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谁? by 阿罗al【完结】(11)

2019-06-08  作者|标签:


  这样的清晨,原秋能感觉到来自下卝身的本能和欲卝望,他曾经不怀疑肖枫喜欢他是他的身卝体让肖枫有性卝趣,肖枫自已也说过,他是他喜欢的长相身材,但后来,他们几乎已经彻底结束了**关系,肖枫对他,只是更好了,原秋才开始明白,也许有些喜欢,是在身卝体之外的,但从那时候起,肖枫不再碰他。
  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肖枫的睡颜,原秋知道,自已硬了。
  很真卝实的感觉,也是很真卝实的欲卝望,他想跟他摩卝擦,套卝nòng,他想xiè到他身上,手里,嘴里,任何地方都好,只要是肖枫的身卝体。
  他贴过去,分卝身抵在肖枫手背上,手隔着睡裤覆盖住肖枫,掌心下果然是半坚卝挺的欲卝望,原秋的喘息不由得重了。
  肖枫睁开眼睛,原秋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凝视着他,肖枫会知道他目光中写着的渴望。
  肖枫对他笑了下,笑的**却很wēn柔,他翻了个身,用一条tuǐ夹卝住原秋的腰,“想要?”
  两个人抵在一处,原秋扭卝动腰身,跟肖枫隔着睡裤摩卝擦,他双手环住肖枫的肩膀,肖枫的手从他的睡裤下伸进去,niē住原秋的tún卝部,用卝力的揉掐,把他压的跟自已全无空隙。
  wēn度慢慢升高,肖枫的手在他身上游弋,他贴着原秋的耳朵,呼xī间的热气吹在耳廓间,“你上次做卝爱是什么时候?”
  原秋微怔,他轻卝wěn上肖枫丰卝满的嘴唇,“就是除夕那夜呀。”
  肖枫咬住他的耳卝垂,“再之前呢?”
  似乎很久了,原秋此时的神卝志并不适合思考,“那天晚上,你找我过去,就是你拿图纸给我那天晚上。”
  肖枫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柔**,“那中间有两三个月,你为我守身如玉了?”
  原秋忽然抬眼眸看着肖枫,“我才发现,我这一年以来,就只跟你做过,我那几个月忙的要sǐ要活,哪还有心情时间想这个。”
  “你憋得住吗?”
  原秋拉住肖枫的手按在自已分卝身上,“我也有右手的。”

  第 70 章

  (七十)
  肖枫收紧搂着原秋的手臂,跟他额头抵在一起,肖枫的眼眸漆黑,眼光很深,唇边的笑容渐渐扩散开,使人沉醉。
  他猛的一下子翻身压住原秋,原秋在激荡中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肖枫现在不能做。
  片刻就从□中清醒了,果然看到肖枫咬紧嘴唇克制住**,额上冷汗瞬间就凝结出来,身体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他搂住肖枫的身子,想伸手去摸他的伤口,又不敢乱动,“没有事吧,是不是拉扯到伤口了?”
  肖枫沉重的喘息了几声,才能开口说话:“色急果然是不行的。”
  原秋慢慢的从肖枫身下挪动出来,是他先开始的,却让肖枫遭了一次罪,伸手擦掉肖枫额上的冷汗,“要紧吗?”
  肖枫摇摇头,那样的姿势又趴了半天,才长舒一口气。
  “怪我。”原秋说。
  肖枫苦笑一下,“与你无关,别瞎内疚。”
  肖枫一直那样趴着,原秋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他,肖枫对他勉强笑笑:“没事,别担心,你去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今天要去复查。”
  原秋点点头,在家肖枫都穿运动服,他那么爱整齐的人,出门至少要换休闲装。
  看着原秋去衣帽间,肖枫皱着眉头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真TMD的疼的钻心,早知道换个别的动作,这苦肉计也忒逼真了,他何必有那么好的演技。
  跟原秋的关系,这些天,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对原秋的感情,对原秋的介意,都超过他给自已划定的那个界限了,一个人开始影响到他的冷静,影响到他的情绪,他就应该在还能冷静的边缘把一切都处理干净。
  原秋究竟是怎么样,他不想再探究了,探究的结果是伤心伤情,理不清的情愫,一刀剪断,是最干脆的。
  等他身边不需要人了,他会跟原秋说清楚,让原秋离开,这是一段用错的感情,怜惜和喜爱终究向着他不愿意的那个方向改变,他是不会纵容自已在这段感情里再继续的,也不会再跟原秋发生关系。
  无论原秋是不是在骗他,他本来也没有权利去干涉,那天晚上情绪的失控,已经让他觉得自已走的太远了。
  他很多天没有碰过原秋,这样睡在一张床上,其实是很痛苦的,没想到原秋今天会这么主动,他不能做,但也不愿意伤到原秋的自尊心。
  肖枫不会失去男人的风度,尤其他和原秋这种关系,说坦白了,他们什么都不是,连好聚好散都谈不上,干嘛要弄的两个人都尴尬,以后终究还是同事,要见面的,肖枫做事,分寸一向拿捏的很好。
  结束不一定非得经过一个变坏的过程,它可以一直很美好,从始至终,直到某一刻戛然而止。
  这样的道理,是许多年前,褚言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七十一)
  往医院的路上,肖枫看到路边花店门口的招牌,他问原秋,“今天是**节吗?”
