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谁? by 阿罗al【完结】(9)

2019-06-08  作者|标签:


  原秋从他手里接过剃须刀,他脸上正抹着泡沫,原秋认真的一下下帮他把胡子刮干净,刮到最后,他自已倒有点脸红了。
  “艺术家会把胡子刮出图案来吗?”他问原秋。
  “嗯?”原秋的手停在肖枫的脸上,他没理解肖枫的跳跃思维。
  肖枫对他笑一下,微笑的幅度还是可以的,“我想理个有造型的胡子,你说谁的比较好看。”
  “阿凡提”,原秋居然认真的思索后回答他。
  肖枫一下子笑出声来,接着就捂着肚子哎呦,原秋赶紧抱住他,“你别笑了,我不是故意逗你的。”
  他以前一直觉得原秋是个很聪明的人,酷的风情万种,现在要不要这么天然呆啊。
  两周后总算可以吃些流食了,屈志远找了一家汤店,天天给肖枫送滋补汤来,肖枫一边喝着汤一边对屈志远说,“这家汤煲的真不错,你怎么找着的。”
  屈志远端过他的碗,“秦芳收集了很多给产妇送汤的电话。”
  尼马,要不要突然都变成冷面笑匠啊,肖枫再次躺在床上哎呦。
  周末原秋也加班,傍晚的时候过来,给肖枫买了桂圆,肖枫本来不爱吃这种甜的不行的水果,但原秋坚持这个补血,坐在旁边一个个剥好给他放在碗里。
  “你们再给我补,我就该流鼻血了”,肖枫看着原秋说,原秋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剥龙眼的时候很灵活。
  肖枫说的是真的,他看过原秋的手在其他的场景下也很灵活,这种联想真会让他流鼻血。
  不能刚保暖了就开始思□,肖枫努力让自已想点别的事压压火起的苗头,这不能怨他,他是个生理健康的成年男人,旁边天天有这么个任劳任怨,形影不离的男侍,问题是,他还知道这男人的滋味,又明明白白不能碰,简直要折磨死人了。
  原秋正把碗递给他,肖枫突然转开了目光,原秋只好把碗放在旁边,“那就吃完饭吃吧,今天送餐的怎么还没来呢?”
  肖枫下意识的抬起手想看看表几点了,却发现手腕的地方是空的,只有戴表留下的晒痕。
  他自嘲的说道:“平时还觉得碰到什么危急场合,我大小也能当把英雄呢,没想到现实世界如此残酷,能活着就不容易了,英雄还真不是如我之流能当得的,我比较惜命。”
  原秋马上岔开话题,“这种事谁碰到都一样,逞英雄的是不要命的疯子,还好车没被抢走,要不然损失就大了。”
  “我宁可他们把车抢走了,好歹把表给我留下。”
  原秋以前真没注意过肖枫戴的什么表,他迟疑的问肖枫:“是很贵的表吗?”
  肖枫却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戴了十年了,没有了一时不适应。”
  原秋不再说话,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像肖枫这样的男人,不会一块表戴十年的,有些东西的意义,不是用价格来衡量的,他没有再开口问,只是拿过碗来,继续剥龙眼。
  肖枫低头看着自已的手腕,真的已经十年了,再好的表面也磨出了划痕,他去年的时候刚去店里换过玻璃,表带也戴坏了三条,只是表一直是那块表,从来没换过。
  原来,最后会是这样的方式,把它舍去。
  (五十四)
  肖枫在医院住了二十天,终于被批准出院了。
  有种1949年的感觉。
  屈志远开车来接他,他已经拆线了,剩下的就是静养,但是,走路还是会牵扯到伤口,所以原秋一直搀扶着他。
  他坐在车上向外面看,差点就没机会再见到这个花花世界了,他可没活够啊,没活够。
  “秦芳还让我一定要跟你说,等你方便走动了一定要去庙里烧烧香,去去晦气什么的。”
  肖枫忍着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她不是学生物化学的吗,她的唯物思想都哪儿去了?”
