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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买了房子,高沐禹的时间零碎起来,大件儿的不用操心,零零碎碎的才麻烦。梵钊把栈桥的画送到画廊表成了艺术,沐禹负责取回,而接待人员跟他商量着想要买下梵钊的画。沐禹举着自己的这张,自虐了一把:“您干嘛不把这两张一块儿买了?都是画的一个景儿!”人瞧着沐禹的画礼貌性的笑了一下:“这张练习作品是挺好的,不过我们只收购有价值的画。”沐禹“中枪”,无比沮丧,他的画啊,毫无价值,坐出租车里跟梵钊一通抱怨,只换得取笑,郁卒了。
两幅画,一张半人高,一张半人宽,扛到B栋,人都快累断气儿了。“您到几楼?”跟他一起乘电梯的女人,好心。
“五楼。”沐禹不好意思的笑着。
女人帮他按下5键,回他一笑:“你画的么?”
“啊?”沐禹急忙摆手:“不是——”他的画藏在梵钊的画后,遮丑。
“你到了,要我帮忙吗?”女人帮他按着“开”键。
“没,没事儿——”沐禹呲牙咧嘴的把两幅画搬出了电梯:“谢谢你。”
“没关系。”女人拎起其中一幅画:“还是帮你一把吧。”
“很重的!”沐禹一些无措,想要接过画。
“快开门!我快扶不起了!”女人显露出痛苦的样子,真切的体会了沐禹的痛苦。两个人不急客套,忙活了一阵,把两幅画搬进了屋。“放在这儿就可以了?”女人吁了一口气,微笑。
“嗯,剩下的我慢慢再弄,您请坐,休息一下吧,想喝什么?有茶还有咖啡——”沐禹翻着橱柜,还不太熟悉新家。
“白水好了。”女人闲散的看了一遭:“你的房子是自己装修的?”
“嗯。”沐禹把白水递到女人手上。
“我喜欢你家的装修!这儿就一点不好,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家就不一样!啊,对了,我住6楼,以后大家是邻居了。”女人非常随性:“我叫蒲焕清,你呢?”
“高沐禹。”沐禹讷讷。
蒲焕清看了沐禹一响,突的笑了。这个女人,白白净净的,仙气得很,长发微卷,纱裙及裸,端得一方灵动,性格倒还烟火,挨得上平易。“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抢钱劫色的——”
“没!没——”沐禹胡乱摆手,厌自己的不婉转。
“哎,跟你开玩笑呢!”蒲焕清轻巧的解了彼此的围,瞧着靠墙的画:“我喜欢这幅——”她指着沐禹的画。
“诶?为什么啊?”好与坏的悬殊,但凡不通之人也能辨上三分,可这个人说喜欢他的画,睁眼的瞎。
“喜欢这样若即若离的,好像快绝望了,又忍不住希望。”蒲焕清比着两个人的距离:“他们在一起吗?我会这样想。而这幅——”她凑近了梵钊的画,画中的人,并肩:“太直白。”再凑近。“这个人是你吗?”蒲焕清的尾音,欠缺疑问。
“嗯。”沐禹老实一应。
画呈现一些事实,蒲焕清清明:“你们很好啊。”
“嗯。”沐禹说不出多余的词。
蒲焕清仔仔细细的看过画:“我还是喜欢这幅,你知道是谁画的吗?”
一阵沉吟。“我——”
“你?”
“我画的。”
“太好了!改天也帮我画一幅吧!说定了!”蒲焕清自顾自的:“啊!对了,我们交换下手机号码吧!嗯,这个吗?好了!有空常联系!走了啊!你忙着!”
沐禹愣愣的看着女人离开,尔后才想起把新号码设置进通讯录,蒲焕清?蒲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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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沐禹把画拖进了书房,举不上墙,便靠在书墙的一旁,倒合了梵钊的意。两个人坐在地板上看了一响画,门铃便响了,急促,肖卿妍左右手各拿一瓶酒,鲁夫姿态挤了进来:“给!乔迁的礼物!”
