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红红的脸颊,暗自笑了笑,面上装作一派风流:“有什么对不起,难道我不能看?”
“不是不是,”他结结巴巴,“你、你长得很好看……”
真纯情。
我哈哈一笑:“我不是长得好看,”举起杯子向他致敬,“我是不招人烦。”
他急促无措地端起苹果冰沙就喝,一口太多,冰得脑仁直疼,我看他的样子笑得打跌:“没人跟你抢,慢点啊。”
他艰难的分批量把口中的冰沙咽下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缓过劲来才道:“谢谢。”
我低下头抿了一小口咖啡沫,奶精放多了,黏黏腻腻的,忽然问道:“你是中国人么?”
他的一张亚洲面孔犹带着青涩,一看就是未踏足过社会的。
他摇摇头,轻声道:“我是新加坡人。”
“哦……”我点点头,眯起眼睛,“新加坡啊,是个好地方,只可惜,终年无雪。”
他笑了:“是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呢。”
口气中的稚嫩引人发笑,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把钱压在咖啡杯垫底下,笑着向他告别:“走了,再见。”
“等一下,”他叫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恍然一瞬,觉得这个问题似曾相识。
看着他眼镜后面无害的眼神,我想了想,用中文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完留下呆愣住的男孩,走出酒吧。
还没上车,就听到后面传来急匆匆的跑步声,下一秒就被拉住了衣袖,我回头,还是那个男孩,见我笑着看他,脸红得直冒热气:“我、我……”
“我什么?”我扬扬眉毛,“别是看上我了吧,我可是很有节操的。”
这话我自己都不信,他却说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毛啊。
他手足无措一阵,我也不急,等他安定下来,半晌他抬头看着我,认真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也很喜欢I Call Your Name。”
我看着他光洁的脸蛋,平时的三寸不烂之舌休眠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踩油门的时候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从后视镜能看到男孩灿烂的笑脸。
三天假期很短,再次上班同事们都是一副精神欠佳的样子,我则心不在焉,频频向叶清的办公室看去,却被告知Boss旷职了。
我故作镇定,心里明白他为什么旷职,为情所困怅然失意,他才二十几岁的少年,虽然表面上沉稳风光,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少年的热血任性。
想着想着就怨念起林睿来。
但爱情,不是分苹果那么简单。
下了班,我犹豫再三给叶清打了电话,没人接,于是更加担心,这小鬼别是想不开,便第一时间跑到了叶清家。
按了半天门铃,我都以为家里没人的时候,他才开了门,头发不像在公司时一丝不苟,散乱的额发遮住了眼睛,只穿着家居服,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领口皱皱巴巴的,见是我当下眉宇轻拢,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直接关上门,淡淡道:“有事么?”
“额……”我满肚子找借口,“你吩咐的作业我没做完。”
“哦。”
……这就没了?
也是,他现在没心情理我。
“然后你今天没上班,额,过来看看。”你。
他面无表情吐出“有病”两个字后就要关门,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急忙卡住门:“那个,你吃饭了么?”
肯定没有。
他唇齿轻启:“滚。”
我脸红了又青,很想骂完他甩袖就走,但对着他却舍不得,继续厚着脸皮挤进屋子,他对于“赶不走我”这件事有了鲜明的认知,干脆把我当做空气,径自坐到墙角开啤酒。
我看着滚做一地的啤酒罐的易拉环头痛不已,小小年纪学什么酗酒,踢开脚边的啤酒罐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夺过他手中的啤酒:“喝够了没?”
“给我!”
我冷哼一声,鄙视道:“借酒消愁?你还真有出息。”
“滚开,给我!”
我在心底默默叹气,紧挨着他坐下来:“来来来,一个人喝多无聊,我陪着你喝。”
手腕一转把从他手里抢来的啤酒灌进了肚子,啤酒冰凉,冻得我一哆嗦,胃里寒气直冲大脑,刺激得人更加清醒。
他瞥了我一眼,没再抗议,重新开了一罐。
我有满心满腹的话想对他说,但他不开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俩一罐接着一罐,不聊天,不碰杯,各喝各的。
他的眼神渐渐迷茫,眼皮像抹了胭脂,粉粉嫩嫩的,很漂亮,酒壮人胆,加上平时老子就色胆包天,趁这机会清醒也装醉,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打个酒嗝,脱下了冰山的外皮:“你、你笑个屁!”
“我是笑你,喝醉了也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