耳边,“我进来了。”
  “这玩意不带秋后算账的。”袁显奕还在抗争关于秋后算账的问题,声音里带点哭腔,完全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可怜样。
  袁显思笑笑,抽出手来捧着他可怜巴巴的脑袋,十指□袁显奕细软的发丝间,刚才蒸腾出来的汗湿都还凝在发梢,触手感觉湿漉漉的。他俯身给了个安慰性质的吻,随着说话的声音把自己一分一分顶进去,“等你把欠我的都还完了,咱们再讨论应不应该秋后算账的事儿。”
  袁显奕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随着内脏再一次被挤压,一分一分的拔高,直到最后归于寂静。
  
  秋后算账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直到下午两点,袁显奕都只能维持着在床上挺尸的姿势不动,抱着电话应付杨慧敏“怎么刚回来就病了”的关心以及韩雷“老齐都要走了你也不说露个面”的问话。
  回答自然是千篇一律:“我刚回来累了,有点感冒,休息一天就好了,眼看就是春季流感高发期我出去传染给别人影响不好。”
  几通电话接下来袁大夫被骂得脸色都有点发青,转过头对着袁显思还有他手里那碗已经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粥却爆发不出来,悻悻地来回转着脑袋以代替翻来覆去。
  “再吃点东西吧,你大半天了连半碗粥都没喝进去。”
  “不吃。”袁显奕苦着脸,现在吞点东西下去肠胃稍稍被触动就能想起昨天晚上内脏都被挤成一团的的感觉,之后就是肠子从下疼到上,大半个晚上都被挪作他用折磨得到最后酸疼到没有感觉的某个地方到现在都不太正常,身子稍微动一动就有液体流出来的错觉。
  明知道是初夜还玩那么狠,有没有人性啊……当然他这句话也就是偷偷腹诽一下。
  心知肚明他是身体不舒服所以闹情绪,袁显思也不多跟他说什么,把餐具收拾收拾准备转身出去,“我再去给你弄点好消化的,多少得吃点,不然你又该犯胃病了。”
  其实袁显思同志的心中有点罪恶感——他日常生活里头想精明强干想温柔体贴这都比较好做到,但是上了床就只能**不如。早先还跟姚峰在一起的时候就把人家弄伤过多少回,幸亏姚峰脾气好年轻而且被部队捶打出来了,偶尔受个伤跟他抱怨两声就再没后续。
  昨天晚上兴致一上来他就忘了他摁着的是从小细皮嫩肉连点苦都没受过的袁显奕,再加上气氛感觉太好,撒起火儿来就不太收得住。
  于是今天任凭袁显奕怎么发脾气,他半句话都没有。
  袁显奕躺在床上哼哼,“我不吃。”
  “不吃饭就去医院。”
  “……那我要肉松粥。”
  目送兄长转身刚出去,袁显奕躺在那实验性动了动身子,瞬间从被**了半个晚上的地方疼到腰背上,再加之躺了大半天的僵硬,一时间又酸又麻几乎有点他要就此瘫痪的错觉。昨天晚上他刚被秋后算账完的时候还没疼成这样呢,他想,不会是伤到什么地方或者过敏了吧……
  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福偷偷摸摸溜到床边,大爪子搭上来毛茸茸的脑袋拱着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时间理它的袁显奕。
  其实不止是袁显奕——昨天晚上那两场性事中间袁显思虽然带它出去过一趟,但是想来也知道还意犹未尽的曾经的袁中校必然没有那个耐心像平常一样陪它绕过大街绕过小巷;而今天早晨一发现弟弟已经爬不起来袁显思就急得好像火上了房,如果不是袁显奕死扛着不去医院,来福早被某些人彻底遗忘在家里。还是袁显奕躺在床上三催四请,痛陈姚峰的托付云云才哄得兄长拖上来福出门转了半个多钟头。
  比起日常那动辄俩钟头的室外活动时间,来福今天憋得简直要挠墙刨地。
  袁大夫正自己判断着呼吸不困难没有皮疹也没发现其他过敏症状,被它大脑袋一拱就转过头来,盯着来福可怜巴巴的眼睛,“来福,真不是后爸不愿意陪你玩,我现在难受着呢。”
  来福哼哼两声,又拱了一阵子大概发现袁显奕真的爬不起来才放弃这件事,纵身一跃上了床板,径直钻到床里的空当趴下,大脑袋枕着袁显奕摊在棉被外头的胳膊。
  “来福啊,”袁显奕勉强翻了个身,疼得差点晕过去,满头冷汗看着卧在自己身边的大狗脸上全是不解,“你亲爹被上的时候就不觉得疼?”