梵钊笃眉:“我没有请你——”
“不请自来!”肖卿妍一坤包就甩沙发上了,没什么客人的自觉:“沐禹,吃火锅吧!我想吃火锅——”肖卿妍偶尔会到合伙人的家里蹭饭,享受一下家庭温暖,当然,梵钊的冷淡不算在内。
一个钟头的张罗,火锅上桌。“汤头有点儿淡,再熬一阵就好了——”沐禹略微遗憾:“你要提前两个小时给我打电话——”
“最好不要来。”梵钊非常介意二人世界被扰,截断了沐禹的好意。
肖卿妍不接梵钊的话,向沐禹伸出了手,笑眯眯的:“把我带来的酒开了吧!”
肖卿妍带来的酒,农家酿的,连标签都没有,清甜清甜的,烈在胃里,嘴巴享受,不一会儿,醉意就开了,沐禹啄着啄着就打起盹儿来了,梵钊把他圈到怀里。“这就睡啦?真不过瘾!”肖卿妍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你要吗?”
梵钊熄了电磁炉的火:“不要——”
“你对我有一回好脸色行不行!”肖卿妍借了酒的胆,几许怨尤。
梵钊沉默,眼里的不屑碎成了星子,诚然美好,刻薄的表情,依旧美好。
肖卿妍撑起下巴,学究气:“你啊,不能给我好脸色就给我一个丑的!丑的,我看着舒心——”
“不会。”梵钊把沐禹抱到了沙发上,给他盖上了线毯,落下一吻。
肖卿妍放弃了,这个英俊的男人,把他那点儿匮乏的温柔都倾尽给了睡着的男人。“真羡慕你们——”她羡慕,又难过:“为什么神明不能给我一个相似的你呢?”
“相似的我也不会爱你。”梵钊把醒酒的茶推到肖卿妍的面前。
“为什么?”
“我们太相似。”相似,一样的聪明,一样的现实,一样的吝啬于这个世界。
肖卿妍苦笑:“大概吧——”可她喜欢过他,喜欢过那些相似,以后经历过的男人,总是不足,衡量的尺,就在眼前,又爱又恨。“我马上就三十岁了。知道吗?以后我们会渐渐的不同,女人的三十岁和男人的三十岁从来都不相似!”
“所以呢?”梵钊抬眼,适时赏赐一些情分:“肖卿妍,我欣赏直来直去的你。”
“好吧,直来直去——”肖卿妍干光了桌子上的酒:“简单的说,就是我相亲失败了。深沉一点儿,就是‘剩斗士’的伪命题。现在,所有人都在催我——”
“我没有催你。”
“泛指!泛指!”肖卿妍抱头:“你就不能感性一点儿?”
梵钊揣测着肖卿妍的“感性”,试着感性:“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肖卿妍飙泪了,“伯牙和子期”的感慨:“其实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掏心窝子呗,就是气氛有点儿崴。
“那就不结婚好了。”梵钊的人生逻辑倾向简单,即便实行起来困难重重,一向认定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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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不结婚?”肖卿妍怔了怔:“你比我通透。”
“是你比我看不开。”梵钊的话,硬的,砸碎了世故的冰。
肖卿妍跌跌撞撞的走了,不喝茶,晕一会儿好,至少这一刻,眼见的梦幻。
梵钊坐到沐禹身边,睡着的沐禹总是习惯性的缩成一团,他看着他,想起高一的暑假,露营,也是这样,醉了,高沐禹的醉态,一一收藏。名叫高沐禹的男生,坐在他的右边,不爱讲话,成绩很差,避开他,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可恶得可爱,讨厌他,再喜欢他,迟钝又坚定。一根烟燃尽了,回忆陪伴。“高沐禹,你是傻瓜,是我的。”梵钊的傻瓜,恬适,烟草味的吻。
不知深浅的下场,头痛,沐禹抱着头,埋在被窝里,赖。“我做了三明治,待会儿记得吃掉。”梵钊唯一会做的食物,三明治,两片烤土司,夹一片黄油,一片火腿,一片生菜,跟他的人相反,完全缺乏智商。
沐禹在床上哼哼了半小时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臧草草已经连环夺命call七次了,嚼着干巴巴的三明治,配了牛奶才能下咽。这么些年,只有厨艺比过了梵钊,可沐禹不敢正大光明的得瑟,害怕某些有爱的“惩罚”。
“嗨!”蒲焕清晃着手:“出去啊?”
