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经纪人(上)
第二天请了半天假送走病痨后，我直接开车回了公司。
不料刚出电梯还没进办公室，秘书就把我拦住了，只见她两眼冒着星光，一脸的神秘。
“副总，有人找……”
最后一个“找”字还特别拖了长音，像少女怀春似的。说实话她平日喜欢端着一副老**的架势，如今偶尔发发花痴绝对让人怀疑。
我微微皱着眉，环抱肩膀等着她给我说下去。
果然，秘书见我好奇她不由兴奋了，手舞足蹈的指了指会客室，道: “副总，那个……那个圣天使团体的……GiGi过来找您……哇唔，他……他好帅，刚才还给我签了名!”
GiGi?圣天使?
我摸了摸下巴，明白了。是小家伙找上门了。
“古助理呢?”我估摸着他既然被拦在我办公室门外，那一定是没找着认识的，想着小家伙这些日子趾高气扬的摸样，今天看来是碰到铁板了。
“古助理一早就和业务经理去周氏谈合作去了……”对于我不知道古维的去向，秘书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我见状掩嘴干咳一声，道: “好，我知道了，对了，把那个什么团体……鸡鸡叫过来……顺便给我泡杯咖啡……”
交待完后，我转身进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透过窗户我看着小家伙有说有笑的跟着老**进了我办公室，一路上他两眼像放X光似的，电死不少路过的女性群众。
“谢谢姐姐……”见秘书也帮他泡了杯咖啡，鸡鸡立刻礼貌感谢道。
看着秘书心花怒放，我不由心里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平时再怎么假正经，一见帅哥本性就全暴露了。
“副总，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秘书朝我一弯腰，扬起嘴角轻快的出了办公室。
刚一出去，外面立马涌向她一群老少妇女，十几张嘴叽叽喳喳的，一时间我办公室门口成了一座森林。
我板着脸走到门口冲她们冷哼一声，随后一手关上门，一手拉上窗帘。
得，一到封闭式状态，我这会刚转身小家伙立刻扑到我身上，抱着我的头直接就亲上了。
我敷衍的张开嘴让他舌头进来转了一圈后，慢慢推开了他。
“唐哥，没想到我会过来找你吧，惊不惊喜?”小家伙抱着我腰，眉开眼笑的。
我捏捏他脸颊，开门见山道: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找哥什么事?”
就他那点小心思，我要是摸不透……岂非两辈子白活了。
鸡鸡立刻皱起高挺的小鼻子，腻歪道: “唐哥瞧你说得，好像偏要我有事才能找你似的……嘿嘿……”
我挑了挑眉，一副哥明白的眼神。
“其实也没什么事……”小家伙对着手指，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道: “晚上有个慈善晚会，我听我们团员说他们要拍东西……我也想……”
我抽了抽嘴角，我当什么事呢，闹了半天不过是为了争个头，行，哥给你长脸。
“别什么想不想的，看中什么就拍下，我给你买……”我摸了摸他脑袋，豪言道。
“真的?!”他猛地抬起头，一脸的惊喜。
闹了半天，今天他不是给我惊喜的，是老子给他惊喜来的。
“嗯，难不成哥还骗你不成?”我冲他再三保证。
“谢谢唐哥，对了，唐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古维?”鸡鸡想了想，提出一要求。
我纳闷了，问道: “怎么，不能告诉他?”
鸡鸡微皱着眉头，结巴道: “我……我怕他说我乱花钱，唐哥，你也知道古维这人，逮着我就是一顿说教，像我老爹似的……”
“他是为你好……”
我话还没说完，小家伙立刻接道: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偶尔耳边清净点，不是坏事对不对?”
