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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整个会场就是一个活生生用烂了的成语——鸦雀无声。肖卿妍终于绷不住,大拍着桌子笑出了声:“梵钊,从大学到现在,你能不能换一招儿?”这个漂亮又聪明的女人见证了他所有的感情,唯一。“行了,都散了吧,还等着梵总再跟你们深情告白一曲啊!”人像潮水一样退去,而暗涌满溢,肖卿妍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高沐禹,你男人发飙了,好好安抚吧!拜!一会儿见!”
梵钊怔了怔,领悟:“肖卿妍,很好玩吗?”
“好玩。”肖卿妍歪着脑袋,打趣:“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可惜啊,你不是我的——”她认真感慨,岁月里的挫败,只可消磨,痕迹终却淡然,难消。“梵家这几年的努力又白费了,知道他们为了平复你出柜的事情花了多少力气吗——”
“我比你清楚。”梵钊,冷。那个家,和他,姓梵的,想复合一些,又撇清一些。
“行了,给你和沐禹五分钟的亲密时间,完了和我讨论搬办公室的事儿——”
“重新梳理相关的后勤部门。”
“好!”肖卿妍举起手腕,看表,计时:“你还有四分五十秒——”门关上了,只剩下她。
“梵钊——”沐禹手足无措,梵钊的表白,全程聆听。
梵钊拥抱了颤抖的男人:“我说了我会处理的,自然要处理好。”
“我知道——”
“好了,感动适可而止,如果哭了,肖卿妍要笑话你的。”梵钊微微笑着,亲吻了沐禹的眼睛,温热的润。
“诶,不会哭——”不会哭,只是眼圈儿通红,沐禹使劲儿憋住感动。
“喂,我说,你们亲热完了吗?”肖卿妍推门而入:“时间到了哟——”
梵钊整理好沐禹的仪容,确认了无误,温柔:“等我。如果觉得呆在公司不自在就去楼对面的咖啡厅等我。”转过头,对肖卿妍又是另一副面孔,严肃:“资料整理齐了?”
肖卿妍晃着手里的一堆文件夹:“全齐。”女人摇曳着过来,看了沐禹一响:“眼泪都掉到下巴尖儿了——”
“诶?”沐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骗你的!”肖卿妍抱着肚子狂笑,显然,这一对情侣,两个幽默路线。
沐禹的脸红爆了:“我,我去咖啡厅等你!辞职信签好了,放,放桌上——”逃,逃过肖卿妍,还有更多,更多的人,揣着某位先生的爱情。
咖啡厅,冷清,沐禹挑了靠窗却隐蔽的位置,要了奶茶,翻起过期的潮流杂志,杀时间,偶尔瞟一眼装潢,对“开茶馆”的事认真起来,学习。“噗呲噗呲——”胡晓整个一硕鼠造型趴一盆假树身上:“噗呲噗呲——”
沐禹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看了下表。“还不到下班时间啊——”
“我溜出来的。”胡晓捂着脸就把自个儿塞到了更隐蔽的位置,三口两口的喝光了沐禹的奶茶:“累死我了!翘个班都这么心惊胆战的——”
“你翘班?”沐禹非常节制的惊讶。
“能不翘班吗!我现在都成你代言人了!谁谁谁逮我都问你!我怎么知道你是梵总的爱人啊!一直当严明造谣呢,没想到‘狼真的来了’——”胡晓叹了口气:“你同就同吧,怎么梵总也同了!我的梦中**啊——”女孩儿的豆芽梦幻灭得彻底。“你说,平时我们处得还算不错吧,你也不给我通个气儿,这shock得!张阿姨差点儿吃牛黄清心丸儿!拉着我就说‘小高和梵总怎么就到一块儿去了呢!都是男人啊!’,知道我多难受吗!就你这样!就长这样都有男人要!我怎么就这么滞销!哎,可惜了这男才男貌的——”
“胡晓——”沐禹抓着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说你呢!男才男貌的都是梵总,就没你什么事儿!你说你!怎么就能圈这么一好男人!”胡晓义愤填膺,又要了两杯奶茶,一人包圆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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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高沐禹静静的听着,听梵钊的好,自己的不好,常识性的言论夹杂小脾气,胡晓的轱辘话刚转到第四遍就哑然而止了:“——啊!梵总!我先撤了啊!不许说我翘班!”