“嗯。”沐禹有气无力的,头痛持续。
“喂——”蒲焕清截住了沐禹:“你头发翘起来了。”她说着,就伸手拉划起他的头发,完了还端详一阵儿:“将就吧,能见人——”沐禹整个人僵着,没跟女人这么贴近过,臧草草的不算,发小儿不看性别。“怎么了?”蒲焕清又晃起手:“傻啦?”
傻了,沐禹慌忙的退着,撒腿儿就跑,脸红得跟猴子屁.股有得比!可怕什么来什么,晚上又跟蒲焕清碰着了。“早上你干嘛要跑?”女人生气,楞不给男人再跑的机会,直接把他堵电梯里了。
“我没,没跑——”沐禹底气不足。
“你就是跑了!”蒲焕清咄咄:“你是怕我还是怕女人?”
“不是怕你——”沐禹纠结着吐露:“没,没跟女人这么近过——”他试着拉开距离,无奈空间有限。
蒲焕清抿唇,让开了位置:“原谅你。”
“谢,谢谢。”沐禹飞跨出电梯门。
“明天有时间吗?”蒲焕清把着电梯门,没有离开的意思。
“晚上应该——”
“好吧,就晚上!我来找你!你可是答应给我画画的啊!gay也是男人!男人说话要算话!拜!”蒲焕清潇洒的对沐禹一飞吻,按下“关” 键。
沐禹觉得酒还没醒完,肯定是酒没醒完,否则怎么可能头疼呢!晚上吃饭的时候,跟梵钊说起热情过度的邻居,沐禹难以消受:“她说明天晚上要来——”
梵钊抬起眉毛,表情莫测:“你要给她画画吗?”
“没办法。”沐禹咬着筷子,暗爽于梵钊吃醋的种种:“不过也就是一幅画,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抬头低头都见的呢?床上解决。沐禹的声音哑了,梵钊才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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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晚上八点,蒲焕清敲开了五楼的门,微微的愣,复又微笑:“您好,我来找高沐禹。”
“他在里面。”梵钊的礼貌,被冷藏过。
沐禹捧着茶,笑容温暖:“正好泡了米茶,你要喝点儿吗?”
蒲焕清点头,坐了下来:“来一杯好了!”
米茶,蕴着糯米的香,淡淡的,油脂味,入口微甜,回旋的甘。蒲焕清静静的喝完了这杯茶,分享了两个男人的温情,尽管她在其外,摸着边角,都是感怀。
“别吓着了——”蒲焕清做出恐怖的表情,打开了六楼的门。所谓的“吓”,接近空无一物,六十平米的客厅,除了一台挂壁的电视,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她解释着,也自嘲:“唉,就这样吧,我没有茶招待你,矿泉水可以吗?”蒲焕清打开冰箱,矿泉水和苹果,没有更多的选择。
“我不渴。”沐禹浅笑着:“想让我帮你画什么?”
蒲焕清想了一会儿:“叶子。”
“叶子?”
“叶子。很多很多的叶子,叠在一起,红的黄的绿的,所有的颜色——”蒲焕清指着和电视相对的墙:“画在这上面怎么样?”她问着,从杂物房里拖出一个攀架:“你画画的时候可以爬上去,我试过了!很牢的!啊!对了,你有惧高症吗?”