  按理说,技术类工作都是熟能生巧。再怎么不济袁显思也应该是在姚峰身上磨练过一阵子,现在动起刀来还是这么要命,袁显奕很是阴暗地想,当初姚峰饱经**的时候是不是天天要死不活,一个礼拜去两趟肛肠门诊,一次去三天,一次去四天。
  来福完全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蹭着大脑袋伸舌头舔舔他下巴。
  袁大夫眼看交流无门,心中满是惆怅。
  惆怅了一阵子他又隐隐发觉不对劲——从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是袁显思说了算,袁显奕只有乖乖洗耳恭听的份。上过姚峰完全是袁显思同志的一面之词,尤其现在自觉有被拿来练刀嫌疑的袁显奕大夫完全没有胆子把他哥叫来再讨论一下袁显思究竟有没有上过姚峰的问题。
  算了,袁显奕想,他也曾经拿袁显思练过刀,这次就算扯平了。
  当然了,他继续想着,在技术工种这方面他有着不可忽视的优势,在进步速度方面肯定遥遥领先。
  可是,袁显奕大夫想了想,突然觉得人生的未来一片灰暗。
  袁显思同志的进步之路,是要在**他身体的前提下一砖一瓦铺垫起来的。
  袁显思端着煮好的粥回来,床上袁显奕已经搂着来福睡得昏天黑地。来福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了看,瞄见端着碗的袁显思哼了两声又闭眼睡过去。
  “来福,你下来。”别在床上,你占我地方了,袁显思如是想。
  来福根本连理都不理,安安稳稳睡在袁显奕胳膊上,倒是被来福当成枕头的袁大夫深感睡眠受扰,相当不高兴地哼哼两声。
  袁显思沉着脸,又没办法对这个时候的袁显奕发脾气,只好又叫一遍:“来福你赶紧下来。”
  这次袁大夫干脆没听见,可是睡在袁大夫胳膊上的来福有样学样,闭着眼睛哼哼了两声。
  袁显思端着饭碗在内心吐血,心说这谁留下的破狗,简直被惯的无法无天,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要踩着他们兄弟俩的脑袋过日子。又想了想,纠正这个结论,是狗和弟弟踩着他这个哥哥的脑袋过日子……
  袁显奕一觉醒来已经是晚饭时间,袁显思端着碗贡到他嘴边三催四请才终于喂下去一碗粥。吃过晚饭又是平常来福出门散步的时间,来福在屋里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溜达来溜达去,挠门刨墙无所不用其极,终于把袁显思磨到不耐烦带它出门绕小区一周。
  回到家里袁显思又是直奔卧室,完全不理根本没玩够的来福,纸巾手绢卫生棉轮流上位处理袁显奕满脑门的汗。憋得够呛的大狗只好也直奔床上,依旧睡在下午小憩的位置。
  袁显奕这时候已经疼得快昏过去,兄长的手一贴上来就被他揪住不放,袁显思干脆顺应民意搂着他躺下,兄弟俩前胸贴后背在床上睡成一条。
  来福还憋着没玩够的气,卧在床里一刻也不停的哼哼,直哼到本来就因为疼痛心情焦躁的袁显奕不耐烦起来,推开袁显思盖在他额头上擦汗的手。
  “来福都快憋死了,你再带它出去多走一会儿。”
  袁显思满口答应着不肯动地方,而且得寸进尺地干脆贴着袁显奕的后背往里拱一拱。原本睡在里面的来福被挤得很是不高兴的哀鸣两声,站起身抖抖毛恶狠狠地一脚踩在袁显思大腿上飞身下床。
  “咱们什么时候把它教得这么小气?”袁显思回头看一眼已经在地上的来福,挺大一只狗委委屈屈地缩在门边趴成一坨。
  袁显奕哼两声,根本不打算正经搭腔,大概也没有力气搭腔。
  他想,如果他就这么疼死过去了,医疗界历史上会不会出现一个很诡异的里程碑,林凡可能还要给他写一篇论文,以资纪念世界医疗史上第一个死于□痛的医生。
  袁显思的声音就贴在他耳边,很是温暖湿润,“腰还疼吗?我给你按按?”
