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现实的区别
一下午我心神不宁的,到了五点,我一刻也没多留,拿着提包就进了电梯,出了公司,我直接叫了辆出租去了裴家。
我按了按门铃,佣人见是我,连忙叫人上去通报了一声,趁这么一两分钟时间,我抽了根烟理了理思绪。
谈不上伤心还是难过,就是胸口堵得慌,莫名其妙被人摆了一道,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太舒服,不过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断了,也好过和他一辈子的拉拉扯扯。
“唐先生,老爷让您进去……”佣人开了门。
我用脚踩了踩烟头,随后跟着她上了二楼。
进屋的时候,裴萧栋正在说电话,我很少见他笑,那是此刻,他微微扬起嘴角,面色柔和。
电话那头是辛柏,我几乎可以肯定。
“啊……是若绯来了,你要不要和他说话?”裴萧栋的眼神移至我身上的时候,朝我招了招手。
“若绯,过来,柏柏要和你说话……”他把话筒递给我。
我喂了一声,声音低沉沉的。
听得出来,辛柏很高兴,他说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回来,还让我去火车站接他,我随口嗯了两声,并不怎么热络。
“若绯,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他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关心了一下。
我抿了抿嘴,冷笑一声: “我都一个月没见你了,你说我会不会开心?”
那话里辛柏自然看不到我的表情,所以他很高兴,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我敷衍了他几句,让他好好注意身体,然后挂了。
裴萧栋目光盯着我,他的神色也趋于冷漠,我的不悦是身体散发出来的,谁都看得出来。
“裴叔,辛柏这次去山区……王卓凡是不是也跟着去了?”我直接问了。
辛柏的事裴萧栋一清二楚,他要是说不知道,那就假了。
裴萧栋慢悠悠喝了口茶,然后请我坐下,亲自给我倒了杯茶,茶壶是紫砂的,工艺很精致,杯子很小,茶水缓缓倒出的那一刻,清香四溢。
“这是你爸刚刚让人送来的龙井,尝尝看……”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看着他,浅尝了一口。我不懂茶艺,入口的那一刻,很涩。
“感觉怎么样,心里有没有静下来?”他问道。
我皱了皱眉,摇摇头: “侄子可能还是比较习惯喝咖啡……这味道,说不上来……”
“你们年纪还小,说不定再过两年会知道里面的滋味,若绯,陪我去院里走走……”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跟着柱起拐杖,慢吞吞的下了楼梯,我见状连忙扶在了他的身侧。
四月的天气已经入了春,但是他的身子仍是冷冰冰的,不见一丝温度,我垂下眼帘,注视着他握紧拐杖的手,不禁入了神。
辛柏和他,上辈子欠我太多,刚醒的时候,我其实很怨,一步走错了,下面步步皆错,辛柏对我那叫寡情,裴萧栋对我却是无义,上辈子我和辛柏闹翻的时候,连带的价值上亿的合同也吹了,我的公司一下子掉进了坑里,几乎破产,后来是裴萧栋拉了我一把,他给了我一笔资金,让我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说实话那时我拿得挺心安理得,我以为他是在替辛柏做人,给我的补偿费,后来才知道那也是个坑,他比辛柏更狠。或许到了最后,在我心上折磨得最多是他,而非辛柏。
“若绯,王卓凡的事是谁告诉你的?”裴萧栋坐在长椅上,轻声问道,那双柱着拐杖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了几分。
我没回答,转头让身后佣人拿了条毯子过来,盖在了他身上。
他微微一愣,抬头的时候目光变了,竟然生了些许温度。然后,他态度变了。
“柏柏他去的时候和我说过,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他知道一旦说了,那地方就去不成了,但是那是个机会,他想去,所以,他瞒了你……”他似乎极有耐心,话语中透出一丝无奈,仿佛为难的不是辛柏,而是他。
我吐出一口浊气,坐在了他身旁。
“裴叔,我喜欢女人……”我瞧着他的脸庞,特平静的说道。