  原秋想了想,“嗯,14号了,我就知道是正月十五。”
  “今天是正月十五吗?”肖枫又问。
  原秋笑一下,“你在家待的什么日子都不记得了。”
  “我还以为你旷工呢,原来今天放假。”
  “陪着老板,应该算我加班吧?”原秋笑着问他。
  “嗯,还是起早贪黑的加。”肖枫回了一句。
  原秋想起早晨那一幕,他其实也没记得今天是**节,弄的好像,他特意在这天早晨**肖枫似的,他又不由自主的有些脸红,忙把目光转向外面,不看肖枫。
  医院是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多人,他们检查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肖枫的恢复情况很理想,伤口也没有因为早晨那一下子破裂。
  他们俩正站在路边等着打车,原秋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神色似乎很动容,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肖枫打,就转过身走远一些去接电话了。
  肖枫看了他一眼,开始他以为是张岩,张岩不会因为**节打给原秋,但今天是元宵节,有可能又是让他去吃饭什么的,可是远远看着原秋的神色时而严肃时而皱眉,并不像跟张岩在通电话。
  是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在**节,有人打给原秋,不是很正常吗?肖枫没有幼稚到相信原秋早晨那句一年就跟了他一个人的程度。
  过了半天原秋这个电话才接完,他走回来,脸色有些不自然,正好有辆空出租车驶过来,原秋招手,拉开车门,让肖枫上去,肖枫刚坐稳,原秋对他说:“我有件事,要出去一趟,你先自已回家吧。”
  肖枫淡淡一笑,“好,你忙,我先回去了。”
  原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肖枫给了他钥匙,可能一个人生活久了的缘故,他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按下客厅的灯,才发现肖枫坐在沙发里。
  “怎么没开灯?”原秋一边换鞋一边问肖枫。
  “忘了。”肖枫说着话站起身要往书房走。
  “我晚上打给你,怎么没开机呢?”原秋问他。
  “没电了吧,我不知道”,其实下午陆平安打给肖枫,他没有心情去应付陆平安,干脆把电池拔下来了,反正,他想静一静,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原秋看了一眼空的餐桌,“你吃饭了吗?”
  “嗯,我去看会书。”肖枫简单的回答。
  “肖枫”,原秋喊住他。
  肖枫停下脚步,他转过头看着原秋,原秋走过来,对他笑了笑,“我有个东西给你,不能说是礼物,但我想你见了会高兴。”
  肖枫疑惑的看着他,原秋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盒子,很普通的礼盒,肖枫打开盒盖,他瞬间愣住了。
  盒子里躺着的,是他那块表,不是相似同款,而是,就是他那块表,在抢劫中被抢走的那块表。
  他抬起眼睛看着原秋,脸上并没有原秋期待的欣喜的神色,肖枫问他,“这表你从哪儿找回来的?”
  (七十二)
  原秋脸上本来的笑容,也渐渐消去,他也看着肖枫,“你只管收下就好。”
  “你告诉我,这表你通过什么途径找回来的,别告诉我在二手店留电话,这城里有几百家二手店,我不信这世上有这种巧事。”肖枫完全不是平时总带着笑意的声音,原秋从来没有听到他的语气这么严肃。
  原秋低下头,“东西回来了就好,你看的比一辆车还重要,回来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别的你别管了。”
  肖枫的声音冷厉,“你说不清来路,我现在就把它砸了,我不会收。”
  肖枫的语气绝不是开玩笑,这样的肖枫是原秋完全陌生的,阴冷暴戾。
  原秋知道他是不可能躲得过的,他回答,“是一个朋友帮着找回来的。”
  肖枫冷笑一声,“什么朋友?猎犬?闻闻我的味道就能把东西找回来?这表是怎么没的?这是通过正当途径能找得到,能找得回来的东西吗?”