  “要去哪个庙烧香?”原秋忽然问。
  从肖枫住院开始,屈志远对原秋一直不冷不热的,两个人除了跟肖枫,很少直接对话,现在原秋问,屈志远也不好不回答,“哪个庙都行吧,天下菩萨是一家。”
  肖枫看着街上依旧繁华热闹的人群,他说,“一病忘了时间,快过年了吧?”街上已经开始卖烟花爆竹了。
  对于肖枫这一阵子突然消失不见,屈志远给大家的解释是,肖枫去美国了。
  这其实也是事实,要是没受伤这事,肖枫今年是打算到美国过春节的,他一年多没见着他父母兄弟了,本来是计划寒假到美国住一个月,以前父母回来还容易,但二嫂刚生了个小宝宝,母亲就走不开了。
  包括陆平安打给他,肖枫也是对他说,自已在美国,陆平安也就不好说的太久。
  回到久别的家里,窗明几净,屈志远对他说,“我给你找个了钟点工,每天上午过来,要是用她做饭你再跟我说。”
  原秋去把肖枫的东西送回卧室,肖枫凑到屈志远耳边说,“我现在都后悔没把你留身边了,没有你可怎么办啊,我还有机会没?”
  屈志远抬手,肖枫装可怜,“别打肚子。”
  屈志远在他脚上狠狠跺了一下,“我这往后可真没空管你了,你以后指望原秋吧。”
  肖枫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坐回沙发上,屈志远问他,“原秋跟我说,回来他照顾你,你们俩打算,怎么着,同居?”
  肖枫现在确实身边也不能没人,他揉了揉额角,“嗯,只能先住在一起了,我还想让你帮我再选张床呢。”
  屈志远冷笑着白了他一眼,“你装什么装,一张床你都恨不得睡他身上,还空着一半。”
  “真不是,你说的这是过往了,我们俩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这事很复杂,我就不跟你长话短说了。”
  “床我劝你还是别买了,省得将来没地方搁,你要是能憋住,就让原秋打地铺,我话撂这,不出一周,地铺就直接挪到你身下了。”
  “你怎么把我想的这么色急,再说,我现在这情况,你也是了解的,怎么也得是骑乘吧。”
  屈志远被他气笑了,“肖枫我知道你为什么大难不死了,像你这种货,都留着为害人间了。”
  (五十五)
  在医院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不能洗澡。
  单人病房有卫生间,但很小,肖枫又一直不能直立行走,根本没法洗,只能简单擦擦,他觉得自已身上一定已经脏的长出鱼鳞状斑纹了。
  屈志远要回去陪秦芳,送他们回来坐了一会就走了。
  肖枫明确的提出要洗澡的要求,原秋犹豫了一下,“大夫说,还是要避免感染,不能泡浴缸的,要不然,淋浴吧?”
  行啊,淋浴也好,只要让他洗澡,但原秋把他扶进卫生间后,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你打算跟我洗鸳鸯浴吗?”肖枫问。
  “你弯不了腰,自已怎么洗?你胳膊也抬不了太高,会扯到伤口的。”原秋回答他。
  XD,以前就听说步子大了扯着蛋,他这抬个胳膊能扯着腰,找谁说理去。
  肖枫无奈,只好当着原秋的面,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然后,僵直着身子,抬起腿,脱下裤子,裤子好歹比较长,拽着裤腿就脱下去了,要***腰不动是实在很难办到。
  原秋完全没犹豫,蹲下身,接着他内裤两边,给他脱下来。
  要不是这场面实在太尴尬,肖枫真担心自已制欲如此多天,会一下子弹出来打到原秋的脸!
  原秋也一直垂着眼睛没有看他,然后,他开始脱自已的衣服。
  肖枫低着头,他实在是不能看原秋的裸体,看了上面会喷血,正面会行礼的,这连个遮挡都没有,让他无处遁形。
  原秋把两个人衣服都抱到外面椅子上,转过身来,扶肖枫在浴室里一把椅子上坐下来,肖枫刚才快速在心里默算173除以19,并坚决精确到小数点后第四位,果然让某些东西没有了精神。
  原秋还是尽可能的想让他的伤口不要沾到水,所以,从旁边拿起一把喷壶,把肖枫的头发打湿了,挤上洗发露,肖枫这二十天头发也没正经洗过,这比洗不了澡还难受。
  原秋的手指轻轻的按摩着他头皮,发丝上起了丰富的泡沫,肖枫实在是,不能无动于衷了,他伸手拿过搭在旁边的一条毛巾,遮在自已大腿上,这动作的意味太明显,但也好过就那么硬梆梆的立着。
  原秋停了一下,他站在肖枫身后,肖枫知道如果看镜子里是能看到原秋的表情的,但他现在,克制啊,必须克制。
  但原秋的手忽然搭到他肩膀上,肖枫实在是克制不住了,他转过头看镜子。
  原秋低着头,看着他的头顶,脸颊居然一片殷红。
  不是吧!这已经不是原秋第一次脸红了,原秋,这是他认识那个原秋吗?那个在床上要多放得开有多放得开,跟他天雷地火,无所不为的那个原秋!