梵钊款款的进来,落座:“刚才跟你坐一块儿的女人是胡晓?”
沐禹傻笑着:“那个,你就当没看见——”
“我不是瞎子。”梵钊还了他一笑,看到的人无从招架:“回家吃饭?”
“家里没什么菜了。”沐禹盘算了一阵:“要不你先回家,我去超市——”
“一起。”梵钊厌烦了高沐禹的小心,“牵手”的事成了心病,想治好他。
沐禹坐在车上,迟迟不下:“待会儿我们俩隔远点儿,或者你干脆在车里等我,很快的——”
“高沐禹,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梵钊拔掉了车钥匙:“下车。”
没辙,屈从于强势的一方,世界如此,爱情更是。即便如此,高沐禹还是处处避忌,有意无意的划开界限,梵钊无奈。
“喂喂喂,你说他们俩个是不是呀?”两个穿高中制服的小女生跟在梵钊和高沐禹的后面,悉悉索索。“是吧。”长头发偷瞄了梵钊两眼:“攻好帅啊!”短头发盯着选豆腐的沐禹:“我看不像,如果受这么丑,亏死攻了!”类似的谈话失去了抑制,飘到了两个男人的耳朵里,沐禹低下头,疾走。
“怎么了?”梵钊皱眉,追上了沐禹。
“被,被人发现了。”沐禹咬着唇:“那两个小女孩儿一直跟着我们——”
梵钊顺着沐禹的视线望过去,青涩的女孩儿大红着脸躲在一堆泡面里。“叫你别跟那么近!被人发现了吧!”“我又不是故意的!想确认一下他们到底是不是嘛!再说,那个高个子好帅的!”“喂,要死啦!帅哥往这边看呢!”“尼玛的,早知道放学化了妆再出来——”“人家是gay啦!化多漂亮都没用——”“又不一定是!说不定只是朋友啦!”……巴拉巴拉一堆,小女孩儿的精力无限,想象也无限。
“我们走吧——”沐禹有些慌。
梵钊气定神闲的牵起沐禹的手,微笑着朝两个小女孩儿晃了晃:“这样就不怕跟了——”
“砰”的一声,泡面山倒了。长头发捂着脸:“他,他们真的是gay!”短头发点着头:“嗯,他们牵手了,牵手了,牵手了——”“可是帅哥冲我笑嘢!”“嗯,好帅,好帅,好帅呀——”小女孩儿们圆满的飘走,再不走,就要对倒塌的泡面山负责了。
高沐禹完全状况外:“诶,走了?”
“傻瓜。”梵钊揉着傻瓜的脑袋,喜欢。
一个星期后,梵钊收到了臧草草的可行性报告。“能赚钱的!”梵钊请她再附上一份资金流向明细。“成,三天后交给你!”草草一扭头就去厨房找沐禹:“沐禹,我想吃凉拌三鲜——”
“你还不回家啊?都在这儿混一天了。”沐禹打着鸡蛋。
“这不等梵钊么——”
“你都把报告给他了——”
“就不能多收留我一会儿啊!”草草翻一白眼就委屈上了:“我把工作辞了,这两天尽在家听我妈念经了,我爸也把我训了两顿——”
“活该。”高沐禹觉得这个词儿贴切非常。
“有没有点儿同情心!老子想吃凉拌三鲜——”
“要么吃要么滚。”梵钊眯着眼靠门站着,一派风流。
臧草草提了口气,没提上来,谄媚:“沐禹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臧家爸妈只得随了臧草草的愿,就如当初所说的,梵钊和秦琰臻各出资一半,但合同上只有高沐禹和臧草草才是合伙人。虽然不出钱吧,出力啊!俩发小儿早八点晚九点的凑,选店址跑装修招店员,忙活了整两月,齐活儿!沐草馆,开张!