他眼眸闪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扯了下嘴角,摊开手,低头道: “我对男人没有感觉,辛柏他是特殊的……”我稍稍顿了顿,嗤笑一声,“辛柏在我眼里和那些可爱,柔软的女人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女人可以生孩子,他不行。爱情不可能一辈子,但是责任却是肩头要担的,裴叔,我和辛柏……不可能,问题不在我身上,而是他,他对我不可能一辈子,他天生喜欢男人,对我的那种不叫爱情,不过是以前没得到,所以现在放心上了,人就是这样,一旦得到也就不珍惜了,我不怪辛柏……真的,十几年的感情,早就分不清了,今天过来找裴叔也是因为这心口堵得慌,那道坎在我跨过的时候,我才发现和我一起跑的人,原来早就在前头了……”
我想我感伤了,说完的时候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若绯,你不信柏柏?”他仰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问道。
“他和王卓凡,我不信。”这话脱口的那一刻,我很果断。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微风拂过,他的长发轻轻飞舞着,被我绕在了手心里。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我和他的,有段日子他待我极好,我说什么他都答应,不管是钱还是权,就算在床上他也极其温柔,总是顾虑着我的感受。
四目对视间,我茫然了一下,神使鬼差的凑过头,闭上眼轻轻啄了下他嘴角。他的身子微微颤动着,但是没有避开,我吻上他的唇,小心翼翼的含着,牵扯着。
我想这一切大概是月亮惹的祸。上辈子的裴萧栋……
睁开眼的一霎那,我突然间清醒了。
他们不是同一人……上辈子的事和现在的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重生的只有我,记着那些事也只有我……今世的人生轨迹因为我的重生不会再重复。
***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发呆。
“唐哥,吃饭了!”门外,鸡鸡在叫。
“唐哥哥哥……”见我没反应,他的音不禁高了八度。
我抓了抓头发,大声吼了句别吵。
外面立刻安静了。
我眯眼睡了一会,再醒来已过十点,我打了个哈欠,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客厅里,鸡鸡和古维正在看电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睨了两人一眼,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
“男人和他老婆还有**不得不说的故事……”鸡鸡简单概括了一下。
“最后谁赢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是**赢了,但是现在**特高尚的要和这男人分手,因为那男人的儿子得白血病了,所以,现在两个人正黏糊着呢,古维,从刚才开始他们都啃了几回了?”鸡鸡转头问道。
“四回。”古维答道。
“那照意思是说老婆赢了?”我朝他俩挑了挑眉。
鸡鸡摇摇头: “我看报纸了,下周简介说儿子没救活死了,老婆一崩溃远走他乡了,男人又和**好了……”
我点点头,这结局靠谱。
“不过前些日子听人说这故事还要拍第二部,说老婆不甘心又回来抢了,男人一愧疚跟着就两头跑了……”鸡鸡摇头晃脑的,好像一百事通。
我抽了抽嘴角,换了台。
“唐哥,还没看完呢?”鸡鸡过来想抢我的遥控器,没想被我一脚踹到了古维身上。
“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电视少给我看,回去读书去,下个星期要开学了吧,你要是考试每科给我挂零,小心我的拳头……”我朝古维使了个眼色,古维立刻起身拉着鸡鸡回了屋。
我坐在客厅里,小口小口的喝着啤酒,一罐见底的时候,我回房睡了。
31.了断
四月中旬的时候,辛柏回来了。他提前三天给家里去了个电话,那时我正在外应酬,是鸡鸡接的,他说是五点的火车,让鸡鸡别忘记告诉我。
鸡鸡和我说的时候,正是我醉得糊涂的时候,我压根就没记下,想当然,那天我也没去,下班后直接和古维回了家。
鸡鸡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我把辛柏带回来了,一问话立刻瘫在了沙发上,不能动弹。
“唐哥,这次辛柏回来会把我咬死……”鸡鸡闪着泪花,表情特憋屈。
我脱下外套,踢了他一脚,道: “你操什么心,就算我不去,他爸也会去,要是他爸也不去,辛柏自个不长腿吗,叫辆出租也能回来,得,一会要是他问起来,哥担着,好不好?”