  没回话,袁显奕只是拧着眉毛动了动身子,方便兄长把手插过来。
  果然没多久袁显思就心领神会地伸手过去,温热的手掌紧紧夹在两人身体中间,完全没什么技巧性地把袁显奕已经完全僵化的腰背肌肉一揉再揉。这时候就算是肌肉酸疼袁显奕也没力气喊出声音来了,只能死抠着袁显思贴在他身上的手臂不放。
  温暖,安心,并且很疼。
  袁显思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背上,沉稳有力的心跳能透过睡衣,一下一下震进他胸腔里去。
  
  次日上班袁显奕还是觉得自己半死不活,但是一想到袁显思正经担心起来对他紧迫盯人又觉得受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一路蹭进办公室。
  林凡就跟在他后头,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两腿僵硬一步一步往屋里蹭。
  等到袁大夫终于平安迈进办公室指挥住院医给他拿白大褂,林凡才从后边绕上来,围着怎么看怎么摇摇欲坠的袁显奕打量,“袁副主任您今天真是娇花照水弱柳扶风。”
  袁显奕扭头看着简直在幸灾乐祸的老同学,“林大夫您还能有点人性吗,不能在阶级友人危难之时施以援手也就算了,你这一脸幸灾乐祸和满嘴的红楼梦台词到底是什么风气,什么态度!”
  “怎么着,阵地被人占领了?”林凡的语气简直称得上嘲笑,手里的病历夹子顺势排上袁显奕后腰,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袁大夫被他这一下子直接撂倒。幸亏林凡反应神经不错,一把把人捞回来扔沙发里,看他那一脸被人分筋错骨似的痛苦表情开始觉得情况不怎么正常,“怎么了?”
  袁显奕一连串的摇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疼一天了。”
  身为袁显奕大夫最亲密的同学以及同事,林凡医生出去对阶级伙伴的关心表示了一下关注,巨细靡遗地从袁显奕小喇叭广播站里套出前天发生了什么状况,把早晨查房的工作交接完直接拎着眼看就要疼休克的袁大夫平移到肛肠外科那病区去。
  在那边当班的有个不知道跟林凡有何种诡秘交情的唐姓男医生,前几次苏语哲被任少昂一不小心**出毛病的时候找的都是他。
  今天看见袁副主任被林凡拎过来,唐大夫首先表示了对副主任医师的敬仰,之后把人带进换药室把门一关就开始扒裤子。如果不是林凡提醒了一句“你在这儿喊整个普外科都能知道你袁显奕莫名其妙跑到这儿做检查”,袁显奕惨叫的声音绝对能把空总的房顶掀开。
  先指检,然后肛镜,最后下到直肠镜。
  袁显奕觉得自己整个肠子都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手指镜筒跟塑料管子在里面抽来抽去的感觉绝非不好两个字可以形容,本来就已经难以忍受的疼从更深的地方泛滥开来,让他只能满身冷汗躺在检查床上一动不动。
  唐大夫被人叫了出去,袁显奕躺在那一把接一把抹着脸上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疼出来的眼泪。林凡坐旁边守着他,表情其实很费解。
  “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人家的瓷器活。原来你上你哥不是挺好,非得学习人家发扬革命友谊精神,现在把自己发扬进去了你觉得很伟大还是很委屈?”
  “我……”袁显奕磨牙,这时候他又不能抱怨其实他是被半强迫的。
  “再说了,”林大夫继续着他的教育,“让人上也得有让人上的职业道德,看你腰跟大腿绷得缝合线一样,幸亏你哥口味比较独特,不然换了个人早穿裤子跑了。”
  袁显思脑袋凑过去,咬牙切齿,“你挺有经验是吧?”