我抽了抽嘴角，片刻后答应他了。要是从我账上直接划款，这事不用告诉他也成。
“唐哥，那我先回去了，一会还要回公司准备衣服……唉，当个艺人真累……”鸡鸡伸了个懒腰，临走前对着我脸颊亲了一下。
我摸摸他脑袋，送他进了电梯。
刚送走，我一回头就对上秘书满眼的问号。
“副总，那个……GiGi他过来找您……”老**的问题代表了我公司广大的女性群众，只见她们在办公室各个角落摩拳擦掌，耳朵竖得跟个兔子似的。
“谈个合作……”我随便扯了个谎，敷衍道。
“那……”老**对于我这回答似乎不太满意，感觉还想刨根问底。
“那什么?!工作!”我冲她一瞪眼，完全隔绝了八卦的根源。
多说多错，尤其是没影的事，更要注意。
下午，古维刚回来就过来找我了，他话还没问，我就先交代了。
“小家伙正好路过，所以上来看看，美其名是给我个惊喜，其实就是没事闲得慌……”
古维挑挑眉，完全不信。
我抿了抿唇，在他眼都不眨的注视下压力突然骤增。别说，要是古维转行做个审讯的，没准也是出挑的。
“真的……真没别的事……”
得，这话说出来连我都觉得是不打自招了。
“副总，我没别的意思，不过在公司里……私事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古维是个聪明人，没挑明之余还给了我一个台阶，“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回来回来……”见他要走，我立刻叫住他。
“嗯?”
“晚上小家伙有事，我们一会去买瓶酒，晚上二人世界……”我拖着下巴，冲他抛了个媚眼。
小样，在公司管不了你，回去还不整死你。
古维低头干咳一声，板起脸一本正经道: “嗯，听副总的。”
***
晚上，吃完饭，喝完酒，洗完鸳鸯澡后，我正准备细细品味古维身体的时候，门铃响了，还没等我俩回过神来，我就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鸡鸡?
幸好是夏天，我和古维随便套了件衣服走出屋里，瞧见来人的时候，我揉了揉眼，还以为看错了。
是鸡鸡没错，不过旁边那个……应该是自力吧?
半敞开的短袖T恤，松垮垮的牛仔裤，还有那狂放不羁的表情，别说，站在已经有了明星气质的鸡鸡身旁一点也不逊色。
“哥，我回来了!”唐自力直接张开双臂，冲着我就是一熊抱。
被他搂着的时候，我一阵心神恍惚，觉得不真实。
“自力，怎么回来了也不跟哥说一声?”我拍拍他肩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久别重逢，其实最适合的地点是机场，尤其我和古维刚刚还在床上，心情一时半会还来不及往激动那边靠。
“唐哥，你傻了?”一旁鸡鸡蹦蹦跳跳，伸出五个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去你的!”我抽了抽眼角。
“哥，我那是临时决定的，那边……我不读了……”自力呵呵一笑，熟门熟路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不读?这话啥意思啊?
“慢着自力，你刚才这话的意思哥好像没听明白，你说不读……”我掏了掏耳朵，以为自个听错了。
自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色上满不在乎: “哥，你没听错，那边我不读了，爸爸那我会去说你别担心，另外工作方面我已经找好了，朋友介绍的，还不错……”
“嗯嗯……”鸡鸡立马坐在了自力身旁，勾着他脖子道: “自力哥回来当我经纪人，我也是晚上才知道的，唐哥，惊喜吧?”
我和古维对视一眼，脑门飞过一只乌鸦。
***
虽然不知道抗日时期四人会谈是怎么摸样，不过就现在我们四个人坐在圆台面上的感觉，形容起来也就四个字:正襟危坐。
当然，里面当回事的也是我和古维二人，至于自力和鸡鸡，两人那是聊得开心，就差没把头碰在一块了。
“咳咳……”我晃了晃眼前的茶杯，下面用脚先踢了踢小家伙。
没想小家伙朝也不朝我这边看，眉飞色舞的正对自力吹着。
“咳咳……”我加重咳嗽，脚下也使了点力。
别说，对面那两人还真有了点反应，尤其是自力，扬着嘴角对我坏笑道: “哥，腿没事吧?刚才这两脚……是踢我呢?还是其他人?”
呃……得，闹了半天，全踢他小子身上了。
我抽抽嘴角，虽然心里尴尬，不过面子上仍是端着大哥的架子，板着脸对他道: “自力，你这次回来爸知道吗?”