鸡鸡捂着眼,别开了头。
七点刚过,我们正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鸡鸡去开的门,每走一步就回一下头,好像是条不归路似的。
“辛柏哥,鸡鸡想死你了……”刚开门,鸡鸡就立刻上前抱了大腿。
我抽了下嘴角,上前接过他的背包,一个多月没见,他头发乱了,胡渣也长了出来,神色有些疲倦。
“对不起,今天我忙过头了,想起来的时候时间也过了,累不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我态度不错,嘘寒问暖的。
他冲我微微一笑,刚进门时的不悦立刻散了,他说先洗个澡,一会再吃饭。
我点点头,给他拿了换洗的衣服。
“唐哥……辛柏哥怎么不生气啊?”鸡鸡咬着筷子,一脸的疑惑。
“干嘛?你以为他是你啊,又不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好气的?”我睨了他一眼,喝了口汤。
“但是……要是放在以前辛柏他……”鸡鸡仍想说些什么,不过在我的瞪视下,他闭了嘴乖乖的吃起了饭。
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浴室,很明显辛柏的热乎劲下去了,刚才他看我的时候,以往的迷恋不见踪影,我想可能过不了多久大家就要散了,当然,提出来的那个人一定要是他。辛柏这人受不了拒绝,三年前我回过他一次,结果成了现在这样,这次我学聪明了,反正老子爱恨交织的是上辈子的辛柏,和眼前的他没啥关系。
“鸡鸡,联播。”我让鸡鸡去开电视。
新闻主播的脸像上了层蜡,除了那张会动的嘴,其他都像打了肉毒杆菌,不见一丝表情。
我吃完饭就窝在了沙发里,看着电视发呆。
很多事其实想多了也就钻了死胡同,三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兴致挺高的,我要报复,我要重新做人,我要把他们踩在脚底下,好像一愤青似的。现在嘛,凡事都有至高点,我上头的劲散了,对着他们也好像看个陌生人似的,感觉全变了。
“若绯……”辛柏从身后圈住我脖子,叫了一声。
我拍拍他脸颊,让他去吃饭,他摇摇头说回来的时候和其他同学一起吃过饭了,现在不饿。
“上面不饿,那就是下面饿了?”我调笑道。
他眼珠子一眨,面上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我心里冷哼一声,你他妈的玩完王卓凡就过来找我了,说不准在他心里,我就一充气玩具。
和他进了屋,我把他压在身下,三两下的扒干净了他的衣服。
我眼睛好像X光,上下来回扫了一遍,没有吻痕,也没有什么抓伤的迹象,他身子和去之前一样,就是稍稍变壮实了一点。
草草的完成前戏后,我拍拍他屁股,让他翻了个身,随便摸了点润滑油,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很紧,没有被人操惯的松弛,我定了定神,扣着他的腰就横冲直撞的。在床上,我信奉的还是快乐,怎么舒服怎么来。
完事后,我躺在他身侧,听着他唠唠叨叨的说着在山区的趣事,他们在河边打鱼,他们上山采野果,他说那里的小朋友很淳朴,那里山民也很友善,他们走的时候,村民们一直送到了山下,最后他说有机会他还要去。
我附和着,偶尔点点头,对他,我的心已经淡了。
五月劳动节,公司开了个会,其中特别表扬了我,我的销售额在一个月之内一日千里,进步之快让人眼红,经理给我加了工资,算是对我努力的回馈。
五月中旬,黄飞祺来了个电话,说他七月要结婚了,对方是个教师,家庭背景不错,家里有人在中央做事,和他爷爷是好朋友。
我连声恭喜,问他是在上海办,还是回北京办?
他叹了口气,说是都要兼顾,最后他说让我作伴郎,说他那口子的朋友太会闹,我嘴巴甜,人长得又俊俏,有我在说不准敬酒的时候能轻松点。
我同意了。
挂电话的时候,他没来由问了我鸡鸡过得怎么样?