  原秋的面容也渐渐冷肃,“肖枫,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他不是什么猎犬,不过是混道上的,这东西警察找不到,我才托他帮忙,好歹人家把东西找回来了,就算你不屑,但别这么侮辱人。”
  肖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脸上的戾气却一分分褪去,他用冷漠而微笑的表情对原秋说道,“原秋,原来,你有这么强大的社会关系,以前,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黑道大哥你都认识?肯帮你这样的忙,好大的面子,他有没有帮的更多,把捅我那个人找出来?”
  原秋仰头苦笑一下,他看着肖枫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找了,一个断了三根肋骨,伤了一条胳膊,一个两手都伤了。道上的规矩是血债血偿,肖枫,人家再肯帮忙也不会由着人把自己小弟送到号子里,就只能这样了。”
  肖枫抬起手狠狠一个耳光抽的原秋踉跄两步才站住。
  肖枫咬牙切齿对他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黑社会,你跟黑社会扯上这么深的关系,你知道不知道死活!为了这件事把自已搭上去,黑社会那是无底洞,沾上边你这辈子都别想脱身,我宁可死了也不稀罕你做这种事!”
  原秋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也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转身摔门出去。
  肖枫站在原地,心跳的快炸了,他走到厨房翻出一瓶白酒,嘴对嘴狠灌了几口,直到被呛辣出眼泪。
  原秋这个糊涂东西,一块表能怎么样,被捅了一刀能怎么样,是命里该有这一劫,他早就认了,原秋也奔三十去的人,竟然真的什么人都敢招惹,什么事都敢做,那是他一辈子的事,别说就是为了这一刀,就算真是拿他的命去威胁原秋,他也不会让原秋沾上这些污浊肮脏的东西。
  白酒沿着喉咙火辣的流下,肖枫扶着台面喘息,突然想起了除夕那天张岩突然变了的脸色,想起他们俩从房间出来时原秋红了的眼圈,一定,一定就是这个人,那天打过电话来的,张岩看到了,所以,才变了脸色,肖枫相信张岩对原秋接触这种人的态度一定跟他一样,所以,那天他才会把原秋骂哭了,但原秋竟然根本不明白他们两个的苦心。
  “操的”,眩晕感传来,肖枫把手里的瓶子狠狠的向墙上摔去。
  (七十三)
  肖枫躺在沙发上,手背覆盖在额头上,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屋子里是白酒不断挥发的浓重酒味。
  门锁响动,脚步声一直走到他身边。
  原秋在肖枫身边蹲下,他的身上是冬夜的寒气。
  “你不用为我担心。”原秋开口,他的声音同样疲惫。
  肖枫没有说话,他坐起身,没有看原秋,只是望着空无的一点。
  “没有什么脱不了身的事,老八是我第一个男人,他虽然做事狠了点,但对我还是不错的,当初他能放了我,以后,就不会再把我拖进去。”
  第一个男人。
  肖枫的目光转向原秋,原秋白皙的脸颊上是清晰的五指掌印,肖枫的目光慢慢的顺着原秋的面容掠过,原秋只穿着毛衫,他就这样在冬夜里待了这么久吗?
  肖枫解开自已的运动服,沉默着披在原秋身上,衣服交错间,原秋的领口略微敞开,锁骨下是一个清晰的吻痕。
  心脏似乎已经钝的,感觉不到疼痛了,肖枫把原秋的衣服掩好。
  原来,是用这个做交换,屈志远那天看到的男人,应该也是同一个人,今天把原秋叫走,一直到晚上才让他回来的,应该都是同一个人。
  他何德何能,承原秋如此大的恩情?
  他帮了张岩,所以,原秋可以不顾一切,也要还他这个人情,除了张岩,谁值得原秋如此?
