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丧事
一个圆桌子上,三个人各据一方,古怪的气氛让黄飞祺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们以前有过节?”黄飞祺点完菜后,瞧了我一眼,眼里透着疑惑。
我没说话,当着王卓凡的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干脆闭嘴吧。
王卓凡扬起嘴角,那副嘴脸在我眼里就是示威。
“没,我和唐若绯有个共同的朋友,叫辛柏,就是天钢集团老总的儿子,对不对,唐若绯?”
我点点头,这个话题我没兴趣。
一顿饭吃下来,索然无味。
回去的时候,我对黄飞祺说了实话,是有过节,就是这过节把我逼去的多伦多。
没想到黄飞祺听后,哈哈大笑,说一会还要请王卓凡吃一顿饭,还说要不是我揍了王卓凡,他也遇不上我了。
我抽了抽嘴角,一拳捶在了他胸口。
回家后,出人意料的看见了我爸,我妈也在,两人还绷着脸,气氛有些冻结。
“若绯,和爸去书房,”我爸朝我招了招手。
“不许去,有话当我面说!”
我妈急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幸好我衣服穿得厚,不然的一定拽出了红印,要知道,我妈的指甲像慈禧太后。
“滚一边去,我们爷俩讲话关你什么事?”我爸一个使劲,我妈立刻跌在了地上。
这下子,我妈立刻哭得像死了外公似的。
“别理她,走。”我爸把我拉上了楼。
进了书房后,我赶紧给他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看样子,我妈是没戏了,现在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若绯,和爸说说,今天和自立逛哪了?”喝了一口茶后,我爸的脸色好看多了。
“还能去哪啊,新华书店,爸,我都不知道原来弟在学校里还是个干部,他……比我强多了……”最后那句话,我是憋出来的。
“呵呵,那是,不过你也不差,什么时候搭上黄家孩子的,我刚才看他送你回来,你们关系挺不错的……”
“国外认识的,他挺罩我,我管他叫哥……”说起这事,我来劲了。
“不错,不错……”我爸夸了我两句,看我的眼神也带上了点重视。
“爸,下午的时候我陪弟回去了,他现在正在学电脑,虽然他没说,不过我感觉他挺需要的,爸,我想送个给他……”我挪了挪位子,凑近道。
我爸一怔,叼了根烟,“是吗?”
第二天早上,我的房里就多了两台电脑,我笑了。中午吃完饭后我招了辆出租直奔绿湖小区。
现在正在放假,我打定了主意他一定在家里,果然,我没猜错。
当他看到我捧着电脑的时候,他呆了,我见他不动,一脚踹开了门,招呼出租司机把电脑放进了他屋里。
妈的,现在搬个电脑也要花二十块钱,我给司机小费的时候,嘴里骂了句脏话。
“自力,傻站着干嘛,过来接电线……”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立刻回了神,冲我跑了过来。
等我俩忙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我摸了摸肚子,早就瘪了。
唐自力见了赶紧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把一碗有荷包蛋的递到了我手里。
吃完后我打了个饱嗝,冲他微微一笑。
“哥……谢谢你……”他收碗的时候,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一击即中。
“哥,那是不是你手机?”唐自力指着茶几上震动的手机,问道。
我连忙蹦到厅里,按了接通键。
“唐若绯……”
不是黄飞祺,听着声音倒像王卓凡。我嗯了一声,“哪位?”
“我,王卓凡。”
果然没错。
“唐若绯,今晚七点我约了辛柏在黄河宾馆,1410号房,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我握着手机,平静道: “好啊,七点对不对?我来。”
妈的,想让我看现场表演对不对?行,我称你意。
挂上手机,我一时有些气闷,辛柏,你就玩吧,迟早有一天得艾滋!
