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 by 潘郎(竹马)【完结】(28)

2019-06-08  作者|标签:


  跌跌撞撞的结了帐,岑悦仹靠着栏杆站在喧闹的街头,失去了方向,抽出香烟,却点不着火,风跟人作对。一点明亮,温暖。“你迎着风是打不着火的。”一个声音,明亮。
  “谢谢。”岑悦仹深吸了口烟,笑容雾了。
  “客气。要我送你回家吗?”
  岑悦仹嘘着眼睛,看帮他点烟的人,男人,束起的长发,白衬衫牛仔裤,秀气的样子,却很男人。“你想送我回家吗?”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送你回家。”男人平平的,不轻浮。
  “回家,上床,再见,再也不见——”岑悦仹低声,自嘲。不入流生活好像一直没办法结束。
  “什么?”男人听不清楚。
  “没什么。”岑悦仹弹掉了烟蒂:“送我回家吧。”男人拽着他走到一台机车面前,递给他一个头盔。“我不坐这个。”岑悦仹皱眉,讨厌只有两个轮子的车。
  男人默了一刻:“走回去?”
  走?岑先生没那个体力。“你有驾照吗?C照。”
  “B照。”
  岑悦仹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他:“开我的车。”
  男人听话,上了岑悦仹的车。
  可以想象的夜晚,什么都没发生。岑悦仹醒来的时候,警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十几平的小卧室,没有窗子,昏沉沉的。男人进来:“你醒了?”
  “嗯。”岑悦仹下意识的扯起衣服,不是他的,不是他的风格,涂鸦T恤,可是穿在他身上。
  “你昨天一上车就睡着了,我只好把你带到我家,后来你吐了,我帮你换了衣服。”男人淡淡的说着,没什么情绪:“一个人最好不要喝那么多酒,而且你呆的地方也不好。”
  岑悦仹被教训了,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不好,的确不好,他挑了个gay吧把自己灌醉了,如果没有这个男人,自己可能很不幸的被轮。“谢谢——”
  “你的衣服我拿去干洗店了,先将就我的裤子可以吗?”男人征得同意后把牛仔裤摆到床边:“穿上裤子出来吃早餐。”
  岑悦仹愣了愣,套上了男人的牛仔裤,似乎长了点儿,倒不妨碍行走。男人招呼他吃饭,岑悦仹饿了,不客气,清粥小菜果腹,可口。“你在哪儿买的啊?”
  “我自己做的。”男人抿唇,不耐烦。
  “哦。”岑悦仹讨了没趣,埋头苦吃,下餐便没口福了,就吃个够本儿。
  “这是你的干洗清单,上面有地址,你找得到吧?”男人干干脆脆的撇清关系。
  岑悦仹接过单子,再次道谢:“再见。”回了男人的家,没有上床,说了“再见”,以后的“再见”成了谜。
  刚回公司,岑悦仹便被秘书截住了:“这是您要的西装,客户已经到A2的会议室了——”
  “谁在接待?”岑悦仹接过衣服,飞速盘算今天的议程。
  “营销部经理。”
  “我两分钟后去A2,你准备资料。”岑悦仹进办公室便开始脱衣服。
  秘书诺诺的应着,替老板关上了门后,找卫生纸止鼻血,尼玛的,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好福利!果真好胴体!