先抬大的出来压压他，给他挫点力。这小子怎么感觉出了一趟国，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里外里都换了个透彻。
尤其是他那小眼神……贼。
自力沉默了两秒，道: “爸现在不知道，明天我会去找他……哥，这次回来的打算我已经想好了，我在日本认识一个朋友，他是鸡鸡公司的太子，加上我在日本学的又是传媒，所以一商量就想在他们公司从底层做起……”
“经纪人不算底层吧?”古维皱起眉头，狐疑的看了鸡鸡一眼。
鸡鸡见状立马摇头摆手道: “看我干嘛，我先申明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晚上拍卖会结束回公司才知道的，唐哥，当时我也吓了一跳，自力哥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公司又签了一个新人，没想后来介绍才知道，原来自力是我们新的经济人，嘿嘿……我心里当时就乐了……”
自力微微一笑，胸膛挺的笔直。
“你们……相认了?”古维来回瞧了两眼，问道。
“哪能啊……”鸡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否认道: “我们经理刚把自力哥给我们介绍完就拉他走人了，我就是想认也插不上话啊……不过说来也巧，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正好遇上了，所以我们俩就一起回来了……”
“嗯，刚才我也和鸡鸡商量了一下，不准备把我们认识的事告诉任何人，一来也是为了不惹闲话，娱乐圈里面复杂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起沙尘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来我在团里好歹多个卧底的，要是他们有什么不满，鸡鸡也可以私底下和我说，给我早做准备……”说完，他转头看向身旁，问道: “是不是，鸡鸡?”
“嗯……我听自力哥的。”果断的回答。
但是就凭这，我感觉自力把鸡鸡卖了。
66.经纪人(下)
到了晚上，没等我开口，自力先和我说了要留下来休息的意思，他想和我说说话，悄悄话，所以……想和我一屋。
我抓抓头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照着原来的想法，我是想和古维私底下嘀咕两句，但是既然他提出来，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睡在床上，自力靠在我肩头，他的眼珠子很亮，早前腼腆害羞似乎成我一个人的印象，眼前的他完全自信，说话间头头是道。
“哥，在日本几个月我全想通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快乐，人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还不如顺着自个的心意活得明白点，哥，你说是不是?”
问题是你的开心别建筑在别人痛苦上就行，我心里说道。
“哥，在日本上学的时候我认识几个朋友，”他呵呵一笑，继续道:“和我一样……都是GAY，我告诉你，日本有个地方叫二丁目，那里都是同志酒吧，每次去的时候，总能碰上搭讪我的，哥，在那我很开心，用不着伪装，用不着和国内一样隐瞒自己的性向……”
弟，其实你在国内也没瞒住，我心里又念道。
“哥，一开始的时候我挺想你和爸的，可是我知道你们忙，不敢给你们去电话，后来一个人住惯了，也慢慢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不是?”自力歪着脑袋，热气全呼在了我耳朵旁。
对，是人都是要断奶独立的，以后只要你记得别跟哥抢遗产就行，我对他微微一笑，稍稍移开半截身子。
“哥，你怎么样?有没有谈女朋友?”
说完他的事了，自力开始拐着弯对我感兴趣了。
我打了个哈欠，困道: “谈什么朋友啊?你哥天天忙做生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找女人……等过段时间再说……不急……”
女朋友?在心里身边都装着人的情况下，最近一两年我都不会考虑。
“哥，其实我没回来的时候就知道鸡鸡唱歌了，我朋友和我谈的时候我倒也犹豫过，你说做人总得避嫌是不是?但是我朋友劝我，让我撒开做，别管有的没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是金子都会发光，更何况鸡鸡他们那个团体早前得也不错，现在由我接手至少已经熬过最难的那道坎了……”自力见我不愿往那方面说，不由转开话题，滔滔不绝。
我应了一声，说到小家伙的事，我总算有了些精神，“自力，都是一家人，以后顾着点鸡鸡，他年纪小，小心别让他给人骗了……”
他瞧了我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自力，明天你去找爸对不对?我和你一起去，你也知道爸的脾气，什么都不怕，就怕万一闹起来……”原本是想壁上观，但是想想还是决定跟着去瞧瞧，毕竟，第一手资料还是自个得到比较靠谱。
“哥，谢谢你……”自力转身抱着我肩膀，轻声道。
“谢什么谢，睡觉……”被他这么诚心诚意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恍惚间，他在我耳边似乎叹了口气，然后静静的挨着我睡了。
***
第二天，一大清早趁着自力还睡着的时候，我蹑手蹑脚的推开古维的房门，跟着掀开毯子把还是睡觉的鸡鸡给拽了起来。
“唐哥……早……”鸡鸡迷迷糊糊冲我微微一笑，又倒回床上去了。
“起来，哥问你一件事，昨晚你没和自力说我和你的事吧?”这问题是我半夜突然想起的，然后憋着一晚上没睡着。
小家伙平时就嘴快，也不知昨晚上楼的功夫说溜嘴了没有。
鸡鸡揉揉眼睛，想了半响后，摇头道: “来不及说，唐哥，怎么，你打算公开?”