唐自力看着我气愤的模样一时也没敢搭话,他静静的坐在我旁边,陪了我一会。
我干脆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五点的时候我醒了,我打了个哈欠,和他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和前一次一样,他送我出了小区,临走时似乎还有点舍不得,我一时心软,摸了摸他的头发。
上了出租后,我直接去了黄河宾馆。到的时候才六点,我在隔壁茶坊坐了一个小时,到七点的时候,我上了楼。
门没锁,但是上面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我心头一紧,走了进去。
是个套房,外面是个厅,没有人,不过衣服散了一地,我一脚刚刚踏进,就听见了里面嗯嗯啊啊的声音。
我发誓,我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冷眼旁观的地步。
我推开门,下面被压着的辛柏一脸的震惊,至于王卓凡,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走了,出了门后我没按电梯,走的是楼梯,我想经过这件事,我和辛柏断交也算有个正当理由了。
对于这点,我笑了,我捂着脸坐在了楼梯口。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我看见辛柏站在我家门口,人影萧条。
“若绯……”他冲着我奔了过来。
“滚!”我一拳揍在了他胸口。
他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脏,别碰我!”我朝他啐了一口,径直进了屋,关门的时候还甩得特别大声。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家里的电话就响了,我口气很不好的叫了声喂。
下一刻,我愣了。
我妈死了。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送去了太平间,掀开白布的时候,我别开了脸。我妈是被车撞死的,模样不怎么好看。
出了太平间,我碰见了我爸,我爸拍了拍我肩膀,安慰了两句。
这事说起来怨不得谁,我妈今天一早又去找那女人闹了,我妈扯着她的头皮一路拖到了小区门口,保安原想过来劝两句,都被我妈张牙舞爪的吓退了,我妈和那女人拉扯的时候,那女人推了我妈一下,就这么巧,一部车子撞上了她,当场死亡。
帮我妈后事的时候,古维找来了,他在四川过完了年,看模样挺高兴的,但是他却不知道,我的这个年过得糟透了,他听说后陪在我身边,天天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他还是我保姆。
二月底的时候,黄飞祺订了三张回多伦多的机票,我爸给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让我好好读书,等我学成那日回来帮他的忙。
他说完的时候,我抱着他哭了。
我妈出事之后,辛柏找过我几次,但是我没见他,我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了,对着他,我连装的力气也没了。
这次回去是我爸送我上的飞机,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老了好几岁,两鬓的头发都白了,我知道,其实我妈的死对他打击挺大的。
飞机上,我带上耳机靠在了黄飞祺肩上,他一手环住我肩膀,我睡得挺沉。
9.一夜
到了多伦多后,一切照旧,唯一不同的是古维搬来了我屋,因为,我抑郁又犯了。我说过我不想死,所以这次我玩起了自残。
刀片下去的时候,我看着血缓缓溢出,整个过程在我眼里好像放起了慢格,一瞬间,我心里的痛消失了。
然后,我上了瘾。
黄飞祺第一次见到我伤口的时候,他迎头就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没把我打醒,反而让我的脑袋更加晕乎了,后来他瞧着事情发展不对,就带了我去医院,外国人嘴皮子多溜啊,说到最后变成了治疗,一个星期来一次,黄飞祺二话不说答应了,还自掏腰包先付了一个月的心理医疗费。
原本他想亲自照顾我,但是耐不住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所以他让古维住进了我屋,一来可以照顾我,二来也可以看着我。
我看着黄飞祺担心的眼神,我知道他真的把我当成了兄弟,这哥,我认了。
古维很烦,什么吃药的时间啦,吃饭的时间啦,他掐得比北京时间还准,一开始的时候,我不想治,古维就像个老太婆似的,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的事和我说了个遍,听完后我咂舌了,得,他的经历原来就一小说,后来我闲他啰嗦,他给我药的时候,我干脆一口吞下,省得他在旁哭丧着脸好像死了妈似的。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个月我就恢复了原本的精神气,从医院出来的那天,黄飞祺带着我和古维去吃了顿大餐,法式的,餐厅看起来还特别高档,隔着几步头顶就有水晶灯,走道上还铺着地毯,墙壁上也挂了画,古维进去的时候,眼都不知道往哪瞄,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手,我们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那天我喝了酒,回去的时候已经醉了,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把我背上了楼,然后帮我脱了鞋子,后来我被人扶去了浴室,有人脱了我的衣服,我抬了抬眼,是黄飞祺。