我一愣,回了句不错,已经进学校读书了。
他说了声好,挂了。
我看着话筒,觉得莫名其妙的。
五月底,我和辛柏散了。
这事说来也有预兆,从山区回来后我对他便一直耗着,先前他管得多的时候我还有点情绪反抗,现在嘛,他说什么我应什么,开始不知不觉走老夫老妻的调子了。
分手是他提的,他说感觉太熟悉了,没有激情,就这么一个瞎掰理由,听得我嘴里牛奶差点喷出来。这边我还没回话呢,旁边鸡鸡就先怒了。
“辛柏哥,你外面是不是有人?”鸡鸡像个虎崽一样,张牙舞爪的替我不平。
正在厨房洗碗的古维听见吵闹声,也走了出来,弄清事情后,他不悦的抿起了嘴。
“辛柏哥,唐哥对你多好啊,男人和男人原本在一起就是难事,唐哥以前在国外玩的都是女人,回了国遇上你就一心一意了,你怎么说分就分啊?”鸡鸡说着说着就哭了,我知道,他其实挺希望我和辛柏修成正果的,可惜现实变化大,一眨眼就破了。
“若绯,我希望好聚好散,再说你爸原本也就不同意我和你的事,我俩散了对你也有好处……”辛柏耸了耸肩,说话很实在。好像当初对我坚持的他,纠缠的他和现在不是同一个人。
我从无名指上拿下戒指,递给他,“大家朋友一场,辛柏,你爸那里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这里从没委屈过你。”
他看着戒指,并未接过,一瞬间有些失神。
我径自把戒指放在茶几上,回了房,鸡鸡和古维也跟在我身后,我坐在床上,搓了搓脸,叹了口气。
那两人以为我伤心,不由一左一右的抱住了我。
鸡鸡哽咽着,说话一抽一抽的,“唐哥,他不要你,我们要你,我们陪着你……”
我失恋,小家伙倒是比我还伤心。
古维也点了点头: “唐哥,这事别放在心上,外面好人多着呢,凭哥的条件要谁要不到啊……”
得,他也拍我马屁了。
我呵呵一笑,一手捏了一人鼻子,道: “哥没事,不就失恋嘛,哥挺得过来……”
“不是的,唐哥,”鸡鸡摇了摇我胳膊,抽泣道: “我本来不想说的,前些日子我出学校的时候看见他和一男人走在一起,那男人还上了辛柏的车,他们那感觉一看就知道里面有腻歪,我原本想是自己多心,所以一直憋着,但是今天我憋不下去了……他明明在外面有了其他人,唐哥……”
我神色微微一动,把痛哭中的鸡鸡捞进了怀里。
这辈子,妈提早没了,辛柏也提早散了,但是多了两个兄弟,心贴心的。
***
过了两天,我大概是运气来了,我爸让我回家一趟。
刚进门,我爸就给我一个熊抱,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若绯,那工程下来了,裴萧栋亲自下的令,原本我都不去想那啥子事了,没想到……哈哈……”我爸开怀大笑,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有我一份功似的。
我回头转念一想,说不准那事真有我一份功。
“对了,听说你和辛柏分了,情绪上怎么样,缓过来没有?”我爸看了我一眼,明显喜悦居多。
我应了一声,满不在乎道: “随他去吧,反正我也是玩玩的,爸,你别忘了,我脑门上还扣着唐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呢!”