  林凡看他一眼,表情严肃。
  “怎么,想让我教你两招?事先说好了,我这学费不便宜,熟人也不打折的……”
  他们俩这厢兀自嚼舌头拌嘴,权当分散袁显奕的注意力别让他再疼得死去活来。那厢唐大夫很快去而复返,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袁显奕身上弄的什么东西的化验单,倚在门口只招手让林凡出去。
  “怎么着?很严重?”素来被称为袁显奕之母的林大夫脱离袁显奕的视线就表情相当凝重。
  唐大夫摆着手,“哪儿啊,丫屁事没有。别看他疼成这副德行,完全是心理作用。”
  □痛,发生原因除器质性病变以外,大多是因为润滑不充分以及性焦虑。疼痛部位可能影响到下腹部及腰背部,疼痛延续时间长短不定。袁显奕这一套检查做下来,判断结果上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心理性疼痛——当然这个还得靠点别的手段来验证。
  林凡这才放下心。
  但是唐大夫要说的明显不只这么多,他一面翻着能骗过袁显奕的药片一面感叹:“咱们袁副主任的那口子在床上可够勇猛的,我好几年没看见过被收拾得那么惨的人了。”
  林凡挑着眉毛,“你刚不是还说他没事?”
  “勇猛归勇猛,没事归没事。”唐大夫摇着狼爪子,“你还经常把人家小男生收拾的跑到医院开坐浴剂,你能分不清楚真正的有事跟没事?”
  “你还是赶紧拿药吧。”
  俩人在门外合计好了就捏着锭药片进去,大肆神化了一通“专用药物”的止痛效果,浸了点水就给刚才还疼得翻来覆去的袁显奕塞进去,美其名曰用药之后半个小时保证止痛。
  果然心理作用造成的痛感就只能用“专用药物”治疗,没几分钟袁显奕就能晃晃悠悠爬起来质问:“你给我塞的什么药?”
  唐大夫想了想,“不告诉你。”
  袁显奕瞪着眼睛喊,“我是病人我有知情权!”
  唐大夫上下打量着他,“您是病人?您花钱挂号了吗?您办我们病房的住院手续了吗?我给你塞那片药您给钱了吗?”
  袁大夫闻言闭上嘴,沉默地表示愤慨,同时也表示宁死不给钱。
  不过专科大夫的“对症下药”还是相当有效的,在处置室躺了半个钟头等药物完全吸收,再站起来的时候袁显奕深刻感觉到无病一身轻是多么舒爽的事情。溜达回病区办公室的一路上只有真正惨遭**的地方还隐约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其他连带部位大约是已经恢复健康了,并且这一切都没有花钱,袁显奕大夫对此表示相当满意。
  当然,包括林凡在内,没人会告诉袁显奕,他之前疼得要死要活完全是心理作用,而且刚才给他塞的只不过是一条水溶维生素。
  
  回到办公室袁显奕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查这几天收上来的病人的病历,任凭林凡怎么劝他起来活动也还是坚持“站起来肯定又得疼”的理论,不肯移动尊臀。
  下午两点多护士给病房那边配药过去,除了要上台子的,病人大多都挂着吊瓶在午睡,一帮年轻的小大夫一窝蜂似的钻进办公室抢桌子抢电脑写病历。袁显奕还是死活霸着那张电脑前的椅子不动弹,顶多侧个身子把键盘让出来。
  不多久手机震了震,是袁显思发过来短信:晚上想吃什么,下班我去买。
  袁大夫美滋滋靠在椅背上给兄长回短信,旁边有人怂恿“袁老师您去韩主任办公室里坐着吧,那边轻松凉快适宜发短信”,被他一脚踢在屁股上不敢再言声。
  办公室里的人聚集的多了就变成相当不错的八卦交流场所,除了偶尔出入的护士,一群医生都手里忙着自己的活计,交流一下最近的道听途说,能从中东动乱一路交流到隔壁菜市场土豆又涨了两毛钱。
  这种无聊的交谈里一旦□个重磅新闻,自然会引去所有人的注意力。
  “出大事了。”办公室的门被砰一声撞开,跑进来的人连气还没喘匀,火急火燎地报告一个绝对算得上重磅炸弹的消息,“神内赵主任的女儿跳楼死了。”
  这消息一出来整个办公室都翻了天,几个老护士也趁着护士长不在偷偷摸进来听八卦,明显比前些时候袁显奕大夫传播八卦的阵仗要热闹点,这个情况让空总的八卦之王很是不屑。不过消息确实是大消息,将在这段日子激起的波澜想必也不会太小。