番外之岑悦仹2

  岑悦仹揣度着梵钊的处事接待客户,之前已经进展大半,他接手也只是做收尾工作,还算顺利。“尽快起草合同。”不放心临时协议,岑先生再次强调。“现在几点?”
  “十一点四十五分——”秘书蹬着三寸高跟鞋,pia儿pia儿的小跑。
  “股东大会几点开始?”
  “下午两点。是现在赶去万豪酒店?还是休息一下?您跟吴总约好了商务午餐的——”
  “该死!”岑悦仹按着眉头,忘记这一茬儿:“现在去万豪。”
  “好!我马上去安排车!”
  车上,岑先生又跟秘书商量起午餐细节,无法想象梵钊如何应付这一切,他总是冷冰冰的。一餐豪华,吃的心寥寥,多半应酬,唇齿间的生意少不得恭维。岑悦仹被赞得烦了,便推给秘书,只在最后才展现了好脸色。“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岑先生闭上了眼,放松下来,宿醉才敢猖狂。
  从车上下来,就直奔了会议室,岑悦仹绷着脸面演尽老总的范儿,某些影响尚在处理中,渐渐消磨掉异声。“后面还有行程吗?”他坚持不住了,眼角眉梢都是情绪。
  “有个慈善晚宴——”
  “重要吗?”
  “还行吧——”
  “让别人去,我要回家。”岑悦仹松了领带,不给间隙。
  开车回家,把冰袋贴脑袋上,岑悦仹就缩在床里装怂,无奈手机不许。“喂——”
  “爸爸!爸爸!”那头的肖梵高超高分贝。
  岑悦仹沉下气,换了声音,悦耳:“怎么了?宝贝儿。”
  “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爸爸,你快来!宋爸爸好烦!好烦——”
  “好。”岑悦仹深呼吸,耐心,把他所有的耐心倾给儿子。
  “我们在昭和料理,等你啊。”宋衍愉快。
  岑悦仹又眯瞪了一会儿,才爬下来,洗澡,换衣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昭和料理在哪儿,致电宋衍三四回,终于拐进窄巷:“这什么破地方!”
  “地方是偏,但是料好。”宋衍杵巷口,风流倜傥的:“就把车停这儿,里面没地儿——”
  “你怎么就找这儿来了?”岑悦仹皱眉:“梵高呢?”
  “在柜台跟女服务生玩呢。我原先也不知道这儿,后来是跟一客户来的,梵高吵着想吃日料,我就想起这儿了。”
  岑悦仹刚进昭和料理就被肖梵高扑了个大抱:“爸爸,你怎么才来啊!”
  “梵高饿了吧?走!我们吃饭去!”岑悦仹抱起肖梵高进了餐厅,眉头就皱得更紧了:“没包房吗?”
  宋衍赔笑:“地儿小,没包房,都围着厨台吃寿司呢。”昭和料理是典型的日式装修,上不了台面的居酒屋结构,一个U型厨台,边角散两三张桌子,人要再多两三个都转不开圈儿。岑悦仹不喜欢局促的环境,此外,还有点儿洁癖。“来!坐啊!”宋衍打着哈哈,要了寿司。
  “梵高,我们去宣德斋好不好?”岑悦仹跟儿子打起商量。
  “不好!宋爸爸说这儿的寿司好吃,我要在这儿吃嘛!爸爸,不走!”肖梵高拖着岑悦仹,耍赖。
  岑先生赖不过,认命,坐到厨台边,等师傅握寿司。师傅从后台出来,撩起布帘,一愣,没说话,走到台边就忙活开了。岑悦仹心虚,别过了脸。世界真小,两个陌生人二十四小时内碰到两次算什么缘分?料理师傅,男人,束起的长发,白衬衫牛仔裤,随性,修长的手指攒一个饭团,温柔的力度,摆盘,将食物端到岑悦仹面前:“请用。”