我爸笑得更欢腾了,嚷着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冲他一笑,竖起四个手指,直言道: “爸,儿子要求不高,漂亮,胸大,有钱,好生养。”
我爸立刻回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有那么好的,你爸我不会留着啊……”
那顿饭,我和我爸聊得不错,我仗着活过两次,多少知道点以后发展的趋势,所以给他提了股票,我让他八月前不要进,免得翻船。
我爸嗯嗯直点头,夸我有远见。
第二天一早,我刚进公司就被经理请去了办公室,然后他冲我叫了声唐少爷。
我笑了,低垂着头掩去眉宇间的春风得意,看样子我爸那关算是过了,公开身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这世界还是公平的,付出后总有回报的那刻,甭管它来得是不是时候。
32.话中真假
我爸这次挺心善,一下子把我提到了副总的位置,当然顶上老总还是他,我不过是个挂名的,但是说实话,我在乎这挂名,有时它好比一张通行证,是身份档次的象征,当然仅仅限于现在,到了十几年后,满大街走的都是总字头衔的,真正会让人侧目的改了,叫CEO。
坐在属于副总的办公室里,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提拔古维,那家伙有能力,和我也算得上兄弟,加上我身份挑明,要是把他一直留在原来的位置反而不太妥当,所以,干脆让他做了我的助理,工资加了一半。
六月一号,我用儿童节的名义带着鸡鸡和古维出去吃了一顿,饭桌上,我叫了两瓶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得挺痛快。两瓶酒见了底后,我觉得不过瘾又叫了两瓶。后来兴许是瞧我神色不太对劲,古维眉头一皱从我手中抢过酒杯,让服务员上了杯浓茶。
呵呵,这家伙自从当上我助理后,好像又拾起了老本行,变成了我一保姆。
“唐哥,别喝了……“一旁鸡鸡拿着茶杯劝我喝了口浓茶。
我抹抹嘴,托着腮,冲他俩呵呵一笑: “哥很好,你们别老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我和辛柏……还没到那份上……再说,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看得开,你们过来……”我朝两人招了招手,凑上前去,轻声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哥其实……死过一次,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这命……是哥赚来的,哥稀罕着呢……”
我醉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话语停下的那刻我看到鸡鸡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后,我笑得更乐了。
“唐哥,你醉了……”古维也没搭理,转头叫了服务员进来买单。
“多少?”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摸了摸口袋。
“先生,一共是二百八十元。”服务员来回看了两眼,最后还是把账单递给了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古维。
古维从皮夹拿出三张一百交给了服务生,说道: “剩下的不用找了,你一会出去帮我们叫辆出租……”
服务生立刻连声道谢。
我有些不满,一把扯住古维胳膊,叫嚷道: “跟哥客气什么,三百对不对?一会回去哥给你……”我脑袋晕乎乎的,身子重得连脚都提不起来,整个靠在了古维的肩上。
坐在出租车上,我脑袋对着窗口吹了一阵凉风,待下车的时候,已经分得清东南西北了,不过脚下仍在打圈。
“古维,明个一早叫我……刚上任,我不……不能迟到……“睡觉前,我对古维口齿不清吩咐道。
第二天一早,古维用盆水淋了我一身,还面不改色的。
我皱着眉,忍住杀人冲动去了公司,毕竟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公司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想落人口舌。
尤其是现在,我防的是那个女人,好不容易临门一脚进球了,我可不想变成黑哨让人吹出来。
进了办公室,我拉下百帘窗,躺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
中午,古维敲了门。
我揉了揉酸乏的肩膀,无精打采的。
“副总,下午三点约了裴先生,你要不要先准备一下?”在公司,古维对我完全是下属的态度,公私分明。
“裴总?”我一愣。下一秒,我想到了裴萧栋。
“副总,是裴萧栋先生,两天前约的。”古维翻开记事本,提醒道。
果然,我摸了摸下巴,片刻后,记忆清晰了。