  肖枫抬起手,抚摸着原秋的脸庞,冰凉的没有一丝温暖,他看着原秋的眼睛,眼波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内心情绪。
  “我不应该打你,对不起。”
  原秋也看着他,他没有回答。
  肖枫缓缓的放下手,声音恢复了如常的平静,“原秋,你以后,不欠我什么了,你走吧。”
  原秋的表情先是愕然,然后,变成了彻底的沉寂,他沉默的在肖枫面前又蹲了一会,起身,去卧室,听到收拾行李的声音。
  肖枫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一动没有动,甚至连目光,也停在刚刚注视过原秋的地方。
  原秋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只皮箱,他从卧室出来,在门口换了鞋,把钥匙从裤兜里拿出来放在低柜上,开门,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离开了。
  是的,肖枫想要的终结,想要的了断,他不想要的**和情愫,都以这样的方式,在风雨之后,死一般的静寂中,如约而至。
  (七十四)
  这个冬天并没有比以往的冬天更冷,只是,下了很多场雪,屈志远对肖枫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雪天湿滑,注意行车安全。”
  生病掉的那八斤分量,好像怎么也长不回来了,肖枫新学期开学有很多琐事,他再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居然连写字楼下贴墙的一排迎春花都开了。
  天还这么冷,这花每年传递的都是春天会在一个月后来临的消息。
  同事打趣说肖枫还真不是享受资本主义腐败生活的材料,去美国待了一个月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肖枫对着玻璃隔断中不太清晰的影像看了半天,没有影响到他的丰神俊朗吧?
  玻璃那边有个人从会议室出来,原秋抬起头,跟肖枫隔着一层玻璃互相注视着。
  肖枫在刻意延长跟原秋再见面的时间,他一直深信,时间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尤其是感情问题,虽然,他们俩之间,上升不到感情这个高度。
  原秋对他走过来,神色如常,他们俩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身体都好了吗?”原秋问他。
  肖枫点下头,“没事了,放心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原秋对他说,“晓萍姐的手术,做完了,她和张岩让我一定要谢谢你。”
  肖枫也记得这件事,“手术结果怎么样?”,其实他看原秋的神色,知道问题应该不大,林晓萍要是出了事,张岩会痛不欲生,原秋也不可能这么平静。
  “手术很成功,不过,移植手术后期还有很关键的时期,暂时也不能说就万事大吉了,她还在加护病房呢。”
  “那你帮我转答一句,祝她早日康复。”肖枫说完微笑一下,继续走进了自已的办公室。
  两个月没来了,房间里的绿萝换成了巴西木,郁郁葱葱,其实生活就是这样,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它一样追忆似水流年的往前走。
  伤口完全康复了,但不是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肖枫食欲一直很好,甚至需要刻意节制饮食以防身材发福,这回可好,习惯性消化不良,吃了东西就觉得涨的难受,弄的他一点胃口都没有,那种三分颓废七分精致的吸血鬼美男路线,不适合他。
  他的消瘦让屈志远担心,逼着他去医院做了一系列胃肠道功能的检查,做胃镜的那个管子往下下时让他掐死屈志远的心都有,但检查结果总算一切正常,既然瘦的健康,就只好先瘦着吧。
  开车回家的路上,屈志远嘲笑他,“你这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吧?我看你跟原秋,有一阵子没联系,怎么说断就断了?”
  “就没开始过,断什么断。”肖枫看着路边向阳处含苞待放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在古风里不是很明媚正面的形象吗,后来为什么变成滥情不专的代名词?不由自主的,眼前浮现出那双桃花眼,其实那双眼睛很少带笑意。
  他蓦然从车窗上转过头,“志远,一会去看看秦芳方便吗?她这都怀了五六个月了,我还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太说不过去了,看孕妇有没有什么忌讳,我刚被确诊没有各种疾病……”
  (七十五)
  屈志远给肖枫安排了一个度假的差事。
  他们去年谈了半年的一个客户,要在西湖附近某半山一处官府用地盖一幢会议用途的异形楼房,其实当地也有建筑设计院,但非得跑到帝都来找最著名的建筑学院,俗称有钱没地儿花,官方版本叫达到业内最高标准,副院长是肖枫老爸当年的学弟,等于是他的世伯,跟肖枫的关系不错,就把这个工程介绍给了他们公司,他不便在外面兼职,肖枫每年可是不少向他这个大老板上贡,这都是情义啊,跟你有情义才给你赚钱的机会,肖枫是非常知道好歹的。
  但拖拖拉拉的也弄了半年,这春暖花开的,总算破土动工了。
  “烟花三月下杭州,你去吧,就当度个假,这一冬天也憋闷的够呛,施工不是我们负责,我们就是出总施工图,你就过去大概看看随便指导一下就行了。”
  肖枫笑出声,也好,他应该出去透透气。
  他站起身往外走,屈志远又说了一句,“内部装修的设计师是原秋,他跟你一起去。”
  肖枫停下来,“你故意的?”