  浴室镜子是半身的,但是,在肖枫的角度,他似乎可以看到……
  不是看到,是感觉到,原秋有什么抵在他后背上,坚硬的……
  天啊,死的方法有很多种,活活憋死他是不是太过于有创意了!
  他握住原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腕,沙哑的开口,“原秋,你看,我们俩,这样,你懂的。”
  (五十六)
  肖枫的意思是,“你看,我们俩都有反应了,要不你出去,让我自已简单洗个澡就算了,这样相见实在是太坦诚了。”
  原秋站着没动,然后,他拉过莲蓬头,稍微把肖枫的头往后倾一点,把他头发上的泡沫快速的冲洗干净。
  也是的,也不能留他一脑袋奇怪的云,他还真是不能举着给自已冲,胳膊抬不了那么高。
  原秋拿浴巾把头发擦干,肖枫真是长吁一口气吧,原秋,qiú你快出去吧,祖卝宗啊,你出去了我就可以手谈了,我的右手它很寂寞!
  但原秋转过身来,手里依然拉着莲蓬头,他拿起肖枫大卝tuǐ上的máo巾,开始给他冲洗。
  我擦啊,什么叫火上浇油,肖枫的神卝志快给焚烧殆尽了。
  更可卝怕的是,原秋就蹲在他面前,浴卝室的蒸汽让原秋白卝皙的皮肤上蒙着一层水珠,皮肤是微热的浅红,他的身卝体紧实柔韧如初,发卝丝垂下来遮住眼睛,只能看到清秀的脸颊轮廓。
  肖枫不挣扎了,因为,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不起反应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是彻底明白了,原秋懂的跟他不是一回事。
  原秋终于关上水阀,肖枫的喘息已经变得沉重了,原秋抬头看了他一眼,肖枫根本不敢直卝视原秋的目光,原秋的那双桃花眼,太勾人了。
  原秋跪在他tuǐ卝间,低下头,hán卝住他。
  肖枫真是颤卝抖着扶住原秋的肩膀,想叫原秋的名字,却发现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原秋,不是他熟悉的,他说不出那种感觉,从前的原秋技巧很好,虽然不是陆平安那种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但是,原秋妖孽起来,并不在陆平安之下。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很特别,原秋给他做的很认真,但是,并没有太多技巧,只是wēn柔的xī卝shǔn 套卝nòng,灵活wēn卝热的唇卝舌包裹卝着他的坚卝挺,wū黑的头颅在他tuǐ卝间,一上一下。
  原秋抬头来看他,肖枫注视着原秋的眼睛,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蒸腾的雾气熏染,有一层朦胧的卝水光。
  他伸手抚卝mō原秋的脸庞,原秋很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动人。
  美的让他不能自卝制,似乎不只是跟长时间制欲有关。
  没有男人能在那样的目光下坚卝持,肖枫知道这回他几乎成了短跑选手,但是,他克制不住。
  原秋把一只手伸到自已身下,肖枫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原秋也一直坚卝挺着,从他勃卝起的时候,原秋,就跟他一样。
  自已还有这种xī引力吗?以前肖枫是不会怀疑的,但他现在,消瘦,僵硬,而原秋还是那么诱人,但他连弯下腰抚卝慰原秋都做不到。
  原秋hán卝着他,另外一只手飞快的在自已的分卝身上套卝nòng,动作越来越快,肖枫再也受不了,他按住原秋的头,让他更深r入,原秋发不出声音,但肖枫的喘息渐渐变成呻卝吟,他是真的,再也,忍卝受卝不卝了卝了,他要bào卝zhà了。
  理卝智本来就不是在这种时候存在的,其他的事,等他清卝醒了再想,他现在只想占有这个跪在他面前这个男人,无论以任何方式,要在他身上打下烙印,让他属于自已。
  这不是肖枫第一次射在原秋嘴里,但却是第一次,他射的几乎崩溃。
  一下一下,不断的烹卝涌而出,呛的原秋几乎透不过气来,但是,原秋没有像以往那样吐出来,而是全部tūn下去,肖枫全卝身紧绷着,揪紧原秋的头发,他自已真的已经陷入空灵了。
  原秋的手没有停,在他能呼xī的第一个瞬间,他吐出肖枫的分卝身,大声的呻卝吟着,脸贴在肖枫大卝tuǐ上,忽然咬住他,同样激荡的烹卝发而出……
  (五十七)
  屈志远是有远见的,打地铺都不必了,原秋第一晚上,就睡在他的床上。
  不过,他们俩,同床,但没同衾同枕,原秋睡在另外一个被子里。
  灯光已经熄灭了,室内静谧黑暗,能听到原秋的呼吸,原秋也没有睡着。
  肖枫从被下伸手握住原秋的手,轻轻握在掌心,“这次,害怕了吗?”