“没有——”
“太好了!”蒲焕清的惊叹很为敷衍,更多心思都在纸箱里,打开来,都是颜料:“我上网查过了!手绘墙一般用丙烯颜料,就买了这些,你看,够吗?”她献宝似地摊开,童真。
“够了。”几乎应有尽有。各式的画刷,集成了一个排。沐禹跟蒲焕清蹲到了一块儿:“这些暂时都用不着,我先回家构图画个小样,你满意了再往墙上画。”
蒲焕清掩不住失望:“我以为今晚就可以开工了。”
“我会尽快赶好小样的。”沐禹安慰着,努力安慰。
蒲焕清怔了怔,轻声:“陪我一会儿,好吗?”她摸出口袋的烟:“要吗?不要?好吧,介意吗?烟味。”她点燃了香烟,落寞,姿态落寞,神情落寞,出离了落寞本身,跟上一刻的心性相反。“你跟他在一起,真好。”她说着,羡慕。“啊,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蒲焕清灭了烟,撇掉了阴暗的情绪:“等你的小样啊!”
高沐禹从头到尾没跟上节奏。这个女人,像个精致的万花筒,眼花缭乱的,猜不到下一秒的表情,神秘。
肖卿妍最近总习惯来沐草馆喝一杯,一杯茶。“还是龙井?”沐禹奉上了她喜欢的玫瑰酥,小小的默契,不言而喻。
“要苦一点的茶。”肖卿妍嗑着玫瑰酥,去了大家闺秀的范儿,自在:“提神。”最不值钱的苦丁茶,首选。“草草呢?”女人总是打听女人。
“跟秦琰臻旅游去了。”沐禹现在全程掌管沐草馆。
“那茶点怎么办?”肖卿妍忧心口福。
“还有小伍呢,这玫瑰酥就是他做的——”
“不担心他自立门户吗?到时候你们的招牌就不保了。”肖卿妍闲散的一问,都是商人口吻。
“随便吧。”沐禹赶着小样,不想那些,真要有那么一天,也算发扬光大了。
“啧啧,梵钊找了你这么个败家子——”
“我没败家——”
“你画什么呢?”肖卿妍抢过了沐禹的画稿,瞧了半响,没瞧出个所以然:“这是什么呀?”
“叶子。”沐禹拿回了稿子。
“我要有你那闲心就好了。”肖卿妍真真嫉妒高沐禹,而立的年纪,画一堆叶子,生活慢出了灵魂的香,茶渐层的,也跟着香了。“我走了,还有生意要谈呢——”
“结账。”沐禹递上一张账单:“玫瑰酥我请,可茶钱得你付。”
肖卿妍翻一白眼,付了十块钱,沐禹的报复,孩子气。败不败家的,十块钱还真不能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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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关于上色,沐禹颇为烦恼,没正统的学过美术,自然画不出叶间的飘然。“梵钊,这两个颜色叠到一起好看吗?”他拿不定主意。
“给楼上的?”梵钊连邻居的名字都懒于吐露。
“嗯。”
梵钊拿过画笔,接了沐禹的活儿,不说走向,不谈意境,由着颜料撒欢儿,一晚,满叶的画,渐层,交错,缤纷,素净,尽然呈现。沐禹高兴得拥吻起梵钊,对于爱人的崇拜,从未间断。
“我要拿去给蒲焕清看!”沐禹赤脚便跑出了门。
“太晚了——”梵钊皱眉,凌晨两点的兴奋。
“我等不及了!”高沐禹等不及,等不及向蒲焕清炫耀梵钊的漂亮,处处漂亮,画只窥见其一。一盏地灯,昏黄,空气里都是精油的香,浓郁,女人穿着性感的**睡裙,涂着鲜红的口唇,阴森森的。“啊!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吧——”沐禹抓着头发,才惊觉自己的过头。
“没关系,进来吧,我没睡。”蒲焕清踩着四吋高的细跟鞋,地板“叩叩”的响,鬼气。
沐禹没进门,只踮着脚展开了画:“你看看!小样!”