  “真不是,你们俩分开比在一起让我省心多了,这是一客观事实,他在这工作,你总不可能一直不跟他合作吧,躲着又何必,你还怕了他不曾,我还没见你这么避让三舍过呢,他要真是病毒,你就更得天天盯着他看,看时间长了,就免疫了。”
  肖枫不再说话,屈志远忽然又补充了一句:“有句话,我当年还是听褚言说的,放在眼前忘记,才是真的放下。”
  手扶在门把手上,他淡淡的笑一下,推门离开了。
  农历三月的杭州果然是莺飞草长,烟雨江南的景像,项目所在的位置看不到西湖,但景色非常幽静秀美,那里本来已经有一座会议中心了,新楼的选址在它几百米外的半山间,给他们安排的住址就在老的会议中心里。
  还好,这次是甲方安排的,衙门家大业大,没就给开一个标间。
  这里风景确实很好,一派婉约娟秀的江南山水,施工方永远是奸滑的,所以甲方对帝都来的设计方就比较委重,肖枫大学教授那张名片其实他不爱用,但这样的场合不用又不行,人家当初认的就是T大建筑系的牌子,南方男人喝酒也蛮斯文,不像他们那边,官员一个个都是酒神。
  没有太过热情的劝酒,但问题是肖枫现在,是真的滴酒不沾,某天晚上那半瓶二锅头,让他之后在医院挂了三天点滴。
  而且,还有一件悲催的事情,他现在不得不吃素,素食只用四个小时就可以完全消化,肉食要用七个小时以上,他那无病**的肠胃受不了。
  肖枫都觉得自已的形象十分狼狈,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人,比个娘们还娇滴滴的,菜菜不能吃,酒酒不能喝,他笑傲江湖半生,老来落得如此和尚一般的下场。
  他问过大夫他还要礼佛多久,大夫说,“大手术之后,总要给身体一个恢复期,半年到一年吧。”
  屈志远是这么安慰他的,“你跟和尚不一样,你不用戒色。”
  他扑到屈志远怀里,“来,跟哥打一炮,我憋很久了。”
  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七十六)
  肖枫再不会想到,有天英雄救美,替他挡酒的人,会是原秋。
  肖枫行事大方得体,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单在酒桌上蝎蝎螫螫的人,但酒已开樽,断没倒回去的道理,原秋站起身,凡是向肖枫的敬酒,都接过来一饮而尽。
  在外人的眼中,原秋本来就是肖枫的下属,老板既然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属下代劳也说得过去,平心而论,敬酒没有敬的多猛,不过对方人多,一人一杯,要是肖枫以前,没什么问题,但他还不知道原秋的量嘛,不喝正好,一杯就醉。
  原秋先是眼睛下一圈酡红,后来喝的多了,红色倒褪尽了,脸色更加白。
  出乎肖枫预料的是,原秋喝了两杯之后,倒不再迟疑了,原秋不是个会应酬的人,但他的年纪和阅历总在那摆着,也不会有失礼的地方,两个人好歹把这顿躲不掉的接风宴支撑下来。
  从宴会厅出来,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回到宾馆。
  他们并排走着,山间的路很平坦,铺着整齐的青石砖,路两边是橙黄的路灯,傍晚的时候,下过一场春雨,林间湿润微凉,风吹过竹林,枝叶摇曳。
  很静美的风景,适合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缱绻**戏。
  原秋忽然停下脚步,肖枫回过头看着他,“能走吗?”