  神经内科主任的女儿是空总内外有名的美女加才女,但是令人扼腕地交了个不成器的男朋友。前两年那男人的情况刚有点起色,但没过多久又故态复萌。素来心高气傲的赵主任自然是接受不了自己未来会有这么个女婿,从来就没断过给她女儿相亲的念头,就连袁显奕都曾经被两边的妈压迫着跟才女吃了顿饭。可是才女却想不开,一门心思非要嫁这不成器的男人。过年前后母女俩因为这个又吵又闹就曾经折腾了一阵子,恰巧男人扬言要活出个人样来,从赵家拿了十万南下做生意去。男人前脚走,赵主任后脚就押着女儿直奔民政局,还捎上个据说前途无可限量内科男大夫。
  这么逼婚当然是没能成功,但亲娘这举动让女儿伤透了心,二话不说找了个楼顶天台一跃而下。连抢救都没用得上,人拉到医院都凉了一半,直接送进停尸房。
  八卦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哀嚎,为逝者可惜是一回事,身处也算是“军政机关”的军医院里这事情就完全不只是死了个人传了个八卦这么简单。更何况坐在办公室里的超过七成都是病房里锻炼出来没心没肺的老爷们,在他们眼里预期花时间感慨一个已经死了的姑娘还不如多花两分钟给自己的专业建树添块砖。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就是个“政策性错误”出现的警报。
  早有人预料到后果:“完了,估计又要召开专项会议,重申关于‘提倡自由恋爱,抵制包办婚姻’的政策。”
  矛头立马转到袁显奕脑袋上。
  “袁副主任,您肯定是首当其冲。”说话的年轻大夫跟袁显奕一起在手术台上泡久了,只要不说正事绝对没个正形,“谁不知道杨总护士长为了给您相亲都快把全北京的护士和女医生约个遍,在敌方如此猛烈的攻势下您还能保持着不被包办婚姻压倒的革命精神,必然会被院里立为典型,接受来自各方面人士的惨无人道的围观。”
  袁显奕大夫安坐椅子上隔着镜片瞟他,“两个月查房没收拾你,皮痒了是吧?”
  明显还嫩得只能接受袁显奕**毫无反抗余地的年轻人赶紧嬉皮笑脸的赔礼道歉,幸亏袁副主任今天身体欠佳但是心情不错,吓唬他两句就没再继续。
  话题于是又回到这令人唏嘘的八卦还有未来可能会占据大部分人大部分业余时间的政策方针上。其实最好的逃避政策性教育的方法就是赶紧找个人结婚但是千万别生孩子——有个红本本就可以光明正大跟人说“我们是自由恋爱,并非包办婚姻”,只要没有孩子,预防包办婚姻的讲座也就是个过场戏,在会场睡一下午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户口本上还挂着未婚的某些大龄男女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闪婚的问题。医医配对或者医护配对这是医院里最常见的婚姻成分,当然已经在外科做久了的护士不会再去打袁显奕的主意,这也给与袁大夫同甘共苦好多年的某些男医生留下了比较多的机会。
  但是。
  一想到刚分过来的那批小护士,几个已经混得熟络的年轻人就不怀好意地咧嘴笑。
  “袁老师,我觉得政策教育是一回事,而且已经退休的杨总护士长明显已经接受不到这种教育了。”革命尚未成功,坚毅不屈的杨总护士长肯定会继续努力。言下之意,袁副主任您未来的相亲之路,还很漫长。
  本来还期盼着袁显思丰盛美味爱心晚餐所以心情不错的袁显奕被这帮混小子一番话搅和得焦躁起来,连塞了药已经止疼很久的地方都再次一抽一抽泛起疼来,顿时假意翻脸病历夹子一挥把这帮小混蛋全部驱逐出境。
  为了避免后续有更遭殃的事情,年轻大夫们各自奔赴病房作鸟兽散,只留下袁显奕对着电脑,身边是林凡伏案一笔一画地描着手写病历。
  “其实,”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大夫突然出声,“我也赞同你妈会重新开始拎着你去相亲的看法。”
  这么年轻有为的儿子,副主任医师也升完了,国际级的专科医学峰会也参加过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配备一个家世样貌身份都合适的儿媳,坐等一个生下来最起码含着银汤匙的孙子出世。当父母的无非就是这些惦记。
  袁显奕苦着脸看他,“你敢不在这种时候折磨你的老同学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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