  肖枫其实自已都不知道,他问的是害怕这种发生在身边的抢劫事件,还是怕一个人在自已怀中死去。
  原秋也握住他的手,“开始害怕,你流了好多血,后来,就不怕了。”
  “为什么?”肖枫问他。
  原秋很轻的叹了口气,“我想,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遇到这种事。”
  这世上,有个词,叫同生共死,但不是这种情况。
  肖枫握住原秋的手,握的更紧,不管是哪种,原秋不是会说谎的人,肖枫相信他当时真是这样想的。
  原秋总会在他预料之外,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原秋是他的意外,走进他的世界,这样的意外,来临的美好却凄凉。
  二十八岁的原秋,其实,纯粹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可肖枫是恋恋红尘中的一员。
  如果,他不是肖枫,他也许会陷落,但他不会。
  在这样的黑夜里,握着原秋的手,再次松开,他低声说:“睡吧,晚安,做个好梦。”
  他们的同居生活,开始的,比较激情,但接下去的时光,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生活。
  还有几天就过春节,公司的事情,总算都告一段落,原秋很能干,他答应肖枫的工作,都完成了。
  两个月紧绷着,原秋突然像崩断了的弦,一下子就累倒了,他睡了一天一夜,肖枫静静看着原秋睡的毫无防备的容颜,原秋这个男人,让他怜惜,虽然怜惜不是一种值得提倡的感情。
  原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揉着眼睛走到客厅,看到肖枫在厨房里。
  帮他们打扫卫生的白姐也请假回乡下过年去了,原秋晚上收拾屋子的时候对肖枫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家徒四壁了。”
  肖枫笑笑,当然,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摆家具,他爱干净,又没时间,这样打扫起来简单多了。
  他把菜摆到桌子上,原秋看了看,真是要流口水,他不知道肖枫原来这么会做饭。
  菜并不多,一道清蒸鲈鱼,一道酸辣藕丁,一道西红柿蛋花汤,最后一道,居然是红烧肉。
  想起那天跟张岩一起吃饭,其实,爱吃红烧肉的,是原秋自已。
  原秋坐到桌旁,他看着肖枫,“你真不像会做饭的。”
  肖枫笑下,不答他,只是把鲈鱼身上的葱姜拔来,夹了鱼腹上的一块肉到他碗里,“鲈鱼没刺,你吃吧。”
  原秋有点稔颜,本来是他照顾肖枫的,可是,他手艺实在太差,做的菜,虽然不能说太难吃,但真不算好看,他又不太懂统筹,一般就是一道菜,白米饭。
  肖枫做饭真的好吃,就只一道清蒸鲈鱼,就吃的原秋想把舌头吞掉,这些菜,都是肖枫列了单子,他去超市买的。
  “这个,怎么做的,你教我。”原秋问他,实在是,这个看起来是最好做的。
  “鱼身上切几刀,然后淋上生抽,盘子边缘捏一勺盐,别抹鱼身上,要不然鱼肉就硬了,然后等蒸锅上汽了,蒸十分钟,切好葱姜丝,等鱼蒸好,葱姜摆上,两勺油烧到冒烟,然后,淋到葱姜丝上,就行了。”
  原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肖枫,太复杂了,真的。
  原秋咽了下口水,“肖枫,你能给我写下来吗?要不,你再说一遍,我去拿纸,我记下来……”
  (五十八)
  除夕好像总该有点不一样的,原秋去买了很多海鲜回来,螃蟹还四下乱爬,龙虾也张牙舞爪,他们真俗。
  肖枫喜欢吃海鲜,他知道的,就是,他不知道清蒸外的做法,但肖枫应该知道吧。
  把海鲜塞进冰箱,他回客厅时肖枫在看电视,原秋拿起外套,“我去去就回来,你要是饿了,就把螃蟹蒸了吃。”
  肖枫回头对他笑,“你见过拿螃蟹充饥的吗?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原秋确实去的很快,连来带回,一共才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他开门进屋的时候,窗外已经不断有鞭炮的轰鸣了,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窗帘全开着,落地窗外,是冬日冷清又热闹的天空。
  房间里很安静,他走过去,肖枫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原秋把毛毯拉下来盖住肖枫,肖枫的运动服被蜷了上去,露出腰间一段肌肤。