开张头两月,沐禹就一人窝在沙发里看书,秦琰臻抱一电脑坐沐禹对面码字,臧草草跟着茶艺师和糕点师东学一点西学一点的,没人管生意。梵钊把公司的扩充处理完毕后,接手了茶馆的生意,而挂名的两位老板才恍悟了亏本。
“你们如果要玩就直接把茶馆关了。钱我亏得起,但我不希望你们俩玩得废掉!这门生意不管出于兴趣还是真的创业,都请务必用心,否则我不会再陆续入资。”梵钊敲着账本,寡淡:“臧草草,秦琰臻怎么赚钱你比我清楚,想让他过劳死你就继续。”
一番话把两个人敲清醒了,臧草草在茶馆蹲了一晚,第二天撂沐禹一收支簿:“以后你负责采买进货,我负责茶水点心。啊!对了!你画张宣传海报!A4比例!完了印出来!全部人都出去派宣传单!”有招的没招的,全使,架不住“瞎猫碰上死耗子”,折腾两月后初见成效,终于收支平衡了。草草抱着秦琰臻大哭:“以后不准通宵翻译了!不准!我赚钱了——”秦小爷拍着草草的背:“行啊,我傍了一款姐儿!”沐禹只要求小玩两局DOTA庆祝,被梵钊驳回,床上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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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沐禹把免费赠送的冻糕包好递给客人:“欢迎下次再来。”虽说是茶馆,但倒像只是挂了个茶馆的名头。来这儿的人,一部分为看书,一部分为甜点,书大部分是绝版或者直接从国外定来的,秦琰臻利用职务之便硬是把这儿塞成了小型图书馆。臧草草潜心开发的加了茶的甜点,成了招牌,上了网站的美食推荐。开业将近一年,沐草馆终于赚钱了,梵钊正式放手了经营权,两位老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老板,即便高沐禹愚笨,还是为了生意考了个会计证。
“沐禹,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电话里的曲欣然犹豫得明显:“把梵钊叫上。”
“哦。”沐禹应着,记下了餐厅的地址,不是简单的晚餐,即刻紧张,跟梵钊确认了安排,把柜台交给店员,进了厨房:“草草,晚上我要早走。”
草草站在烤炉前看饼干的火候:“好。今晚我负责关店——”
“我六点就得走,帐和钱都不用动,我明天再算。”沐禹已经习惯了每天结算营业收入后再入账。
“约会啊?”草草打趣,戴上厚布手套熟练的把烤盘从烤箱里拿了出来,又指挥着助手把剩下的烤盘端到工作台上。这个厨房,是臧草草的王国,众生皆平民。
“跟我妈吃饭。”沐禹还想跟草草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些烦躁,莫名。
草草跟助手交代了几句,去下餐架上的磁盘,摆入几枚刚烤好的饼干,淋上蜂蜜,泡上一壶花茶,都置入托盘,放到沐禹的手里,草草脱掉了厨师帽:“陪我喝个下午茶吧。”
“饼干不管没关系吗?”沐禹愣愣的抬着托盘,作为服务生,他从来不是合格的。
“没关系,小伍会弄好的,只是些装饰的活儿。”臧草草轻巧的朝助手一笑。助手,小伍。
两个人选了个有阳光的位置,发懒。客人少的下午,他们俩总会给自己来个简易的下午茶。沐禹咬了一口饼干,有沱茶的香味:“新研发的口味?”