他帮我擦了澡,手挺规矩的,没乱摸。
上床的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了,然后我叫了声黄哥。
黄飞祺凑到我身边,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没答话,一秒过后,我抱着他的头就吻了上去,我含着他的唇,另一手搂住了他的腰,他顿时压在了我身上。
我被人压着,感觉还挺不错,我想我骨子里就有犯贱的根源,怎么躲也躲不了。
他也没含糊,先前一愣过后他就进入了状态,他撬开我唇,长驱直入。
我一手摸上他的腰肢,一手拉高了他的衬衣,这一刻,我突然特别想要,不论是别人□,还是我操别人。
没一会功夫,我们俩就脱了个精光,他一手握着我的,还有他的,摩擦着。
我来了劲,大声的叫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后来想想,那个时候我大概是疯了,我竟然忘了屋里还有古维,我甚至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好好的一个直男,硬是被我叫弯了。
阿门,我有罪。
他下面进来的时候,我一声惨叫,妈的,虽然醉了,但那疼一瞬间就把我弄醒了,我哆嗦着身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幸好黄飞祺有点良心,听见叫声后停在了半路上等我适应。
过了一会,我喘了口气,回头对他说了一句行了。
这下子,他算是放开了手脚,横冲直撞,差点把我的腰都撞散了。完事的时候,我只觉得一条命去了一半,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他抽了根事后烟,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至于复杂啥,我不知道,充其量在我心里,我和他,不过是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黄飞祺已经不在了,我一摸下身,挺干爽的,估计已经被他擦洗过了,我动了动身子,嗓子干得很。
“古维……”我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古维站在了屋门口,没走进来。
“倒水。”我指了指床头的杯子。
他低着头帮我倒了杯温水,然后放在了床头。
我睨了他一眼,拿起喝了一口,随后我又对他道: “做饭,我肚子饿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红了脸,跟着,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他出去了。
我盖上被子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过了大约一刻钟,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抬了抬眼,是古维,他打完饭回来了。
我坐起身子,拿过后三下五除二扫了个精光。
“行了,我要睡一会……”对于古维,我纯粹是把他当成了我家的佣人,我给钱,他服务,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古维点点头,替我关上了门。
***
晚上的时候,黄飞祺过来看我了,见我精神不错,便开了几句玩笑,神色上,倒也不见尴尬。
我冲他打了一拳,道: “黄哥,还认我是你弟吗?”
若是让我选,做黄飞祺的**还是兄弟,我一定想也不想的选后者,兄弟多好,武侠小说上的两肋插刀,肝胆相照说的都是兄弟,至于**,那是没谱的事,尤其是对GAY而言。
黄飞祺一怔: “当然是,若绯,你是我弟,一辈子都是。”
我眼珠子亮了,这是句承诺,我听出来了。正待我开口巩固友谊之际……
“唐同学,电话。”
我朝古维龇了下牙,没好气的去了厅里。
“喂?”自从把宿舍的电话告诉我爸后,他便隔三岔五和我联络起了父子感情。
其实我很想对我爸说,让他少来几个电话,多寄点钱过来,感情同样可以联络,不过我不敢讲,虽然我爸打不着我,但是我的费还要靠他,因为,我妈已经不在了。
“若绯,你这……什么时候放暑假?”
我想了想: “八月吧,怎么了?”
现在是五月。
“到时候回来一次,你爸我再婚了……”
“哦。”我应了一声,这事我早料到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会……”
听声音我爸似乎把话筒交给了身旁人,我深吸口气,他妈的最好不要是那个女人,否则……否则……
“哥……”
快要升到顶点的怒气突然消了一半,我看着话筒,不确定道: “自力?”