番外之岑悦仹3

  岑悦仹把食盘推给梵高:“儿子,饿了吧?”
  肖梵高不客气,张口就囫囵了一个:“爸爸,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岑悦仹甩出一句广告词,衬了境况。
  “去看梵钊了吗?”宋衍给岑悦仹斟上一杯清酒,如此问。
  岑悦仹一滞,苦道:“我现在慌着收梵钊撇下的摊子 ,没时间——”
  “约个时间一起去吧。”宋衍哑了声气,闷。
  “肖卿妍会回来吧?”岑悦仹抿着酒,挑起宋衍的刺。
  “那么多男人,她最紧张这个。”宋衍干掉一杯,再满一杯。
  “还爱呢?都八年抗战了——”
  “你呢?”
  岑先生说不出话了,他呢?他还在这儿,看梵钊和高沐禹的恩爱,独自舔伤。
  一餐,沉。宋衍抱起吃撑的肖梵高:“跟我一起走?我带了司机——”
  “你先走吧。”岑悦仹笑着,亲了亲梵高:“跟爸爸再见。”
  “爸爸,再见。”梵钊揉着眼睛,困。
  岑悦仹目送宋衍和肖梵高离开,车尾灯的影子映在瞳孔里,落寞,点燃了烟,才平复。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男人说着,走到岑悦仹身边。
  岑先生被烟呛到了,坚决不承认是被他吓的:“你,你不做寿司了?”
  “没材料了,下班。”男人摘下了发带,墨色的长发撒开,山水画的意境。“回家吗?”
  “嗯——”
  “把车钥匙给我。”男人伸出了手,理所应当。
  岑悦仹直到坐进车里都想不通自己怎么这么听话,说给就给了。
  “你家在哪儿?”男人问道。
  岑悦仹又乖乖的报上地址,而后,翻腾着后悔。丫的给他下蛊了吧,怀疑。深深怀疑。
  “到了,下车吧。”男人下车。
  “你要去我家吗?”岑先生问着,没有上楼的意思。
  “嗯。”
  “我没有请你去我家。”
  “可是我的衣服在你家里。”男人扬起嘴角,高傲的贱像。
  岑悦仹认输,也不完全认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你的衣服。”
  男人顿了顿,应:“好。”
  岑先生一股脑儿的把男人的衣服塞进纸袋,跑下楼:“没来得及洗——”
  “没关系。”男人接过袋子,不留恋:“你的车借我——”
  “啊?”
  “你家离我住的地方太远了,没办法走路回去。”男人说着,发动了车子:“明天来昭和料理取车。”
  “喂!喂——”岑悦仹无语了,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没车的不怕有车的”。
  第二天,岑悦仹请秘书派车来接自己上班,忙碌过后,又请秘书派车送他去昭和料理。“你来了。”男人坐在店门口,抽烟,痞性。
  “麻烦你把钥匙还给我。”岑先生维持风度。
  “尤为。”男人把钥匙扔给岑悦仹。
  “什么?”
  “我的名字。”男人含着烟,微笑:“你呢?”
  “岑悦仹。”岑悦仹说完又后悔了,只得逃了尴尬,反正就这样了,陌路。
  家里没吃的,岑悦仹靠红酒果腹,对着电脑,密密麻麻的数据,考人心智,突然想念高沐禹的鸡蛋面,想念那个男人的平和。想念,被打断,门铃声。岑先生看着电子屏幕,一地惊讶:“怎么是你?”
  尤为平淡:“开门。”

番外之岑悦仹4

  “你想干什么?”岑悦仹开了门,却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不干什么,看看你。”尤为递给岑悦仹一个纸袋:“给你的。”
  “什么——”
  “拿着。”尤为把纸袋塞到岑悦仹手里,离开。
  岑悦仹愣愣的拎着沉手的纸袋,搞不懂长发的男人。一份清粥,几碟小菜,摆在眼前,倒像盛宴,岑先生没有在家里吃过家常菜,没有人做给他吃,如果有时间,做.爱似乎更划算。“要有人给我做三餐,我也会收心回家的。”对高沐禹说过的话,某种程度的实现,只是理不清男人的心意。
  “我在你公司楼下——”宋衍有些着急。
  岑先生处理完文件后,再次跟秘书确认了明天的行程,才施施然进了电梯。
  “干嘛这么慢!”宋衍的车子一直没有熄火。
  岑悦仹只是笑,不解释,这个男人慌了,因为肖卿妍,而他自己倒宁愿更慢些。“见到她又怎么样?”他问他。
  宋衍怔了怔,轻声:“就想看看她,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肖卿妍比你我都过得好。”不是可能,也不过分肯定,即便事实如此,点到即止。岑先生并不以刺伤宋衍为乐。
  沉默一刻。“所以你不想见梵钊?”宋衍由此及彼:“因为梵钊除了生病,过得比你我都好。”
  除了生病,梵先生事事如意,让他幸福的事太简单,高先生常在左右便可。岑悦仹无法否认,他不是令他幸福的人,看着他们的幸福,久了,难免被蛰,一些痛蕴在时光里,盛了念想,少不得寥落。这世上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是安心跟他回家的。
  车开到医院,宋衍倒踌躇了:“我在这儿等你吧——”
  “都到了。”岑悦仹拉起宋衍,不给他“等”的机会,他等得太久了,久到清心寡欲吃斋念佛。
  梵钊的病房向阳,对着花园,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一些特权。梵先生挂着吊针睡着了,罕见的单薄,高沐禹坐在床侧,静静看着爱人。
  “嘘——”肖卿妍示意宋衍和岑悦仹噤声,把他们推到门外:“让他们单独待会儿吧。”
  “梵钊怎么样了?”岑悦仹想抽烟,潜伏的紧张。
  “明天手术,医生说情况挺好的,就是沐禹自己吓自己。”肖卿妍微笑,疲惫。
  “什么时候到的?”宋衍看她,女人眉间的皱纹深了,反倒迷人。
  “今天早上,到了就赶过来了。”肖卿妍顿了顿,缓道:“幸好赶上了。”
  “明天过来等手术结果?”宋衍把肖卿妍的心思看了分明。
  “嗯。也担心沐禹。”
  “那我送你回酒店,明天我们一起来。”宋衍说着,牵起了肖卿妍的手,想陪她,只想在她身边。
  肖卿妍一滞,任由了温暖的手。岑悦仹看着他们离开,识趣的孤单,又杵了一阵,才进了病房。高先生笑着,悄声:“他一住院倒像是休假,把往常的瞌睡都补回来了。”他,梵钊,爱人。
  岑悦仹抿唇:“手术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明天我来不了,有个合同要谈。”
  “嗯。”高沐禹点头:“公司的事麻烦你了。”
  麻烦,只有这件,才会麻烦岑先生,多了不给,梵钊的吝啬难以想象。两个男人寒暄了一阵,静了,因为睡着的人。“我想吃你煮的鸡蛋面。”岑悦仹说着,任性。
  高先生承应:“好。等梵钊出院了,你们俩一人一碗。”
  等梵先生出院,等一个平安,等。