“嗯!加了下关沱茶,研究了好多次才把茶的香味提出来,饼干的甜度不高,所以浇了蜂蜜——”
“其实不浇蜂蜜也好吃——”
“浇蜂蜜是为了跟花茶相配。如果只是单吃,当然不浇蜂蜜更好!”臧草草捧着加了玫瑰露的花茶,畅然:“跟曲阿姨不单是吃饭那么简单吧——”女人的敏锐。“之前她跟你提起过她恋爱的事吗?”
沐禹一滞,笑了:“你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她总是懂得他的。
“放屁!老子要是蛔虫,你就是草履虫!”草草甩他一鬼脸:“高沐禹,你得站在你妈这边!就像我站在你身边一样!她好容易找着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我知道。”沐禹看着盘面上用蜂蜜画成的笑脸,觉得食物的快乐真单纯:“虽然知道,可总感觉怪,不是不高兴,就是怪——”
“久了就不奇怪了,人说白了就是一种适应性超强的动物。”草草伸出手指把笑脸的蜂蜜抹掉了,填进嘴巴里,甜,一个比蜂蜜还甜的笑容:“你今年二十七了吧,跟梵钊也过了七年之痒,可也没人觉得怪,瞧!现实就是这样,不是不好,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怪,可是久了,再怪的事情也都不奇怪了。”
或许,真的是这样。高沐禹和梵钊,在他们的范围内,没人质疑他们的爱情,而范围外的认知,不关心。梵钊教他忽略,忽略掉不好的,与自身无关的,坦然。
梵钊来接沐禹的时候,正好秦琰臻下班过来等草草,两个人寒暄了几句,道别。高沐禹扣上安全带,一阵踌躇:“梵钊,要不要买东西啊?第一次见长辈——”算不算长辈呢?头疼。“要买吗?买什么好呢——”
“什么都不用买。”梵钊亲了亲沐禹的脸颊:“就当是平常的聚餐好了。”
“啊?”沐禹讷讷。
“就跟平时一样,太过郑重,伯母的压力反而大。”
“哦。”
沐禹努力表现正常,见到曲欣然的时候很正常,见到曲欣然身后的男人的时候也很正常,在曲欣然介绍完男人的身份的时候都正常得过分了,过分到了异常。“你听清了我说的话了吗?”曲欣然揪着细眉,认真认为自己儿子跟梵钊呆一起呆傻了,怎么能这么稳如泰山处变不惊呢,她可在家里想了好几套应对方案呢,现在可好,全用不上,白想!
“啊?啊!我听清楚了!这是陶叔叔,是您对象,你们处了一年多了——”沐禹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像个规矩学生,太规矩了,就木讷:“陶叔叔好!”姓陶的叔叔微微一点头,亲切和善。“那个,妈,我们点菜吧——”沐禹想破了脑袋,就想出这么一话儿。
曲欣然啧啧摇头,孺子不可教也,还好,孺子的另一半拿得出手,梵钊落落大方的攒起话题,不徐不慢的攀谈,倒不冷场。“这我儿子的爱人,我跟你说过的。”曲欣然清浅笑道。这“半个”儿子比亲生的强,强太多了,放哪儿都值得显摆。
姓陶的叔叔见过世面,又事前知晓,一番应对,得体又悦耳。这顿饭,就高沐禹吃出了菜的味道,却没吃出别的味道。曲欣然支开了姓陶的叔叔,讪讪然的,进入了正题:“沐禹,小梵,今天呢,吃这个饭,不光是给你们介绍我男朋友,实际上,我和他准备登记结婚了。”曲欣然不委婉,怕委婉大发了自己儿子懂不起,想做出委婉的表情修饰修饰直白的语言吧,可肉毒杆菌才打了没几天,弯个眼都困难之极。“你们俩是同意呢?还是反对?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反对我也得结!”
“我同意。”梵钊很好的掌握了拍马屁的时机,而且拍马屁都拍得这么风度翩翩招人待见的。
沐禹显然不会随机应变,“啊”了半天冒出一句:“太,太快了——”
“老娘再不快都要进棺材了!要说效率我哪儿比得过你们家这位啊!说毕业同居,一天都不带耽误的!”曲欣然还记着高沐禹胳膊肘儿向外拐的仇呢。儿大不由娘,也就是那一天吧,她才想通了生活这回事儿,不就是活着呗,不就是图一乐呗,切得乐着呢!