之前上任的时候,我爸好像给他去了个电话,说要请他吃饭,不过被他拒了,后来我爸一寻思让我给他去个电话,毕竟那工程这么大的事他愿意帮忙,这里面人情终还是要还的,我当时特镇定,立刻就打了。对裴萧栋,我不欠他什么,上辈子不欠,这辈子更是不欠。
下午三点,裴萧栋很准时的出现在电梯口,我嘴角上扬,快步走到他身侧,搀扶住了他的手。
一个多月没见,他似乎变瘦了,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搭上他手背的那刻,是透进心里的那种凉。
将他安置在沙发上,我转身朝古维打了个手势,让他把上门。
裴萧栋眼睫微微震动,恍惚间身上多了条薄毯。
“是不是觉得有些冷?等一下,我把温度调高一点……“给他盖上后,我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到了二十八度。
裴萧栋一怔,随后默不作声低头喝了口茶。
“裴叔……”我坐在了他身侧,一手搭在了他膝盖上。他一动,但是没躲开。
眼前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放低姿态总是没错的。
“之前打电话给你……“我顿了顿,尽量婉转道: “是为了我爸的那个工程,我知道你私底下出了不少力,而原本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你愿意给我爸这个面子,以后要是裴叔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能做的,不能做的,一定尽量帮到裴叔,不会说一个不字。”
在我的注视下,他缓缓别开头,没有说话。
我挨近他,手也悄悄的滑到了他腰侧,我不敢太造次,这家伙犹如惊弓之鸟,万一惹急了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得慢慢来,小火熬粥,火候要注意。
“裴叔……“我舔了舔唇,随后贴上了他耳廓。
一早就计划好的,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反正就有这一直觉,自从上次去过他家,那小眼神就不对劲了,好像带了点黄花大闺女的羞涩,又好像中年妇女的欲求不满,不管怎么说,我瞧着他这次上门就是不怀好意,明的**,暗的搭讪。
他猛的一震,随后闭上眼,深深吐了口气。
我心底偷偷一笑,知道自个猜得没错。
十几年没有被人碰过的身子在我细致揉捏下,他喉间发出轻声的喘息,随后慢慢靠在我胸口,享受着我刻意温柔的亲吻。
他的唇和他的手一样,凉凉的,吻上的那一刻,我辗转含着,让自己的气息没入他的唇内。
结束的时候,我咂了咂舌,没啥冲动,觉得忒文艺。
上次在他家院里亲嘴的时候,我就瞧出来了,这家伙闷骚。亲的时候明明躺在我怀里腻歪,清醒后却又装出一副被我**的表情,好像被他爽着了还要怪我事先没知会,做人太憋屈。
两个字,没劲。
他脸上染上了些红,胸口轻轻起伏着,他瞧着我,随后握住我双手。
我见了心里更是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倒是看起来挺含蓄,也不知道上辈子谁在床上狂野来的……得,上辈子的事我也不去想了,免得有心里阴影。
“若绯,柏柏的事别放在心上……”他动了动唇,声音很轻。
我一愣,一时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话,仔细琢磨后,我道: “裴叔,这是在安慰我吗?”
刚和儿子分,转眼就和老子搞上了,是人都会觉得薄情的那个是我吧?
他好像瞪了我一眼,架势挺足,我不怕,嘴角上扬神色未变。
片刻后,“若绯,你……别……”他压低声音,转眼间半个身子被我压在了沙发上。
和裴萧栋比力气,我稳赢。
“裴叔,既然想要安慰我,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呢?比如……”我嘻嘻一笑,将手放在他双腿处包住了那玩意。
“别急,就一下,摸一下,裴叔不会这么小气吧,慢……慢着,裴叔别抓我脸,万一一会出去的时候,我下属还以为我俩打架了呢,就一下,好不好?”我冲他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手下却毫不含糊,挠得他直哼哼。
或许是见我坚持,又或许是他想要,反正后来是被我得手了,出来的那瞬间,我手臂被他抓得死紧,他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额头上全是汗水,还不停的翻白眼。
我拿纸巾帮他擦去下 身的白浊,服务周到。
“别……别看……“他一回神就连忙用手掩住了下面,脸色重新翻了白。
我微微皱起眉头,随后恍然大悟,闹了半天,他也在意自个的豆芽,不过也难怪,都是男人,碰上这事谁都会不舒服,别人的都是黄瓜茄子,凭啥搁在我身上就得短一截,小一圈呢?
可以理解。
“裴叔,当初在国外,我在那群外国佬的眼里也是一发育不良的,说到底我不在意,你能给我的快乐和这家伙关系不大……”我原本想抽烟,但是刚拿在手里,想想还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