呸!怎么可能?老子是那么糊涂的人吗?
当然不是。
上辈子老子是傻，这辈子反正是不会再犯了。
“没说就好，我还准备把自力给引到正路上去，鸡鸡，哥提醒你以后这事别在他面前提，知道没?”我朝他头上打了个爆栗，道。
鸡鸡摸着脑袋，嘴角露出一丝委屈，“唐哥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鸡鸡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自力哥那你放心，当着他的面……你就是我哥，和古维一样……”
说完，小家伙冷哼一声，屁股一撅把背朝向了我。
我抽了抽嘴角，心里自觉有些理亏，不由上前陪笑道: “鸡鸡，哥没别的意思，对了，昨天自力回来哥都忘记问你了，拍卖会玩得怎么样，有没有看见喜欢的东西?”
鸡鸡闻言立马回头冲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惜为时已晚，隔壁一张床上只见古维从薄被中睡眼惺忪的探出半个脑袋冲我俩看了一眼。
那一瞥的眼眸，愣是把鸡鸡和我打了个寒颤。
“随便聊聊……随便聊聊，古维，没事……”我呵呵一笑，含糊过去。
大概是还没睡醒的关系，古维也没多问，嗯了一声后跟着又躺了回去。
我和鸡鸡对视一眼，小家伙眼里的胆战心惊顿时去了一半。
“唐哥，那事……一会我再和你说……”鸡鸡凑近我，小声道。
我点点头，帮他盖上毯子后回屋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
中午，我带着自力直接去见了我爸，什么叫父子连心?就我爸见到自力那时候的表情，他妈的和我一个样，傻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表情明显透着问号。
我耸了耸肩膀，勾着自力的手臂往他面前一推，道: “昨天回来的，爸，别这样看我，我事前和你一样，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背黑锅得看人看事，就眼前的情况，老子背不起。
自力微微一笑，张开了双臂。
父子俩立刻抱在了一块，我爸眼泪虽然没留，不过那激动的表情，比我当年回来可要情绪化多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过，就这平静了还不到五分钟，等我爸把来龙去脉问清楚之后，办公室炸锅了。
我站在一旁倒是想劝，可就是插不上嘴，我爸那是像开机关枪似的，一张口就停不下来了，直接把自力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
要是搁在古代，我看着发展趋势自力过会也就要被逼着浸猪笼了。
不过幸好，他生在了新时代，农民都反抗做主人了，更何况他一个下定决定又留过洋的少爷，只见他等着我爸差不多把中国上下五千年，各地招牌脏话都骂完之后，他静静说道: “爸，我决心已经下了，不管你支持还是不支持，我都会去做……”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我爸劈头冲他就是一个巴掌。
我一怔，跟着就拦在了两人中间。
“爸，有话好好说，弟弟都这么大你还打他干嘛?他做事有他的分寸，你要是给他两年时间……要是弟弟靠自己真有出息了，你脸上也有光对不对?当然，往后退半步，要是弟弟……他现在年纪轻，也来得及回头是不是?”
就老子一番巧嘴，立刻把浓烈的火药味去了一半。
“经纪人?当经纪人能有什么出息，不就是给那些小明星做跑腿的嘛，若绯，你别拦着，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爸估计还没解气，撩起衣袖还想给自力两下子。
我看着他这副架势倒是挺像李小龙的，说白了也就是做做戏。
“爸，瞧你说得……现在经纪人可不是以前意义上的小保姆了，我听人说要是做大了，连投资人都要看经纪人的面子行事……”感觉自个吹得有些过了，我不由朝自力看了一眼，问道: “是不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