  那个伤疤,非常醒目,一指宽的深红的一道,像横卧的一条巨大的蜈蚣,丑陋又狰狞。
  原秋伸出手轻轻触摸肖枫腰间的伤疤,肖枫那么完美主义的一个人,他想起有天洗澡时,看到这道疤,肖枫对他,“你帮我设计个图案,我要去纹身,要把它遮上。”
  肖枫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他设计不出一个图案,能掩饰这种残缺。
  或者是他的手凉,他刚抚上肖枫,肖枫就睁开眼睛了,在看到原秋那瞬间,他笑了
  “你回来的这么快。”
  原秋去厨房拿出来一盒湾仔码头的速冻水饺,这饺子看起来真是手工包的,味道也好,他们俩没费劲,就把一盒三十几个饺子吃光。
  原秋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手机响了,铃声跟其他的都不一样,他知道来电话的是谁。
  忙在手巾上抹干净水,他跑回客厅,赶紧接起电话。
  来电话的人是张岩。
  “哥……没在家,我在肖枫这儿……是我们两个人……这个,他这阵子身体不太好……不是,没大事,其实差不多好了……嗯……喂,哥!”
  肖枫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原秋走过去,他犹豫了一下对肖枫说道,“张岩让我们过去吃晚饭,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他没听我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肖枫从杂志上抬头看他,他忽然挺想笑的,虽然笑不出来,张岩,这应该是原秋最想见的人吧,问他干什么,他跟张岩不过一面之缘,去张岩家吃的哪门子年夜饭。
  “我不去了,我现在这样也不适合出门,你去吧,你也挺长时间没见张岩了吧,去吃饭吧。”
  原秋看着他,“我每年都去张岩他爸那儿,大伯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看,我不回去,他会失望的。”
  “嗯,”肖枫点下头,“你去吧,早点出去,今天不好打车。”
  原秋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低着头,一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肖枫拍拍他手,“去吧,真的,你也想张岩了吧,难得有能见到他的机会。”
  原秋轻轻摇下头,他唇边的笑像是苦笑,又像是坦然,“也不一定要去,他那儿一大家子人,以后见也一样的。”
  肖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的很爽朗,他搂住原秋的肩膀,“走吧,我也闷的久了,想热闹热闹,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不了就再陪你演一次戏,有饺子吃吧?我刚才没吃饱。”
  (五十九)
  “张岩要是问你这伤怎么跟他说?”原秋在出租车上迟疑的问肖枫。
  肖枫呵呵笑一下,原秋真不会撒谎还是假的,“就说刚动了阑尾炎手术,对了,阑尾是长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吧?我也不知道。”
  “就当是右边吧,张岩总不会撩起我衣服看,大不了我两边都捂着。”
  肖枫行走不便,也没去买礼物,原秋再三说不必,他对人情世故好像真不太懂,最后肖枫说,把那包海鲜拎上吧,路上再买个果篮也凑和了。
  张岩父母家离肖枫这里很远,在南城,很普通的小区,那种六七层的老式民居,没有电梯,还好老人家在二楼,要是再高,他真上不去,原秋从出门扶着他就跟他手握在一起,一直到敲门的时候,才松开。
  肖枫没说话,淡淡的笑一下,原秋忙解释:“除了张岩,他们都不知道我是GAY。”
  完全出乎肖枫预料,包括张岩父母在内,都对他无比热情的欢迎。
  一大家子人,正在很小的客厅餐厅兼用的房间里,支着桌子包饺子看电视,这种感觉,真的,对肖枫来说,很久远很久远,几乎还是童年时代,有过这样拥挤又热闹的家庭聚会。
  张岩和上次见到没什么变化,话还是不算多,但看得出来,让他们来不是客套,是真心诚意的想让他们来过年。
  原秋一一给他介绍,他就叔叔阿姨礼貌的打招呼,张岩的父亲个子很高,腰板笔直,张岩长的很像他,他妈一个劲让肖枫坐,给他新泡了一杯茶,又端过来水果,很朴实的一对夫妻。
  介绍到林晓萍的时候,原秋说,“这是我嫂子。”