“妈——”
“欸!我下个月就登记!你们俩得给我包个大红包!登完记我就跟你陶叔叔飞去加拿大!我不回来了,你们有空就来看我!就这样吧,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别跟我演‘情深深雨蒙蒙’,你们要整得我不痛快,我就整得你们不痛快,到时候大家抱一块儿唱‘多少楼台烟雨中’ !成!再见了!下个月登记的时候再见!最近谈恋爱没空跟你们得瑟!”曲欣然非常得瑟的走了,留高沐禹一人“回想当初你侬我侬”的母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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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梵钊,我睡不着。”沐禹翻了个身就坐了起来:“那个陶叔叔能靠得住吗?”
“你妈妈很喜欢他。”梵钊淡然。
沐禹沉默了很久:“我知道,可是担心得很——”
“那是她的选择。而你只能选择接受,或者被动接受。”梵钊揽住了沐禹,轻叹:“爱情这回事,别人说的都不作数。”
被别人做主的爱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可是真正的爱情会痛,会苦,幸福轻微而渺茫,即便如此,也要追逐,本性。曲欣然追逐着她的幸福,跟陶姓先生登记的时候,依旧激动得泪眼婆娑。梵钊送了曲欣然一张卡,无上限。沐禹从头到尾的发懵,直到送曲欣然上飞机,才了有些清明:“妈——”
曲欣然睁着眼睛,硬是不让眼泪流出来:“别招我!今天的妆不防水!”
“嗯。”沐禹低声:“到那边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要,要是陶叔叔对你不好,别撑着——”
“没有他对我不好的。”曲欣然拔了沐禹一脑袋:“说我点儿好的,成不成!”
“妈,我想你。”这是高沐禹唯一能想到的好话。
“傻孩子——”曲欣然的妆花了,花得彻底:“跟梵钊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嗯。”沐禹吸着鼻子,忍泣,即使曲欣然有了丈夫,他也是给她肩膀的男人,是她儿子。
“梵钊,你要是欺负沐禹,我坐飞机回来杀你!”多年前的威胁,现在还在。曲欣然捂着一手的纸巾,瓮声瓮气的,倒像娇嗔。
“您没有这个机会。”梵钊的答案,连语气都不曾变。某个场景略过,而今,只添释然。
沐禹看着飞机起飞,却不知道是不是曲欣然坐的那辆,不想去确定,确定一些伤感的事实,事实的尾巴缀着发光的希望。“她能幸福的吧。”他转过头,对梵钊说,既不是疑问,也不是惊叹,理所应当的幸福,因为,幸福欠她的,太多了。“小时候,大家都说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因为我长得跟他们不像,不像我妈,也不像高玉生,硬要辩,就是他们的缺点全长我身上了。很少有人喜欢我,初中的语文老师倒很喜欢我,因为我安静。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是臧草草,我问她为什么喜欢我,她就说我吃得很少,不跟她抢好吃的,所以她喜欢我——”
“沐禹。”梵钊捧起高沐禹的脸,细细的辨,曲欣然的影子,淡,这个男人有自己的样子,平淡,却是他心里的好:“我爱你。”
“我爱你。”高沐禹重复着梵钊的话,亲吻,相爱。
沐草馆开业两周年那天,臧草草和秦琰臻结婚了,就在沐草馆,仪式简练,自助餐会,招待来客的都是草草自己做的甜点和茶水。沐禹紧拽梵钊的手,听证婚的词。“想要吗?”梵钊问他。
“什么?”沐禹笃眉。
“婚礼。”
“婚礼?”