番外之岑悦仹5

  岑先生坐立难安,时不时的瞟一眼腕颈上的手表,时间拖得难过,可面上还得风轻云淡的。
  “那个,老板,今天的行程都完了——”小秘书杵一旁,恭送岑老板下班,自己才好下班。
  岑悦仹又默了一刻,才缓道:“你走吧。”手机安静,不知道手术进展如何,他不想去医院,不敢,怕不好的结果,也怕好的种种,譬如长相厮守,那是与他无碍的,万般牵扯,沾不上边儿,痛得无辜。
  一瓶新开的威士忌摆在眼前,不喝,等,酒吧的人吵得慌,不影响岑悦仹的等待。“可以请我喝酒吗?”隔壁的男人这样说。岑先生笑着,替他斟满一杯。“你不喝?”男人碰了碰他的杯子,清脆的响。“不喝?好吧。”男人妥协。
  手机响了,岑悦仹突地一颤,抓紧了男人的手:“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句话,好像一些事情有了接力,不至于荒芜,男人答应,才有了安然。“喂——”岑悦仹努力控制,镇定。
  “悦仹,手术很成功!”手机那头的高沐禹几乎虚脱。
  “好。”岑悦仹只说的出这个字。这个字代表了大部分的生活,和生活中的向往,即便好不在自己身上,总是好的。
  “这个电话很重要?”男人扬起嘴角,看着松懈下来的岑悦仹。
  “很重要。”岑先生还男人一笑,灼了年华的美:“还想喝酒吗?我陪你。”
  “不了,想干点儿其它的。”男人倾身而来,耳语。
  岑悦仹牵起男人的手,结账,开车回家。
  一些气氛靠距离燃烧,燃烧尽了**,只剩下感官。岑悦仹把男人压在电梯里,深吻。“喂,会有人看到的——”男人说着,并不认真阻止。
  “更有快.感。”岑先生大方,不吝惜色.相,这个岁数了,眼色多数是装饰品。
  于是,有人愿意装饰他的生活。尤为靠在门口,欣赏岑悦仹的倾情演出:“不介意的话,加一个。”
  岑悦仹立马被风梗了脖子:“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想来就来了。”尤为慢悠悠的踱到岑悦仹和男人的面前:“你确定要和他做.爱?”他对男人说,像某种暗示。
  “不然我跟他回来干什么。”男人咽下了尴尬。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尤为摸出口袋里的烟,点燃,烟色绕了黑发,风情:“跟他回家,或者,跟我走。”
  性.伙伴这玩意儿非常临时,临时到随时变卦。岑先生不是不好,可是有更好的,尤为这种男人没岑悦仹的周到,更没岑悦仹的气质,只是比岑悦仹随意,随意的坏便合了大多数人的心意。很多认识都是肤浅的,选择很容易。“我跟你走。”男人按下了电梯的“下”键。
  岑先生郁结了:“你想跟人上床用不着专门到我门前找啊!”肉都到嘴里了,再吐出来,何等憋屈!他是铁了心要放纵的,皮带就差一扣了,一扣都解不下来!
  尤为叼着烟,微笑:“早点儿睡觉,晚安。”
  晚毛线安啊!箭在弦上有没有!蓄势待发有没有!岑先生很委屈的DIY了一把,难捱的夜晚,一个人捱。