  原秋点下头,肖枫想起来,第一次见张岩之后,原秋借酒浇愁,醉的不醒人世,泪如雨下,他曾经把原秋背回家。
  不过半年前的事,就已经感觉恍如隔世了,所以,谁知道命运会怎么兜转,什么永远,真的,再也不,都是多么不靠谱的人说的不靠谱的话。
  就像陆到安到现在还对他说,“我真的爱你”“我永远爱你”“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肖枫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陆平安未尝不是另外一个原秋,都在□的爱情中达到心理□,可是他们不悔悟。
  路边有个仿古的亭子,“坐一会再走吧,你醒醒酒,我们也不着急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意,原秋专注的看着他,肖枫垂下目光,原秋醉了,他没有。
  “你不是跟我说,身体都好了吗?”原秋过了很久,忽然开口问他。
  “不能喝酒吃肉又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以后我像少林寺扫地和尚一样,天赋异禀,一不小心成世外高人了。”
  “肖枫,你为什么瞒着我?”酒醉的原秋,固执的让他无语。
  “我瞒你什么了?我现在就是暂时的消化不良,已经去医院查过了,什么毛病都没有,再过半年就好了。”肖枫回答他。
  原秋还是那样看着他,肖枫也不躲着他的目光了,“你别习惯性自虐,什么罪过都往自已身上揽,我现在的状况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也没什么病,我都被诊断为一切正常了。”
  (七十七)
  原秋突然站起来,走到肖枫面前,肖枫正仰头看着他,他的手抚摸在肖枫脸上。
  雷击一般,肖枫自从24岁以后,就没有被男人这样摸过脸,尤其被一曾经的零如此这般。
  但事实上,事实是,原秋并没有比他矮多少,从前他觉得原秋清瘦,但现在,他怕是还没原秋肉多。
  原秋唇边是一丝苦笑,“你瘦了好多。”
  肖枫握住原秋的手腕,是,他是瘦了很多,离兰博,张岩,老八,都相去甚远,但原秋你不用提醒我现在有多憔悴。
  他把原秋的手腕拉开,头转向一边,人醉了没理智可言。
  但就在他拉开原秋的那一瞬间,原秋突然拥住他的肩膀吻上他。
  柔软的嘴唇,湿润的触感,压抑吮吸的力量,原秋紧紧的箍住他,两个人纠缠的唇间,是一丝苦涩微咸的滋味,肖枫伸手推他,但原秋几乎是用蛮力箍紧他不放手。
  不是真的推不开,但原秋的吻带着决绝的渴求,泪水弥漫在两个人唇间,强吻他的是原秋,流泪的人,也是原秋。
  原秋真的醉了,肖枫一咬牙把他从自已身上推开,原秋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自已知道。
  他没办法再跟原秋再多相处一刻,有些堤坝里的浪潮在翻滚,他不能让它决堤。
  但原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不许走。”
  他的手已经握住原秋的胳膊,打算用力掰开他的环抱,但原秋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不要走,肖枫。”
  他知道他是肖枫,肖枫握着原秋的手,忽然无法使上力气。
  然而原秋慢慢的松开手,他的身子贴着肖枫的脊背向下滑,肖枫转过身,原秋的知觉越来越模糊,终于瘫软在他怀里……
  像曾经的那个夜晚,肖枫背着原秋,一步步缓慢的走在路上,他的体力比从前差了很多,走几步就会喘息,但一直没有停。
  酒店的门童诧异的看着肖枫,用眼光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肖枫对他摆下手。
  一直走到房门前,他把原秋放在地毯上,自已也不确定是不是还能再有把他背到背上的力气。
  从钱包里翻门卡,通常放照片的地方,是张金箔的佛像。
  那是初一那天,原秋从庙里请回来的,当时原秋说,“玉佛这样的护身符,你一定不肯戴,就请了这个,放钱包里就行。”
  门开了,他咬牙抱起原秋,坚持走到床前,把他放下。
  原秋依旧深醉着,睫毛间是未干的泪痕,肖枫坐在另外一张床上喘息。
  最后,他蹲在地上,凝视着原秋没有知觉的容颜,伸手拂开他脸上的碎发。
  原秋翻身,在沉醉中抓住肖枫的手,“别走”,他的声音几难辨识。
  肖枫凝视着他,过了很久,长长的一声叹息,原秋,等你清醒了,再决定是让谁不要走。
  (七十八)
  来如春梦不多时。
  这天晚上,肖枫没有跟原秋住在一个房间,他从原秋衣兜里翻出另外一张门卡。
  他很早醒了,一直躺着看窗外的晨光从暗转亮,直到听到门铃声响。
  肖枫起身打开门,没有意外的,门外站着的人是原秋。
  原秋走进来,肖枫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揉的皱了,肖枫看着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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