“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注册。”
沐禹想了一会儿:“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一直觉得我们就是结婚了,好像已经结婚很久了——”
“傻瓜。”梵钊对一个傻瓜执着。
晚上,开车把新婚的伴侣送回家后,梵钊打转方向和沐禹去了岔路口。“来这儿干嘛?”沐禹望着不远处的红绿灯。
“我们从这儿分开。你顺着马路回家,而我要过马路——”梵钊顿了顿,缓道:“你在这儿确认我的感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巴掌大,打开,一对戒指,银白,绢素:“高沐禹,我要你的人生,一辈子——”他把其中一枚套到了沐禹左手的无名指上,刚刚好的尺寸。“可以吗?”他问他,对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盼望得到同样的回应。
沐禹僵硬又笨拙的取下戒指,学着梵钊的样子给他戴上了戒指,羞涩:“好,好了——”
“我愿意。”梵钊耳语,古老的咒语。
“我愿意。”沐禹活在咒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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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
十年为锡,高沐禹习惯了指间的禁锢,也习惯了客人们对他“已婚”的解读。沐草馆的两个老板都结婚了,各自结婚,而老板们的另一半,两番风景。
梵钊的大驾光临,是茶馆的福利,总在这时候,看书的人心思全不在文字上。“沐禹,可以走了吗?”邀约得突然,不可违抗。沐禹傻笑着,跟草草打过招呼,顶着别人的目光出门,同款的戒指,说明关系,偶尔也有打听的客人,暗叹一桩感情的奇妙。
“去哪儿啊?”沐禹懵懂。
“看房子。”梵钊说得随意,仿佛心血来潮:“最近接了一个楼盘的装修,觉得环境布局都好,如果你也满意,我们就搬到那里去。”
搬家?搬一个家。沐禹和梵钊住的那间公寓,被书和图纸占掉了一半,入住的第三年,梵钊跟房东买下了房子,沐禹以为他们会住在那里一辈子,虽然小,倒也舒适。“诶?我们现在就住得挺好的——”
“看了再说。”梵钊并不强迫,只是看看,可看了以后呢?一分一毫都算计,算计得柔软。
近郊小区,全封闭式管理,一楼一户。“您别看价格高,先看房!”售楼小姐打开样板房的门:“全都是精装修,您随便把行李搬搬就可以住了,我们用的装修材料都是根据欧洲标准来的,合同上都是写明有保障的!绝对放心!挑高三米的处理使房子显得贵气又豪华!您看,这儿每间房都朝阳,连卫生间都是朝阳的,而且卫生间这儿还给您修一大露台呢!您要是高兴把浴缸搬到露台上泡澡都行!周围没有别的建筑,绝对保证隐私!我们小区一共就五栋楼,每栋楼就七层,一楼修成大厅不住人的,所以每栋楼才六户,一共就三十户!特别适合你们这种成功人士!你不要觉得哪儿哪儿的不起眼,这儿就算不起眼的一小块儿啊,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还找国外的专家验证过!绝对科学!单说园林设计,都是在国际上获了奖的!楼与楼之间并不相见,而且绿化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我卖房子卖这么久了,头一次见这样的小区,要别的开发商来做,这块地肯定就是那种高密度的蚂蚁楼了,再高级点儿,也就建联排别墅,这样的建筑格局这个市还真没有,别看价格高,绝对值!我要有钱我就买这儿了!不开玩笑,我真喜欢这儿!您到处看看,都挑不出不满意的地儿!以前我们售楼还得把毛病遮着避着的,今儿你们随便看随便问!绝对没短儿!瞧瞧,这厨房……”
高沐禹站在抵得上一客厅的厨房里,晕乎成了“成功人士”,一灶台摸过去,同时烧五个锅都是轻飘。“喜欢吗?”梵钊揉着沐禹的头发,傻瓜一脸的白痴表情。
“喜欢!”不喜欢的,那是瞎子!
“那我们就住这儿。”梵钊轻易预料沐禹的反应,打断了女士的不休:“小姐,现在可以签合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