蒲焕清抱着双臂,眼泽潋滟:“我看不清!你就不能进来说话吗?怕我把你吃了啊——”
“不,不是!”沐禹贴着墙,进门:“那个,你还是穿件衣服吧,怕着凉——”
“都快夏天了,你想捂死我啊!”蒲焕清点了根烟,妖艳:“放心,我吃不了你,你男人在下面呢。我穿这样是为了写字——”
“写字?”沐禹不懂。
蒲焕清摇曳着近,弓下腰,看沐禹挡在胸前的画,而自己的风光,一览无余:“比我想的美。”赞扬的词,收了,看男人的反应更有意思,沐禹偏过头,目不斜视,好德行:“怎么了?gay应该更自在才对啊——”沐禹不自在,某些本能,不可消除。“放松点儿,我不是故意穿这样**你的,写字嘛——”蒲焕清悠悠的,吐了个烟圈儿,男人的反应,值得琢磨,可眼下,赶稿的迫:“我写字为生,写情.色小说,现在正在写一个古堡里的法国女人如何**她的亲哥哥——”女人撩了下**的睡裙,修长的腿,意欲。“刚码到脱下内裤你就来了——”
“不,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蒲焕清拨弄着散碎的长发:“我现在得去码字了,你——”
“我回家!”沐禹急切,想回家,想要梵钊的体温,刺激过剩。
“那么,晚安。谢谢你的画——”话没说完,沐禹就逃了,蒲焕清看着晃动的门,想要写一个木讷普通的男人。近乎白纸般的男人被寂寞的女人发现了,兔子被狼发现了,被蚕食的,蚕食。
“怎么了?”梵钊亲吻着不安的沐禹。
“没什么。”高沐禹硬吞下慌,陌生的慌,伴随着一些较劲儿的意味。他不想对梵钊诉说来自于女人的危险,他坚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
沐禹一直等到臧草草旅行回来才着手蒲焕清的壁画,而其间的平复,像一出荒诞的黑色喜剧,战争背景。他完全不怀疑自己对梵钊的感情,可生理上的反应究竟意味着什么?很难说清。“勃.起了吗?”若干年前臧草草的问题,如今回答起来,还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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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沐禹犹豫着进门,蒲焕清坐在一张磨破的线毯上,享受她的早餐,下午三点。“要吗?苹果。”她微笑着,驱散睡意。
“不要了。”沐禹把杂物房里的攀架和画物都拿了出来,又找来一块木板,把小样贴在上面,参考。
蒲焕清啃着苹果,晃到画前:“那天晚上没有仔细看,今天仔细看一下,有他的笔墨吧?”
“他?”沐禹坐到攀架上,俯视。俯视的角度,把女人看了清明,很难说清楚她是什么样的,美?比美生动,隐约残忍。
“你的他。”蒲焕清的用词,精妙。
沐禹一滞,而浅笑:“是他上的色,我不懂透视原理——”
“其实你画糟了我也喜欢。”蒲焕清真挚,万分。
高沐禹延续了笑容,不答,专心构图。女人站着,仰头,安然。两个人的安静,附着喧嚣,流淌在时间里的河,两岸。
“介意我看着你码字吗?”蒲焕清这样问。“我要工作,可又想看你画画。”解释,顺理成章。
征得了沐禹的同意,蒲焕清进书房换了套高中制服,把移动硬盘插.到电视上,切入菜单,学生制服**系列文件夹,随便点了一个,女优一声嗲死人的“可你吉娃”吓得沐禹手一抖。蒲焕清已经老油条了,淡定得没精神:“工作需要,今天要写高中女生被校医诱.奸,你不介意吧?”
