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个白眼:“不要乱用成语……”
“你可以滚蛋了。”
把袋子丢进后备箱,坐在车子里大脑一片空白,又好像乱的很,摸出烟盒叼起一只,打火机都打着火了的,眼睛忽然瞄到了肚子,定格了很久直到被打火机烫到了手,火一下子熄灭了。
从嘴里取出香烟,看了看咬出牙印的烟嘴,想了想还是默默放回了烟盒里。
从没想过要自己生个孩子,跟叶清做爱则是本能的不去想,他不喜欢带套子我也没说过什么,或许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那又怎样呢。告诉叶清?除非我脑神经坏死。他肯定会要我打掉,可是谢景澄又说没办法,我这不是里外不是人么。也或许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乱想一路,到家时有点晚,从窗户看去没有灯光,有点失望,没有从后备箱拿出那袋子药就上楼,开门后发现有淡淡的光从客厅里照射出来。
我刚要问“你在做什么?”,就看到电视屏幕上英格丽.鲍曼迷离的小眼神,叶清隔着沙发回过头淡淡看我一眼,又专心看向了电视。
脱掉外套换上家居服,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
他突然开口:“你今天回来晚了。”
“哦,”摸摸鼻子,“去看了一个朋友。”
“……嗯。”
随手抱起靠垫,又看了看他冷淡的侧脸,光线恰到好处的把他的轮廓照的更加立体,我正起色心,又听他道:“这月中旬跟我去一趟中国。”
“回国?”我皱眉道,“中国……哪里有生意可做?”
“做生意,仅仅靠政府还是不行的。”他意味深长道,“在B市扎根后再去一趟HK。”
他一本正经的说完,电影也演到了最后,爱人离去,枪声响起,飞机飞离了摩洛哥。
他把电视关掉,打开台灯,瞥了我一眼就开始每晚的运动,我按住他的手:“别做了。”
他置若罔闻,开始解扣子。
心底一直很憋屈,今天还得知中奖了,回来又是面对他一张臭脸,实在忍不住,推开他:“够了!”
他喘着气直起身。
我深深吸气,擦了擦脸,胃里不舒服,喝了几口水压下呕吐感,起身去浴室洗澡。
脑袋有点疼,吸了吸鼻子,脱掉衣服打开热水。
忽然不想见他,再也不想见他,桥归桥,路归路,是不是就不会压抑了,在这样下去迟早我得疯。
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叶清手边的烟灰缸又满了,屏幕上是卡萨布兰卡的开头,维克多和妻子伊尔莎走进里克的酒馆,那个爵士乐钢琴手在背景中弹唱着As Time Gose By。
我问道:“怎么又看一遍?”
他抿抿嘴唇,没说话。
我陪他看完,起身道:“睡觉吧。”
他也随之起身,跟在我后面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一人一边,泾渭分明。
他伸手抱住我,我下意识挣脱开,他把头埋进我怀里,肩膀微微耸动。
我叹口气,把他拉过来,一遍一遍抚摸他的背部安慰他。
他再如何强势,也只是一个孩子。
他轻声呜咽着,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猎犬,嘴里含糊的念着林睿的名字。
我开口道:“林睿很幸福。”
他点点头,哭声哽咽在喉咙里。
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林睿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陪在身边的,永远是the second best。
他说:“我很想他。”
我说:“我知道,我也很想他。”
他说:“我爱他。”
我说:“我不爱他。”
他说:“我忘不掉他。”
我说:“我爱你。”
他靠得更近,我搂得更紧。
我更想跟他说,时间还长,谁说就一定忘不掉。
只希望,能在日出前,把这些统统丢进梦里,醒来忘掉一切。
第十三章
那晚之后,和叶清的关系骤然退回到安全线以内,唯一与朋友定义相左的是,他每晚依旧会来我家,只是床伴间的那件关乎肉体的事,再没做过。
我挺感动的,也挺钦佩,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自控力,实属难得。
叶清张罗着回国事宜,同行的除了我还有合作公司的代表,叫崔明博,我不认识他,但是认识他所在的程氏公司,原来是我们乐团主要的投资方。
程氏在时尚界口碑不错,主要做服装设计,以简约和硬摇滚两种迥异的风格搭配组成,要说它的掌门人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中国局势目前尚不明朗,外企不受欢迎,唯一的选择是与政府合作,但这又不是什么科技研发,哪里能得到什么合作。且中国不能汇出大量的硬通货利润,即使是中等水平的汇出也不大可能。人民生活勉强温饱,哪有闲情逸致着装打扮。程氏现在就着手抢占中国市场,未免为之尚早,最终功败垂成。
不知道叶清为什么要接下有这么大风险的单子,但既然接了,还是帮助程氏做推广,我这个推广员自然是当仁不让。