“嗯……”
接着电话里久久没了声音。
我抓了抓头,有些抓狂,“自力,找哥有事?”妈的,说话也不来个痛快。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轻如蚊蝇,“哥,回来之前来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他挂了。
我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坐在了沙发上。
“家里有事?”黄飞祺从冰箱拿了罐啤酒。
我瞥了他一眼,把我爸再婚的事和他说了。
黄飞祺皱了皱眉,说了一句不妥。
我冷笑一声,这里面的事我自然清楚,原本唐自力不过是私生子,在法律上根本就没有继承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入了我唐家,成了我爸名正言顺的儿子,这暗亏我吃定了。
“你怎么办?”黄飞祺看着我,问道。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仰头灌下。
“那个女人要是乖乖的,我叫她声姨,若是她想闹出点事,我让她后悔一辈子!”
说话的当口,啤酒罐在我手里慢慢变了形。
***
六月学校大考。
古维早在半个月前就帮我准备了复习的材料,我翻过几页,没什么兴趣。
当初我妈帮我报的是艺术类,画画的那种,开玩笑,我哪来的艺术细胞,之前上课的时候闹过一次笑话,硬是把毕加索认成了画鸡蛋的达芬奇,气得老师吹胡子瞪眼的。
我妈也是没法子,当初为了急着要把我弄出去,只能挑这种花钱不看成绩的门类。
古维也没辙了,他学的是金融,和我的不对口。画画什么的,他也是云里雾里的,一窍不通,说起来他拿来的材料还是问我同学要的。
“若绯,和你爸商量一下转科吧……”黄飞祺给我出了主意。
我想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上辈子我笨,公司给人骗去了还在给对方数钱,这辈子,我不会了,至少我知道应该提防谁。
问我是谁?
裴萧栋。辛柏他继父。那个病痨。
10.做戏
六月底考试出来后,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外面,阳光像花儿一样灿烂,内里,我的心却像寒冬般冷冽入骨。
人怕什么呀,就怕比较,以前我读书烂的时候我爸骂几声打两下也就算了,现在他身旁待了个才子,这下子,差距就出来了。
阿门,保佑唐自力临场失准,和我一样挂红吧……
我很不厚待的双手合十朝天祈祷了一下。
“什么,考砸了?!你现在立刻给我订机票回来,什么学校不要去读了,给我到上海重新考大学!”
我把电话拿得远远的,一手掏了掏耳朵。
挂了电话后,我瞄了眼蹲在地上擦地板的古维。方才我看见了,他偷偷瞧我的眼神有着怜悯。
唉……我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正在我犯愁的时候,黄飞祺来了电话,他找我喝酒。
求之不得。
我“噌”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玩开了,桌子上都是酒瓶子,我往里瞧了瞧,黄飞祺坐在角落里,怀里搂着鸡鸡。
鸡鸡眼尖,见了我来后立刻冲了过来,对着我的脸就吧唧了一口。
我抹了抹脸颊,眼神有些嫌恶。
今天的鸡鸡带了个红色假发,脸上的粉涂得像刷墙壁似的,最要命的是好好的一张樱桃小嘴愣是被他涂成玛丽莲梦露的厚唇,我看在眼里,加之灯光映衬下,效果非常惊悚。
鸡鸡见我不理他,不由嘟起了嘴,神色不甘。
“黄哥,”我过去打了声招呼。
黄飞祺朝我笑了笑,随后一手搂过了鸡鸡。
鸡鸡立刻伏在他肩头,说起了悄悄话,让我不舒服的是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我看了几眼。然后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黄飞祺哈哈大笑。
我自顾自的喝了口酒,没有理他们。
鸡鸡和黄飞祺的关系我没问过,虽然我曾好奇过。鸡鸡的父母好像都死了,上头只有一个姐姐,听说也是出来卖的,对于这,我没啥想法,生活逼人啊,上辈子我为了钱也被人压在身下过,卖这个字,出自你情我愿,和强 奸不一样。
而黄飞祺对于鸡鸡似乎也挺喜欢的,除了鸡鸡,我很少看到他身边有别的人,有时候总觉得他对着鸡鸡不像玩,更像宠。