如何表达自己的介意?沐禹僵着嘴角,挪了挪屁.股,面壁。“亚美爹”“ 哈那西贴”“ 锁扩,打灭”“ 哈次卡西”“ 以太”“ 毛掏”“ 可莫其”“ 一库”“ 啊她西诺喔库你”,一套流程下来,沐禹直接“帕金森”了:“那个,我下次再来好了——”
“喂!”蒲焕清一把抓着沐禹:“干嘛每次都要逃?”
“我没逃——”
“没逃就留下来!”
“我下次再来——”
“你下次再来我也会放A片,我靠这个吃饭呢!”蒲焕清把沐禹拉到笔电前,点开一篇稿子:“看完!看完了再跟我说!”
沐禹拧不过,被挟持着看了一篇以H开头以H结尾的超H:“这个,有人看吗?”完全没有故事情节,刚开始是刺激,后来就厌倦了。翻来覆去的名词,拢共就两三个器官,道具无数,男和女,数量不限,都是“伟哥”和“黑洞”,无敌。
“有人看!当然有人看!”蒲焕清点上一根烟,江湖气,跟清纯的校服冲撞了,说不出的锋利:“还出版了——”
“这也能出版?”沐禹对书的了解,仅限于从小到大的课本和金庸,梵钊的书,是催眠的,另算。
“台湾那边可以出版。”蒲焕清的笑,浸透得意:“我这本书还翻译到国外去了呢——”
“日本吧。”沐禹上道,想不出更合适的地儿了。
“日本,东欧。”蒲焕清挑眉,不满意自己被低估。“其实吧,看A.片跟看黄.书是一个道理,多了,就麻木了。”
问题是高沐禹就没怎么看过A.片,三十啷当岁了,再来修炼定力,晚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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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蒲焕清把沐禹拉进书房,两面墙的架子,只有两三格子的书,蒲焕清的大作,名字都露骨。几十个移动硬盘散落在格子间,上面贴各式标签,S.M,N.P,如此类推。情趣内衣,按摩棒,润滑剂,关于性的一切,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蒲焕清踮起脚,伸手拿下一个粉红色带突起的按摩棒:“漂亮吗?限量版!”她按下了底座的按钮,按摩棒震动:“可以调档哦,每个档位的震动都很棒!还有啊,你摸——”她把按摩棒硬塞到沐禹手里:“是不是跟真的一样?硅胶做的,很细,连人体的体温都会模仿!摸一下嘛,我没用过啦,真的!发誓!你摸一下啦——”女人完全的“童心”大发:“像不像皮肤?很像吧?当初花好几十欧买的!不过现在升值了,也算赚了!嗯,还有这个,这个你用得到的,润滑剂!芥末口味!很特别对不对?放心好啦,擦进去凉凉的,只有味道像芥末而已!送给你啦!拿着啊——”沐禹根本不想要一只芥末口味的润滑剂,而蒲焕清只专注于献宝:“这个绳子看着很普通吧,玩捆绑的才知道它的厉害,可以把M绑得很紧勒出淤痕却不会让M过于疼痛!低温蜡烛要不要?我收集了很多——”女人拉出三个大箱子:“都是蜡烛!漂亮吧?金色的!像不像中世纪晚餐桌上用的?还有这个!把整只蜡烛做成裸.女的样子——”蒲焕清摸着“裸.女”的胸,玩笑:“应该有Dcup吧,真够物欲的。要是点燃它,是不是就等于杀死了一个女人呢?慢慢的,慢慢的杀死,头发融化,头颅融化,身体融化,只剩下一摊蜡。”明明恐惧,偏偏单纯,蒲焕清的笑,像朵开得卷白的栀子花,香气蔓延了一整片花海。“高沐禹,做.爱是件很幸福的事,我不会把我的身体交给器具,要一个男人温暖我,你也一样,没什么值得羞愧的。他们做.爱给我们看,就要好好欣赏。”蒲焕清抽出一个硬盘,换下了跟电视联接的那个:“这里面的A.片很温柔,是拍给女人看的,我们就从这个开始吧——”她踌躇了一秒:“或者你想看G片?我有很不错的G片——”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看。”沐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