番外之岑悦仹6

  最近,岑先生的火气很大,欲求不满。“宋衍,陪我喝酒——”艳遇不成,诉诸友情,上次的“黄雀在后”打击得他迈不进酒吧的门,现在,求一个勇气。
  宋衍沉吟了片刻,承应:“正好有事跟你说。”
  岑悦仹在酒吧外乱转了几圈儿,姗姗而到,朝酒保打了个响指:“伏特加。”
  “你要是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家。”宋衍皱眉。
  “不送算了,我喝死。”岑悦仹没吃过男人的亏,尤为给他个月亮大的亏,烧心。
  “别,你喝死了我就走不了了——”
  “走?你要去哪儿?”
  “追着肖卿妍跑呗!”宋衍说得气性:“我等不下去了,这个老女人不会收心的——”
  “你就想把她的心收回来?”岑悦仹感叹他们之间的计较,随便的计较就耗过八载春秋。
  “收不回来就看着,总不能让别人拣去了。”
  “梵高要怎么办?”
  “你啊,草草,还能沐禹——”
  岑先生突然觉得宋衍也许能把肖卿妍给收服了,他们真像,一样的自私,只看自己。“幸亏肖梵高有足够多的爸妈。”他调侃着,闷掉一杯酒。
  宋衍不反驳,的确,只有他和肖卿妍是不够的。“我想把肖卿妍栓回来——”回来,回一个人的心里,住进宋衍的心里,肖卿妍从此风雨无忧,但愿彼此都折腾累了,甘愿蛰伏。“悦仹,我最近总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国外,有什么事我们都没办法及时知道,肖卿妍又是个嘴硬的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至少要帮她养老送终——”
  “梵高才是她儿子。”
  “可是她老了,这两年老得厉害。”宋衍苦笑:“可能我也老了。”
  “我们都老了。”岑悦仹服老,翻过坎儿就四十,梵钊经过的年纪,他慢慢的过来。
  两个人不再说眼前的困惑,聊最初的时光,那些时光里没有肖卿妍和梵钊,两个人还都游戏红尘,笑容和眼泪都是单纯的。
  宋衍轻笑:“都有克星。”
  “克星啊——”岑先生不觉得梵钊是克星,是梦,不会成真的梦,时时刻刻的缀在现实里,好看。
  “我得走了。”宋衍看了下表:“大概肖卿妍回酒店了。”
  岑悦仹了然的点头,不留,看宋衍的戏,没有“丈夫”的名担了“丈夫”的命,演尽一世的完满,而自己,把心放在口袋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瞧瞧,尘啊灰的,都是命。
  “诶?你也在这儿——”男人靠过来。
  岑悦仹眯眼瞅了一阵,才认出了放他鸽子的男人,要不怎么说需要勇气呢,山不转水转的,哪儿哪儿都是熟人。
  “喂,请我喝酒吧。”男人坐到了岑先生身边,自然得很。
  “上次我请过了。”
  “还记仇呢——”男人笑着,找酒保要了一杯鸡尾酒:“上次我也没讨到好,那个男人把我涮了。”尤为把他涮了,在半路扔下了他,给了他个坏笑,坏的人笑得很好看,记住了这个,什么都没得到,除了笑。
  岑悦仹一愣,想起尤为,长发的男人不只有捉弄他,心里稍微平衡。“所以你就不该跟他走。”
  “他更年轻啊。”男人毫无愧疚:“你知道,年轻的体力更好。”
  岑先生头一次被人质疑性.能力,打击到无以复加,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连帐都忘了结,跌跌撞撞的出了店。
  “怎么又喝醉了?” 尤为皱眉,拎起了蹲路边狂吐的岑悦仹。
  “我没醉。”岑悦仹青白着一张脸,嘴里都是酸液:“怎么又是你!”他再不想看到他了,克星啊,这个男人才是他的克星。
  “碰巧遇到。”尤为翻着岑悦仹的口袋,不耐烦。
  “你想干嘛!”岑先生抓着前襟,誓死捍卫贞.操。
  “不干什么,找你的车钥匙。”尤为笑着,就把岑悦仹扛了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放我下来……”岑先生手舞足蹈的,醉态十足。尤为不管,在停车场里一辆一辆车的看,终于找到了岑悦仹的车子,把耍赖的岑先生塞进了车子。“我没答应你用我的车!”岑先生横过身把着方向盘,非把稚气撒尽了不可。
  “我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尤为板正岑悦仹的身体,替他套上安全带。
  “为什么?这是我的车——”
  “迟早有一天,你这个人都是我的。”尤为捧起岑悦仹的脸,擦掉了他嘴角的残迹:“所以,老实点儿。”
  岑先生老实了,不明白尤为的话,话里的意思太多,骗财骗色吗?等他睡醒了再琢磨。