“黄哥,我爸给我来了电话,让我立刻回去。”我抬起头,实话实说了。
现在,我翅膀还没硬,很多事只能忍着,不能和我爸对着干,尤其在那个女人进我家门之后,我做人更是小心翼翼,把我爸当太上皇哄着。
黄飞祺一愣: “你怎么说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说,哪有我插嘴的份,估计过两天他就要催我订机票了……”
“不用担心,哥正好考试也完了,陪你回去……”黄飞祺拍了拍我肩膀,仗义道。
我笑了笑,和他碰了下杯。
***
七月头,我和黄飞祺订了机票回家,顺便再做一次好人把古维也带了回来。
“自力!”候机厅内,我老远就看见了他。我冲他大喊一声,挥了挥手。
他猛地一抬头,冲我走了过来。
“哥……”他垂着头,叫了一声。
几个月没见,他还是那副温吞的模样。
“一个人来的?”
“妈……我妈在车上等着……”他的眼眸有些闪烁,也不太敢看我。
我知道,这家伙内疚了。我妈的死虽然是自作自受,但是和他们母子牵扯太多,很多事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他妈,那个女人不简单。
上辈子我爸死的时候,两个女人都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在律师宣读遗嘱的那一刻,我妈崩溃了,我爸他狠啊,一个子也没留给我,当时我就恨自己没带着刀子,不然捅了她也算一了百了了。
“若绯,回去吧,现在这时候不能闹性子……”黄飞祺看了唐自力一眼,搭着我肩膀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他的意思我明白,今天我若是一时冲动不和那个女人回家,就等于驳了我爸的面子,两者权衡下,我道: “黄哥,那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黄飞祺拍了拍我肩膀,嘱咐了我两句。
出了候车厅,自力直奔不远处候着的黑色轿车,这车子我没见过,估计是新买的,开车的人倒是眼熟,是我爸公司的司机,平时一直都是帮我爸开车,没想现在倒是派给这个女人了。
“妈,哥来了……”自力开了车门,朝里说道。
车里探出一个头,她想对我笑,但是那抹笑在我眼里比哭还难看。
“姨……”我叫得很顺口,眼神还特别诚恳。我说过,要论虚伪,我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把行李交给司机,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古维,坐后面……”车子启动的时候,我见古维还傻愣愣的待在车外,顿时不耐烦了。
古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车坐在了唐自力的身旁。
那个女人朝我递了个疑惑的眼神,我垂着头摆动着手机,当做没看见。随后,她耐不住心底疑惑,问了。
“这位同学,你……”
古维搓了搓手,低头结巴道: “我和他是……是一起的。”
一句话,什么重点也没有。
“一起的?”那个女人瞧着我的眼神更不对了。
“姨,他是我同学,在多伦多一直挺照顾我的,这事我和爸提过,他说没问题。”
“妈……”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唐自力扯了下他妈的衣袖。
一路无语。
回家后,我先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了。
晚上的时候,佣人敲门让我下去吃饭,我知道我爸回来了。
下楼梯见到我爸后,我咧着嘴给了他大大的拥抱,非常亲热。我要让那个女人知道,我是我爸的儿子,这个关系不会因为她的介入而发生任何变化。
“回来就好。”我爸大力的拍了拍我肩膀,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我和我爸提了转科的事,我想读金融,艺术什么的我实在没天赋,我爸一听立刻同意了。
我和我爸说话的时候,那个女人一直静静的吃饭,但是我知道一会她和我爸上床蹦跶的时候,一定有一肚子的话要和我爸说。
说吧,你就去说吧……以后有你难过的时候。
吃完饭,自力拉了拉我衣服,我回头看他,他低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