  肖枫看着林晓萍,确实,跟原秋以前形容过的一样,并不漂亮,不知道生病前是什么样的,现在很瘦,脸色很苍白,明显的浮肿,但即便是这样,似乎病魔怎么摧残也没有改变她那种由内而散发的温和包容的女性气质。
  这是个很好的女人,看就看得出来。
  林晓萍跟他握手,对他微笑,“你好,肖枫,一直就想当面谢谢你,就是一直还在住院,总是没有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晓萍的眼里,是真的一下浮起泪花,张岩在身边搂住妻子的肩膀,他对肖枫说,“是真的,肖枫,这件事,你真是帮了我们太大忙了,晓萍跟我和原秋都说了几次,要当面谢你,但她一直还是病的挺重,这到春节,医院才让回来过个年,你今天来,我们真的,太高兴了。”
  肖枫突然觉得心里很酸,他真的不知道他做的事,对一个对全然陌生的女人,有这样真实深远的意义,不只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平凡而温暖的家庭。
  是不是因为他无意中做了这件好事,才让他大难不死的?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嫂子,别这么客气,现在身体好些了吗?我听原秋说,预约了手术,什么时候做?”
  “过完春节就差不多了,现在做的治疗都是为移植为准备的。”
  张岩拥着林晓萍坐下,“都别站着说话了,原秋快给肖枫搬把椅子。”
  果然肖枫不灵便的动作一下子就被大家注意到了,阑尾炎这个理由也没人怀疑有他,张岩的妈妈赶紧让肖枫往里坐,“靠这边暖气,暖和,可别再冻着了,早知道你病着就不折腾你过来了,你看这怎么说的。”
  肖枫对老太太笑道,“没事,阿姨,我都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了,到您这儿真热闹,这才有过年的气氛呢。”

  第 60 章

  (六十)
  原秋问张岩:“小石头呢?”
  “到楼下放鞭去了,一会就能回来了。”
  肖枫猜小石头应该是张岩的儿子,这小名起的挺有意思。
  过了没有两分钟,就听到啪啪的拍门的声音,张父去开门,果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进来。
  “二叔”,这孩子看到原秋,笑着扑过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非常灿烂。
  “石头,想我没?”原秋搂着小石头捏他冻的红红的脸,这孩子真是名如其人,长的结结实实的。
  “可想了,奶奶说你可能搞对象了,所以老没空过来。”
  张母拍一下小石头的头,笑着训他,“这孩子会传话了,以后说话都得避着你。”
  原秋尴尬的低下头,张岩看了一眼肖枫,“石头,家里有客人,你也不知道叫人。”
  小石头已经看到家里多个叔叔了,他走过来,也不怯生,“叔叔好。”
  肖枫真挺喜欢这个小男孩的,他对这么大的小男孩已经没什么概念了,上次见到男孩还是四年前见到褚言的儿子丹尼尔,跟石头完全不一样,文文静静的,大人问一句答一句,要不就自已安静的玩玩具,不吵不闹。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这种生龙活虎的愣小子,男孩子从小就应该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
  “你叫石头?大名叫什么?”肖枫笑着问他。
  “张中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孩子眨着眼睛看他。
  “不许跟叔叔这么没礼貌”,林晓萍在旁边温柔的批评了他一句。
  “他还问我名字了呢,为什么不能问他?”石头转过去看他母亲。
  原秋搂着石头,“大人问小孩名字是亲近,小孩问大人名字就不礼貌了,你叫肖叔叔就好了。”
  肖枫摇下头,“不对,应该平等,我叫肖枫,不过,我不知道你应该叫我叔叔还是伯伯。”
  张岩笑一下,“我属羊的,我比你大吧。”
  “我属马的。”肖枫抬头看着张岩。
  张母在旁边感叹,“真不像啊,小肖看着比张岩小好几岁似的,我还以为你跟小秋差不多大呢,石头真得改口了。”
  石头一点没迟疑,“伯伯好!”
  小厅里坐不下这些人,张父说一会炒菜油烟大,让他们都到屋里歇着,肖枫跟张岩和原秋到了隔壁的房间,这是间卧室,也不大,一张双人床,地下有一个沙发,家具都很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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