番外之岑悦仹7

  半夜,岑悦仹被热醒了,身边的体温。他抱着脑袋木了一响,才看清楚了尤为的样子,睡着的尤为没有痞性,黑色的长发散落在银灰色的寝具上,出落凡尘。岑先生不敢多看,拖着一身酒气爬去了卫生间,彻底醒了,可天还是黑的。“迟早有一天,你这个人都是我的。”,岑悦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瞧着,瞧了个通透:“谁才是我的啊——”
  “把你交给我,我就给你。”尤为叨着烟站在门边儿,哑声。
  岑先生皱眉:“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把我弄醒了。”尤为似笑非笑的。
  “车借你,回家吧——”
  “我现在不想回家。”
  岑悦仹被气笑了:“这是我家——”
  “所以呢?”
  “不欢迎你。”
  尤为把烟弹进水池,打量了一眼,懒声懒气的:“你打不过我,不如叫警察?”
  “你到底想要什么?”岑先生烦躁,进卧室捡起了掉地上的西装,摸了一圈儿才找出了支票簿:“行了,想要多少?十万?二十万?不能再高了!”尤为笑着,看岑悦仹着急,不说话。“一口价五十万!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他拉划着支票,第一次付没有什么由头的分手费,以前给**分手费是情趣,眼前的这个什么都算不上就讹了他。
  “你的钱真好赚。”尤为接过支票,数了数,果真五十万。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岑先生不想承认自己二逼,花钱买个清净,长远的看,买自己的一颗心。
  “不能离开。”尤为点燃了支票,比点烟还熟练。
  岑悦仹看着一地纸灰,没处站,鸡皮疙瘩一波一波的起,洁癖犯了,明明是他的房子,是他的,却改了面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尤为拿起床头的领带,束起了长发,秀气的脸锋利了。
  “外面有的是比我好的男人,如果你想要钱,也有比我有钱的男人。”岑先生避开了狼藉,去了客厅,还想避开更多。
  “我想要你这个人。”尤为拉住了岑悦仹,彼此都避无可避。
  岑先生挣脱不了,放弃:“想上床吗?我只做1号。”他用尚还自由的左手解起衬衫扣子,一种程度上的妥协,从来不是守身如玉的人。
  “是不是1号不是你说了算。另外,我现在没有做.爱的心情,去卫生间把自己洗干净了,味儿!”尤为把岑先生推进了卫生间。“□熏心”这个词是讲究情调的,他倾向于干干净净的岑悦仹,可以的话,再加个心甘情愿。
  岑先生非常干脆的被嫌弃了,却不愿意进卫生间:“水池里有烟蒂——”
  “嗯?”尤为挑起眉眼儿。
  “我有洁癖。”
  尤为怔了怔,挽起衣袖收拾了烟蒂擦净水池:“这样可以了吗?”岑悦仹木木的点头。“那就好好洗澡——”
  “我还没有拿衣服——”
  “我找给你。”尤为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岑先生坐在马桶上,呆了呆,才拧开了阀门,应该生气吗?他没隐私了,可是气不起来。尤为把干净的衣服放在浴凳上,并不留恋春光。岑悦仹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提了口气,开门。卧室被收拾干净了,连寝具都换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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